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陆小凤之春暖花开 作者:山鬼若 文案 万梅山庄的二小姐是谁? 江湖百晓生会告诉你,那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恐怖女人 司空摘星会告诉你,那是一个阎王见了要让道的人 陆小凤会告诉你,那是一个惹不起的凶恶女人 至于百花楼,花家七童会告诉你…… ——嗯?西门二小姐吗?偏生有趣的一个人 洛依,西门家二小姐 看中花七童的女人 算的了账治得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还能让司空摘星炸毛 这样的女人,花七童会不要嘛? “七童,帮我还是陆小鸡?” “嫁我,我帮你,因为……帮亲不帮理。”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武侠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依(西门),花满楼 ┃ 配角:陆小凤,雪琳琅,西门吹雪等 ┃ 其它:   ☆、标题怎么办?(修)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人们喜爱着江南风光秀丽带来的细腻温柔,又向往着大漠的粗狂与坚毅的精神。   渐变的绿色,演变的黄土,与天际相接的荒漠,令人心生恐惧的芜秽但暗中孕育着巨大的生命。   远离城镇的森林,座座山峰连绵,遥遥望着那片的黄土。山林绿意之间,山庄坐落于半腰,沉静和缓。   枝横碧玉天然瘦,恋破黄金分外香。   距离山庄三十里有一片腊梅林,每到冬日金灿仿若春日里的迎春花,夺目的温暖让人忘却冬日刺骨的寒冷。   万梅山庄因此而得名,不过一传十十传百,竟是万梅山庄因整个山庄种满雪白的梅花,而冬转春时那片片飘落的花瓣美得恍如仙境而得名。   仿在山林中沉睡的山庄,自上看去,错落有致的院落分布似有玄机,静默间有沉淀大气。   山庄中一处凸显精致的院落,其东边厢房的大门敞开,能看到屋内的摆设,隐约能看到有女子正执笔写着什么。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厮脚下飞快不带声响,但高喊的声音打破了山庄的宁静,也惊起林间的飞鸟。   恰好端着茶盏从小厨房出来的宁婆婆听到小厮的喊声,眉头一皱似不悦,将盘子递给身后的丫鬟,伸手快而准的拧着小斯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你这皮猴子,小姐好好的在书房对账,哪不好了?不给老婆子说出个缘由出来,你就去看茅房!”   耳朵被宁婆婆扯住的小厮连忙呼痛,脸上也做出痛苦的表情,“哎哟哎哟,宁婆婆,您轻点,轻点,我这不是着急吗!”   周边的小丫鬟们见状,不由转头抿嘴轻笑。   “哼。”宁婆婆冷哼一声,但眼底却是带着几分笑意,松开了手,斜眼道,“小姐每月这时间都要对账,你这小皮猴子还挑这时间来打扰小姐,不是皮痒是什么?”   “我的好婆婆,我当然知道小姐在忙,”听着宁婆婆的话,小厮赶忙狗腿的蹭过去,赔笑的给宁婆婆垂背,“这不是前院又开始全武行了。”一想地上的那些碎片,小厮满脸纠结和肉疼。   听了小厮的话,宁婆婆眉角忍不住一抽,那场景画面她就是不亲眼所见也知道是什么样,扶额道,“这月第几次了?”   “十次。”不负众望的,小厮伸出手掌,十根手指在宁婆婆面前晃荡着。   “去。”心中不爽快的宁婆婆一拍小厮的双手,又他额头上狠狠弹了下,“怎么不去找庄主?”   她家小姐,二流的武功一流的轻功,大概老天看不过给了她家小姐绝对的智慧,可就这样去阻拦前院两个,她家小姐的小身板哪消受得起!   小厮一听这话,哪能不明白宁婆婆的意思,只是婆婆您是不是忘了,除了第一次打架咱们家风华绝代的庄主出现过一次,之后全都是咱们小姐,呃......拿着算盘出马。   轻咳一声,小厮一本正经道,“庄主正在林子里练剑。”   “...去吧,我去告诉小姐。”无力的挥了挥手,打发小厮走的宁婆婆心里默默吐槽:庄主,您敢不敢再不负责任点!!!!   东边厢房,有两个丫鬟坐在门口安静的绣花,她们仿佛太过认真因此没有听到喧闹。   揉了揉太阳穴,宁婆婆转身,意外的她在两个小丫鬟中间停了停,只是一小会她走进房间穿过当做隔栏的双面绣屏,绣屏之后是一溜排的书架,偶尔穿插摆设着青花瓷或者彩釉,红木书桌上,文房四宝,玉刻洋桔梗镇纸。   阳光自窗外进来,照亮了一室的温暖,仔细看去,甚至能看到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折射着细细碎碎的光芒。眉目如画的女子坐在案后,鹅黄色的袖袍衬得皓腕白皙,红润修长的手指搭着账页,轻轻翻动,自有安静祥和。   抬手将碎发挽在耳后,轻柔道,“婆婆,外面吵闹什么?”   宁婆婆踟蹰一会,压着嘴角的抽搐无奈回答,“那两位,又打起来了。”   一个小吃货,一个大吃货,武力值不相上下,次次切磋都会发展成全武行。   哎哟,他们万梅山庄这是惹了天上哪位仙神不舒快了,送了两个吃白饭的!   闻言,女子翻页的动作一顿,浅笑的指了指案上的一本账册,“青衣,把我们昨晚上结算的账目给陆大侠送去,告诉他我们万梅山庄小本经营,受不起这么大的折腾,让他赶紧把债款还上。”   青色交领襦裙,发髻上只是带着一支流苏发钗,眉目透着果断英气。自屏风的另一侧过来,青衣手里是一本本的账册,她愣了愣神,眼底却闪着奇特的光芒。   “告诉小然,今天开始零食减半。”   “是,小姐。”作为西门小姐的副手,青衣负责的是山庄中的琐碎的账目,平日里还好,但每次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陆大侠来串门子,她负责账目的数额就会无限扩大,因此,青衣对陆小凤大侠没有一丝好感。   每次看到陆小凤,青衣表示她只想拿着欠条砸在他脸上:快特么的老娘还钱!!!!   主院到偏僻的院落,瓷器特别收拾过只是放了几个,但偏偏破坏力强悍的两只硬生生的给弄出了满地碎片以及支离破碎的花园。   青衣看着这满地的残败,又看了眼本就萧条才开始恢复生机现在又像是进了严冬一般的花园,她脸色变化之丰富之罕见,让一旁在打扫的丫鬟小厮沉默的低下头。   青衣不知道她是抱着怎样回到三分春\色的,大概是看多了所以淡定了吧。但是!!!!一想起自己手里那份又变长的账单,青衣的额角就抽啊抽的,停不住。   听说陆大侠花钱一向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出,肯定是有钱的主,所以账单应该翻倍!!!!小姐一定不会反对的,勾了勾嘴角,青衣表示淡定了。   “人不见了,是不是?”女子眼皮不抬,却是放下了手里的毛笔,轻轻吹了吹页上的墨水。   “小姐您可真是神机妙算。”跟着青衣一道回来的小丫鬟听到女子的话,立刻接了上去,神态活泼颇为可爱,让这才开春的园子更添亮色,“青衣姐姐领着奴婢们到那边,只剩一地的残片。”   小丫鬟说得可欢,把连接着前厅的石路和前厅的状况一丝不差的讲诉一遍,连地上掉着的碎片原先是什么样形状的她都说了出来。   “素儿。”青衣看了眼嘴角依旧带着点点弧度的自家小姐,心下不知是该松气呢还是松气还是松气,制止了说得正尽兴的小丫鬟,青衣斟酌几分,“器物没什么损失,就是园子里的花草要请人重修种植。”   西门小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青衣,你去把书架最下面的那本册子拿来。”   闻言,青衣微微一愣,她不解这事和那本册子有何联系,不过她还是听从的将书架最下面的那本册子拿出来。   “咦,这不是小姐为然小姐备嫁妆的本子。”秀丽的少女穿着紫色的襦裙,腰间系着浅色的带子,手里拿着托盘,盘上放着一蛊鸡汤,语态疑惑。   “就你嘴快。”接过青衣递来的本子,女子含笑的嗔了紫裙少女一句,“青衣,磨墨。”   “小姐,您就算是要为然小姐添嫁妆,也不必急在一时,先把这鸡汤喝了。”   “谁说我给那丫头添嫁妆?”青衣磨墨,素儿适时的拿来洋桔梗镇纸放在白纸上,西门小姐失笑道。   “既然不是,您先把这鸡汤喝了。”适时的,紫岚把白纸拿开,将那蛊鸡汤放在少女面前,速度流畅快速没有一丝滞怠,看来这事做得十分习惯。   她不过前些日子出去视察铺子感染了风寒,哥哥都说只是普通寒症,喝帖药散汗就好了,倒是这三个丫头,每天换着法子给她进药膳,当她是泥人吹一吹就要倒?!   “蓝翎呢?”   素儿偷偷瞄了眼西门小姐的脸色,那一脸的无奈让小丫头忍不住想笑,但是还是忍了下来,轻咳一声,“蓝姐姐去练武了。”   “宁婆婆呢?”   “去后山找庄主了。”回答的依旧是素儿,青衣早已停下研磨,紫岚嘴角含笑,一时间西门小姐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   叹了口气,西门小姐表示她认命了,“东西准备好了?”   “五台山那边负责和霍总管接洽的人传来消息,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小姐您动身。”   “这一季的账簿还有多少?”   “就眼前这些。”   “让宁婆婆准备下,后天动身。”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更新陆小凤,那下一本大家想看什么?还是陆小凤,或者死神,网王?文文需要提前构思   ☆、标题怎么办?(修)   台怀镇,北起北台叶斗峰,西接西台挂月峰与繁峙县为邻,东邻太行山,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美丽的小镇。   洛依的马车才进入台怀镇范围就有人把消息递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所过之处人声渐起。   月牙色的帘子被掀起,一个娟秀的女子探出身子,远远的,她看到台怀镇城门外站着一位青装直裰、头带绿帻的男子,他频频打量着路人,似有焦急。   “可看到霍总管安排的人?”见蓝翎放下帘子,青衣询问道。   “城门口站着一个牵马穿着青衣的男子,奴婢猜应该是他。”   “这时辰是用膳的时间,如无意外便是这位了。”洛依沉默片刻道,“白伏。”   “是,小姐。”   车厢的几句谈话,马车已经到达城门口,接到自家小姐的指示,白伏停下马车,对着青衣人双手作揖,“在下万梅山庄白伏,这位可是霍总管府上之人。”   “正是。在下廖敏,奉总管之命在此等候西门小姐。”敛去了急躁,青衣男子语态恭敬,眼神不经意间看到挂在马车上精铁打造的徽章,眼角猛得一抽,难道那消息是真的?“总管在落雨秋寒备好酒宴,为西门小姐接风洗尘。”   “麻烦廖先生前面引路。”挑起帘子,素裳绿裙,头戴流苏发钗,青衣对廖敏有礼的说。   落雨秋寒是霍天青为洛依安排的居所,一个两进门的房屋。   “这次到五台山,叨唠霍总管了。”下了马车,白衣银红色的裙子,腰间束腰绳带勾勒出洛依的身段,碎花蓝紫色大衫袖,移步间腰间环佩脆响。   “西门小姐光临,怎么会是麻烦。”   霍天青是一个骄傲但不自负的男人,他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万梅山庄西门庄主甚少打理山庄名下的产业,而一切都由西门小姐打理。   这之间她与珠光宝气阁有过不少的生意合作,当青衣联系霍天青请他安排五台山的事,霍天青并未有所推迟甚至亲自安排。   “我已安排下水酒,为西门小姐接风洗尘。”   “让霍总管破费了。”并未推辞,洛依与霍天青友好的交谈并到达花厅。   马车由落雨秋寒的仆人牵去后院安顿,白伏跟着紫岚到落雨秋寒的客院整理洛依将要居住的房间,青衣随侍在洛依身边,蓝翎腰间挂着宝剑在门口候着。   这顿饭并没有吃太久,洛依舟车劳顿没有精力应付,霍天青如此精明的人怎会看不出来。   “我家老板甚为想念西门小姐,常说与小姐是忘年交,只是小姐甚少出万梅山庄,让我家老板无奈。”   “如此说来可真是洛依的不是,此番事了,我定当去珠光宝气阁向阎老板赔不是。”浅笑,洛依和霍天青好像聊得格外的投缘。   “回去后我定当告诉老板,西门小姐可别耍赖。”   “霍总管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自是不像。”霍天青挑眉,正色道。   交谈中,一群人已经来到秋寒微阳。秋寒微阳是落雨秋寒的客院,也是洛依未来七天的居所。   “我便告辞了,西门小姐好好休息。”   ***   启明星未起天亦未亮,台怀镇中的百姓还在睡梦中,然街道上却有一辆马车徐徐前进。   台怀镇北侧,有一座据始建于东汉永平年间是五台山建筑最早、规模较大的一座寺院。相传白马寺建成以后,两位天竺高僧迩叶摩腾、竺法兰从洛阳来到五台山,建起了这座寺院,取名大孚灵鹭寺,后太祖从修寺院赐额‘大显通寺’。   “小姐,不如奴婢替您......”长长的阶梯,好像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凉风习习,苍松翠柏,寒冷与阴影莫名的透着诡异,哪怕这里是佛门圣地。   “蓝儿,礼佛要心诚。”鹅黄色的齐胸襦裙,编成麻花辫盘于发顶绑着鹅黄色的丝带,披着灰色滚着兔毛的披风,洛依抬头看着隐藏在林间的庙宇,眼神坚定。   三跪一拜,动作虔诚。   当洛依到达山顶佛寺门口时,天已开亮,黑色与蓝色混杂仿佛是指引前往极乐的曙光,驱走黑暗让人觉得温暖。   看着天色,该是寅时将过即将卯时。庙宇中已经做好早课的小沙弥正在门口扫地。其中一个小沙弥看到洛依三跪一拜到门口,随即拍了拍脑袋,立刻往大雄宝殿奔去。   “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是西门小姐?”观音殿,一位穿着青傧玉色袈裟的大和尚站在殿前,身后站着几个小沙弥,神态祥和,就像是那慈眉善目的佛陀。   “阿弥陀佛,信女西门洛依,敢问师父是显通寺主持净慧和尚。”合掌置于胸前,洛依恭敬道。   “老衲正是。霍居士前日遣人告诉老衲有位女施主将不日前来庙中求取佛珠。”道了声佛号,净慧和尚引着洛依主仆三人进观音殿,“施主心诚,佛主定会保佑施主所求之事。”   初春微凉,路间露水潮湿,一路三跪一拜,便是自小习武的洛依也有些吃不消,何况她还算不上真正的习武之人。但心中有所求并不觉得累,洛依随着净慧和尚来到大雄宝殿,殿中,早有僧侣沙弥静候在内。   洛依姿态恭敬虔诚,旁有僧侣敲木鱼念经,半个时辰后,洛依被净慧和尚安排在西厢休息。洛依所求佛珠净慧和尚已备好遣了一位寺中高僧随侍送到厢房,但意外的却是多了一样东西。   在庙中捐了百两香油钱的洛依眉头微挑,似有所想却没多说,依旧按照原定计划用过素斋后离去。   回到落雨秋寒已是辰时,洛依躺在美人榻上闭目,手上话本侧放,窗外阳光明媚,天空蓝得纯粹好像宝石,偶尔飘过几朵白云像是宝石折射璀璨的光芒。   “小姐,东西已经取来了,我们该怎么做?”托盘上,放着三口碗、一捆棉质红绳、桃木还有两个小盒子,也不知里面放着什么。   “青衣呢?”   “青衣姐去珠光宝气阁分铺拿东西了。”   “哥哥不爱艳色,你去找些绳子打散这红色,等青衣回来了再编个花样。”   “是。”   “小姐,外面来了个师父化缘,看起来有几分面熟。”说话的是从珠光宝气阁分铺回来的青衣,手里捧着一个桃木匣子,脚步轻微不触声响。   面熟?小厅内燃起香料带着微微的甜,美人榻上,洛依盖着白色羚羊毛毯,手里拿着话本从侧放变作方向垂落于地。眼中思虑看到桌上的盒子,随即眉头一挑,“请他进来。”   不一会,白伏领着一个看起来很邋遢的和尚进来,破旧的草鞋,褶皱的袈裟,无一不让人皱眉心升厌恶,但洛依却是嘴角含笑,更是从美人榻上下来。   “果然是你这和尚。”   “阿弥陀佛,你怎么知道是和尚?”道了声佛号,看起来十分邋遢的和尚疑惑的问。   “哪家寺庙送佛珠会连着香灰一块的。”说着,洛依打开托盘上其中一个盒子,里面装得正是香灰。   “和尚我今天才到台怀镇。”看着盒子里的香灰,邋遢和尚连连摇手,一副被惊吓的模样。   看着和尚死不承认的样子,洛依失笑,“你这和尚,好事坏事都不认,当真是不带因果走世间?”转头又对青衣道,“去给大师父准备素斋。”   材料俱全,和尚又看了眼放在红绳旁边的桃木匣子,匣子里装着的是雕工精致的玉。老实和尚拿出一个玉佩,形态是已开放的菊花,玉色无暇花瓣饱满,“既然你开做了,不如给陆小凤也做一个。”   “恩,陆小凤?和尚你一向说碰到陆小凤就倒霉......”洛依不由上下打量起老实和尚,但话说到一半却是灵光一闪,嘴角一抽,话语颇有几分无奈,“莫不成那只凤凰又卷进什么大事中了!”   “阿弥陀佛,和尚我什么都没说。”道着佛号,合掌于胸前和尚一脸正经,让人挑不出错处。   看着老实和尚的作为,蓝翎蠢蠢欲动,觉得这和尚一点都不老实想要去教训下。   “素斋在侧厅,不如我派个婢女服侍和尚用餐。”   “不不不,不用了。”闻言,老实和尚连连后退,再差一步便是门槛,但对习武之人来说,这障碍不值一提,但他偏生摔了个狗吃屎。   抽了抽嘴角,洛依默了一会道,“白伏,带和尚去侧厅。”   “小姐,这和尚一点都不老实。”   这时白伏领着和尚早就出了寒秋微阳,蓝翎鼓着嘴,对于刚才老实和尚的一番行为很是不满。   “老实和尚不老实,那谁老实?”已经回到美人榻上的洛依盖着毯子手里拿着话本,垂眸浅笑,好似随意的拢了拢衣衫,“山庄可有消息?”   “卯时接到消息,陆公子把庄主请出去了,不过......”   “吞吞吐吐,可是商铺出了问题。”   “商铺运营不曾出问题,虽然才开春,但这个月的盈利要比往年多出一层。”   “既然如此,你这犹犹豫豫的模样又是为何?”似是不悦,洛依眉头微皱。   青衣咬了咬牙,眼一闭,“陆公子带着然小姐在青楼宿了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修)   山西太原,醋香四溢却不刺鼻反而似一股醇香,就像沉淀多年的老酒,让人流连忘返。   即使傍晚,街道上小贩也没有收摊回家的想法,吆喝声反而更加响亮,各种香味与空气中醋的醇香缠绕,没有腐酸味反而越酿越香。   剑眉星眸,丰神俊朗,说得便是这骑着高头骏马的两个男子,一个穿着深色圆领袍,外面套着深紫色纱衣,一个白衣直裾深衣,依旧是白色的外袍,领口与袖口绣着银色繁复的花纹,面冠如玉。   过城门时两人已经下马,走在大道上颇为悠闲,而两道旁那些未出阁的少女亦或者已出阁的少妇们忍不住或明或暗或娇羞的将目光放在这鹤立鸡群的两人身上。   风流公子陆小凤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他甚至还循着目光给了女子们一个大大的笑容,真是迷得人心窍都要没了;花满楼自小大病失了视力,虽然看不见但他耳目聪明,向来豁达博爱的他,亦不会恼怒,嘴角总是带着暖暖的弧度,与陆小凤闲聊起来。   “以前我从不为自己看不见难过悲伤,现在倒是生出点难受了。”   “为何?”明知花满楼要说什么,但陆小凤偏偏装作不知的反问。   “哼,自然要看脱了毛的凤凰是长什么样的!”一声冷哼,充斥着怒意的女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冷风,冷风中又夹着破空声。   陆小凤与花满楼心下一惊,两人武功在江湖上或许不是最最顶尖的,但也是一流高手,在这满是人群的城里听声辨位虽有所下降可也不至于有人摸到身边而无所察觉。   连续而来的破空声陆小凤和花满楼皆辨出是暗器,而这暗器飞来的方向他们却辨不出。   是何人?花满楼在江湖中颇有名气但他甚少出江湖,再加上花满楼向来与人和善,结怨着一只手都不一定有,听声又是女子,那惹祸的自然不是洁身自好的花满楼。可花满楼身边是谁,风流倜傥红颜知己满天下的陆小凤。   猜出是好友的风流债,花满楼嘴角弧度染上无奈。突然连续几个暗器飞来打破花满楼的思绪,而花满楼亦是被暗器逼退出了三四步。   以花满楼的身手自能察觉出那暗器所含的劲道并不深,甚至能猜出发出这暗器的主人内力并深厚,可这暗器来得刁钻,封了前路又无伤人的意思,花满楼便安心的退出去。   花满楼退出交战圈,而陆小凤这边却是被暗器包围了。陆小凤的轻功造诣极早,三两下便躲开了,江湖人在生死中徘徊,何况像陆小凤这样爱管闲事的经常让自己处于生死边缘的人,一接触便知对方并无杀意,可其中的愤怒却是让陆小凤不解了:他最近没招惹哪家的知己红颜啊!   紧接着又是一道破空声,陆小凤的耳朵动了动,听声辩位,之后伸出右手,夹住了一条九节鞭。   陆小凤自信他并不需要使用灵犀一指就能躲过,但是这里是大道,周围没什么人不代表没有人,身后不远就是城门,那边的守卫还在,若是他真躲开了,这鞭子伤了百姓可真就冤枉了。   只是夹住鞭子后的陆小凤突然觉得这鞭子好眼熟,仔细想了想,这不是他去年送给西门洛依的礼物吗?   陆小凤怒了,这死丫头还没照面就打人,虽然没杀气可是这下手不轻啊,打得主意就是要让自己身上多几条伤啊;可是陆小凤脸上的怒气出现没一会却又散了,反而多了点心虚。   清了清喉咙,陆小凤对着已经显出身形的洛依道,“洛依,别闹!”   洛依听陆小凤那语气,好似自己在闹小脾气,一下子就乐了,但是这乐又不是欢乐,而是含怒,偏生语气温柔,声音委婉好似跟情人撒娇,“闹?你哪只眼看见本小姐在闹了!”   听着洛依的斥责声,陆小凤突然觉得有点冷,然后他的身体很忠臣的打了个冷颤。   一旁的花满楼听着洛依和陆小凤的对话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可是他怎么听都怎么觉得这姑娘的语气虽然温柔,就是哪里不对劲,特别这用词,可不像是碰到情郎该用的。   “是是是,你没闹你没闹。”陆小凤心里虚得很,做了坏事被当事人抓住的感觉很不好,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而且他向来脸皮厚,自然是一副无所谓的,可是这次的事吧,他还真......做得离谱。   哟呵,陆小凤也知道离谱二字怎么写,这要是放到江湖上去,可不知要引起多大的浪潮了。而陆小凤做事无拘可向来都是有分寸的,离谱二字,其实他还真忘了该怎么写。   陆小凤放低了姿态,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就像是她无理取闹。柳眉一皱,想甩鞭子吧,可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是开玩笑的吗?何况洛依又不是不知好歹的,刚才不过是看到陆小鸡心里头的怒气怎么都止不住才出得手。   “跟我来。”狠狠的瞪了眼陆小凤,也不管手里的鞭子,往陆小凤一扔转身就走了。   苦着脸把九节鞭收到的陆小凤下意识的打算摸自己的那两撇胡子,可是手一抬起来才想起来自己那两撇胡子已经被人姑娘的大哥给刮了。   “这下我的难过可不止一点了。”牵过马走在陆小凤身边的花满楼带着笑意,颇有喜闻乐见的意思。   “是啊是啊。”听出花满楼的话中之意,陆小凤很没好气的回答。   陆小凤的语态让向来淡然的花满楼忍不住升起了好奇心,“这姑娘是谁,居然让你陆小凤如此吃瘪?”   “她叫西门洛依。”陆小凤的兴致不高,牵着马跟着前头洛依的脚步声走。   “西门?她与西门吹雪是......”花满楼有些迟疑,并不是天下姓西门的都是西门吹雪的家人,只是他最近就见了这么一个姓西门的。   知道花满楼在迟疑什么,陆小凤立刻接了下去给他解惑,“是兄妹。”   虽然惊讶洛依与西门吹雪是兄妹的这件事,但江湖上并没传闻可也不代表西门吹雪就不能有妹妹,就像他与西门吹雪某些理念不同也不代表他就讨厌西门吹雪这个道理一样。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姑娘的事了。”   陈诉句不是疑问句,花满楼的话让陆小凤忧桑又忍不住开始自省,什么时候他的人品这么不值得人相信了。   “因为你的人品已经和你的节操、矜持私奔了。”冷冷的女声从前方传来,明明带着低俗的言辞可落在那般摸样的女子口中,硬生生的给转了弯,反而让人觉得被她这么说的男子定是有问题。比如连看不见的花满楼都觉得肯定是陆小凤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姑娘的事,而不是人姑娘没事找事。   悦来客栈,取自孔老夫子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悦为乐。   包厢内站着一个穿着半袖交领襦裙的少女,衣服是特别改制过的,而腰间挂着宝剑,一眼便知不是凡品。   “蓝翎,给花公子沏茶。”   “多谢。”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男女呆在同一个包间被并不会传出去女子名节不好的,虽然这里面有个陆小凤,但架不住还有个温文尔雅的花满楼。   虽然洛依直接无视了陆小凤,但作为陆小凤的好友花满楼却能察觉方才偷袭他们的女子与陆小凤的关系并不一般,但这不一般的定义吗......花公子表示他也不确定。   “我说洛依,这鞭子可是我特别跑到西域请莫岭大师做的。”   “若是扔了这鞭子就能让你陆小鸡再掉一身毛,我乐意之极。”洛依哪能不知道陆小凤这么说的用意,可不就是打点可怜牌,要是平时便就算了,但这件事绝无可能!   坚决决定做布景板的蓝翎收敛气息不想撞在自家小姐的枪口上及莫名进入看戏状态的花满楼,优雅闲散的品着茶:看陆小凤吃瘪的时候,实在不多。   听着洛依的话,陆小凤心里晃荡荡的虚。这段时间出门他做了不止一件对不起洛依的事,说是不止一件其实吧也就是两件,一件是洛依知道的,还有一件就是......他估摸着也快要传遍江湖了。   当时他怎么就着了死猴子的道,这下要惨兮兮了,肯定要被西门吹雪千里追杀了。   陆小凤不吭声,洛依的气其实也差不多都消了,只是见着陆小凤死不悔改的模样,心里的气它就莫名的起来了,“哼,大哥这刀子动得可不真好,怎么着也该把你的眉毛也刮了。”   “哎哟。”听着洛依的话,陆小凤赶紧把眉毛捂住,“我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陆小凤捂着眉毛的模样忒喜感了,为花满楼续好杯的蓝翎憋着笑转身,花满楼今天第三次可惜自己看不见,而洛依,虽然知道他这么做的意图,可还是忍不住笑了。   只是没一会,洛依却是一脸正色的看着陆小凤,斩钉截铁道,“陆小凤,你要是再带小然去那种地方,我定要满天下通缉你。”   陆小凤最爱什么?酒和美人。陆小凤这个浪子满江湖游走,晚上住哪?在草原沙漠树林当然是以天为盖地为庐了,但是到了城里......当仍不让,在那最红的青楼里定能找到他。   当洛依严厉警告陆小凤时,花满楼的眉头也皱起来了,带一个姑娘去青楼虽不好可实际上人在江湖哪有不方便的时候,至于青楼那边多多给钱即可,可洛依姿态如此强硬,以花满楼的聪慧自是能猜出那小然姑娘必是还没及笄的,面冠如玉的花公子也忍不住嫌弃陆小凤了。   知道自己这次做得过分的陆小凤收起嬉皮笑脸,一脸正色就差指天发誓了,“绝无下次。”   事了,洛依整个人都柔了下来,当真的一位大家闺秀,而房间里那隐含的剑拔弩张的味道也散去,“让花公子见笑了。”   “这件事本就是陆小凤的错,西门小姐何错之有。”花满楼放下茶杯,声音温润如玉,听得人十分舒心。   洛依正欲说什么,却是敲门声响起,蓝翎会意上前开门。门口站着的并非是悦来客栈的小二,青年男子的模样陌生,穿着青衣麻布,可仔细看还是有些不凡。   “找谁?”   “在下王松之,替我家主人送请帖给陆公子、花公子与西门小姐。”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蓝翎皱起眉头,正欲拒绝,里边洛依却是开口了,“请转告你家主人,我与陆公子、花公子定准时达到。”   “是。”也不多说,青年男子将帖子交给蓝翎便离开了。   “听你的语气好像知道是谁?”没接过帖子,陆小凤好奇的是洛依怎么会知道送帖子的人是谁。   “山西太原是谁的地方,你会不知道?”洛依拿过蓝翎手上的帖子,里面写着:敬备菲酌,为君洗尘,务请光临。落款:霍天青。   陆小凤本就为了珠光宝气阁的主人而来,洛依的话,他也只是笑着喝了杯茶。   帖子里的字写得很端正,墨很浓,所以每个字都是微微凸起的,便是眼睛不便的人用手感触也能知道里面的内容。   花满楼摸了摸帖子上的字,不由笑道,“看来这位霍总管是个周道人,想必他也早已备好马车。”   洛依三人也不猜霍天青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悦来客栈的,毕竟这山西太原乃是霍天青东家珠光宝气阁的大本营,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守住。   “那就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的说法及笄之前是不能出门的,就是所谓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古龙武侠世界的风气和实际上古代风气不同,但小姑娘怎么说也没及笄(算是没成年),而且,哪家家长知道自家小姑娘被人带去逛青楼并且住了一晚上还能放心的?   陆小凤一个人潇洒惯了没想到是正常的,可是想到之后就自责了,所以他碰到洛依后做的那些类似讨好的话作者认为并不为过,况且,他还做了件事,看文案大家应该都知道了的。      ☆、标题怎么办?(修)   阎铁珊的宅子是依照江南园林所造,亭台楼阁,水榭凉亭,假山环绕,更是特地挖了小溪,引入院中穿过雕刻似真的假山在一片低洼处汇聚成一片‘无际’的小湖。   水中朵朵绿色荷叶,铺展开一水的绿意,荷叶中心蓄着水珠,在漫天繁星的照耀下,闪着幽幽光滑好似珠宝。   小湖旁是朱红色的九曲桥栏,在一片碧色中十分显眼,仿佛是妖冶而开的花,尽头是一雕梁画柱的水榭。   洛依、花满楼还有陆小凤在珠光宝气阁仆人的指引下,穿过厅堂,走过桥栏,在一处水榭停下。   倚水而建的水榭凉亭,珍珠色的纱幔朦胧的透着光,配合着满湖的荷叶芬芳,十分的诗情画意。   “花满楼,这珠光宝气阁,可比你花家还要雅致。”   “江南园林,小桥流水,我钦慕许久,若是我去江南游玩,陆小凤你可得给我带路。”   “我?算了,我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你不如去找花满楼,他世代居于江南,可比我这个闲散浪人熟悉的多。”闻言,陆小凤赶紧摇手,带洛依出门,万梅山庄的管家看到他还不直接甩他个闭门羹,虽然他去万梅山庄爬墙比较多。   陆小凤聪明绝顶,但他不如花满楼心细,手里摇着精致扇子的花满楼嘴角含笑的听着陆小凤与洛依之间的对话。   “西门姑娘要是到江南,我定当尽地主之谊。”   花满楼当然知道洛依为什么截下陆小凤的话,不过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但他依旧感谢洛依的细心。   洛依看着花满楼依旧不变的笑,里面的温暖从他们见面伊始至今便不曾变过,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好,到时候就麻烦花公子了。”   一张圆桌置于水榭之中,桌上是几碟在灯光下色彩艳丽水嫩嫩的水果,桌边,坐着两个年纪相差极大的男子,水榭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青色圆领长袍的俊逸男子。   “陆公子,花公子,西门小姐。”仆人早已经退下,霍天青作为珠光宝气阁的总管,半个东道主自然是亲自招待。   入座,洛依、花满楼及陆小凤对两位陪客点头笑了笑,青年才子模样清秀,与花满楼一样手里拿着扇子,见到洛依时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中年男子自成一股气势,只是他对着霍天青的神态谄媚非常。   这让知道这位身份的陆小凤惊奇不已,好奇又碍于场地面子只得忍下来,而那位年轻男子,听说是珠光宝气阁的西席,但是......收回目光,陆小凤神态自若。   一杯杯香茗于身姿婀娜的丫鬟送出,在场的男子们聊起南唐李后主与小周后的风流趣事。   花满楼摇扇浅笑不语,洛依低头轻抿香茗,云淡风轻的两人颇有立于世外之感。   “西门小姐觉得这茶如何?”霍天青是一个合格的总管,又或者说他长袖善舞,说得任何话题都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阎老板家中的茶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比不得我万梅山庄的花茶。“先苦后甘,口齿留香,就是不知阎老板愿不愿意割爱,让洛依带些许回去解馋。”   “前些日子我和老板说西门小姐事了之后会登门拜访,我家老板多吃了一碗饭;今日我要是将此事告知老板,我家老板怕是要少喝一坛酒了。”   “唉,你们聊前朝风雅趣事,又聊茶味如何,这叫我无酒不欢的可怎么办啊。”一脸苦相的陆小凤坐在洛依身旁,喝了口茶吧唧几下,哀叹道。   但洛依与花满楼却知道陆小凤是一个有茶喝茶、有酒喝酒的人,一个不挑剔的人会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霍总管,阎老板什么时候出来,我可是空着肚子来的,而且酒虫子快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了。”   “哈哈哈。”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水榭外传来豪迈的笑声,可仔细听着其中又似乎夹着几丝尖锐及刻意,“俺也不想扫你们的兴,这次好不容易陆小凤和花公子一齐到来,还有我忘年好友西门小姐......哈哈哈,来,摆酒,摆酒。”   进来的人有一张白白胖胖的脸,皮肤细腻比女子还要好,但一只特别大的鹰钩鼻又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男子气概。   “阎老板几月不见,依旧这般健朗。”   “哈哈哈,承了西门小姐的吉言。”又是一声豪迈的大笑,阎铁珊无视马行空问好的话,目光落到陆小凤身上,眼底带起惊奇及满满的打趣,“陆小凤你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你怎么剩下两条眉毛了?”   但时时刻刻不忘带上的关西腔,刻意之感更加明显。   不再参与话题的洛依低头玩着漂浮在水面的茶梗,那小小的茶梗在茶盖的拨弄下好像孤舟在水中上下沉浮,颇为无趣的事洛依却是笑出了声,轻轻浅浅的声音掩盖在阎铁珊豪迈的声音中,唯有她身侧的花满楼听到。   与陆小凤插诨打科好一会,阎铁珊转头看着花满楼,一双又白又嫩的手在花满楼的肩头拍了几下,那力道......坐在花满楼身边的洛依都忍不住侧目。   “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几个哥哥都来过俺这,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谁说阎铁珊不善处理人际,什么珠光宝气阁其实都是霍天青打理起来的,阎铁珊只是坐享其成,就刚才他和陆小凤还有花满楼之间的对话就知道这人十分擅长此道,何况若无此才能压根也等不到霍天青的加入。   洛依想起近些日子江湖上的传闻,不由看了眼阎铁珊,不想正和阎铁珊对上,愣了愣随即笑开,“阎老板,我这小身子骨,可没陆小凤的皮糙肉厚也没有花公子的好内力,挨不住你一下。”   “咳咳,”被洛依那笑吟吟隐含打趣的眼睛看着,饶是脸皮十分厚实的阎铁珊也忍不住轻咳起来,讪讪的收起放在花满身肩膀上的手,而陆小凤则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倒是马行空,看着洛依的眼神不对,而马行空身边的青年男子看着洛依眼底更是含着一些奇特的情绪,霍天青淡然的站在阎铁珊不远处,就像局外人一样看着这里的一切。   “你这小妮子,这么和阎老板说话!”   洛依看着马行空眼底有着一丝疑惑,就连一向眼尖的陆小凤都没有发现,不过耳边却是传来花满楼温润的声音。   洛依眸光一闪,看着马行空淡笑,可仔细看着这笑又不似笑,马行空只觉得全身别扭,“我与阎老板自认识起就这么说话,现在想来是洛依失礼了,阎老板大人大量,洛依自罚三杯以作歉意?”   “诶!”听了洛依的话,阎铁惊讶的出声,暗中却是瞪了眼马行空,一双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冷光一闪而过,随即用着感叹的语气说,“我就是喜欢洛依这样的性格,无碍无碍。”   “阎老板这里有好酒,我三哥、五哥和陆小凤一样都是爱酒之人,看来今晚是要不醉不归了。”   “快别说了,别说了。”   似乎没有发现宴席上的紧张,花满楼与陆小凤一唱一和的将小宴会的气氛再次弄起来。   虽然他们有备而来,又或者原本他们认为时机不到,这一餐吃得是宾主尽欢,申时过半洛依与陆小凤及花满楼才被霍天青送到珠光宝气阁门口,由接他们来的马车送他们回客栈,只不过被陆小凤以他们要消食散步回客栈为由拒绝了。   夜色昏暗,两男一女走在宽阔冷清的大道上,洛依落在陆小凤与花满楼后面,低着头好似在研究被月光照在地上三人的影子。   “你们这是打算什么都不做?”洛依出声停下的脚步恰好踩住了陆小凤的影子,而陆小凤好似因为影子被踩住停了下来。   “我总觉得你不在我身边也知道我这发生了什么事?”陆小凤围着洛依转了几圈,啧啧感叹。   “你当我万梅山庄的情报系统是摆设吗?”洛依淡淡的扫了眼陆小凤,轻言淡语可怎么听都有几丝骄傲,而花满楼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嘴角温暖的弧度带上几丝趣味。   谁都没有发现花满楼细小的变化,洛依淡淡的瞥了眼与陆小凤一同停下脚步的花满楼,“何况你会不知道五台山是禅宗?”   禅宗?“咦?”陆小凤讶异的看着洛依,花满楼若有所思,手上绘制精巧的折扇敲了敲左手手心,   “我记得五台山显通寺的主持净慧和尚与老实和尚渊源匪浅。”   “你碰到老实和尚了?”陆小凤眉宇间的情绪好似无奈,让洛依觉得有趣,陆小凤总是碰到各种各样的事,爱管闲事的他又会卷进各种各样的事情里,但每次都好似天助般用他的聪明才智及强大的武力值脱险,真是让他们这些做朋友的担心。   而能让潇洒不羁的陆小凤无奈的人,在她的印象里就是她那此刻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哥哥大人,看来现在又加个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可没告诉我你又卷进什么事情里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你想做的事是要拖到明天?”   “哎呀,其实我和花满楼是想刚才就问的,只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就暗中和花满楼打了招呼,我们准备......”   内力高深者可将内力凝聚成丝,在一定距离内只让想听到的人听到,比如方才花满楼刚才在水榭里对她的提醒。   洛依练武天赋一般,对此只能羡慕嫉妒恨一把,然后了然的看着陆小凤,语气中满满的嫌弃,“爬墙,对吗?”   说完,洛依又转头看着一直含笑不语听着她和陆小凤抬杠的花满楼,眼底染上惊异,“花公子,难不成你也打算学陆小凤去爬墙?”   “非常时刻,非常方法。”听着洛依的话,花满楼极为淡然的回答,好像不是半夜去爬墙,而是去欣赏夜半一现的昙花。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姨妈要来了......我要准备接待工作   ☆、标题怎么办?(修)   灰白的墙面,墙头摆着黑色的瓦片却不是固定的,摇摇欲坠好似马上就会掉下来。   黑影与白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珠光宝气阁里某个夜半起来出恭的仆人无意抬头,发现两道一闪而过的影子,吓得脸无血色的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拍了拍自己的脸,又仔细看了看刚才影子闪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不由安慰自己:肯定是没睡醒。   “花满楼,你说阎铁珊会在哪里?”穿着深紫色衣袍的陆小凤和依旧一身白衣的花满楼站在房顶,下面是刚走过的护卫,似乎默契一般谁都没有抬头看,所以谁也没有发现那明显的一抹白衣。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花满楼问的清浅,陆小凤回答的也清浅。   漫漫夜色,原本该探路的屋顶两人竟然聊起天来,花满楼嘴角含笑,‘看’着陆小凤有些惊奇。   “晚宴的时候为何不动?”   “因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晚上翻墙来会有好酒相送。”   陆小凤的话才刚落下,当真有一酒坛子在半空中盘旋而来,褐色的酒坛用红色的布封着,但依旧挡不住那浓郁的酒香。   陆小凤伸出两根手指,那酒坛好似有生命般停在陆小凤的手指上,看起来没有一丝分量。   “你看,这是什么?”   “果然是有好酒相送,”闻着散着空气里浓郁的酒香,花满楼笑了,笑得淡而雅,他似乎也很喜欢这坛酒,“江浙海宁的梨花酿。”   “还没喝你就知道是什么酒,花满楼不愧是花满楼。”   “海宁的梨花酿,未开封有一股浓郁的酒香,而开封后酒香则瞬间消失。”花满楼浅浅的解释,一身白衣灼灼风华。   而陆小凤的行为好似验证了花满楼的话:掀开红绸,那扑鼻而来的酒香瞬间消失了,只留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香味勾人酒瘾。   “果然是江浙海宁的梨花酿。”深深的吸了口那若有似无的酒香,陆小凤只觉神清气爽,过一会又觉得还没喝他就有些醉了。   “阎老板,晚上宴会用这酒我就不会拉着花满楼来翻墙了。”陆小凤抬起酒坛仰头,月光下,那酒水晶莹剔透,一滴不漏的进入了陆小凤那无底洞般的胃,“哈哈哈,好酒,花满楼你也喝几口。”   褐色的酒坛子转着圈朝花满楼飞去,花满楼伸出素白纤长的手,托着坛低,凉凉的温度自掌心传来,“听闻冰镇后的梨花酿喝下后仿若上好的茶水口齿留香,看来我今日有幸,多谢阎老板的招待。”温润的语气当真让人觉得全身舒畅。   一坛酒,陆小凤喝得潇洒,花满楼喝得优雅。   一身青衣的霍天青不知何时出现在陆小凤与花满楼对面的屋顶,他的身前站着的是一身华服的阎铁珊,黑夜中,有着与晚宴不会的气势。   屋内灯光明亮,空中乌云突然弥漫遮掩了月光,两方相望,任凭功力分辨。   “你要是早说,何必等到现在。”阎铁珊的声音依旧如晚上那般的豪爽,豪爽之下依旧刻意的掩盖。   “夜半对月饮酒才有格调。”╮(╯_╰)╭陆小凤说得好不无辜,又何其潇洒,可这都是瞬间,下一刻......“何况有些事,我想问问阎老板,啊,不对,是严总管。”   “不知严总管是哪里人?”不待阎铁珊回答,陆小凤迅速问话,借着从屋内透出窗微弱的灯火,陆小凤凭着深厚的内力看着阎铁珊的一举一动。   “听闻江浙的梨花酿后劲极大,看起来的确如此。陆老弟只喝了这么几口就忘了我珠光宝气阁的总管姓霍不姓严。”阎铁珊的声音语调没有变化,甚至还有一丝调笑,但花满楼却是听出隐藏的冷意。   “看来大老板刚才也喝了不少梨花酿,否则也不会听不出我问得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阎立本而非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   一时间空气静默,仿佛一条绷得十分紧的线,随时崩断。若是此刻双方任意一方松手这条线就不会绷断,可实际上双方谁都不会放手。   花满楼站在陆小凤身旁,嘴角含笑不言不语,手上的酒坛子不知去向,而是多了一把精铁所制、蚕丝所织的扇子。   白衣纤长,手中折扇轻摇,一派悠然,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紧张的气氛,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往旁边移了移。   “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如此美酒自当有相称的杯子,想来大老板早已准备好,怎么会和你一样直接喝,毫无形象。”   突如而来的女声,听着像是在讽刺陆小凤。   熟悉的声音,惊得陆小凤差点从屋顶摔下去,“洛依!!!”   “你怎......”看着站在他与花满楼中间的洛依,陆小凤才说了两个字,突然眼珠子一转,似是想到什么,脸上惊讶的表情一收。   好一会,陆小凤才右手一锤左手掌心,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神态,“哎呀,大老板,抱歉抱歉,我这人习惯了。”将洛依突然出现的事抛到一旁。   也不给阎铁珊说话及反应的时间,陆小凤自导自演洛依偶尔补上一句,看起来像是在道歉,可是他人听在耳中只觉一股气在心底慢慢升起。   而花满楼只能无奈的笑着,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合作无间,他能感觉到对面阎铁珊的情绪变化。   他悄悄的挡住洛依一半的身体,他知道接下去的情况由不得人。   霍天青站在阎铁珊身后,侧目看了眼不远处的陆小凤及花满楼,又看了眼阎铁珊,本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脸上神色变幻,最终定于恼怒。   “霍总管。”   “在。”霍天青敛去情绪,上前跨了一步。   “陆公子和花公子醉了,还有此刻已晚西门小姐独身在外不好,送他们回客栈。”   “怎么办?大老板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所以不好意思说。”   “陆小凤是天资聪颖,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   “洛依你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甩了甩手,陆小凤看着阎铁珊笑了,笑得有些奇怪,“办法我是有一个,就是怕药剂太猛,吓着阎老板。”   此时,霍天青低下头,垂在一侧的手对着院子的一些地方打了暗号,突然几声破空声,是轻功极快的声音还有兵器出鞘的声音。   忽然风起,天上乌云散开,被遮挡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院落。   陆小凤、花满楼和洛依看到院中正站在五个人,他们轻功如何陆小凤、花满楼还有洛依没看到,但听到了:不弱。他们手里拿着兵器,在月光下好似发着光,他们看清了:一柄吴钩剑、一柄雁翎刀、一条练子枪、一对鸡爪镰、三节镔铁棍。   陆小凤认识这五人,他们在江湖上有些名声,但奇怪的是这五人后来突然失踪,没想到竟然是被阎铁珊招揽了。   “阎老板好福气,这五位盛年之时消失在江湖中,没想到此刻居然能在大老板府中看到。”陆小凤看着五人,好不感慨,在五人骄傲之际话风突然一转,“正巧我有一位用剑的朋友......”   只是陆小凤的话还未说完,却见那五人中有一半的人变了脸色,江湖上谁不知陆小凤交友满天下,每一位朋友无一不是三教九流中的顶尖,而用剑的朋友,他们不做他想,唯有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   阎铁珊的脸色也是一变,怪不得陆小凤如此自信能拦住自己,没想到竟是找来了西门吹雪。   霍天青神色坦然,站在阎铁珊身后,静静的,就如晚上在水榭的宴会一般,好似局外人般看着一场闹剧。   又是一阵风,却是一阵冷风,在这样呆着暖意的夜晚这阵冷风来得奇怪,却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院中最高的那棵树上,一抹白影遥遥而立,银色的月光似乎都集中到了白影那里,浑然天成般的冷峻,手中拿着的剑隐隐散着寒光。   西门吹雪。   据说西门吹雪的剑出鞘绝不会留命。   西门吹雪未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五人,寒意肆意。   就是这么看着就仿佛有千把剑在周围待命而发,五人中三人脸色开始发青,不知是进是退,只是不怕死的人到处都有。   脚下轻功飞檐走壁,风声急响的突兀,瞬间雁翎刀已卷起一片刀花,向着西门吹雪连劈了七刀。   三节棍也化成一片狂风,横扫西门吹雪的双膝。   就算是运转着轻功,依旧不减这两件兵刃的刚烈与轻灵,不但招式犀利,配合的也很好,看得出来两人平日里没少一起练武。   树顶上端立的西门吹雪看着这犀利的招式,冷清的双眸不变,拔剑的速度极快。   如此攻势,站在花满楼旁边的洛依不由紧张的抓住身旁人的袖子,一双眼睛只落在西门吹雪身上。   那边青了脸的三人步步后退,但是突然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身上,三人的脚步一顿,却是目光一转,脚下一点,朝另一边屋顶上的陆小凤及花满楼还有洛依攻去。   只是敢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陆小凤及花满楼会没有丝毫准备,亦或者说他们的武功只是摆设?这当然是不可能。   当然洛依除外,他们压根就没想到说要早早休息的人居然会突然出现。   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江湖素有传闻他能接住西门吹雪的剑,虽然没人看到但这也从侧面表面陆小凤灵犀一指的厉害。   飞奔而来的剑,看似一直都是没有动过,其实他早刺了十多次,但依旧还是被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夹住。   洛依的心神全放在西门吹雪身上,虽知西门吹雪剑术厉害,可依旧担心,那些人的攻势她只是看着就觉得心惊。也因此洛依没有发觉有一人朝她攻来。   而花满楼,看起来是好欺负的,但真的吗?   花满楼甚少与人动手并不代表他武功不行。   察觉到扯着自己袖袍的女子出神,花满楼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洛依身前,飞云般的袍袖挥出,仿若行云流水,一对鸡爪镰断成六分。   还有一个使练子枪的,陆小凤将使吴钩剑的人打下去,断了他的行动力,一个转身,使练子枪的人也掉下屋顶。   陆小凤和花满楼之间的默契,并不需要言语。   “在下峨眉剑派苏少卿,请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累不爱了,到底咋样晋江才给我更新QAQ   PS:居然成功存稿了.......突然这么给力我很惶恐啊啊啊啊啊,阿弥陀佛,请接下去继续这么给力   ☆、标题怎么办?(修)   峨眉派三英四秀,是近几年江湖上极为有名的少年俊杰,据说他们深得师父独孤一鹤的真传,一把剑又或者是双剑使得极好,特别是四秀,看起来灵敏度极高的剑实际杀伤力十分高。   但据说就是据说,没有真眼见过谁都做不了准。   洛依从来不信传闻,虽然她也经常放出一些消息蛊惑视听或者从这些传闻里抓住一些有用的消息。   穿着素衣站在院子里的苏少英,手持长剑,看起来格外的神清气爽,但是洛依觉得,怎么看还是她家哥哥大人好,那把剑使得无与伦比。   “我没记错晚宴上介绍时说是珠光宝气阁请得西席。”被花满楼护在身后的洛依收回放在西门吹雪身上的目光,就算知道结果但担忧是必然的,只不过她可不能再失神了,有一不可有二,要不然她不是被带回西域就是被拎回蜀中。   只是她真的是因为担心西门吹雪而失神?要知道对于西门吹雪的功夫,江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美眸一扫,她看到不远处突然闪过的寒光,眉峰一挑,她知道接下去的事会成功而且会计划中更加成功。   “苏少英是峨眉派三英四秀的大师兄,师父独孤一鹤的剑术十分了得,就算是......”陆小凤双手环胸看着与西门吹雪对峙的苏少英,面上不显忧色,他对西门吹雪十分信任,只是江湖上没有谁是最厉害的。   花满楼懂陆小凤话中的意思,他微不可查的退开,手中折扇摇动,带起细小的凉风,“苏少英是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的大弟子,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珠光宝气阁?”   花满楼注意到的地方和洛依想到的地方相同,而以聪明闻名江湖的陆小凤自然也想到了,然后,他们共同想到的方向是他们不愿意希望的,又或者说,除了洛依,陆小凤和花满楼都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显而易见,不过我比较关心的是苏少英会不会死在哥哥手里。”   少年成名,心高气傲。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陆小凤、花满楼或者西门吹雪,他们可以坦然的面对世上的人。   花满楼忍不住皱起眉头,西门吹雪的剑,一旦出鞘绝对沾血再回,而他也从来不留活口。   西门吹雪的性格、花满楼的观念,陆小凤是最了解的,可是这并不能成为阻拦的借口。   剑客,只有在战斗中才能体悟剑意!   所以明知西门吹雪出手便是死局,花满楼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院中一袭白衣的西门吹雪看着手中握剑的苏少英,他向来寡言,能让他多言的只有他的家人及朋友。   但对于同道中人,他又意外的多言,虽然他看着苏少英的眼神神态还是那般的冷漠,高傲的仿佛天山上的冰雪永不融化。   “你用的是什么剑?”   “只要是杀人的剑,我都能用。”苏少英拿着剑做了姿态,高傲的抬起下巴,看着西门吹雪带着挑战及蔑视。   “很好。”   清冷的一句很好,苏少英没有听出什么,但了解知道西门吹雪的人都听出其中的意思。   花满楼摇了摇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陆小凤一挑眉毛表示无所谓,至于洛依。   西门大小姐转了转眼珠,嘴角勾起一抹含有深意的弧度,随即足尖一点,轻功诡异莫测。   距离洛依最近的花满楼心中惊奇,如此俊俏的轻功,“原来西门小姐的轻功如此之好。”   “我以为你很早就发现了。”陆小凤说得很无辜,虽然他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很惊奇。   陆小凤的话让花满楼想起白日里的事,当真是印象深刻摸之不去。想着花满楼不由失笑,心里情绪淡淡翻过,对于西门洛依,他起了好奇之心。   对面屋顶,阎铁珊及不辨情绪的霍天青看着洛依的行为,他们不解,但依旧默不作声。如果可以阎铁珊希望一个雷劈死这些人,至少那个秘密不会被翻出来。   有些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有时候有心无力真的让人很难受。   阎铁珊看了眼陆小凤,眼底带着复杂不明的情绪。   洛依来到西门吹雪身边,拉着西门吹雪也不知说了什么,看着西门吹雪那越来越冷的脸色,在场的人纷纷表示幸好他们顾及西门吹雪,没有‘偷听’。   而苏少英看着洛依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似乎有什么不同的情绪蔓延其中。   也不知洛依和西门吹雪说了什么,发正西门吹雪最后点头,他看了眼苏少英,冷漠的眼神泛着冰雪的寒冷,“二十年后,你的剑法或可有成。”   之后转身就走了,爽快利落的依旧是西门吹雪,可是半途而废又不像是西门吹雪的作风,这让向来好奇心很重的陆小凤心里好似有小猫在挠,就连花满楼也十分好奇。   “大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   洛依在院中,阎铁珊在屋顶,看起来阎铁珊居高临下俯视着洛依,但入了人眼另有不同。   “好。”   阎铁珊也是爽快人,要不然也不会将珠光宝气阁做得江湖闻名。至于洛依与陆小凤刚才一唱一和的行为,他并未放在心里。   屋顶轻轻一跃而下,没有声息,一息即到。   陆小凤和花满楼觉得今天的惊讶好像特别多,比如为何峨眉掌门大弟子会以西席的身份出现在珠光宝气阁,比如霍天青那奇怪的态度,比如西门吹雪不符合平时作风的离开,还有就是听说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请了背景及其神秘的霍天青做总管的阎铁珊,他的功夫竟然如此之好。   陆小凤脸上带上凝重,花满楼默而不语,霍天青依旧站立屋顶,苏少英转身离开。   “什么人?”   一声惊呼打破了一院的静默,是洛依呵斥声及暗器破空的声音。   陆小凤、花满楼及霍天青听到声音立刻赶过去,三人轻功造诣非凡,何况洛依与阎铁珊所在的地方并不远。   到达之后,比其他人更加敏锐的花满楼能听到洛依急促的呼吸声,阎铁珊微弱的呼吸及空气中的血腥,这让向来面带笑容的花满楼敛了神色。   陆小凤神色凝重,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看起来没有声息的阎铁珊,看起来对方是冲着阎铁珊去的,洛依完全是无妄之灾。   陆小凤担忧的看了眼洛依,他本该先去探望洛依的伤势,可是现在阎铁珊不知死活,对此花满楼会意走到洛依身旁。   “伤势如何?”   “死不了,你快去看看阎老板。”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无碍,只是稍稍一动就牵扯伤势,洛依忍不住吸了口凉气,靠着柱子,洛依按着伤口的动作不由加深,血却止不住的从十指之间流出来。   越老越浓的血腥味,女子强装无事的模样,花满楼不由皱了皱眉道,“冒犯了。”   手法快准,但因为伤势在腹部,花满楼以手中折扇为媒介点了伤势附近的几处大穴。   霍天青早陆小凤一步来到阎铁珊身旁,他小心的的检查阎铁珊的伤势,脸色沉重,“老板伤得很重。”   常年混江湖的人,他们没有一身过硬的医术但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或许有偏差,但一个将死之人和一个留气有救的人他们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重不重你不是大夫不要妄下结论!”听着霍天青的话,洛依眉头紧皱,冷刺道,“找大夫也比你在这里磨叽好!”   奇怪的是霍天青居然没有反驳,他这样有强烈自尊心的人,竟然只是沉默一会就喊人去找在大夫。   陆小凤细细观察着霍天青的神色,但得到并不多,可看着他一条条规章有度的吩咐,又觉得是自己错误的怀疑。   ***   洛依伤势颇重,她便在珠光宝气阁住下,陆小凤站在院子里,看着开始蒙蒙亮的天际,无措之感油然而生。   “花满楼,你担心上官飞燕吗?”   “那你担心上官丹凤吗?”   两人的功力很好,站在洛依门口还是能听到蓝翎小心为洛依上药的同时不忘吐槽他们两人的话。   陆小凤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   想着阎铁珊现在还昏迷不醒,大夫说他会尽最大的努力,而洛依的伤势虽然躲避及时但依旧也伤到要害。   陆小凤突然很想就这么撩竿子不干了,但也只是想想。   “你居然不担心我。”娇嗔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一身黑色锦绣衣服勾勒了她纤长的身材,乌黑的长发盘成发髻,带着绸布做得绢花。   “你怎么来了?”陆小凤惊讶的看着跳下屋顶的上官丹凤。   “我原本是担心你的安全,现在看起来并不需要我担心。”一双似水的眼眸带着明显的不高兴。   “怎么会?”   花满楼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站在旁边,嘴角的弧度清浅,听着陆小凤和上官丹凤的对话,思绪似乎有些飘远,可能是在想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也可能是在担心新认识朋友的伤势。   “喂,我说你们,不知道里面有病人吗?要聊天,去远点的地方。”   蓝翎打开门,手里还端着一个铜质的脸盆,盆里的水暗沉,一块白色的布巾沾染了暗红,空气中有药味有血腥味。   轻手关上门,拿起放在地上的脸盆,蓝翎瞪了眼陆小凤,“陆公子的福气真好,这时候也有美人相伴。”   随即看着花满楼,神态语气完全不同于陆小凤,“多谢花公子对我家小姐的照顾。”   “只是举手之劳。”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上官丹凤看起来有些慌张,她被蓝翎侧面讽刺了一把,显得异常无辜。   “如果三位没什么事,请离开。”皱了皱眉,蓝翎下意识的往花满楼这边走了一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位看起来挺温柔的姑娘有些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了这只小燕子.......蓝翎有一个很神奇的直觉......虽然她发挥的作用很少   ☆、标题怎么办?(修)   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到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的入口站着十数位家丁,几人武功虽然不强但胜在他们合作默契,非真正的高手是不可能悄声无息的潜入。   “陆公子,花公子。”   花满楼、陆小凤以及上官丹凤来到案发现场,霍天青早有交代,何况这样的事陆小凤最适合,江湖上谁人不知他陆小凤和六扇门的金九龄十分相熟。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天际有启明星,幽蓝带着墨色的天也因为这颗星星逐渐的泛起了白,只是黑夜依旧是黑夜。   “找线索。”   这里临近珠光宝气阁那人工湖,是夏日纳凉钓鱼悠闲的好去处,阎铁珊很喜欢这里,所以这里曾特意布置一番。   沿湖大树下,并排的三个木制的躺椅,其中一个还放着锦被软垫,看起来阎铁珊白天曾这里待过。   “花满楼,你说现在这季节怎么会有荷叶?”   躺椅旁,陆小凤仔细检查了锦被软垫,却见他闪了闪眸光,转而将目光放在人工湖,澄净的湖面掩藏在荷叶之下。   “是不是假的?”不待花满楼回答,上官丹凤来到陆小凤身旁,十分稀奇的看着这满湖绿意。   “也许是假的,萧瑟的湖面可不是宴客的好地方!”   扇子敲了敲手心,明白陆小凤话中所含之意,花满楼淡然的胡诌一句,“也许阎老板爱荷花。”   “也许!”   上官丹凤奇怪的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漂亮的眼中满是疑惑,她听不懂两人的意思,但垂在两侧原本紧握的手却是一松。   ***   “谁来了?”伤口处理干净,喝了药就该歇下,可伤并非真的大伤,做给外人看即可。   “是一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姑娘。”   “姑娘?”   “听陆公子喊她公主,不过那位姑娘的行为举止......”蓝翎坐在圆桌旁,一手拖着腮,一手抚着自家的剑鞘,“总觉得很奇怪,我觉得公主应该是高贵优雅的,出门前后宫女太监,可是这位吧......”   蓝翎顿了顿,倒是将剑放在桌上,端起一盘水果蹭到床边,贼兮兮的说,“看起来像是倒贴上陆公子的。”   “我万梅山庄在江湖上有地位但在达官显贵眼里可是不值一提的。当心被那位公主听到,我可保不住你。”闻言洛依无奈的戳了戳蓝翎的额头,不过又忍不住八卦起来,“你倒是说说那位公主如何?”   “......”蓝翎默默的看了眼‘出尔反尔’的自家小姐,随后也兴致勃勃的八卦起来,“那位公主看起来很温柔,恩,很像宁婆婆上次说‘男人都是喜欢温柔小意的女人’的那类,样貌吗,当然是小姐你最好看了。”   “得了,我知道你想去看看,那就去吧。”听着蓝翎的马屁,洛依不由笑了,她原本就是想听听陆小凤这次的红颜知己是谁,之前是河北易家的小姐,再之前是蜀中名妓尹婉婉,再再再之前是谁来着。   啧,陆小凤的红颜知己这么多,真是难为自己记得住,改明她一定要去神针山庄跟薛冰要辛苦费。   虽然是丫鬟,但蓝翎和薛冰交好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于探查陆小凤红颜知己一事,蓝丫头一直在走在最前线的。   “我一定会实时汇报。”   “等一下,你别急着走。”喊住拿起剑一脸严肃脸离开的蓝翎,“你先去萧掌柜那看看有没有小然的消息。”   “是。”   蓝翎离开才没多久,霍天青领着一众丫鬟送来一些补品,看着桌上满满的东西,早已收拾妥当的洛依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遇到这样的事也非是你我所愿,但你这样是不是太过隆重?”   “都是江湖儿女,不必如此!”   “这次西门小姐是受了无妄之灾。”挥退丫鬟,霍天青那张俊逸的脸上带着难色,眉宇间罕见的显了几分急躁,“如果西门庄主在此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也说是如果了,何况哥哥是我支走的,要真的说起也是我的责任。”   “这件事,还要我谢谢西门小姐。”说着霍天青就对着洛依作揖,“若不是西门小姐,恐怕苏少侠就要血洒我珠光宝气阁了。”   “霍总管,你可真是......”因着受伤,洛依的动作慢了几拍,生生的受了霍天青这个礼,她苦笑的看着霍天青,一句话竟是不知下半句该怎么说。   摇了摇头,洛依为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浅浅的抿了一口才说,“如果真的要感谢,不如霍总管告诉我那个刺杀的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原本神色歉意的霍天青此刻凝重,好一会他才摇头道,“陆小凤那边什么线索都没有。”   “不知西门小姐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   食指轻点着杯壁,杯壁上刻画的图案凹凸细腻,洛依没有回答,却是低头看着杯中白水,白水倒映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微皱,更显虚弱无力。   “昨晚我并不曾看到什么!不过我记得那人是从水里出来,对,我听到了水声,然后是暗器的声音。”   “对了,暗器!凶手发了不少暗器,你们赶来的速度很快,他也来不及拿走。”   “坏就坏在,附近一点痕迹都没有。”   说到这个,霍天青的脸色终于还是变了,变得洛依有些看不明白。   “那我拔下来的那枚扔在一旁的暗器也没了?”   “没有。”眸光一闪,霍天青肯定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   听了霍天青的话,洛依忍不住反问,说是反问倒不如说是喃喃自语的思考。   “昨晚在场的只有我和阎老板,那时阎老板已经重伤,之后就是你、陆小凤及花公子听到我的声音赶过来,期间没有其他人。”   “当时你在阎老板身边,花公子受了陆小凤的托帮忙看顾我,而他则和你一样看顾阎老板,这其中没有第六个人,为什么暗器突然失踪。”   “就算之前凶手的动作很快,拿走了所有的暗器,但从我身上拔下来的暗器不应当消失,难道凶手偷偷潜回来拿走?!”   想到这里,洛依的脸色变了变,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憔悴。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重复了两次想不明白,洛依咬着牙,握着茶杯的手不由用力。   “当时你的身边是花公子?”沉默许久,霍天青突然开头,听似无意的怀疑,可又带着刻意的引导,再听去又像是只是病急乱投医。   洛依愣了愣,看着霍天青的眼神不由带上奇怪,“花公子虽然眼盲但他的心不盲,何况花公子的为人,你是清楚的。”   “抱歉,我只是......”揉了揉太阳穴,霍天青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他为自己的胡乱猜疑的行为感到羞愧。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洛依体贴道,但看着霍天青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不由猜道,“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阎老板的伤势很严重?”   “大夫说不是很好,可能也就这几天了。”   一时房间里静默得让人心里发寒,呆在房内的丫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对了,听蓝翎说来了一位叫上官丹凤的公主,只是我朝的皇姓不是上官。”   “上官丹凤?”霍天青由一开始的疑惑到后面叹了口气,沉重的气氛也稍微退去,“其实......”   “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算了,陆小凤总是会卷进一些千奇百怪的事件里,这位丹凤公主应该就是这次事件里那位金鹏王的女儿吧。”   “哎,其实我家老板的确是陆公子要找的那位严总管,只是......”   这一声叹息,听得人百般无奈,只是后的停顿,给了人无限想象。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霍天青的表情,让洛依对当年的事产生了无限好奇。   沉默了好一会,霍天青才慢慢开口,只是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好,“当年金鹏王朝遭遇强兵袭击,当时的大鹏金王让四个人带走小皇子逃离,为金鹏皇朝留下血脉。”   “为了日后能复国,他便将国库分成四份,交由当时带着皇子离开的四位大臣。”   “之后我家老板与另外两位大臣出来,用那些财富创造了另外更大的财富。”   “另外两位大臣是谁?既然创造了更大的财富,为什么不回去找那位小皇子光复故国?”   “另外两位大臣我只知道其中一个。”   想起出现在珠光宝气阁的苏少英,洛依的神色不由变了变,语气有些干涩以及不可置信,“难道是峨眉掌门独孤一鹤?”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至于为什么没有光复故国,我也不知道。”   “这些事都是老板告诉我的,具体的我也不知。”   “现在看起来陆小凤是受了那位小皇子的重托,之后找来西门吹雪帮忙,只是没想到......唉。”   一句辩解一声叹息,洛依的脸色也不太好,谁知道这样的消息,脸色也不会太好,如果是陆小凤在这里,恐怕连酒都不想喝了。   “我这也没什么事,你还是去顾看阎老板,免得......”   洛依的话还未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繁重急促,及后面小厮带着哭腔的喊声,“总管,老爷他,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去渣剑三了,肿么办.......QAQ   PS:今晚能更新吗?????   基友说洛依有军师的感觉,其实初开始设定的时候洛依就是军师,嘻嘻   ☆、标题怎么办?(修)   明亮的天色,忙乱的街道,渐现人流。   陆小凤、花满楼还有上官丹凤走在街上,点点白烟升起,隐隐约约飘来的香味,陆小凤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而花满楼,他微微一笑,脚下的步子却是往最近的摊位走去。   和陆小凤交朋友,从来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何况花满楼也不会真的在意这些。   “花满楼不愧是花满楼。”   “老板,现在有什么?”   才中年的摊主,生活压垮了他的背,他看着花满楼三人赔笑道,“刚弄好的热豆浆,馒头刚上箅子,几位客官要不要先上碟小菜?”   “行,先来三碗豆浆和小菜,等会上屉馒头。”一撩袍子,陆小凤在板凳上坐下,似是想起什么,他体贴的为上官丹凤擦了擦凳子和桌面,眉梢带着柔情,重色轻友的家伙,幸好他喊豆浆喊得是三碗。   明明不过是普通不能在普通的豆浆,但喝豆浆的人却觉得整个人都暖起来,并非是身体的温度,而是心。   “城外有一家的东西,很不错,你们要不要去尝尝?”   “这些东西填不饱你的肚子?”   向来金樽玉贵的上官丹凤竟然平静的喝着豆浆,听了陆小凤话的她不由抬头笑问,笑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温柔亲近,但与花满楼相比,眉目间仿佛多了做作。   “那是因为你没有闻到那股味道!”拍了拍上官丹凤的手,陆小凤正色道。   “诶?”闻言,上官丹凤瞪大了美眸,她小心的闻了闻,鼻间只有豆香味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花满楼,你也没有?”   “陆小凤的鼻子向来是出了名的灵,你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花满楼放下手里的碗,姿态优雅就像是在奢华的酒楼里喝着上好的酒,吃着精致的菜。   但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陆小凤在说谁!   “这么大的一股猴骚味你们都没有闻到!!!”陆小凤看了眼花满楼,又看了眼上官丹凤,那一脸的惊讶及不可能的神情,当真是让人恨不得一巴掌张拍扁他!   “我还是什么都没有闻到。”上官丹凤精致的脸蛋满是疑惑及对自己嗅觉的怀疑。   “呵呵!”低头轻笑,花满楼想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每次见面都这样,可真是乐此不彼!   “你看,花满楼已经明白了。”   听了陆小凤的话,上官丹凤忍不住鼓了鼓嘴,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不过陆小凤是谁,红颜知己满天下而且还不打架的,一小会就哄得上官丹凤眉开眼笑。   知己好友花满楼一笑而过,手里的折扇摇动,倒是一旁在弄东西的老板忍不住了,双手叉腰,“你这只陆小鸡,难道你忘了你现在喝的东西是谁给你准备的。”   “原来你不仅会磨豆浆,还会骂人!”   “我当然会骂人,而且骂人的本事还不错。”说完,老板愣了愣,随即瞪着陆小凤,居然被他陆小凤套话了。   “虽然不错但是你逃跑的本事就不怎么样了。”   “再差也比你自投罗网的好。”原本还有几丝普通百姓因为生活所迫而弯了腰的老板突然直起腰,大步随意的坐在陆小凤、花满楼及上官丹凤中间,脸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失望,“可惜了这两撇眉毛还在。”   “你是来看没有眉毛的陆小凤的?”花满楼收起折扇,笑看着司空摘星,言语中满满的趣味。   “我是来看被洛依扒皮了的陆小凤!”精灵的一双眼睛溜溜的打量了一圈陆小凤,看起来是很想知道陆小凤没被刮眉毛但是被扒了几层皮。   “洛依是谁?”上官丹凤眨了眨眼,漂亮的脸蛋透着迷茫的可爱,只是她拉着陆小凤的手劲可并不是普通的好奇。   “就是你刚才在珠光宝气阁见到的那位姑娘。”   “听你们说,西门小姐好像会吃人似的。”   “何止会吃人啊,那简直是......咳咳,花满楼,你当什么都没听见。”突如其来的杀气,司空摘星寒毛都竖起来了,他转头看着花满楼,一脸讪笑及奇怪,“花满楼,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忘记了。”抿了抿唇,压住嘴角的笑意,花满楼点头配合,但心中却隐隐希望司空摘星再多说一些关于她的事。   清爽帅气的女子,手拿宝剑,套着剑鞘的宝剑指着司空摘星,恶狠狠道,“死猴子,又在背后说我家小姐的坏话。”   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挪开蓝翎的宝剑,司空摘星一脸正色以及强调的解释,“怎么可能!我如此机灵良善的人,怎么会在背后说人坏话呢?何况以我和洛依的交情,不可能这么做!”   “哼。”冷哼一声,蓝翎将武器挂在腰间,但却踹了司空摘星坐着的凳子一脚,没说什么,但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在撒气。   “你来太原做什么?”   “接了个活,顺道来看看陆小鸡是死是活。”   “什么活?”   “看我是死是活是真,接活是顺道的吧。”凉凉的看了眼司空摘星,陆小凤抽了抽嘴角,一脸‘我怕还不知道你’的神色,无奈的挥了挥手道,“怎么看你的目标是在我身上,说吧,要偷我什么东西。”   “你们为什么不问他是谁让他来偷的?”上官丹凤很是好奇的看了司空摘星,对于江湖闻名的偷王之王的风采好奇至极。   不过偷王之王,不仅是他高超的技术以及无人能及的轻功,最为出名的就是他变化莫测的易容术,想要从司空摘星脸上看出他真实的情绪╮(╯_╰)╭   “他是不会说的,这叫什么来着,对了,保密策略。”蓝翎斜看了眼司空摘星,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嫌弃。   普通的对话以及朋友之间的吐槽,却奇怪的让上官丹凤突然觉得她被排斥了,她无法融入,只能坐在旁边听着看着。   她忍不住打量蓝翎,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陆小凤愿意和她结交。   丫鬟...一个稍有姿色的丫鬟!上官丹凤的凤眼里细不可查的划过一丝厌恶和鄙夷。她转了转眼珠却是眼中含着疑惑,“你来偷什么?”   上官丹凤她问得并不突兀,只是重复了陆小凤之前的问题,只是换了词而已。   “偷你!”司空摘星淡定看了上官丹凤,对于这次接的活,好吧,对于偷王之王来说,他什么活没接过,这次不过偷个人而已,又不是第一次接这样的货。   司空摘星的话,花满楼愣了愣,陆小凤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但是只摸到光滑一片,上官丹凤满脸惊讶,她觉得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   “有人出二十万两银子,要我把你偷走。”   “想不到我还值二十万两......”只是说了一半,似乎是想起什么,上官丹凤的脸红了起来,迷晃了附近人的眼。   “那人只要我偷走你。”   猴精猴精的司空摘星怎么会不明白上官丹凤的想法,立马解释。   “如此美人,才值二十万?!”   蓝翎可以用她家庄主的名义发誓,现在近距离看上官丹凤,那丝不和谐感更加强烈了。她暗暗的了眼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以他们的江湖阅历,想必都已经看出来了。   唔,这个女人不足为惧,薛姑娘可以放心!   “不过司空摘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手,果然是陆小凤的好朋友。”   听着蓝翎的话,花满楼不由低下头,只是嘴角却是压不住的带起浅浅弧度。   被狠狠噎了下的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表示:算了,这丫头背后的主子他们惹不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起习惯了╮(╯▽╰)╭   “糟糕!我出来的时候小姐吩咐我一件事,我居然忘记了。”想起什么,蓝翎一拍桌子,脸上满是懊恼。   “听起来很急,是什么事?”花满楼讶异的问,   “我家小小姐不知道被陆公子丢到哪里去了,我家小姐担心得不得了。”冷冷的目光落在陆小凤身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拔剑相向。   “小小姐?”收在袖中的扇子压着掌心,花满楼似乎只是疑惑万梅山庄何时有了第三位小姐,但脑海中却时回忆起初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   那时的冷眼蜚语与现在仿若大家闺秀的温柔,着实让人想要探索下去。   狠狠的咳了咳,陆小凤正低头喝着早已凉透的豆浆,司空摘星很是淡定的拿起筷子吃菜,不过那筷子其中一根却是拿反了。   然而上官丹凤闪了闪眸光,不再多问只是安静的听着。   “猴精,你的筷子拿错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于司空摘星,陆小凤彻底奉行着这个想法。   发现自己被陆小凤卖了的司空摘星丝毫不见慌忙,或许和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有关,谁也看不到他真实的情绪。   就见他淡然的放下筷子,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态,“听我道上的朋友说,他们在江南看到了小然。”   闻言,蓝翎斜眼着司空摘星,眼中的怀疑和鄙视都快形成实体了,好一会,蓝翎反问,“当真?”   “比珍珠还真!”   蓝翎本欲再刺刺司空摘星,却见一个穿着珠光宝气阁衣饰的人向他们跑来。   “陆公子,花公子,我家...我家老爷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QAQ我后悔了,走原创路线就是卡文的节奏,等我继续研究原著,看看怎么把路找回来   ☆、标题怎么办?(修)   一夜暴雨肆虐,乌云却没有散开,反而越来越浓,沉甸甸的压着人喘不过气,仿佛接下去还有一场更加狂烈的风暴!   门窗紧闭,但缝隙之中还有凉风偷偷进来,花满楼泡在热水中,蒸蒸热气,熏着整个人昏昏欲睡,然而那丝丝凉风却让他继续保持着清醒。   脑海中所有事情走马观花般的一一闪过,但有用的却只有那么一些。   那日自万梅山庄出来所听到的歌声,花满楼相信自己的大脑,所以他不会听错那是上官飞燕的声音,但他们赶过去时却不见综影,唯有藏在山神神像里的尸体,血淋淋的,仿佛在告知他们上官飞燕也会如此残忍的死去。   因为他们的多管闲事!   阎铁珊重伤不治昨夜去世,珠光宝气阁即将陷入易主的乱事之中,然而杀害阎铁珊的凶手却依旧没有线索!唯一肯定的是,凶手是从人工湖潜进来,但水是最容易洗刷罪证的东西,那里面不会有凶手的线索,何况那人工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死湖。   昨晚他和陆小凤去探过,人工湖的源头,那条支流溪水,什么都没有,而隐藏着的出口,除了阎铁珊无人知晓。   想到这,花满楼将自己埋在热水中,可是热水并不能让他酸胀的大脑冷静下来。   沉默,耳边只有细细的凉风声,突然响起的铃铛声,清脆圆润的彷如天籁可也异常的突兀。   再听去铃铛声中夹着凌冽的破空声,剑眉微蹙,美人出浴,面红耳赤之余鼻血直流。   “花公子。”   虽然伤势好转,但洛依的脸色依旧不太好,暗器上所摸的毒药,能令阎铁珊那样武功深厚的人丧命,可见毒性的强烈!   客栈的后院简陋,唯一算是装饰的是那棵几人才能抱住的大树,枝干繁茂点缀着点点绿意;长窄的廊道,洛依披着玄色的披风,她比花满楼快一步,看着院落里正在打斗的人,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看到花满楼,嘴角弧度逼近真实。   “西门小姐。”   后院的气息很杂,花满楼‘扫’过后院,熟悉的是身边的女子及其丫鬟、陆小凤,还有一个便是不认识也不会认不出来,凌冽冰冷的气场,除了万梅山庄的庄主西门吹雪还能有谁?至于剩下的,花满楼看向陆小凤,神色淡淡但微皱的眉头泄露了他的心绪。   接收到花满楼的目光以及洛依似笑非笑的眼神,陆小凤轻咳一声,默默的转头。   “这位姑娘,我说了我并不是故意,这么咄咄逼人是何意?”   说话的女子眉宇间英气清朗,但依旧能听出她话语中的不悦及不耐。   “你.......”   那用剑的女子看起来十分恼怒,堪堪只说了一个字手下的招式一番变化,灵敏带着犀利,可依旧还是被那位用鞭子的女子缠住,使不上力的感觉遍布全身,让人着急又无可奈何。   “小姐,是峨眉派的招式。”   “峨眉四秀?”愣了愣,洛依拉了拉披风,嗤笑一声道,“红颜知己?”   也不待陆小凤回答,洛依点头,好似颇为赞同陆小凤这次的眼光,“江湖人都说峨眉四秀不单面容姣好,武功也是得到独孤掌门的真传。陆小凤就是陆小凤,艳福不错,洗个澡也有美人作伴!”   想起方才洗澡时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陆小凤摸了摸脖子,眯了眯眼,似无奈道,“这样的艳福,我可不想要!”   似是而非的毒舌与反驳,花满楼不由抿了抿唇,转了转手中的折扇,他沉吟片刻,“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陆小凤叹了口气,他看起来也很无奈和无辜,无论谁在洗澡的时候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心里也不会舒坦。   “你的衣服......”   湿意浸透,全掉湿掉的中衣贴在皮肤上就算是陆小凤功力深厚也不禁打了冷颤,“大概是老天不愿意看我安安稳稳的洗澡吧!”   听出陆小凤话中暗藏的意思,扇骨敲了敲手心,花满楼若有所思,随即他弯起一丝弧度,“你莫不是看到美女就忘了用内里蒸干衣服?”   摸了摸鼻子,陆小凤颇为无奈,他看着还在打斗的石秀云和那陌生女子,嘴角一勾,带着一丝讽刺,“看到美人我就忘乎所以。”   花满楼没有回答却是打开折扇轻轻摇动,洛依站在不远,自是能听到花满楼和陆小凤之间的谈话,她挑了挑眉峰,继续看着鞭子与双剑的打斗。   “我不过是去厨房拿热水洗澡,谁能想到江湖有名的峨嵋四秀竟然一起伺候一个男人洗澡。”女子声音冷冽,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不要胡言乱语。”石秀云满脸绯色,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而手上的招式更加凌厉,但错乱更多。   鞭子缠住双剑,石秀云内息游动,试图剑刃砍断鞭子,但鞭子好似最坚硬的金属,纹丝不动,但石秀云却觉得手中的剑越来越重,重到她必须把剑扔掉才能保全她的双手。但从小师傅的教育,剑是剑客的第二条生命,可以扔下一切但绝不能扔下剑,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我们......”   “这位姑娘,我们只是奉了师命来请陆公子。”孙秀青温婉,便是站着不动也有一身不可忽视的柔和,见小师妹招式破绽越来越多,她也顾不得什么,连忙拔剑,以突如之势,让石秀云摆脱的困境。   “这样的请人方式,我平生闻所未闻。”美眸一眯,危险之色流荡而出,鞭子舞得飞快,看不清婊子的来路。   峨眉四秀孙秀青武功不差,虽然和红衣女子有些差距但并不至于狼狈,可她还要护着石秀云,顿时束手束脚。   见状,余下的两秀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她们的剑还未出鞘就见孙秀青和石秀云被红衣女子的鞭子甩了出去,力道之大,气劲之强,马秀真和叶秀珠接住孙秀青与石秀云只觉手臂发麻发痛。   两人后退四步才堪堪扶住,石秀云狠狠的等着红衣女子,若不是被孙秀青拉着,她恐怕还要上去再打一次。   然而对于她愤恨的眼神,红衣女子一番淡然的连眼神都懒得给,随手甩了一鞭子,鞭身和地面接触发出破空的声音,似是威视。随后她将鞭子盘在腰间,尾部的铃铛脆脆的响了响,与之前的强势相比多了随意。   情势逆转之快让人目不暇接,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光洁无瑕的皮肤让他记起他那两撇胡子已经被那站在树上清冷淡漠的西门吹雪被刮了。   眼底不知是无奈还是无奈,陆小凤开口打碎一院的沉默,“峨眉的独孤掌门要见我?”   “是的,师傅请陆公子明天中午一续,不知陆公子是否赏光?”马秀真敛了神色,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她一脸郑重。   “我倒是想赏光,只可惜我就算长了翅膀,明天中午也飞不到峨眉山的玄真观。”   “陆公子不必担心,家师不在峨眉,他老人家此刻就在珠光宝气阁。”   “他来了?”   孙秀青的话,不仅仅陆小凤愣了愣,连花满楼和洛依都愣了愣。   这速度......不像是听到同朝为官之人死亡之后连夜赶来的,倒像是早有准备。   想起洛依带来的消息,虽然不知道霍天青所说几分真几分假,但可以确定的是峨眉掌门独孤一鹤就是他们要找的平独鹤!   “既然如此,我明天中午一定过去。”   “多谢陆公子赏光。”   事已至此,峨眉四秀的目的达到了,本来就应该结束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西门吹雪却突然开口,冷冷的,让着本就不冷不热的温度变得寒冷,“你们用剑?”   突兀的问话,除了洛依默默的捂脸,其他都愣了愣。   “是的。”叶秀珠看起来有些软弱,她的声音比较低。   “女人本不该用剑。”   西门吹雪的话一出,洛依淡然的往后退了一步,打算继续做布景板,陆小凤抽了抽嘴角,他好奇西门吹雪这句话是从哪得出来的,花满楼神色奇怪,耳朵传达了讯息,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剑乃百兵之君,古之圣品。用剑之人,何来男女之分。”清朗的女声没了之前的冷意,爽朗听得人舒服。   “听闻大唐的公孙大娘,一手双剑使得美轮美奂,再者本朝衡山掌门仪泽、江南梅家大夫人、河北郭家大小姐,还有净世纯音的掌教,这些都是女子,都是用剑的高手。”   红衣女子淡然的数着江湖上以剑闻名的女子,其中更是说了净世纯音,洛依忍不住仔细的打探红衣女子,红衣张扬一股似火的热烈,可再看去,那似火热烈却又比火多了冷淡。   “这位姑娘......”   本就没什么的辩驳,不过是各人的认知不同罢了,洛依本想开口和稀泥,然而突如其来的男声让这个辩驳变得有些奇怪,毕竟他之前可是高傲的要和西门吹雪决斗的。   “四位师妹。”   “大师兄!”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们出来很久了,师傅让我来看看。”   苏少英来得并没多久,他只听到了红衣女子关于女子用剑的辩论,他本就没打算要辩驳什么,因为峨眉派不是单纯的只收男子,他的师叔広末真人就是一位用剑高手。   但院子里的气氛太过特殊,他想无视都无视不了,何况西门吹雪,这个人就是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会有人忽视了他。   剑眉不可察觉的皱了皱,最终什么都没说,余光扫到与花满楼、陆小凤三点一线站着的洛依,心扣跳动眼底带起喜色,“西门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T T   跑去重写了大纲,累不爱的节奏,被基友批得体无完肤   QAQ能不能刷出来,我晚上7点就要更新的   ☆、标题怎么办?(修)   苏少英有一张好皮囊,峨眉派翩翩的衣服,腰间挂着的宝剑,嘴角含着一抹浅笑,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又有风度,还有一丝书卷味。   “陆公子,花公子,西门庄主,西门小姐。”   一一问候后,苏少英来到洛依身前,眼底似乎含着几丝担忧,“西门小姐的伤势如何?”   “多谢苏少侠关心,已经愈合。”   揣着架子,看起来打算大家闺秀模样做派到底的洛依对着苏少英福了福身。   一旁,红衣女子稀奇的看着洛依,明明之前是江湖儿女的洒脱,现在怎么就成了闺阁的大家小姐了?陆小凤拉着花满楼,低声说着什么,也不知他说了什么,花满楼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带着几丝无奈;西门吹雪,不要指望从面瘫身上看出什么,虽然他并不是十成十的面瘫,不过他看向苏少英的眼神,隐隐带着不耐。   峨眉派的四秀眉头皱了皱,石雪云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马秀真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石雪云跺了跺脚,安静的站在孙秀青身边,低着头,也不知和孙秀青说着什么,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不知苏少侠来此是为何事?”   “我是来找四位师妹的。”   “请问......哪位是西门小姐?”   穿着深色短褐的小二,一点点的挪着步子从柱子后面出来,但他依旧紧靠着柱子以及入口,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眼里满是害怕,颤抖的手下意识拽着自己的衣服,仿佛这后院厨房站着的都是洪水猛兽。   “我是。”   “外面,外面有人找您。”   颤巍巍的把话说完,小二一溜烟的就跑了。   见状,洛依不由眨了眨眼,侧颜道,“你家小姐我长得很吓人?”   ***   天空的颜色带着几分昏暗,像是步入夜晚的颜色,又有些明亮,让人误以为只是阴云掩盖了太阳,其实天还是亮的,只是算着时辰,的确是即将步入傍晚的时候。   大堂安静,只听到掌柜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不过他时不时的抬头注意后院的方向,百姓对朝廷有着天生的敬畏,对江湖人亦是如此。   “小姐。”   蓝翎看到青衣和紫岚只觉热泪盈眶,一种我终于找到组织的光荣感,但转念一想自家小姐身上伤势的来源,蓝翎突然觉得未来无亮!   五人才说上几句,‘嘭’,就听后院传来巨大的响声以及地面晃动,洛依连忙扶住桌角,秀眉紧皱。   稳住身形的掌柜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走出柜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看向洛依,眼底带着祈求。   见洛依无视自己,掌柜苦着脸,倒是蓝翎,想着之前在珠光宝气阁外自家小姐的谋算,她就不怎么想和青衣、紫岚一起,“小姐,不如我们去看看?”   其实后院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又或者说洛依看到的场景很正常,一众人的脸色淡定无比,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她离开时还好好的那棵需要几个成人才能抱住的大树被人干脆利落的从中间劈开。   劈开了没有支撑点,树干自然而然的侧躺,响声与震动都因它而起。   树干两侧光滑没有一点倒刺,洛依甚至能看到树干上的纹理依旧整体,在这里,能出这样快速剑招的,除了她家哥哥无人可想。   额角一抽,洛依冷着脸看着西门吹雪,“要赔钱的。”   收了剑的西门吹雪白衣飘飘,丝毫没有刚才拔剑时的冷冽,但依旧不可亲近。   他的目光在花满楼神色游过,又看了眼树旁的红衣女子,而对于苏少英以及峨眉四秀,无视。   “盘下这间店。”   西门庄主的建议很好,在自家产业里弄坏东西还需要赔钱?虽然西门庄主他向来不管万梅山庄产业的事,但也知道砸碎自家东西不需要赔钱。   不过这话听在各人耳中却是不同的意思:   洛依只觉额角猛地一抽,额角一蹦一蹦的疼死她,于是忍不住伸手揉太阳穴:特么的,她能申请换个兄长吗?   陆小凤和花满楼站在一起,陆小凤听了西门吹雪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奇怪得是他压着自己别笑出声,肩膀抖动。   以陆小凤的性格,如果笑一定大笑,就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歌喉不好,但他依旧大咧咧的唱出来,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评价,而现在这样压着笑的情况很少,花满楼对自己好友的情况感到好奇,以及猜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趣事。   陆小凤自然是不知道花满楼的好奇,他现在的目光全都注意在峨眉四秀身上,不对,再加上一个苏少英,他忍不住啧啧啧几声,好笑的晃着脑袋:这兄妹两的桃花怎么来得这么默契,而是还是一个门派的。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陆小凤发现他小看了这峨眉派的师兄妹,如此大胆的敢爱敢恨,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除去陆小凤和花满楼,在场的红衣女子打量着洛依,随即又看了眼那位被指名道姓爱慕西门吹雪的女子,一脸恍然,果然有对比才有结果,不过她不是姓西门吗?   记得出来之前,师姐给她看的书里面说:中原有一种叫做童养媳。难道这位西门小姐就是传说中的童养媳?红衣女子十分讶异的继续打量洛依。   孙秀青的脸色并不太好,刚才小师妹石秀云冲动之下帮她传达了心思,只是谁能想到后续发展居然如此的......   她愣神,而让她回神的是一片杀意及那一闪而过的寒光。杀意不是对着他们,但她却觉得心像是被寒冰所冻。   “西门庄主。”   孙秀青也不知自己喊他是做什么,但就是想喊他,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是,那只是自己的期望。   “非常抱歉,我的四位师妹年幼不懂事。”   苏少英的脸色并不好看,刚才西门吹雪一剑的速度很快,快得他都不知道西门吹雪是何时出得剑,这对苏少英的打击很大,他一直以为他的剑法虽不能完胜西门吹雪,但至少不会输得太过分,但其实是他高看自己了。   不过虽然如此苏少英依旧坚守的峨眉派大师兄的仪容。   这让人不由高看了他几眼,看起来苏少英并非是传闻中的那般的清高。   “峨眉派的风采,真让我大开眼界。”   红衣女子一举一动都有铃声传来,脆脆的煞是好听。她笑看着苏少英四人,语气中的恍然莫名的人会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像是在嘲讽。   虽然刚从她护住了两个作死的女人,但不代表她对峨眉派的印象会变好。   听着红衣女子的话,洛依真的很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再加上他们对打原因?只是现在不是说事的时候。   “想来独孤掌门等五位很久,洛依便不送五位了。”   好吧,明晃晃的送客,洛依说得一点都不含蓄,虽然她笑得依旧文雅,看不出她是出自江湖万梅山庄的小姐。   “告辞。”苏少英看着洛依欲开口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只是说出这两个字。   待苏少英带着他的四位师妹离去,洛依看着不远处的红衣女子,也不待女子说什么,她径直上前,“我叫西门洛依,这位是我的哥哥,西门吹雪,这边的是陆小凤和花满楼。”   “我身后的是蓝翎和紫岚。”   “除了你之外,这三位在江湖上的名声响当当,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里一块见到。”女子毫不做作的指着陆小凤、花满楼及西门吹雪,不过说完之后她的目光依旧放在洛依身上,“赵雅楠。”   “九曲玲珑赵雅楠!”惊呼出声的是陆小凤,看起来他听说过。   “虽然不知道中原有多少人叫赵雅楠,但我的确是叫赵雅楠,我鞭子上的铃铛也确实叫九曲玲珑。”   随后赵雅楠仔细的打量了陆小凤好一会,疑惑的说,“江湖上传闻陆小凤是四条眉毛,可是这个陆小凤是两条眉毛,他真的是陆小凤?”   “如假包换。”听出赵雅楠的怀疑,陆小凤赶紧正色解释,配合的是旁边一众友人的轻笑。   “江湖上传闻九曲玲珑的鞭子使得出神入化,那鞭子在她手里就像活得一样,不过没想到你不是中原人。”   “是不是中原人很重要吗?”歪了歪头,清冷的光线下,赵雅楠看着起来真的是十分疑惑。   “当然不重要。”   “刚才你说要洗澡,现在恐怕也没有热水了,不如等会让小二给你再烧一遍。”   “好啊。”赵雅楠满口应下,她并没有多多想,不过她的目光却是突然落在蓝翎身上,准确的说是落在蓝翎手中的剑上:子母剑。   “小翎的剑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赵雅楠摇了摇头,随后对着洛依众人作揖道,“我先告辞了。”   ☆、标题怎么办?(修)   独孤一鹤还没有睡,他坐在房间里,看着天空,但墨一般的天空能看到什么?   风起,带动房间里的帷幔,吹动桌上的蜡烛,烛火摇晃,照在地上的影子也晃了几下,人依旧那般挺立的坐着,只是不再看着天空,而是低头在思考。   屋外传来轻响的脚步声,独孤一鹤睁开眼,淡淡的温情在眼里流淌。   “师父。”峨眉三英四秀来了五个,月光之下,五人各有风华,互不掩盖。   他看了眼他用心教导出的五个徒弟,这样的年纪在江湖上名声颇显,他十分骄傲,他知道他们肯定将他交代的事办妥了。   点了点头,独孤一鹤起身,他往外走去。   万家灯火早已灭,墨一般的天只是让这夜更加的深沉,偶有鸡鸣犬吠声划破一片安静,但总有孤寂。   “师父,天色已黑,您要去哪里?”孤独一鹤向来宠爱石秀云,自然也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你们师兄妹散去休息,为师要出去办件事。”   “我......”   “是,师父。”苏少英瞪了眼石秀云,恭身道。   “少英,作为大师兄你要好好照顾你们的师弟师妹们。”   “是。”听着独孤一鹤的话,苏少英眼皮猛地一跳,他看了眼独孤一鹤,压下那些突然纷显的胡思乱想,当即应下,可心却慢慢的下沉。   白衣搀着黑色的道袍,古朴的宝剑挂在腰间,孤独一鹤走在无人的街上,有风却仿佛寒冬腊月,刺骨的寒冷由外至内。   围绕着白色沉积着悲伤,独孤一鹤看着这座由珠光玉石堆砌的珠光宝气阁,漠然,轻轻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无人知晓这个时候,珠光宝气阁逝去的主人阎铁珊的灵堂上已经站着一位武功高强的人,又或者知道的人,现在正隐匿在暗处,像毒蛇一般等着时机。   白幔,到处的白色让人觉得荒凉。   独孤一鹤站在阎铁珊的灵堂之上,他看着阎铁珊的灵位,沉默,比方才来得更加猛烈,带着死寂。   这位站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过的独孤掌门,他的腰干依旧挺直,钢针般的须发也还是漆黑的,只不过他脸上的皱纹却已很多,很深。   他是一个很严肃的人,气势威严不苟言笑,让人敬佩仰望,但只有看着他的脸,你才会觉得他已是一个老人了。   棺木是紫楠木,坚固,贵重。可是人已经死了,躺在什么样的棺材里有什么区别?!最后不过是一种身份的彰显。   身份?想到这里,看着阎铁珊的灵位的独孤一鹤严肃沉毅的脸上,带起了凄凉而悲伤的表情。   “老......”   身后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独孤一鹤能听出来人的轻功造诣很高,但还没到化臻。   他没有回头,咽下了原本想要说的话,而手却是握住了剑柄,但很快又松开了,他没有转身,依旧背对。   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一步步,他走得缓慢,但衣袂摩擦带起空气中的细流游动,让灵堂上的烛火细不可查的晃动。   “霍天青。”   霍天青站在独孤一鹤的身旁,他穿着黄麻孝衣,昭示着他与死者不同寻常的关系,他的神色同独孤一鹤一样的哀伤与沉重。   两人的表情让灵堂再次陷入死寂,仿佛隔绝了一切生机。   “道长还没睡。”霍天青错开一步半,他在独孤一鹤的身后站定,双手垂于两侧但隐隐有着气势,目光在阎铁珊的棺木上。   本就是无趣的话,一般人本就不会应,但独孤一鹤却是淡淡了应了,“恩。”   “如果不是苏少侠,我都不知道从来不曾踏入珠光宝气阁的道长居然和大老板是好友。”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听了霍天青的话,独孤一鹤冷冷的说,可是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哀凉与几分的言不由衷。   “道长是武林前辈,知道的事自然比我多。”霍天青还是那般清淡的语气,在灵堂中端显了阴凉,可细细听来,明明正常的言语却仿佛隐含着其他意思。   “霍天青,你和严...铁珊是怎么认识的。”   “我以为道长会问大老板是怎么死的。”冷笑,霍天青看着独孤一鹤,眼底带着莫名的情绪。   “天命已到,何须轮驳。”   “道长果不愧是修道之人。”   听不出是贬还是褒,霍天青与独孤一鹤依旧这么静静的站在灵堂之中,看着阎铁珊的灵位,沉默不语。   “我师父胡道人与天禽老人平辈相交,算起来我该称呼你一声前辈,或者是师叔。”   听了独孤一鹤的话,霍天青的眼角猛的一抽,他看着独孤一鹤的后背,眼底闪着冷冽,以及蠢蠢欲动的杀意。   但独孤一鹤依旧那般挺直的站着,那把象征着峨眉派掌门的剑依旧悬挂在腰间,双手负于身后。   “你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独孤一鹤看着阎铁珊那高昂的棺木,眼底的情绪或许连霍天青这样聪明的人都不明白,或许他太年轻了,他的生命还是那般的活力,只是独孤一鹤一直背对着他,他便是明白也看不见。   “天禽老人曾在峨眉山上住过半月,那段时间,师父命我负责天禽老人的饮食起居,而后,我在天禽老人身上看到一只展翅的凤凰。”   闻言,霍天青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腹部,平常他一向不喜欢别人近身照顾,这里纹着凤凰,只有他当年重伤被大老板救下时被大老板发现。   “天禽老人曾说,这只凤凰他将会纹在他后代身上,与凤凰展翅、凤双飞一起传下去。”   “这件事我并没有与老友说,你......又何必?”   “你都知道!”惊人的气势突起,压迫着灵堂,烛火瞬间熄灭。   独孤一鹤愣了愣,但眼底更多的是赞赏,这样的后裔,天禽老人可以含笑九泉。   “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独孤一鹤重复了他刚才说过的话,像是解释,又像是敷衍。他深深的看了眼阎铁珊的棺木,转身离去,后背依旧留给霍天青,他一点都不担心霍天青会偷袭他。   突然而起的风夹着灵堂中的阴凉,是霍天青起招带起的风,他快步向前滑动,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击中独孤一鹤的后背,夺取他的生命,完成计划中的一环,但他最后却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出剑?”双手紧握成拳,霍天青紧紧盯着独孤一鹤,双目中满是血丝。   他知道,如果他不施展凤凰展翅与凤双飞,他不会是独孤一鹤的对手,功力的差距并不是天赋能弥补的。   然后独孤一鹤并未回答,他转身,看着霍天青表情依旧没有起伏,但眼中的情绪就像是长辈看着晚辈,他拍了拍霍天青的肩膀,沉默片刻道,“我要是天禽老人,会以你为傲!”   惊讶遍布,霍天青愣神间,独孤一鹤已然离开。寂静的灵堂只有他一个人,‘嘭’的一声,是膝盖与地面相撞的声音,霍天青低着头,阴暗的灵堂能听到水珠破碎的声音。   ***   乌云不知何时散开,一轮弯月挂在天空,没有星星,孤寂冷清。   一袭白影,站在高矮不一的阴影中,一柄古剑,剑鞘也遮掩不住他的剑气。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很好认,况且这江湖上除了南海白云城城主叶孤城,无人能将白衣穿出冷冽如冰,无人能有这一身惊人的剑气。   而谁都知道,这两人一旦碰面唯有一战,而两人所修炼的剑术,这一战中只能存一人。   “出剑。”   “为何出剑?”   “因为你是平独鹤。”   “平独鹤该杀,独孤一鹤不该杀?”   “平独鹤该杀,独孤一鹤也该杀。”   本就同一个人,难道换一个名字就可以了吗?罕见的,独孤一鹤向来下垂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杀了平独鹤你什么都得不到,杀了独孤一鹤,你却能扬名天下。”   “很好。”冷冷的看着独孤一鹤,仿佛看着一个死人。   原本该在客栈等待,只是洛依右眼一直跳,跳得她心惊胆颤,不理会几个丫鬟的阻拦,直接往珠光宝气阁赶来,她知道今晚西门吹雪在珠光宝气阁。   当洛依赶到珠光宝气阁时,西门吹雪已经和独孤一鹤碰上,气氛凝重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场中的恐怕赵雅楠是最无压力,她本就是好奇过来,没想到她将会看到一场惊才绝艳的战斗,漂亮的眼里闪着兴奋,仿佛恨不得亲身上场。   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里翻滚的情绪,洛依找到陆小凤,“谁会赢?”   陆小凤满眼讶异,但很快他就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江湖闻名。”   “而当今七大剑派掌门人中,就数他的武功最可怕,因为他除了将峨眉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还有几门很邪门、很霸道的功夫。”顿了顿,陆小凤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江湖上至今都没人看他使过,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个传闻。”   “也有可能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冷漠,洛依双手交叉紧握,骨节泛白,手背被她抓出红印,声音沙哑,全然没有平常的温婉清凉,她紧紧看着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不愿错过一点。   眉头细皱,花满楼不由低声安慰,“江湖传闻总有些夸张,就像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也不过是将胡子修成与眉毛形态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中就说独孤一鹤的武功很高,如果不是被霍天青打伤,还没成神的西门吹雪不是他的对手,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下章我们的西门庄主会败在独孤一鹤手里,不过这是成神最重要的一步,孙秀青已经被我和谐掉了,只能往其他方向找了。   原著西门庄主成神是堪破了情关,这次就从得失输赢来堪破剑道,妹纸们别离开我啊啊啊啊   PS:因为是走原创路线,虽然剧情依旧是原著,不过人物性格方面或多或少都会改变   PPS:妹纸们要是想看七童和洛依的那啥那啥情节,放心哦,很快就会出来了   ☆、标题怎么办?(修)   月光清冷,衬得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更加冷冽与严肃。   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相距数十米,冷漠无波的目光触碰,迸裂出的火花,是浓郁的战意。   人动,剑却在人动之前拔出,寒光一闪而过,冷漠的没有一丝怜悯。洛依、陆小凤、赵雅楠下意识的闭上眼,眼睛隐隐感到疼痛。   花满楼收起扇子,嘴角的弧度早已收起却是双手捂住了耳朵,拔剑的瞬间,不仅有寒光更是刺耳的声音,像是划破耳膜,他感觉到了痛意甚至有一瞬间失去听觉及紧随而来的冰冷。   高手对决,电光石火间就能分出胜负。   “哥哥!”强迫自己睁开眼,但看到的场景却让洛依失声,整颗心就像是被人一把捏碎,窒息感降临。   那人,白衣依旧不沾尘埃。黑夜中,西门吹雪侧对洛依,面目冷峻不辨情绪,背笔直挺拔,谁都不能将它压垮,剑尖垂直与地触碰,他执剑的手却不在剑柄上,而是压在剑镡上,仿佛他站立的支撑点就是那柄古剑。   西门吹雪从来不会依靠剑而站,只有他握剑。   脚下一软,洛依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花满楼六感灵敏察觉了洛依的异样,手快的扶住洛依。   好似将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洛依反抓住花满楼的手臂,声音颤动带着祈求,“还活着,是不是!”   他听得到西门吹雪的呼吸,只是见洛依这样他竟不敢立刻点头,转头看着陆小凤,然而陆小凤全神贯注关注于独孤一鹤和西门吹雪,并没有注意到他身侧好友的异样。   独孤一鹤的剑尖有着一抹殷红,在银色泛着光的剑身上十分明显,就像是在嘲笑西门吹雪那无人可及的剑术一般。   胸口被染红,淡淡的血腥在空气中弥散。   眼睛一阵刺痛,痛得让洛依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连着心脏的寒冷,嘴里的味道她已经不知道是苦涩还是她咬破唇时被自己咽下的血腥。   “活着。”被剑客之间的决斗惊了的赵雅楠晚一步,不过她耳目一样灵敏,在洛依耳边低声道。   闻言,洛依松了口气,被抽尽的力气逐渐归来,她敏锐的察觉到身边不同的气息,耳尖一红,低声对花满楼道谢,借着赵雅楠悄悄递来的手站稳。   突然响起的清脆的破裂声,一样东西仿佛时间慢放般掉在地方。月光和珠光宝气阁不曾退去的灯火,他们能看清掉落在地上并且发出清脆响声的东西是一枚质地上好的玉佩。   “我输了。”西门吹雪垂眸,他看着地上破碎的玉佩,清冷的声音就像是那枚泛着冷光的玉佩却没有他的破碎。   知道结果是一回事,但听到西门吹雪承认却是另一回事。就像听到不可置信的谣言最后得到确认那样感觉不可思议,可是事实却是的确如此。   独孤一鹤的剑法,当至大臻,西门吹雪的剑法,不足润达。   “你是一名出色的剑客。”   独孤一鹤严肃的脸上带着笑意,声音平缓而随和,一点都不像是两个用杀人剑法比试之后分出输赢剑者会有的表情、会说的话。   “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与你再来一场,生死不论。”   “好。”   收起剑,独孤一鹤看向陆小凤,他的表情依旧严肃,仿佛刚才的一抹笑意那丝平和只是错觉。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江南花家的花满楼,九曲玲珑赵雅楠,这位......”独孤一鹤的目光落在洛依身上,但他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似乎在洛依身上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万梅山庄西门洛依。”   独孤一鹤对着洛依点了点头,缓缓道,“原本想既然碰到了就先把事情解决了,不过现在时机不对,明天中午我会去客栈找你们。”   “劳烦道长了。”   独孤一鹤的轻功很好,花满楼的话才落就施展离开,不过眨眼便无影无踪。   对于独孤一鹤的离开,所有人都是轻松的,虽然他们有很多疑惑,比如珠光宝气阁发生打斗,作为总管的霍天青为什么没出现,不仅霍天青没有出现,就连那些仆人都没有出现;比如独孤一鹤的剑术也是杀人剑法,为什么西门吹雪还活着。   不过说是疑惑倒不如说是庆幸,谁也不希望西门吹雪死,洛依不希望,陆小凤不希望,同样和西门吹雪道不同的花满楼也不希望。   独孤一鹤一离开,洛依就快步来到西门吹雪身旁,白衣挺立,丝毫不受伤势影响,他看了眼红着眼眶的洛依,声音依旧清冷但却有些不同,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听出,“我没事。”   闻言,洛依张了张口,但还是吞下了那些话,路是西门吹雪自己选的,就算义父也无权干预。   低下头,不让西门吹雪看到她的眼泪,然而语气却是欢悦的,“玉佩碎了,我前段时间在五台山看到一枚不错的,等会我让紫岚给哥哥送去。”   玉。西门吹雪余光扫了眼地上那枚已经看不清形态的玉,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却又不知该怎么形容。   “好。”西门吹雪抬手,令人惊讶的他轻轻摸了摸洛依的头,安慰着他的妹妹:不必担心,他很好。   可是,家人总是关心则乱!   “为什么这家的主人不出来?”气氛逐渐凝重而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赵雅楠轻咳一声,打破了凝重。   摸了摸被洛依紧抓泛着疼痛的手臂,花满楼不知情绪,然而听了赵雅楠的话,他眯了眯眼,却是轻轻一笑,答道,“许是有事。”   “一个是峨眉掌门,一个是万梅山庄庄主,两人的身份不一般,霍天青出来,他也只能看着。”   两人都是剑客,一个是前一个时代的剑客,一个当代剑客,就像此刻要是西门吹雪遇到的是叶孤鸿,一场比试少不了,霍天青知道他拦不了,索性就放开手让他们斗去。   当然,这都是陆小凤猜测的,霍天青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似是被解惑了,赵雅楠点了点头也不做停留,她原本今天就打算离开太原,没想到有幸能见识到中原两大剑客的对决。   这一日天亮的很早,说是很早倒不如说是洛依等人晚上并没有睡多久,就算是累及了的陆小凤和花满楼也不曾睡死过去。   大堂里的人稀稀拉拉,每个座位上都零散的坐着人,外面青石板路,路面零星有着几个小水潭,昨夜又下雨了。   “西门吹雪呢?”   “哥哥很早就离开了。”早餐是太原的特色,看着很有胃口,只是现在心事重重,看什么都没胃口。   陆小凤草草的吞下早餐,其实他很饿,毕竟一晚没吃饭是人都熬不住,但他现在却觉得很饱。   西门吹雪出道开始就没有败过,他的剑法犀利,杀人向来干净利落,要不然江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惧怕他。可以说西门吹雪就是天之骄子,可是昨晚......如果西门吹雪的承受能力不佳,那么这江湖上就失去一个天之骄子,而事实上江湖,从来不缺所谓的天之骄子!   陆小凤摸了摸胸口,这里放着昨晚他捡回来那枚破碎的玉佩,昨晚他与花满楼说,要是没有这枚玉佩缓冲,或许现在他们就是在万梅山庄参加西门吹雪的丧礼了。   如同他的剑法,西门吹雪身上从不带多余的东西,玉佩对于他来说就是多余的东西。花满楼不由转头看着洛依,心想西门吹雪其实并不是江湖上传言那般的冷漠无情。   “各位,我还有事,就此告辞了。”   赵雅楠最坦荡,她无视着大堂有意无意弥漫着的沉默,起身时腰间的九曲玲珑发出清脆的响声,分外好听。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江湖儿女,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分分别别,不过江湖再大也是有限,或许今天在这里分别,明日就在另一处相遇。   别具一格的响铃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洛依终是无奈叹了口气,西门吹雪的剑道人生,她参与旁观却不能提他做决定。   敛去情绪,洛依无意间看到花满楼手臂的手印,五指鲜明,想起昨晚花满楼的仗义再看他壁上的痕迹,和陆小凤混得脸皮颇厚的洛依不由轻咳,歉意道,“花公子,昨晚真是抱歉。”   闻言,花满楼愣了愣,他想了一会才想起洛依为何道歉,“无碍。”   花满楼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洛依并不清楚,她只是在陆小凤来万梅山庄爬墙躲债的时候听他说过几次,乐天,宽容,优雅,从容,一个近乎完美无缺的男人。   或许正是他太完美了,上天才会收走他观看世界的权利。   然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的性情?洛依好奇过,接触后,花满楼的确是一个善解人意、温润如玉的男子,可以让人完全交付信任的人。   “前几日在珠光宝气阁也受了花公子的照顾。”   “这紫竹扇坠,还请花公子收下。”   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不舒坦,也许是观念吧。救人,他从来都没想过事后得到所谓的回报。   “你是陆小凤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何况出门在外,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但......”   见洛依认真要解释的模样,陆小凤赶紧出来和稀泥,他知道,西门大小姐给人错觉是大家闺秀、温柔贤惠,其实是一个认死理、不愿欠人情以及薄凉的人。   “哎,你送花满楼紫竹扇坠,怎么不送我一个呢?”   “少得了你。”陆小凤一打岔,洛依也忘了刚才要说的话,她斜看了眼陆小凤,从袖中拿出一块玉扔在桌上,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菊花,形态栩栩如生,仿若真实盛开,与它连接一起的是蓝色与红色交缠的线,而玉的上下分别串着一颗佛珠。   蓝翎见花满楼推脱以及陆小凤的‘索要’,已经被青衣和紫岚深刻教育过的蓝翎默默吐槽以及眼神对花满楼及陆小凤满满的嫌弃,“不说这玉,就是这穗子和佛珠,可是我家小姐去五台山求来的。”   “如此贵重,那我可要好好护着!”陆小凤一把将玉佩收入怀中,小心翼翼的模样当真是有趣,其实他只是被坑怕了而已!   “花公子,你看陆小凤可是一点都不推辞的收下了。”   “我看你们一口西门小姐,一口花公子,听得我耳朵都酸了,既然是朋友,就称呼对方名字好了。”   也不待花满楼回答,陆小凤颇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看这紫竹扇坠比你现在的佛手玉坠更好,你要是不好意思,不如你们两交换。”   说着,陆小凤就亲自动手解下来花满楼扇子上的佛手玉坠,直接套上了紫竹扇坠,然后将佛手玉坠交给洛依,“这样就好了。”   “这么一看,这紫竹扇坠的确配你这扇子。”   陆小凤有时候风风火火起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原本洛依只是想送玉当谢礼,如花满楼这样的人,自然得用玉,只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洛依颇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么花...满楼你就别拿下来,这佛手玉我也手下了。”   洛依拿他的话反将他,花满楼无奈得笑了笑,他拿过扇子,摸了摸新上任的扇坠,只是用手触摸他就知道这扇坠的玉质极好,玉的形态就像手里真的拿着一节竹子,雕刻师傅的手工很好,只是一下,花满楼就喜欢上了这个扇坠。   “咦,交换扇坠,你们这是私定终身?”清脆的少女声传来,带着惊奇却让洛依和花满楼全身僵硬了好一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交换扇坠可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线索哦哦哦哦哦   PS:菊花,高洁品格的象征,大家不要想歪哦!!!!! 真的,看我纯洁的眼神   PPS:剑神现在去思考人生道路了......我是亲妈哦,亲妈   ☆、标题怎么办?(修)   独孤一鹤的到来并没有驱散大堂里沉闷的气氛,虎目一扫,眉头微皱,跨进大堂却意外的看到疑似故人之子。   小姑娘扎着双垂髻,一张脸是还未长开的圆脸,黑白分明的双眼,眼珠溜溜的转着,一看就知道这小姑娘不是安分的,古灵精怪。只是暗色的对襟襦裙却一点都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穿的,显得老气。   “道长。”一杯香茗,清浅的弥绕在鼻间,花满楼放下茶杯,微笑得向独孤一鹤点头。   陆小凤满脸无奈,而他无奈的对象就是那个坐在他身侧的小姑娘,打不得骂不得,一是小姑娘的确还小二是陆小凤向来怜香惜玉。   “西门姑娘,令兄的伤势可好?”   素手执杯,低头浅饮,对于那个一来就对她敌意非常的小姑娘,洛依浑不在意,而她那‘石破天惊’的话她亦不往心里去。   她和她从本质上来说是毫无相关,她为什么要生气?!   “洛依多谢道长昨晚手下留情。”   一夜的时间足以让万梅山庄整个情报系统转起,她想要了解想要知道的没有是办不到的。   只是有些事果然是不知道要比知道好,比如独孤一鹤当年的辉煌及和他同一时期的那位用刀高手,此刻怕是虎视眈眈的要来找茬了。   垂眸,茶杯遮掩了洛依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漠,但眼底流淌着怎么都抹不去的忧愁。   挥了挥手,独孤一鹤的表情淡然又含着点点希翼和慰藉,“西门吹雪要是夸过这一步,未来在剑道上的成就将会极高。”   这一瞬间,所有人心里都好似一块大石落地。   “不知道道长此番前来是为何事?”   “应该不是单纯得来给严大老板上香的。”陆小凤的话说得讽刺,但有些话从他嘴里出来不像是讽刺反而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开玩笑。   “上香会上得这么及时?”独孤一鹤冷冷一笑,寒意自脊梁骨升起让人打了冷颤,手上一瞬用力捏碎茶杯,独孤一鹤冷冷道,“这次来太原是关于青衣楼第一楼所在地。”   “青衣第一楼!”原本淡定非常的陆小凤下意识的惊呼,花满楼合上扇子沉下脸色。   只是陆小凤话语才落,众人的神色都变了变。蓝翎握住剑柄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洛依身前,独孤一鹤、陆小凤及花满楼看似依旧随意,但三人的神色却是与刚才的随意不同,上官雪儿习惯察言观色,她往陆小凤身上靠了靠。   纷沓的马蹄声,耳力出众的花满楼脸色一沉,他沾了沾杯中的水,在桌上写下数字。   陆小凤双眼一眯,点点危险之色但很快掩去。他好管闲事,他怜香惜玉,但并非手软无力菩萨心肠。   “横千里霸龚。”   看到领头青衣人,陆小凤眼角猛地一阵抽搐,这次的‘好管闲事’当真是管出了很多了不得的事。   他余光看了眼独孤一鹤,当年横千里霸龚与独孤一鹤齐名让江湖刀剑失色,‘刀剑分两家’指得就是这两人。   只是后来霸龚突然消失,江湖上有人传闻说是霸龚练功走火入魔心脉具断,又有人说霸龚被人寻仇,一身武功被废且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但谁会想到他竟是加入了青衣楼。   “独孤一鹤。”   霸龚练外功,一身肌肉虬扎孔武有力,身后背着一把大刀,即使没有出鞘依旧能感受到那一股扑面而来的戾气。   只是视线相对,却是比与西门吹雪时有着更加强大的战意。   “你我将近10年不曾过手,看来今天要圆了当年的诺言了。”   奇异的,不论看霸龚的模样还是名字都是粗犷,可谁也不会想到霸龚的谈吐是如此文雅。   “传闻霸龚出自书本网,现在看起来的确如此。”花满楼低声说着关于霸龚当年的传闻。   也不待两人再次对话,霸龚身后二十多人便将门口围住,不留一点缝隙。   “看起来是要强行比试了。”   蓝翎侧开身她依旧防备着,洛依看着客栈门口二十多个人,客栈的老板已经颤抖的躲在柜子下面,他想如果他还能活着,他一定到庙里给菩萨镀金身,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目光一转,洛依看着站在陆小凤身后的上官雪儿,小丫头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如果不是她紧紧拽着陆小凤的衣服,洛依真以为小丫头的胆子确实那么大。   “白伏,你和青衣、紫岚带她去后院呆着,别在这里碍地。”   “是,小姐。”   谁也没有发现洛依这边的动静,又或者说谁都没有在意,西门洛依,除了西门这个姓氏谁会在意一个只是看起来漂亮却实在找不出什么攻击力的人?   前头刀与剑,是错别十年的相遇。寒光冽冽,没有对话但他们的武器却是更好的诠释了这场战意。   本该是一场错过十年的旷世之战,气氛紧张的让人连呼吸都忘记了。   “青衣楼和峨眉派掌门,呵。”清冷的笑意里是满满的讽刺,洛依着重的看着霸龚身后气势猎猎连掩饰都不做的青衣门人,讥笑的看着霸龚,“杀就杀,又何必提所谓的前尘往事!”   霸龚沉着脸,看着洛依的眼神充满着危险,仿佛他在考虑要不要先除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你是何人?”   “受到这无妄之灾的路人。”然而洛依却对着霸龚行了万福,一点改嘲讽的她文静优雅,好似画里书里出来的静姝。   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霸龚的确出生书本网,但当年有一伙匪类横行,那大盗不过路过就杀了他全家,尚且年幼的他被母亲藏在地窖中才得以脱生。   虽然他后来习武甚少和四书五经打交道,但自小父亲教导的那些他都紧刻在脑海中,看到一些事物他总会想起当初父亲教他的书籍。   如今,他看着洛依,他想起了诗经。   “听闻横千里出自书本网,想来也不会和小女子计较。”   浅笑嫣然,洛依一点都不在意周围气氛的僵硬,她轻拍蓝翎的肩膀,正对上霸龚,毫不露怯。   独孤一鹤轻看洛依一眼,向来严肃的他眼底划过一丝惊异与赞赏,西门家的人不止在武学上,在智慧上的天赋也让人望其项背。   若非多年对手,他也不会知道霸龚的死穴。   只是老对手,老对手,这么多年,就算当年没看出来但现在...刀法更具意境,他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刀法师承何人?   那人......毕竟是这么久的老友了。   “哼。”   霸龚眯了眯眼,全身上下散发着的危险仿若是信号,包围着客栈的人纷纷拔刀,二十多把质地上好的大刀,生生将温度降低。   陆小凤和花满楼脸色一变当即上前,隐隐有保护之色,蓝翎拔剑一反常态的冷冽。   “会吗?前辈!”好似没有发现气氛里的剑拔弩张,洛依伸手压下蓝翎的剑,眼一抬,眼中没有情绪但偏生给人怡然自得、游刃有余。   “撤!”   纷沓而去的马蹄声,周围的气温瞬间上升。   明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她寥寥几句就让对方没有缘由的离去!   淡定的无视陆小凤八卦的模样,洛依替蓝翎将剑归鞘,悠悠道,“想知道为什么?陆小凤不如你先把欠款还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呃......我竟然无言以对!陆小凤吐血阵亡,花满楼笑着摇着扇子,虽然他亦是好奇。   “以花满楼的聪慧一定明白了。”洛依笑眯眯的继续补刀,“所以是你陆小凤太笨了!”   耸了耸肩,洛依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一点都看不出她刚才经历了那样危险的事。   ***   “义父。”   推门进去,是风华绝代的红衣男子执子与自己对弈。   黑色的长发散着并没有竖起,红衣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身材但没有一丝女气,反而有种他本就该穿这样艳丽的颜色。   俊美的容颜带着几丝妖异及诱惑,只可惜洛依对此毫无感觉。   “作为您的女儿,我表示您就算再妖娆我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小洛依,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了。”随手将手里的白子扔下,红衣男子说得好不无奈。   “是啊,虽然您的容颜不曾变过,但这依旧不能改变您是父辈这个事实。”→_→   “这个话题我们暂且不提,为父刚才的法子可靠吧!”   “真的是太可靠了。”咬牙切齿,洛依她真的很想不孝的踹飞这个怂恿她这么做的老妖怪。   他说:霸龚敬爱他的父亲已经畸形!   “为了感谢义父提供的好法子,不如我们回万梅山......”   “恩,小依的这玉佩弄得不错,为父正好缺这么一枚。”然而不待洛依把话说完,玉罗刹从匣子里拿出一枚血色玉佩,正色道,“此间事了,为父还有他事在身,就先离开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抹红色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来了,之后又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离开,顺道带走了洛依本就打算派人送去的腰坠。 作者有话要说:  QAQ不容易,我终于爬上来了,大家请淡定T T   ☆、标题怎么办?(修)   陆小凤的好奇心比一般人都要重,要不然他也不会总是被好管闲事。   “前辈,以您对横千里霸龚的了解,他为何会突然退去!”   “他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他的每次出手都是做了完全准备,连后路他都已经想好了。”   “按照道长所言,今天的霸龚的确十分奇怪。既然他不是半途而废之人,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在盛怒之下依然决定撤离。”   闻言,独孤一鹤默不作声,许久,他才道,“我只知霸龚极为尊重他的父亲。”   “可是,这和他的父亲并没有关系。”陆小凤有些烦躁,事情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不在他的算计之内,这让习惯暗中掌控进度的他十分不适。   “极为尊重?我看不然,那个横千里应该是将对亲人所有的思念都投注在他年少时印象最为深刻的父亲身上。”扇骨敲在掌心,花满楼嘴角带起一抹弧度。   “投注在父亲身上?!花满楼,你还不如说霸龚圣化了他的父亲,所谓尊重不过是他想当然的感情畸形发展。”陆小凤话音一落,猛然觉得还真是如此,要不然区区几句不知所谓的话,怎会让那样戾气横生的撤退。   “不愧是陆小凤,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   “呵呵。”听着孤独一鹤的赞美,陆小凤却觉得全身鸡皮疙瘩,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脆脆的少女声传来,带着疑惑与高兴,“诶,事情解决了?”   “小表姐来得正好。”   “小表弟,你的债主呢?”精灵古怪的双眼看了眼大堂寥寥无几的人,上官雪儿似乎很好奇洛依的去向。   债主什么的......陆小凤真的很想时光倒退,当时他怎么就这么快手呢?   不过洛依其实还真的是他债主来着。再仔细想想,男未婚女未嫁,花满楼性格好,洛依又不是真的大家闺秀,不作又有江湖儿女的爽气,两个人还真的挺般配的。   “表姐?表弟?”   参道的人,总是比一般人更加能心平气和的对待世间各种事,如独孤一鹤这样的人本就没有多少好奇,只是看着和曾经老友几分相似的少女,他终究还是有着红尘心。   “玩笑话,玩笑话,道长不要介意。这小姑娘是金鹏王朝上官瑾的女儿,叫上官雪儿,她还有一位姐姐叫上官飞燕。”   闻言,独孤一鹤看着上官雪儿的眼神变了变,带着几分慈爱,这让一向敏感的小姑娘感到疑惑,只不过小姑娘现在比较在意的不是这个,   “花满楼,你和陆小凤的债主交换扇坠作为定情之物,那我姐姐怎么办?”   小丫头鬼灵精怪,但在对待她姐姐的问题上,她向来执着,比如她从见到陆小凤开始就一直用半真半假的谎言粘着陆小凤,为得只是找到姐姐上官飞燕。   “这......”扇子放在桌面,扇尾的扇坠垂直落下,恰好在花满楼的手心。   凉凉的玉质,没有一点瑕疵的雕工,润滑,舒适,此刻花满楼却觉得这紫竹扇坠滚烫无比,但爱玉的他对于这样的玉质、这样细微可鉴的雕工十分喜爱。   独孤一鹤发现他似乎真的老了,居然无法理解小丫头的那句话,这些字一个个拆开他都认识,但为什么合在一起他就觉得这话的意思不对。   “什么情况?”   “这个......”陆小凤下意识的摸了摸他那两撇小胡子,目光扫了眼客栈去客房的那条路,一抹青色裙角一闪而过,陆小凤突然觉得他口袋里的那几张银票有些烫。   “道长不是说来找我们有要事商量。”   陆小凤突然转移话题让独孤一鹤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便松开,他对于这件事只是有些在意,但对于接下去的事来说不过小事。   对于这样的发展,花满楼心里是松了口气,但有些事刻意提及了就会播下种子,等待培养发芽。   “我这次来太原,是来找青衣第一楼的。”   “青衣楼一共有一百零八座,其中一百零七座早在江湖显身,唯有这第一楼,如雾中看花,谁也不知它确切之地,前辈可是知道了他确切之地。”   “说是确切之地,倒不如说找到了知情者。”   “知情者?”   “青风观。”   “青风观?”   陆小凤摸着两撇胡子,很努力的在记忆中寻找这么普通让人一看就忘的道观名,仔细想想,似乎又有些熟悉。   “青风观观主道号为青枫,此人与霍天青是棋友。”   涩然之味在口中弥漫,独孤一鹤转头看着突然阴下来的天空,当真是事不由人,兜兜转转,依旧转回到霍天青身上,只望他堪破这一层。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沉默下来,上官雪儿似乎不解,三人聊了这么久,她一直安静的坐着,又或者她是想在其中听到她姐姐的消息,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可是许久都不见三人说话,上官雪儿皱了皱眉,她拉了拉花满楼的袖子,她并不在意所谓的气氛所谓的大事,她只执着于那个问题,“花满楼,你还没回答我,我姐姐和陆小凤的债主,你要选谁!”   这,这要他怎么回答。   花满楼无奈的扶额,只是小姑娘那较真的语气,他不回答便是心虚,可是回答了又会让两位姑娘的名节受损。   “不如我们现在去珠光宝气阁找霍天青。”   “好。”   独孤一鹤自是能看出花满楼的为难,他点了点头,对于花满楼最终的选择,独孤掌门表示,虽然他不曾娶妻,但对于这样的事他还是知道的,花满楼并不是对两个女子都有喜爱而无法做出选择,而是他不论怎么回答,都会对两名女子的闺誉造成影响。   “小表姐你留在客栈,和楼上那位债主一起。”   ***   一片白幔,还是那般的冷清,想想之前的珠光宝气阁是那般的精致与华丽,此刻看着却是颇有人去楼空的感触。   “几位稍等,我这就请总管。”   “你家总管是不是有客人?”陆小凤似是想起什么,突然喊住即将走出花厅的仆人。   “客人?”仆人摇了摇头,“几位是府上近日唯一的访客。”   “我们要去给阎老板上香,再去找你家总管。”   “是。”仆人认识陆小凤,不过他比较好奇前几天来的时候没有胡子,怎么现在就长了两撇和眉毛一样的胡子。   陆小凤、花满楼和独孤一鹤神色严谨的在阎铁珊的棺木前上香,之后三人退出灵堂,走在珠光宝气阁精致的花园里。   “阎老板是严立本,道长是平一鹤,上官瑾已经去世,那么谁是上官木?”   “我们三人出来之后就不曾联系过,此次和阎老板联络上还是我们收到一封信,信上说当年的小王子认为我们各自带着金鹏王朝四分之一的国库叛逃,现在正满江湖找人帮他讨回金银。”   刻意还是随意,独孤一鹤称呼阎铁珊为阎老板而非当年金鹏王朝的严总管,看起来他们似乎想脱离金鹏王朝,可言语中有对当年的金鹏王朝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闪了闪眸光,陆小凤带开这个疑惑转而投向另一个更为重要的疑惑,“信?是谁写的?”   “信上的笔迹我和阎老板都没有见过。”   “不知那封信前辈有没有带在身边。”   “自然。”这样的东西当然是要随身带着。   “是罗纹纸。”   “颜色有素白、浅黄两种,质地细薄柔软,有明显的横纹,韧性强,看上去与丝织的罗绸相似。”   “能知道出处吗?”   闻言,花满楼摇了摇头,“罗纹纸宜修补善本书或镶裱,也可染成深浅各种颜色,或作书皮,或作护叶,不过我手上这张,却是有些不同,他的质感比一般的罗纹纸多了几分细腻。”   “添了几分细腻就是说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   闻言,花满楼又是摇头,“虽是如此,但并没有昂贵到只有真正富裕家庭用得起的地步。”   原本打算从纸张的质地找到来源,只可惜对方非常精明,让人无从下手,最后的线索依旧在霍天青身上。   “打斗声!”   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兵刃相接传来的声音格外明显,可仔细听着却又有些不同。   但不管如何,陆小凤、花满楼及独孤一鹤的神色却是同时变了变,在这珠光宝气阁里,除了霍天青,他们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功夫。   “你方才说霍总管有客,是不是指得就是这七位。”   “山西雁,樊鹗,简二......”一个个名字从独孤一鹤的嘴中出来,陆小凤无奈的摇了摇头,   “山西七义。”   “便是那市井七侠?”花满楼侧耳听着八人的打斗,眉头不由一皱,“他们和霍天青有怨?”   虽是这么说,但花满楼以他非常的听力保证,八人都没有使上真功夫。   “这我就不知道了。”耸了耸肩,陆小凤答得随意。   他一点都不为霍天青担心,看似步步紧逼,但又处处留情,这情况看得陆小凤十分疑惑与好奇。   “还请掌门随我们一起回去。”打斗中,一位穿着破烂的人高声喊。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天禽门第一条大戒你们忘了吗?”   霍天青高声喊话却是让那七人各自停下手,脸上带着不甘却无可奈何,   “尊师重道。我与阎老板的约定还在,况且此刻的珠光宝气阁十分危险,我是不会离开的,你们各自退去。”   “可是掌门......”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作者有话要说:  罗纹纸源自百度百科,恩,我不会告诉你们,其实我挑花眼了      ☆、标题怎么办?(修)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陆小凤知道市井七侠,但他不知道市井七侠和霍天青是这样的关系;陆小凤猜到霍天青的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如此的出人意料,按着江湖辈分他还要喊霍天青一声‘老前辈’。   九曲廊,霖花水榭,一切都和那天一样,只是人变了,桌上的酒菜也变了。   酒是用青花瓷坛装着的,倒出来时无色无味,几乎和白开水一样。   陆小凤有些讶异,他相信霍天青不会拿低等的酒,他动了动手,依旧没有一点酒香,“霍总管是不是被人骗了。”   霍天青被人骗了?这自然不可能,能成为如此之大的珠光宝气阁的总管,怎会被人骗?!   “花满楼你有闻到吗?”   闻言,花满楼摇了摇头,他的确什么都没有闻到,但他知道有一种酒,是需要新酒勾兑出来才有酒香出现。   花满楼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陆小凤颇为不解,但喜欢喝酒的陆小凤真的是不知道吗?经历丰厚的独孤一鹤愣一愣,却是已经知道了。   新酒一兑,芬芳香醇的酒香瞬间漫布花园,让人误以为进入了酒的天地。   “请。”   霍天青倒了三杯酒,分别放在陆小凤、花满楼及独孤一鹤身前。   花满楼放下扇子,酒杯放在鼻下轻闻,“这酒远闻浓郁扑鼻,近闻却是清淡甘甜,不必入口就知道这是上等的女儿红。”   虽为女儿红,却又不是真正的女儿红!   花满楼说话时,陆小凤早已喝下那一杯酒,品尝回顾酒香,然后才幽幽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女儿红。”   独孤一鹤礼节性的轻抿一口,确实是好酒就是可惜了,摇了摇头便不再喝酒。   “你很识货。”   霍天青看了眼独孤一鹤,神色没有那晚的晦暗,现在的霍天青依旧自信骄傲。   “所以下次你若还有这样的好酒,还应该请我来喝,至少我不会糟蹋这么好的酒。”   闻言,花满楼无奈的笑了笑,他笑得随意,仿佛只是感叹陆小凤一旦碰到了酒就忘了正事,可是陆小凤不是这样的人,花满楼知道,独孤一鹤知道,霍天青也知道。   “我也并不是时常有这样的好酒。”   “哦。”陆小凤回答的有些可惜,又像是只是这么回答罢了。   “我有一个邻居,这酒是我上次去拜访他时他送给我的。”   “真羡慕你有这样的邻居,现在这样的好酒可不好找。”   “但他是一个十分古怪的人,想必你听说过他。”   “恩?”陆小凤想了想才说,“我认识古怪的人有很多,比如西门吹雪,比如花满楼。”   听着陆小凤将他归类为古怪的人,花满楼一时竟觉得他的确是个古怪的人,没有一位眼睛不明的人会一个人住,一个人照顾那些花草,并且比明眼人更好,所以他是不是该骄傲?!   “不过说到好酒,我的确有一个朋友,他家的酒真是让我流连忘返。”   “也许我和你说的是同一个人。”霍天青推了推酒坛子,说得意味深长。   同一个人!陆小凤眸色一闪,他低头继续喝酒,花满楼依旧笑着,笑得弧度一点都没变,独孤一鹤喝了一口酒后便静声而坐,仿佛在深山中静坐,感悟天地。   “他虽然不经常来却在后山盖了一座小楼,每年都会来住一两个月。”   “这段时间正好是他过来住的时间,如果你想要喝好酒,倒是可以过去看一看,不过我就怕你不想出来。”   “我不爱喝酒,但去了之后却是很不想回来。”   “如果是陆小凤,想必是醉死在那里的想法都有。”   “还是花满楼了解我,不过世上最好喝的酒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   “小姐,您和花公子交换扇坠,真的是定情吗?”   洛依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是太原最近十分流行的话本。细风吹来,吹起额际耳旁的碎发,迷了双眼。   洛依抬了抬手,对于蓝翎的疑惑,她直接无视过去。   “小姐......”   蹲在洛依身侧的蓝翎默默的接收青衣及紫岚投来‘天降大任于尔身,少女努力’的眼神,她无力哀嚎,那是小姐的意思她反抗不了QAQ她哪敢对自家主子下手。   终是耐不住蓝翎的各种撒娇打滚,洛依淡淡的反问,“你认为呢?”   “我......”   蓝翎还来不及说话就听一阵大力的推门声,一个扎着双垂髻的女孩插着腰站在门口气势十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直直瞪着洛依,“花满楼是我姐姐的!”   “如此不礼貌的行为就是金鹏王朝的教养?”美眸轻轻一扫,自然气势,“青衣,请上官姑娘回房间休息。”   “你走开!”推开青衣,上官雪儿灵活的钻进洛依的房间,一副‘你不离开花满楼她绝不罢休’的神色。   “不知上官姑娘的姐姐是哪位?”秀眉一皱,对于上官雪儿赖皮的行为洛依感到厌恶,按照以往义父教育,碰到这样人何须多言,击杀就是!只是她是陆小凤在此案中的关键人物之一,洛依只能耐着性子。   “你一定见过上官丹凤。”   “上官丹凤?”洛依想了想,她的确对这个女人有过印象,原因自然是她是陆小凤的新女伴,她还得给苏州那位大小姐传递消息的,“有过一面之缘,也的确是个美人。”   “我姐姐是上官飞燕,她要比上官丹凤漂亮好几倍。”上官雪儿一脸骄傲的看着洛依,仿佛她说的那人就是她自己一般。   “那又如何?”   “所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离开花满楼,花满楼是我姐姐的。”   “做女人,应该洁身自好,而不是......”   “闭嘴!”   上官雪儿一溜话说得正顺,突然听到青衣的大喝声,愣了愣,随机她反应过来,对着青衣说,“我有说错吗?花满楼是一个有主的人,她这么犯贱的贴上去难道就是好人家的女儿该做的事!”   “啪。”   就见紫岚揉着自己的手,笑得好不温柔,“哎呀,也不知会不会长疹子,蓝儿,等会你可要陪我去看大夫。”   “你,你居然打我!”脸侧火辣辣的疼,就算现在家里金财不够,上官雪儿也不曾被人如此打过,她瞪着紫岚,像一只暴怒的小老虎,下一秒就会扑上去撕烂紫岚。   “打了又如何?”眉目精致的女子粉衣广袖,身材婀娜,手里一本装订合宜的书籍,一身的书卷气,本该是柔和善良令人心生亲近之感,但此时此刻,她虽然只是这么清淡的看着却有居高临夏的俯瞰之感。   “一个有教养的家庭,是不会让女儿说出这样不知礼数的话。”   清寡的眼神,莫名而来的高高在上,明明洛依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动,但上官雪儿却打了冷颤,脸上的痛她感觉不到,只是心里瘆的慌,她只想离开这里。   “你在害怕!”   “我,我才没有!”梗着脖子,上官雪儿大声喊,好像这样能给她增加勇气。   “呵,上官姑娘我顾念你未及笄,还不懂事一直没有和你计较,不过现在看起来就算还没及笄,你懂得事也不少。”   洛依只是坐着,轻轻一笑带起平和,窗外风光正好,窗内好似自家姐姐和妹妹谈心的感觉。   然而对自家小姐性格了解至深的三个丫鬟只能默默的退开:错觉,那都是错觉!   “我...我不是...”   她身旁丫鬟的气势都比她强,但是上官雪儿却不敢对着她真正意义上的大吼大叫,她缩了缩身子,想要离开的想法更深。   看着上官雪儿老鼠见猫似的神态,洛依的心情忽然就好了,嘴角的弧度也更深了,“我与花满楼的关系如何,不论花满楼之前是否与你姐姐有情都与你无关。”   “何况你姐姐并不在这里,可是!你认为你姐姐在这,她又该拿什么与我对峙?”   “花满楼的情?你觉得他会回答?”   “我告诉你,他不会!”   “以花满楼的性格,他宁愿自己背负花心之名,也不会让我和上官飞燕的闺名受损,纵使他对你姐姐真的有情。”   “换个角度说就算我送花满楼扇坠定情,花满楼并不抗拒的接受了,就算你姐姐在场,她以何身份来阻拦?”   “再者家世,我出身万梅山庄,是万梅山庄名副其实的大小姐,而你姐姐纵然是金鹏王朝尊贵的郡主,但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她现在只是一个江湖孤女,你说花满楼的父母是选你姐姐还是选我?”   清浅笑容,目光淡淡,平淡无波的语气像是在叙述,可一条一条却仿佛击在人心,上官雪儿白了脸,她彷徨。   “我,我......”连说了两个我,上官雪儿蹲在地上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多么我见犹怜的场景,但洛依眼底却是闪过不耐,“带下去。”   别碍着我的眼。青衣三人对视一眼,她们都听出了自家小姐的言外之意。   “小姐,喝杯茶。”蓝翎拎着上官雪儿离开,紫岚倒上一杯清茶,又给洛依捶背捏肩,“消消火。”   接过紫岚的茶杯,洛依看着大街,大概是危险过去了,太原的大街小巷又开始热闹起来。   “恩?我看起来像是生气了吗?”   “不像!”紫岚赶忙摇头,这个时候撩她家小姐的脾气就等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修)   霍休,这样的猜测早有,可是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者十足的证据。最主要的是像霍休这样金银满天下的人,需要这样做吗?如果做了,为什么?   要知道他名下产业中,随意铺子一个单子得到的银票,都够陆小凤这个浪子挥霍半年了。   陆小凤怀疑,就连花满楼都无法相信,霍休会做这样的事。   事已至此,独孤一鹤何须避嫌不来,只是人心人情,考验的不止是情谊,更多的是承受能力,独孤一鹤到底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有普通人都有的弱点!   “你说这么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楼会有一百零八个机关吗?”   “我不知道。”   小山拔势不高却别有一番秀气,便是在黑夜之中不显鬼魅,因为天黑小楼中烛火通明,照亮了一片黑暗。   陆小凤抬头看着这座装饰不甚精妙的小楼,而小楼的烛火照亮了他的脸。   “为什么你认为霍天青说得是霍休?我们从大鹏金王那得到的消息青衣楼背后的是独孤一鹤。”   “花满楼,你认为独孤一鹤有可能吗?”   “如果他和霍天青......”话到此,花满楼并没有说下去,这样无责任的猜测并不是他的性格,“不过我看得出前辈和霍天青并非那样的人。”   “独孤一鹤或许不是,但霍天青就不一定了。”   山上的风比山下要猛,吹得人衣袍鼓动发出咧咧的声音。陆小凤和花满楼站在小楼门前,没有前进,而是原地站着聊天,两人的表情十分清闲,一点都不凝重。   “你的意思......”花满楼皱了皱眉,他对霍天青的感官不错,不过那样骄傲自信的人会和青衣楼合作?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实。”   “那他为何要和青衣楼合作?难道只是为那些虚名?”   “花满楼,对你来说是虚名,对一些人来说却是比生命都重要!”   陆小凤看着风中小楼,烛火好似也被风吹了,摇摇缓缓带起各种奇怪的影子。   “无论谁都难免被人冤枉,同样也难免冤枉别人的时候。”   “你不相信是霍休。”   “你如果相信了,就不会和我在这里说了这么久。”   “花满楼,我真担心你以后怎么嫁出去。”   “嫁?”闻言,花满楼一愣,随即笑道,“但我更担心陆小凤你怎么嫁出去。”   “诶,我是浪子,上无老下无小,倒是花满楼你......”甩了甩手,陆小凤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爽朗,让人莫名觉得亲近,刚才突如其来的沉默也随着陆小凤的笑声消散,“你即便不急你家里也该给你张罗了。”   对于陆小凤的话花满楼只是摇了摇头,他讲究缘分,若是缘分到了,他就是躲到天边也躲不掉,只是脑海中奇特的闪过一个女子的模样。   “可惜朱停不在这。”   “还未进去,陆小凤就被机关埋伏吓到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明天定叫人把这件事扩散出去。”   “怎么可能!”陆小凤提高声音,好似是被花满楼的话激到了,随后雄纠纠气昂昂的踏步上去,之后推开门。   “我以为你会砸门。”   “这么暴力的事,我怎么会做呢?!”陆小凤说得好不无辜,“况且门本来就是要推的。”   而事实的情况是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金色描漆的推字。   陆小凤看了那个推字好一会,却是没有多言,继续往前走。   花满楼注意到陆小凤的停顿,他侧了侧头,他的嗅觉告诉他这里有一股味道,带着些许的腐朽。   门后才是真正的洞天,外表看起来不引人注意的小楼,里面却是九曲十八拐,每处看起来普通但装饰的东西只是一样都能让普通人家吃喝一辈子。   或转或停,或是推开石门,因为是跟在陆小凤后面,陆小凤转花满楼也转,陆小凤停花满楼也停。   “看起来以后就算没有朱停,有你陆小凤也能走出那些机关了。”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陆小凤感叹一把后才解释,“因为那些地方都挂着提示,他让我停我就停。”   “你陆小凤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这里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我们又不知道在哪里,倒不如做一个听话的人,别人就不会来害我们了。”   闻言,花满楼浅笑,扇子敲击手心,好似带着几分无奈,他的语气也是,“你做事总是有自己的一套稀奇古怪的法子,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法子是对是错。”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怎么样不必在意。”   不过陆小凤的话才说完,他和花满楼发现他们所站的地方有些不对,他们所站的地方在下沉。   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在无意间触动了这一百零八处机关的某处,所以他们只能屏息暗自警惕,过了好一会,地面不再下沉,只听陆小凤轻声混缩,“是一间石屋。”   “果真是别有洞天。”   也不知花满楼是在夸霍休小楼里精妙的机关还是这看起来不大的小楼,内含了如此之多的空间。   “酒香。”   “很香,是泸州大曲。”   说话间,陆小凤早就拿起放在桌上酒杯,一饮而下,回味无穷,“果真是泸州大曲。”   “但酒可不是拿来闻的,我喝了一杯,另一杯,是你的。”   不过几句对话,花满楼还来不及说什么,他突然发现周围飘散着一股异象,紧接着呼吸不顺,手脚发软。   花满楼立刻上前,拿起酒杯一饮而下,身体状况很快恢复正常,连那本变得灰白色的脸也红润起来。   “看起来泸州大曲还有治病的功效。”陆小凤脸色不变,眸光却是一闪,嘴角带起一丝弧度,随意非常。   “我们今天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手指无意间触碰到杯底,凹凸不平像是雕刻着字,“原来泸州大曲能解毒!”   话音才落,就算花满楼和陆小凤一齐将酒杯扔在地上,只因杯底写着:   摔。   ***   “庄主故意隐瞒了行踪,我们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哥哥虽然不管庄中之事,但山庄安排的那些暗桩哥哥都一清二楚,想要避开自然是十分简单的。”   客栈后院的廊道,一张椅子一张桌子,洛依悠闲的坐着,与陆小凤与花满楼那边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   天色已经不知道是黑了还是只是昏暗,若是昏暗却一点下雨的意思都没有,摸不透。   看着这昏沉的天,洛依原本想散心的想法是一散而空,增加的也是一片沉重。   “不如我们明天回山庄?说不定庄主已经回去了。”   听着紫岚的话,洛依沉默片刻,轻声道,“恩。”   风起,卷起几片叶子,打了几个圈之后掉落在地上,明明是春天却是莫名的带着几分孤冷。   “回吧。”   悠然起身,然而身后却有一阵寒风乍起,夹着淡淡的腥味与冷光。   洛依眸光一闪,偏身躲开,顺道拉开了身旁的紫岚,一枚暗器与洛依擦肩而过。   只是那暗器仿佛无尽一般,一枚一枚,刁钻毒辣。洛依皱了皱眉,推开紫岚,展开功夫,穿梭在暗器之中好似一只蝴蝶轻巧灵便,那些暗器不沾洛依一分。   一会,对方发现暗器拿洛依无可奈何,但奇怪的没有上来对招继续,反而是立刻退去。   “跟上去。”话落,蓝色衣袂一闪而过。   “小姐,你没事吧?”   刚才那场景,紫岚吓得心跳都要停了,确定不会再有暗器而她也不会成为累赘,紫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洛依身旁,整个人都在颤抖,直到接触到洛依的手才安定下来。   “没事。”   见洛依确实无事,紫岚狠狠的松了口气,转而询问刺杀者是谁,“小姐可是猜到是谁暗算?”   是谁?洛依并不清楚,她甚少出庄,与江湖人也不结怨,若真要说也是因为哥哥西门吹雪,可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西门吹雪一天不倒就没人敢找她的晦气!   看着地上遍布的暗器,洛依撕下广袖,小心的捡起一枚的暗器。   暗器是针状,针头泛着幽幽寒光,尾部是一只雕刻栩栩如生的凤凰,“手法是唐门的。”   “唐门!可是......”   拔下簪子挑了挑碎步上的暗器,洛依冷笑,“不过是借鉴了唐门暗器的手法罢了。”上不得台面。   “当年义父对我武功天赋平平颇为不忿,又担心我以后在江湖上行走没有保命之法,特地找了唐门的门主教习。”   “我是与师兄唐天容一起学习的,对于唐门的一切我都了然于胸。”   “那那人是谁?”   “等蓝儿回来就知道了。”   “你说这暗器会不会叫飞凤针!”勾着嘴角,本就是看着暗器尾部的凤凰随口一说的洛依突然沉默,“把地上的暗器收起来,小心些。”   到底是上官飞燕还是上官丹凤,虽然暗器的名字暗指上官丹凤,但谁也不知道燕子是不是有想成为凤凰的心思。   大概天真的是黑了,墨一般的颜色却没有一丝星光及月光,窗子是打开的,房间的灯并没有点亮,一阵冷风吹过带来熟悉的气息。   “小姐,是那晚埋伏在珠光宝气阁的人。”蓝翎所有的武学承自西门吹雪,她没有西门吹雪的好功夫,但放眼于江湖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我看着那人的身形十分熟悉,像是在哪见过。”   “熟悉?”手指敲击着大腿,洛依皱了皱眉,似有所思,“是不是在珠光宝气阁里见过?”   闻言,蓝翎沉默片刻,摇头道,“不确定,但是我发现那人停的地方有暗道。”   “我怕打草惊蛇便没有跟下去。”   “你们两人在这里看顾着,蓝儿带我去那里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这节奏不太好,姨妈它为啥还是不下来.......每天都要被并发症折磨QAQ   ☆、标题是浮云?(修)   胡乱的敲门声,是压抑的急躁;但又像是顾及着什么,敲门的人并没有使用暴力将门撞开。   青丝散乱,床上的人挣扎的睁开眼,才放亮的天还带着一点点的黑暗,猜测时间也就是寅时刚过的样子。   敲门声越加的激烈,隐隐还能听到有人劝解的声音,只是劝解的力道并不大。   头痛,脑子里像是有东西绷着,昏沉难受。本不予理会但一想敲门人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洛依只能认命,摸索着穿好衣服,她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看起来你来剩下的两根眉毛也不想要了!”洛依脸色很差语气更是不好,她冷冷的扫了眼陆小凤剩下的两个真眉毛,似是蠢蠢欲动。   “抱歉,是我没拦住陆小凤。”轻咳一声,花满楼歉意道。   “...和七童无关。”对于花满楼,洛依觉得她对他好像生不了气,眉头细皱,心中忍不住道了声:怪哉。   “洛依的身体可好?”花满楼抿了抿薄唇,收在手里的扇坠隐隐发热让他不由的呼吸急促了几分,竟有些压制了刚才松快些的心情。   “没什么大碍,”洛依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来的原因,她顿了顿,浅言道,“七童也知道我轻功好。”   这和轻功好没关系!陆小凤抽了抽嘴角表示他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昨晚可曾看到来者的模样?”   洛依简单的打理下天色即将明亮,周边的小贩们早早的将摊位摆上,阵阵香味飘来勾起人腹中食欲。   三人并排走在街道上,陆小凤摸了摸肚子,买了几个包子分给洛依和花满楼,然后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洛依并不介意身为女子就这样一路啃东西吃,“昨夜我并未让人点上灯火,只是和岚儿说话。”   听声辩位。花满楼脑海中立刻浮现了这四个字。   “那人的暗器功夫怎么样?”   “有些熟悉。”洛依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想了想,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奇怪的弧度,“那人的暗器手法酷似四川唐门的暗器手法。”   三人一路行走已经出了城门,而天色已经大亮。   湛蓝色的天空明媚无云,明亮温暖的阳光让人忍不住闭上眼就地休憩一把,这样的天气适合家人友人野外郊游踏青。   陆小凤眯了眯眼,好似因为阳光太烈,仿佛这样才能让眼睛舒服,嘴微开,细喃,“唐门。”   出身唐门的洛依自然不会被唐门的追杀,那么是谁?陆小凤百思不得其解,唐门并不是一个随便进出的地方。   花满楼下意识的‘看’着洛依,他倒觉得西门大小姐一番话颇有抛砖引玉之感。   “有一样东西,我想你们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什么东西?”   “有些东西,一定要偷偷看才可以的。”嘴角微微一沉,有些不怀好意,有些阴沉,洛依没有拿出东西而是领着花满楼和陆小凤继续往前走。   山绕绕,水过过,林走走,“到了,就是这里。”   这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屋,摇摇欲坠的摸样让人担心是不是一阵小风就会让它轰然倒塌。   周围零星散落着几户人家,但从到来开始洛依三人便没有看到人走动,估计是已经被遗弃的。   “这里?”陆小凤眉头微皱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他绕着篱笆外围转了一圈,突然道,“有机关吗?”   “没有。”眉头一挑,洛依推开篱笆门的手一顿,好似是因为陆小凤的话想起,又道,“我知道江湖上最擅长机关的是和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朱停,就是不知擅长挖地道之类的人是谁。”   “鲁班神斧门的人,技艺自然是精巧无比,挖地道且让地道之中充斥空气,我只能想到一人。”   “是谁?”   “关外郁呈丰。”   “就是那个传闻已经盗遍天下所有王公陵墓的盗墓之王郁呈丰?”   “我听死猴子说这位盗墓之王三年前就没了踪迹。”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那破败的小屋,小屋里并没有什么家具,但最显眼的还是那张石床。   雕刻石床的材质并不是什么上好的石料,只是附近山上的岩块,但是床榻的石料却是十分精细,仔细看着颇有欲盖弥彰之味。   “是大理石。”   虽然极力掩盖上面好似名画山水一般的纹路,但花满楼是谁,即便是被掩盖了那格外特殊的纹路依旧被他摸了出来。   “这里是山西,用大理石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他用大理石用床榻。”花满楼摇了摇头,用大理石做床榻他闻所未闻。   “奇怪归奇怪,但你不好奇下面是什么吗?”   “我比较好奇最后的终点是在哪里。”   “你看今天的天气,是踏青的好时机吧。”   这是一条很长的通道,起码陆小凤是这么觉得的,他大概估算了一下,他们应该走了半个多时辰,但现在依旧没有看到头。   灯是洛依点上的,点上之后好似机关,第一个点亮了后面的灯光一个个都亮了起来,整个暗道灯火通明好似白昼。   灯火时而闪动,似乎是因为他们三人走动带起气流涌动才会飘忽不定,但花满楼和陆小凤知道,这条暗道定是有着好几个不为人知的出气口。   “陆小凤,你的新欢呢?”太过无聊,洛依把玩着环佩,想起自家好友的嘱托现在也是时机,她仿佛随口一提。   “我什么时候有了新欢?”   “那位丹凤公主。”余光一扫,满含鄙视,“我这有一样东西,倒是可以让你睹物思人一把。”   说着,洛依从袖中拿出用丝绸包裹着东西,很小心,这不由让陆小凤好奇,“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东西,但我发现这东西和她的名字十分相符。”   “你可要小心些,要是被戳破了皮,我这可没有伤药。”   如此明显的话,陆小凤和花满楼还听不出来就枉费了老天爷赐予他们的聪明。   小心的接过,可不知为何陆小凤的心一跳一跳的,不知该怎么形容,期待又害怕?他慢慢的打开,那枚躺在手绢上的暗器,明明在他手上,可他却觉得这枚暗器打在了他脖子上,很快他就会断气。   “飞凤针?”   “我可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   陆小凤的语气有些奇怪,透着几丝疲惫和无力,“那个小丫头没有说谎。”   “上官雪儿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的表姐上官丹凤有一个独门暗器,叫做飞凤针,但是我问上官丹凤,她说她没有。”   “如果是这样,那......”花满楼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脸色不由一变。   “不会,你忘了,那天我们去找西门吹雪,她还在那间破庙里唱歌。”   “听到的声音并非一定要本人,这江湖上,好些人的口技十分了得。”闻言,洛依下意识的反驳,随后她发现她似乎说错话了,只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她亦没打算掩藏,索性继续,“该不是那丫头说上官丹凤杀了她姐姐上官飞燕?”   “起初我不信,但现在......”   都道三人成虎,虽然他们只有上官雪儿一人之言,大门现在他手里的这枚飞凤针......若是有人假冒,但谁会花巨金请人打造这精金飞针,似软非软,似硬非硬。   “其实也不一定,”看着花满楼和陆小凤都有萎靡不振之色,洛依心里好奇到底这上官丹凤到底是有怎样风采,竟然让陆小凤投了几分真心,道,“江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用自己名字为武器命名的。”   “况且凤凰展翅并一定就是飞凤针。”   “走吧,我们先到终点。”对于洛依及花满楼的安慰,陆小凤想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一枚疑似是飞凤针的暗器便认为上官丹凤骗自己。   前方已经没有路,灯火通明得连缝隙都能看见,可陆小凤硬是没有看到一处衔接的地方,好似这里就是死路。   陆小凤不死心的拉着花满楼敲击墙壁,又摸了摸造型别意的烛台,但一点收获都没有,只能看着洛依。   其实洛依早就站在墙边,暗道的墙面,每一块石砖都是间隔雕刻着山水图案,仿佛一种规律,每隔几块就用重复一种图纹,但与上一种重复的图纹又不同。   洛依仔细研究了半柱香的时间,在某处她按下的一个空白石头,随后便听到轰隆的声音,陆小凤下意识的打量周围,没有出口但墙面图纹却是在变化。   “九宫图。”   “这样的机关,看起来朱停也露了一手。”闻言满楼淡然一笑,想起那位朱停朱老板,他只能说:奇人也。   这种简单的小把戏,作为唐门的传人自然不会有难度;陆小凤蠢蠢欲动,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不浪费时间。   “云顶山!”走出暗道,陆小凤眯着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只是当他看清眼前之物时却是惊讶大喊。   “云顶山?”花满楼也是呆愣了一会,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从太原城到云顶山,他们竟然只是花了一个多时辰,太不可思议了。   “如此精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这个太原城还有谁有这样的实力。”   听着花满楼和陆小凤的对话,洛依想了想问,“你们昨天不是去找青衣第一楼了,情况如何?”   “是啊,这个太原城不止珠光宝气阁,还有一个青衣第一楼。”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代发君   ☆、标题怎么办?(修)   陆小凤惊觉自己见识不够,如此玄幻的事竟被他遇上,该说他运气好呢还是好呢还是好呢!   风和日丽,自然是游山踏青的好时候,将暗道之事压入心里,洛依、花满楼和陆小凤三人竟真如踏青之人,在云顶山慢慢晃荡起来。   遇到马场,三人各自牵了一匹,更显悠哉。   青山绿色,盎然生机,哪样不令人心旷神怡。然而破败的木屋却破坏了这样的美感,纵使于山林环绕自由一股闲云野鹤的风气,却也让人觉得多余。   “你们说,住在这里的会是谁?”陆小凤骑着马绕着木屋走了一圈,摸着他两撇不知何处来的胡子,兴致勃勃的猜测。   “估摸没人住,门上挂着锁。”马鞭指着看木门上的旧锁,秀眉一挑也是兴致勃勃。   “不如我们进去瞧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双手一摊,洛依和陆小凤一拍即合,花满楼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三人翻过篱笆,站在木屋门口,看着经过风吹雨打满是铜锈的铁锁,三人竟不知所措了。   陆小凤上上下下的研究木屋,惊觉木屋每块木板的衔接没有一丝缝隙,连头发丝都不能穿过。   “看起来我们运气不错。”手中折扇摇动,带走渐热的温度,花满楼淡然依旧,一点也不为眼前难题而感到困扰,反而觉得他们运气不错。   撩拨了几下铁锁,陆小凤感慨道,“这个时候老猴子要是在就好了。”   “司空摘星那一手解锁的好本事,的确在就好了。”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如今是说猴子,猴子就到了。   轻巧敏捷,如走于半空的闲散。司空摘星自林中来,笑眯眯的站在陆小凤身旁。   “老猴子,你怎么会这里?”陆小凤惊讶的看着司空摘星,以他对死猴子的了解,这时候该在其他地方潇洒,怎么还会在太原附近溜达。   “你陆小鸡都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微抬下巴,司空摘星十分傲气的鄙视着陆小凤。   “我在这里是有事,你吗......”陆小凤摸着下巴打量着司空摘星,嘿嘿一笑却又不继续,一手搭着司空摘星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老猴子看你样子就是没事干,不如来帮帮我。”   见司空摘星一丝犹豫,洛依好似无意,“你可以让陆小凤原地转三百六十个圈。”   “三百六十个圈,不知道会把酒喝到哪里。”花满楼很感兴趣,“我负责给陆小凤找好酒。”   陆小凤爱酒,这样的情况下喝酒,而且是好酒,洛依似乎能想到陆小凤那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后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一起笑了起来。   愁啊,陆小凤掩面,他哪交来的损友,一个个都指望着他出丑!   心累啊~~~~陆小凤表示他以后交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绝壁不能再交落井下石’比谁都还快的损友。   最终被判断反驳无效的陆小凤45°明媚而忧桑的看着天空,而司空摘星则愉悦及欢快并不带一丝犹豫的将门锁打开。   灰尘,呛得人眼泪都出来了。仔细看,屋内的陈设简单,但是简单中又透着贵气。   “有钱。”   “唐朝的青瓷。”   “不止有钱,而且贵气逼人。”   “老猴子,手痒了没?”   “盗亦有道,这些东西好是好,可我提不起兴趣。”   “如此贵重的器皿,这间屋子的主人难道不怕被人惦记吗?”   “也许他就是用这些贵重物品来钓鱼呢?”   “真想知道他想钓哪种鱼!”弹了弹明珠暗沉但怎么也遮掩不住光滑的绝世器皿,洛依好奇道。   “找一下,也许我们能找线索。”花满楼五感敏锐,他伸手摸了摸那唐朝的青瓷,指腹摩擦些许糙意是灰尘,然而他却觉得不对,如进门时那呛人的灰尘像是有人刻意布置,再如这青瓷,外部灰尘但内里却干净的令人心生疑虑。   “你们说,这屋子会不会有暗道。”司空摘星随意道,却不见洛依、花满楼以及陆小凤微变的表情,或许真有暗道,三人对视一眼,手下更加仔细。   这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床,虽然有刻着简单的浮雕,但以司空摘星精亮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材料不过是普通的石头,上面随意铺着破旧的料子,更是让人无视。   只是太过刻意就显得假了,司空摘星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掀开料子就看到一块完好无缺、好似描画着山水墨画的大理石,他凑近看看膝盖也不知碰到什么,竟然好似地震一般的晃动起来。   地面迅速倾斜让防不慎防,连抓住最近东西的时间都没有洛依的身子顺着倾斜的角度滑了下去,余光不经意的扫光惊异的发现那些器皿竟然没有摔落。   脑海中满是疑惑却来不及深思,鼻间传来熟悉的青草香,腰部被人环住,背也抵着一处柔软,此刻地面不再倾斜反而诡异的慢慢恢复平衡。   “多谢花公子。”如此亲密让洛依脸颊染上一丝绯红,心中亦是有些奇异,但向来淡定的她不让莫名情绪干扰。   “不用客气。”待地面彻底恢复平衡,花满楼松开手,他然依旧云淡风轻,只是心中却多了一些念想。   “你们没事吧?”   “没事,”花满楼摇了摇头,身上白色的衣服沾染上了灰尘,带上几丝狼狈却依旧不减他的温润,“发生了什么事?”   “地面一半空了。”   空了?   “这里看起来是要自己跳下去。”司空摘星绕着黑黝黝的入口转了几圈,没有发现梯子绳子,好生无奈(兴奋)的说。   “跳下去?”洛依并不是矫情的人,方才非常时刻若非花满楼抱住她恐怕她后背得淤青大块,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扔下去,听着轻微的响声,洛依抽了抽嘴角,“这洞颇深。”   “不过我比较好奇这机会究竟是谁所制。”   “这世上,除了朱老板,我想不出还能有谁了。”   “朱停?有可能。”陆小凤也想不出除了他这个好友,还能有谁能做到这一步。   “到底是谁所做,跳下去或许就知道了。”   于她而言,再深亦是有底,方才的投石探路她心中早已有了计算,何况当初她在唐门习轻功时所在的地方比这更难的都有。不理会陆小凤三人惊恐的神色,洛依率先跳下去。   耳边冷风呼啸像是鬼哭狼嚎,算算差不多该落地了洛依借力于岩壁上,一手扣住凹凸的岩壁,从袖子里拿出火折子,往下一扔,明亮的灯火印证了她的猜测,再几次借力她安全的落在地上。   洛依捡起火折子正打算观察观察,熟悉的青草香再次侵袭,没想到花满楼紧随洛依跳下。   “下次不可如此草率!”花满楼正色,却无人知道刚才发现洛依率先跳下时猛然加速的心跳,瞬间的窒息感让他来不及思考也跟着下来。   在万梅山庄向来说一不二的西门大小姐何时被人这么严肃的训斥过,但看着火折子下花满楼的神色偏生让西门大小姐生不出一丝不爽,更是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下,“...好。”   两人颇有尴尬之时,正好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跳下,两人并未察觉洛依和花满楼之间的异样,只见司空摘星抢先道,“我的西门大小姐,你刚才跳下来差点没吓死我。”   “可惜你没死成。”眼神飘忽一下,洛依笑嘻嘻的看着司空摘星。   闻言,司空摘星一拍额头,他果然是白担心了。   不多言语,四人接着火折子观察,却见前方有通道,通道中竟还有着微弱的灯光,但仔细看去又不像是灯光,它们好似浮尘般漂浮在半空中,形成一条美丽的光带。   “萤火虫?”此话一出陆小凤就想打自己两巴掌。   “我曾听闻西域有一种植物在黑夜之中可以散发光芒,长在一片在夜间看十分美丽,就像九天银河。”   花满楼看不见但他却像是看见了一般,思虑了半刻后轻声为大家解释,那轻柔的声音仿佛是怕将这美景吓走。   “腐萤草。”   腐萤草种植艰难,但也并非不能养活,只要愿意大量的砸钱即可。   看着这如光带一样的美景,洛依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青衣楼,而同在太原的珠光宝气阁直接被大小姐无视了。   “站着也没用,我们到里面瞧瞧。”   稀奇古怪的东西越多,越是能暴露身后之人的秘密。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稀罕的看了几眼腐萤草,随后点了点头,花满楼轻声应道,“恩。”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不过这通道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直行,反而像是往下走,但四人并未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   察觉其他三人停下脚步,花满楼知道前方定是有什么东西,他不由好奇问道,“怎么了?”   “真是一个稀罕的地方。”   岩洞四面八达,好似没有一条能走到尽头,“这里人为开凿了很多条道路,不过......”   “不过什么?”   “这里应该是给人居住的地方。”   “我朝建立之前兵荒马乱,死伤无数,也许有技艺高超之人特地为难民们所凿的安身之处。”   洛依的话却有根据,野史杂闻上都有记载此类事件,而陆小凤到处趴趴走的时候也曾遇到这样的事,倒也不稀奇。   不过此刻的情况又有些不同,这岩洞有人居住。   耳边有脚步声传来,光影灼灼之间影子渐渐缩短。   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衣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一举一动的风华带着少女的青涩及妇人的成熟,长发轻挽是简单的发髻,容颜艳丽便是洛依都舍不得挪开眼。   “老板娘!” 作者有话要说:  如无意外,端午过后我就清闲.......   ☆、标题怎么办?(修)   四通八达的岩壁被人打弄得润滑没有锐角,一个个小山洞分布均衡如同房间。   火折子早已燃尽,腐萤草的光线不及此处,所以山洞本该是昏暗的,但不知哪里来的光线仿若昼日般照亮了整个山洞,好奇心强大如司空摘星早早的运起轻功查看,不过很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这让他气馁不已。   在老板娘的带领之下他们走进岩洞,随即他们看着一个胖胖的男子。   男子虽说不丑但与老板娘那样的绝色容貌相衬就显得灰暗,不过每个人看到他率先不是看他的脸而是他的手。   他有一双比大家闺秀保养得还要得体的手,漂亮细腻的手,再仔细看,他右手小拇指上留着长长的指甲。指甲是最坚硬也是最脆弱的,明显这人小拇指上的指甲是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看起来坚硬无比,像是一把锋利的武器。   陆小凤见洛依一直盯着朱停的手看,转了转眼珠,笑着说,“洛依,你这么看着老板,当心老板娘吃醋。”   闻言,洛依挑了挑眉,她怎会不知道这是陆小凤故意没话找话,她配合的抬头看着在这地洞中依旧光彩照人的老板娘,浅笑带着明显的调侃,“我怕老板娘知道我心中所想,会拿刀满江湖追杀我。”   “我倒是好奇姑娘想了什么。”朱停夫人坐在一旁,十分的安静娴雅,她看着洛依十分平静,眼中淡淡的笑意带着几丝亲近。   江湖上多少人好奇朱停是怎么娶到这么貌美如花的妻子,又是怎么让着貌美如花的妻子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这样样貌一般顶破天有一个好手艺的人。还有陆小凤与老板娘的那些花边新闻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与陆小凤闹翻是否就是因为这些。   哎呀呀好奇啊,可惜谁都不敢去问,只能在心里各种翻滚猜测。   但事实却是陆小凤和朱停的夫人关系不错,这从两人一见面打招呼便能看出,绝对不是江湖上传言的那般桃花色,而与朱停的关系......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朱停与陆小凤的关系的差在江湖上是人尽皆知,打了比方,陆小凤若是死了朱停定是拍案叫好,可现在的情况是两人难道只是面上交恶?   洛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正在大眼瞪小眼的陆小凤和朱停,抿嘴无声一笑。   如果是这样,那么朱停和他夫人自愿呆在这山洞中的意思就十分明显了。   虽是这么想着,她心里竟是升起一丝羡慕,这样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友人,在尔虞我诈的江湖实属难得。   眼底流光一闪而过,洛依依旧淡然,目光放在朱停的手上,一副‘十分喜爱若是朱老板同意她就待会去悉心爱护’的表情。   “朱老板如此漂亮的手,我真想带回去收藏。”   洛依的话一出,唬得朱停及其夫人脸色大变,陆小凤倒是面色不改,司空摘星捂脸,花满楼摇动扇子的动作明显一顿却并未变色,嘴角一抹弧度不带僵硬。   朱停整了整神色,但明显嘴角还在抽抽,他好似淡然的看着陆小凤,“你哪找来的小变态?”   “万梅山庄找来的。”陆小凤老神在在。   朱停了然,了然之中又夹着洛依一些不解的知情和果然如此,“果然,西门家专出变态!”   闻言洛依额角顿时一抽,随即浅笑嫣嫣的回击,“朱老板的这句话,我定当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兄长。”   朱停一愣,随即面无表情,“西门家出品,无一不精。”   “唯一可惜的就是和那只野凤凰一样,就是专门来克我的。”   说完朱停也不看洛依,转身看着周围暗沉沉的岩石。   其实朱大老板是羞涩吧!   洛依看了眼朱停和陆小凤,随后看了看老板娘,老板娘震惊过来便平静下来,与朱停这样思想天马行空的男子成为夫妻的女子,自当是聪慧的,怎会不知道洛依不过是在戏说。   以朱停的本事想走简单的很,但他为何会心甘情愿的留着不走这个问题谁都没有问,聊了几句几人便原路返回,至于怎么上去,有朱停难道会上不去?   ***   从地下居所回到客栈,洛依自负家中薄有几分钱财给朱停和老板娘又开了间上房,又让小二赶紧准备沐浴用的东西。   待事情安排妥当,累了一天洛依也打算回房休息,她身上本有伤势,随时作势作假,但不好好养万一落个暗疾亏得还是自己。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蓝翎领着洛依、花满楼及陆小凤进了二楼第三间客房。   每日都有人打扫的客房十分干净爽朗,这样的客栈的确十分讨人喜,只是陆小凤此刻却觉得客栈做得太好了,好到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客房井然有序,一样样东西看一眼就看透,藏不得任何东西,所以他很快就看到枕头下面的一点银光。   这是上官雪儿最喜欢的手链,据她所说这是她姐姐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除非发生意外不然她都随身携带。   心中冰凉,手中的手链亦是冰凉,那只栩栩如生的燕子又像是活的一样滑出了陆小凤的掌心,晃荡了几下,“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的?”   “辰时刚过,我来叫上官姑娘起床。”对于上官雪儿的印象很差的蓝翎悄悄撇了撇嘴,紫岚回忆道。   “辰时?”现在午时已过,陆小凤看着窗外越来越烈的日头,毫无头绪。   “昨日上官姑娘对我家小姐有些误会,我们怕上官姑娘对......所以早上并未去叫她。”   “后来我见辰时了上官姑娘还未出来,便来敲门。”   误会,何为误会,其实除了司空摘星、朱停以及老板娘一头雾水,陆小凤了然的看了眼花满楼,目光打趣。   洛依脸色不变,坐在椅子上如同当家人,余光看了眼陆小凤手里的燕子手链,嗤笑一声后老神在在。花满楼向来温润,宁静致远的模样让好奇心一向旺盛的司空摘星熄了念头,这不是还有陆小鸡可以打听。   “这情况,以那小丫头的性格恐怕是自己溜出去玩了。”摇了摇头,以他对上官雪儿的了解她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洛依依旧不言不语,她本就不欲理会,目光不经意扫过花满楼,顿了顿,敛了目光心中幽幽好奇上官飞燕此人究竟是怎样的!   “我听说你们去找霍休老头了,在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我们看到了四个大鹏金王和军器。”   “四个大鹏金王!”   “武器!”   陆小凤看着众人,这里坐着的都是他的朋友,他信任愿意将后背交于对方的人。   “他还告诉我和花满楼,世代大金鹏王都是生有异象,他们的双脚都是六趾。”   “你们该连夜赶去确认那边的那位大金鹏王是不是有六趾!”   “原本是这样想的,只是我和花满楼回客栈收拾东西却听闻说你被刺,这样的情况我们怎么会离开。”   “如果西门吹雪知道我这么照顾他的妹妹,说不定明年的今日你们要到我坟头上三柱清香了。”   刻意的打闹但此刻众人哪有心思,陆小凤本也没有心思,他心中也有所怀疑,只是现在机会已失,现在赶过去说不定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又或者一切只是他自己的猜想?   只是身边却还有一个证据明晃晃的告诉他,这里有问题,不仅霍休那边四个大金鹏王是假的,或许连请他们过去的上官丹凤也是假的,上官丹凤是假的,那那位大金鹏王难道会是真的吗?   洛依的余光看了眼陆小凤,她看着陆小凤变幻莫测的神色,思虑了片刻,终是决定把那个疑惑弄清楚,“朱老板是能人巧匠,我这里有一样小东西,想请朱老板帮我掌掌眼。”   “不必喊我朱老板,喊我朱停就好了。”   “什么东西,让我也开开眼。”司空摘星好奇心旺盛,刚才就憋着没问,现在就更来劲了。   此时陆小凤下意识的伸手探他小心放在袖子里的那枚尾翼如凤凰的暗器,他用厚厚的布包着免得无意刺伤了自己,但明明他只能摸到那粗布,为何他指腹却是一片冰凉?陆小凤苦笑。   好几枚在明亮的阳光下下透着幽光的暗器,尾部是一只漂亮的凤凰,栩栩如生,好似拍打翅膀飞舞。   哪一个看过暗器的人都要道一声好精艺的手艺。   看着这桌上的暗器,朱停皱了皱眉,他带上手套,手套是上等牛皮经过特殊泡制做的手套,他小心的观察着,“毒是翠莲,这暗器是百炼精铁,尾部的凤凰,看他的手法倒像是我一个熟人的手法。”   “是不是南边的老袁头?”司空摘星的眼一向精,他不懂怎么制作机关,但这些东西他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哪家。   “贼袁头?我听闻他很久不曾动手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砸得钱多了,自然就会做了。”谁不知道江南老袁头出了名的爱钱,只要给的钱多,他自然是让客户满意。   “我听我道上的朋友说老袁头半年前他接了一个大单子,对方付了他百两黄金,但这还只是定金,事成之后会有千两黄金送上。”   听司空摘星的话,陆小凤心里一紧,洛依与花满楼眉头一紧,这样大手笔,贼袁头又是江南,无法确定下单人之人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但若真是上官丹凤哪来这么多金银,除非她背后还有人。   “我没记错这贼袁头已经消失半年了。”   这般疑虑思考太耗时间,而时间耗得越久线索就越少,洛依素手一挥,当即道,“兵分两路,你们去大金鹏王,我去贼袁头那看一看。”   “老袁头住在江南,你和花满楼一起,我和老猴子去大金鹏王那走一趟。”   沉默片刻,洛依点头同意,又吩咐道,“你的三个丫鬟留下来照看朱停和老板娘。”   “再留心下附近有没有人见过上官雪儿。”   洛依嘴角一撇,扫了眼陆小凤,算了,陆小凤就是这样爱操心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朱停:陆小凤,你怎么专招变态!   陆小凤:咋?   朱停:你知不知道那两货的老爹是谁?   陆小凤:不知。求告知!   朱停:哼,爷现在没心情也不想告诉你了   ☆、标题怎么办?(修)   老袁头早先是某家寺庙的和尚,十几岁时犯了戒被逐了出来,而他那身手艺谁也不知是他做和尚时学的还是还俗之后学的,但看着那些东西的精细,不是从小打磨的手艺和感觉,很难想象半路出家的人会有这么好的手艺。   至于为什么喊他贼袁头,他姓袁,具体追究起来竟然无人知晓,反正他自出现在在江湖上时都是老袁头、贼袁头这么叫着,也没人想起去问他的本名。   薄薄的一张纸,记载了老袁头的平生,而这张纸是洛依通过她万梅山庄的消息渠道得到的,同时得到的还有花满楼,他花家的势力虽然出了江南那片就弱了很多,但依旧是一方大势力,暗中的势力总归是不让外人知晓的。   “我们两边的资料都是一样的,没有一点出入,就像是......”   洛依扶额,话未尽花满楼却是恰到好处的接了下去。   “别人编好的。”   两人眉头齐齐一皱,但也无可奈何,万梅山庄和桃花堡联手都查不出来只能说这人手法异常高明。本想探探老袁头的底可一点线索都没有,两人只得看着人编好的东西叹气。   “我们现在在榆次,到江南也不知要多久。”   看着这烈阳高照,她和花满楼从太原出来已有数日,想来陆小凤也已到了那位大金鹏王的居所了,而他们......洛依忍不住再次扶额,总觉得‘前路茫茫’。   “不必忧心。”与洛依临边而坐的花满楼,他听出洛依言辞之中的些许不耐,嘴角一抹浅笑琉璃,动作雅致的为洛依沏了杯茶,轻声抚慰,“陆小凤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的路很清晰。”   茶是好茶,在这样的客栈里能喝到这样的茶,爱茶的人自然是高兴,洛依对茶并没有多大的喜好,不过喝茶却是能让心情平复,那种静逸的感觉像是由内而外,品味欣赏。   “就是花得时间有些长。”撇了撇嘴,竟是心安理得的在花满楼面上露了小性子而不自觉。   “原来你也是急性子。”握着茶杯的手,食指轻轻一动,花满楼微微敛去笑意然眉心莫名一松,言辞之中含着打趣,亲近又不让人觉得冒犯。   洛依抬头不解的看着花满楼,“恩?”她何时表现的急性子了?当初师傅没少跟义父抱怨她这慢吞吞的性子。   似是有什么开心事,花满楼眉宇间的情绪比平常礼节性的温润多几分真实,他直白的无视了洛依的疑惑,往桌上放了一小块碎银子,声音更是软和,“我们启程吧。”   洛依隐隐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在意,两人本就是中途停下休息,自然也不会待太久,“好。”   然而花满楼与洛依前脚骑着马离开,后脚却是缀上了一条尾巴。   宽阔的官道上,也是太热了,行人都愿意在客栈或者阴凉处待会再上路,是以官道上并没有多少人。   “有人跟在我们后面。”稍稍放慢了脚力,花满楼眉头一皱。   官道八达,并非同路之人就一定是心怀不轨之人,花满楼原本只是多了几分提防之心,然一路走来多条岔路他们皆不走开,他时有刻意放缓下速度,那些人竟也跟着放缓速度,即便是向来信人心善的花满楼也不由升起了不虞。   闻言洛依不由皱起眉头,于光线下流光溢彩的眼眸一眯,危险之色一闪而过。   她轻轻一撇花满楼,似是想到什么,嘴角荡漾开的弧度隐含讽刺,“避让还是迎敌。”   花满楼沉默一会,竟是在犹豫,洛依顿时觉得不耐,温润玉珠的声音满是嘲讽,“花公子心善。”   嘲讽言语让花满楼眉头紧皱,拉着缰绳的手一紧,似是不悦洛依的言辞可心中却是一急,他罕见的不愿让她误会。   “我们不知身后人的功夫如何,贸贸然的迎敌恐有圈套。”   洛依嘴角弧度一僵,然纯黑的眼眸闪过琉璃色,她看着花满楼许久,那僵硬的弧度竟又荡漾开,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我若没记错,前方该有茶棚。”   白皙如玉的脸颊不知是洛依的眼神不过直白还是这天气着实太热竟是染上了绯红,待洛依收回视线后,花满楼心里不知是松气还是失落。但听着洛依的笑声,他心里升起一丝奇异的情绪。   官道旁的茶铺是三不管,多穷苦百姓交不起城中税费才在道旁搭一间简陋的棚子供路人休息。   看似于风雨飘摇中依旧坚挺的木屋敞开,窗户像是被人大力砸开,没有什么可遮挡的东西,一块白布拉起于光线下落了一地的阴影,那里有三四张四方桌子和板凳。   洛依和花满楼一齐下马,两人动作一致的拍了拍马身,随后那两匹马在旁边吃着草,之后越走越远两人竟不知。   天热多汗,里衣早已被汗水浸湿,整块整块的黏在身上好似第二层皮肤,薄薄的夏衣也拦不住汗水浸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   洛依似没有见到茶棚里那些江湖大汉发亮的目光,挑了有阴影的地方坐下,道,“来壶凉茶,几个白面馒头。”   花满楼敏锐的察觉到茶棚中那些大汉灼热的目光,嘴角一沉,竟是带出一丝迫人的气势,心中更是无端的恼怒。   他于洛依身侧坐下,手中折扇摇动带起一丝丝的凉风,洛依眼巴巴的看着花满楼手里的扇子,好生无奈,“早知我也带扇子出门。”   “不如......”   花满楼话未尽,茶棚小二凉茶未上,其他三脚猫的江湖大汉一脸惊恐的看着骑着骏马身着青衣雄赳赳气昂昂的汉子们。   茶棚老板也不顾茶钱拉着小二就往后跑,而那些草莽汉子本就是三教九流,一溜烟的就没影了。   “各位一路辛苦,不如一起坐下喝杯凉水解解热。”花满楼临危不乱更是如同家中来客一般的邀请对方喝茶解热。   食指点了点桌面,洛依忽而一笑,起身却拿起木屋内的杯子,一二三四五六七,恰好七个杯子,洛依好似在烹茶一般将杯子注满水。   随后巧笑倩兮看着青衣人,一拍桌面,七个杯子顿时蹦到半空中,然杯中水一滴不洒,又拿起掌柜留下的芭蕉扇一挥,那七个杯子竟是自动往前飞去。   花满楼了然,他微微一笑竟也插了一手,只见那七个杯子快速旋转起来,带着劲气。   说是多实际不过短短一瞬,为首的青衣人看着飞速而来的杯子眼眸一紧,当即拔刀带着一股内力将七个旋转的杯子打碎。   只见那杯中水落下好似瀑布一般让眼前事物扭曲几息,然而这短短的几息于习武之人来说却是能夺得先机。   待杯中水全数落到地上,迎面而来的竟是一条九节鞭,寒光泠泠,他下意识的向后倒去,躺于马背与那呼啸而来的九节鞭擦肩而过。   他心中提着一口气,眼中满是寒光,其余青衣人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拔刀,一战不可避免。   “花满楼,接下去可就看你的了。”洛依无视着这剑拔弩张,歪了歪头,似打算旁观。   心善亦非是让人骑到头上取自己的性命,花满楼微微一叹,手里折扇却是转个圈,再看人时,已入战圈。   流云飞袖圆润优雅,如水包裹让人施展不开招式,有借力使力又有禁锢,折扇一开,金色一晃竟是收了一命。   洛依于圈外围观,看着花满楼的功夫食指点了点桌面,突然她察觉到异样,再仔细看,左手食指与无名指间异光一闪,左臂使力,那根细小如发丝的银针迅速飞去,但如石沉大海,没有反应。   如此情况,洛依忍不住皱眉,莫不成青衣楼还派了高手?   花满楼功夫极好,青衣人所派之人虽是当时高手但对上花满楼依旧差了些。   洛依有内力有武器但终究差了些,她不动手只是不欲添乱,可如今旁边还藏着不知敌我的高手,她亦不犹豫,当即扯断手腕上的珠串子。   三颗连发的珠子明明毫无声息,然花满楼却是听到,他剑眉一挑,一个闪身,那三颗珠子全部嵌入余下三人的喉口,不见血但无法进气出气,死是瞬间。   “好功夫。”   两人的距离极近,并肩而立,宽袖恰如其分的遮挡了两人的手,洛依与花满楼手心快速的写下一字后,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   鼻间弥绕着女子的清香,手心麻痒心里微微一颤花满楼不由握手却只抓住一片空气。   心中些许失望但他记得洛依在他手心写下的字,脸色不变的应承下洛依的夸奖,“洛依的功夫也十分漂亮。”却是指洛依准头极好的暗器。   “手头上的功夫要是不好,怎么让人信服师承唐门?”清浅一笑,丝毫不让人觉得她的反问尖锐。   经此一役,两人的关系不似往日只是因为陆小凤而疏离的友好,并肩而行两人气氛良好,找到被自己放养于附近的马匹,不多话。   光线不到的阴暗之处,宽袖锦衣的男子把玩着手里的银针,嘴角一抹浅笑,瞧不出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唔,接下去有些内容会大幅度修改,类似这章   ☆、标题怎么办?(修)   桃花堡,因为刻意为之看似居于山林之中其实离杭州十分近,附近有河名曰孟河,每年都会举行孟兰灯会,其附近也因此形成一个小型的市集。   桃花堡占地极大,临近孟河,更是引孟河水过堡形成内湖,堡中亭台楼阁绿树成荫,满满的江南水乡特有的韵味。   花家家主花如令与其妻年少夫妻至今依旧恩爱,家中七子,除去游走于江湖的老六和老七皆有家世,家中事务几个儿子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儿媳孝顺,作为父母来说这样的晚年是最好的。   与妻子一同躺在绿荫之中,平静安详,闲暇悠然,与年轻时的拼搏相比此刻又是另一番的感想。   “爹,娘。”遗传了花如令外貌的花家大少爷穿着锦衣,常年在商场让他练出一身内敛的精明,眉宇间的豪气又似江湖侠士。   “不是说今日去查看各家商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花夫人当初也是江湖侠女,后来嫁于花如令多于家中教子,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有了大家主母的气势也不失当年飒爽。   花如令夫妇生有七子,老大掌着花家半数的商业;老二辅助老大管理;老三兴致勃勃考取功名于朝堂之上,也素有官声;老四、老五武学奇才,与老大老二撑起另一半花家;老六却是因为七弟花满楼幼年之事扑于医学之中,听闻与琉璃谷的药师关系甚好,至于老七,那般好的人物因为幼年之事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让人叹无可叹。   “刚刚收到六弟的书信。”   “那臭小子终于愿意寄信回来报平安了。”听到自家六儿子的家书,明明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偏偏做出一副恼怒的模样,花如令瞪着眼,那模样瞧着若是花家六郎在眼前,他就一巴掌拍上去了。   “行了,别理你爹,快,给我看看!”花夫人瞪了眼花如令,没好气的推开花如令那打算拿过花家大少爷手中信的手,口中念叨,“六童这一去就是半年,也不知过得如何,瘦了没有。”   “这臭小子向来不会委屈自己,我看是胖了还差不多。”花如令哼哼的说着,但眼睛却是一直往自家夫人手上瞟去。   对此情况,花家大少爷表示已经习以为常,至于自家六弟在信中所写的,反正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不急着这一刻。   “哎呀,喜事,喜事啊!”   “娘,什么喜事?难道是六弟终于将琉璃谷的那位小姐拿下了!”本淡定非常的花家大少爷听到自家母亲满含喜悦的声音,心中一跳,眼前一亮,心想自家六弟这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我看看。”本就急着知道儿子情况的花如令听着自家夫人的话,赶紧凑到自家夫人身旁,瞪着眼仔仔细细一句一句的读过去,然后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复杂之极。   最后终是叹了口,花如令回到躺椅上坐着,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思绪莫名,又像是悠悠的飘向了远方。   花夫人看着这样的花如令,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花夫人的心情亦是复杂。   花家大少爷凑过去一瞧,薄唇一抿,向来情绪内敛的他也露出了几分纠结。   “爹。”   “我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了陈年往事。”   “人老了就是爱瞎想。”   “瞎想什么,我们这是该高兴,高兴七童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   “也不知那女子如何?我也不求门当户对,只要这小两口恩爱。”   “爹,娘,七弟眼盲但心中自有论断,你们该相信他的。”   “您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不如那日让七弟带那位姑娘过来?”   花家大少是绝对不会说其实是他好奇那位让自家七弟动情的姑娘是什么样的。   自家的兄弟,一手带大,年少之事又是一桩心事,很多事并不是表面看得那般,七弟总说那人没死,但真的没死吗?毕竟当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这是不是太急了?”花夫人犹豫,虽然她也十分想看那位女子,但她怕吓着人姑娘。   想了好一会,花如令还是觉得由儿子自己来说比较稳妥,“此事先放着,莫操之过急,七童若是有意,那日自会带人姑娘回来。”   ***   一路往南也走了许久日子,私下下也有家中情报传来,只是依旧不见老袁头的踪迹。   一直藏在暗处的人也不曾现身,不知敌我,洛依和花满楼只能压下心底情绪,自作一番游山玩水,惬意畅谈古今,颇有知己的味道。   这日行路天色逐渐昏暗,顶头的太阳慢慢西斜,但这附近却没有一家农户村庄。   突然林木间传来暮鼓声,昏沌的脑子顿觉清明。   这是一家庙宇,香火不算茂盛也丝毫不冷清,便是如今夕阳西下天际只剩偏偏火烧云依旧有信徒来往。   洛依和花满楼牵着马慢慢的走在石阶上,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檀香味。   “两位施主,里面请。”正在清扫大门的小沙弥见着洛依和花满楼风尘仆仆的模样,便知他们是来借宿的。   “小和尚,这附近只有一家寺庙?”   马匹自有人牵走,小沙弥领着两人到了一间院子,禀过师长后又带两人去了另一所院子。   “前面十里还有尼姑庵。”小沙弥笑眯眯的指着东南方道,“城镇还要四十里。”   “多谢。”   洛依余光看了眼花满楼,心中一动,“你怎么会愿意跟她去大金鹏王的院子?”   “我觉得最近的日子太无聊,所以便跟着上官飞燕一起离开。”轻轻一笑,言辞却丝毫不似他模样的云淡风轻。   “她如今行踪不明,你不担心她的安全?”   “担心。”花满楼顿了顿,下意识的左手握拳但一片虚无,他亦不隐藏自己的想法,语气无奈怜惜,“她那样单纯直接的性格,在江湖中很少见。”   胸口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堵着喘不过气,但瞬间散去好似幻觉。   洛依沉默不语,她亦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觉得烦躁。   夕阳红光笼罩,将他一身长袍染成绯色,眼角眉梢自带着笑意,不经意间带起一丝水润,暗藏着魅惑。   心猛地加速些许,洛依慌乱的收回视线,一咬红唇,眉头微皱不太明白她为何如此不正常。   洛依突然沉默,花满楼下意识的紧了紧拿着扇柄的手,吐出之言稍显突兀,“你在想什么?”   “有那样的赤子之心,我很想见一见。”下意识的扬起温柔有礼的笑容,带着些许的疏离,却突然想起花满楼看不见她并不需要带起示人的面具,嘴角一僵,垂于两侧的手指莫名一动,终于垂眸敛去神色。   明明如同往日一样的语气,花满楼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张口欲言解释,但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总归是有机会的。”   “恩。”洛依不欲再谈此事,恰好袖中坚硬之物提醒她,虽说寺庙并不安全但也比野外放心,那暗中之人此刻必不在附近,“花满楼,你认不认识青衣楼的腰牌?”   “认识。”下意识的,花满楼没有说是上官飞燕拿了青衣楼那些人的腰牌,之后躲到他的百花楼里他也因此曾摸过。   “那你看看这是不是青衣楼的腰牌。”袖口中滑出一块铜制的四方令牌,带着些许的暗沉,看起来不像是纯制的铜牌。   伸手,手中的细腻滑润不是铜牌的冰凉,点点的温热在花满楼意识到他握着洛依的手时发现这点温热突然像是火一般灼热的在燃烧。   “抱歉。”铜质的冰凉也掩盖不了掌心的灼热,突然加速起来的心跳好似要跳出胸腔,莫名的紧张让花满楼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洛依不甚在意,可是她知道如刚才一样的情绪又来了。   然而见花满楼皱起眉头,洛依抛去异色追问道,“不是青衣楼的腰牌?”   愣神几息,辨不清自己到底怎么样了的花满楼敛去异样情绪,摸了摸铜制腰牌的正反面,腰牌上浮雕与他那日摸到的图案一样,“是青衣楼的腰牌。”   “看来这老袁头的身份不简单,或许他也是青衣楼中人。”   “也不一定,许是青衣楼中人不希望我们找到那位技艺精湛的大师。”   这有河区别!洛依眉头一挑,但又懒得与花满楼辩驳,只道,“早些休息,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恩。”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于舌尖绕了一圈最终只有一个恩字,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方才他想说什么。   失落徘徊在心头怎么都散不去,他隐隐觉得与对面女子有关却想不明白为什么。   窗棂开着,花满楼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正在喝茶的女子,不清不明的光线下,对面女子似乎带着几丝懊恼。   他分神时突如其来的偷袭,劲气扫过窗棂合上,但花满楼早就闻到熟悉的香味,他轻便的躲开,那双让人遗憾的双眼竟带起点点笑意,“六哥。”   “本还想考验考验你的功夫有没有落下,看起来是不用了。”清风俊逸,长袍广袖,一点都不像是在江湖上游走的人,反而是贵族子弟,来人语气之中带着遗憾和骄傲,“你这一手听声辩位,天下谁人能躲得过你的耳朵。”   “我的流云飞袖也不错,六哥可要再试试?”   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花家六郎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正色说,“佛门净土,怎可打打杀杀!”   “六哥怎么会在这里?”坐下,为自己和花满琅沏了杯茶,淡淡的茶香不是上好的茶叶,可在寺庙中品这粗茶,听着晨钟暮鼓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从琉璃谷回来,知道你在附近便过来看看,不过......”那双与花满楼相似的双眼却比花满楼多了一番流光的眼睛带着探究与深意,还有淡淡的遗憾埋在最深处,花满琅用手肘顶了顶自家七弟,“刚才那姑娘是谁?”   “六哥说得是洛依?”心头一跳,花满楼故作疑惑。   “这一路走来,我看你们两人气氛不错,虽然不知这姑娘性情如何,但看容貌,你们两倒是般配。”   听着自家六哥的话,花满楼笑得无奈,不过握住茶杯的手却是紧了紧,一时间也忽略了花满琅前半句话,“六哥你多想了,我与洛依只是在帮陆小凤寻找线索。”   “是吗?”挑眉,花满琅语带遗憾,但敏锐的发现了遗漏之处。   便是不看花满琅的神色,花满楼也从自家六哥的语气中听出了怀疑。   “六哥莫要多想。”   到底是我多想还是你有心了。花满瑯正在端起哥哥的架子教育弟弟只听外面传来女子的厉喝声,   “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是现在洛依和七童的关系,还是一个美腻的误会啊.....花家筒子们,距离你们所期望的,还有些距离   PS:高考的同学们加油   ☆、标题怎么办?(修)   花满楼快步走出禅房时洛依那边的打斗已然结束,然依旧可闻那珠玉落地的清脆声,或有闷声。   “没事吧?”剑眉紧皱,听声辨位那人早已离去,只有风啸声,花满楼‘看’着洛依,语露关切,还有细不可查的紧绷。   “没事。”洛依轻微摇头,眉宇间的煞气淡了几分,凤眼一扫那人夺路而去的方向,精光一闪,细数珠串落地的声音,心中恍然有数。   披头散发,随意披着外袍,晚风悠悠带起女子的体香。   听洛依所言花满楼紧绷的心神放松,然鼻间突有淡淡的香气袭来,极为清淡可奇怪是那香味却越来越浓,随即他恍然发现他与洛依站得极近,脸带绯色,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可曾看到来人模样?”   “那人武功极好,我非是她的对手,观那人离去时的清逸,轻功在江湖中也该有些名望。”   “其实,我本有机会留下他,只是......”   洛依言辞满含迟疑,花满楼敛去心里异色,故作好奇连忙问,“怎么?”   秀眉微皱似是为难,“他竟是穿着一双红鞋子。”   “红鞋子?”倒是稀奇事,这天下除了新嫁娘谁会穿着一双鲜红的红鞋子!   刻意落后的花六哥慢悠悠的走出客房,他轻轻一言,淡漠含着了然,“红鞋子组织。”   “六哥知道?”   洛依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清风俊郎的男子,收腰宽袖,腰间一条玉带,长发绑成一束,紫色嵌着宝石的绳带,徐徐而来自得风采。   花家六郎花满瑯,一身高超的医术在江湖上名声颇显,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与琉璃谷当家西柳的暧昧关系,怎一个扑朔迷离。   “听闻过一些。”微微一笑,端得风流不羁,花满琅的眼神似不经意间划过洛依,顿了顿,“柳儿和公孙大娘有些交情。”   明明是七分相似的模样,但语气与眉宇间的风华硬是把两人变成远房亲戚。洛依细细看了花满楼和花满花满琅,越发的觉得这两人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难道是大唐剑器舞四方的公孙大娘的后人?”   “是也,非也。”   “六哥莫要打哑谜。”虽然花满琅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但花满楼知道自家六哥是来了恶趣味,只是一想起之前的事,语气无奈又急切,“洛依已经不是第一次遭人暗刺了。”   闻言,花满琅不由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洛依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沉了沉思绪才接着说,“她的确是那位公孙大娘的传人。至于红鞋子组织,柳儿只说这个组织与公孙大娘关系匪浅。”   “她们的特色是组织里全是女子而每一位女子都穿着一双一品正红的绣花鞋。”   匪浅,那就是极有可能那红鞋子组织就是公孙大娘创建了。她与公孙大娘至今都不曾有过关联,那红鞋子组织又是以何名义来刺杀自己!   眼底流光一闪,隐隐有杀意闪过。   然而洛依面上依旧沉静,她整了整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轻声道,“那双绣花鞋的鞋面,绣着一节竹子。”接着秀眉微皱,好似不确定,“我看那人的衣着倒有几分庵堂中人的装扮。”   紫竹扇坠摇晃,触碰皮肤是薄凉的温度,一丝颤动摇晃着谁的心。   “方才庙里的小和尚说距离此处十里有一间庵堂。莫不成那人就藏在庵堂之中?”   花满琅做冷眼旁观,火烧云映透天边也染红了花满琅,他随意的站着,闲散安逸又似无聊的把玩着腰间那枚从中间穿了空的通透腰坠,目光无意识的落到花满楼的手上,眼眸微微一缩。   不是佛手玉!   他记得那佛手玉是七童的最爱,如今......花满琅嘴角弧度愈加的深沉,却是不再沉默而是一挑眉头,“听闻这家庵堂的住持法号尼慧。”   “尼慧师傅?”   “洛依认识?”   “算不得认识。”洛依食指微曲,不小心勾起扇坠的流苏穗子,面带疑惑似是迟疑,“尼慧师太于此间多乐善好施,颇得附近百姓信仰。”   花满楼沉默片刻,他轻触扇坠却是碰到了洛依的手指,微微一惊,清润的声音似乎与平时无恙但自小一块长大的花满琅却听出了端倪,“是与不是,我们去看了就知道了。”   “好。”抬眼看了花满楼一眼,觉得哪里不对又以为是自己错觉,细不可查的皱了眉头,却道,“两位稍等,我去梳妆一番。”   “六哥一起?”   花满琅看了那紫色扇坠一眼,神色不变的淡然,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绕了一圈是浅笑一声,随意的一甩衣袖,道,“正好我无事,就与你们一道去看看。”   兄弟两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就见那边房门已开,简单的扎着马尾,唯一的装饰是那根木兰花玉簪子,干净利落得花六哥不由想这姑娘该不会是不会挽发吧?!   花六哥琢磨一番觉得还是让七童自己去琢磨吧!他又是一派风流跟在洛依和花满楼身后,轻功运转,肆意洒脱。   待洛依三人到达庵堂时天色已全黑,天际是圆盘皓月于黑云之中,偶见银白,片片黑林之中只有庵堂不甚明亮的烛火。   “是光明正大的进去,还是翻墙?”想起初见时花满楼和陆小凤翻珠光宝气阁的墙,她不由失笑的问。   一扇掉漆的朱门黑黝黝,抬头看不清挂在门上的匾额,只能瞧出几丝暗金色。   “要是平时当然是光明正大,现在吗......”花六公子一挑眉梢,眼色一扫,端得轻佻,看着不高不矮的墙,话音落时他干净利落的翻墙,一看就知道和陆小凤一样是老手,没少做这事。   “哥哥比我更像一个江湖人。”花满楼是笑着说这话的,但洛依却看出了他的落寞。   一切都不由自主,待她回过神时竟已经拉住花满楼的手,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背是凉凉的,可相握的手却是滚烫的。   夜色中,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红的脸颊,又或者是尴尬,一时间气氛沉静,有些暧昧。   沉默延绵很久,洛依也看着花满楼许久,好似明白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明白,淡然的抽回手,轻声细语,“我们进去吧!”   “好。”   于花满楼,心里好似什么破土而出,寂寞来袭,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急速的奔跑在官道上。   三两日后他们来到一座大院之前,远远看着便是一阵富贵之气,但近看却是颓废。   “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司空摘星看着已经开始破败的大宅,摸了摸下巴似是有所想法。   陆小凤看着这大宅眯了眯眼,他轻轻一笑,“当初我来的时候,有着其他事,还没仔细瞧过这大宅子。”   “江湖中谁不知道你陆小凤爱管闲事,但每次你接手的闲事总是伴随着生命危险。”   “错了,还有好酒。”   “不对不对,应该是美色。”   “美人误人误国,陆小凤,说不定你还会误事。”摇头晃脑的司空摘星习惯性的和陆小凤呛声,然了解司空摘星的陆小凤却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   这金碧辉煌的大宅子如今倒是多了几分异样,陆小凤叹了口气,他站在门口站了很久,司空摘星也陪着陆小凤站了很久。   “走吧。”   一如上次,空旷的大宅没有几个仆人,正门到花厅,一路的萧条让人叹息,明明是春天万物复苏,但在这里却看到冬天的颓败。   长廊上,陆小凤与司空摘星静静的站着,两人的目光方向不同却一同的觉得这院子让人不知将目光放在哪里。   “那个园子,要是花满楼在这里,恐怕要好好的叹一口气了。”   司空摘星说的那个园子,正是陆小凤来这里看到花满楼的那个园子,园子里枝叶萧条,唯一告知众人这里曾经花香满园还是那落在泥土之上一瓣瓣枯萎的花瓣。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速度极快,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是谁?这江湖上能逃脱两人耳目的屈指可数。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那些人的规矩,我先出去溜达溜达。”   “去吧去吧。”陆小凤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眼底却是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   司空摘星离去,长廊上只有陆小凤一人,他看着这似乎碧水连天的人工湖,他自问,他能否从大金鹏王嘴里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其实答案很简单,是不能,除非对方故意。   可是要是大金鹏王真的这么做了,又一番苦凄的言语呢?   想想之前他喝的那杯用红糖做的酒,他觉得大金鹏王的确会这么做,但是现在摆在他眼前的一切,像是有人可以在操控着:人是假的,话是假的,东西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仅剩的那几位仆人之一出来告知陆小凤,他们的王请他进去,然后陆小凤怀着复杂的心情进去了,但进去之后,陆小凤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是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空荡荡的下肢,答案已经不用寻找,他永远不会再知道,谁也不知道这个大金鹏王是真是假。   陆小凤想,真特么的巧合,太巧合了,可世上有时候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连陆小凤也琢磨不出这巧合到底是人为还是事实。   天色明亮,亮得人心凉。   陆小凤离开大宅子,飞速离去,看起来好像已经出了地界。   “是什么?”   拐了个弯的陆小凤回到宅子里,他接到了司空摘星的消息,这里面有着会让他惊讶道到无与伦比的存在。   司空摘星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一旁,面无血色眼底带着惊恐,陆小凤的目光绕过司空摘星,本是好奇的眼神在看到司空摘星身后的人后眼底满是惊讶,不,惊讶不足以形容,如果说刚才得知大金鹏王的下肢被砍了陆小凤的心情不与人说,此刻,他张了张嘴巴却是满嘴的苦涩。   “上官丹凤?”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是浮云   “这真的是上官丹凤?”   “我不知道。”   司空摘星的问话,陆小凤叹了口气,他回答不知道却不知他心里是否真的不知道还是拒绝相信。   陆小凤对于上官丹凤真的有感情,初见时虽然避之不及,但那样温柔体贴聪慧的女孩谁会不喜欢。   好一会,陆小凤沉淀了思绪,他开始思考。   如果躺在这里的女子真的是上官丹凤,那与他甜蜜的又是谁?他认识的上官丹凤难道是只是别人臆想假装的吗?   陆小凤觉得心寒,他已经被人看透而不知觉。   “已经死一个月了。”   “一个月?”陆小凤的目光落在泥土中女子那毫无瑕疵的脸上,只是这么看着他便能看出女子那一身浑然天成的温柔,突然陆小凤觉得其实他没有被骗,真实的上官丹凤的确是一个温柔的女子。   “是醉红颜?”   “是醉红颜。”   “如果上官丹凤已经死了一个月,那么这一个月里的上官丹凤是谁?”   原本因惊吓而呆愣的上官雪儿,似乎因为陆小凤话回过神,她突然起身,但没有站稳又摔倒地,淡色的长裙染上了泥泞说不出狼狈。   陆小凤向来怜香惜玉,他看着上官雪儿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上官雪儿,却被上官雪儿一把推开。   上官雪儿不曾习武,但现在她的力气却是翻倍,陆小凤被她推开了好几步。   而后退的陆小凤听到上官雪儿口中一直重复着“我不信,我不信”,陆小凤不知道上官雪儿的不信是指不信躺在里面的是她表姐而不是她亲姐姐,还是她亲姐姐害死了她表姐。   上官雪儿连滚带爬的来到上官丹凤的尸体前,她看着这张明明才见过的脸,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   她缓缓的将手伸到上官丹凤依旧美丽的长发撩开,指尖的冰冷让上官雪儿悲泣,但她死死咬着下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侧下身,靠近上官丹凤,似乎是在找上官丹凤的胎记,不一会,就见上雪儿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好似一张白纸,脆弱的一击就碎。   瘫坐在地上,上官雪儿双眼无神,她看着远方,但又像是透过某个点回忆着过去。   “姐姐出生时因为耳朵后面有一只形状很像燕子的胎记,所以爹爹给姐姐取名为飞燕。”   “表姐为丹凤,丹凤朝阳,寓意是金鹏王朝复苏的希望。”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笑,于彼朝阳’。小时候我经常听伯父对着表姐念这句。”   “小时候,姐姐和表姐关系很好,我一直都很嫉妒,明明是我的姐姐,为什么会和表姐关系这么好?”   “于是我就刻意捣乱,可是表姐好温柔好温柔,她包容我所有的无理取闹,她总是抱着我笑,就像娘还没去世抱着我笑那样。”   上官雪儿坐在地上,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精灵古怪、甚至有些无理取闹,但她没有哭,说话依旧那么流畅,声音还是那般的带着伶俐,一丝丝起伏一丝丝的咽哽都没有,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但她小小的身影却给人一种孤单。   “表姐有很多小习惯,比如她喜欢一个人洗澡。”   咳咳,本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可是看着上官雪儿的模样,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动了恻隐之心,他们静静的站着,听着上官雪儿说着年少往事,但听到这里,他们两人不知是不是该打断上官雪儿的回忆,只是他们没想到上官雪儿的回忆里却给了他们答案,一个以为再也不能知道的答案。   “我很好奇,于是就偷偷的藏在表姐的房间里,然后我看着表姐的脚趾,居然比平常人多了两个,我傻了,然后我叫了出来,后来表姐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多了2个。”陆小凤立刻想起了霍休跟他说关于金鹏王朝嫡系的事。   “这么说上官丹凤的确是金鹏王朝的公主,而证实这里躺着的是不是上官丹凤,只要脱下她的鞋就知道了。”   可是脱下一个已经死去多时女孩的鞋,如此不尊敬的事,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有些犹豫。   “这件事我连姐姐都没有告诉。”   “虽然小时候,姐姐和表姐总是互相模仿。”   “他们两人好像,就像是双胞胎,我是捡来的一样。”   “可是最近表姐变得好奇怪,一点都不像是以前的表姐.......”   上官丹凤和上官飞燕经常互相模仿,两人背影模样十分相似,上官雪儿杂乱的回忆让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下了决心。   陆小凤上前一步抬起上官丹凤的腿,正打算脱去上官丹凤的鞋,但上官雪儿却突然扑向陆小凤,她推开陆小凤,抱着上官丹凤的尸体,警惕的看着陆小凤,带着疯狂,就像是负伤的小兽。   “雪儿,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证实一下。”看着这样的上官雪儿,陆小凤有些头疼有些无奈却不能强行做什么,他放柔声音。   司空摘星本想拦住上官雪儿,但上官雪儿突然爆发出来的速度连轻功造诣十分高的司空摘星都看不清,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看着警惕看着自己和陆小凤的上官雪儿。   在某些时刻,人所爆发的潜力是无穷的。   司空摘星看着正在劝说上官雪儿的陆小凤,他暗暗提气,脚下无声仿佛这里只有陆小凤与上官雪儿,他走到上官雪儿身后,点了上官雪儿的睡穴,然后将上官雪儿抱住。   非常时刻非常办法。   陆小凤看了眼上官雪儿,随即脱下上官丹凤的鞋子,果然如他们所料,这里躺着的的确是上官丹凤,那么这一个月和他们一起的上官丹凤又是谁?真的是那个和上官丹凤十分相似的上官飞燕吗?   还有那飞凤针,到底是上官丹凤的还是上官飞燕的?   但这里躺着的人却告诉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飞凤针不是上官丹凤的,是上官飞燕的,也许不叫飞凤针,也许这是她故意这么告诉上官雪儿的,也许.......   太多猜测,太多猜测需要证实。   陆小凤揉了揉眉心,司空摘星沉默片刻,忽而开口,有些突兀,“独孤掌门,上官姑娘跟着我们不是办法,不如你带她回峨眉。”   独孤一鹤的功夫很好,他的轻功也很好,陆小凤甚至没有发现他尾随他们这么久,从未变过的严肃,看着司空摘星抱着的上官雪儿,柔了眉目,“我带她回峨眉。”   “多谢道长。”   “陆小凤何谈谢意?”   “她不过是一个小孩,总是被人无视的小孩,一个想引起大人注意的小孩。”   独孤一鹤抱着上官雪儿沉默片刻,没有回答转身离去,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却在独孤一鹤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   “你们应该回珠光宝气阁一趟。”    “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姑娘,不愧是西门家的。”   莫名其妙的两句话,一点都不像是独孤一鹤的风格,陆小凤想问但以孤独一鹤的轻功,就算带着一个上官雪儿也不吃力,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两人眼中。   仔细揣摩着独孤一鹤的行为,看起来似乎是不打算再参与这件事,打算回峨眉派。   陆小凤满是好奇,司空摘星眉头微皱,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陆小鸡,这老头说得该不会是洛依...吧。”   “我一直都觉得老天一定把她的武学天赋都放到她的脑子上了。”苦笑,“不过我更好奇珠光宝气阁发生了什么事。”   “去之前,我们应该把这姑娘的遗体处理好。”   “现在只能委屈她继续在这里休息,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来为她挑选一个风水好地。”   ***   三人落在屋顶的瓦片上,不带一点声音,就像是幽灵飘于半空中,脚不沾地。   “漫无目的。”   屋顶上,洛依、花满楼与花满琅并排而站,说是并排而站倒不如说三人仿佛一条斜线,花满楼总是下意识的将洛依放于身后。   “东为贵,主持的房间该在东院。”   “到底是尼姑庵,我和七童都为男子,不方便,还是有劳姑娘了。”   不知何为,洛依察觉到花满楼的六哥对她抱有敌意,可说是敌意又不正确,审视?也不对,虽然带着敌意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花满琅对她的一丝亲近。   真是奇怪的人。   只是听了花满琅后面那句话后,洛依莫名的有种想吐槽的冲动:刚才是谁干净利落、连拒绝的时间都没给就翻墙进来了,现在才说自己是男子不方便在尼姑庵里行走。   虽然洛依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花满琅,但对于他的提议她也赞同,不论她是否被发现,她是女子,这一条就让她多了许多退路。   “恩。”   “等等。”洛依转身离去,花满楼喊住,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花满楼暗恼原来他也是笨嘴拙舌的。   听到花满楼的声音,洛依停下脚步,她看着花满楼,似乎明白了他的窘迫,勾了勾嘴角,轻声隐约之中带着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洛依脸色微红,藏于夜色之中便是花满琅也没有发现。   运气离开,轻功灵敏花满琅从中看到了蜀中唐门的痕迹,而花满楼因为洛依刚才的话,心不争气的加快了几分,有什么东西好像破壳而出。   “洛依姑娘的轻功,像是蜀中唐门的功夫。”   “洛依确实师承蜀中唐门。”   “恩?我两个月前去过唐门,不曾见到洛依姑娘。”   “六哥当然见不到洛依,两个月前洛依还在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我倒是听说唐天容说过他有一个极为聪明的师妹,不过......”不过什么,花满琅没有说完,但花满楼却猜到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咳,没想到洛依姑娘是万梅山庄的大小姐。”心头那莫名的情绪沉淀下去后,花满琅左拐右弯终于知道了洛依的全名,西门洛依,是万梅山庄的大小姐,这些信息足够了。   之前他不问,而是有时候说太多容易露破绽,他家小弟虽然眼盲但极为聪明,何况他是不会让他家小弟知道其实他早已经叫人快马加鞭送信回家,告知家里人小弟有心上人这件事。   想着,花满琅笑得有些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雪儿最终的归宿是峨眉派,原著中她跟着朱大老板,电影是跟着孙秀青,我这里没啥多想,因为人物性格都被我改了,所以我左思右想,觉得上官雪儿跟着独孤一鹤是最好的   ☆、标题怎么办?   轻点脚尖,落于地面无声无息。   小心的避开杂物,亦或者无意间掉落在地面的枝叶,洛依自由的行走于东院,但走着走着,洛依却是皱起了眉头。   就算是庵堂,这守卫也太过松懈,若是寺庙便就算了,都是男子防得是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可这是庵堂,不仅要防鸡鸣狗盗之辈,还要防那些有色心的人,但现下看这庵堂,如此松懈,浑不在意。   难道这庵堂其实男盗女娼之地?心中募得冒出这个想法,让洛依打了个冷颤,难道尼慧师太乐善好施的名声是他们故意放出的?   “六姐。”该如何形容说话人的声音,大致是男人听了都忍不住怜惜却不会做出侵犯之事,那般的纯洁干净让人觉得抱有别样心思是对女子的玷污。   有这样声音的人,应该是一个美丽的人。   “那人真有这么好?”这人的声音不似女子那般纯净却别有一番风味,是青灯古佛下熏染的淡然。   “我认为他是好的。”   “那也只是你认为的。”   “虽然他眼盲,可是他比任何明眼人更好。”   听着女子用纯净的声音说着无比崇拜的话,另一名女子叹了口气,带着姐姐对妹妹的宠溺。   “我可不觉得他有你说得这么好,何况,他身边还有另一名女子陪着。”   “不过我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倒也觉得这两人郎才女貌,何况两人的家世也是门当户对。”   “六姐,你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些,我们红鞋子组织的女子,都应当自己争取。”   “飞燕,你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情爱,男人的话,不可信。”   “花满楼才不是那样的人。”   两个人在房间里争论,而在外面听墙角的洛依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气,就像是自己的珍宝被人抢走了一般。   也幸好洛依管理着万梅山庄,自我调节控制能力非常,要不然定是踹门而入。   调节了情绪,洛依站在暗处,将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只是好一会,洛依突然自问,她干嘛要这么生气。   “我不管不管,我就是要花满楼。”名叫飞燕的女子无理取闹的说,就像是小孩子一般,可是配合着她的声音,却像是在撒娇。   “我今日近探那女子,不过片刻就被她发现了踪迹,何况她还有兄长叫西门吹雪。”   “万梅山庄背后的势力,就是大姐也不敢轻易招惹。”   “连主子也不行吗?”   “飞燕!”女子厉声,但随即发现自己太过严厉,当即柔下声,“主子的事切莫再说。”   “哦。”听起来有些不情不愿,后一句话语气弱弱但带着几丝坚定,“花满楼说过他喜欢我的,所以,所以我一定......”    这话像是一根针刺在洛依心头,初开始不痛但时间越久就越痛,洛依不知道女子后面说了什么,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她不想继续呆在这里,转身离开却不小心碰到藏在暗处的埋伏。   清脆的响声不是铃铛,是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   蜀中唐门的弟子,轻功小成后增加的一项功课便是在众人飞舞的暗器中行走。   说是行走,倒不如说是训练弟子轻功灵敏及领悟。   洛依作为唐堡主的半个弟子,自然也领教了这门功课,她的轻功能有现在的样子,一半是因为这个功课,还有一半就是义父死缠烂打。   机关是尼慧本人布下的,有所动静她当然是第一个知晓。   “什么人!”   快步走出房门,却见一名年轻女子轻巧的避开暗器,眼底暗光一闪,尼慧拿出短剑,星光下,短剑寒冽。   尼慧是个用剑高手,她剑锋犀利,招招致命让人退不可退的丧命,侧面也可以看出这尼慧师太并非是慈悲心肠人。   “你是谁?”   洛依身法好,教导的老师也好,虽然天赋不行,但招式上乘,一时间不落下乘,颇有旗鼓相当之感。   “仰慕师太乐善好施之名,特来拜访。”   “哼,如此别致的拜访,真是让贫尼大开眼界。”冷哼一声,尼慧师太看着轻巧避过险招的洛依,双目微眯,危险之色一闪而过。   尼慧师太眼底的危芒并未掩藏,洛依自是发现了,随手捡起路旁的枯枝,看似随意的挡开尼慧的剑招,浅笑,带着几许赔罪之意,“是洛依的错,本想拜访师太,可来时发现庵堂大门紧闭,敲了许久的门都不见人,”   “虽然前方有寺庙,但洛依是女子,住于那边终是不便,于是便出了此下策。”   庵堂晚上并没有把守尼慧师太心中有数,而洛依的话有理有据,警惕的打量了洛依一番,尼慧师太收了招式,眼底流光一闪而过。   “东院与西院厢房中间隔着一道铁门,这个时候已经锁上,只能委屈施主在东院简陋的厢房休憩一晚。”   “多谢师太。”尼慧师太的话是真是假洛依不知道,她也无法确认,此刻走一步算一步好过强硬与这老尼杠上。   “我来带这位姐姐过去。”   走廊上,站着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乍一眼看,似是故人在那里。   女子眼里流光划过,是算计亦或者是错觉。   “多谢姑娘。”   说是简陋但东院毕竟是庵堂主持的院落,只是比不得那些客栈的上房而已。   洛依倚在床头,半阖着似是在闭目养神,左手放于右腕,挑着xue位小心的动着。   借着光线,仔细看去洛依右腕微微红肿,幸好藏于袖中,一直没有被尼慧发现。   突然敲门声响起,是去而复返的清丽女子。   说是女子倒不如说是少女,她模样端正,眉宇间的纯净好似书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姐姐,这是我刚做的,时间有点晚,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你叫什么名字。”   点心做的很好看,只是看颜色都觉得食指大动,不过洛依心中有事,而她的右手此刻也不方便,她看着上官飞燕,像是邻家姐姐一样,可是内心却忍不住想起刚才听到的话。   “我叫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愣了愣神,洛依不由想起此刻不知藏身何处的花满楼,心里纠结得一团乱,垂眸,看着形态可爱的点心,不语浅笑。   “姐姐是从太原来的?”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自小嗅觉敏锐,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刚才我带姐姐来厢房的时候闻到姐姐身上的醋味了。”   上官飞燕神色自然带着自得,大概是为自己有这样的本领而感到骄傲。   “醋味?”抬眼,已经敛去一切负面情绪,她看着上官飞燕,带着柔光和深藏在暗处的嗤笑,“我以为山西的人都爱吃醋。”   “太原的醋比其他地方的醋要更浓郁,还有一些很特殊的味道。”   “你应该不是来问我是不是从太原来的。”挑眉带着调侃,清浅的笑容藏着不可察觉的深意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涩。   余光不经意的扫过窗外,她看到一抹白色的人影一闪而过,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其实......”看着洛依,上官飞燕的神色有些扭捏,脸色微红,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那复杂的心情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很想推托她赶路累了想要休息,但她想知道她真的只是来打听花满楼的近况?还是来打探她刚才听了多少。   她可不信,刚才尼慧师太没有认出她,她可是跟了他们一路。   洛依看着上官飞燕,冷笑藏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中。   “其实我是想问,姐姐在太原有没有遇到一个人。”   “他叫花满楼,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他。”   她说了很多关于花满楼的事,毫不避讳的坦言她喜欢花满楼,干净的眼里不带一点杂色,好像在说她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我倒是见到过几次,不过我并不曾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哦。”失落的神色瞬间染满上官飞燕精致的脸,而仅仅是失落便让人有种小心呵护的冲动,似乎是已经习惯打探不到花满楼的消息,上官飞燕笑着过来帮洛依沏了杯茶,语气带着几丝狡黠,“这是我偷偷从六姐房间里拿出的好茶,姐姐你记得要喝。”   说完上官飞燕小心的看了四周,然后离开,看起来她来找洛依真的只是想知道花满楼的消息。   洛依看着桌上的茶,很香,只闻茶香便知这的确是好茶,但是她该不该喝呢?自然是该喝,她要问心无愧,不是吗?   轻抿一口,口齿留香让人回味,真想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   “梁上君子做得可开心?”   飞身而下是一身俊俏的轻功,花满楼和花满琅从窗口进来,满室的茶香勾得花满琅立即伸手倒了杯茶给自己。   “不怕有毒?”   “以身试毒。”   花满琅回答简单内含的意思说不来是讽刺还是只是开玩笑。   “这茶非喝不可,但一杯即可。”   “这点心也非吃不可,但一口即可。”   花满琅的话才落下,花满楼脸色微变当即拿了一块点心放在洛依手上,“尝尝。”   洛依比花满楼慢了半拍,但也明白了花满琅话中之意,轻轻咬下那酥软可口的点心,入口即化,上官飞燕有一手很好的厨艺。   可是才咽下洛依突然抓住桌子的一角,指间骨节分明泛着白,青筋蹦出带着极大的痛苦,坚硬的桌面被洛依的指甲抠出了数到痕迹。   “好一个连环计。”痛苦中洛依想明白了她为何会中毒,他们早就打探好了。   此刻她已经看不清,与初始猛烈的撞击相反是四肢疲软,昏麻的感觉袭来这时候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洛依!”花满楼听着洛依微弱的呼吸声,心慌得好似被什么揪住,十分难受,他就在洛依一侧所以他很快的抱住已经无力站住的洛依,“六哥。”   花满琅的脸色很难看,未来弟媳在自己面前被人下毒......他快速的扣住洛依的手腕,脸色变化十分精彩,狠戾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   他从袖中拿出瓷瓶,强硬的喂下洛依,“赶紧带她满山遍野的跑,我去最近的药店给她配药。”   这毒......果然是一环连一环。 作者有话要说:  红鞋子组织里的女人,我一直都觉得是一群疯子   PS:六哥的心思你们别猜,猜来猜去猜成错╮(╯_╰)╭(偷笑)   ☆、标题怎么办?   “陆爷,您来了。”   陆小凤一身的风尘仆仆,但他的精气神依旧是饱满的,牵着马站在珠光宝气阁的门口,抬头看着珠光宝气阁朱红色大门的陆小凤发现了一些不同,这门口少了东西。   思绪转过不过片刻,陆小凤将马绳交给迎面上来的小厮,“你家总管知道我要来?”   “两日前我家总管就命小的在这里候着陆爷了。”仆人看起来十分高兴,也许是终于不用天天守在门口看人是否来了。   他谄媚的走到陆小凤身旁,接过马绳。   “奇了怪了。”也许真的是想不透,陆小凤低声的念叨几句,便走进了珠光宝气阁。   与他离开时的冷清不同,今日的珠光宝气阁似乎充满了生气。   霍天青在珠光宝气阁自有小院,小院的布置极为简单,若不是他就在珠光宝气阁内,初来之人还以为到了哪位隐居之人的居所。   “我看外面白幔都退下了,珠光宝气阁看起来鲜艳多了。”   陆小凤说得随意,和霍天青就像是老友许久不见的聊天,两人坐着,桌上是一壶好茶。   “我家老板不喜欢这个颜色,我就命人拿下了。”   “你家老板?!”陆小凤讶异的看着霍天青,他那聪明的大脑一瞬间懵了,珠光宝气阁易主了?   这个念头一出,陆小凤罢工了的大脑立刻转了起来,这节奏不对,以霍天青的为人,就算珠光宝气阁真的穷途末路他也会咬牙支撑下去,而不是把它转手给别人。   陆小凤的神态和动作愉悦了霍天青,见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一片清爽,“其实我家老板你也十分熟悉的。”   “熟悉?”陆小凤将和金鹏王朝遗产有关的人和事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想了一遍,他看着霍天青,好像是猜不出来才说出这个名字,“上官丹凤?”   如果活着的真的是金鹏王朝的公主上官丹凤,珠光宝气阁的财产由她继承谁都没有一点异议。   上官丹凤四个字,霍天青的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他敛了敛弧度,“随我来。”   暗道开启并没有多大的动静,陆小凤想起他们找到朱停时的暗道,不由心想,这才是真的暗道。   暗道并不潮湿,陆小凤十分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光线不是点燃的蜡烛而是十分奢侈的夜明珠,幽幽的珠光汇聚在一起好似夜间柔和的月光,不刺眼但明亮。   暗道的终点是一间石室,石室大门紧闭,陆小凤看着霍天青,一脸惊吓的问,“你该不会要我去找东西砸了这石门吧!?”   “在此之前,你要先打好欠条。”   “当我没问。”   陆小凤是不会告诉霍天青,其实他欠了万梅山庄不知道多少银子,至今都还没还完,他都快要签卖身契了。   可实际上,陆小凤每次去万梅山庄溜一圈,他的欠条就要翻了翻,青衣看到陆小凤恨不得直接把他们山庄看后院的那条大黑狗放出来。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陆小凤依旧我行我素。   霍天青没有与陆小凤继续说下去,他伸手,但没有直接按在那一块石砖上,而是运气,最后缓缓的按在一块毫不起眼的石砖上,小心翼翼的好像是珍宝。   “千斤坠?”   “千斤坠乃是皇家皇陵御用的材料,我等普通百姓怎用得起。”   石门开启后,传来的声音含着几丝尖锐却一点也不刺耳,仿佛门内之人的声音天生如此。   陆小凤却是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他下意识的转头看着霍天青,似乎是想在霍天青的脸上看到答案,很可惜,霍天青依旧是那般淡然,他浑不在意陆小凤的眼神,走进门内。   “老板。”   阎立本,不对,是阎铁珊穿着锦衣华服,他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摆着三个酒杯和一坛还未开封的好酒。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阎铁珊看着霍天青的眼神是长者看着晚辈的慈祥,他没有在意霍天青之前一系列可以说是背叛的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辈人生道路上走错了路,回头及时都不算错过。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怎么,陆小凤的舌头被自己吞下当下酒菜了?”   阎铁珊看着陆小凤,眼底含着笑,满满的打趣。   “这里有好酒,可惜没有下酒的好菜。”惊讶归惊讶,但陆小凤还有很多事要问阎铁珊,他甩了甩袖子,毫不客气的在阎铁珊面前坐下,十分自主的拆了酒坛子的封口。   清雅的酒香一瞬间飘出却没有溢满石室,只是在陆小凤三人周围飘荡着。   “果然好酒。”只闻着酒香,陆小凤便觉得醉了,“这应该就是阎老板私藏的好酒。”   “这酒名落凤。”   “落凤?的确是连九天凤凰闻了都要醉倒的酒。”   “我认识的陆小凤对酒的理解不该如此肤浅。”   “我只知道好酒该喝下,而不是在这里看着闻着,让肚中的酒虫肆虐。”   “天青坐下,我们三人一同饮了这落凤酒。”   见霍天青依旧站着,阎铁珊叹了口气,“是魔是障,你喝了这酒就明白了。”   陆小凤自然知道这落凤酒并不那么简单,但他没有猜出是何用意,可是现在听着阎铁珊和霍天青的对话,陆小凤似乎明白了,明白的同时又忍不住自嘲:美人误国,美人误事。   “喝与不喝,其实没多大的区别,心底是什么滋味,这酒就是什么滋味。”   “我说这酒定是甘甜似山泉,所以它在我嘴里一定是甘甜的。”   “那我说这酒烈如柴火,饮下之后胸腔好似烈火在烧。”一口饮下杯中酒,好像那酒的确烈如火,霍天青狠狠的咳了几下。   “其实这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坛清水加了香料。”挥手,响亮的破碎声在石室中响起,坛中的水溅了一地,也溅湿了陆小凤和霍天青的衣角。   “这酒坛,碎了碎,就算找到一摸一样的,也不是原来的。”   “不论这东西伪装的再怎么像好酒,水依旧还是水。”   “入了口,就知真假。”阎铁珊的话似有所指,可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转了话题,说得是他们当年的陈年往事。   “我们三人和小王子分开,一开始本就是抱着将财富越做越大,然后让小王子起师夺回我金鹏王朝的江山。”   “可是人心啊,总是变幻莫测,那么多财富放在你眼前,你动不得,那滋味甭提有多难受了。”   “那样的心思一旦动了,就一刻也停不下来,那厢据为己有的心思每天都在增长。”   “所以你们就改头换面?”   “小王子无心复国,我们心起贪念,多么奇妙的默契。”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小王子很早就知道了你们的想法?”   “小王子很聪明,如果金鹏王朝没有被灭掉,他应该是一位明君,只可惜后来他被中原世界迷住了眼睛。”   “我们本是不忿才带着财产离开,只是后来......贪念一升,改名换姓,这世上便不再有阎立本,平独鹤、上官木。”   沉默,石室里一片沉默,“青衣第一楼,阎老板知道在哪吗?”   “我以为你会称呼我为严总管。”   “严总管很早就死了,这里只有阎老板。”   “哈哈哈。”闻言,阎铁珊大笑几声,尖锐的嗓音不刺耳,也没有刻意带着山西的强调,是与中原话音不同的语调,“青衣第一楼,其实你去过。”   “我去过?”   “不仅你去过,花满楼也去过,你们还和青衣楼的楼主喝了酒”   话至此,阎铁珊不再说,他再次转移了话题,不过这话听得陆小凤觉得十分奇怪。   “若是遇到西门小姐,代我转告,我珠光宝气阁十分愿意和她成为长久的合作伙伴。”   和阎铁珊告别,陆小凤和霍天青站在花园里,花园里春se很好,入春渐渐过度在夏天的植物,生气不是初春时能比的。   “那酒当真那么烈?”   “烈,因为它把我最后的念想都烧了。”   “霍总管有没有喜欢的人?”   “以前有一个,现在没有了。”   “江湖就这么大,不知道霍总管喜欢的人是谁?”   “那个人你也认识。”霍天青突然转身看着陆小凤,眼底的情绪淡淡,也许他心底的念想真的被那杯烈如火的酒烧了。   “我也认识?”   “陆小凤你这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了。”   “我真希望我没有猜到。”   “但你已经猜到了。”   “霍总管有后悔喜欢上那人吗?”   “陆小凤你后悔吗?”   后悔吗?如果真的是上官丹凤,他一定不后悔,可是现在,他连喜欢的人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陆小凤,我不后悔。如果你杀了她,请一定告诉我她埋在哪里。”   就算喜欢上的人只是你认为的,而非她本来的性格?陆小凤下意识想问这句话,可是他看着霍天青的背影,还是咽下了这句话。   陆小凤走在街道上,他心里思绪莫名。   上官飞燕死了有一个男人日日思念着她,可是那死了一个月只能冷清的被埋在花园里的上官丹凤呢?谁会想着她。   多愁善感一向不是他陆小凤的性格。附近菜香飘过,陆小凤赶了一路连早饭都没吃,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随意挑了一间客栈,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那人脸上没有平时的温雅,带着急色甚至有几分躁意。   他一身白衣,衣角沾染着泥土,陆小凤甚至能看到白色泛着黄的水渍,他怀里抱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一个女子,他快速的在人群中走过,明显用上了轻功。   “花满楼!”   陆小凤知道自己的好友,除了去年大通钱庄传出假银票的事他不曾如此急躁过,顾不得饥肠辘辘的肚子,陆小凤赶紧追上花满楼。   只是半途,陆小凤似是想起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连轻功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阎铁珊是假死,霍天青是回心转意,陆小凤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认,陆小凤再聪明也还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人。   此乃原创剧情案件的过度,下一章是洛依和花满楼,我造你们想在这一章看花满楼和洛依有木有更进一步,但素......好吧,作者菌下一章就如你们所愿,不过作者菌需要考虑怎么写才不突兀   PS:终于不用挂盐水了   ☆、标题怎么办?   与其说是做梦不如说洛依自己以为是在做梦,但是梦又是如此真实,洛依不知道那时快速跳动的心是因为害怕死亡还是紧张。   昏迷之前她看到花满楼的焦急,她认识花满楼这么长时间很少看到花满楼这样的神色;昏迷中偶尔回神她看到得是花满楼光洁的下巴,夜中的风总是比白日要冷,身上披着的衣袍并不是她自己的,明明闻不到可是她觉得心安。   随着时间移动,一点点恢复的五感四肢,她知道她被花满楼抱在怀里,她能闻到花满楼身上自然的味道,洛依下意识的往花满楼怀里靠近,摄取温暖。   急速飞过的风夹着早晨的清露,打湿在洛依脸上,偶有几滴挂在洛依的睫毛上,好像是太过痛苦所以流泪。   “小依。”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毒,它需要别人带着中毒者满山遍野的跑动挥发了毒性才可以,而非其他毒,中了之后必须躺着,不要移动避免毒性攻心。   醒来时已经是日中,窗外的太阳格外的烈,便是在屋内躺着洛依也能感受到温度,不过此时洛依却格外的高兴,能感受到阳光而非阴冷的毒素,这不是非常令人高兴的事吗?!   “水。”   干涸让唇裂开,沾染上红色的血迹,震动的嗓音好似被什么黏住,沙哑得刺耳,知觉回复,洛依只觉全身不舒服,酸胀感像是被大石碾过的难受。   “快,温水。”   迷迷糊糊中,洛依能感觉到她身旁的人不是青衣、紫岚和蓝翎,只是她太渴了,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容许她多做思考。   “咳咳。”   “慢点。”见洛依喝得急呛着自己,男子不由放柔声音,低沉的嗓音带着宠溺和无奈。   “义父。”睁开眼,是玉罗刹那美得不似人间人的脸,眉宇之间的煞气收敛就像是一个普通大户的老爷,只是他那一身艳如桃花的绯衣广袖破坏了那种长者的慈祥。   明明该高兴但不知为何,洛依心中有一丝落寞,她想看的人并不在这里。   “怎么,不高兴看到我?”   玉罗刹风里来水里去,连血海都不知进了几次,他怎会看不出洛依心中的落寞,心中思绪转了一圈,他亦不点名洛依的落寞为何而来,板起脸,一脸我很不开心的模样。   “怎么会!”洛依伸手拉着玉罗刹的温热的手,是小女儿的娇意,“死里逃生,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义父,洛依怎么会不高兴。”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江湖险恶,行走时不要掉以轻心,这次幸好没事,就当是买个教训,下次万万不可这么轻信别人。”   有道是‘儿子穷养,女儿富养’,玉罗刹是完全贯彻了这个道理,他对洛依的宠爱,凡是看到的人绝对不会认为这样一个慈祥保养极好的长者会是西方魔教那位杀人不眨眼的教主。   “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信誓旦旦,洛依就差指天为誓了。   “哼,还有下次?”   “没有,绝对没有下次。”看着玉罗刹瞪起眼,洛依赶紧摇手,这让已经做背景板的青衣、紫岚和蓝淋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们家的小姐,果然还是老庄主压得住。   “下次?下次我就直接带你会西域。”玉罗刹阴着脸,看着洛依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你们三个退下。”   “是。”   “义父,你支退她们,该不会想家暴吧?”   闻言,玉罗刹愣了愣,他看着洛依,伸手就是一个暴栗,那清脆的响声表示玉罗刹完全没有收力,“死丫头。”   “进来。”   推窗而进的是一个披着宽大披风的男子,看不清容貌,因为他的容貌掩盖在松垮的帽子里。行动间,隐约能看到他的腰部挂着一把黑色剑鞘的短剑,利落的身手,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血腥。   “教主。”   “人呢?”不同于与洛依说话时好似长辈的语气,对着黑衣男子,玉罗刹周身飘荡着冷漠,高高在上及那视生命草芥的漠然纵然有所收敛,可依旧能从他那精致的眉宇中看出。   “属下将他安置在附近。”   “带来。”   “是。”   说完,男子翻窗而去,洛依眨了眨眼,她看着玉罗刹,“义父可是帮洛依找到了那人?”   “哼,连找人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你就该跟我回西域。”   “如果义父放心哥哥,我现在就随你回西域。”   “西门洛依,你敢不敢换个说辞!”   “不要,我觉得这个挺好的。”   闻言,玉罗刹站起来,阳光下一身绯衣风华无双,不过他脸上‘恼羞成怒’的神色破坏那分美感,他指着洛依,指尖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洛依气着了,“你......”   你了好久,玉罗刹指着洛依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狠狠甩了甩袖子,宽大的袖袍带起破空声在房间里格外显耳。   真是气死人,这丫头打不得骂不得,这都是谁宠出来的坏脾气,别让他知道,否则他一定会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见状,洛依默默的转移话题,“义父可有哥哥的消息?”   “哼,那臭小子要是想隐匿踪迹,会让我们知道?”说到闹失踪的西门吹雪,玉罗刹心里也是几分着急,只是他面上不显,倒是满满的嫌弃,“万梅山庄的暗桩他都知道,我的势力大部分都在西域。”   “哼,臭小子就算死在外面我眉毛也不会动一下。”   吹吧你。闻言,洛依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其实转念一想,以西门吹雪在武林中的武功,谁能让他受伤?那些老怪物们可不会闲着没事干专门找小辈的麻烦,他们巴不得武林多出武学奇才。   何况他玉罗刹的儿子,是那些老不死能动的吗?!   “半个多月,哥哥一点消息都没有。”想想这段日子的了无音讯,洛依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她知道西门吹雪对剑道的执着,自她有记忆开始她就知道。   西门吹雪就算睡觉也是抱着那把古剑,片刻不离身。   或许他对胜负没有那么大的在意,可是任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人击败难免不会多想,虽然她家哥哥西门吹雪不是一个应该用普通人的思维去思考的人。   “臭小子的实力,你自当放心,你该担心你自己。”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撇了撇嘴,洛依不满的说。   没有回答,玉罗刹只是看着洛依眯了眯眼,脑海中的画面是花家七小子抱着洛依回客栈的场面,他对洛依的紧张,那不只是朋友对朋友的紧张,而是男人对女人的紧张。   男人对女人.......玉罗刹不由深思了几分,好一会,也不知玉罗刹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似是考虑不开。   “教主,人带来了。”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他再次出现时却是多了一个人。   那百来斤的人,若不是他随手将人扔在地上发出的闷响,洛依差点就以为他手里提着的其实是棉絮做的假人。   思绪被打断,玉罗刹看着黑衣人眼底带着不悦,几丝暗沉伴随着压迫降临在黑衣人身上。若非这里是洛依的房间,以玉罗刹的喜怒无常,这黑衣人应该血溅当场了。   “滚。”漂亮的红唇微启,冷漠的语气让人心生寒意。   “是。”汗流浃背,谁也不知道黑衣人是顶着多大的压力离开的,玉罗刹很少在洛依面前显露他的残忍,洛依从不干涉玉罗刹的处事。   人所处的地位、环境不同,处事的方式自然不同。   洛依从床上下来,虽然她的四肢感觉并不好,虽然她中得不止一个毒,但实际上她并不那么的虚弱,真要说起来她只是中了一个毒,其他两个毒相生相克,调养一段时间便好,不会留下暗疾。   她看着昏倒在地面上脸色发白的老人,老人身上的衣着并不好,不过他的头十分吸引人注意,“老袁头?”   “还能有谁?”   “把他交给陆小凤吧,义父。”   闻言,玉罗刹看了眼洛依,不做声,好一会,“我还有事,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换个颜色,这颜色我看腻了。”   “逆子!”话虽这么说,但那一抹绯色早已从窗口跃身而出,眨眼的功夫便不见踪影。   “去请陆公子和两位花公子。”   不消片刻,陆小凤、花满楼还有花满琅便出现在洛依的房间,他们本十分担心洛依的身体,可是到来之后却发现人姑娘衣着整体的坐在桌边喝茶,而地面上,躺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老人。   “身体可有异样?”花满楼能感觉到洛依的房间里多出一个陌生的气息,还有那奇怪的花香,很淡很淡,像是菊花的香味却有着本质的不同,他想,或许是他错觉太紧张了。   此刻他更加担心洛依的身体,虽然六哥已经给洛依配了药。   “辛苦你一晚上的奔波。”   看到花满楼,洛依的眼神变得不同,那不同十分细微,陆小凤没有发现,但花满琅发现了,因为他一直观察着洛依。   他摸了摸下巴,嘴角的弧度莫名的让人奇怪,也许花满琅心底那复杂的情绪都汇聚到他这一抹弧度中。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和洛依,淡然温馨的氛围让人无法插足,他似有所悟,所以他转头去研究那躺在地上的人,打扰谈恋爱是要被驴踢的,他可不要被踢。   光溜溜的头,纤瘦的身材和比普通人矮上半个头,分开看明明十分秀气的五官但合起来却莫名的透着WS。   “贼袁头。”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他一拍大腿,清脆的响声让洛依、花满楼及花满琅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   “洛依,这老家伙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醒了他就在了。”眸色微闪,却是被洛依低头喝茶掩盖过去。   每个人都有秘密,陆小凤有,花满楼有,花满琅也有,不是所有秘密都要与友人共享的,陆小凤明白,花满琅明白,花满楼也明白,可是花满楼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他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是谁,如此随意的出入洛依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义父真绝色,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写着写着就给玉罗刹加了戏份,于是花神被岳父大人给挤下去了   ☆、标题怎么办?   “你心情不好?”   “只是担心陆小凤。”   “是吗?”洛依看了眼花满楼,总觉得他言不由衷,可是想想又想不出缘由,“你怎么不去休息?”   花满楼连自己都还没摸明白心底那酸得要掉牙的情绪为何,细细回想,缘由应该是有人随意出入洛依的房间如无人之地,他想,应该是对那人如此不重视洛依闺誉而感到愤恨吧。   转着茶杯,花满楼如此想着。   “你怎么不去休息?”   “白天睡太多了,睡不着了。”夜间的风微凉,但在这样的温度里却格外的舒适,不像是那晚,明明是凉爽的风却感觉像是阴间勾人的风,冷入骨髓。   天上的星星稀稀拉拉的,唯有一轮弯月,清亮的月光,今日的洛依看着它,没有感觉到往日那若隐若现的凄凉,反而是温暖。   “第一次觉得月亮是这么的温暖。”也许身旁坐着的是花满楼,洛依放松了神经,淡淡的嗓音可是听在花满楼耳中意外的听到了信任。   这一瞬间,那些令他烦躁的心情全部消失,小一会他心中升起了遗憾,他曾经很多次跟陆小凤说遗憾他失明看不到陆小凤的囧样,但那只是口头的打趣,可现在他很想看看洛依口中温暖的月亮,是不是真的那样,只可惜他看不见。   “是吗?”带着某种不明欲的心情,花满楼看着石桌上的茶杯,杯中水倒映着他的样子,淡淡而温润。   “喝那么多茶,会影响睡眠的。”当花满楼再次举杯饮下时,洛依却是夺走了他手中的茶杯,洛依的速度很快,唐门出来的人速度当然快。   花满楼能躲开,可是他不想躲开。   “你不是我,睡了这么多天,所以喝凉白开吧!”   “好。”不过他突然想喝酒了,但他知道他一旦这么说了,她一定会不高兴,也许会迁怒到陆小凤身上。   谁让陆小凤酒不离口。   “笑什么?”   “我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   洛依下意识的就想问什么好笑的事,但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个弯,她想起了那晚上官飞燕的话,原本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你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那晚给我送点心的女孩,她说她叫上官飞燕。”   募得,花满楼拿着茶杯的手一紧,他此刻分辨不清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上当,在他印象中的上官飞燕,是一个单纯清澈的人,只是那熟悉的脚步声......   “也许只是同名。”这话说得花满楼自己心中都没底,可是他不愿相信那样纯净的女孩会是这样的人,他一直相信江湖再黑暗也是有光明的地方。   洛依和花满楼的谈话不响,浅浅淡淡透着温馨,陆小凤、花满琅和朱停的妻子,三人站在墙后,远远的看着听着。   花满楼的那句话一出,朱停妻子脸色奇怪,她看着陆小凤和花满琅,语气幽幽,“花公子,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女子?”   “据我所知,花满楼没有喜欢过其他女子。”洛依是他人生中第一个。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他想花满楼平时看着那样聪明,难道就不知道不能在喜欢人面前说其他女子好这件事吗?   好吧,花满楼的确不知道,他只是顺从本心。   “七童甚少与女子接触。”说话间,花满琅斜眼看了下陆小凤,“跟陆小凤相熟之后,倒是去过几次青楼,不过以七童的性子,恐怕也是坐着喝酒。”   不过七童,这样真的好吗?你在未来弟媳面前说是弟媳认错人,真的好吗?   花满琅自问,如果他在柳儿面前这么说,那丫头一定一剂软骨散,然后把自己扔出琉璃谷,最后立个牌子:花满琅与狗不得入内!!!!   不过那个女孩,初看的确好似清水般纯净,但花满琅是学医的,他能闻出,他那未来弟媳身上中得毒就是那女子身上散发着的香味。   翠莲,不仅是毒药,如果处理妥当,它是女子香粉香囊里不可缺少的一味。   他对花满楼和他未来弟媳说她只中了一个毒,其实不然。   那翠莲早已处理干净,但若方法得当,依旧还能将翠莲的毒引出来,而方法就是昨晚那女子的做法。   那女子心之狠辣,该说不愧是红鞋子中人吗?!冷芒一闪而过,花满琅浅笑,是和花满楼不同的冷漠。   听着陆小凤和花满琅的话,朱停妻子此刻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真要说大概就是花满楼追妻之路漫漫吧!   咦,为什么她如此的喜闻乐见?   “她说,花满楼你喜欢她。”低下头,洛依摆弄着茶杯,淡淡的嗓音有些飘渺及异样,可细听,一如既往仿佛大家闺秀的温婉,挑不出毛病,让人觉得她这么问只是好奇或者是玩笑话。   心慌?手微动,杯中水溢出,落在花满楼修长的手指,恍惚,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那样纯净的女孩,谁都会喜欢。”   沉默,洛依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花满楼拿着茶杯,慢慢一酌,像是品着香茗,很快杯中水见底,可花满楼并没有察觉。   这情况,让在后面关注的陆小凤、花满琅及朱停夫人格外的着急,陆小凤和花满琅甚至都想直接轻功上去拐走花满楼,给他好好灌输一下某些很重要的理念。   “这么晚了,你们两位怎么还没睡?”胖胖的,有着一身比女人还细腻的皮肤,朱停一摇一摆的走出来,他眉头紧皱,看起来他的某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些地方不通顺,他看到虽然避开及时的陆小凤、花满琅和自家夫人,不过他重点在默契陷入沉默中的洛依和花满楼。   这气氛,似乎不对。   “西门家的丫头,身体好些了?”   “恩,恢复的不错,多亏了花六公子的药。”   朱停的出现打破了寂静,花满琅对两位队友使了使眼色,然后施施然的出现,悠闲如后庭散步,“举手之劳,说起来我年长你几岁,叫公子太生疏,不如你就随七童叫我六哥。”   洛依觉得花满琅的善意来得奇怪,就像他对她的敌意也来得奇怪,可是人家既然释放了善意,洛依自然不会推却,何况他是花满楼的兄长,虽然花满楼刚才的话让她很不开心,虽然她现在十分的不开心。   “六哥。”   听着洛依喊自己为六哥,花满琅一时间竟然觉得其实自己多了一个妹妹,随后他余光扫了眼自家七弟,心想,六哥都帮你到这了,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朱爷,两位公子。”青衣急忙忙出来,她看到后院里的几人,愣了愣,随即福身,然后来到洛依身旁,“小姐,有庄主的消息。”   “真的?”西门吹雪的消息,让洛依忘却了花满楼刚才带给她的不渝,她看着青衣,喜悦之色满满已经溢出来,不过眉目之间隐夹着忧色,“哥哥在哪?”   “说是回庄了。”   “说是回庄了?”闻言,喜悦之色敛去,洛依眉头一皱,她在怀疑这则消息的真假,而那抹月光让这个温婉似水的女子透出了不同于常的冷静,“谁传来的消息。”   “有人将纸条用暗器发到白伏的房间,白伏追出去看过,但没看到可疑之人。”   “发信去山庄,让山西的人都给我动起来。”眯了眯眼,眼底暗芒一闪而过,洛依思虑片刻,她不放心,“连夜回庄。”   “可是你的身体......”听到洛依要连夜回万梅山庄,花满楼心口一堵,但很快他便担忧起洛依的身体,毕竟她今日才醒来。   “多谢花...公子关心,”看着花满楼,洛依心中点点酸涩泛起,咬咬牙,转口称呼花满楼为公子,明明是礼节上的称呼可偏偏透出一抹疏离,“洛依的身体自己清楚。”   “整理好东西,速度出发。”   “各位,后会有期。”   看着洛依干净利落的处理好事情,之后称呼自家七弟为花公子,花满琅忍不住想刚才喊自己六哥的人真的是刚才的人吗?   陆小凤从墙后出来,他刚才收到洛依牌白眼一枚,他这是被迁怒了,不过说起来其实小洛依是吃醋了吧!   咳咳,这么有趣的事......还是等花满楼自己开窍了再说吧!   恩,他之前就想帮这两人牵红线,没想到不用他来,这两人自己倒是先对上眼了,果然是天定姻缘。   陆爷,陆公子,陆小凤,你想多了吧,这两人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恩,我有新想法,夫人来帮我研磨。”   “好。”挑眉,朱停妻子怎么会不知道朱停其实只是在找借口离开,他在思考新想法的时候,一向不喜欢身边有人。   “陆小凤,听说隔壁街开了一个新酒坊,酬宾三天三夜,我们去看看,那里的酒怎么样。”   “酬宾三天三夜肯定是好酒。”   于是陆小凤和花满琅用着轻功潇洒的离开,不过是不是去喝酒谁也不知道。   后院只留花满楼一人,对面已无人,但茶杯还在,杯中已空,为自己沏了杯茶,却在入口时想起那离去之人的话,将杯中水往旁边一倒,拿起那人带来的茶壶。   清澈的水,因为月光闪闪发光,清脆的响声,是水进入杯中的声音。   但花满楼耳边响起的却是那人的一句花公子,有礼而疏离,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她喊他花公子,只是礼仪往来。   轻抿一口,淡而无味,但花满楼却喝出了其他味道,是苦的。   客栈外,马声嘶鸣,好一会响起马蹄声,渐渐远去,直至无声。   谁说水无味,其实人间百味都集中在这里。   花满楼坐了一宿,衣袍已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折腾他们吗?木,只是剧情需要......一只两只都没开窍,请不要指望他们有多大的情商   不过我会告诉你们,即将进入你们期待的那段剧情了吗?!(*^__^*)   ☆、标题怎么办?   时过一月,因为金鹏王朝的事,陆小凤在江湖上的风头一时两无。   有很多人都想找陆小凤帮忙,可是事情结束后的四天之内还能在江湖上看到、听到陆小凤的消息,四天之后,任谁都找不到陆小凤,好似人间消失。   江南,那一幢隐于闹市之中的小楼,花香四溢,或浓或淡,色彩或艳丽或淡雅,这是一幢令人十分向往的小楼,从这里经过都能感觉到那抹淡然。   “这可不像你。”温润的男声带着笑意,淡淡的飘于满园花色之中,白色夹着点点蓝色的衣着,男子静坐于石凳之上,便是浅笑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倒是想四处溜达,不过最近那些人......”陆小凤狠狠的灌了自己一杯酒,酒杯放在石桌上的声音清脆。   陆小凤认为自己是个心软的人,既然怕自己心软拒绝不了,不如就躲开,躲得一时清净,待事情风波下去,他再出去溜达。   “谁让你陆小凤的名号太过响亮。”陆小凤杯中为救,花满楼杯中似酒非酒,似茶非茶,不过一杯清水,不带任何东西,清澈的能看到杯底描绘的花,水波荡漾间,妖娆绽放。   “算了算了,别说我了。”陆小凤哪听不出花满楼是说他那爱管闲事的毛病在江湖上已经出名了,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的陆小凤似是惊奇的看着花满楼手中的杯子,“你什么时候改喝凉白开了?”   “这个问题你在我这住了几久就问了几次。”嘴角弧度依旧,却是与往常的笑容不同,带着不可察觉的苦涩与怀念。   “你不说,那我只能每天一问了。”╮(╯_╰)╭陆小凤喝着酒很是光棍的说。   “呵呵。”轻笑,却没有解释的想法,花满楼不想说的话,谁也逼不出来。   “你和上官飞燕......”似有所指,似是好奇,陆小凤只说了半句,他忽然眉头一皱,看了眼花满楼一眼,便闭嘴不说。   “欲言又止?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好奇那只燕子和你的关系。”   “我也好奇上官飞燕和你的关系。”   闻言,陆小凤愣了愣,他看着花满楼,也许是惊奇花满楼居然如此随意的说出上官飞燕的名字,那个看起来纯净如水实则狠辣的女人。   事情发展快速,甚至再次超出了陆小凤的预料与掌控。   那日突然出现的老袁头,证实了陆小凤手上的那枚暗器正是他所铸的暗器,正是江湖上传闻的那个一枚百两金的暗器。   正如他们若猜测,飞凤针不叫飞凤针,应该叫飞燕针,铸造之时老袁头好奇了一下,可是江湖上怪人怪事这么多,铸一个凤凰造型的暗器,取名其他并不是没有。   他是个江湖人,他知道江湖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虽然他凭他的手艺成名,可是他已经老了,那些年轻人同样可以用这门技艺成为他这样的人。   特别是接了这个单子之后,那种心悸感一直不曾离去,当他听到江湖传闻一枚暗器百两金后,他就知道他死期不远,只是他不想死,所以他跑了。   至于他是怎么出现在洛依房中,陆小凤曾好奇的问过,不过老袁头沉默,他就不问了。   人都有秘密,秘密是见不得光的,何况这个秘密还牵扯到他的好友,好友的秘密,他就是不知道他也会保守当做不知道。   再次出现的阎铁珊,悔过的霍天青,幕后真凶霍休,所有的事在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还有那个神秘的红鞋子组织,他有预感,不久之后他们会再次相撞。   “像霍天青那样的人都被她所骗,你说我们两这么笨,怎么会不被她所骗。”   陆小凤说得随意,可是霍天青真的是被骗了吗?说是骗不如说上官飞燕恰好抓住了霍天青隐藏在深处的欲\\望。   至今的江湖,谁还记得当年天禽老人的天禽门?!   可实际上骗之一字,道尽了陆小凤心中那份泯灭的感情,如果说一开始还抱着期望,但当见到那人时,听到那人的话时,那一丝希望就灭了,一切都是他妄想了,他一直都该知道,那个温柔知意的女子早就死了。   “我不笨。”   “是我笨。”   “可是江湖传闻陆小凤是最聪明的。”   “所以江湖传闻只是江湖传闻。”   “但是你下次不会改。”   “我并需要改。”   江湖传闻陆小凤是不想被人烦,其实也可以说多情浪子陆小凤在为情忧伤,虽然他自己说是怕心软管了闲事。   “陆小凤总是这么自信。”水尽,花满楼又为自己沏上,淡而无味的凉白开,他却像是在喝上等香茗。   一夜枯坐,他听着马蹄声,耳边回荡的是那一声疏离的花公子;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与念头会渐渐的浮现找到答案,何况他的六哥......花满楼笑了笑,他想起六哥那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湛蓝的天空划过一道白色,陆小凤看着那道白色的云,眯了眯眼,许久,他开口,声音飘忽像是从远方而来,而听了之后的花满楼,愣神许久。   “花满楼,你是不是喜欢洛依。”   这句话像是定身咒一样,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就连风都静止了。   “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去追,要不然成了别人家的,哭得可就是你了。”   陆小凤本不该说,可是他呆在百花楼的这段时间,这两人连信都不往来,就像生活中并没有这人存在一样。如果那时不止他一个人认为花满楼喜欢洛依,他差点都以为是自己太过着急案子而错觉了。   花满楼握着茶杯,他那恍若明眼人般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沉默许久,花满楼温润的嗓音带着疑惑,“我好像惹她生气了。”   不是好像,就是事实。听到花满楼的话,陆小凤差点就拍桌而起指着花满楼说,可是转念一想,花满楼这么说是承认了他对洛依的感情。   恩,有进步,改明和花满琅研究研究,怎么把洛依拐到花家的桃花堡,做七夫人。   “我跟你说,花满楼......”陆小凤往花满楼那边挪了挪,然后一副过来人我很了解的表情语气与花满楼交谈。   ***   “小姐,神针山庄的薛小姐来了。”   世人只知西门吹雪的剑术超然,却不知道他的医术同样非常好,在西门吹雪冷眼下,洛依保持少做少说多吃多睡的生活节奏,身上的肉一下子长了。   西门吹雪没有告诉洛依他失踪的那段时间去哪了,洛依也不问,只要西门吹雪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就好。   “薛冰?请她进来。”   薛冰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她看起来温婉羞涩,可实际上她的脾气十分火爆,她有一身很好的功夫。   不过因为一些事,出生在神针山庄的她却不敢碰针,但身为神针山庄的继承人,她必须要碰针,高压之下,她用红线穿过针尾,用内力控制,效果很不错,还能锻炼内息。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提前通知我,我给你备好东西。”   “我相信青衣和紫岚。”   “嘴再甜也无法改变你要‘以天为被地为床’的这个事实。”   “那我今晚就在你房间里的那张贵妃榻上勉强休息一晚了。”   “身体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还长了不少肉。”   “咦,那我今天的晚上是要加餐了。”   “青衣,通知厨房今晚把薛大小姐给煮了。”   闻言,薛冰气鼓鼓的看着洛依,然后很认真的思考该怎么回击,那模样看得青衣和紫岚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青衣与紫岚的笑声,“哼。”一声冷哼,薛大小姐表示她傲娇了,快来给她顺毛。   “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猜猜,是因为陆小鸡的事?”   “才不是。”   看着薛冰一脸‘我怎么可能会担心陆小鸡’的表情,洛依不由挑眉。   其实她很想不通,陆小凤怎么就这么得女人缘,她和薛冰的关系发展的很奇妙,原先是薛冰以为她是陆小凤的情人之一,后来两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发展成为闺蜜,她负责帮她看着陆小鸡那只花心凤凰。   “这就好,这次我和陆小鸡碰面,看到他和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亲密,既然你不想着陆小凤,那么这件事告诉你也没什么。”   听了洛依的话,薛冰脸色连变,而洛依好似没有看到,继续说,“这个女子的家族虽然落寞了,但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那身段与摸样,从内而外散发着温柔娴淑,陆小凤那浪子,也就这样的人能绑住。”   洛依的话才落,薛冰立刻跳起来,那张牙舞爪的小模样,与她那江南女子似水柔情的模样一点都不符合,“谁说我不温柔娴淑了。”   “恩,是挺温柔娴淑的。”说话间,洛依十分认真的打量薛冰,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说得是真话。   青衣和紫岚表示忍笑也是要有一定功力的。   被洛依再次调侃到的薛冰瞪着洛依,然后转了转眼珠,她在洛依身边坐下,“我听到的消息可不止这一个。”   “听说那女子不是本人,而是她表妹假扮的。”   “确有此事。”   “既然那人是虚构不存在的,一个假想的敌人,何须本小姐动气。”叉着腰,薛冰豪气的说,紧接着,薛冰一脸八卦的说,“不过那女子的确本事,听说连江南花家的七少爷也对她心生爱慕。”   闻言,洛依心中一阵气闷,她咬了咬牙反问,“是吗?”   此间,她不由想起那日离开客栈之前和花满楼的对话,她是绝壁不会承认之所以连夜离开只是不想看到花满楼,绝对不会,可是......难道花满楼真的喜欢上官飞燕?   想到这,洛依眼神一暗,握紧了手中的团扇,泛白的指骨,青衣和紫岚担心不已。   “我来的时候,客栈的那些人都是这么说的。”声音越来越弱,薛冰敏锐的察觉到洛依的不对,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前提不是遇到陆小凤的事,“紫儿,带我去找蓝儿,好久没跟她切磋了,不知道她退步了没有。”   “是。”递了眼神给青衣,紫岚带着薛冰离开,姹紫嫣红的花园里,洛依安静的坐着,花香四溢。   青衣小心的看了眼洛依的脸色,仔细思虑一番后,“小姐,下面的人说然小姐在江南出现。”   “还有花六公子发来请帖,下月初六花堡主大寿。”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想要的时刻就要到了,下面会有新人物出现      ☆、标题怎么办?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都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的风景的确美,水波粼粼旁杨柳下垂,微风吹过,枝叶舞动还有那夹在着空气中的淡淡甜香。   西湖旁游人纷多,有江湖侠士有平民百姓也有贵族老爷,携家带口,只为看这一湖风光。   湖上,有人泛舟,悠然闲散带着笑声。   人群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看她的衣着布料似是大户家的小姐,但看她身后背着被布包裹着、看起来要比她人还要高的武器时,众人才纷纷感叹,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娃,居然这么小就让她进入这看似平静实则纷乱的江湖。   不过感叹归感叹,也有不少品味异类的男子,看着小姑娘姣好的容颜,眼底闪着莫名的光。   杭州古城,城道复杂,弄堂小巷,总是会藏着各种特色。   小姑娘看着眼前这条看起来阴暗的小巷,眨了眨一双漂亮眼底不带杂色的眼,犹豫了一会她走进去,走在这带着潮湿的小巷中,她似乎没有发现一直尾随在她身后的几个高大、穿着不伦不类的男子。   “这小丫头,姿色上等,要是卖去窑子,起码有五十两。”   “这等姿色才上等?这丫头要是长开了,我看比誉满京城的欧阳情还要美。”   “欧阳情?以我们的身份也见不到,不过这丫头,我倒是想......嘿嘿。”嘿嘿一笑,深带意味,其他两名男子同时眼睛一亮,看着小姑娘娇小的身子,吞了吞口水,然后蹑手蹑脚继续跟着。   这是一家百年老字号,小姑娘抬头很仔细的看着这家铺子的牌匾。   “这位姑娘,要吃些什么?”小二是个精明的,虽然小姑娘看起来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可这杭州城,有多少达官贵人就爱这种微服。   “招牌点心小菜,都上。”   坐下,并没有解开背在背上的武器,小姑娘一双纯净毫无杂质的眼睛看着小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听了小姑娘的话,小二愣了愣,他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小姑娘那娇小的身材,不确定的问,“都上?”   似乎没有察觉到小二有些奇怪的眼神,小姑娘脸色不变,语气坚定,“都上。”   “好嘞。”奇怪的食客小二也不是第一次见,对于一个个子小小、看起来很可爱的小姑娘要他们店全部的招牌小吃的事,惊讶几秒就淡定了,姑且不论她能不能吃完,反正钱都照付,不过这小姑娘真的能吃下吗?   等菜的时间,一直尾随在小姑娘身后的三个大汉听到了小姑娘和小二的对话,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从欲/念带上了贪婪。   这家店的东西可不便宜。   一叠叠的佳肴上来,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口水直流,小姑娘毫不含糊,拿起筷子便开吃。   突然三道阴影投射,将小姑娘包裹在里面,隐含着志在必得。   “你们是谁。”   “小妹妹,一个人吃饭多无聊,不如哥哥们陪你一起吃?”语气是疑问,但行动却是肯定,三人坐下,看方向就是将小姑娘围在中间。   老店的老板也是有头脸的,只是看到这三人,只能叹了口气,有心想帮小姑娘解围,但这些人都是横纵连贯的,打了一个来一批,他爱莫能助。   “我不认识你们。”   “现在不认识,等下就认识了。”嘿嘿笑着,那三人看着小姑娘的眼神,就是旁人也看得心惊,只是想着这三人背后的势力,有心无力:又是一个好姑娘的清白毁在这些人手里。   甚至有食客看不下去,又没胆出头,只能扔下银锭子匆匆走人。   “你们打扰我吃饭了。”   “这么多东西你也吃不下,哥哥们陪你吃。”说着,三人就十分主动的拿起筷子,这些佳肴,他们并不是没得吃,但现在明显只是他们的借口和开胃菜。   那三人刚准备下筷子,手腕却是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惨叫一声,他们捂着手腕,看着小姑娘眼底满是狠戾,如果不是五指还有反应,他们都差点以为自己的手断了。   “臭biao子,老子让你陪老子吃饭是看得起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子了。”   “你们打扰我吃饭了。”眼神清冷毫无波动,小姑娘看着这三人,丝毫不为他们的狠话而动摇,语气淡然,她只是说这句话。   但那三人之后的行为让小姑娘皱了皱眉头,她讨厌在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她讨厌他们看她眼神。   背后的武器没有出鞘,连包裹着的布都没有解开,只听三声惨叫,那三人的手就像是无骨一样,软绵绵的垂着,一点点的疼痛逐渐剧烈,疼得他们直叫。   姐姐说,江湖纷杂,做事要留有余地。   “你们打扰我吃饭了。”   “你,你给我等着。”放了狠话,但声音却是颤抖的,他们逃一般的离开,就像有杀人魔在追着他们。   的确,谁会想到一个看起来很小还未长大的小姑娘会如此厉害。   “小姑娘,你还是快点走吧。”那三人退去,百年老店的老板上前,语气带着忧色,更多的是无奈,“那些人,打了一个来一批。”   “你害怕他们。”   “哎,走吧走吧。”   “这顿饭,当是小老儿的赔罪。”   “好。”小姑娘能看出店中老板的忧心,他并不是在驱赶自己,的确是为她好。   普通百姓,对官府和江湖人士天生有着害怕。   小姑娘没有深究老板背后的意思,但她依旧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然后离开。   小姑娘站在街道上,她看到提前离开老店的食客们,她看到他们看她的眼神,忧心夹着害怕和叹息。   不思悔改、得寸进尺、鱼肉百姓、不忠不义者,师傅曾说过,这样的人当诛之,姐姐也说,这样人必杀,若是报复,万梅山庄担着。   其实她不害怕报复,那些人该杀。   才过午时的阳光,被一朵突然出现的乌云遮住,虽光线还在,但却昏暗了不少。   次日,杭州城的捕房接着报案,城北那个颇有势力和他们老爷有些金钱交易的帮派被灭,没有活口,仵作检查尸体发现那些伤口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偏移,也没有一丝多余。   之后这个案子不了了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江湖高手看不惯那些人的所做所为。   侠以武犯禁,可若是他们的做法得到百姓的拥护,便是皇帝也要考虑是否下令诛杀。   ***   苏州城,典型的苏州园林建筑,小桥流水,满满的精致之气,可细节分布又有着江湖儿女的洒脱。   愿能结芦山野,退而隐,依木闲坐,隐而狂。何时能,披发仗剑破门去,采菊南山香满襟   结芦庄园,洒脱的字体,银色的匾额悬于大门之上。   一个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眉目精神,他坐于水榭旁,手里拿着鱼竿,悠闲泰然。   “爷爷。”少年人眉目俊秀,他与中年人一样穿着儒服,也穿出了不同的味道,中年人是年岁的沉淀,他是他该有年纪的活力。不过那儒服若是懂行的看,还是能看出些许门道,它与正统儒服有着微妙的不同。   “下个月初六,桃花堡堡主花如令大寿。”   “他也是一方英雄,你代我去向他道贺。”   沉默一会,中年人带着几分叹息,“...再探你妹妹的消息。”   “是,爷爷。”   垂下眼眸,少年人走出水榭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看着他挂着房中的那副水墨画。   懂画的人只是一眼就能看出画画的人功力不深,可画中却是透出一股思念,这份意境让画升华。   画中是一个粉嫩的女孩,她怀里抱着一把比她人还要高出很多的枪,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就是拿不动那杆枪。   “也不知妹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看着画中的女孩,少年人落寞的自问,“我...能找到她?”   ***   “你不回神针山庄?”   “天天练习绣花,好无聊,我才不要。”   “你可是神针山庄的大小姐,唯一的传人。”   “你也是万梅山庄的大小姐。”鼓嘴,薛冰不满的反驳。   “但是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西门吹雪。”   “你就是刺激我没哥哥。”   “怎么会?你看我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吗?”洛依一脸惊奇的看着薛冰,随后正色的说。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薛冰好想说出口,但是想想自己每次被洛依压得没有翻身之地,她又好想哭。   “你就这么出来好吗?”薛冰向来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念头一转,她开始担心洛依的安全问题,她自己的安全她并担心,只是洛依的安全......   “你可别小看白伏,况且我出来散心,何必带那么多人。”   闻言,薛冰惊讶的看着洛依,“我以为你是代表万梅山庄到桃花堡给花堡主道贺的!”   此刻她与薛冰正坐在杭州城有名的酒楼之中,桌上佳肴多素食。   “若是有时间,我定当去。”似是谈笑,敛去眼底的情绪洛依转头看向窗外。   其实她并不想来杭州,她有很多法子可以推掉花满琅的邀请且不伤情谊,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来了,虽然对外说她是来找小然的,可是她心底明白,她想见那个人。   “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怕被老太太带回去?”   “迟早也要回去。”花堡主大寿,陆小凤和花满楼是好友,那天一定会在。   “原来如此。”挑眉,洛依哪能猜不出薛冰的心思,不过姑娘家脸皮薄,她可不想被薛冰拿剑追一晚。   酒楼对面是一幢小楼,它与周围的楼房环境融合在一起,丝毫不显突兀,唯一不同的是小楼里飘出花香,或浓或淡,心旷神怡。   “咦,哪来的花香?”以为瞒过自己心思的薛冰在饭菜香味中闻到一股花香,清新怡人,一点都不腻人,她来到窗边,看着街道,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那栋小楼上,“百花楼?”歪了歪头,薛冰似乎是突然来了兴致,她没有看到洛依复杂的脸色,她拉着洛依就往外走,“我们去问问那楼的主人这是什么花香,我喜欢这花香。”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出来的两个人物,都很重要哦.....其实大家都猜到洛依的身世了,不过,嘿嘿   PS:这两天比较忙,更新的时间会推迟   ☆、标题怎么办?   “你从刚才开始坐立不安。”   “可能是酒喝多了。”陆小凤从来不承认自己酒量差,况且他的酒量的确很好,但今日却是......   花满楼放下茶杯,他看着陆小凤,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江湖上,谁会让陆小凤坐立不安。”   “我真的是喝多了。”陆小凤宁愿承认自己喝醉也不愿意说江湖上谁会让他坐立不安,且那人还在她自个家中。   花满楼好奇却不再继续猜下去,他只是看着陆小凤,嘴角的弧度还是那般的打趣,看得陆小凤进步是退也不是。   “花满楼,你这好奇心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在和你陆小凤成为朋友之后。”   最后,陆小凤灌了自己一杯酒,又觉得太麻烦,他直接拿起酒坛子,狠狠的灌了几口这才有些舒畅的感觉。   “下个月初六是花伯父大寿,你说神针山庄的人会不会来?”   “自然会来。”花满楼一时没有多想,他虽然不管家中事务,但也知道他们花家与神针山庄的薛家有生意往来。   恩?等等,他记得没错陆小凤与神针山庄的大小姐薛冰似有情缘,而那位薛小姐看起来温柔羞涩,但她本人在江湖上却有‘冷罗刹’之称,容貌之美是江湖公认的四大美人。   想到这,花满楼恍然,他抿了抿嘴角,很是善解人意的说,“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闻言,陆小凤点了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什么,他看着花满楼,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不对,花满楼你明白了什么?”   “你希望我明白什么?”笑看着陆小凤,就算他没有看见,但也知道陆小凤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的有趣。   听了花满楼的反问,陆小凤张嘴就想说‘有本事你把洛依给本大爷哄回来’,只不过他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他恹恹的看着酒坛子。   突然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的是女子的香粉味,不浓却夹着热烈,但这股热烈需要细细品味才能发现。   百花楼大门敞开,它欢迎任何有需要的人,它包纳一切。   “抱歉,未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擅自进入。”柔柔的女声带着歉意,女子站在花园的入口,脸颊微红,看起来似乎是因为自己擅自进入而感到不好意思。   “薛冰?!”这声音陆小凤就是闭着眼也听得出,他跳了起来,果然是啊,这江湖上除了薛冰还有谁能让他突然的坐立不安?!   “你看到我很惊讶?”委屈,薛冰看着陆小凤十分委屈,语气是疑惑但更多的是低落。   “怎么会。”陆小凤撸了撸长袍,这个动作他很少做,他向来随意,对自己的形象只要不是邋遢的不能见人就好。   他嘴角带着笑容,看着薛冰就像看着最心爱的人。   陆小凤有一个特长,和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不会去想其他女人,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女人,可是现在的陆小凤并没有这个心思,他躲在花满楼这里,就是想要静静。   薛冰的到来让他措手不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闻到你的味道了,所以就来了。”薛冰看着陆小凤,眼角眉梢都是喜色,不过她刻意压制的,但谈吐和言辞透露了她的内心。   花满楼坐着,他并不想当电灯泡,所以他静静的坐着,手中是白蓝相互交换的茶杯,杯底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但晃动时杯底的牡丹却一点一点的开花。   “你不是在神针山庄?”   陆小凤的话让薛冰不太高兴,但见到陆小凤的喜悦心情压下了这份不高兴。   “我听洛依受伤了,就去万梅山庄看她,不过下个月初六花堡主的大寿,洛依接到了请帖,我就和她一起来了。”   闻言,陆小凤看了眼花满楼,虽然花满楼神色依旧淡然,收敛了气息让人误以为这里只有他与薛冰,可是陆小凤眼尖的看到花满楼手侧和石桌面上的水迹。   “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如果不是知道洛依和陆小凤之间的关系,薛冰一定不顾花满楼在场咬住陆小凤的耳朵。   陆小凤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痒,还有点疼和麻,他看着薛冰,心想这丫头该不会又想咬他吧。   “她刚才好像看到熟人就追出去了,她让我在这里等她。”   薛冰没有发现花满楼的异样,她在陆小凤身边坐下,为自己沏了杯茶,幽幽茶香溢满花园。   “她往哪边去了?”花满楼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温润,但隐隐之中透着着急。   薛冰讶异的看着花满楼,她不解花满楼为何这么关心洛依,不过此刻她并没有多想,回忆了下,“北边。”   北边......最近城北并不太平。花满楼脸色微变,他放下杯子,甩了甩袖子,嘴角浅笑看不出丝毫,他依旧文雅,“我便不做那蜡烛。”   花满楼的话,让薛冰红了脸颊,她抬眼看了眼陆小凤,随后低着头,轻声说,“不好意思。”   “无妨。”   “他去干什么?”   “他当然有他要做的事。”   杭州城内,近日人心惶惶,惶得是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他们联手找到官府,但不论他们送多少金银依旧得不到官府老爷的确切信息。   “老爷,城北的那些人又来了。”   “不见。”   “可是......”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老爷我等他们两败俱伤。”   “侠以武犯禁,但他们犯得禁要是得了民心,失了民心,上达天听,到时候老爷我的乌纱可就不保了。”   “是,小的明白。”   “我看他是想看我们两败俱伤,他好渔翁得利。”   “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就是想两败俱伤也寻不到人。”   一阵叹气,谁也没有发现屋顶上,站着一个人,娇小的人影背上背着比他人还要高上些许的武器。   洛依飞奔在屋顶,脚下动作交换,速度快得人眼花缭乱,一身浅色似白的衣裳,像是飞舞而过的白云。   不远处传来的哀嚎声,洛依脸色不变眼神沉静,她站在屋顶似乎没有下去阻拦的意思,她能看到小院之中那娇小的人影挥手间带走一条生命。   江湖一直都是这么残酷,谁也不知道是半路遇到的中年人或者老者是不是一个隐名埋名的高手,谁也不知道你半路遇到的年轻人或少年人习得一身的好功夫。   思考了片刻,洛依决定下去看看,只是她才有所动作却被人拉住了。   熟悉的气味环绕,手心的温度叠加,热意通过手心到达脸上,脸颊微热。洛依眉头微皱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不知叹得是自己还是其他。   “花满...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敛了敛情绪,洛依正色不带波动,脱口而出的花满楼硬生生转成花公子,虽然能看到花满楼,她心中愉悦。   一声花公子,让花满楼想到那夜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惹洛依生气,只是他这次并不想那次那样放手,他想解释,但目前的情况不容许。   “下面危险。”抿了抿唇,花满楼没有放手而是看着洛依。   耳边是哀嚎声,有些人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就死去洛依看着花满楼,她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中突如其来的疑惑,她还来不及细细思虑就脱口而出。   “可是你不觉得下面的人更危险吗?”   冷漠的声音,冷漠而尖锐的问题。   沉默,时间流动并没有变化,但洛依却觉得过了很久,冷笑,笑中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苦涩。她知道花满楼不会回答,她了解花满楼,他认为世上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是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随便夺走的,所以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想、这么问。这个问题来得很突然,突然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愣神间恍然,她明白为什么会问了,因为她的观念与花满楼并不相符。   挣脱,洛依不想再看花满楼,她内心复杂的情绪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咬着牙,“放手。”   洛依的问题,花满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沉默,但沉默带来了更大的问题,似乎是一道裂痕,一点点撕开,一点点扩大,花满楼突然觉得心慌,他觉得他并没有想明白。   洛依的挣扎,冷然的语气好像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他下意识的抓紧洛依的手,他不想放手,他开口欲言但有人比他说得更早。   “他们死了,会有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小小的身影几个踏步,飘逸的轻功,落在屋檐上不带声响。   听着那清冷女孩的话,被抢白了的花满楼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握着洛依的手不由紧了几分,他心底莫名的有几分害怕。   “姐姐。”清冷的声音就如同她的眼神,清冷的不带杂质,仿佛世上所有的尘埃都不能染灰,“他是谁。”她看着花满楼,语气毫无起伏,但依旧还能听出疑惑。   叹气,苦涩,她看到花满楼开口却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她看着小姑娘,心底那抹苦涩淡开,是宠溺,浅笑,“花满楼,江南花家的七公子。”   “不认识。”小姑娘看着花满楼一会,顿了顿,“姐姐的朋友,现在认识了。”   “雪琳琅。”小姑娘看了眼洛依和花满楼还握在一起的手,她眨了眨眼,又看了眼洛依和花满楼,似乎在疑惑,不过她接下去的话,却让洛依脸红与无奈,心中甜意散开更多的是莫名的思绪。   恩,花满楼?不知道他什么想法,反正他笑得很开心。   “姐姐叫我小然,姐夫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花满楼,是一个拥有大多数人都有的七情六欲,他会害怕喜欢的人突然离开,虽然他的情商让人忧伤╮(╯_╰)╭他不像古龙文中写得那样完美似神祗,对于江湖他有自己的看法,他也会自私,大概就是掉落在凡尘的谪仙,有自私的想法但不染尘埃   ☆、标题怎么办?   杭州城恰逢市集,百花楼外,人流络绎不绝,但他们在经过百花楼时却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与脚步,也许是这一方的清净让人不忍心破坏。   “外面这么热闹,你不出去觅食?”陆小凤稀奇的看着坐在百花楼小院里的小然。   这小吃货之所以会到江南,有他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她听说江南美食多。   “没钱。”   嫩色的襦裙,原本一把抓成马尾的长发被十分想要个妹妹的薛冰扎成可爱的双球髻,带着脆色的珠花,虽然小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语气都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在阐述这一个事实,但莫名的让人感受到一股委屈。   “我记得万梅山庄在杭州也有几家铺子。”   “姐姐不让他们给我付钱。”   不对啊,按照洛依对小丫头宠溺的劲头,不会下这样的命令,陆小凤上上下下的看着小然,“丫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姐姐生气的事?”   闻言,小然眼底蒙上了几分疑惑,她皱起了眉头,很认真的思考,然后很认真的摇头,“没有。”   “换个思维,谁做了让你姐姐生气的事,然后你姐姐迁怒到你身上。”说这话时,陆小凤那双本就风流的眼睛更是明亮,只不过更多的是八卦。   陆小凤的话才落下,毫不犹豫,小然开口,语气坚定,“姐夫。”   噗。潇洒的为自己沏上茶的陆小凤才喝了口就被小然的话惊到,一口茶全部喷了出去,幸得小然是坐在他旁边,要不然......这百花楼的满园花色就要黯然失色到明年春天才能看到了。   “你...咳,你姐夫?”   陆小凤这会完全惊讶了,他发现他的脑子周转不灵,这这这,洛依何时嫁人了?   小然看着陆小凤,他惊讶的语气让小然疑惑,“姐姐说你和姐夫是好朋友。”   好朋友?扒拉着手指算了一把,又左转右转,陆小凤恍然,然后他看着小然的眼神有些奇特,说不来到底是想笑呢,还是想笑呢,还是想笑呢。   “你姐姐断了你零花钱,你可以找你姐夫,你姐夫可是土财主。”   “这条街,后面的街,再后面的街等,都是你姐夫家的。”   这时,花满楼就站在陆小凤身后,他恰好听到陆小凤最后一句话,脸色微红不过嘴角却是拉开了弧度,手中折扇摇动,紫色的山竹扇坠晃动不时碰到皮肤,显得冰凉的温度仿佛在提醒花满楼他与洛依之间那来得莫名其妙的矛盾。   一瞬间,花满楼的情绪收敛,嘴角虽然依旧含笑,可更像蒙着一片薄雾。   “他惹姐姐生气了。”   看着小姑娘毫无瑕疵的眼底及十分认真的语气,陆小凤不由摸了摸鼻子叹了一把,天下最克他的不是薛冰,而是眼前的这丫头,柴米油盐不进,特别的死心眼。   问不出什么所以然的陆小凤大手一手,“来,我带你去觅食。”正好可以躲开薛冰,以前不觉得桃花多有什么不好,只是现在陆小凤突然觉得这样不好,可仔细想想又想不出哪里不好,算了,带小丫头出去找吃的,随便当做散心吧。   “姐夫为什么走了?”   “你姐夫来了?”   “又走了。”   “也许他是在想哄你姐姐高兴的法子。”   “哦。”   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出百花楼,进入那人流之中,两人功夫了得,不在意这拥挤的人群。   “你和花满楼......”薛冰笑嘻嘻的看着的洛依,手里拿着水晶糕,拉长的语调里满是八卦。   “水晶糕还塞不住你的嘴吗?”洛依手里拿着的是山海经,描金装潢但透着古朴,并不是大街上书铺里随意翻翻几个碎银子就能买到的普通货色。   “当然,不过要是能知道你和花满楼的关系,就更好了。”   “但我更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抓住那只喜欢在天上自由飞翔的凤凰。”   “陆小凤本小姐志在必得。不过我看你和花满楼,似乎是有矛盾。”   薛冰外柔内刚及其聪慧,这件事洛依没想瞒着薛冰,何况她这时也没什么心思做那些掩盖的事,且有句话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不遮不掩,更显大方,她又没做错╭(╯^╰)╮   “理念观点不同罢了。”似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洛依看着手中的书籍,虽然山海经她十分熟悉,但现在她看着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那字体与书籍都朦胧了,眨了眨眼,眼前依旧清晰。   薛冰听说过花满楼,知道他是江南花家的七子,因为一些事眼睛失明但心态很好,但也仅此而已,若非要说就是他还是陆小凤的朋友。   对于花满楼的性格,她只有道听途说。   “前段时间金鹏王朝的事,不是说他喜欢上官飞燕。”   “你见过上官飞燕,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好像是在好奇上官飞燕这个神奇的让这么多男人喜欢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可是薛冰的语气更多是小心。   她知道那种感觉,喜欢的人心中另有他人那种复杂的无以形容的情绪,她并不是真的喜欢咬陆小凤的耳朵,可是想起陆小凤的那些风流债,她就忍不住想咬他,又或者她心里潜意识的想,将来陆小凤身边的女人不是她,但她还是可以在陆小凤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目不转睛,洛依看起来很专注的在看山海经,可事实她看到现在并没有翻页,她能清晰的看到书页上版体漂亮的字,可是她的记忆因为薛冰的话,回到那晚的庵堂。   苦涩和不确定,洛依将手放在书页上,好像是书页就是回忆的入口,好像这样就能关闭记忆,但那女子清丽绝伦的容貌却更加清晰的出现在洛依眼前,那一声姐姐及早有预谋下毒,让洛依忍不住握拳,那本古书山海经其中两页纸皱成一团。   突然洛依笑了起来,低低的似无声,她张了张嘴,口中干巴巴的她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美的一个女子。”   “有多美?比你还美吗?”   比她还美吗?听着薛冰的话,洛依突然很想拿出镜子好好照一照,她真的美吗?可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她知道他不在意女子外在的容貌美不美。   回过神来的洛依看着被自己握得不成样的纸张,看模样应该还有得救,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叹自己的不甘心还是这一本可以传世的书被自己弄成这样。   “至少在他们的眼里,她是最美的。”一点点,小心的将纸张复原,但最后的结果并如她意。   薛冰没有看到洛依的动作,她能听出洛依平淡语气中的波动,她看着门外,那里站着一个清俊的男子,浅色的服饰并没有让他显得寒酸,一针一线的精雕细琢衬托了他的风华,那紫色的扇坠格外的显眼。   “那你在意吗?”薛冰很早就没吃水晶糕了,她擦了擦手但眼睛一直看着门外的人,不想错过对方一丝的情绪变化。   她的话好像在问洛依,又好像在问门外的人。   “大概是在意的吧。”已经回天无术,洛依也不在摆弄,这套收藏意义极大的山海经是她在花满楼的藏书房发现的,现在......不知名的感叹涌上心头,洛依的表情却更显清淡。   她回答的随意,听起来就像是在敷衍薛冰,可是看着花满楼的薛冰却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她有些羡慕洛依,起码她喜欢的人也是喜欢她的,只是这两人......唔,怎么说,爱找事?好像也不对。   至于是否真的是理念观点不同,如果有心,迟早都会相似的。或者是恋爱中的人特别喜欢钻牛角尖?   “既然在意不如你问问本人。”   本人?什么意思?惊了的洛依一下子站起来,她转身,房里哪有薛冰的影子,她早就用轻功闪人,离开之前还不忘把花满楼推进来。   两两相对,洛依知道花满楼失眠,可是她从来都不把他当盲人看,此刻唯有两人的房间,徒升的气氛不知是尴尬还是暧昧。   窗外姹紫嫣红格外好看,洛依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被窗外的姹紫嫣红感染,白皙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不知是恼怒还是害羞。   薛冰这丫头......下次神针山庄的人来合芳斋买糕点,价格全部翻倍,不对,翻三倍。   花满楼站在洛依的房间,明明是他熟悉的房间因为染上了那人的气息,让他觉得紧张。   万梅山庄在杭州有产业,他知道,他想留却没有借口,后来陆小凤说‘三个漂亮女人一起住太危险’,然后口绽莲花的将洛依留下。   他很高兴,起码不用担心第二天醒来那人已经不在杭州城内,枯坐一宿只喝白水的记忆,他不曾忘记,但现在他不知该说什么,来到这里时他没有想过会和洛依正面相对。   “六月初六,家父六十大寿,你来吗?”   闻言,洛依眼底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既然来了,自然要拜访。”   “花堡主六十大寿广邀江湖,作为万梅山庄的主人之一,我当然要去。”   公事公办的语气,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隔着小河,明明一步就可以跨过去,但偏偏两人不知在想什么都停在对岸,就是不往前走。   沉默,不尴不尬的沉默,洛依看着花满楼暗了眼神。   “你在意上官飞燕?”   闻言,洛依抿了抿唇,扭开脸,低着声音故作随意,“不在意。”   听着洛依不咸不淡的语气,想起刚才薛冰的话,花满楼有些急,“我不喜欢上官飞燕,不要勿信传言。”   “哦。”轻飘飘的一个字,让花满楼百般无奈,江湖人云亦云,假的事也能说成真的。   花满楼朝洛依走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虽然很近但花满楼恪守着礼节。   “信我。”   “我信。”   “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为什么避而不见?”   “男女授受不亲。”   “你在生气!”   “没有。”   ......你们两个......到现在都还没进入正题这样真的好吗?白费我给你们创造条件。   远处围观的薛冰只能零碎的听到两人在说什么,看着两人明显软和下去的气氛可是花满楼没有察觉,她好想冲到花满楼面前说:花七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最爱口是心非吗?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所以说,你和洛依究竟是怎么回事?”   城外小林,风景幽而雅,小径落于竹间淡淡的清香是树叶的味道。   六角凉亭坐落于河边,青草悠悠,一阵古筝声飘然而出。   婉转而低沉的琴音,似靡靡之音。细细品味,曲调本就含着的悲伤好似是弹琴人本身的情绪,夹杂其中更是感染人心。   陆小凤坐在一旁,他不是被花满楼拉来的,而是被薛冰赶出来找花满楼的。薛大小姐这几日看着自家闺蜜的感情分外纠结,红娘兴致一来,和陆小凤狼狈为奸,呸,一拍即合,合作无间。   “什么怎么回事?”停下动作,双手放于琴弦,林间,鸟雀声,风声混合,自然的风景,自然的音乐,格外能安抚人。   看着花满楼还是那般平静淡然,好似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陆小凤气从中来,拍了石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花满楼,“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把洛依娶回家?!”   陆小凤的直白,花满楼并没有在意,他低着头,慢悠悠的擦拭琴身,陆小凤看不清花满楼的神色,他只听到花满楼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心中有结。”   “你心中也有结。”脱口而出,陆小凤恍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那件事是花满楼心中的结,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陆小凤有些慌唐,花满楼停下擦拭的动作,一动不动,让他内疚不已,“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无碍。”花满楼还是笑着,可是陆小凤看到了苦涩,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却无可奈何。   两人走在林间小径里,悠闲,好似江湖纷乱,那些翻新的事都离他们远去。   “我一直觉得他没死。”   “谁没死?”   “铁鞋大盗。”   陆小凤惊了下,他停下脚步,看着花满楼,眼底的惊讶同他的语气一样,“当年花伯父不是亲手杀死那个铁鞋大盗的吗?”   对于陆小凤的疑惑,花满楼没有回答,他摇了摇头,不知他摇头是为了什么,继续往前走,两人都不再说话。   尽头是官道,花满楼随性步行而来,陆小凤骑马而来,此刻陆小凤并没有想起被他拴在某处的马。   “花满楼,你觉得洛依和西门吹雪像吗?”   “为什么这么问?”花满楼的步子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一些,他隐隐有些猜测,但这只是灵光一闪没有留下痕迹。   “我认识西门吹雪和洛依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人一点都不像。”陆小凤环胸走在花满楼身边,他看着前方,时不时的有江湖人骑马过去,或者杭州城内的人回家,而他的语气有些飘忽,“不仅仅是外貌还有性格。”   “或许他们一个像爹,一个像娘。”花满楼觉得陆小凤这个问题很奇怪,奇怪却让他心头一跳,他笑着回答,他不知道他笑得有些勉强,陆小凤没有看花满楼,所以没有发现。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可是现在越看洛依和西门吹雪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陆小凤,你想说什么?”   “花满楼,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洛依成为万梅山庄真正的女主人......”   “他们是兄妹。”截断陆小凤的话,花满楼说得斩钉截铁,又含着急躁。   耸了耸肩,陆小凤似乎没有听出花满楼的情绪,他依旧随意,带着些许的不负责任,“所以我说是如果。”   “这件事没有如果。”可是陆小凤的这个假设在花满楼心里留了根,他疾步而去,没有等陆小凤一起,这不像是花满楼的风格。   陆小凤站在官道上,双手依旧环胸,他看着花满楼离去的背影,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嘿,不知道这个刺激有没有用,虽然娃娃亲什么的有些假,但洛依和西门吹雪的确不是亲兄妹,这么多年相处,谁知道会不会发展出兄妹感情之外的事。”╮(╯_╰)╭   只不过如果对方是西门吹雪的话,那就另论了。这两个人外貌不同,性格看似不同,但就本质来说,他们只要认定的就不会放手。   啧,花满楼,你可得努力,洛依一旦想开了,恩~~~一定很有趣。   百花楼里,洛依正在听白伏说今天下去就要送去桃花堡的礼单,还未说完,就见花满楼背着琴突然进来。   “你先退下。”   花满楼看起来奇怪,满头大汗像是练武回来,精致风雅的长袍凌乱沾染着灰尘。   如此的花满楼,洛依担心,前两日不欢而散这几日不曾见面,心中有结可更多的是想念。   “你怎么了?”凉水,清凉的感觉似乎只要这一杯就能驱散满室的温度,压着心底的情绪,洛依为花满楼沏茶。   “刚才赶路,赶得有些急。”心中有好多话,可是最后到嘴边却成了这句。   “天还没黑,不用急着赶路。”   “...告诉我,你在担忧什么?”   “我的日子如此悠闲,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洛依反问,花满楼叹气却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心思,转口,说起他这一个月的心神不安。   “这一个月,我总是心神不安,我的眼睛并不是小时候生病才看不见的,而是因为铁鞋大盗。”   花满楼没有追问下去,洛依心里不知道是高兴他的体贴还是忧伤他为什么不强势的追问下去。   可是如果花满楼强势追问下还是她喜欢的那个花满楼吗?她会告诉他她在想什么吗?   她会告诉他她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只是万梅山庄的大小姐,锦衣玉食娇养着。被义父玉罗刹养大的她,本质的性格和花满楼相差太远,远到她不敢想如果花满楼知道之后会不会就此离开她。   调节情绪,洛依静心听着花满楼说话。   “铁鞋大盗?”皱眉,洛依觉得她在哪听说过,似乎是在义父口中,“好像在哪听说过。”   “十几年前的事了,如果不是我......小时候太淘气,也许......”也许就会不一样。   淘气?洛依不由打量起此刻虽然有些狼狈可眉宇间的温润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了的花满楼。   洛依忍不住想象小时候的花满楼,似是想到什么嘴角挂起弧度,察觉此刻情况不对,她轻咳几声,“你怀疑他没死?”   “他是我的心结。”   “以前我以为是我心结太重所以才会觉得他没死,可是最近一个月,爹的大寿越来越近,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我担心......”   “花满楼,不管铁鞋大盗死没死,你不是一个人。”   洛依本想说我会一直和你一起的,可是想想自己心中的忧心,她吞下这句话,看着花满楼的眼神中的柔情,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   “我想听你弹琴。”   “好,你想听什么。”   “你弹我都听。”   “洛依,明天我们一起去桃花堡。”谁也不知道花满楼说这句话时心里的紧张,他所有的想法都概括在这一句话里。   “好。”洛依到没有多想,反正她也是要去桃花堡的,一个人还是呼朋唤友都没区别。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花平的到来打乱了花满楼的计划,说是打乱倒不如说让他的一些想法提前登场。   马车里洛依昏昏欲睡,小吃货已经趴在洛依的腿上睡去,花满楼坐在洛依的左侧,陆小凤坐在花满楼对面,而薛冰,昨天出去溜达遇到神针山庄的老太太,任凭薛冰怎么卖乖,老太太一定要薛冰和她一起。   花平驾车,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车厢大声喊,“少爷,老爷说有东西送给您,就放在车厢里。”   花满楼有些诧异,洛依已经将盒子递到花满楼面前,“是这个吗?”   “多谢。”   洛依和花满楼的关系很奇怪,时而温馨默契似多年夫妻,时而似陌生人又似冤家,说不得两人吵起来,但是两人不说话时的气氛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两人又闹别扭了。   “等等。”   陆小凤心中有疑,做寿是大事,居然在临开之前转换地方,这不由不让人怀疑,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盒子......   花满楼并没有多想,对于从小宠爱他到大的父亲,他怎么会怀疑,何况花满楼并不是那种会随意怀疑别人的人。   打开盒子,里面空空如也,但空气里却飘起莫名的香味。   是西域迷香曼荼罗。   可是就算想到也来不及,曼荼罗的劲道,就算是一流的武林人士也抵抗不了,陆小凤和花满楼便是,功力越强的人,抵抗的时间越短,但醒来的时间也是越短。   小然一直睡在洛依腿上,此刻更是毫无察觉,花满楼下意识的拉住洛依的手,昏迷之前手中的温热,他突然安心。   “洛依。”   花满楼醒来时手中空空,身边的人也不是洛依,而是陆小凤,他惶然难道是错觉。   “洛依在那边,和小丫头一起。”   陆小凤晕乎乎的坐着,当然他的晕乎乎是装的,他醒得比花满楼早很多,这得归功于他爱到处溜达,得了很多他知道也不知道的好东西。   自然,他也没有忘记花伯父向他打听花满楼和洛依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把花满楼的手松开。   怎么能这么握着人姑娘的手呢?!就算握了,可是你又不把人姑娘拐进家里来,算嘛?!   连鹰眼老七这糙汉子都摸着他的光头拿着八卦的眼神看着他。   陆小凤觉得他当时顶着五大门派前辈的压力不一定比要装扮成铁鞋大盗的压力大。   “姐夫,陆小凤。”小丫头睁开眼,陌生的天顶,精致的装修,她依旧面不改色,平淡而清冷的眼神和语气,“这里是哪里。”   “我在毓秀山庄的房间。”花满楼心中满是疑惑,可他要沉静心情与思维,有些事并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   “哦。”   “洛依怎么还没醒?”   “姐姐今天用的香囊和曼荼罗药性相冲。”   闻言花满楼松了口气,可是依旧担心,他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丫头,来来来,我们来研究下怎么从这里出去。”   “你刚才不是......”   小然的话还没说完,陆小凤立马捂住小然的嘴,然后轻声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当然还有你姐姐,你姐夫不行。”   闻言,小然眼底满是奇怪,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反正迟早会知道,姐夫一定会收拾陆小凤的。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铁鞋大盗一夜作案无数,江湖中人谁人不想抓住他杀了他,以慰那些无辜枉死的人。   十几年前,桃花堡堡主花如令协同他在江湖上的好友们设下一个局,具体是什么局江湖上谁人也不知,而当事人亦是闭口不说。   只知那夜桃花堡人声鼎沸,夜半突然销声,整个山庄都陷入让人空寂的气氛中,然后第二日就传出铁鞋大盗已死,是由桃花堡堡主花如令亲手杀死的。   连夜赶路,赶到桃花堡已是第二日午时左右,烈日炎炎,沉默的气氛似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桃花堡还是那么的喜庆,仆人小厮小心的挂着红绸,人流涌动是来自江湖各方有名的武林之士,每个人面带喜色,好像明天过寿的就是他们本人一样。   从下马到走进桃花堡花擒住花平,花满楼的速度很快,快到附近正在和友人聊天的侠客们都没察觉。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此刻花满楼冷着脸,他抓着花平却没有捏着花平的死穴。   “少爷,少爷,您......”花平苦着脸,不知是想哭还是其他,其实他只是奉命行事T T。   “楼儿。”穿得再怎么简单,但那比普通人衣着都要精致考据的服饰透露了来人的身份。   “爹?!”   “花伯父!”   “花堡主。”   花满楼与陆小凤惊讶,花满楼是真惊讶而陆小凤则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出,洛依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陆小凤,小然站在洛依身后,她看着花如令,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她转头看着洛依,默不作声。   “这件事是我吩咐的。”虽然年过六旬,但花如令看起来依旧年轻,但他眼角的细纹及他眼底的睿智却不是他表面看起来那般年轻会拥有的。   “爹,为什么?”闻言,花满楼疑惑还有着急,他不明白花如令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父亲......握着扇子的手紧紧的,可是宽大的袖袍遮挡了。   “这位想必就是西门姑娘了。”花如令看着洛依,眼神平静而慈祥,就像长辈看着晚辈,可是隐隐之中又有着其他意味。   “西门洛依见过花堡主。”   “不必多礼,你和楼儿是好友,就和陆小凤一样喊我伯父,我就喊你洛依。”   “花伯父,这是我妹妹雪琳琅。”   “小丫头看起来十分伶俐。”   闻言,洛依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小然的性格会让花如令不喜,此刻花如令夸小然伶俐,所谓伶俐自然不是指小然的性格,而是她的武学天赋,她笑得婉约又透着真心,“多谢花伯父夸奖。”   “对了,洛依可认识九曲玲珑赵雅楠?”   “有过几面之缘。”   “如此甚好,”闻言,花如令笑开,就像一个和蔼的人,“我原本还担心,现在是一点都不担心了,你们两人年纪相仿,自然是呆得住。”   洛依通透,她明白花如令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她浅笑言言,“正好我有些事要和雅楠说,麻烦花伯父指路了。”   “何谈麻烦。”挥了挥手,花如令似是不悦,不过他眼角眉梢带着满意,“来人,带洛依去后院。”   “是,老爷。”   花满楼聪慧,何况花如令是他的父亲,他自然也能听出自家老爹话中的意思,他眉头紧皱,似是猜到什么,“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闻言,花如令叹了口气,那一瞬他身上没有英气也没有喜气,他看着花满楼眼神复杂,“哎,楼儿你随我来,陆小凤也来。”   杨柳蒲姿,柔软温柔。   花如令的夫人保养的很好,不似花如令是多年练武而气血圆润,她的眼角有些细纹,却更添了她的风韵。   花夫人下手坐着五位风华各异的女子,她们都梳着少妇的发髻,或简单或繁复,眼角眉梢的情绪,淡淡的反应着她们各自的性格,她们看着洛依隐约之中透着亲昵。   “这丫头,我看着就喜欢。”洛依带着小然进来,却见花夫人快步走来,她拉着小然,眼底满是喜色,不似作假。   被花夫人抱在怀里的小然下意识就想推开花夫人,不过她并没有付诸行动,她歪着头想了想,静静的,不做声。   “哎,娘一看到年轻姑娘就说喜欢。”五人之中年纪最长的女子扶着额,一脸忧伤。   “大嫂,前年五弟妹嫁来时娘就搂着五弟妹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五弟独守空房了好些日子。”   “娘看小丫头喜欢,我却是看这姑娘喜欢。”   “二嫂,你刚才可是说要生一个和赵姑娘那样的女儿,这西门姑娘可是我的,你去一边。”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六个女人该是什么?   洛依眨了眨眼,轻笑。她快速的扫了眼屋内的环境,悠悠清香,角落里站着几个丫鬟,看起来是随时待命,不过并没有赵雅楠,挑眉,敛了神色。   紧接着她看着小然,她知道小然的性格,此刻她不动作让洛依微微讶异,不过她相信小然的选择。   往前走了几步,洛依款款大方道,“万梅山庄西门洛依携舍妹,拜见花夫人,各位少夫人。”行得是江湖的礼,执得是晚辈的仪。   “无须多礼。”花夫人对于洛依很满意,外貌满意,礼节满意,更重要的是自家儿子喜欢,这次回来贺寿可是带着人姑娘一起回来的,花夫人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可是她又怕漏了计划,于是她搂着小然,眼底的喜爱和宠溺,让小然不做挣扎,“我啊,就是喜欢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雪琳琅。”小然能察觉到花夫人对她并不是虚情假意,清淡的声音,毫无瑕疵的眼神看着花夫人。   花夫人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被小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就有些心虚,要知道她可是和自家五个儿媳谋划好,好好探探人姐姐的底的。   花夫人看着小然不做声,花家三少夫人抿着嘴轻笑,“西门小姐不要惊讶,我们家婆婆特别喜欢女娃娃,每次看到女娃娃,连公爹都要靠边站。”   “那是小然的福气。”弯了弯的嘴角,洛依顺着花四夫人的力道坐下,似是疑惑的问,“不知赵姑娘在哪里?”   “赵姑娘说对江南的风景很感兴趣,和苏州的洛公子一起去看风景了。”   江南的风景,说起来在山西遇到赵雅楠时她也是一番闲散,悠闲的让人羡慕嫉妒,点了点头,是在回应花三少夫人的话。   “万梅山庄,真的如江湖传闻那样种满了梅花?”   “如果种满了梅花,那其他季节山庄岂不很寂寞?”闻言,洛依笑弯了眼,她看着花家的五位少夫人,都道三人成虎,万梅山庄种满梅花这件事说得人多了信得人也就多了,洛依解释道,“在万梅山庄五里之外有一处林子,冬日去了那片林子,会看到漫布的梅花,闻到清幽香气。”   “说得我蠢蠢欲动,有时间我定要过去看看。”   “对了洛依,你可有婚配?”   花夫人那似恍然想起的问题,恍然想起的语气,让洛依错愕,她脸颊微红,低着头看起来十分害羞。   其实她只是在为难她该怎么说?难道她要说我对你七儿子很感兴趣,而且也很喜欢他,但是因为我自身的一些事我所以不敢表白?!   “姐夫很好。”接着机会,小然拉开和花夫人的距离,她站在洛依身边。   “姐夫?!”惊叫的是坐在洛依对面的丽装女子,她是里面最年轻的,她和洛依交谈的次数最多,“抱歉,我只是有些惊讶。”   哪是有些惊讶,而是非常惊讶。   “姐夫的确很好,比陆小凤好。”小然皱眉,她不解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惊讶,姐夫和她们生活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她们都不知道姐夫的好吗?   “小然。”无奈,到底还是耳濡目染了玉罗刹的性格,洛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的害羞,她没有回答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你姐夫叫什么?”   “花满楼。”     ***   从花家堡内院出来,洛依和小然走在宽阔的花园里,夜如幕,星如灯,这别致的风景不同于白日的典雅。   “小然觉得花夫人怎么样?”   “我不喜欢她抱我。”   “傻丫头。”捏了捏小然的脸颊,洛依并没说什么,小然和普通的小孩不一样。   其实她并不知道小然的来历,她只知道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姑娘,纯洁无暇的眼睛,她的性格纯粹得不像是在江湖中行走的人。   “以后不要再叫花满楼姐夫了。”   闻言,小然拉住洛依,两人停下脚步,她小小的皱了皱眉,随即肯定的说,“姐姐喜欢姐夫。”   喜欢啊,很喜欢呢!只不过我还没想好,“会让人误会的。”   “陆小凤不好。”   “这和陆小凤有什么关系?”洛依突然觉得有些不好,她和陆小凤的关系是很纯粹的朋友关系,这话要是被薛冰那死丫头听到,她还不要闹得她头要大。   “喜欢一定要去表达。”   “这话谁告诉你的?”   “陆小凤和龟孙子爷爷。”顿了顿,小然又加了个人,“还有欧阳情。”   “欧阳情仰慕陆小凤,可是她没有时间向陆小凤表达心情。”小然看着洛依,她说得很认真,认真的让洛依想她是不是该找花满楼说清楚,毕竟到现在都只是她自己在害怕,拒绝走出下一步。   只不过......“陆小凤!!!”那是薛冰的声音。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拉着小然的手,洛依神色淡然,她余光扫了眼薛冰离开的方向,她想陆小凤是不是太闲了一点。   请大家淡定的无视百度孟河后,得到孟河是属于苏州这件事吧,我是绝壁不会说其实是我懒得修文所以打算继续那啥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陆小凤随意的坐着,手里也不知在把玩着什么,有些心不在焉。   “陆小凤,带上。”   “又不是我过六十大寿......”回过神来的陆小凤看着花满楼放在桌上红翡戒指,听似惊讶实则开着玩笑,带着点点打趣,“况且这礼你不该送我,而是送给洛依。”   花满楼摇头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他放在桌面的血翡戒指,没有说明缘由,“带上便是。”   “好,我带上。”有些疑惑,陆小凤了解花满楼,他如此坚持定是有他的理由,不过......陆小凤嘿嘿一笑,他把戒指套上之后说,“你记得和洛依解释,我和你关系很纯洁的。”   花满楼愣神,他想了会才明白陆小凤话中的歧义,浅笑摇头,有些无奈,“洛依可不是你陆小凤。”   不过嘴角的弧度却是恰到好处的温柔,看得陆小凤继续打趣但想想接下去要做的事,摇头。   “洛依当然不是我陆小凤,所以你猜不到她的想法。”陆小凤打量着他套在食指上的血翡戒指,这可真是无价之宝,也只有花满楼才会这样直接拿出来。   “花满楼,我跟你说女人心海底针。我们从伯父的书房出来就在讨论关于铁鞋大盗的事,你没有去找洛依,小心人姑娘生气。”然后不理你。   “所以洛依就是洛依,她不是薛冰。”   “怎么扯到薛冰头上了。”说到薛冰,陆小凤有些头疼,他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到薛冰的喊声,其中的怒意......其实花满楼倒是觉得酸味很重,但不也是代表薛冰十分在意陆小凤,如果不喜欢、不在意又怎么会生气?!   也不知薛冰知道了多少陆小凤的风流韵事。手中折扇微动,晃动带来温热的风又夹着夜特有的凉爽,作为陆小凤的好友,花满楼其实十分想看陆小凤的笑话,可是陆小凤总是能‘逢凶化吉’。   薛冰的声音让陆小凤脸色微变,他起身,语速飞快,“花满楼,你这里没陆小凤。”他的轻功也很快,推开窗户就跳了出去,几个跳跃就不见踪迹。   “陆小凤呢?”薛冰总是能在空气中闻到陆小凤的气味,比如她虽然来过桃花堡但她不知道花满楼的房间,可是她还是能依着陆小凤的气味找到花满楼。   除了酒和女人,朋友是第三处陆小凤最能出现的地方。   “走了。”   “去哪了?”   “我不知道。”   花满楼和陆小凤是好友,薛冰知道她问不出什么,可她还是下意识的去问。她着急,眼眶有些红,她想问清楚,但是她又明白陆小凤的风流,她不甘心。   她轻功不如陆小凤,陆小凤要是存心想躲她,她也找不到陆小凤,赌气的坐下,薛冰沉默了好一会,她看着花满楼。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为什么?”   “恩?”花满楼不解,他不解薛冰的为什么是从何而来。   “花满楼,其实你是先斩后奏吧?”薛冰的情绪好像恢复了,她看着花满楼带着惊奇与讶异,前言不搭后语,可花满楼还是明白了薛冰话中所指。   “还望薛姑娘替在下保密。”   转了转眼珠,薛冰看着花满楼,带着狡黠,“我为什么要替你保密?”   “那薛姑娘要如何才能替在下保密?”花满楼哪里还不明白薛冰的意思,他浅笑问。   “告诉我陆小凤在哪,我就替你保密。”   “他往那边走了。”   花满楼和陆小凤是生死之交,她不过随口一说,而花满楼也是随手一点。有些事他们都清楚,走到房门口时薛冰突然转身,她看着花满楼,语气是少有的郑重,   “花满楼,你不是陆小凤,洛依也不是薛冰。”   “......希望下次来桃花堡,我是来喝你们的喜酒。”   花满楼没有回答,他目送着薛冰离开的身影,他想薛冰是个好姑娘,可是陆小凤......收了扇子,花满楼叹了口气,他想着薛冰离开之前的话,走出房间。   “你倒是闲情逸致。”   “月下散步也是一件很悠闲的事。”   洛依和小然回到桃花堡给她们安排的房间,就看到房顶上站在一只陆小鸡,深紫色的长袍在黑夜中并不显眼,今日的空中只有零星几颗星星,若不仔细看,谁也不会发现这里站着一个人。   “今天没有月亮。”   要说习惯是可怕,被小然膈应着膈应习惯的陆小凤飘然从屋顶下来,下来后顺手就拍了拍小然扎着双垂髻的脑袋,最后两人小打小闹了一场,待他们停手,洛依已然在房内坐着,茶已沏好,   “刚才我听到薛冰的声音了。”   “是吗?”闻言,陆小凤故作惊讶,“错开了。”╮(╯_╰)╭   “陆小凤知道欧阳情吗?”   “那位京城名妓?见过一两次。”   “陆小凤你该多见她几次的。”   “这话怎么说。”   小然在洛依的安抚下安静的坐着,陆小凤坐在小然对面,洛依身侧,他对洛依的话感到奇怪。   “陆小凤,你的演技太差了。”   “但这个欧阳情有什么关系?”   “欧阳情这样沦落风尘的女子,她的一切都不是她自己能主宰的。为了生活,她在任何人面前永远笑语晏晏,任何人和她在一起,那人就是天上地下唯一,京城名妓欧阳情心里唯一的幕宾。”顿了顿,洛依转而看着陆小凤,“你和花伯父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对于洛依的问题,陆小凤并没有觉得奇怪,不过这话题转得有些快,幸好他陆小凤的大脑转得也快。   “小丫头告诉你的?”   “其实我们去毓秀山庄是花伯父策划好的,为得就是想消除花满楼心中的结。”   “结?铁鞋大盗。”   闻言,陆小凤看了眼洛依,眼底划过一丝了解,勾了勾嘴角但又很快的平复下去。   “花满楼说这些年他一直都觉得铁鞋大盗就潜伏在桃花堡,他游离在当年的那个暗道那里。”   “只是当年花伯父的确是亲手除掉铁鞋大盗,而花满楼的这个直觉......”摇了摇头,陆小凤这时也不知感慨什么好。   “花伯父担心这个结用影响花满楼一生,便借了做寿的机会除去花满楼心中的结。”   陆小凤的话,让洛依皱了皱眉头,她看着陆小凤,似叹非叹的问,“这次前来拜寿的前辈们都知道这件事?”   “五大门派的前辈都在。”   “事已成定局,看来这个假扮铁鞋大盗的就是你陆小凤了。”   “是我。”   “花伯父他们会准备好东西,到时候由花满楼一剑刺穿我的胸口。”   洛依脸色微变,她放下茶杯看着陆小凤,“当真万无一失?”   若是有人在里面动手脚,陆小凤会死,而花满楼则因为杀死自己的至交好友而彻底颓废。洛依不敢想象那样的情景,那样的画面,一个是她至交好友,一个是她存在心里人的。   看到洛依的眼神,陆小凤赶紧安抚,“相信花伯父他们已经将这件事策划得万无一失。”伸出手,露出那枚血翡戒指。   叹了口气,洛依不知道这件事这样做是好是坏,总归希望结局如大家所想的那样。   “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明天是孟河灯会的第一天。这个时间,太容易露出破绽。   “小丫头明天和你一起,虽然只是做戏,但总是要动刀枪的,免得误伤。”   张了张嘴,洛依吞下话,眉宇间的忧心淡淡散去,好似刚才两人并没有说了什么。   “我知道了。”   “对了,我这有一样东西,是妙手老板朱停托我送给你的。”   “朱停?”这下陆小凤不仅仅奇怪了,若是朱停要送他东西该是直接送给他,为何又转托洛依呢?   “里面装得是什么,等会你可得告诉我,我好奇了很久。”   一个十分普通的葫芦,土黄的颜色是寻常百姓家中都能找到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的封蜡上印着一个杏字。   ***   紫薇阁,是桃花堡特地为花如令的六十大寿建造的,花费时间之长,消耗的金银之多从它的建筑细节就能看出。   整个阁楼占了百亩地,建筑精致装修细腻,满满的江南风情。   它依孟河而建,登上二楼,能看到孟河水奔流不息,夜晚灯会,一盏盏漂流而下承载着希望的河灯仿若天际星辰璀璨。   宾客云集于桃花堡紫薇阁,你来我往,好生热闹。   “蜀中唐门唐天容,拜见花前辈。”   一双惹眼的桃花眼,便是低眉正经不动也有一股风流转动,俊俏的容颜与随性的装扮,微露的锁骨让在场的女子们羞红了脸但又忍不住偷偷拿眼角余光去看他,天生的发光体。   花如令见唐天容的装扮倒没有不悦,江湖容纳复杂万千,说是海纳百川也不为过。   每个人的风格不同,这唐天容的装扮随性但合着他的风华容貌却是让人觉得恰到好处与本该如此。   “贤侄不必多礼。”花如令上前虚扶一下,“你父亲身体可好?”   “托世伯的福,家父身体安康。”   “好好好。”花如令因为习武精血饱满,六十岁的老人看起来只是比一般中年人要老一些,他没有留着胡子,今天裁剪得体的衣服让他看起来红光焕发,“你和老六是旧识好友,我就不客套。”   “琅儿。”   “在,父亲。”与唐天容相似的随性,敛了眉宇之间不羁,宽大的袖袍是贵公子的儒雅。   “带天容坐下。”   “是,父亲。”   唐天容作揖与花满琅一道离开,他看着坐在女眷那桌的洛依,突然的抛了个媚眼,上挑的桃花眼,此刻更是夺人心魄。   美丽的事物总是会引起大众的观看与讨论,唐天容自带一身风华不被花满琅掩盖。   “唐门少主唐天容?” x 薛冰   “唐天容?我在游历的时候听过他的名号。” x 赵雅楠   “他很厉害。” x 小然   “他好像是在跟你抛媚眼。”薛冰看着洛依,满脸的八卦。   “你们看错了。”淡然而坐,洛依似乎没有察觉到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还有花家几位当家做主人眼中的怀疑。   “他只是习惯随时随地发chun而已。”   对于洛依如此大胆的言辞,惊坏了不少人,可是听着又能察觉出两人之间关系的确是非比寻常。   “师妹,如此说我,师兄真是太伤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炮哥深V啊深V....咦,我有说什么吗?唐天容妖孽(ˇ?ˇ)   ☆、标题怎么办?   就算因为眼盲也甚少参与花家事物中的花满楼,今日是他父亲花如令的大寿,他同样和他的六位哥哥一起招待来宾。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花满楼做迎宾做得也能将满场姑娘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陆小凤走到正在休息的花满楼身边,语气调侃又好似含着各种羡慕嫉妒恨。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   闻言,陆小凤下意识的看了眼薛冰那边,她没有看向他这里,陆小凤不知道是送了口气还是一些失望, “算了。”   陆小凤的心不在焉的敷衍,让花满楼有些好奇,“你在看什么?”   “我在......”陆小凤下意识的就打算回答他在看薛冰,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了,连他自己摸不透的情绪他也不想自己的朋友担心,他转了话题,“你觉得唐天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花满楼心思剔透,他明白陆小凤并不想说这个话题,他想起昨晚薛冰离开之前说的话,对于陆小凤和薛冰的关系,他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后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恩?蜀中唐门少主唐天容?”   “正是。”陆小凤看着正和洛依说话的唐天容,两人之间的关系陆小凤同其他人一样也在猜测。   当然,以陆小凤的交友广泛及那丝的神通广大,他自然知道洛依与唐天容是师兄妹,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怎么看这两人都有些,恩,花满楼堪危。   “我与他不甚相熟,不过六哥与他是至交好友。”花满楼并没有察觉到陆小凤话中的意思,他依旧淡而雅的笑着,如沐春风般闲然雅致让无数女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我想,唐公子与你陆小凤会成为朋友。”   闻言,陆小凤摸了摸下巴,他看了眼花满楼,又转头看着正和洛依说笑,不对,明显此刻洛依脸色的情绪比往常都生动。   江湖人不爱穿广袖,因为动手时太碍地,不过陆小凤向来随意,他甩了甩袖子,一派的潇洒。   花满楼坐着,桌前是一壶新茶,抬手间广袖舞动,一派的悠闲,只不过花满楼此刻却是低头看着杯中茶,周围热闹的环境好似与他隔绝开,遗世独立。   许久花满楼叹了口气,杯中水已凉,他轻抿一口,淡淡的苦涩在口中荡开。   “七童为何叹气?”   “二哥。”放下茶杯,花满楼抬头也不知是否巧合,他抬头所看之处正是洛依所在。   “是在想西门姑娘与唐公子的事?”   洛依与唐天容的关系?花满楼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说,他想起陆小凤刚才奇怪的问题、奇怪的语气、奇怪的行为,隐隐猜测,一些想法忽然冒出。   压下眉头,花满楼不露情绪,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了然与淡定,“洛依曾是唐堡主的弟子,唐公子自然是洛依的师兄。”   花家二少看着自家弟弟好一会,眉宇间是岁月沉淀的稳重,他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七童,这边也没多少事,你去陪西门姑娘。”   ‘那西门姑娘当真是妙人,西门姑娘身边的那小姑娘更是妙。’   ‘娘很喜欢西门姑娘。’   花家二少夫人从花夫人的房间回来,她对洛依的印象很好,应该说花家内院的人都对洛依的印象很好。   那传说中婆婆刁难、妯娌之间暗藏风波在花家没有出现过,他们分工明确。   花家二少没见过洛依,只是在六弟花满琅的一些话语中听说,他对这位姑娘的初步感官还行,而妻子昨晚的话则是让花家二少知道如果无意外,这姑娘一定是他花家的七少夫人。   原因?男人的直觉╮(╯_╰)╭   “好。”   淡绯色的长袍穿在花满楼身上依旧穿出了一身出尘似谪仙,花家二少看着自家温润的七弟,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不一会他又皱起了眉头,他的视线放在言笑晏晏的洛依、一举一动都透着魅惑的唐天容和他们正打得火热风流的陆小凤。   揉了揉眉心,花家二少叹了口气,七弟的那身温润可别在感情上也温润。   “二哥不必担心,七弟认定的事他何时放手?”   “走吧,峨眉派该来了。”   正说,那边的管家就引着一男二女缓缓走来,其实该说三女,只是那个小姑娘还抓着双垂髻,明显还未及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精灵古怪。   “咦,这不是上官雪儿?!”陆小凤惊奇的看着跟在孙秀青身旁,一点也不含蓄的打量着精致桃花堡的上官雪儿。   “想来是独孤掌门怕她不习惯山上的清冷,让她随她的师兄师姐们下来。”   “听闻上官雪儿有一个才色双绝的姐姐,你们两位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唐天容看了眼花满楼,一双风流的桃花眼上挑似乎含着轻佻,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戒备似考量似不爽。   他语气如同他那双眼睛那般的轻佻,随意的说着,毫无顾忌这里不是他唐家堡而是桃花堡,作为客人他理应含蓄礼貌,他代表的是唐家堡。   可是唐天容会这样吗?他的性格注定他不会,他嘴角含笑,点点流光荡漾开迷花了少女含春的心,他们没注意到陆小凤和花满楼神色明显一变。   附近,不知是尴尬还是其他莫名的气氛围绕。   薛冰看着陆小凤,咬着下唇,秀美微蹙,一双美眸似含水看着陆小凤,又似瞪着陆小凤。   洛依依旧言笑晏晏,她看着花满楼,语气轻柔得挑不出任何错,那些偷偷关注着这边八卦的夫人们想:从容淡定,与万梅山庄定亲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上官飞燕假扮的上官丹凤已经是绝色,那上官飞燕真实的容貌当真是男人女人看了都想往心坎里疼。”   “我看了都忍不住放低声音,生怕吓着这从画里出来的人。”   洛依这话说得将上官飞燕夸得天上地下唯有此人方得美人之名,可是唐天容却是眉头一挑,他余光扫了眼洛依,冷哼一声:酸。   “怪不得闻名江湖的陆小凤和花满楼都会被迷住,看过这样的女人,想来我们这些胭脂俗粉都入不得这两位的眼了。”薛冰说得感叹,一点酸意都没有,有得只有身为江湖有名美女却被一个素不相见的女子比下去的好胜心。   可是看她的眼睛,暗藏波涛,双手虽然文雅如大家闺秀般放在大腿上,但今日穿着淑女,袖袍遮挡谁也不知薛冰的双手是否紧握成拳。   “以后更难。”赵雅楠喝着茶淡然出声,她的目光在男宾那边转了一圈,一个儒雅的男子与花家五子正谈笑着,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子转头看着她笑,笑时脸颊的酒窝十分可爱。   瞪了眼男子,赵雅楠收回视线,看了眼上官雪儿,小姑娘还未长开,但姣好的容颜已经能看出她未来的容貌定是不差,“那位姑娘是那位上官姑娘的妹妹,此刻还未长开便透着精灵,长大后,那股精灵古怪,便是我看着都忍不住要宠着。”   赵雅楠的话说得奇怪,但在场的人并没有觉得奇怪。   赵雅楠的容貌在江湖中也是上乘,也许美女与美女碰面,要么如她、洛依、薛冰那样一见如故,要么就是只闻其名便产生敌意。   哎呀,女人的敌意来得真是太奇怪了。   当然,这只是陆小凤的想法,像陆小凤这般风流的人想得自然是不同。   没人觉得奇怪是因为上官飞燕在江湖上留下的名声不太好,像赵雅楠这样的侠女对于上官飞燕为达目的,弑亲的人自然不会有好感。   花满楼笑得奇怪,说是奇怪不如说他嘴角弧度情绪的复杂,他看不见但他注视的一直都是洛依,他听着洛依的话,心中高兴的同时又觉得无奈。   这是一道无解的命题,他该怎样才能让对面那个看起来温婉大方其实小心眼起来让人很是头疼的小女子忘记这件事?!   花满楼不插话,似是默认的态度让洛依很不爽,压下心头的情绪,洛依转头不看花满楼。   洛依小女儿的神态让唐天容磨牙,这让他看花满楼越来越不爽,若不是地点不对时间不对,他一定要和花满楼好好交流交流。   “还真是。”薛冰仔细的看了眼上官雪儿,那双古灵精怪好像会说话的眼睛,当真是让人舍不得去责备,她拉着赵雅楠,点头附议。   幽幽看了眼陆小凤,薛冰此刻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满心酸味还是已经彻底败给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陆小凤近些日子对她的躲避,她又何尝看不出来,她对花满楼说,‘洛依不是薛冰’,她不会一直追逐。   她不知道洛依到底自我纠结着什么,但她知道洛依看向花满楼的眼神和她看陆小凤的一样。   ...或许...心死之后,她会听从奶奶的意思,找个门当户对顾家的人嫁了,陆小凤可能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也许那姑娘长大后就是陆小凤的真命天女。”心头情绪复杂,薛冰一手拉着洛依,一手拉着赵雅楠,笑着说,她笑得一点都不勉强,好像以前一直在追逐陆小凤的薛冰不曾存在。   闻言,陆小凤眸色微变,那微妙的气息变化,花满楼和唐天容都察觉出来,他笑得没心没肺,“嘿,那小丫头,可是会睁着眼说瞎话的。”   洛依反手握住薛冰,陆小凤那个风一样的男人,做朋友很好,但是做丈夫......“今晚孟河灯会,雅楠一定要一起去看。”   这不过是老话题,她们三人早就说好晚上一起去看孟河灯会,只是话题虽老只要有用就好。   至于今晚陆小凤假扮铁鞋大盗的事,还是带薛冰出去散心为好,陆小凤的功夫了得,何须她来担心。   赵雅楠会意,她笑着点头,除去之前心头突然冒起不好的情绪,她其实对中原江南的节日很感兴趣,“好啊,我一直在海外,虽然师姐们有带我放河灯,但还没见过全城百姓一起放的壮观。”   “西门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累不爱,我何时这么规律的生活过.......连对电脑的时间都要给我掐着,幸好走了,走了我自由了,哇哈哈哈(叉腰)   ☆、标题怎么办?   峨眉剑派苏少英,下一任峨眉掌门最有利的人选,又或者他已经确定为下一任掌门,否则如花如令这般在江湖上有如此地位之人的大寿怎么会派门下几位弟子前来。   不过一个拜寿,峨眉派下一任继承人是谁的消息就在江湖上传播上。   苏少英是一个吸引女子目光的少侠,从前就是,现在也是。   峨眉派并不阻拦掌门或门下弟子的成亲,所以有很多人都想嫁给苏少英,且不说之前还是猜测,但现在都盖棺定论了,峨眉派掌门夫人,多么令人着迷的称号。   来得不止是苏少英,还有他的两个师妹,一静一动倒是极为的配合,再加上一个精灵古怪的上官雪儿,洛依想他们这一路肯定不安静。   “西门小姐,不知...西门庄主伤势如何?”   “多谢孙姑娘关心,哥哥他并无大碍。”   孙秀青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她笑得温婉,柔和似水如真的水,浅浅淡淡总是在不经意间滋润。   洛依想若是初开始相遇的情况不是他们持剑威胁陆小凤,这样的女子很适合成为朋友,很适合成为妻子,只是岔路那么多,谁会想到这个岔路上会有孙秀青这样的女子站在那?   心中叹了口气的洛依仔细的看了眼孙秀青,她是喜欢哥哥的,只可惜......两条平行线如何交集?!   “我峨眉有四个奇景,不知西门姑娘有没有兴致去看看?”苏少英看着洛依,坦荡荡的让人生不出拒绝的想法,虽然并没有说什么,却也十分直白的表达他想要说的一些话。   在场的都是玲珑剔透之人,花满楼脸色微变,他下意识的看着洛依,嘴角的弧度收敛了不少,虽然看起来花满楼依旧那般温润似玉,却少了似水的柔和。   陆小凤纯属围观看热闹,他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唐天容眉头一挑,一甩袖子一双桃花眼看了眼花满楼似笑非笑;薛冰与赵雅楠,低眉浅笑不言不语,静观事态;上官雪儿站在石秀云身旁,她看着洛依,眼里情绪复杂,而石秀云看着花满楼,眼神奇怪。   有些事总是不如人意,何况洛依心所属一直都是那般明显,只不过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而已。   洛依看着苏少英,嘴角的弧度仔细看颇有花满楼几分影子,余光似是不经意看了眼花满楼,方才她惊讶于苏少英的直接,她不曾看见花满楼微变的神色,此刻他依旧淡然,洛依失落。   “若是有时间,我定当上峨眉山拜访独孤掌门。”   “你们在聊什么,酒席都开桌了。”花满琅的到来,极好的解开了这突如其来奇怪的气氛,苏少英没了往下说的时间,洛依浅笑不知所谓。   “那便入座吧。”花满楼握着不曾离身的紫色扇坠,扇坠上没了凉意,满满的温度似火在燃烧,焦急之色并未染上眉宇。   此时发生的事,让花满楼忘记了他本最担心的事,那铁鞋大盗真的会出现吗?如果铁鞋大盗真的已经死了,花满楼的家人则会非常高兴,他们与陆小凤预订的计划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来宾纷纷落座,酒菜上桌,酒是西域葡萄酒,菜是江南有名的佳肴,紫薇阁内,宾主开欢。   排除江湖一些人对六扇门的感官,作为朝廷派来的人,六扇门近三百年来天赋最为突出的金九龄同样被安排在主桌。   他一直都关注着洛依他们,他很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况且他此次前来并非只是贺寿。但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他只是静静看着,偶尔与江湖上的熟人聊天。   “六扇门的金九龄?”   唐天容与金九龄邻座,杯中酒是西域上好的葡萄酒,可是唐天容却没有喝,他似乎对坐在他身边的金九龄产生了兴趣。   “正是。阁下可是蜀中唐门的唐天容该唐大侠。”   大侠?呵,没有回答,唐天容似是点了点头,他看着杯中酒,似语非言包含几分深意。   “酒是好酒......”   话未说完,留下猜想,金九龄看了眼唐天容,心中猜测几分,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果不愧是唐门少主。   花满楼与陆小凤是至交好友,两人同样在主桌,唐天容和金九龄坐在他们对面,从他们的角度看,两人交谈甚欢。   陆小凤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香郁的葡萄酒,口中回味无穷。陆小凤爱酒,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时机,他靠着椅背坐着潇洒,他习惯性的环住四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何况晚上他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下意识的,他多看了几眼薛冰的方向。   他看到苦智大师与花堡主说了什么,花堡主放下筷子摇头,苦智大师也是一脸的遗憾,他转头看向神医宋问草,宋问草举杯......   紫薇阁内热闹非凡,来宾之间你来我往,而后来进来的西域男子,更是将气氛带向了高 \\ 潮。   年幼孩童送上的金玉,紧接着不同于中原的舞蹈,红色的长裙,裸露的双臂和腰部,腰部挂着铃铛,舞动时带起清脆,虽然带着面纱但依旧能看出她那不同于中原人的五官。   陆小凤喝着西域葡萄酒,看着西域美人跳舞,乐不思蜀大概就这样了,他转头看着花满楼,却见花满楼并无多少快乐之色。   他手里拿着酒壶,拿着花满楼的酒杯,“来,干了这杯,什么恼人的事就都走了。”   修长的手指拦住了陆小凤的动作,花满楼眉头微皱,如此开心的时刻他皱着眉头十分不合时宜。   “不了。”   “花满楼,这美女当前高朋满座杯中有酒盘中有肉,正是人生得意时刻,怎么可以不开怀畅饮。”   “这酒甘醇香甜,你一定要喝。”   “陆小凤,今日我并无喝酒之心,何况这酒有一股十分刺鼻的西域香料之味。”   闻言,陆小凤仔细闻了闻,他笑了笑,显得花满楼多想了,“我只闻到一股酒香。”说着他又饮了一杯又倒了一杯,他看着花满楼,眼睛里有着了然,想着晚上要做的事,陆小凤刻意模糊了主题。   “花满楼,你若是担心洛依被人拐走,不如趁着机会把她拐回你花家。”   “你要是担心铁鞋大盗,你看,江湖五大门派的前辈,还有其他武林高手都在此,铁鞋大盗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   花满楼忧心什么陆小凤猜不到,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再聪明的人也猜不到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况且今日的一些事并不简单。   摇了摇头,花满楼并没有继续在紫薇阁里同大家一起喝酒,他出了紫薇阁。   江湖人再不拘小节男子与女子的酒席也是分开的。   洛依同薛冰、赵雅楠一起,还有后来到来的峨眉两秀和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她的身世让峨眉派众人怜悯所以对她格外宽容。   “你若是坐不住可以出去走走。”   “好。”   “你要是坐不住,也可以出去走走。”   洛依有些魂不守舍,说是魂不守舍倒不如说是心中有事,薛冰用手肘顶了顶洛依,轻声打趣。   “我的确有些坐不住,我出去走走。”抬眼是花满楼皱眉离开的身影,洛依心中一突,想起昨晚陆小凤所说的事,她顺着薛冰的话说下去,起身也离开了。   “洛依怎么了?”洛依离席赵雅楠疑惑,她拉了拉薛冰的袖子低声问。   抬眼,看了眼喝着美酒看着美人的陆小凤,薛冰晃然,幽幽叹了口气,笑得有些勉强,“大概是这一屋子的乌烟瘴气,出去透透气。”   洛依追着花满楼的脚步出来,只是到底不是自家花园,桃花堡建筑又广,她没有跟上花满楼。   看着这满园娇色,洛依想便当做真的是出来散心吧。闲走在花间,偶有家丁丫鬟路过,知道今日家中贵客多,他们行礼就离开了。   江南多的是小桥流水,桃花堡有一条由外引进的小河,贯穿着整个桃花堡,河上郁郁葱葱,再过去会发现那些郁葱间藏着着一座雕工精美的石桥,桥的最中间是一八角凉亭。   因为桥身藏着隐蔽,外人看起来那八角凉亭是孤零零的立着。   走上桥身,附近全是植物的清香,心旷神怡之时却听得瞧上传来对话声,声音洛依十分熟悉,而他们的对话,洛依转身便想走,可是她又想知道花满楼是怎么回答的。   “江湖上都说你花满楼被我姐...上官飞燕的才情迷住,是真的吗?”   上官雪儿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拦住花满楼,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她直呼她的姐姐之名,仿佛是想隔开她与上官飞燕的关系,只是带着几丝刻意。   “三人成虎事多有,众口铄金君自宽。”   “所以你从不曾喜欢过我姐姐?”没有预料之中的尖锐,上官雪儿显得平静。   “她自然有喜欢她的人。”   “霍天青吗?”上官雪儿知道这个人,也许霍天青是天下唯一一个知道上官飞燕真实的性格但依旧无悔喜欢过她的人。   “他很喜欢你姐姐。”   “可是姐姐她喜欢你啊!”   上官雪儿的话让花满楼一怔,他笑了笑,笑得温润,让人猜不出深意,“你还小。”   “我不小了,11月就成年了。”   “雪儿,你姐姐已经逝世,如今说这些都是枉然。”   “......我知道。”   上官雪儿当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何况有霍天青那样痴情人一直守着姐姐的墓,她该满足不是?只是她下意识的觉得姐姐喜欢的人是花满楼,既不是陆小凤也不是霍天青。   花满楼这样给人带来无限温暖的人,谁都抵抗不了的魅力,就像石师姐。   “抱歉,是我莽撞了。”上官雪儿低头离开,她离开的方向与洛依是相反的,藏身在高矮的郁葱中,洛依久久不能平静,他还是没有说出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上官飞燕。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听了你花七公子的墙角,会不会被你扫地出去。”直言不讳,洛依看着花满楼,眉头微皱似乎真的是在担心会不会被扫地出门。   花满楼听着洛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花满楼还不了解洛依的小性子,他想他一定不是真的喜欢洛依。   爱记仇的小女人,爱装大度的小女人,爱胡思乱想的小女人。   陆小凤说得对,洛依便是需要温水煮着,慢慢渗透的,太过急躁说不定他还未进一步就被某个小女人一震出局。   听着花满楼的笑声,洛依不满的瞪了眼花满楼,“你笑什么?”   “我在笑有人明明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却故意揣着心思,一个人闷闷不乐。”   “那人是谁?我倒想见识见识。”死鸭子嘴硬说得就是洛依,花满楼这话未指名可明耳人都知道,何况当事人的洛依。   花满楼觉得他对上洛依总是无奈,无奈却又心甘情愿。   袖间藏着的是紫竹扇坠,温热似火却没有了之前的燥,花满楼的手握住洛依的手,并没有挣脱让他心中愉悦。   “我没有喜欢过上官飞燕。”   “三人成虎事多有,众口铄金君自宽。”   听着花满楼最直面的解释,明明心里高兴的快飞了,洛依还是揣着姿态,瞟了眼自己的右手,嘴角弯起却用不冷不淡的声音应着,“哦。”   虽然没有表达什么,可是这一声却是让花满楼心中放松,起码某个小女人不会在揣着心思了,不过那个苏少英......花满楼眉头微皱,语气似平淡,“你若是想去峨眉,我同你一道去。”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我不会告诉你们其实我打算这章写洛依直接拿下七童的,但是基友说,洛依太主动了,不好,让七童返过来追,还有薛冰和陆小凤,你这是打算让他们CP呢还是走原著呢还是CP呢?本人表示,还没想好,然后被她一脚踹飞QAQ   ☆、标题怎么办?   天边西落的太阳散发着余辉,静逸如风,淡然安之。   八角凉亭,掩藏于山水绿意之间,亭中石桌、石凳,雕刻着含苞待放又或者已经绽放的莲花。   亭中男女,男子淡绯色长袍温润如玉似水的淡然,女子胭脂色百褶裙,套着大衫袖,长发盘起带着不流于俗的簪子,发髻间流苏晃动,平时细不可查的声音此刻亦是明显。   “上官雪儿说那些的话,不过她自己的揣测。”   洛依不言不语,花满楼看不见,手中真实的温度告知他对面的小女人并没有甩袖离开,她还在,只是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他能猜到父母兄长的想法,他也能猜到好友陆小凤的一些想法,但他猜不透洛依的想法,真如陆小凤所说的‘女人心海底针’吗?   “花满楼,你认为我应该在意吗?”那双向来淡然的眼眸带起执着,执着于花满楼的答案,清冷的反问暗藏着波涛的情绪。   “我......”   “抱歉,请问紫薇阁该怎么走?”穿着儒服的男子,袖袍宽大,偶有风吹过带起衣袂舞动,翩翩风度,当真是大家闺秀倾仰秀才的楷模。   未闻其脚步声却闻其声,洛依沉了沉眼眸,心中有所思虑,被花满楼握着的手下意识的挣脱收回却被花满楼握着更紧。   洛依抬头便想瞪花满楼一眼,只是这样更显两人异色,心中也不知是喜亦或是其他,洛依脸色平静,却是极力压低声音,“放手,别闹。”   “我没闹。”花满楼神色淡然带着几丝熟稔,内力凝聚成线响在洛依耳侧,宽大的袖袍是他们最好的遮掩,而后花满楼又不可察觉的挪了几步,遮挡了他人看向两人双手的视线。   “那位公子是儒生......”洛依余光看了眼站在凉亭另一侧的男子,一身儒服告知着他的身份,洛依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眸不知眼中情绪,话未完,可是花满楼明白洛依话中之意。   嘴角勾起弧度带起几丝得意与算计,“你答应我不胡思乱想,我就松手。”   “我哪有胡思乱想!!!!”洛依下意识的反驳,娇蛮的语气让花满楼微愣,却笑得更加温润。   “你应不应?”没有顺着洛依的话,花满楼坚持于刚才的问题,此刻儒服男子渐渐走过来,他似是没有发现花满楼与洛依之间奇怪的神态与气氛,虽然面无表情却没有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见那人越来越近,花满楼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儒生最重礼仪大防,便是江湖人也不能如此,这人与桃花堡的关系非常,酒宴之时连花家几位公子都分散于各桌,他却与各个门派的掌门共坐主桌。   身份来历不可测,而她和花满楼......两人本就没有婚约等名义上的关系,此刻呆在这凉亭里颇有几丝幽会之感。   “我答应。”愤愤的低声回答,洛依想如果可以她真想学薛冰狠狠咬花满楼一口。   花满楼站在洛依身侧,洛依垂着眼眸,没有看到花满楼计得之后更显得意的弧度,整个人少了内敛多了几丝不拘,这样的花满楼,让对面信步而来的儒生眼底闪过讶异与好奇。   “不准反悔。”花满楼似是不放心追加了一句,随后松手,心中却是徒升恋恋不舍之感,他微愣,嘴角敛了几分弧度,心有所思。   闻言,洛依忍不住鼓了鼓嘴,在花满楼松手的瞬间,捏了花满楼手腕的一点肉,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后立刻放手。   她不知道花满楼手腕有没有青紫了,也许事后她会内疚但此刻,她只想一脚把花满楼踹开。   太可恶了,竟然‘乘人之危’,还有她哪里有胡思乱想,明明是某人的桃花。   气鼓鼓的洛依以为没人看见,狠狠的瞪了眼花满楼却没想到被对面缓步而来的男子尽收眼底。   这个女子......男子失笑,他原以为是一位端庄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看错眼,也是一个有脾气的小女子,恩,与七童关系非比寻常,看起来不久以后他要称呼一声七少夫人了。   想到这男子眸光浅浅带着笑意,他不由多看几眼,只是看了之后他心中却有一股熟悉之感,恍恍然的占据心扉,似是眼熟的五官像是在哪里见过。   “七童,你家的园子太大,我找不到回紫薇阁的路了。”敛了情绪,男子熟稔的语气不带惊讶,他笑看花满楼,没有追问洛依与花满楼之间的关系。   被洛依狠狠转了一圈,力道之狠花满楼能想到他身后小女人心中的不满,他面上神色不改,双手负于身后,双手相握藏于袖间,指腹不经意触碰腕间,丝丝疼痛汇聚。   他知道洛依的顾忌,只是对面之人是他认识的友人,虽然是儒生却因为长于江湖与一般人不同,并没有一般儒生那样的想法,但现在又不能对洛依说,花满楼摸着手腕,笑得无可奈何。   “园子不大,只是被这园中的风景迷花了眼。”   “园中风景确实好。”三人之间隔着一张石桌,男子看着洛依,眼底神色复杂,再看去是浅浅笑意带着和善,“在下苏州洛天齐。”   “万梅山庄西门洛依。”   “原来你便是西门洛依。”眸色一闪,洛天齐似是惊讶。   “看来我便是足不出户,也能让名字传到江南。”洛依似是自嘲的笑了笑,与洛天齐之间的对话没有初认识的疏离与隔阂,“只是不知传到江南的名声是怎样的?”   “自然是非常有趣。”洛天齐轻笑,看着洛依的眼神带着不明欲的意味,没有恶意,反而像是看戏。   有趣?这倒是勾起洛依的好奇,她看着洛天齐,莫名的觉得眼熟,浅浅淡淡的亲切之意泛起,好像两人本就认识,眉头微皱,细不可查。   “洛依与陆小凤,想来是朋友。”本是刚刚认识,但洛依之名未经主人同意喊出,听在洛依耳中心中并没有不悦,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之感。   花满楼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开口,“认识许久。”   眉头一挑,洛天齐看着花满楼,似笑非笑之中带着了然,“那想来只是玩笑话。”     那种情绪来得太快,快到洛依抓不住以为只是幻觉,她没有留意到花满楼奇怪的情绪和洛天齐的打趣,似曾相识却什么都想不出来,让人懊恼与无奈。   她看着洛天齐,含着探究,“出来有些时间,我们回去吧。”   ***   宴席结束,说是结束不如说是女眷那边结束,男宾那边此刻兴致才起。   紫薇阁依着孟河而建便是不上二楼也能看到孟河之上盏盏河灯,形态各异唯不变的是那一抹承载泽希望的灯火,愈飘愈远,仿佛它们正在朝着人们所希望的那样前进着,到达愿望的彼岸。   孟河旁平日只有集市才显得热闹的市集,今日格外的热闹,各种锦衣华服的昂然或是江湖儿女的洒脱,一一展现。   孟河旁,洛依将一盏河灯放入孟河之中,闭上眼心中默默许愿,睁开眼时却发现薛冰和赵雅楠一起看着自己,八卦之色满满,真是让人无法无视。   洛依自然不会随了薛冰和赵雅楠的意,眉头一挑一脸似笑非笑,薛冰表示她功力不够,无奈的转移话题,“今天孟河灯会等同集市,怎么不见你家小吃货?”   “她啊。”洛依失笑,只是眼底眸光一闪及其快速,便是武功高于她的薛冰和赵雅楠都没有发现,“她听说桃花堡附近有一村庄,盛产杏花,他们的醋就是用村中杏花所酿,普通食物只要蘸着那醋食用便会美味非常,所以一大早就离开了。”   “这么神奇?!”薛冰不信,可是小丫头是出了名的嘴刁,若非真的这么神奇她也不会大早就离开了,“难道比桃花堡的盛宴还美味?”   “不信?不信你去问陆小鸡,这事是他告诉小然的。”   “算了。”说到陆小凤,薛冰便觉得有气无力,赵雅楠见状,转了转眼眸,笑着问,   “小然是谁?”   “小然啊......”只有不提陆小凤,薛冰便是活力满满的江湖儿女,她拉着赵雅楠,一点点‘数落’着小然以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洛依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却是转向了桃花堡。   月色正好,只是星光隐去,孟河之上盏盏河灯却像是代替了那些隐去的星光,照亮了孟河。   灯火依旧通明的桃花堡远远看去十分安静,安静的洛依心中隐隐发慌。   那个铁鞋大盗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当年花老堡主和江湖上的那些前辈们设局将他引入但却在河边失去铁鞋大盗的踪迹;花满楼这些年的直觉让花老堡主认为是他的疑心病,可是否真的只是花满楼太过在意当年的事而产生的幻觉?   那洛天齐,明明第一次见面为何她会觉得十分亲切,好像两人认识多年?似曾相见的面貌可她的确不曾见过洛天齐,这次是她第一次来江南。   还有花满楼......那个混蛋......想起傍晚的事洛依心中便来气,可说是气倒不如说泛着甜,只是一会又成了担心,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本该直接送到陆小凤那却转而到了自己手里的醋、陆小凤喝完醋后看到葫芦底部的疑惑、花老堡主与江湖前辈们的计策、似真非假的铁鞋印记。   剪不断理还乱......心中种种疑惑,种种担心化作一声叹息,她回过神,对着满河河灯,思绪莫名:它们飘飘荡荡而去,承载着人们的希望而去,是否真的能到达愿望的彼岸?   不论洛依如何担心,桃花堡中,花如令和江湖各派掌门们的策划依旧进行,只是结果的确如洛依所想那般不简单,如果不是花满楼警觉,或许陆小凤真的要成了一只死凤凰了,可真正添上的冤魂却不是陆小凤,而是那些名门掌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坑,不过作者的更新速度......灵感蹦起,日更无压力......   新出场的人物,大家都猜到了,嘿嘿,他可是一个特大号电灯泡,目前设定,不排除作者后期一抽。。。。。   ☆、标题怎么办?   夜中花园,几闻虫鸣。   宴席似散非散,还有好些江湖豪客饮酒作乐,好不欢愉。   花满楼早早退场,他并没有喝酒也不曾吃菜,酒中香料太浓,菜色亦太‘浓’。   心中念想淡去后那沉于脑海深处的事渐渐浮上水面,像是被铁链牢牢锁着,一颗心慢慢沉淀下去。   房间中,花满楼用着细布就着烈酒擦拭着他不曾出过鞘的剑。   剑乃器中君子,又是器中凶器,而对花满楼来说,那晚的剑便是凶器,大凶之器。   记忆悠远好似前世,模糊的画面可又十分清晰,他尽量不去回忆那晚的事,不想父母兄弟因他小时候的淘气此刻还要承担他失明的哀伤。   可是此刻那记忆却不受控制一般浮上来,锁都锁不住。   花满楼并不是先天失明,八岁之前,他还能看到幽蓝的天空,碧绿的枝叶,姹紫嫣红的花,只是......后来被铁鞋大盗一抹毒粉伤了眼睛。   那一夜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看到月亮、星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父母兄弟,那天他和六哥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了口角。   花满楼并不是从小就温润的,只是一些事经历了。   哀伤之后的自暴自弃,可一切的自暴自弃都是堆父母家人的伤害,后来苦智大师告诉他,心有眼。   人眼睛所看到的并不是你想看到了,但是你心看到的一定是你要看到的。   ‘七童,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再仔细看看。’   他暴躁无力到自我放逐,那时苦智大师依旧淡然出世,他似悠而远的声音好像佛祖就在身侧,空旷而悠明响在耳边,他的脑海中空灵明净。   ‘我听到风声。’   ‘还有呢?’   ‘我闻到花香,听到虫鸣,那边有条河。’   ‘我闻到了花香但是我没听到风声,我听到了虫鸣但是我没看到河流。’   ‘可是,我明明......’   ‘七童,人眼看见的未必是真的,但是你心看到的一定是真的。’   烈酒散漫房间,花满楼不爱喝酒,但今日酒味能提神,他从儿时回忆中出来,心中感叹万千,如果没有苦智大师,花满楼还会是现在的花满楼吗?   垂下眼帘,花满楼嗤笑一声不知是不是在嘲讽自己。手中细布擦拭的剑,剑身明亮泛光,似主人的它没有那夺人心魄的寒光,那点点光芒并不刺眼。   恍然间,他想起两个月前洛依曾问他是否习剑,他记得他回答不习剑,可是他的确习剑只是他不喜欢剑。今晚洛依若是知道他骗她,那娇蛮的脾气......他手上该要多几个淤青了。   想着洛依,花满楼沉重的心情淡淡散去,丝丝柔软温情升起。   剑身很亮,回到鞘中之时寒光一闪,同时屋顶有人走动的声音。   武林中习得一把好轻功的人不少,但能将轻功学到登峰造极的很少;在行走于屋檐之时不发一丝声响的很少,但并不是没有。   那明明应该细不可查的声音在花满楼耳中却是犹如惊雷响于耳侧,他握着剑柄,剑没有出鞘,起身而站似是有几分犹豫。   不过只是瞬间,剑身出鞘,剑鞘留于桌上。   飞身而出站于庭院,庭院中悄声无息,仆人丫鬟好像早就休息。听声辩位,但夜风微凉,吹动枝叶舞动,沙沙声在静默时格外响亮。   右侧屋檐传来细小的声音,花满楼当即轻功飞上去,手中剑也不落后,朝着黑衣人后背刺去。那人似是早有察觉,侧身躲开与黑衣擦身而过,看似凶险却没有一点意外。   两人对招几许,那黑衣人突而滑脚后退,似是不想与花满楼正面对招,快速转身朝另一边飞去。花满楼紧随其后,两人在屋檐上快速行走,似是而非间,花满楼总是落后黑衣人几步。   一个跃步跨到黑衣人身侧,剑光闪动两人又是对招拆招。   剑芒闪动黑衣人徒手对招,突然黑衣人向后倒去无声无息,原来他竟是已经被逼到屋檐角,察觉处境黑衣人灵光一闪向屋檐下闪去。   花满楼站在屋顶,侧耳细听,听不清的脚步声被开门声掩盖,薄唇微抿,手中剑柄不禁紧握几分,花满楼跳下屋顶,落后三步进入屋中。   屋内,连环十二坞的总瓢把子鹰眼老七和石鹊师傅不知在说着什么,两人谈笑间黑衣人突然闯入惊着他们一下。鹰眼老七有一双铁拳,他当即出拳,拳风凌冽,擦得人脸皮发疼;石鹊师傅随后拔剑,与鹰眼老七配合无间。   三人对打之时,花满楼已经步入房中,正当他出手时黑衣人已至窗边,连石鹊师傅成名之技梅花镖都被黑衣人躲过。   追逐依旧,花满楼紧随起来,但奇怪的是屋内的两位前辈竟都不曾出来。   庭中,黑衣人又与人纠缠起来。   使得一手好钩的老粗人袁尺鸿竟然突发奇想在月下舞刀弄枪,而这破窗而出的黑衣人正好撞在他的钩上,不过袁尺鸿似乎饮酒太多,竟让黑衣人夺得生路,再次闯入屋中。   奇异的是当黑衣人闯入房间,看着这满屋碎片居然停下脚步,带着银色面具露出一双上挑眼自带风流的眼中露着惊讶。   只是没有时间给他思考这到底怎么回事,花满楼已经进来,剑声破空似是招招致命,可每每拆招又是一条条生路。   两人对招惊异,双方似乎对对方的招式都十分了解,缠斗间黑衣人踩到什么绊了一脚,眸光一闪顺势向后倒去。余光扫过障碍竟让黑衣人顿神一会,当另一阵脚步声袭来他才回神,花满楼似快非慢的招式也已到了门面。   黑衣人紧贴墙壁,右侧不远处是一个放着瓷器的柜子,此刻已经倒下,瓷器也已经破碎,左侧是古达生,他握刀而站,目光凌冽。   他看着满室零碎,眸光闪动间细不可查的侧开身子,花满楼剑招至,勾破黑衣人的衣袖但黑衣人也已经闪出屋子。   古达生与花满楼紧随其后,飞镖袭来是古鹊师傅的成名之技,环环相扣拦住黑衣人生路。   迫不得已黑衣人停下脚步,而后方,花满楼握剑而来。   月中天,黑而闷,藏于乌云之后的月缓缓露出摸样,照亮这一片明明光亮之极但又黑暗一片的院落。   听着暗器与铁鞋发生的碰撞声,花满楼提剑,不知是否巧合,黑衣人正好背对花满楼,若是成功,这一剑将刺入黑衣人后背,穿过胸膛。   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刺耳却不入耳,此刻,花满楼的剑已经抵在黑衣人后背,若是有人推一把,那黑衣人必死无疑。   紫薇阁是特地为花如令的六十大寿建造的,来参加寿宴的客人大多住在紫薇阁。   花满楼与人追逐,怎么会逃过那些人的耳朵,只是他们大多知道些许事,所以当花满楼与黑衣人停下那一刻,原本十分宽阔的庭院瞬间站满了人。   他们个个手拿武器,神态严肃,一个庭院瞬间布满了冷冽的气氛。   只是事情发展不如他们所料,花满楼脸色神态变化,手中剑狠狠的摔在地上,向来温润的语气此刻含着无边怒意,“陆小凤!你开什么玩笑!”   “如果这是玩笑的话,未免开得太大了。”   ...   孟河灯会,彻夜不眠,市集依旧热闹,河中河灯不灭,洛依、薛冰与赵雅楠映带着这满河的灯光回到桃花堡。   三人说笑着走进紫薇阁,却见紫薇阁气氛诡异,陆小凤穿着奇怪身上的背夹破裂说着她们不懂的话,地上扔着利剑闪着光芒、黑色的披风还有不知是什么的银色物质。   “雪丝缠。”   “雪丝缠?”   “天蚕冰丝、西域纯钢。”赵雅楠看着陆小凤身上那件破裂的银色背夹,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   “此两样稀物,雪丝缠当是刀枪不入。”   只是......三人的目光不由聚集到陆小凤身上,那破裂的雪丝缠以她们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是人为撕开。   突然薛冰神色微变,她拉着洛依的袖子,红唇开合好一会才说出完整的话,“他,他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穿着雪丝缠,场上气氛如此沉默诡异,薛冰不是愚笨的人,怎么会猜不出来。   听着薛冰的疑惑,洛依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她的目光从陆小凤身上移开,看着花满楼,他眉宇间是气愤是不满,舔了舔下唇洛依垂了垂眼眸,干涩道,“江湖总是这样,危险不断。”   “雪丝缠乃是当年净世纯音赠与桃花堡的宝物,怎会如此脆弱不堪。”赵雅楠语调不强,语气清淡似此话不是从她口中而出,目光冷而悠远,其中寒光一闪而过。   洛依侧目,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当时的猜测此刻印证,赵雅楠果真是净世纯音中人。   不过古籍关于净世纯音的记载太少,大多流于表象,洛依对净世纯音十分好奇,但也仅仅维持在好奇而已。有些事,历史都在刻意划淡它,她又何必只为一时好奇而坚持?!   “会不会是假的?”   想起陆小凤要做的事,洛依摇头,清淡的反驳,“以花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他们拜托陆小凤做事,怎会拿次品。”   “那......”   “乌掌门呢?”   古达生忽然出声,带着疑惑,一双眼睛闪着不为人知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上榜了,有榜单有压力......   ☆、标题怎么办?   乌掌门之死,让原本还滞留着欢庆的桃花堡瞬间充斥着疑虑、害怕和猜忌。   那早就歇下的仆役们不知何时起来,夜已深,可桃花堡依旧明亮,连孟河上不曾断过的河灯都被它比成萤火之光。   许久,天际微亮,桃花堡的主人客人们虽然心中有事可人是铁,不休息怎能让事情水落石出。   “在这庭院里坐了一晚,可是想到什么?”   花满楼没有睡,他比任何人都着急,那个杀乌掌门之人是否真的是铁鞋大盗?还是有人假借铁鞋大盗之名,以假乱真,肆意借机整花家堡?   可是,乌掌门尸体旁的铁鞋印记他不会认错,除了铁鞋大盗,他实在想不出这江湖上还有谁会有这样的‘爱好’。   “你一夜没睡,对身体不好。”   “谁说我一夜不睡?”挑眉,洛依傲然又淡然,听着花满楼的话,她下意识的抚上眼睛。   她在花满楼的对面坐下,带起一丝夹着点点凉意的暖风,风中是女儿的脂粉香气。   “我昨夜休息之时你就坐在这里,早上起来你还坐着,衣袍沾着水湿了大半。”   洛依的确一夜未睡,她房间正对庭院的这石桌石凳,她只要抬眼就能看见那一身绯衣,静坐于此,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就像是嵌着石凳雕刻的石雕。   她担心,夜不能寐,有心出去陪他又知道她若去陪他,他一定会大番道理,将她说得哑口无言,与其这样不如她在房内坐着陪他到天亮。   屋内的人是否真的睡觉,花满楼听力惊人自然知道,她陪他枯坐一宿,吹了一夜的冷风,他该回房休息的,不该坐在这让屋内的人担心他不得休息。   只是他心乱如麻,他想借着这夜晚的风将那掩盖着真相的迷雾‘吹’开,他想,他任性一夜却应该在任性之前让洛依睡下。   一夜枯坐,头绪万千如丝,杂乱无章,晨露浸湿了长袍,一点点触及皮肤带起细细麻麻的凉意。   本就是淡色偏红的衣袍,被晨露染色渐渐鲜艳,洛依见花满楼似是无所觉,秀眉微皱带起一片担忧,“你先回房换身衣服。”   “好。”花满楼是一个温柔的人,他不会回绝别人的好意,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放于心中藏在心中的人。   淡绯色的衣服还残留着昨日的喜庆,洛依突然出声,花满楼停下脚步。   “七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铁鞋大盗是陆小凤假扮的。”   事情经过如何,洛依便是和薛冰、赵雅楠三人在孟河边也知道,毕竟前一晚她与陆小凤‘彻夜长谈’,将这件事掰开了说,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他们都不想被花满楼知道关于铁鞋大盗再次出现是花老堡主策划的,他们都是不希望花满楼带着这个心结继续生活的人。   可是昨晚乌掌门之死,陆小凤将整个经过都说了一遍,看着那破裂不堪的雪丝缠,任何人都能想到那惊心的后果,薛冰更是脸色惨白,她不敢想如果花满楼没有发现铁鞋大盗是陆小凤假扮的,那一剑刺下去......   一想到这里,薛冰就觉得心揪起来,又像是被绞碎了一般,疼得她只能狠狠握着赵雅楠的手不哭出来。   不说与陆小凤从小一起长大的友谊,就说花满楼,洛依满心满眼的人,她不敢想象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会产生什么后果。   只是震惊之后,松气之后,洛依想得更多这是不是阴谋,有人借着机会想除掉陆小凤。可是参与这件事的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人,他们与陆小凤的交情有些并不深厚,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难道真的只是误会?或者有人故意嫁祸给桃花堡?   “陆小鸡说,缠斗之时你在引导他出他最习惯的招式。”   花满楼昨晚看似拼命追逐,但实际上总是留着一条生路,招式招招凌厉可并不曾下死手,多年好友,如果陆小凤连这都发现不了,他真是愧于江湖人赠与的聪明人称号。   便是一夜不睡,添了几分狼狈,花满楼站在这姹紫嫣红之中一身风华终是不减,淡绯色的长袍于风中飘过恍若谪仙,迷了有些人的眼的心。   “昨天的酒太香了,陆小凤喝得太多了。”   只是如此?洛依不言,她不信,她看着花满楼静静等着他下面的话。   一时间庭院静默无声,许久,只见花满楼叹口气,他嘴角含着弧度,是谁都看得出的爱恋,他缓步到洛依身前,“前晚我来找你,只是你和陆小凤太过投入,没有发现我。”   花满楼的话让洛依脸色微红,又或许真让她脸红的是花满楼嘴角的弧度,眼底带着惊色和懊恼,竟是小孩子般鼓起嘴。   所以说是她们早早的漏了底,不是花满楼自己看出来?   “那戒指呢?”   “我那时只是有些猜想。”   好嘛,敢情他们白演了一场戏,人花公子早有察觉,暗暗撇了撇嘴,洛依伸手就去推花满楼。   “去换衣服。”   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遮不住,这一瞬间花满楼心里没有铁鞋大盗、没有乌掌门之死,只有一个傲娇的小女人。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花家七公子哪里好。”悄声无息,唐天容双手环胸站在洛依身旁,他红果果打量的眼神,看着花满楼关上门,一脸的挑剔。   “感情之事自古无解,师兄何必纠结。”瞟了眼唐天容,洛依一脸淡然,丝毫没有察觉她这话听在旁人耳中是多么美丽的误会。   闻言,唐天容眉头一挑,看着洛依一脸不爽,伸手就戳了戳洛依光洁的额头,力道看似大实则不过一碰,咬着牙看起来就是想骂洛依,“小丫头片子......”   “唐兄。”儒家文学似乎是刻画在骨子里,洛天齐一开口便有着一股儒雅之风,他不带表情,眼睛明亮意外的不让人觉得疏离,反而想要亲近。   这种感觉,洛依比任何人都清晰,看着这样不刻画的洛天齐,她甚至觉得骄傲,只是一瞬间后她奇怪自己为何骄傲。   “查了一夜的线索,唐兄的精力还是这么充沛。”   洛天齐似乎是赶得巧,可是他身旁的陆小凤却是满腹心事,有对案子的,也有对好友感情的关心。明显这些人对洛依都不怀好意,一个是师兄,感情自然非比寻常,那这一个呢?   苏州洛天齐。来自苏州,姓洛,又是让花伯父礼待,难道真的是结芦山庄的那位老泰山的孙子?   陆小凤偷偷打眼,又觉得是他自己多想了,这洛天齐看洛依的眼神明显不是爱慕,倒是看着赵雅楠的眼神,才令人寻味。   “线索?六扇门的金九龄金大捕头可不就是一个最大的线索。”冷笑,唐天容看了眼洛天齐,又看了眼穿着一身六扇门服饰但华贵翩翩佳公子的金九龄。   来自朝廷,手握天下最大消息来源,金九龄要是不知道一些弯弯绕绕,他唐大公子就回他的唐门闭门不出了。   找了一晚的线索,金九龄一副高深莫测又隐隐透着我知晓其中之谜的神态,一派潇洒但在唐大公子眼中做作痕迹太多。   “那些前来贺寿的西域人如何?”   “昨晚我去探过,不好说。”   陆小凤似是而非的回答,当真是苦恼人,可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看似不是答案的答案,却是最好的答案。   “你昨晚不会是潜入那舞女的房间了吧?”   “陆大侠好兴致,我看那舞女虽然带着面纱,但看身段好得很,怕是入了陆大侠的眼。”薛冰的话有些酸,眼眶有些红,只是不知她一夜经历了什么,虽然与平常一样,只是多了些让人疑惑的尖锐。   但掩盖在尖锐之下的情绪,只有赵雅楠和洛依明白,这条路走下去,方向哪里,结果如何,只能看薛冰自己。   “面貌的确美。”点了点头,陆小凤附和,看起来是没听出薛冰话中的酸意,薛冰心中一堵,甩了袖子不再理陆小凤。   不大的庭院挤满了人,还有各色气氛夹在其中,众人浅浅交谈关于乌掌门之死的线索。   花满楼敏锐,他察觉了这一片奇异的氛围,他转头找洛依解惑却听到家丁慌张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老爷昏倒了。”   “你说什么!”花满楼脸色大变,当即拨开众人朝主院走去。   主院花厅,江湖上那些名望前辈、年少有为的少侠都在,花如令的夫人和他的儿子媳妇也在,再加上与花满楼一道而来的众人,那空间十足的花厅显得几分拥挤。   花如令靠在软榻上,花夫人眉宇带着焦色,神医宋问草捏着灰白的胡子在为花如令把脉,眉头微皱,面色沉重,让旁看的人提着心。   “爹。”   “宋伯伯,我爹怎么样了?”   “无碍无碍,你们不必担心。”好一会,原本紧绷着脸的神医宋问草摸了摸小胡子,安慰,“气急攻心,需要静养。”   “气急攻心?”   “爹,是因为乌掌门之死发现了什么线索?”花满琅眉头紧皱,他思虑几番,莫不是发现是谁杀了乌掌门,这人与他们花家堡是世交?   花满琅此话,人群中有人眼中闪过一次慌张,迅速掩盖恐被人发现,但的确落入有心人眼中。   “若是发现是谁杀了乌掌门,我定是亲自捉拿。”花如令身体健朗,但此刻两鬓发髻隐隐透着白发瞬间苍老几分。   “难道是那样东西被盗?”苦智大师眉头微皱,看着花如令,眼神不复平静。   “哎,正是那样东西,我花家的传家之宝。”   传家之宝。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如此宝物被盗,怪不得花如令气急攻心了,但花家几人却是纷纷对视一眼,他们花家何时多了一个宝物。   洛依与薛冰、赵雅楠站在一旁,这里是江湖前辈,她们这些小辈不便说话,何况这又是花家内部之事,饶是洛依与花满楼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此刻也只是一个外人。   “难道是铁鞋大盗?”薛冰压着声音,满是疑惑,不过她也只是猜想,毕竟来花家堡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都是围绕着铁鞋大盗。   可是在场的都是高手,薛冰就算是压着声音,他们依旧是听到了。   花满楼脸色微变,但变得不止是花满楼,那些江湖前辈更是纷纷变色,花厅里,精彩非常。   “是他。”花如令的夫人轻轻拍打着花如令的后背,为他顺气,花如令仿佛失了力气,声音低沉,“当年我们以此物为饵引出铁鞋大盗,没想到十几年后,又是此物。”   “到底是什么东西,老花头,不要遮遮掩掩的。”鹰眼老七是个直脾气的人,心有城府但直来直往惯了,听着花如令和苦智大师两人的锋机,他一拍他那光溜的脑袋,急躁问。   在场的人也是好奇,有些人纯属好奇,有些人是真心想帮忙,花如令张了张嘴欲言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花大侠,既然你不愿意说,不如由我来问。” 作者有话要说:  QAQ好久没开360,今天下班回来开来检查,没想到弄了好几个小时,泪奔,终于能正常打字,不是打一个字母卡N久,太忧桑了   ☆、标题怎么办?   瀚海玉佛,乃是西域瀚海国国宝,每任新王登基之前必须沐浴斋戒,在密室供奉玉佛诵经三天。   最为重要的便是瀚海玉佛相当于中原皇族的玉玺虎符,哪位王子掌握了玉佛就等于掌握了王权军政。   二十多年前,瀚海国老国王忧心几个儿子会因为皇位相互残杀便托人将瀚海玉佛交给花如令保管。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花如令与瀚海国老国王交情匪浅,玉佛还在路上之时他就请了鲁班神斧门的大师,也就是妙手老板朱停的师傅,建了一座地下密室。   地下密室机关无数,贸然进去只会启动机会成为密室冤魂。   可话虽如此,但那铁鞋大盗的确是安然无恙的从密室离开,并且带走了瀚海玉佛。   “我有两个疑惑,为什么铁鞋大盗要盗取瀚海玉佛?当年花伯父与各位前辈为什么会以瀚海玉佛为诱饵?”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依旧是金九龄,虽然穿着六扇门的衣服,但看衣服的材质手工,华贵无比,一番翩翩佳公子,没有温润带着锋芒。   “请说。”   “我来之前得到朝廷密报,瀚海国的孔雀王子雇了一位十分了得的角色,要在瀚海国国王颁布遗诏之前夺取瀚海玉佛,登基为王。”   “那个厉害的角色就是铁鞋大盗。”   “原来不知道是他,现在看来只能是他。”   “那二十多年前,花伯父为什么又以瀚海玉佛为饵?”   “天色不早,你和儿媳们去厨房看看,东西准备好没。”   “好。”   花夫人知道自己夫君是不想她与儿媳们担心,顺意的退了出去。一时间,原本有着几分拥挤的花厅显得空荡。   和花满楼一同进来的洛依、薛冰、赵雅楠没有参与其中,她们不方便,毕竟前方还有数位江湖前辈,论资历论眼界,她们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孙秀青、石秀云没有和苏少英站在一起,而是和洛依三人站在一起,石秀云的心思明显不在花家那传家之宝之上,她的目光从花满楼那收回来,石秀云上下打量着的洛依,下巴微抬带着傲然,看着洛依的眼神带着几丝挑衅。   “西门庄主擅剑,不知西门小姐的剑法如何?”   石秀云毫不掩饰的眼神,薛冰和赵雅楠看得奇怪,两人眉头一皱,她们不明白石秀云那敌意是来自哪里。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洛依与他们峨眉派没有纠葛,但真要说起来还是苏少英的救命恩人,此刻......两人眼底带起几丝忧心。   “说来惭愧,我并没有哥哥那样的天赋。”不遮不掩,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武功不行,洛依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耻辱。   握着剑,石秀云抿着红唇,原本想好的话被洛依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堵回来,娟秀的脸眉宇间带着洛依不懂的懊恼。   奇怪的气氛悄悄的在五人之间,洛依笑得浅浅,但恍惚间又似乎有花满楼笑时的影子,薛冰端着世家小姐的姿态,赵雅楠挑眉静默不语,孙秀青看了眼洛依,脸带几分尴尬,或许她是最了解石秀云那丝敌意的人,只是她和洛依萍水相逢,她当然不会说什么。   “老花头,你还是带我们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线索。”说了一大堆,鹰眼老七唯一的感受就是皇室真特么的黑暗,老子早早的防着儿子,儿子想算计老子,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铁鞋大盗。   “哎,好。”深深叹了口气,花如令点了点头,在大子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花厅,方向与紫薇阁一致,目的地是紫薇阁旁那可以忽略不计的耳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耳房前停下,推开门,细细的灰尘扬起,看起来就像是一间很久没有人踏足被人遗弃忘记的房间。   花如令在一块十分不起眼的石砖上很有韵律的踩了几下,细不可察的声音,地面打开,耳房无窗,光线只能从门上穿过,落在暗道的入口处,但还是看不清下面究竟是什么。   “小心些。”耳边是花满楼内力凝聚成丝的声音,洛依心中一甜。   这是一条长长的阶梯,脚步声再轻依旧有回音在耳侧响起,空气中若隐若现漂浮着某种熟悉的香味,洛依下意识的顿了顿脚步,眉头细皱。   “怎么了?”唐天容刻意落后,走在洛依三人身前,石秀云时不时的看一眼唐天容又看一眼洛依,眼底情绪复杂,又带着一丝坚定。   “有些看不清。”   “拉着我的袖子。”   “没事的,师兄。”   花如令走在最前面,前方是一道道铁闸阻拦了去路,他伸手在墙上轻轻一按,那一道道铁闸总是在他们的脚步到达之前升起。   尽头又是一面石门,石门上浮雕着一面后天八卦图,却见花如令用带在小拇指上的翡翠戒指在乾坎离阳爻上按了下去,石门缓缓打开,后面是一间空旷的佛堂。   佛堂之中并没有其他石雕佛像,四周点着蜡烛,就像是寺庙里永不熄灭的长明灯,一直燃烧着点亮佛堂如明日;正中是一个石雕佛龛,云雾缭绕,一眼看去仿若身临其境,只是此刻这佛龛之中本该放着的玉佛却是不见踪迹。   花如令看着这佛龛,满脸无奈,他身体依旧健朗只是瀚海玉佛在自己的眼皮子之下被本该死了实际上逃脱命还的铁鞋大盗盗走,以他的重情重义重信,心中懊悔非常。   鹰眼老七围着佛龛绕了几圈,直肠子的他一脸感慨的摸了摸自己光溜的脑顶,“TNND,老花头,没想到你家暗藏着这么多玄机。”   “哎。”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花如令此刻并不想多说什么,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他的情绪,苦智大师、古达生等几位前辈和花家七子站在一起,陆小凤和金九龄则默契的勘探起现场,洛天齐、唐天容和苏少英,他们不善这类勘探的事,自然是与花如令站在一起。   “这墙上的铁鞋痕迹,能不能作假?”薛冰闲不住,她站在佛龛侧面,伸手触摸那嵌入石壁有一小节拇指那般深的鞋印。   闻言,赵雅楠心中一动,伸手去碰那鞋印,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真假,“是真的。”   佛堂里的长明灯照亮了她微变的脸色,铁鞋大盗功力深厚,并不是只是在轻功上有所造诣的人。   “明日午时,必来索命。”鲜红的草字似鲜血一般印在眼帘,那字体下下滑干枯的液体仿佛在预示桃花堡即将血流成河,他不仅仅是来盗瀚海玉佛,同时也是来报二十多年前的仇。   花如令看着这似血写的八个字,无力道,“是他的笔迹。”   “难道他是来报仇的。”洛天齐看着那仿佛用鲜血写的字,薄唇紧抿,他在考虑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香味......洛依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她与陆小凤等人关注不同,她暗暗的观察佛堂,她看到了那空荡的佛龛,也看到那鲜红色的八个似预告的大字,但她更关注这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味,她细皱秀眉,手里暗握着的是她今日带着提升醒脑的香囊,红唇微抿渐透苍白,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花满楼。   心有灵犀般,洛依才转头就见花满楼同样在看她,似是发现了洛依心中的不安,花满楼看着洛依点了点头,一时间洛依平复心情,她想只是稍微的药性相冲,应该不会发生她预想的事。   “二十多年前,花世伯为什么以瀚海玉佛为饵?”满室灯光衬得唐天容风姿非凡,他双手环胸站在洛依身侧,不羁隐含锋芒,却没有金九龄的锋芒毕露。   “二十多年前......其实并不是我以瀚海玉佛为饵,而是铁鞋大盗找上门来。”   “恐怕瀚海国老国王的想法被他的那些儿子们察觉了。”   “二十多年前?那些王子们才几岁。”   “王子虽小,可他们还有母亲。”心上之事放下,洛依听了众人的话,接了话茬。只是......她并无他意,但听在石秀云耳中却透着故意,她狠狠的瞪了洛依一眼,站在孙秀青旁边不做声响。   “有线索吗?”   “干净利落。”陆小凤摇头,双手插在腰间,看着金九龄,“金捕头,作为六扇门三百年来最出众的捕头,你应该比我这闲散人士看出的更多。”   闻言,金九龄一挑眉峰,他看着陆小凤坦荡荡不夹私心,“我同样也没有看出什么。”   “楼儿,你是对的。”花如令突如其来的话,让人疑惑不解,但了解的人都纷纷叹了口气。   “我们先出去吧。”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花如令踏着略显虚浮的脚步率先离开佛堂。   “七弟。”   “六哥,我没事,你放心。”   走出暗道,天已大亮,只是桃花堡却安静的可怕,那早该起来做事的仆人丫鬟不知所踪,花夫人及五位少夫人也没有声响,想起佛堂里那八个字,花如令脸色大变。   “爹。”花家大少同样也想到那八个字,他压下惊慌,眉宇间的忧心却怎么也压不住。   “你们去看看。”沉了神色,花如令不显颓色,脸色如常似乎方才脸色大变的人不是他。   阳光明媚,但此刻桃花堡却不见昨日热闹,那些前来参加花如令寿宴的人明明就在紫薇阁中可至今不见声息,他们心中渐生不安之色,迟迟不见归来的花家六子,让那不安之色愈演愈烈。   “花香。”   “花香?”这满园的花当然是处处花香,可是花满楼不是随意说的人,陆小凤不由反问。   “曼荼罗!” 作者有话要说:  无视百度曼荼罗之后的资料,这里的曼荼罗为作者随意捏造的原创毒药,之后写的时候会偏向百合科的华重楼   ☆、标题怎么办?      曼荼罗,本名不叫曼荼罗,但有它的地方总是伴随着各种死亡。   死像并不残忍,死者全是在睡梦中死去,安详的让人害怕,但它的香味又让人喜爱,让人联想起曼陀罗那清丽、枝叶妖娆的姿态,闻上一闻,仿佛能看着一个白衣妖娆的女子跳着西域的舞蹈,爱不释手又恐惧靠近。   “是曼荼罗。”清冷冽的声音是洛依咬牙切齿的声音,模糊的视线她看不清,她眯了眯眼,密道里若隐若现的香味是使用了曼荼罗的人残留在那的气味,但这里,她能闻到那股香味的来源。   只是......苍白的脸色仿佛是有人瞬间将她体内的鲜血抽尽,冷笑,紧随而来的是昏天暗地的黑暗,不见光明。   洛依毫无预兆的昏厥,洛天齐眉心一跳,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替他做了决定,怀里的温暖他松了口气,但他也感受到赵雅楠包含着各种情绪的眼神,他想解释,可是他心中心悸怀里人不见血色的摸样他便没了其他想法。   “洛依!”   花满楼慢了半步,他双手伸出却扑了空,收回手他脸色复杂,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也不知是安慰还是让花满楼别做他想,或许是他站远的原因。   赵雅楠脸色变了变,她看着洛天齐抱着洛依离开,他眼底的情绪是她不明白的,她忽然有些害怕,又有些理解薛冰的感情,可是......不该这样的。   薛冰眼底满是惊讶,之后连忙拉住赵雅楠的说,坚定的说,“小雅。”   余光扫了眼不做言语的花满楼,薛冰心中不安,这不安有着对洛依突然昏厥的担心还有对好友感情的忧心,她下意识的看了眼陆小凤,对方依旧冷静。   大概发觉了薛冰不安的眼神,陆小凤朝着薛冰安抚的笑了笑,愣了愣薛冰转过头,但浮躁的心却是在那瞬间沉稳下来。   唐天容抿了抿唇,双手垂于两侧站在花雾之中,他眯着眼看着洛天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但谁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见他跟上洛天齐的脚步,潇洒依旧。   江湖前辈们哪个不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这样的场景他们哪里看不出来,他们会心的笑了笑,只有花如令的眼神有些微妙。   “花伯父,宋神医借我一用,还请各位前辈看住乌掌门死去的房间,免得被人破坏了线索。”   此时别无他法,桃花堡中仆役不知去向,甚至连花家的主人们此刻只有花如令和花满楼。他们想要抓到铁鞋大盗可是现在万梅山庄的大小姐不知缘由昏倒,他们不可能不管不顾,还有她昏倒之前所说的曼荼罗是什么?她突然的昏厥和这曼荼罗是否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没有中这种毒。   “宋神医。”   “这曼荼罗是西域进来的奇药,不过它只能迷晕人,像西门姑娘这样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捏着灰白的胡子,宋问草眉头紧皱,对于洛依身上可以说是突如其来的毒他也很是不解,他的指腹一直没有离开洛依的手腕。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突然的让人没有一丝准备,一时间桃花堡中弥漫开惶惶不安的情绪。   此刻根据宋问草的话,唯一的线索便是曼荼罗来自西域,而桃花堡中和西域有关系的只有同样在紫薇阁休憩的埃米尔等人,可是这紫薇阁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他人,那些人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   偌大的桃花堡没有生气,安静的让人恐惧。   陆小凤、花满楼和金九龄在院子里走着,感受着这最旺盛的生命力,可是与桃花堡此刻的气氛相比又带着浓浓的讽刺。   “你要是担心洛依,不如去陪她,相信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她要是醒来,肯定追问凶手是谁。在她昏迷的时候,我要抓到那个人。”不论那人是不是铁鞋大盗。   花满楼的声音依旧温润可陆小凤和金九龄都听出了不同。忽然,金九龄笑了起来,神态带着几丝卖弄的意味,“陆小凤,你难道不觉得奇怪,铁鞋大盗既然是盗贼,为什么反而穿着一双铁锈。”   陆小凤恍然,他十分会意的接着金九龄的话说下去,略显夸张却又因为说话的人是陆小凤而没有多想,“我也觉得奇怪,可是我想破头都没有头绪,说不定他真是个煞星啊,厉鬼什么的。”╮(╯_╰)╭   明知陆小凤和金九龄是不想他继续想着刚才的事才故意夸大,花满楼依旧浅笑的接着陆小凤的话茬,一点也看不出勉强,“这可不像你陆小凤的风格。”   “你们可知十五年前毒龙岛?”   “毒龙岛?我倒是有所听闻。”   “怎么说?”   “当年东海毒龙岛有一个特产名叫美人鲍,它味美得达官贵人喜爱,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十五年前毒龙岛突然不出售美人鲍,甚至连那些采鲍人都不知去向。”   “花满楼只说了其一,还有其二。”   “其二?”   “当年东海毒龙岛特色美人鲍深受达官显贵喜爱,其中暴利花满楼作为花家的公子你应该明白。”金九龄看着花满楼,嘴角一抹了然的浅笑,也不待花满楼回答他继续说,“只是这毒龙岛主贪婪,他对手下的赶海人穷凶极恶,至他们死伤无数,最后赶海人不甘受苦,奋起反抗将独龙岛主活捉了。”   “可这和铁鞋大盗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金九龄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却不再说话。   “金九龄,你别买关子,你别忘了我们还有赌约。”   陆小凤和金九龄的赌约是在瀚海玉佛被盗后两人下的赌约,倒不是他们轻视桃花堡被盗这件事,与其说是赌不如说给自己更大的动力,加上些彩头不过是想让事情更加轻松些。   “好,为了公平起见我就告诉你。”   “那些赶海人将独龙岛主抓住之后,将独龙岛主绑住,然后用一种无比残酷的惩罚了毒龙岛主。”   “他们直接用烧红的铁水,在仇人的脚上浇注了一双铁鞋,而后又将他抛入大海喂鲨鱼。”   陆小凤脸色微变,花满楼捏了捏晴明穴,两人不再言语,他们都无法想象那种痛楚,可是他们该同情毒龙岛主吗?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后来呢?”   “后来....呵,后来自然是没了美人鲍的买卖,但多了铁鞋大盗的传说。”   听着金九龄的解释陆小凤摸着下巴一阵恍然,他看了眼金九龄,心底突然升起一个疑惑,只是模模糊糊不真切,仿佛幻觉,不过此刻他并没有多想。   “铁鞋大盗会不会是一个组织,一个帮派?而不是一个人。”花满楼眉头紧皱,这个消息虽然有用但并不明确,那被扔入海中的毒龙岛主是不是逃出生天,而后心生怨恨迁怒他人?一切还是如镜中花水中月,摸不透。   “僵尸面具,铁鞋无痕。”金九龄自然不会说他曾经也这么怀疑过,不过调查后发现铁鞋大盗不可能是一个帮会,况且他的消息来源并不仅仅只是六扇门,“铁鞋大盗一夜之间做下数桩大案,至今无人堪破,最为重要的是其手法细微之处毫无差别。”   金九龄看着低头沉默不出声的陆小凤,眼底闪着莫名的光芒,花满楼能感觉到金九龄对陆小凤的试探,只是想起两人的赌约他笑了笑,他想似乎江湖上的人都喜欢看陆小凤出糗。   “陆小凤,你有头绪了吗?”   “头绪倒没什么,不过我已经想好从哪里入手了。”   “哦?拭目以待。”   烈日炎炎,逐渐逼近的夏日,林间有蝉鸣声颇显烦躁。   石鹊师傅在桌边喝着酒,他看着那一地的破碎及被白布盖着的好友,满目的情绪不知怎么发泄,只能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昨日之言犹在眼前,可是昨日和他喝酒聊天的人,却是天人永隔。   他们本打算去大漠看那连天的黄沙,感悟天地奇景,对于他们这些在武道上想更进一步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现在他却只能看着满地残痕,闷声喝酒。   “你来了。”古达生一脚踹开半阖着的房门,脸上情绪不太好,他看起来并不想守着这现场,“已经到换班的时间了。”   “我不干了,老子好歹也是一方掌门,怎么能被那几个毛头小伙子呼来喝去。”   古达生的话让石鹊师傅眉头一皱,不过石鹊师傅很快就敛去情绪,他安抚古达生,声音平缓,“此时非比寻常,古兄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计较。”   古达生似是被石鹊师傅劝下,他不满的在房间走来走去,“哼,我迟早要出这口恶气。”   石鹊师傅也不多话,他并没什么心情劝解古达生,摇了摇头就出了房门。   待石鹊师傅出了房门,那古达生古怪的探了探头,关上房门,看着地上的乌掌门勾起冷笑一抹,抬头,脚上用力一手撑着力另一只手在房梁上摸索。   房梁就这么点面积,但古达生摸索许久却没有拿到他想要找的东西,随后一个温热的物体抓住他的手,他不由脸色大变,耳边是陆小凤似卖宝的声音,“你找我。”   受了一惊的古达生下意识的松开手,也没有运起内力直接摔下,但到底是练武之人,这房梁对普通人来说是望尘莫及,对他们来说摔下不过是背后多了淤青而已。   听到声响破门而入的是花如令几位江湖前辈还有金九龄和花满楼,花如令几人的脸色并不好,花满楼虽不能看但他记得古达生的气息,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诡异莫测。   被陆小凤点了xue道封了内力的古达生,在花如令、苦智大师不解的目光中,被面无表情的石鹊师傅扭送到大堂。   古达生是一方掌门,江湖上所有人都惯于留着一手免得被仇人知道专门找克自己的招式,然后身死一生基业毁于一旦,所以不放心之下他们将古达生绑在椅子上。   陆小凤叉着腰,看着古达生面前,眼神的不解有恰到好处的透着胸有成竹。   古达生一直低着头,不知是愧对对面这些数十年的江湖好友还是自知无退路,索性来个默不作声:他若是不承认,他们又能奈他何?!   大堂之内,气氛沉默,花如令等几位江湖前辈静静的坐着,他们看着古达生谁都不愿意开口,也许他们都希望这一切都是陆小凤错误的推理,可以陆小凤的聪明,会吗?   许久,花如令叹了口气,他情绪淡淡,但仔细听依旧能听出那一丝不可置信,“古大侠,你我相交数十年,我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我什么都没做。”   别开头,古达生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这相交数十年的好友们,只是他这一开口,看似底气十足的话却是让人知道他的确是杀了乌掌门的凶手,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乌掌门?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真要说出点子卯寅丑,也就是数年前两人争夺一把利器,但在苦智大师的劝解下,两人和好。   虽然江湖人兵器就是他们生命,就像西门吹雪,若是有人动他的剑,他绝不留手,这时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都忍不住感叹,可事实真的如此?   陆小凤向来消息灵通,金九龄出自六扇门,但他们都不信,江湖虽大但并非每个人都是西门吹雪,有些人视朋友为手足,武器虽好但怎能跟兄弟比。   古达生以重情重义在江湖闻名,他会了一件成年旧事杀至交好友?花如令等人是烦了心头人在其中没有想透,但陆小凤、花满楼和金九龄并不是。   “古大侠,你是当代大侠,我可不信你会为了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杀了乌掌门。”   “陆小凤,你有凭证说是我杀的!”   见古达生依旧推托,陆小凤细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你要证据?好,我给你证据。”   “宋神医,你还记得乌掌门在宴会上和你说得话吗?”   宋问草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陆小凤会问他,他犹豫了一会似是在回忆,“呃...他说古达生这些年滴酒不沾,今天喝这么多,有些反常。”   “滴酒不沾的古大侠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陆小凤看着古达生,一双微微上挑自带风流的双眼透着犀利和透彻,“因为他要做的事十分危险可他又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这并足以证明。”   “是啊,不足以证明,可是乌掌门却把最好的证据留了下来。”   陆小凤略显感慨的话,古达生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楼儿?”   腰间是一个紫竹玉佩,看大小它本该是一个扇坠,但花满楼却将它当做环佩随身佩戴。   “我和陆小凤、金捕头回到现场再次勘探,发现乌掌门的后背并没什么瓷器碎片。”   活到这个年头又是一方势力的老大,他们怎么会不明白花满楼话中的意思,只是苦智大师依旧不信,   “凶器何解?”   “其实古大侠,你在行凶之后最先要做的应该是把你的刀鞘扔了。”   “每一把刀都有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刀鞘。”金九龄看着古达生,他嘴角带着冷笑,神色严肃就像是在捕房提审犯人,“花堡主安排的计策,古达生杀人之后没有多余的时间藏好兵器。”   “太早会引起乌掌门的怀疑,太晚则会被我假扮的铁鞋大盗及随后追来的花满楼发现。”   “既然要掐着时间,那凶器要藏哪?”   “金捕头。”   闻言,金九龄会意从门外拿来一把还染着鲜血的刀,刀身上的血殷红但因为时间变得暗红,像是铁锈一样牢牢的粘在刀身。   当金九龄拿着这把刀进来的时候,苦智大师闭上眼,石鹊师傅恨恨的瞪着古达生最后别开脸,宋问草闪了闪眼神叹了口气,花如令作为主人,他看着古达生,一时间情绪复杂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借古大侠的刀鞘一用。”   一把利器有它独一无二的鞘,古达生闭上眼,他认命,“我并不想,但是......”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细针,看似轻飘但速度奇快,连陆小凤的灵犀一指都来不及,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枚细针一半埋入古达生的眉心。   错愕之间,花如令等人心中虽恨但他们也不愿看着古达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们当即追了出去,但看到的却是抱着一盆形态奇异盆栽的洛天齐和依旧一身不羁风流洒脱的唐天容。 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里是关泰,但是某个坑爹的作者改名了,大家的淡定的无视   PS:狗血什么,咳咳,看看就好   ☆、标题怎么办?   这江湖上,谁人不知蜀中唐门用得一手好毒,悄声无息、无色无味;这江湖上,谁人不知唐门除了使得一手好毒还有暗器非比寻常,来之诡异让人避无可避。   这桃花堡,谁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悄声无息的出手?   “各位前辈这是何意?”   唐天容姿态不拘,衣着风流锁骨微露,语气不解带着慵懒,他看着站在大堂门口、手持武器的石鹊师傅及看起来依旧平和但眼里透着防备的苦智大师、鹰眼老七,漂亮的桃花眼透着危险。   这防备的对方是谁,唐天容不做猜想就知道是自己,洛天齐?真当他唐门弟子不在外走动就不知道苏州结芦山庄的洛老了吗?   那位老泰山的后代,根正苗红的儒生,看似没有武艺但实际上他一身武艺高深莫测,若是正面相抗,唐天容并不认为自己有胜利的可能性。   当然并非他武艺差,而是他唐门中人用得是毒和暗器,自然是不会摆在明面上,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被一些有心人说是邪派,现在......这些前辈们是打算拼着这一身修为一生基业杀了他?他怎不记得他在桃花堡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需要这些前辈们亲自动手,还是这些前辈当他唐门是随意可以揉捏的?   “你们可曾看到什么人?”出家人慈悲为怀,苦智大师心中是有猜测但他始终不认为唐天容会做这样的事,虽然唐门中人行事诡异、遇事不按常理出牌,但他们是黑白分明,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人我是没看见,倒是看见一盆十分有趣的花。”双手环胸,唐天容看着站在门口的几位江湖前辈似笑非笑好像嘲讽。   十分直面直白的话,配合着唐天容的神态,仿佛是在讽刺他们作为江湖前辈眼中无德,最为直脾气的鹰眼老七瞪着眼就想说什么,却被从屋中出来的花如令打断。   练武之人体内气血充足,全身抱元不泄一丝精气。不过一两日的光景,那原本只是作态的老态从花如令两鬓之中展现出来,乌黑的发中夹杂着丝丝白色,远远看齐像是染上了灰尘。   “古大侠已经死了。”   闻言,苦智大师等人脸色大变,看着唐天容的眼神更是不好,“阿弥陀佛,唐施主......”   对于苦智大师等人的作态唐天容丝毫不往心里去,作为唐门子弟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江湖人看待他们的眼光,若是不习惯都往心里去,那唐门弟子以何来行走江湖?!何况外人眼光与他们何关!   一声冷哼,唐天容懒得解释,若非师妹洛依不省人事,他早以离开,那些人的看法想法,唐门屹立江湖这么多年没有倒下,呵,事实胜于雄辩。   倒是一旁抱着奇花异草的洛天齐,眉头细不可查的一皱,语气轻而淡仿佛在谈天一般开口,“方才唐兄一直与我一起查探桃花堡周围的情况。”   花如令心忧家人,并没有察觉到苦智大师等人与唐天容之间那触及迸发的危险,他连忙开口,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希翼,“可有什么发现?”   洛天齐当然明白花如令想要问的是什么,他也很想说找到了花家人的线索,只是......洛天齐的脸上带着歉意,“抱歉,花伯父。”   哎,天意,天意。花如令挥了挥手,这件事本就与洛天齐无关,他怎会迁怒他人。   “天齐,你手上抱着的是什么花?”   古达生死之前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若真的要是说成线索就是他是被铁鞋大盗胁迫的,但铁鞋大盗为什么要胁迫他?胁迫他只是要杀死乌掌门?是不是还要杀死其他人?为什么要杀这些前辈,难道是为了报二十多年的仇?可是古达生也是当年涉及之刃之一,铁鞋大盗许诺了他什么?   很多很多疑惑充斥在陆小凤脑海中,得不到答案,他头都涨得痛了。揉着太阳穴,陆小凤和花满楼低声讨论着那些细小他都快要遗忘的细节。   风中带来细细的花香自然逃不过花满楼的鼻子,稍显刺鼻的香味,闻多了却又觉得意犹未尽,好似要上瘾。   “我曾在江南游学,但都不曾见过此花。”   “这花长得还真是奇怪。”陆小凤往前走了几步,贴近观察起洛天齐手中的盆栽:一朵红花高傲的占据顶端,妖艳绽放,叶子七片,却是层层叠叠,似是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红花,伸手想触碰叶子突然鼻子痒痒,他赶忙走开,“阿 切~阿 切~”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陆小凤捏着鼻子看着洛天齐手里的盆栽,声音怪异的说,“什么味,这刺鼻。”   “七叶断肠草!”   “七叶断肠草?是什么东西?”陆小凤转头看着满脸惊讶,惊讶之中却又带着恐惧的宋问草,他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七叶奇花江湖断肠,传说七叶断肠草是一种十分科可怕的诅咒,每逢此花现身江湖就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血光之灾,每当他落下一片叶子之时便会横死一人,当叶子落光之时,必定灭绝满门鸡犬不留。”   “老衲也曾听寺中长老说过关于这七叶断肠草的事。”   宋问草虽然只是叙述了他所知道关于七叶断肠草的消息,可是苦智大师的出声却让花如令脸色大变,花满楼红唇微白,骨节苍白,他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紫竹,他想,要是他没要求洛依随他来桃花堡,这样令人恐惧的事就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会到现在昏迷不醒。   陆小凤双手环胸,一脸随意似是毫不在意,“姑且不说这是不是七叶断肠草,就是宋神医你都说是传说了,谁知道真假。”   “陆兄说得没错。”何为断肠草,若真要说起来不过是毒素纠结于腹中,腹中肠脾像是被棍子搅和在一起,难受的恨不得一死可是又死不得,最终在苦痛中自我了解生命。   这盆栽造型看起来别致,但江南有的是这样能人巧匠,他们能摆弄出比这更别致更有新意的盆栽。   “这花,你们在哪看到的?”鹰眼老七是个江湖汉子,江湖汉子会信鬼神但一些所谓的传闻传说他们却不屑一顾,这江湖上有多少事是人云亦云出来的。   不过铁汉亦有柔情,他看着这花想起家中的七姨太,她最爱摆弄一些花花草草,这次事情结束了他可以带回去取乐取乐。   “在正厅。”   正厅?“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是真是假花满楼不愿多想,有些事追根究底反而不好,何况这是不是真的宋神医口中的七叶断肠草无人知晓确定,毕竟只是传说,他悄悄的松开紫竹,一身淡然不受一点影响。   只是花满楼的花才说完,洛天齐抱着的盆栽其中一片叶子突然自行掉落下来,晃悠悠,在众人大变的脸色中透着优雅自然,落在地上。   对别人来说是细不可查的声音,但对花满楼来说确实清晰无比,他想起宋问草刚才说的话,他心中忍不住杂乱起来,念头不停,他心头祈祷不要如他所想的那样。   可是有时候总是会有人将事情戳破,虽是无意却总是让当事人不悦难受。   “这个时候落叶,难道有人要死了?”鹰眼老七摸着光头,语气惊疑眼底却含着淡淡的谨慎。   可是这偌大的桃花堡内,谁最危险,谁最有可能死亡。除了洛依他们没有其他人选。   不做他想,花满楼与唐天容一齐动身,轻功飞快眨眼间消失,洛天齐抿着唇也想去看看,他所牵挂的人是否安然无恙,可是他手里这盆不知真假的东西却牵绊着他。   “陆兄。”   “江湖传言,江湖传言而已。”陆小凤拍了拍洛天齐的肩膀,他说得随性洒脱但他的目标却一直跟随着花满楼和唐天容,此刻他最该做的不是疑神疑鬼,而是找出铁鞋大盗。   ***   “花满楼,唐公子?”纵使两人敛了情绪但薛冰和赵雅楠依旧发现了两人脸色的不同,这急冲而来的模样也让两人心里打鼓,莫不成是洛依体内的毒出新问题了?   唐天容出自唐门,或许他的医术不及宋问草这类老牌医者,多年淫/浸,但作为常年和毒药打交道的他其实更适合为洛依诊断把脉,所以当宋问草离开之后,唐天容一直留在洛依身边,观察着毒性的发展。   “可好?”花满楼焦急不已,他不信所谓的七叶断肠草,这要是真的,这桃花堡中,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死去。   “呼吸稳妥,脉象平稳,如果不是她一直睡在,我都不信她中毒了。”   就像是蒙汗药一样,只是让人昏昏睡去而不是破坏身体机能。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刚才天齐带回一个盆栽,据宋神医说那是传说中的七叶断肠草。”   “七叶断肠草?”   “七叶断肠草!”   两个女声不同的语气,疑惑与惊讶,花满楼和唐天容惊异的看着赵雅楠,这个女子身份成谜,她似乎总是能知道一些隐秘的事。   “赵姑娘知道七叶断肠草?”   “听说过一些关于它的传闻。”   “不知赵姑娘可否告知有关于七叶断肠草的事,不过若是为难,赵姑娘便当我不曾问过。”花满楼的温柔体贴不会因人而异,纵使他心中万般着急他也不会强迫别人。   唐天容抬眼看了下,眼底似有不屑,他看着洛依静睡的容颜,不爽的撇了撇嘴似是孩子般的闹起了脾气。   从第一眼看到花满楼,唐天容就明白洛依为什么会喜欢上花满楼,但是!!!!!这并代表他花满楼就可以这么轻易的娶走洛依。   “七叶断肠草......不知花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那七叶奇花,此刻正在我家的大厅之上,方才它落了一叶。”   “花公子是担心洛依会成为落叶之死之人?”   关于七叶断肠草这件事,赵雅楠的确知道,可她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花满楼:这其实是我师叔当年游历江湖时与少林某还未成为高僧长老的大师发生了感情纠葛,后来那位大师顿悟佛法、斩断情根,我师叔不甘心但是接到师门传讯无奈回来,不过离开之前却故意说了七叶断肠草这个故事。   不知道是恨还是爱,还是其实是师叔不想让那位大师忘记她,赵雅楠不知道,反正其实七叶断肠草只是她净世纯音里一个名字奇特但外观十分普通的植物,压根就木有那什么恐怖的诅咒。   “还请花公子不必担心,洛依定然不会有事的。”   赵雅楠不愿说,花满楼和唐天容也只能无奈,他们不会逼迫赵雅楠说,这不是花满楼的性格,而唐天容也不会为难师妹的朋友。   但愿真如她所言,洛依不会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杜牧的清明一诗,写得是清明时节细雨绵绵带起的惆怅,行人欲找地避雨,解解料峭中春寒,暖暖被雨淋湿的衣服,后询问牧童,牧童随手一指,远方红杏梢头,影影倬倬。   自此,杏花村便成了酒庄子的别名。   小然牵着马,看着这夕阳下的村庄,没有浓郁的酒香但安静祥和让人不忍心破坏这一世的平静。   她歪了歪头,淡然洁净的双眸带起一点点的情绪波动。身后的马打着响鼻,有些不耐,从村庄中飘来的香味是归人的思念。   “小姑娘也是来求学的?”老大妈很热情,小然才走进村庄她就抓着小然的手笑眯眯的问。   手被人突如其来的抓住,小然下意识的就想拔出背后的双刀反击,只是双刀已经被她藏在马肚子上,摸了空,眉头细皱,不可察觉的抽出手。   “路过。”   “哦。”听了小然的回答,老大妈似乎十分失落,她似乎十分为他们杏花村的这所私塾感到骄傲。   半空中是袅袅白烟,带着饭香勾得人蠢蠢欲动,不远处是一座建筑与周边房屋不同的院子,细细听着,夹着风声的是儿童清脆的读书声,只是现在这是时间......是不是太过为难?!   “有客栈吗。”眼底的异色划得很快,何况这人非习武之人并没有那般的眼力。   “客栈?我们这小村落哪有这玩意,不过我们这的私塾远近闻名,那里也是接待外客的。”半雅不雅夹着白话,这位老大妈话里话外都带着那个私塾,而此刻又是晚饭时间,哪里的小孩能忍受住饥饿与饭菜的诱惑?!   “谢谢。”   私塾并不大,一间书堂坐着十几个小孩,摇头晃脑的读着启蒙书籍,声音不算洪亮但小孩特有的声音让人听着总是格外的舒心,书堂旁边是几间大小不一的房子,整体简单,但进入这个村子,第一眼就是会被这个私塾吸引。   外客?!   拴好马,一步一步走上去,当她站在书堂门口时,小然敏锐的发现了一丝不同,神色淡然,声音无欲,“打扰了。”   “你也是来求学的?”书堂之上,孔夫子画像之下,坐着一个六旬老者,他胡子灰白正向纯白进军,他眼神浑浊让人觉得他已经老眼昏花,是不是走路也需要人扶着才能避免摔倒。   “天黑了,借宿一宿。”明明委婉请求的话,但从小然嘴里出来总是理直气壮和带着几分逼迫。   目光不可察觉的扫了眼整个书堂,小孩子们似乎是好奇的看着突然来的陌生人,可小然却发现他们的眼底满是警惕,空气中不禁是饭菜香,还有不同于中原香料的香味。   老人家的性格很好,他并没有因为小然的语气而恼怒,他和蔼的点了点头,“没关系,正好书堂里还有空房。”   “出了书堂往右走,最旁边的那间就是了,等会会把饭送到你房间的。”   “多谢。”   奇怪的私塾,奇怪的夫子,奇怪的小孩,奇怪的香味。   天色昏暗已经看不见一点蓝,墨黑色的天零星的点缀着星星,零碎的星光悉索,似明似暗像是眼睛出了问题,衬着周围有些荒芜的影子,让人害怕不敢出门。   轻轻一跃,小然出了房间但门和窗户没出一丝声音,就像他们从不曾被打开过。   夜间的村庄,偶尔有犬吠声,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王妃,傍晚来的那个姑娘,是个练家子。”   “我看出来了,你们在中原埋伏了这么久,可知道这人是谁?”女声雍容,是高高在上让人不敢造次,隐隐含着狠戾。   “属下愚昧。”男声惶恐,敛了声息的小然光明正大的站在门外,她看不见男子的模样,但她知道此刻男子是在颤抖,他在害怕女子怪罪。   “...”沉默许久,女声再次出声,轻笑带着无谓和自信,“现今江湖上有名有望的都在桃花堡,若真是名门正派之后,现在也该在桃花堡,不必在意。”   “那国丈......”   “以我爹的武功,自然是不在话下,何况只要他们今晚喝了葡萄酒,就不怕他们不束手就擒。”   “我连夜赶去桃花堡协助我爹,你和余下之人继续守着杏花村,明天他们会有不少人过来,对外宣说的话......”   王妃没有说完,似是刻意停下,但男子十分会意的接着,“属下明白。经过这几个月的布置,方圆百里的村庄都知道杏花村的私塾来了一个举人老师,那些都是得知这个消息前来求学的人。”   “那......那朱停和他的夫人......”   “不能为我所用,留着终究是祸害。”云淡风轻般的话,小然能听到她说话时带着的笑声,雍容夹着魅惑和毫不在意,死两个人对她这种出自王室的正妃来说,不过家常便饭的随意。   “等我和我爹拿到了瀚海玉佛,一并解决。”   “是,王妃。”   眉头紧皱,不过想起明天要来的人,小然忍下冲动,继续藏身黑暗中。   ***   “你说谁死了!”   “袁飞袁大侠。”   “可是......”花满楼找了凳子坐在洛依的床边,薛冰和赵雅楠都被唐天容带走,至于师兄为什么会这么好说话......只能说师兄的心思你别猜。   对于陆小凤的话,花满楼不可置信,心中又隐隐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知道他不该这么想的,只是他还是自私的想只要出事的不是洛依就好。   他身后洛依的气息平静,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仿佛洛依并不是躺在那而是站在他身后紧紧的听着。   “奇的是,袁飞死之前七叶奇花又落了一片叶子。”陆小凤拿着杯子,他看着手中的杯子,神情专注而认真,似乎是在研究杯子材质与画工,他的语气也是平静无波,一点都不着急。   闻言,花满楼心中一紧,他害怕,如果前一片掉落的叶子指得是袁大侠,那这一片叶子......   “花满楼,你说这两片叶子,是不是指古达生和袁飞。”   “按照苦智大师的话,七叶断肠草的叶子,应该是在死之前掉落,”似是想到什么,花满楼心中一动,脸色也逐渐惨白,“莫不是......”   “应该不是。”陆小凤也做过这个猜测,第一片叶子掉落死得人不是他们这些在桃花堡内的人,而是消失不知所踪的花夫人等人,可是仔细想想又不对,“这七叶断肠草,出来的奇怪,它适合什么土壤?花期是什么时候?”   “就算它如江湖传言那样,每次出现必将引起腥风血虚,可是花满楼这么多年的江湖上,你有听说因为七叶断肠草而全家破灭的事吗?”   “你的意思是这只是以讹传讹。”   “没错,正所谓三人成虎,这七叶断肠草说不定是有心人故意布下的局,是他们故意让我们认为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引起我们的恐慌,最后他们在趁机杀了我们。”   “苦智大师是江湖的四大高僧之一,他从不说谎。”   “陆小凤,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向苦智大师说这件事?”   “会是谁?”   会是谁?这不禁是陆小凤的疑惑,也是花满楼的疑惑,能与苦智大师接触的人哪个不是江湖成名多年的大侠,他们或许不是德高望重但也是一方掌门,这样的人怎会做这样的事。但古达生的事告诉他们并非这样,江湖为名为利,为其他所有,他们不得不想他们之中是不是还潜伏着被铁鞋大盗收买的人。   放下杯子,陆小凤双手环胸,低着头思考,余光不经意一瞟,他看到洛依挂在腰间的香囊,脑海中灵关一闪,他转头看着花满楼,心中叹了一句,果然是局中人看不透,如果躺在这里的是薛冰,他也一定和花满楼一样,看不透,想不透。   这个想法自心中升起,连他自己都觉得怪异,薛冰......觉得有些可笑的陆小凤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花满楼。还记得我们被花伯父带到毓山庄洛依醒得比我们晚小然的话吗?”   陆小凤这一提醒,花满楼顿时茅塞大开,小然曾经说过是因为洛依佩戴的香囊和曼荼罗药性相撞,所以就算闻了解药她醒来的时间也要比一般人晚。   “香囊!”   顿时心里压力骤减,花满楼本因为家中人失踪再加上七叶断肠草的‘传说’,心神很是不宁,他知道他该静心思考案子的,可是.....这些人都是他的至亲至爱,要他如何能静下心来。   花满楼当即伸手探向洛依腰间的香囊,只是洛依此次佩戴的香囊味道极淡,就算敏锐如花满楼他也闻不到这股香味,这香味只有需要它的人才能闻到。   手放在半空中尴尬,花满楼不知该如何下手,如果他能闻到那香囊的味道,以他的功夫自然不用触碰到洛依,可是现在他得去摸索,不能指望陆小凤而且他也不希望是陆小凤,但......这该如何是好?!   “花满楼,你想要对洛依做什么!!!”   不放心花满楼和自家师妹独处的唐天容才进入天井就看到花满楼在洛依的床前,探着手是在洛依的腰带上,怒不可揭的唐师兄脚下生风直接无视了大发光体陆小凤,出手就是唐门暗器,粹着剧毒的点穴针。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误会什么的,越解释越乱,但是如果不解释的结果恐怕比解释还要恐怖。   点穴针黯淡无光,仿佛一个普通至极的暗器,只是唐天容怒及随手发出的暗器,但以花满楼和陆小凤对唐门的了解,唐门的暗器会这么简单吗?   这枚暗器绝对不能徒手接,要不然亏得还是他们。   若说暗器躲开是最好的,但唐大公子会因为恼怒而随手扔出暗器吗?深刻在骨子里的思想在他的潜意识中沉浮。   花满楼所站之处,躲开很是方便但那枚暗器则会打在洛依身上,唐天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洛依的事,但花满楼和陆小凤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枚剧毒暗器打在洛依身上,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可依着花满楼的身手他真的回素手无策吗?   宽大袖袍行云流水般的转动,漂亮的好似一朵莲花盛开在房中,那枚点穴针被花满楼的流云飞袖卷住。   “唐兄,误会。”见状,陆小凤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事可大可小,虽然洛依和花满楼的确是两情相悦,据说花伯父和花伯母都很中意洛依,但两人之间的事以这件事闹开,不仅桃花堡和万梅山庄颜面无光,就怕洛依口中的那位义父......   “误会?”唐天容剑眉一挑,漂亮的桃花眼风华灼灼,看着陆小凤的眼神似乎含着危险,又像是错觉,食指与大拇指弹了弹袖袍,随意道,“陆小凤,你是在说我眼睛不好使?!”   碰到唐门中人,决不可说两件事,一是贬低他们唐门,二是说他们眼神不好。   若真说起来,唐门中人恐怕是整个江湖中眼神最好的。   袖袍一甩,点穴针叮当的掉在桌面,花满楼面不改色,神态从容,“唐兄,非是我冒犯洛依,而是我想到洛依一直昏睡不醒的原因。”   “恩?”尾音微起,说不尽的妖娆,只是这里只有花满楼和陆小凤,两人皆心中牵挂,要不然定会感叹:唐门少主当真是个妖孽。   “当日回桃花堡之时,爹曾给我们下过西域迷药。”   “西域迷药曼荼罗!”   “只是迷药,唐兄为何如此激动?”陆小凤惊疑,花满楼心中猛地一跳,不好预感爬上心头。   阴着脸,唐天容眸光闪动,淡淡杀意弥绕周身,“世人只知曼荼罗是第一迷药,却不知曼荼罗才是最毒的。”   “此话何解?”花满楼文雅依旧,只是脸上情绪翻动,最后沉默仿佛不为所动。   唐天容看了眼花满楼,心中冷哼不满但不得不说花满楼的确十分在意洛依,没有所谓的脸色大变语态焦急,却是让大脑冷静下来,保持着清醒。   至于陆小凤......好吧,唐师兄眼里一直没有陆小凤的存在,被唐师兄彻底无视掉的陆小凤耸了耸肩,不曾往心里去。   “曼荼罗是华重楼的根,它常埋地底,是最阴之物。”   “唐兄,常言道女子为阴,这曼荼罗虽然是华重楼根茎所制,也不该......”   “哼,非我辈中人,怎会明白曼荼罗药性的恐怖。”一声冷哼,一甩袖袍,不同于唐天容平时的风流不羁,此刻他如学者,不允许旁人‘贬低践踏’他所维护的药学。   被唐天容甩了一袖子的陆小凤轻咳淡化尴尬,他拿起杯子灌了一口水,他看着窗外的艳阳,突然想起了薛冰。   似是想起什么,花满楼脸色微变,原本镇定的情绪也开始了起伏,“难道这曼荼罗与翠莲一样?”   “你刚才说知道洛依为何昏迷不醒。”不再继续曼荼罗药性如何的问题,也没有理会花满楼的疑惑,看起来像是唐天容不愿与这些界外之人谈论药与药之间的冲突。   见唐天容不愿多说,花满楼心中焦虑却无可奈何,当下忍着心中急色解释,“小然曾说那日洛依之所以长睡不醒,是因为她当日佩戴的香囊问题。”   突然出现的陌生名字,偏似中性但依旧能辨别出是女子小名,唐天容轻轻看了眼花满楼,将这名字记下。   “那日洛依佩戴的香囊与今天的是不是同一个?”   闻言,花满楼摇了摇头,嘴角弧度有些晦暗,唐天容能看到他自责似的情绪。   唐天容以为花满楼摇头是他不知洛依佩戴的香囊是不是同一个,但接下去花满楼的话却是让唐天容一惊。   “不论是那天还是今天,我都没有闻到洛依身上有其他味道。”   像花满楼这样双目失明、又是武学不凡,他的五官五感比习武之人更要敏锐,堪比巅峰,他都闻不到......难道是那只有想闻之人才能能闻到的香味?   唐天容不由想起当年他初学药时父亲说的事,那神奇的人神奇的药物,闪了闪眸色,唐天容沉淀片刻,“花公子不方便,还是由我来拿下洛依腰间的香囊吧。”   也不知唐天容话中是否暗指其他,亦或者他只是简单的表达了‘你花满楼眼睛不方便看不见,还是由他看得到人来拿吧’这件事。   花满楼不辨情绪,也不知是不是唐天容的话让他心中起了波澜的故作平静,但他清楚目前的情况的确是他不便,退后半步,他依旧站在洛依的床边。   耳边有风声,速度极快,一瞬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只是这一下,花满楼了解了唐天容的武艺果然非凡,并非是江湖传闻只不过得了是暗器与毒的‘照顾’,才得以名闻江湖。   “唐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七叶断肠草?”   好是无聊的问题,但偏偏是陆小凤提出来的,花满楼疑惑一瞬便明白陆小凤为什么这么问,可心中隐隐不甘不愿,他并希望陆小凤才猜测成真。   “听过。”唐天容打量着这不似女儿风的香囊,心中猜测似真似假连他自己都不信,他随口应着陆小凤的话,却又像是大喘气一般,给了人希望紧随而来的又是打击,“从苦智大师那里听来。”   “唐兄,你应该明白陆小凤的意思。”无奈,花满楼揉了揉额角,他与唐天容之间似乎充斥着火药味,可实际来说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十分近的。   有些话他不愿说,有些事他不希望是真的,但事实就像是他和唐天容之间的关系一样,总是来得奇怪和让人意料不到,而这件事必须一探到底,他没有退路。   “我倒是明白,不过七童我想你并希望是真的。”一身儒雅的洛天齐踏着满园的芬香而来,面上并无多少情绪,但眼睛明亮。   “袁大侠怎么样了?”   “和古达生古掌门一样,都是被一根银针刺中眉心而死。”   “银针是否有毒?”   “毒性很强,沾血既溶,沾血既死。”   “宋神医知道是什么毒?”   “闻所未闻。”   “想必洛兄有所准备。”唐天容看着洛天齐,语气笃定。   “确实有所准备。”   “停停停,你们两打什么哑谜。”   “唐兄,不知你是否可以解开洛依身上的毒。”   花满楼的话让洛天齐那本就明亮的双眼更加明亮,不带杂质的喜悦,让人好奇又只能吞下那一身的好奇。   “以唐兄在此道上的理解,必不会让我们失望。”似是夸赞,又像是在逼迫,模糊不清的意思让人不得不揣摩这位来自苏州的公子究竟何意。   敛去眉目间的思绪,唐天容唇线弧起略带轻佻,他将手中的香囊抛向洛天齐,桃花眼中仿佛有挑衅之色闪过,“洛公子应该知道曼荼罗。”   “博览群书,想必洛公子一眼便能认出这香囊里的药材。”   “曼荼罗乃是西域奇药,单独使用它便是奇效迷香,功力越强之人效用最大,若是......”接住唐天容抛来的香囊,看样式不像是女子用的娟美,倒是透着男子的桀骜,香囊隐隐约约飘出的香味,“川芎,这...莫非......”洛天齐抬头看着唐天容,沉着淡然的脸上染上了急于求证的神态。   “正是。”唐天容没有细细分辨,但常年与药物接触,只消一眼他就能知道这香囊中有着什么药,虽然这其中好几个药材名字他不知道,可并不妨碍他分辨川芎。   “最是普通的药材,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两位的意思洛依之所以昏迷是这香囊里的川芎引发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川芎他陆小凤知道,但这川芎居然是一发毒药的药引,这他现在才知道。   “如何解?”暗暗记下,花满楼此刻最想知道洛依能不能醒来,就算那七叶断肠草真的只是他人杜撰刻意散播,但他仍希望洛依能醒来。   “解药就在这里。”唐天容与洛天齐异口同声,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迅速移开,神色有趣。   对此,陆小凤偷笑,洛依身上的毒能解,他心中顿时轻松不少,他看了眼花满楼,虽然神色不变但多年知交好友他知道花满楼现在的情绪并不是面上表现那样的平静。   或许真如赵雅楠所说洛依不受七叶断肠草影响,但紫薇阁内的两位闻名许久的掌门侠士......的确死于七叶断肠草的预告之下。   还有花家夫人、六位少爷及五位少夫人,至今不知去向,难道真的是被铁鞋大盗所杀?亦或者其实铁鞋大盗不止一人,又或者铁鞋大盗只有一个人但他有帮手。   难,难,难,千丝万缕织成一张大网,要是洛依醒着该有多好,这家伙鬼灵精最多。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七夕去约会,我在仓库做事到凌晨,累不爱.......QAQ   ☆、标题怎么办?   一梦十年,迷雾中的行走,梦里形形色色的人,但她一个人都没有看清,明明近占咫尺却是远在天涯之感。   之后的画面就像是笑话一样,她在梦中看到了父母哥哥,但又在一瞬间消失无形......所以梦就是梦,再多的臆想也无法让他成真。   “醒了,醒了。”   耳边是薛冰跳跃的声音,夹着厚厚的喜悦,大脑昏沉之中有点点清凉蔓延,眼皮厚重好似压着千斤重担不想睁开,挣扎许久,渐渐的光线刺目,印入眼帘的是脸带喜色薛冰和赵雅楠,只不过赵雅楠眼底却有几分复杂之色,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我......”张了张嘴,没有干涩刺耳的声音,洛依的声音同以往一样的婉转清丽,只不过现在多了些沙哑,和她刚醒来时的模样相衬,多了慵懒和妩媚,只是无人欣赏,“是师兄解了我的毒?”   “是花满楼发现了你身上香囊有问题,然后唐公子从中找到了解药。”赵雅楠咬了咬下唇,她心中疑惑和不甘疯狂的在生长,就算心底明明确确的知道洛依眼中只有花满楼一个,但她还是忍不住猜测.......天齐是不是喜欢像洛依这样大家闺秀型的女子?!   “七童。”洛依眼底泛起淡淡柔情,嘴角勾起,让她隐约透着苍白的脸带起了意外的红润,语气中带着浅浅的急切,“他在哪?”   赵雅楠掩饰的很好,薛冰和洛依都没有发现不过短短时间她便想了这么多,又或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裂缝总是会在这不经意之间留下,未来总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结论如何待看人心如何。   “方才与陆小鸡、洛天齐、唐公子去紫薇阁议事了。”   “议事?我们从地道出来后发生了什么事?”心猛地揪起,不祥之感遍布全身,僵硬,就像是中了尸毒一样,洛依想起那出现得莫名的曼荼罗,被称之杀人之王的曼荼罗,她强行控制着情绪,淡然询问似只是疑惑好奇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   薛冰不疑有他,将洛依昏迷之后的事一一道来,“世上有这样的奇花,我挺想去看看的。”蠢蠢欲动,薛冰并不相信有这样的花,陆小凤和花满楼的猜测她也听到几分。   听着薛冰的形容,洛依想了想,“七叶断肠草?是华重楼吗?”   “宋神医是神医,唐公子在此道淫浸颇深,他们不会辨认不出华重楼。”   赵雅楠的话在理,不论是宋问草还是唐天容,都不可能分辨不出华重楼。   “如此奇花,我倒不曾听说过。”说得有些遗憾,洛依脑海中无数想法闪过,想想自家情报里有关于七叶断肠草的资料,各种猜测纷纭却总是不得真切。   “其实......”就算心中各种猜测齐飞,各种矛盾,但对于洛依赵雅楠又有着似生死之交般的信任,就像两人认识数十年,遇到危险愿意将后背交于对方。   “小楠可是知道什么?”赵雅楠吞吞吐吐,洛依疑惑。   “我......”说到底赵雅楠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自家师叔当年在江湖上故意留下刺激人的故事竟被人拿去做如此下作之事,她想着与洛依、薛冰的友谊,想着对洛天齐感情,茫茫然中,她又突然明白为何师叔当年会留下这个故事,那她会不会遇到和师叔一样的情况?   恍然与怀疑,但更多的是怀疑自己。   洛依和薛冰等着赵雅楠开口,她若是有苦衷她们自然不会相逼,见赵雅楠久久不说话,两人以为其中有难言之隐便体贴的转移话题,探讨案情。   突然响起的笛声,明亮清脆,包含着穿透力,犹如天籁荡涤着周围的不堪。   如此悦耳的笛声该用心来细细聆听,感悟其中的情感,可是薛冰和赵雅楠却觉得经脉之中好似有什么在翻滚,不是一个,而是无数个小东西在急速游走,疼,疼得她们无法发声。   那笛声吹得越悠扬她们就觉得越难受,内力不受控制的逆流经脉,想静坐控制那逆流的内力但他们无法分神,只能用手捂住耳朵,只是那笛声好似从灵魂中来,不论他们是不是强行封了六感,那笛声依旧无处不在。   洛依看着薛冰与赵雅楠两人的情况,懵了下连忙下床封了两人几处大穴,这才让两人脸色微微好转,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眉宇之间满是担忧,她不知薛冰和赵雅楠为何如此,她看着两人捂着耳朵,可是她并未听到什么。   “笛,笛声。”六感依旧,只是封了几处大穴的薛冰和赵雅楠静坐几许终于掌控了自身的内力,虽然笛声依旧但影响不像方才那样,恨不得直接自我了解。   “笛声?”   “很好听的笛声,可是我和薛冰听了之后发现内力涌动逆流,经脉之中好似在沸腾,幸好你及时封住我们的穴位,要不然损伤严重。”   “但我并未听......”话为说完,洛依脸色大变,她看向赵雅楠,赵雅楠的脸色不太好,不知是和洛依想到一块还是被刚才内力逆流折腾的。   “几多愁!”   顾不得虚弱的身体,不能自由使用的内力,两人用上轻功就往紫薇阁飞去。薛冰虽不知缘由但并不代表她看不出门道,三人明知此时用内力会留下暗伤,却因为心中的那人,不管不顾。   “是什么?”   “嘘!”三人赶到紫薇阁,看到的却是那天前来贺寿的西域人,女子长发半挽插着发钗,衣着是中原的衣饰,不言不笑,她的五官虽然有着中原人的影子但眼珠却是不是纯粹的黑色,五官深邃。   而她身后站着或散开的小孩,手里拿着弩,弩上的箭寒光闪闪,有着阴寒之气,其中一个头发披散及肩的男子吹着笛子,薛冰和赵雅楠只觉体内气血翻涌,那本被封着的大穴因为强行运功即将破开。   “七童他们应该是被困进紫薇阁了。”看着大门紧闭的紫薇阁,一支支剑弩疯狂的飞射,后劲之强直接穿过窗户和门,她们的耳力甚至听到门内人中箭后的低呼。   “紫薇阁内,唯一的退路就是那个地道了。”薛冰眉头紧皱,心中小小的松了口气,她听不出那人的声音是谁,但起码中箭之人不是陆小凤。   “难道......”   “铁鞋大盗并没有拿走玉佛,那鞋印和字只是迷雾?”   “恐怕真正的玉佛还在地道之中。”那地道之后肯定还有路。   镇定下来分析她所知道的一切,可心中所忧她所在意的人都在里面,薛冰和赵雅楠都无法动武,而她又不知对方武力深浅,贸然动手只会更加被动。   敌在明我在暗,她应该好好想想,看着紧闭的大门,洛依紧抿着唇,唇色泛白如雪。   七童,你可要好好的。   “停手。”玄色长袍拖曳于地,女子华贵但她这一身衣饰并不适合今日的情况,可她依旧如此穿着,是胸有成竹。   “王妃,已经将他们逼进地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下一步?”女子轻轻看了眼埃米尔,轻柔的目光中不带情绪可埃米尔却不敢对视,“孟河水闸开了没有。”   “算时间,应该开了。”   “下一步......将由我爹在涨水的孟河之中怀抱玉佛出来,和我们一起回瀚海国。”轻轻一笑,是志在必得及对中原武林的不屑,“我们回杏花村,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难道花伯母在他们手上?”   “花家六子功夫不弱,不该如此轻易就被抓住。”   “你们说是不是和刚才的笛声有关?”   笛声一响没有攻击与自御之力,就是武林高手也难耐,你看,那些前辈们也不是被他们逼得只能顺着他们的计划,进入密道。   “一个不留,也有可能是指得是地道里的人还有居于孟河边的人。”沉默好一会,洛依开口,沙哑的嗓音就如刚醒来那样,只是此刻却带着千斤重担,压得人喘不过气。   沉默,只有沉默,薛冰咬着牙,眼眶通红暗恨道,“丧心病狂。”   “自古皇家争夺死伤无数。”赵雅楠平静道,紧握的双手却是出卖了她,冷笑几声,“孟河开闸,怪不得他们毫无顾忌的离开,不论我们决定如何,下场只有一个。”   “果然是一个不留,只是......”那里面的人......   不论薛冰、赵雅楠恨不得将孔雀王妃大卸八块,此刻他们的确束手无策。   咬牙,洛依看着孔雀王妃妖冶离开,她真想不顾一切的上去,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但是不能。   压着心中翻腾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不负所望,这样的确有效果,脑海中突然灵感一闪,洛依想起了一个葫芦,那个葫芦里装得全是醋,酸得那晚她都没法睡觉。   嘴角噙起弧度,眉宇间的情绪敛去,镇定自若,“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想到办法了!”薛冰惊喜,赵雅楠喜色一闪而过,但阴霾同样一闪而过。   “办法我没有,但陆小凤有。”   “洛依!!!”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薛冰气急,压着声音低吼。   抚了抚薛冰,洛依勾了勾嘴角,“你们说这江湖中谁的机关最厉害。”   “当然是妙手老板朱停。”   “你也说是妙手老板朱停,和陆小凤穿一条裤子长大,他会眼睁睁看着陆小凤死在这里?”洛依反问,反问的堂堂正正,神色淡然浅笑于旁,一副运筹帷幄。   “你是说朱停会来救陆小凤。”   “朱停会不会来我不知道,但他一定给陆小凤支招了。”   “可......”   “照洛依所说,我们现在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而是尾随他们去杏花村。”   “一个不留,看看究竟是谁一个不留。”清冷的声音散在空气中,竟是将午时的炎热都压了下去。   转身之前,洛依看了眼紫薇阁,抿着唇,眼中忧虑不言而喻:七童,他此刻便是瓮中之鳖,希望你心结能解。   只是何时,能解我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人总是会害怕恐惧未知的东西,就算你拥有常人不可及的力量,在未知的环境里依旧会感到害怕。   莫名其妙的被人掳走,睁开眼却是陌生环境。花夫人无措之时又听到耳侧均匀的呼吸声,敛了敛心神侧身看去,这下惊疑不定。   “娘,你醒了。”花满琅推门而进,带着逐渐刺眼的阳光进来。   “六童,这是怎么回事?”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形容花夫人,但她也只是在花如令的强迫下学了一招半式,可也只是一招半式,在这样的情况下,颐养天年多年的花夫人惊讶过后瞬间敛神思虑,询问着自己的儿子。   花满琅脚步微妙一顿,藏在袖间的手紧握却瞬间松开,透着几丝无力,不拘的眉宇不染沉淀随性依旧。   “哥哥们正在查探,我在这里看着您和嫂嫂们。”   依着花满琅,花夫人慢慢起来,看着门外满地斑驳碎光,粗糙还有凹凸的地面,轻声道,“扶我出去看看。”   踏出房门,直面的温度直面的光线,花夫人感受着温暖,感叹却有无奈:他们醒来时还能见到那似灰似白的色彩,能看到晨雾中闪烁的阳光,但现在是天色大亮,天空透明的就像一层薄布,光线格外的撩人。   “这里是......”花夫人看着略显眼熟的景色,语气疑惑,但仔细听又透着了然,现在又是淡然。   “娘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扶着花夫人在阴凉处站着,花满琅打量着这有些像私塾的房屋。   “......是个村庄。”花夫人并没有多说,近似随意的废话,她似乎并不想让花满琅知道她已经知道在哪,又像是她的确没有猜出这里是哪里。   摇了摇头,花夫人眯了眯眼,她似乎十分喜爱这里恬静的气氛,“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峨眉派的三英四秀,至于其他江湖前辈,应该是和我们散开了。”   听着花满琅的话,花夫人脑海中念头一闪,她突然想起那奇怪的笛声,听了之后竟全身无力,她不由紧张的问,“那笛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奇特的笛声,他和哥哥们听了之后体内气血翻腾、内力逆流,经脉受损,若不是他常年与药打交道,以身试药,此刻会更加严重。   不论他和哥哥们如何感知,经脉之中像是从来都不存在内力这东西一样,至今手脚无力。   花满琅不想花夫人担心,摇头做不知,何况他的确不知这该如何是好,“儿子不知。”   “恐怕,是和那西域葡萄酒有关。”花夫人看了眼神色坦然的花满琅,叹了口气道。   寿宴那天的食材酒料都是提前订好,有毒没毒作为桃花堡主母她都了然于胸,而那天,只有这西域葡萄酒是临时改动。   不忍花夫人忧心,花满琅继续说,“昨天的西域葡萄酒的确异样,只是我在琉璃谷时曾喝过与这相似的......”   “西域葡萄酒虽然罕见,但多年兜转依旧如此。”花夫人似是所想,依着花满琅的手臂说,无奈说,“昨天你爹大寿,高兴之时失了警惕,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果然还是瀚海玉佛。”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回屋吧。”花夫人拍了拍花满琅的手背,语气悠闲仿佛游山玩水,或许她感受到儿子的关心,将心事放在心中。   庭院之中无人,只有树影晃动,花满琅踩着满地的斑驳碎光回到房间,没想到房中竟早有人候在那里。   “是谁?”眸光中一闪而过的算计,花满琅语态平静不做起伏。   ***   这里,距离桃花堡百里之远,山林丛中,回头看去,还能隐约看到桃花堡的檐牙高啄。风起风落,耳边似有脆铃声。   同属江南势力又是故交,薛冰虽然很少来桃花堡但在她的记忆中却有一个极为深刻的地方,而那个地方与那群西域人所说的地方一样——杏花村。   抄着近路,在西域女子到达之前她们来到了杏花村。   当真是阡陌交通往来耕种,淡淡的农作之息,没有城镇里的浮夸,流连忘返之感油然而出。   “奶奶,这三个漂亮姐姐也是来我们村求学的吗?”粗衣麻布的小孩,没有达官贵人家富养千金公子的娇嫩,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健康红润。   “天还没亮就来了富贵家,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三个,真是祖宗保佑。”老妇人三叩拜天后,笑得眼角皱纹更深,“三位姑娘也是求学?”   求学?洛依扫了眼这贫瘠的村庄,细微的皱了皱眉头,时局至此,再细小的线索也能前往大道,洛依看着不远处似私塾模样的房屋,若有所思。   “我们姐妹三人听说杏花村有一个很有名望的先生,所以特地赶过来请教。”   “那你们可来对了,不过今天先生有些不舒服不教学。”   赵雅楠与薛冰和杏花村的老妇人聊了一会就散开了,以农作耕劳为天的他们没有那么多闲散功夫在这里聊天,此刻不过是午饭时间。   “你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本就靠着‘杏花村’三个字让人有些耳目印象的村庄,突然之间大兴学风,是不是真的是老天开眼,祖宗保佑。”   “你认为这其中有猫腻?”   “只是有些想法。”一时间洛依也说不上来,只是听着那老妇人的话,仔细想着这件事,似乎透着不同寻常,真的只是因为清明这首诗所以对这个杏花村格外留恋吗?   薛冰突然停住脚步,目光中的诧异犹如实质,“或许洛依的想法没错。”   顺着薛冰的视线,赵雅楠口中打结竟不知该说什么,语气是不可置信,“什么人会如此松懈人质?”居然让人质如此随意走动,他们在开玩笑吗?!   脑海中灵光一闪,洛依突然所悟,脸色微沉带着些许忌惮,“或许......这就是他们刻意散布有老举人落户杏花村的原因。”   当洛依、薛冰和赵雅楠三人站在花家大少身后时,当花家大少转身看到洛依三人时,竟是吓了一跳,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花大哥。”虽然于礼不合,但洛依快速的扣住花家大少的手腕,指腹轻触,脉搏正常只是......竟无一点内息,“唐突了。”   收回手,洛依脸色微妙变了变,一派的知书达理。   “无碍。”叹了口气,惊讶是惊异她们三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叹洛依的聪慧敏捷,竟然从这里就想到他可能内力尽失。   “花伯母与几位少夫人是否也在这里?”   “我等醒来之时,就在这里。”   “可有可疑之人?”   “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发现绑架我们的人。”   花家大少的话一出,气氛瞬间一变。   阳光热烈,赵雅楠看着这朴素的村庄,偶见点点白烟,竟像是模糊了视线,那本就普通至极的杏花村此刻染上了不同的色彩。   “这杏花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恐怕没什么秘密,只是有人早就挖好的坑。”花家大少苦笑的摇了摇头,“随我来。”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我们是跟着一个女人后面来的。”薛冰向来闲不住,何况薛家与花家本就是世交,她说话时也没那么多的刻意做作。   “是孔雀王妃。”   “瀚海国孔雀王子的正妃?”想了想曾在义父那零散听到的西域众国的信息,洛依不由皱了皱眉头。   听义父的意思,孔雀王子的母妃是个很有心计的人,曾经派人与魔教交触投靠,只是义父向来不爱朝堂之事,断然拒绝了。   洛依准确无误的猜测,花家大少爷不由多看了洛依几眼,心中有所猜测,但转念一想万梅山庄所处之处及江湖地位便了然。   “这么说那些来贺寿的西域人都是孔雀王妃的人。”看着不远处的书堂,逐渐冷清下来的气氛,门口站着她这两日才认识的花家人,赵雅楠语气清淡,不过她也的确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   枝叶摇曳,孔雀王妃长袍拖地覆盖着青草,身后半步站着埃米尔和一个艳丽性感的美貌女子,三步之后是一群手拿机关弩的孩童们。   “中原的风光的确与我瀚海国不同。”孔雀王妃看着不远处的炊烟,黑眸明亮,语气似感叹似可惜。   埃米尔与那艳丽女子低着头,浑身充满着敬畏,那些年幼孩童眼中满是警惕,这样的情绪不该出现在像他们这样小的孩子眼中。   “德库那边有消息传来没?”   “接到飞信,德库已经将花家那些人送进杏花村,并与那里的村民说是附近商户前来打探真假,之后会送孩子过来学习。”   “哼。”冷哼,也不知孔雀王妃是不满还是得意,“放讯号。”   “是。”   腾空而起的亮红色,刺耳的声音随着距离越来越轻,只是一些人在抬头时,在刺眼的光线中能看到那点红。   之后,黑烟升起,带着浓烈的红色及灼热好似扭曲空间的红光,瞬间冲天,只是片刻就染红了一半的天空,连阳光都被它比了下去。   “走。”曳地的长袍在地上带出清浅的痕迹,压倒的青草又抬起头,诉说着它的坚强。可是,那不远处的火光夹杂着哀嚎和哭泣又在嘲讽着生命的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潮湿的地道,湿意比雨季更加疯狂,宽厚的石板断了退路给了生路,听着石板之外似惊雷的轰隆水声,众人心惊胆颤之余又忍不住庆幸劫后余生。   宋神医正在为受了伤的石鹊师傅疗伤,他带的药材不多,只能勉强为石鹊师傅止血,鹰眼老七站在一旁,脸带焦急。   陆小凤、唐天容和洛天齐打量着这满是佛像的密室,三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是能从细小的细节中找到距离真相最近的路。   花满楼也是聪明人,可是身在其中,看不清,何况他此刻满心惊异,他没想到自家密室之下竟然是洞中洞,而心中之人亦是不知如何,虽然来之前已经解毒,可这孟河水闸被开,不知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洛依是否也在其中?   “花大侠,贵府的密室可真是别有洞天。”一身公服,手握刀,金九龄淡淡的扫了眼了佛室,似笑非笑的疑惑带着尖锐的咄咄逼人,“这间密室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听着金九龄的话,花如令却是冷着脸不言不语。   “佛祖保佑,已经历经劫难但愿逢凶化吉。”   “恐怕我们大家都要死在这里,大师不要忘了替我们念往生经。”   花如令的冷言惊得人又是一身汗,陆小凤、唐天容、洛天齐和在替石鹊师傅看伤的宋神医及鹰眼老七不由目不转睛的看着花如令。   “花大侠何出此言?”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死路一条。”花如令无所谓金九龄那不阴不阳的语气,他依旧冷着脸,语气不咸不淡,仿若说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这密室之上,就是孟河之道。”   这下,金九龄也绷不住,语气快速,“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头上是一条河。”   话落,密室陷入死寂,众人暗暗打量着密室:当真是好一个佛室,烛火不灭似长明灯,佛像姿态各异唯一不变的是满目慈悲,可就算佛像慈悲满目,也驱散不了各人心中的无奈和那掩藏极深的恐慌。   本以为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却没想到是末路穷途,死路一条。   “不错,根本就出不去,没有回头路。”花如令说得轻松,仿佛不在意生死,可是在场有多少人与他故交,谁能不知道他心中的苦。   苦智大师乃是方外之人,看着这满室佛像,双手合起闭着眼口念佛号,恶相慈悲,苦智大师心有遗憾却不畏惧生死。   “伯父,这密室既然是你所造,怎么会出不去呢?”陆小凤一手叉着腰,他脸上没有惊慌,似乎只是疑惑。   “这间密室,也是妙手老板朱停那位长辈的手笔,是造来为翰海国新国王继位所用,这石闸只要关闭就再也打不开。”   “瀚海王子必须带着老国王的诏书和信物,这里斋戒三天,才能龙出升天继承王位。”   “若是为新国王继位所用,这石闸不该打不开。”   “龙出升天继承大宝,这密室肯定还藏着秘密。”   陆小凤和洛天齐的话带给了众人希望,但花如令的话又是一盘冷水,透心凉。   “很可惜,那位鲁班门的前辈只告诉我进来的方法。”   “陆小凤,你和朱停是好朋友,他有没有告诉你怎么出去?”鹰眼老七听得直跳脚,他拉着陆小凤恶狠狠的问着。   “前辈,就算那位鲁班门的前辈将密室出口告诉朱停,此刻我们在这里,而朱停......”花满楼声音温润,就算是说着丧气话,但在这一片急躁之中显得格外沉稳,那焦躁的气氛好似真的被他抚平,密室之中的气氛淡淡却也在慢慢沉淀。   对此,鹰眼老七不再说话,他放开陆小凤的领子,站在一旁气闷。   “看来这下连临时抱佛脚都抱不成了。”唐天容一派悠然,他看着这满室佛像,笑得灿烂,他浑不在意门外那轰然的声音。   那些心中本就对唐天容有些想法的大佬们听着唐天容的话恨不得不顾形象上去就与唐天容大打出手,只是此刻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气氛不对,他们瞪了眼唐天容不再说话。   石闸之外,是孟河之水追击而来,轰隆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它们在奋力撞击,撞击之声响在耳侧但那撞击之力却像撞在心头,面对着大自然的力量,门内内力不凡的人也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麻痹着四肢。   他们小心的看着那颤巍巍的石闸,生怕下一秒它就倒了,而事实上石闸之坚固超乎想象,不论孟河之水如何冲击它依旧坚守。   如此情况,门内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唐兄是胸有成竹?”洛天齐看着唐天容不似困境中的狼狈,怡然自得,让人心生羡慕。   “路是人走出来的,相信金捕头一定早有想法。”   一下子,目光就在金九龄那,陆小凤含笑不语,最爱出风头的他竟然比所有人都淡定,花满楼微微一愣,敛去心中复杂情绪静心所想,忽而恍然,嘴角一抹浅笑了然。   这个天下,再大势能比得过朝廷?   “其实,也不一定要妙手老板朱停。这里还有一个人能做到怎么安然无恙的出去。”   “哦,是谁?”   朱停技艺天下无双,这里却有人能破开朱停的妙手笔,不由让人好奇与怀疑,金九龄是不是拿他们开涮。   “这个人,”金九龄笑得傲然,他扫了眼密室中人,故意拖着语气吊着众人的胃口,“其实大家都该猜得到,又何必让我点破。”   “金捕头,莫非你指得是铁鞋大盗。”花满楼已经猜出为何爱出风头的陆小凤不出风头,而是金九龄在说,因为此刻没有人比金九龄更加适合这个角色。   可是现在听着金九龄的话,花满楼饶是有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走进局中,他眼中急色一闪而过,心中千丝万缕汇成一点是真相,可是他又不忍相信着密室中,他认可信任中竟有人是铁鞋大盗假扮。   “除了此人,各位还能想出其他人吗?”金九龄自信盎然,话语似反问却带着绝对肯定,之后借着密室里的灯光他扫了眼眼带惊讶的苦智大师、鹰眼老七、石鹊师傅、宋问草等几位江湖前辈,嘴角一抹笑浅得令人无法察觉。   金九龄自信盎然淡然若之,花如令等人却是脸带焦急,急色询问,“铁鞋大盗是谁?”   困守于此,进不得退不得,此刻众人都自穴道避免那西域奇毒于经脉之中游走,堪称‘手无缚鸡之力’,石闸之外的洪水暂时解决但暗处还有一个似毒蛇的铁鞋大盗蠢蠢欲动,心中慌乱又强作镇定,暗暗猜测铁鞋大盗究竟扮成何人。   可是数十年的知交挚友,如此猜测又心中有愧,一时间密室里格外沉默,无人说话之时气氛也渐渐凝重。   “铁鞋大盗就是......”金九龄慢慢踱开步,嘴角那抹不真切的浅笑逐渐明显,他刻意拉长着语调,一点点的扫过密室内众人,带起一片沉闷。   唐天容双手环胸闭目眼神,他不理会金九龄的故弄玄虚,何况这些又与何关?   洛天齐与唐天容站在一起,双手垂于两侧被宽大的儒服袖袍遮掩,似是面无表情又似嘴含浅笑,一派儒雅不为所动。   花满楼双手紧握,这么多年他一直能感觉到铁鞋大盗在附近徘徊,但最近两个月却一无所获,好似铁鞋大盗真的在二十多年前死亡。   金九龄是六扇门近百年来最有天赋的人,多少资源集中在他身上,毫无疑问,他说在场谁是铁鞋大盗假扮的,面上不信但心中却也是信了五分。无法,朝廷暗处的势力,身为江湖人士他们就算不曾见过但也听过。   有些东西并不是没有见过就代表不存在。   金九龄依旧慢慢踱步于不大的密室中,他沉默不语和嘴角带着自信的弧度以及他的身份就像是一座大山压着,那些人明知自己不是也不可能是铁鞋大盗的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心中猜想同时也不由怀疑起自己。   突然金九龄停下脚步,他眯着眼,那双迷倒京城万千少女的眼睛看着苦智大师满是胸有成竹。   “不可能!”花满楼就站在苦智大师旁边,金九龄没有说话但依旧能敏锐察觉,他极快的反驳,“苦智大师不可能是铁鞋大盗。”   陆小凤脸带惊讶眼底波澜不惊;唐天容冷哼一声,不知是嘲笑金九龄乱点人还是他早就发现苦智大师就是铁鞋大盗,他无所谓那些突然怒瞪过来的人,依旧靠在墙边不作为;洛天齐倒是真心实意的惊讶,怀疑着金九龄的真实性,同时他的目光游走于密室中人的脸上,沉了沉眼眸却突然勾起微妙的弧度。   “唐兄,闭目养神也带上我。”凝聚成丝的内力,带着几丝调侃几丝无趣。   唐天容没有睁眼,似是不屑一顾,若是洛依在此定会说‘师兄,别傲娇’。虽然洛天齐与唐天容相熟不过几日,但了解唐家堡之人的他并不觉得失礼,何况他本就不是死板无趣的人。   不提唐天容与洛天齐突如其来的友谊,就说金九龄指认苦智大师就是铁鞋大盗一事。   他金九龄就算出身六扇门,有着朝廷做背景靠山,若是其他人他们还会信五分但苦智大师是谁,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大师,每年朝廷做水陆法事,也是颁下圣旨,命人奉为贵宾请去京师。   便是真的有事,朝廷暗中势力找上苦智大师也要掂量下被官家发现了的后果。   而现在,饶是苦智大师常年诵经念佛修养非同寻常,听着金九龄的指认也掩不住情绪,他看着金九龄,虽然极力敛去情绪但众人依旧听出他言语之中的气愤,“休要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金九龄冷笑一声,他紧盯着苦智大师,“敢问苦智大师,为何众位掌门皆负伤,为何你安然无恙?”   “是因为那西域葡萄酒。”   “没错,那西域葡萄酒中混合着西域特有的毒,赤霞红。”   “赤霞红,能让普通葡萄酒变成顶级葡萄酒,并让酒散发奇香,令喝得人感觉很愉快,虽然口中奇香无比,但实际上早已中毒,中毒后奇经八脉都会被邪毒浸染。”   “不过这毒要谨慎下料,因为重一分武功高强者就会发现,这不是铁鞋想要的。”   整个密室里安静的能听烛火燃烧的声音,以及金九龄忽而沉重的声音。   “这种毒素会经华盖穴悄悄上行到玉枕、印堂、太阳三处大穴。当胡人的笛声一响,几位高人本能的升出一股内力抗衡,而这就是铁鞋想要的。”   在场都是高手,金九龄虽然没有直接说清楚,但他们也知道经过内力冲击,毒素就会激活,那胡人的笛声倒不如说是个引子。   可是在场的人都不知道,那笛声并非所有人都能听见,而金九龄的话,让藏身暗处的某人连连冷笑:六扇门,不过如此。   “内力越强的人,受到的伤越重。”   金九龄的话,让花满楼想起那日小然说的曼荼罗药效。只是这两种明明是不相干的毒药,他却觉得金九龄所说的毒药其实就该是曼荼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我......真是够了,厕所都快成我家了,我那脆弱的肠胃QAQ   本来想这章写完铁鞋大盗的案子,但是写着写着发现不行.......   ☆、标题怎么办?   “不知前段时间苦智大师去瀚海国是为何事?”   “苦智大师是世外高人,去的地方当然和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鹰眼老七看不惯金九龄,当即维护苦智大师。   “那大师可还记得在花园里和花堡主的话?”   “这......”苦智大师和花如令对视一眼,本就是一段插曲,两人并不曾在意,苦智大师是佛门中人,瀚海玉佛闻名许久若非现任老国王将瀚海玉佛藏于桃花堡,此刻那瀚海玉佛就该在瀚海国国寺之中,供人瞻仰礼佛。   苦智大师得知玉佛在花家,如此询问本就不失礼仪,但在金九龄口中却又成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证据。   苦智大师和花如令一阵语噎,这情况让外人觉得两人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龌蹉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鹊师傅捂着伤,他不信苦智大师会做这样的事,他着急的问询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师前些日子从瀚海国回来,听闻瀚海玉佛在我花家便来询问能否一观,只是这瀚海玉佛是瀚海国老国王嘱托于我,我实在是......哎。”   “不能见瀚海玉佛心中虽有遗憾,但老衲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佛说世人多愚昧,苦智大师本不无解释的想法,只是见至交好友为自己辩解,他不当沉默。   “不知大师是从何人口中得知瀚海玉佛在我花家?”花满楼语气极快,看起来是十分着急是谁泄露了秘密,可是知道当年事的人都知道,花满楼与苦智大师,不说是少林所谓的俗家弟子但也的确花满楼少年时多数与苦智大师一起,亦师亦父。   “老衲至西域瀚海国,挂单于西域瀚海国国寺之中,听寺庙方丈所说。”   “伯父,当年送瀚海玉佛中人可有和尚?”   “此事乃机密,瀚海国国寺虽然高手众多,但老国王担心膝下子女早已与国寺中人有勾结,送玉佛之人都是老国王心腹后代。”   “那国寺主持是如何知道?”   “姑且不论那国寺主持怎么知道,韩海国内情况如何我们也无法得知,但这并不能表明苦智大师就是铁鞋大盗。”   “但苦智大师的嫌疑还是最大。”   “等等,等等。”   花满楼、陆小凤、金九龄三方对峙,苦智大师念了声佛号为自己辩说几句后便不再开口,花如令叹气无从说起,宋问草小心的看护着石鹊师傅的伤,但奇怪的是他手抱药袋却没有从里面拿出解毒散,洛天齐和唐天容默不作声,权当自己是旁观者。   鹰眼老七只觉得自己听得稀里糊涂的,他赶忙打住几人的对话,他想他得把思路理清楚,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瀚海玉佛的去向。   “这玉佛不是已经被铁鞋大盗盗走?如果大和尚是铁鞋大盗,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被盗走的玉佛并不是真的玉佛。”   “不是真的玉佛?”   “没错。如果被盗走的玉佛是真的,铁鞋大盗又何必在墙上留下血字,后来又放一盆不知真假的七叶断肠草来制造混乱。”   陆小凤一句话似一块若大的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浪,除却苦智大师依旧淡然,便是打定主意做旁观状的唐天容与洛天齐也带起惊讶。   看起来这桃花堡的暗道机关,非表面这么简单。   “的确不是真的。”金九龄紧接着陆小凤,出身自六扇门的他,有些时候话语权的确比一般人更加令人觉得可信。   “花大侠,如果我猜得没错,真正的玉佛就在这间密室里。”   金九龄的目光不转移的看着花如令,花如令也好似破罐子破摔,语气肯定,“对,玉佛就藏身此处。”   “不对不对。说到没有中毒,这里可不止大和尚一个人,你金九龄金捕头不是也没有中毒。按照你的说法,那你也有可能是铁鞋大盗。”   陆小凤意料之外的再次沉寂,双手环胸只是站在石鹊师傅旁边嘴角含着若有似乎的笑听着看着,鹰眼老七又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似乎是突然想起。   “如果我是铁鞋大盗,我一定带着旨意前来。”一声轻笑含着几丝鄙夷,微扬的语调透着几分高傲,“作为公门中人,总会有些便利,何况各位都是江湖中人,就是再怀疑真假,难道你们会质疑陛下圣旨?!”   这一话让人听得心惊胆战,谁敢质疑陛下圣旨,可是这样简单的让金九龄脱了干系,鹰眼老七心中不服但也无可奈何,谁让人背后有个庞然大物,就是狐假虎威,有些时候他们还是得悠着点。   “其实我是接到密报,说是西域有一驼队要来中原为花堡主贺寿。”却见金九龄话风一转,那原本听得人厌烦的高傲也隐藏下去,不过下巴微抬语气微扬,“当年瀚海国老国王将玉佛放于花大侠家中,是和先帝通过口讯的,先帝虽然并不赞同老国王的做法,但放在花大侠家中的确比放在皇宫中好。”   若是瀚海国派人出使我朝,递交文书,难不成朝廷还要扣着?这如何彰显我泱泱大国之威!   “这件事虽是秘闻,但我也有所知。所以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就暗中调查,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西域贺寿的驼队不过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瀚海玉佛。”   “我命人偷出他们的贺品,西域葡萄酒的确美味,但这加了料的葡萄酒......”话未尽,可在场之人皆明白金九龄话中之意,心中气愤他不提前告知但只能忍着,时局不由人。   “所以昨晚你在月下偷喝的正是掺合着解药的酒。”   “陆小凤,你不是也喝了。”金九龄看着陆小凤,不似看其他人的傲气,反而是有些挑衅、有些惺惺相惜,“你怎么知道赤霞红是毒酒,而我喝得是解药。”   “我并不知道酒中是不是有毒,也不知道你喝是解药,我只是想像金捕头这样吃穿讲究懂得享受的人,喝得酒一定不一样。”说来说去却没有说到正点上,陆小凤打哈哈的功力依旧还是这么高。   “那西域葡萄酒香得太过浓烈,仿佛在掩饰着什么。这西域葡萄酒在中原虽然罕见但也不至于不知其味。”花满楼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欲盖弥彰,想法很好但太过粗拙,反而让人起了戒心。   “金九龄,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一切都太过虚妄。”   “虚妄,呵,看起来陆小凤你有高见。”   “高见算不得,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说。”   “何事?”花满楼很是配合的询问。   “朱停朱老板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可惜的很为了一点小别扭他已经好久不理我了。”陆小凤说得略微低落,但这件事一听就知道和铁鞋大盗无关,可陆小凤绝不会说和此事毫无关系的事,所以众人都静下心来听着。   “不过蹊跷的是他前几日竟然托人送了我一瓶酒。”   “那有什么好蹊跷的,也许他是想和你重修旧好,这是讲和之意。”   “收到酒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但让我觉得奇怪的事,这瓶酒不是他所托之人送到我手上,而是洛依给我的。”说话间,陆小凤偷偷瞄了眼花满楼,花满楼看起来情绪甚好,并无他色,陆小凤也不知他该放心呢还是放心呢。   花满楼神色不变,手中折扇轻摇好不淡然,但谁都没有发现他放于一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毕露却被宽大的袖袍遮掩。   “这其中有多少的曲折我们暂且不说,就说这瓶酒,当我迫不及待喝下去之后,我立即打消了念头,因为在那里面压根就不是酒,而是醋。”   “醋?”   “没错。朱老板不是一个风趣的人,所以他不会只是简单的送我一瓶醋但偏偏说是酒。但是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我把整瓶醋都喝完了,可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心中疑虑于是就去找他,但奇怪的是朱老板不见了,而更为蹊跷的是老板娘也不见了。”   陆小凤很适合去客栈大堂说书,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事,但他的语气神态却将众人带入了波澜之中。   不过现在大家都心有急事,压根就没那个心情,“陆小凤,赶紧说正文。”   耸了耸肩,陆小凤也不再故意拖拖拉拉,他悠悠踱着步,比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唐天容、洛天齐还要悠闲。   “简单的说就是铁鞋大盗绑架老板娘,要挟朱老板说出暗道机关,但朱老板是守信之人,他不会说出暗道密室的机关。”   “只是铁鞋大盗很聪明,他没有用死来威胁朱老板,而是用老板娘。”   “我了解朱老板,虽然用老板娘威胁朱老板十分有用,但以他的性格一定只会说一半,可是他又担心老婆出事,所以只好请我出山。”   只是那时候陆小凤在花满楼的百花楼,那瓶醋兜兜转转许久虽然到了洛依手里但最后还是到他手中。   来给花如令贺寿是真,为朋友调查也是真。   “陆小凤,你和我们一样,一直都在桃花堡中没有出去,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要感谢万梅山庄的洛依小姐了,是她帮我查出这些事的。”   “哦~那西门小姐可否告知铁鞋大盗究竟是谁?”   “这个吗......”低头笑了笑,看起来是打算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说,只是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动静,而陆小凤却是带着急色朝石鹊师傅走去,“宋神医,赶紧把解毒散拿出来。”   “要是有,我早就拿出来了。”   只是突然密室里的长明灯熄灭,整个密室陷入黑暗,夹着石闸之外的轰击声,恐惧逐渐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电影里的漏洞好多啊好多~~~~~~~~   ☆、标题怎么办?   常言道事在人为,又或者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层出不穷的断句,是对是错,是褒是贬,任人猜测与定义。   但有句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任凭你几番算计,如何周密,也抵不过老天爷的心情变化。   仿若天灾的大火被一场突然改变方向的风吹走,火走反面,只是空气中却夹杂了大量的湿意。   “难道是孟河水闸已经开了!”   “孟河水闸被开,那这股强风的来历就解释得清了。”   “前后狼后有虎,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空气中浓厚的湿润,薛冰扒拉了下身上已经湿透黏在皮肤上的衣服,眉头紧皱。   “小然。”   “恩?”她一直站在洛依身旁但她的神色平淡,似乎没有听到洛依、薛冰与赵雅楠三人的对话,只是眼眸深处偶尔闪过一两丝起伏。   “要麻烦你了。”浅淡的笑中是满满的信任,洛依整了整小然鬓角的碎发,点点暖意散开。   “恩。”   “前方吉凶未卜,小然贸然前去怕是危险。”小然的轻功很好,薛冰才开口她就已经跃去数里,眨眼间不见踪迹。   “这里,也只有小然可以去。”赵雅楠欣赏的看着小然绝妙的轻功,身法之中有着些许熟悉,她向薛冰解释,“前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是人为还是天灾,在这杏花村中,只有小然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洛依没有开口,她的目光在杏花村扫过,村中花家各位正与村民交涉。收回视线洛依红唇紧抿,紧压着唇线透露了她的心绪,眼底情绪几番挣扎,她最终是深深看了眼桃花堡,外溢的忧心瞬间压下。   若是可以,她真想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只是......过去了,她也只是累赘,她不想成为七童的累赘。   ***   密室之中灯火熄灭,惊恐的情绪在花如令的解释中遍布全身。潮湿,寒冷的刺骨,就像是江南的冬天,冻僵四肢。   黑暗之中,惊慌之中,陆小凤无视那一室异样的气氛,他悠悠然提议,让花满楼摸一摸大家的脸。   那张脸,就算是小时候见过但花满楼一直都没有忘记,也永远不会忘记。   “等一下。”   “陆小凤,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那边还站着两位少侠。”陆小凤双手环胸耸了耸肩,颇为无辜,他的行为看起来在怀疑唐天容和洛天齐,但又像如字面意思,只是提醒花满楼如此简单。   “天齐,唐兄,冒昧了。”   对此,洛天齐点了点头,唐天容虽然不言却也没说什么。   或许与洛天齐是自小相交的朋友家中又是世交,虽然花满楼与唐天容更加近些,可他伸手的第一人却是洛天齐。   黑暗之中,花满楼正经威色将密室中人的脸一个个摸过去,只是可惜的是......   “楼儿,怎么样?”   花满楼的心情不太好,他抿了抿唇,好一会才说,“这里没有那张脸。”   “你肯定?”   “我可以肯定。”   似乎有人松了口气,似乎有人叹了口气。金九龄双手环胸,密室中无光但他的刀柄闪着金属色的光芒,幽幽的,摄着人心,“哈哈哈,”他大笑含着冷漠的讽刺与得意,可细细听去仿佛在带着大家的思维,“陆小凤,你这又怎么说。”   局面为死,陆小凤无路可进也无路可退,金九龄骄傲的看着陆小凤,余光看起来扫过苦智大师。宋问草在苦智大师身后,他怀里抱着药囊,伸出手拍了拍苦智大师的肩膀。   陆小凤低了低头,他似乎是认命了,因为他找不到铁鞋大盗。许久,他忽然而笑,笑得有些低迷有些无奈。   唐天容侧目,洛天齐隐隐含笑,他们两人耳中陆小凤笑得胸有成竹。   “陆小凤,你笑什么?”鹰眼老七给了陆小凤一拳,似是疑惑的语气但含着关心。   “我笑?我没笑。”陆小凤转身,眼前算不得一片黑暗,习武之人六感总是要比普通人强,“其实铁鞋已经找到了。”   “什么?”金九龄惊讶,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小凤。   “洛兄。”   一点火光自洛天齐手中冒起,整个密室似乎因为这点火光逐渐明亮起来,左手大拇指扣住食指,微弹,密室之中,那本该是空气耗尽而熄灭的烛火再次点亮。   烛火通明,佛恶相慈悲,在场的人恍然间明白这一切都是陆小凤设的局,烛火并非空气而灭是人为,一时间花如令等人不由深深吸了口气,那种舒畅的感觉当真是比武学更进一步、经脉畅通还要舒坦。   突然,鹰眼老七指着花如令,哈哈大笑起来,“花老头,你的脸......哈哈哈。”   闻言,花如令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的墨黑,再看看其他人与自己的情况一样,一时间花如令哭笑不得,倒是金九龄十分配合的笑了起来,因为大家的脸上都是一同黑,唯独......宋问草脸上毫无瑕疵。   江湖上闯荡多年,各自身为一方掌门他们若是智慧不高、手段太低何以服众?!   苦智大师默念佛号,石鹊师傅捂着伤口吃力的看了眼众人,动了动唇最终一声叹息,花如令转身看着似乎依旧茫然的宋问草,他抬了抬手却是无力。   鹰眼老七心中闷着一股恶气,他本就是爽直的人,与宋问草的交情一开始虽然是刻意攀交,毕竟人生在世总有病伤,但长久下来也是有几分真心相待。   “野郎中,摸了你没?”   明知故问的问话,所有人心底都带着希翼,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信,鹰眼老七话落之后,花如令、苦智大师及石鹊师傅便不再说话。   宋问草见眼前景况心中便知道不对了,但不到最后一刻又没直接证据,他不能先自乱了阵脚,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支吾几声,勉强笑了笑。   陆小凤如闲庭散步一般来到宋问草身前,他双手负于身后,身体微微向前,带着若有似乎的压力。   “宋神医,可以坦白了吧?”虽然是询问但陆小凤的表情却是淡然肯定。   心中还有几分侥幸,宋问草带着几丝不悦反问,“陆小凤,你什么意思?”   “可惜啊,没有一面镜子,不然你会看到你的表情很有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小凤和宋问草身上,金九龄恍惚几下之后恍然的看着宋问草,“哦~~~我知道了。”   “你们...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我有一个疑问想问宋神医,你为什么不让花满楼摸你的脸?”   “陆小凤,你不要血口喷人。”   “宋神医,我什么都还没说,你慌什么?!”陆小凤看似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戒指,余光扫过宋问草,“又或者是你承认你是铁鞋大盗。”   “胡说,是刚才太暗,我来不及过去。”   “哦~~~”微微拉着尾音,似是赞同又似嘲讽,谁也没说刚才花满楼摸洛天齐与唐天容时是他走过去的。   任何辩解都是苍白,花满楼往前跨了一步,看似平静的他其实并不平静,“不,你是怕我摸到你脸上的那道伤痕。”   “西域驼峰老人的易容功夫,堪称世上一绝,据说司空摘星便是师从驼峰老人。”洛天齐牛头不对马嘴飘乎乎的一句话,堵死了宋问草所有的路,他倚着墙,密室内的灯火时而忽暗,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他身边少了个人。   “如洛兄所说,而且眼见不为实,何况这江湖上有一门功夫叫易容。”   见宋问草不死心仍想反驳,陆小凤不再慢悠悠而是语速极快的说,“刚才我有意让你拿药剂救人,但你却说没有。这让我觉得十分奇怪,一个济世救人的神医,不惜性命抢回来的药囊里居然没有装灵丹妙药,那么这里面装得是什么?”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宋问草紧紧抱着的药囊上,答案早已在心底,只是人总是喜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宋问草突然觉得怀里的药囊十分灼热,热得他想抛出去免得灼伤了手,但他不能。   陆小凤指证他是铁鞋大盗的证据太少,只此一条不为虑,但这一条却是最好用的,不论他前进还是后退,他铁鞋大盗的身份绝对瞒不住,因为最大的证据就在他的药囊之内。   “相信这药囊里的东西一定让人十分震惊。”   陆小凤没有直接说出来,可该明白的都明白了,宋问草的身份呼之欲出,花如令等人就算是想自欺欺人也没用。   “荒谬绝伦!”中气十足的反驳,看起来动摇了花如令等人内心的想法,“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把药囊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你们看。”   闻言,陆小凤心中一动,猜测宋问草定是有所动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劳驾。”   宋问草的确有所动作,他敢只身来此肯定是做好后续准备,见他将手伸进药囊,而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移动,虽然心中有所警惕甚至做好了防备被偷袭但也不及一颗霹雳弹来得威力强大。   密室之中,所有人的心随着霹雳弹的落地而提到最高点,死亡再次笼罩而来。在众人愣神间,宋问草跨步到左侧,按下石砖又是飞身,拉开数米。   那外形是霹雳弹实际上只是一个普通的烟雾弹,弥漫着密室的白色烟雾呛人但众人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味道是如此的令人欢喜,松气的同时他们发现,他们与宋问草隔着一面铁栏。   峰回路转,气氛一下子低迷,明明是一手之隔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问草看着铁栏那边的陆小凤等人,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心中虽然奇怪陆小凤是什么时候怀疑上他的,但此刻明显瀚海玉佛更得他心。   只要他拿到瀚海玉佛,他的女婿孔雀王子就是瀚海国国王,他的女儿就是瀚海国王后,而他就是瀚海国的国丈。   荣华富贵,权利地位,人的一生不正是挣扎在这条路上,而他即将到达顶端。   “宋神医,你就不好奇我什么时候怀疑上你的。”一声宋神医带着浓浓的讽刺,好似没话找话一般,而陆小凤看起来也的确是百无聊赖。   “怀疑?哈哈哈,陆小凤,现在结局已定,知道那些有什么用?!”他转身从一尊金身佛像身后拉出一个红木镶金箱子,徒手劈开锁,里面装着的是一尊睡佛。   看着箱子里的玉佛,宋问草双眼发亮,“我赢了,而你们输了。”   “不对,我们都被困在这里,最多平局。”   “错,是你们而不是我。”现在宋问草手中拿着的是货真价实的霹雳弹,“我出身毒龙岛,等会我穿上铁鞋抱着玉佛,在用这个霹雳弹炸开密室出口,死得是你们,活得是我。”   没有给陆小凤惊讶又或者反应的时间,宋问草大笑抱起玉佛,仿若爱人一般,他小心的摸着玉佛。   “其实你这么自信我不该说的,可是不说我又觉得难受。”陆小凤眉头紧皱,似乎真的憋得不轻,“宋神医,你不妨转身看看,”   宋问草的身后,正是花满楼,还有永远都那么桀骜的唐天容。   “虽然我很想动手,不过相信花满楼比我更适合。”唐天容拿着一块细布,慢悠悠的擦拭着手里那把幽亮幽亮的飞到,偶尔闪过的寒光便是铁栏之内的花如令等人也是心惊胆颤。   蜀中唐门的暗器,粹着他们独有的毒,就算光明正大比试也要放着他们那出神入化的手法。   若仅仅只是花满楼,宋问草虽然不淡定却也不会慌了阵脚,他有得是办法对付花满楼,但现在不同,蜀中唐门中人的话可信,母猪都能上树,被人如此虎视眈眈,宋问草额头冒了冷汗,他思量着到底是他的手速快还是唐门的暗器快。   花满楼没有动手,也没有人催他动手,这么多年的心魔,那如同梗在喉中刺马上就要除去,说是不兴奋那是假的。   只要他动手,没有人会说他错,因为他杀得是累积数十桩大案的铁鞋大盗。   但花满楼心中却满是矛盾,是的,矛盾。他该杀了宋问草的,铁鞋大盗是他少年时的噩梦,曾经他每晚睡觉梦中都是铁鞋大盗毒瞎他双眼的最后一幕,那一幕深刻在心中,因此就算过了这么年他从没忘记铁鞋大盗的脸,那张脸他就是死也是深刻在骨子里。   但眼盲之后对生命堪悟让花满楼犹豫,他不介意杀人但他很少杀人。生命是脆弱的,天灾人祸,不管你武功多强都躲不过生老病死。   生不由选择,死亦如此,但就算如此谁也不能支配他人的死亡。   最终他说,“我曾经为我一辈子只能看到黑暗,所以我迷茫、恐惧,但现在我知道一辈子存于黑暗之中的不是我,而是你。”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把霹雳弹交给我。”   “你休想!”   所以说他不喜欢花满楼也是有原因的。唐天容暗中翻了个白眼,花满楼的性格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优柔寡断,面对仇人还能如此,当真是......   一根银针打在宋问草一处大穴上,宋问草察觉到唐天容的动作,他想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同归于尽将手上的霹雳弹扔出去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唐门那出神入化的手法。   那个霹雳弹就这么掉了下去,这可是真正的霹雳弹,铁栏那头,下意识的屏息,密室里安静的能听到所有人的心跳声,眼看着它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了幸好花满楼赶得及时,但依旧传来一声巨响。   玉佛摔碎的声音被他遮掩,那仿佛翻天覆地的搅动,整个密室都摇晃起来,看着颤动的密室及石闸外再次激烈及其的撞击,人心惶惶并不作假。   “怎么回事?”鹰眼老七扶着石鹊师傅,石鹊师傅说话时还是紧盯着花满楼手中的霹雳弹,确认的确不是他们这里的霹雳弹爆炸。   “难道他们又炸了一处水闸。”   “孟河有几个水闸?”   “两个,如果这个被炸,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躲在这里或许能逃过一劫,但外面的百姓却是......   想起不知所踪的洛依,花满楼的心揪成一团,如果说刚才面对铁鞋大盗他理智还在,那么现在听了父亲的话却是方寸大乱,“陆小凤,别卖关子,快说怎么出去。”   小雅,洛依。洛天齐脸色大变,他没有说话但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如此自信悠然的揭穿铁鞋,那么他肯定是知道了出口。   唐天容手中飞刀别没有收起,幽幽寒光差点刺瞎陆小凤的眼。   其实他心中也是着急,但陆小凤的心太大,有一个人他只是认为他担心她是基于道义。   “朱停说出路在佛手。”   扫了眼已经破碎的玉佛,陆小凤肯定说,“花伯父,其实真正的玉佛是在这些泥菩萨中!”   “没错。只是我也不知道哪尊菩萨才是真正的玉佛。”花如令也是心急如焚,就算在这里能逃过一劫,就算外面真的是洪水肆虐,但他也想知道妻子儿女到底如何。   “大师是高僧,恐怕这里也有大师能认出了。”定了定心神,洛天齐淡勾弧度,自信淡然。   佛与有缘人,那虚无缥缈的缘,谁知在哪?又或许他们这些人谁都不是与佛有缘之人,而苦智大师修佛数十年,他若无缘,那么他们便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铁鞋大盗的案子写好了.......大家期待洛依和七童的碰撞吧,最终定情神马的,你们一定要淡定,因为或许作者一抽就把洛天齐拉出来遛了,遛了之后洛依和七童,咳咳......好吧,我神马都没说,竭力保证不抽   PS:QAQ七童的内心好难写,我纠结了很久,和基友讨论的半天,才确定了这个版本,一直希望写一个不崩的七童,但是......望天,其实七童的性格很难写TAT   PPS:5000+,厚实吧:-D   ☆、标题怎么办?   雨过天晴,大概就是如此吧。天幕上挂着的七色彩虹是最好的谢礼,因为劫后余生。   铁鞋大盗的事已经彻底落幕,至于铁鞋大盗最后去哪...六扇门金九龄在此,就算那些前辈江湖人之中有多少人痛恨铁鞋恨不得杀之而快,但谁都不想惹上朝廷这个庞然大物,他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被金九龄带回了六扇门;而铁鞋的女儿孔雀王妃,人走得早,加之孟河决堤、火烧杏花村,有能力的要不被困于孟河之下就是被几多愁那一盎然的曲子折腾的自封内力。   她的去向如何,中原如此之大她就是藏身此中谁也不知道,不过她还有一个王妃之位,只是不知回去之后她是不是有能力坐稳正妃的位置。   这天气湛蓝清澈就是这会还在唐家堡修养的各位江湖人的心情,所有阴霾皆去,只待伤势痊愈便可离去。   桃花堡那绿意青葱的花园,那一潭湖水,花如令寿诞之日还是一片绿意,只有几个花骨朵,今天却是一片粉嫩,淡淡清香驱散着夏日的炎热。   湖中凉亭,洛依与唐天容随性而坐,石桌上摆着几碟江南特色的点心,一壶茶几个杯子。   洛依手中一把团扇,画得是西湖风景,幅度不大的晃动,她看着亭附近随风摇摆的荷花,心情大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亘古不变的道理,难道师兄就想不透我为什么那么做?”   杯中水温热,水中并无茶叶,唐天容静静的看着杯中水,小幅度的晃了晃,看着那浅浅的水晕扩开,碰到杯壁又停了下来,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说不出的嘲讽,又似错觉。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用江南霹雳堂的火云霹雳弹。”唐天容语气略略欺负带着无限感慨,一番淡然恬静但下一句话直接破坏了那一番风情,“明明我们唐门青昇琉璃比它的效果更好。”   闻言,洛依看了眼唐天容,手中团扇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师兄,你......不该问一问师妹我有没有受伤吗?”   “你现在就好好的坐在我面前,我还需再问你身体状况如何吗?”挑眉,唐天容似冷笑的反问,“还是你要我问你当时担心花满楼,不顾身体虚弱骑马飞奔回唐家堡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曼荼罗的毒性被激活,如果及时解毒只需休息数日;毒性要是积压数日之后才解,则需要休息半月,而这半月之中一旦动用内力,那些隐藏在经脉之中还没彻底消去的毒性则会反噬。”   “毒性直奔大脑,轻则头晕目眩,重则变成浑浑不知物的白痴。”   唐天容说得云淡风轻,看着洛依的眼神也是清清淡淡没有多大的起伏,看起来只是在诉说一件事而已。   “我那不是在担心花满楼吗!”   “担心啊~~~~”微微拉长尾音带着几丝危险,唐天容看着洛依的眼神不变但周遭的气氛变得压抑,是剑拔弩张。   突然,唐天容察觉后背有一股强力的气劲袭来,双眼不可察觉的眯了眯,掩去眼底的厉色。   作为唐门的传人,唐天容不仅习得一手好本领,还练了一身好轻功及敏锐的六感。   看不清唐天容的动作如何,但当别人反应过来时,他已不在原位上,而他之前所在之处,站着一个梳着双垂髻的清丽小丫头。   仿若无重,唐天容站在某一片荷叶之上,玄色的长袍不沾水色,宽大的袖口里说不定藏着的就是唐门的绝顶暗器。    见此,小然清冷的双眸微眯,浓浓的不悦浓浓的攻击意识,不留手的招式配合着双刀更显威风。小小的身影在湖面跳动,你来我往之间不少灿烂绽放的荷花落入湖中,荷叶残败,两人依旧不分上下。   说是无奈真的是无奈,洛依看着打着正酣的小然和唐天容,一口气不上不下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扶额,她该阻拦的但是这两日小然已经很久没这么活泼了。想了想,洛依决定她还是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客人,这片场地就留着给他们,反正师兄不会伤害小然,她去看看七童,也不知七童想开了没。   不过......西门大小姐难道你就没想过你家小丫头会伤了唐天容吗吗吗吗?????   前往花满楼居住的小院,栽种的花开得总是格外的艳丽。   洛依看到薛冰和陆小凤,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十分甜蜜及暗藏的酸涩,她还看到洛天齐和赵雅楠,两人似乎对于这一片的花为何开得这么繁茂十分感兴趣。   不过老天爷似乎十分喜欢开玩笑,她来时看了很多甜蜜的事,但到了这仿佛只剩下打击和噩耗。   花满楼的小院并没有伺候的丫鬟和小厮,并非花满楼在桃花堡没地位而是他个人原因,他要锻炼自己独立的能力。   铁鞋大盗的落网,对于花满楼来说是了却心中一大憾事,只是随着他落网他心中莫名的又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开心也有,遗憾也有,疑惑也有。   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听着屋外格外清爽的风起云卷,闻着时而浓郁时而单薄的花香。感受着每天一点一点的变化,他想他并不后悔在密室中没有杀了铁鞋大盗。   随之他恍然大悟,这么多年的症结,前两天的落幕,不管不顾的其实他不过是走进了给自己编织的网里,因为他对于自己眼睛被铁鞋弄瞎还带着恨意,现在他真的释然。   人总是在最后的时刻才把自己从束缚中放开。   “花公子。”跳跃的声音是少女特有的活力,石秀云脸色发红,看起来十分害羞,手里端着据说是峨眉最好的解毒圣药。   花满楼的记忆很好,他能记住所有的声音与脚步声,并不会因为人多了就会混乱了,所以他记着峨眉派三英四秀石秀云的声音。   “石姑娘。”嘴角含笑一片温润,一眼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这是我峨眉派的解毒圣药。”小心的将托盘放下,石秀云看着花满楼,本就是活泼的人此刻脸更红,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如小家碧玉。   “多谢石姑娘。”人心对花满楼来说永远都是善良纯洁,所以他不会怀疑石秀云会在药里下毒,一声感谢之后他便端起药碗喝下。   苦,非常苦。汤药才入口花满楼只觉得舌头都被苦麻痹了,但善良如他不会吐出来而是一口气将药喝完。   一碗药喝完,花满楼只觉舌头麻得不能说话,虽然他依旧带着笑容,只是嘴角的弧度却是淡了不少,真的很苦。   “辛苦石姑娘了。”   勉强开口感谢但话音才落,花满楼发现自己嘴里出现一个甜话梅,瞬间去掉了满嘴的苦涩,虽然舌头还是麻麻的。   “我知道药很苦,所以我已经备好甜话梅了,我并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我忘记了。”   “没关系。”这点小事花满楼并没有往心里去。   “那个......花公子。”   “什么事?”   “其实......我喜欢你。”石秀云的性格,就算在喜欢的人面前收敛了甚至害羞了,但她向来藏不住心事。虽然犹豫了一些时间,可她还是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花满楼,而且那个女人一点都配不上花公子。   想起她所见到所听到的一些事,她就为花满楼不值。   花满楼的确没想到石秀云会向他告白,他以为她只是好心来送解毒汤药的,这两天他闭封小院,就算是洛依也只是偷偷来看他,因为洛依懂他,她知道有些事需要他自己想开才可以。   想起洛依,花满楼心中便是一片柔软,只是目前的情况......如果是以前,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或者说对男女之情没有开悟,石秀云来表白花满楼会慌乱,然后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他不忍伤害每一个人。   只是现在,他想他为数不多的主动,他无奈的笑了笑,被洛依知道这件事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她若是知道了他没有拒绝,花满楼想不需要三振出局,只此一件就够了。   “非常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后半句花满楼还没说出口停在喉中,因为他的话被石秀云打断。   “我知道花公子心中有人,可是......”石秀云说得有些低落,之后语气渐渐高昂起来,但她似是有什么考虑又将话咽了下去。   “石姑娘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可惜花满楼心中有人,只能愧对姑娘厚爱了。”   “她,她就有这么好?”   “在别人眼里她不是最好的,或许还有很多缺点,但在我眼里她是最好的。”   “......”沉默,石秀云竟不知该说什么,恶言相向,当着花满楼的面数落西门洛依背着他做得那些事情?虽然石秀云平时会说些冷嘲热讽的话,但她的本质并非是那种奸恶之徒。   “我......花公子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可以。”   “我不奢望花公子能喜欢上我,但我希望花公子能记住我的样子。”   “这......”这要并不为过,但花满楼看不见,要想知道石秀云的模样他就得去摸石秀云的脸,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他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被洛依误会。   见花满楼迟迟不见动作,石秀云暗了神色,咬了咬牙,她往前一步,伸手抓住花满楼的手腕,掌心放在自己脸上。   女子的幽香,肌肤的滑嫩柔软,花满楼愣神片刻当即想收回手,但石秀云握得很紧,她在颤抖。   “花公子。”石秀云低声,语气悲伤哀切,此时此刻,花满楼终是叹了口气。   洛依来到花满楼的小院,远远的听到声响,虽然不知是谁但花满楼并没有拒绝他人进入就表示他已经想开了。   本就不错的心情此刻更是愉悦,脚下的步子轻快了几分,只是,她带着喜悦的心情走进花满楼小院的主厅,但入目的画面却瞬间将她打入地狱。   花满楼嘴角弧度依旧带着无奈,他抚摸着女子的脸,动作小心仿若那人是易碎物品。   呼吸一瞬间就停滞了,窒息袭来,身体僵硬是不知该进该退,神色变幻剩下木然不知深意的浅笑,摇动着手中团扇,但拿着扇柄的手骨节泛白,是无限压抑。   “七...公子好兴致,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个了,23333,我想这个梗想了很久了   ☆、标题怎么办?   “洛依。”   慌张,是的慌张。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花满楼是温润尔雅,文质彬彬,是生活中所有人的春风,就算所有人都乱了,他还在那里,只要他在那里大家慌乱的心情就会平复下去。   “洛依,你听我解释。”   “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还没说什么七公子就知道我想了什么,果不愧是陆小凤的好友。”柳眉微挑,洛依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嘲讽与刻薄。   闻言,花满楼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听着是夸赞的话实则暗含贬义,而他无论怎么回答在洛依耳中都是狡辩。   “她是来送药的。”虽然如此,可是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或许现在并不是最好的解释时间,但若是不解释任由误会在两人之间蔓延,所谓隔阂就是如此。   “送药?”   “之前我中了赤霞红,她就送了峨眉派的解毒圣药来。”   “解毒圣药?!”   呵,好心还是坏心,洛依不知道,她的脑子乱及了,脑海中总是浮现她刚才在花满楼房间所看到的画面,嗤笑,压着情绪,她咬着牙说,“当真是别出心裁的解毒圣药。”   “洛依,我...不想伤害她。”   话题转得很快,花满楼并没有指明什么,但洛依怎么会不明白。石秀云看花满楼的眼神是女人喜欢男人的眼神,花满楼是优秀的,她知道,她一直认为她和花满楼是两情相悦,只是两人都不好意思,可是现在......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疼痛更像在嘲讽自己。   “那你就伤害我吗?”洛依看着花满楼,一眨不眨,抿直的唇线带着僵硬和紧张。   花满楼依旧不言不语,洛依的心往下沉,她低着头,喃喃的辨不清语气,“如果不是我凑巧过来看到,如果最后我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七童,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满楼默不作声,他的沉默并非是默认而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有些事有些人,理智的时候可以瞬间解决,但感情并非理智就能处理的,他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花满楼是喜欢洛依的,毋庸置疑,这一生中他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可是他的善良注定他不会拒绝别人,喜欢上花满楼的人注定要承受花满楼善良带来的好与坏。   洛依喜欢花满楼的善良,可是现在她又十分痛恨花满楼的善良。人无十全十美,她懂花满楼的善良,可是那样的事情并不是懂就能释怀的。   “陆小凤,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怀疑上宋问草的!”耳边传来是薛冰磨着陆小凤说关于铁鞋大盗的事。   关于怎么怀疑宋问草就是铁鞋大盗,薛冰十分好奇,她本来就是有好奇心的人,何况她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缠着陆小凤。   “等我先把这杯酒喝了再告诉你。”   薛冰的撒娇,陆小凤无奈却没有敷衍,洛依还想要在说些什么最后竟只剩下苦笑。   或许是太了解了太喜欢了所以才会希望那个人会为自己改变一点点的奢望。   或许真的如她之前所想,她和花满楼生活的地方不同、待人接物的方式不同、想法观念也不同,两人的家庭、性格,相处一辈子合适吗?她可以冷漠的看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死去而花满楼却觉得这是对生命的亵渎。   她曾自困情感,可自囚并非最好的,她尝试改变,所以她想尽办法救下杏花村及杏花村附近村民的性命,可现在看起来.......她是不是该再仔细的考虑这份感情?她怕得到的只是她自我的错觉。   心痛,不是痛彻心扉,而是附之骨髓,看起来不痒不痛但麻与酸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她。   逃避也好,懦弱也好,她是不是该远离?   “我也很好奇,陆小凤快说说。”   转身,仿佛她只是路过后来不小心听到了被勾起了好奇心,洛依嘴角含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明媚,但不达眼底的笑容,眼角眉梢透着几丝伤感。   看到跟在洛依身后的花满楼,不论智商还是情商都十分高的陆小凤了悟,但感情的事第三者不好插手,就算是好朋友好兄弟,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的担心,脸上一丝不显,喝下酒,翘着脚好不悠闲。   “他露得破绽太多了。”   “哦,说来听听。”笑得端庄,语气听起来甚是好奇,在薛冰身旁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   陆小凤的酒总是最浓最烈,最是呛人也最是让人回味的。他不享受财富但他容忍不了酒不是好酒。   见状,陆小凤眸光一闪,抿了抿唇不做在意。   “花伯父寿日当晚他给我送假扮铁鞋大盗的东西,他说了一句话‘他或许会摸你的脸’。他或许会摸你的脸,宋问草是近些年才闻名的神医,当年花伯父与五位江湖前辈设局杀铁鞋,当时铁鞋脸上留有什么东西,除了花满楼也就是花伯父他们会知道,但花伯父还记得这小小的事吗?”   “不记得,他们连铁鞋的样子都快忘记了。”   “我觉得奇怪,究竟是什么样来头的人才会知道铁鞋大盗脸上有什么东西,能让花满楼一摸就知道真假。”   “后来是雪丝缠。雪丝缠是由天蚕冰丝、西域纯钢所做,由这两样东西所做东西坚硬无比,但有一个方法,可以破坏他们的坚固又不会让人发现。”   “雾笼草的汁液。”   花满楼坐在洛依身侧,桌上浓浓酒味,他看不到但他听得到洛依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心中五味翻到,他握拳复又松开,他抓住洛依的手腕,“酒伤身。”   抿嘴,眼底情绪一闪,洛依忽而冷笑,挣脱,“不用你管。”   这......薛冰和陆小凤对视一眼,两人想要不先把人分开,只可惜洛依不要,她不要一个人呆着,她怕她自己会胡思乱想。   “还有呢?”   陆小凤瞟了眼花满楼,花满楼面无表情冷意甚浓,陆小凤突然觉得头疼,他可不可以离开?   好吧,不能,谁不知道陆小凤这身体妥妥的强健,他若是真说身体不适,明显撞在洛依的枪口上,谁知道心情很不好的西门大小姐会怎么折腾他,无奈的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雾笼草的汁液,能融掉天下最刚硬的东西,最奇特的还能让他们维持原貌,不在重力的破坏下,无人会发现。”   “接着就是那些前来贺寿的西域人。葡萄酒很浓香,花满楼说这酒香得像是在掩盖什么。他们的确在掩盖什么,葡萄酒中的毒不是赤红霞,而是曼荼罗。”   “唐天容说过曼荼罗是一种奇药,它虽然以迷药闻名,但懂它的人知道它不仅仅是迷药,还是剧毒。”   “曼荼罗无色无味,葡萄酒中的香料不可能是掩盖它的,那么就是掩盖能引变曼荼罗药性的东西。”薛冰暗暗的看了眼洛依和花满楼,暗戳戳的想着事,可是又不能冷场,她赶紧接着话。   “没错,我曾夜探西域舞女的房间,”腰间突然传来一阵扭曲,让陆小凤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咬着牙说得一本正经,“让我确定西域葡萄酒里的香料的确是为了掩盖西域舞女身上的香味,还有就是她用得是毒龙岛的功夫。”   “真正引起曼荼罗异变的不是他们吹得笛子,而是西域舞女身上的香味。”   “这些都算不上决定性的证据。”   “所以在密室里,我和金九龄演了场戏。虽然临时决定,但最后结果十分如人意。”本想说花满楼和金九龄十分配合,到了嘴边急急忙忙的转了个弯。虽然人就坐在旁边,但他还是别撸毛比较好,不过他刚才似乎说了不少次。   “你是不是借着苦智大师发了一通。”眼角含笑,浅浅淡淡的似假,桌上那一壶烈酒已经见底,洛依脸色通红,但眼眸越发的清亮,大脑也越发的清醒。   “你怎么知道的?”陆小凤惊讶,当时他和金九龄是临时抱佛脚才选择苦智大师的。对于苦智大师,金九龄比谁都了解,谁让他有一个好师兄。   “苦智大师的胸怀,让人难忘其背。”敛眉轻笑,吃吃的笑声听得人不懂,陆小凤和薛冰一同将目光放在花满楼身上,花满楼抿唇,漂亮的唇僵硬的唇线,剑眉紧皱。   一步踏不开,一步困守原地,他懂为什么但他又不懂为什么。   身边人的香味幽幽却越来越远,他下意识的抓住洛依放在膝盖上的手,明明夏日炎炎,洛依的手微凉,凉得花满楼满目满心的疼。   “也不知小然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你们继续聊。”垂下眼眸,不让人看见她眼底翻滚的情绪,她的懦弱留给自己。   人,想要挣开一定能挣开,只是看握着他们的人是谁。   人影,带着酒气消失在满目的琳琅花色之中。   “你去看看洛依。”   “好。”   支开薛冰,陆小凤看着好友,张嘴欲言但饶是他感情经历丰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依的性格他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和西门吹雪极度的相似但又比西门吹雪多了温软;花满楼的性格他也清楚,花满楼是一个好人,他永远温润,上善若水,他不会做出背叛爱人友人亲人的事。   这样看似性格不同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的人又是十分般配,他们的相处不会是轰轰烈烈不会平淡如水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冷战,好似刻意的模糊着对方。   舔了舔嘴巴,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笑着却透着几分干涩,“我跟你说,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哈哈,你习惯就好。”   “陆小凤,我想不明白,我是不是该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美腻的忧桑,每个月那么一次总是折腾得我死去活来QAQ   基友说这章的花满楼渣了,其实他不渣,因为大家看的角度不同。   洛依的角度是花满楼对不起她,但是在花满楼的角度,他只是不想伤害别人而已,仅此而已。   理解归理解,但心中依旧有气,洛依气得不止是花满楼,还有自己,于是就开始各种胡思乱想。   ☆、标题怎么办?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石秀云站在花园里,明明阳光明媚甚至灼热,明明周围百花争艳绿意盎然,但她却觉得一片冰寒,这世间似乎只剩下她一人。   她从不怀疑自己对花满楼的喜欢,但是......   “石姑娘自便。”   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会格外注意。虽然温润依旧但她听出了花满楼语气中的着急及不高兴,随后追着那个女人离开。   着急为谁,不高兴为谁,花满楼没有说可她都明白,可是明白是明白,心却止不住的痛。   “石师姐。”   “雪儿...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上官雪儿看着失去活力的石秀云,她懂但她又不懂,到底感情是什么,纠纠缠缠   ***   马车后厢,挂着金银双色的铃铛,垂着大红色夹着白色的丝线打得穗子,随着马匹的走动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悠远而宁静。   外面是越来越小的桃花堡,屋檐藏于枝叶之间偶有飞檐,放下帘子,洛依靠在车厢,闭上眼,只是滚动的眼珠显示着主人不安的心情。   一个时辰之前,洛依支开薛冰去后院找了花夫人告辞,也留书信给薛冰和赵雅楠。   隔阂总是在误会中滋长。   薛冰与陆小凤的事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薛大小姐认定的事,除非发生人力不可扭转的事或者薛大小姐自己认清了,要不然很难回转,而赵雅楠和洛天齐,总是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时间,现在就当一并说清。   那么她呢?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回......”   “回唐门。”帘帐一掀,唐天容从容的坐在洛依身旁,伸手拿起花夫人特地给洛依准备的冰镇凉水,喝得洒脱。   “回唐门?”她每隔半年都有给师傅报平安的,师傅的意思瞎折腾,没事就别回来了,麻烦,不过话虽如此,她也的确很久没回唐门了。   没有反驳唐天容的话,只是见唐天容一人回来,洛依眉头细皱,“小然呢?”   “大概在哪里乘凉。”随意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尘,撩开帘子看着车外,一会,唐天容对着白伏说,“前面官道往左走。”   “乘凉...?!”洛依转头看着唐天容,嘴角微抽,心中琢磨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扶额,洛依突然后悔为什么把小然交到唐天容手上,在唐师兄的眼里没有怜香惜玉之说,只有武者武道的坚持。   “师兄。”   “她的天赋很好,你不必为她担心。”   “但是师兄她只是......”   “白伏,前方左转。”帘子早已放下,唐天容转了方向与洛依对面而坐,他淡淡的提醒驾车的白伏转道,随后他看着洛依,那双撩人的桃花眼竟与小然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相似,清冷,但又比小然多了几分情绪,“我以为你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突然被岔开话题,洛依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反问。   眼眸微眯,桃花眼更显狭长与风流,“你喜欢花满楼的温柔与包容,喜欢他对生命的尊重。即便是花草在他耳中也是和人一样拥有着各样的情感,这是你在万梅山庄和西方教派里体会不到的。”   “西门吹雪生而淡泊无利,玉罗刹位高权重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环境中,你和花满楼观念南辕北辙。”   “我以为你离开桃花堡是想清楚了你和花满楼之间的不同,看起来你只是在逃避而已。”   唐天容三言两语挑开洛依的心思,这是她不愿意想但必须要想的事。   洛依紧紧拽着裙子,血色渐退只留下苍白,她低着头,似乎是很认真的在考虑,但她抬头,抿嘴,眼里满满的倔强,“我愿意为他改变。”   “那他呢?”唐天容神色淡淡,问得却是洛依也不肯定的问题。   沉默许久,指甲在掌心留下痕隐隐透着痛,松开,苦笑,她拉着唐天容的袖子,就像是当年初到唐门时,师傅将她交给唐天容教导一样,跳跃似撒娇的语气可一点活力都没有,“师兄,你就不能做一做师妹的避风港吗?”   唐天容扫了眼洛依,剑眉微皱,“哼,这条是去唐门近路,你要是回万梅山庄能逃避多久。”   “师兄,告诉我,喜欢花满楼是对是错?”   只是随之而来的是沉默,唐天容静静的看着洛依,没有刚才干净利落指出症结,他只是伸手替洛依将发间那根歪了发簪扶正,声音淡得轻然,包裹着暖意,“...滚滚很想你。”   “滚滚...师傅没有再强迫滚滚吃肉了吧。”浅笑,掩藏心底最深的情绪,眼前是少年时的回忆,那个黑白相间的幼崽,毛茸茸的。   那时候师傅总是说吃肉对身体好,强迫滚滚吃肉,但滚滚食物是竹子。   “你回去就知道了。”软了眸光,唐天容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他想:想着一只熊猫总比想着花满楼好,虽然回了唐门不一定能见上。   马车在道路上渐行渐远,后厢金银双色的铃铛依旧发出脆脆的响声,越来越轻。   “师兄,如果小然受伤了,你就等着吧。”   “以那姑娘的功夫,受伤的不可能是她。”   ......   ***   “陆小凤,花满楼呢?”薛冰手中握剑,气势汹汹。   陆小凤见状,下意识的想跑,奈何薛冰快他一手,剑已出鞘,断的是陆小凤的衣袍。   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江湖闻名,但他没有夹住薛冰的剑,他笑得讨好,慢慢的将剑挪开,看起来小心翼翼,“薛冰,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斜眼看了眼陆小凤,薛冰挑眉,笑得冷傲,“那你说洛依和花满楼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小两口的事,外人就别管了。”转了转眼珠,陆小凤就着薛冰的手,将剑送回剑鞘,而一向情商最高的陆小凤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话中的歧义。   “外人?呵。”眼底暗淡一闪而过,薛冰冷笑一声,扫了眼了满园花色,花色中那一抹白,敛下情绪,拨开陆小凤的手,后退两步,“那我就不告诉花满楼洛依已经离开的事了,我这个外人,也该回神针山庄了。”   总是,总是什么都不告诉她。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和你一起的时候眼里心里都是你,可事实却是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你,有些事,他告诉你的半真半假,而你总是信以为真。   “你说洛依回万梅山庄了?”   她总是找着借口缠着陆小凤,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在预料之外,或许天意,或许她和陆小凤的确是有缘无分,或许她该认命,可是她不甘不服。   “我是外人我可不知道。”   转身,仿佛是决绝,可又像是错觉,或许花色太美,阳光太烈,让人心中忍不住升出一些与美相反的想法。   “洛公子,小雅在哪里?”   “小楠去找洛依了。”   “多谢。”   接下去陆小凤就没有在桃花堡看到薛冰,明明是明媚得让人发懒他却突然觉得寂寞与萧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陆小凤依旧是陆小凤,他还是那么洒脱,嘴角一抹酒窝,是女人着迷的,可惜他面对的是儒家书生洛天齐。   “七童呢?”眸光一闪,洛天齐笑了笑,淡如莲花。   “他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静一静?”顺着陆小凤的目光看去,花色满园中那一抹白色格外显眼。   “看来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这世上的有些事,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其实有些事并不是措手不及,而是我们心里存了侥幸和理所当然。”   “侥幸和理所当然?”这两个词,陆小凤觉得和自己有关,他下意识的避开这个话题,“我有一个问题,其实很早就想问洛兄了,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陆兄请讲。”   “洛兄是不是喜欢洛依。”   讶异一闪而过,洛天齐不在意以花满楼灵敏的六感,他明亮的眼眸中是坦诚,让人信服他所说的一切,“喜欢。”   “但洛兄明知洛依和花满楼两情相悦。”陆小凤看着洛天齐,他认为他是相信洛天齐的话,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貌似捅了个大窟窿,怎么补都补不会来。    “陆兄,这世上并非所有喜欢指得都是男女之情,比如你和洛依的友谊。”   “那......”   不让陆小凤继续说,洛天齐转了话题,“陆兄,代我向七童告辞。”   “对了,我此行东北,要是七童有意,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我...正有此意。” 作者有话要说:  唐师兄总是开着嘲讽模式,他的关心也是藏在嘲讽模式之下的。      ☆、标题怎么办?   “过了林子就是万梅山庄,天色不早,我们赶紧赶路。”   “陆小凤和我说天一黑,万梅山庄便不见客。”   闻言,赵雅楠转头看着花满楼,目光灼灼但偏是一双清凉坦诚的眼,“或许正是因为你是陆小凤的朋友,所以天一黑万梅山庄便不见客。”   她有小女儿的想法与纠结,但她的性格本就是直来直去,对于花满楼的不满这一路她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言辞行动上还是透露些许,轻谈浅笑,隐含讽刺。   “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处休憩一晚,明天一早再去拜访。”洛天齐对着赵雅楠微微摇头,柔和的目光藏着当局者看不出来的情愫。   “你担心洛依明天避而不见吗?”   天色未暗,林间火光淡淡,他们都带足了干粮和水,不会发生夜半去打野味的时,此时有人依着树干,有人站在树干上。   “你不也正是想到洛依会用此做借口避而不见。”   “我可没有。”耸了耸肩,洛天齐靠着树干,看着余晖,不刺眼但意外的让人觉得温暖。   “天齐,我总觉得你十分了解洛依。”这一路,花满楼与洛天齐说了他和洛依为何会争吵,他明白他的错,他想了许久,他有恍然有自责但洛天齐的话让他沉默,沉默之后他思考许久,他发觉他对洛依的了解不如洛天齐。   “了解啊~~~”似是感叹的拉长尾音,洛天齐转了视线看着站在树干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赵雅楠,嘴角一抹浅笑为她绽开,“其实最了解洛依的人是你,只不过你迷了眼。”   “迷了眼?”   “七童你其实已经明白了。”   她想要的,你想要的。改变是相互的,你明白但也没明白。   ***   马车奔跑在大道上,清脆的铃铛响在林间,镇中百姓听着还有几丝响声的铃铛,眼中满是喜悦,一个流言以小镇为中心像江湖扩散。   其实,这只是一个美腻的误会。   “终于到了。”本来两个多月的路程被他们生生缩了近一半,别说是洛依,就连已经习惯江湖风里来雨里去的唐天容都觉得有些疲惫。   依山而建的唐门,建筑物结合着山势,又在基础上设了障碍,是典型的易守难攻。   唐门第一险障是山崖,这山崖与唐门相距数百米,而连接他们的是三两条铁素,风吹日晒雨淋下,铁索比想象中的更加滑腻难走,崖下布满唐门各色诡异的暗器埋伏,若说其他悬崖掉下去还有生的希望,这里就是地狱路了。   但唐门中人骨子藏着叛逆与征服,越是难他们偏是要去闯一闯,而他们喜欢挑战与研究,连回家路都布成这样当真让人难以相信。   “要不要比一比谁先到?”看着因为大风而悠悠晃了晃的铁链,唐天容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含着挑衅。   崖下寒光冽冽站在崖上都能感受到一股彻骨寒意自脚下升起,让人未踏出心中便开始惶惶不安。   铁索上,仔细看去有几处绿色的苔藓,这让本就充满险夷的铁索更添危机。   说到底洛依也是唐门出来的,唐门弟子该有的性格她骨子里也有,不过是深浅的问题。   看着铁索洛依眸光微闪着悦雀,看着比她手腕还要粗上几分的铁索,嘴角绽起的弧度灿烂如华,“好。”   铁索虽然也是落脚之地但比起大地总是少了让人心安的意味,轻轻晃动,洛依已经落脚,唐天容也不落后,当即跨步,两人皆没有用轻功,用得是这么多年的武学基础。   清风鼓动,枝叶摇曳,衣袍作响,长发飞舞。行走于铁索之上,两人速度不慢,你来我往,颇有几分热血,又有潇洒。   “看起来是我赢了,师兄。”不过百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不在话下,洛依转头看着唐天容,笑得开心,笑得得意。   看着洛依的笑容,唐天容软了软眸光,但嘴角弧度依旧,明明是平平一勾,但硬是被他弄出了不屑一顾。   “可不一定。”   话落时是几分悠闲,可突然唐天容敛了嘴角弧度眼中冷光闪过,袖袍转动,脚尖微起,内力运转急速向后退去。   凌冽的刀气震动,在由深海矿石所铸的铁索留下痕迹。   唐天容眼力很好,见此,他眼眸紧缩,然眼中情绪不明。   “师兄!”在此地偷袭,难道是唐门的那些对头想借机对付唐门?   洛依的脸色很不好,她转身站在铁索上看着躲过刀气的唐天容,心中送了一口吊着的气,只是......似是想到什么,洛依紧抿红唇,眉头紧皱,然而内力运转脚尖用力急速向后退去,她心知自己过去不过累赘,唐门的功夫不单单适合夜间或者突如其来,他更适合单打独斗。   “师......”但当看到崖上突然出现的老者,洛依惊讶却被老者捂住嘴巴,不上不下,差点呛着。   “嘘~”半旧不新的衣袍,腰间勒着看起来像是稻草编织的腰带,夹着几许白色的头发简单的用一根发绳绑着。   面容间,唐天容与他有五分相似,特别是那剑眉与桃花眼,当真是一模一样。不过两两相看,唐天容那双桃花眼透着凉薄,而老者的却是几番温柔几番随性。   “过来怎么不发个信。”松开手,老者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铁索上发生的事,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铁索上不管是名义上还是血缘上都是他儿子的唐天容。   虽是疑问句但平淡随意的语气,其实他就知晓。   “师父,师兄那......”   “不用担心那小子,死不了。”挥了挥手,老者再次掐断洛依的话,随性的让洛依无奈又放下心中忧心,起码这并不是唐门的那些对头们。   “来来来,”老者兴致勃勃的拉着洛依朝铁索的左侧走去,那里有一棵大树,树龄百年,三个人才能堪堪围住,它枝叶繁茂,站在树下抬头,你只能看到一片绿色,甚至连透过枝叶斑驳的阳光都看不到,“我跟你说,这个位置看戏最好。”   看...戏...洛依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唐天容的位置,那里气劲涌动与阳光交叠模糊了视线。   再转首,她已经站在古树的枝干上,手上徒然出现一把瓜子,洛依抽眼看着老者,却见老者正嗑着瓜子磕得很欢乐,看得也很认真。   默默的看着自己手里瓜子的洛依:师父,师兄是你亲儿子吧......   哭笑不得但心中却有着开心与依赖,软下来的眉眼散去忧愁,倒是和老者一样看起了唐天容的这钞戏’。   不过戏中人人中戏,看得又是谁的戏?   气劲拼搏,唐天容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而来人手拿双刀,借着山崖之间的风劲,缓下后退的劲道,落在铁索上。   来人身材娇小,一把乌发扎在脑后,用着一根白色的带子绑着,碎发在两颊不安分的动了动,带起丝丝麻痒。精致的五官眉宇间透着冷意,一双漂亮的眼睛寡淡着情绪让人猜不透她为何要刺杀唐天容。   一首一尾,气氛沉默至冰点,压抑逐渐扩散,平心静气,对视不过是观察对手的弱点。   其实弱点很明显但也十分相似,两人都是走轻盈路线,招式是精密与刁钻,对方的弱点,就是自己的弱点。但如唐天容,如小然,怎么会给自己留有弱点,除非武功高于他们,否则他们的弱点......呵!   风起,再动。   唐天容手中没有武器,他看着直朝门面而来的双刀,巍然不动,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一番风华却让人警惕。   小然眯了眯眼,直觉告诉她对面的男人不简单,只是招式去势已成,若强行收回则会逆反自身,而这周边皆是铁索,她无可退,也退不得。   只是......小然眼眸紧缩,她看着突然消失的人,心中不安蔓延:招式穿过人影,但什么都没留下。   “到此为止了。”耳边是唐天容轻佻的声音,风声掩盖了急速飞来的细针,穿过血肉不见痛意不见痕迹,唯有黑暗袭来。   “小妹妹,以后不要挑对手的主场动手。”这是小然陷入黑暗时,唐天容说的话,她眉头细皱却来不及思考。   “小然!”   见小然后仰失去意识,洛依脚下才生力就见唐天容已经扶住小然,一跃至洛依和老者面前。   “师父当真好兴致,这场戏看得可满意?”   “不错不错,就是结束快了点,你小子太不体谅老人家了。”   “诸位师弟呢?”   “当然该干什么就该什么。”   玉生肌。洛依不着痕迹的把了小然的脉,心中松了口气,玉生肌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种名字比较好听药效偏僻鸡肋不算是迷药的迷药,不过唐门中很多人都喜欢用这样淬在银针上,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防狼防色女必备的药。   至于师父和师兄之间没头没脑的对话,洛依表示其实她秒懂,但是!!!!   “师父,滚滚呢?”   “哎哟,老头子我真是太可怜了,亲儿子回来不知道‘彩衣娱亲’,宝贝徒儿回来眼里没有老头子,老头子的心哟,都快疼死了。”做着西施捧心状,老者苦凄凄的跳下树干,踏着唐门轻便诡异的轻功走了。   “走吧。”小然还在唐天容怀里,洛依倒是想接不过师兄眼神一甩洛依那小身板,呵呵一声,也踏着唐门轻便诡异的轻功走了。   扶额,无奈,只是洛依眼底清光流转,嘴角的笑容煞是轻松,只是跳下树之前,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来处,那边,她看到三两连接着山崖的铁索和一片茂密仿佛看不到边际的枝叶,而那一片枝叶似乎将她那些烦心事都隔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一直都知道古代出门是各种心酸,但今天我去查看资料的时候才发现,那是苦逼啊啊啊!!!!我真的是太感谢发明飞机火车汽车的前辈大佬了,古代出门寻亲访友完全是虐杀TAT   PS:我会告诉你们这两天我脑洞开了想了两个坑,然后版权问题我不能嫖我男神这件事吗吗吗QAQ   心塞塞   ☆、标题怎么办?   薛冰骑着马,她并不着急回神针山庄,她十分悠闲的看着江南风景,虽然这些与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并无多少区别,若真要说区别:一个人为的精致,一个是自然的粗狂。   小镇不大,牵着马走在路上,薛冰甚至觉得以她的眼力能从这边看到城那边,但薛冰知道,这不过是布局的假象。   不论是薛冰回苏州还是去杭州其实她都没来过这个小镇,这次或许是缘分又或许只是巧合。   入夜的小镇并没有什么大特色,甚至连杭州旁边的一些所谓的小镇都比不上,不热闹却也有着不一样的安静。   蝉鸣水声,好像将整个小镇包围,仿佛置身于小桥流水之中,清净安详。   薛冰百无聊赖的坐在客栈的屋顶上,佩剑放在旁边,她抬头看着天空。   天上有很多星星,薛冰忍不住想找出很久之前陆小凤和她说的所谓星象,但她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她只看到跟豆子一样散落着的星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糖炒栗子,糖炒栗子,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   巷道间传来老人家的喊声,声音中气不足听起来身体不太好,不过薛冰的脸色也不太好。其实谁都不知道神针山庄的薛大小姐不仅另辟了绣花蹊径,但还有一个拿手的便是糖炒栗子。   为何?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小凤说了一句糖炒栗子很好吃于是她就很认真的去学了,之后不负所望,她的糖炒栗子很好吃。   记忆洋洋洒洒的很多,明明她慢慢回苏州是想散心不想再想起陆小凤这个人但仅仅一个糖炒栗子却又想起他。   “糖炒栗子,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以及一些无力,薛冰想她该转身回房的,她不想让自己的脑海中有陆小凤的存在但卖糖炒栗子的老人,如此时辰还出来做生意,家里肯定不好,心善的薛冰想,正好她晚饭没吃多少,况且不过糖炒栗子又不是陆小凤,她干嘛畏畏缩缩的,她心中无愧。   “婆婆,给我来半斤糖炒栗子。”从屋顶上来下的薛冰不想吓着卖栗子的老人,特地绕了一圈过来。   “我看小姑娘你个子不高,半斤是不是太多了。”老婆婆虽然想赚钱,但看着薛冰的模样实在不能想这样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能吃那么多。   “我晚饭没吃,很饿。”软了眉角,薛冰拿出碎银子给老婆婆。   “诶。”她只是卖东西的人,既然有人花钱买她的东西,她当然不会阻拦。   把栗子包好,老婆婆又说,“小心烫。”   “谢谢婆婆。”薛冰笑弯了眉眼,可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是否真如她面上所表现的。   薛冰急不可耐的剥开栗子,慌慌吞下的模样的确是饿了,只是不一会,她却发现眼前模糊,一个人变成好几个人,又想只是她看叉了眼,脑袋昏昏,胸口一紧一松让人神经紧绷,佩剑掉在地上发出脆响,紧接着薛冰倒地,不知是死是活。   而那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往前走了几步,露出一双绣着猫头鹰的红色绣花鞋,她抱起薛冰,一点都不像她喊话时那般无力,倒像个健壮的武林人士。   不过转眼,那人抱着薛冰连着糖炒栗子的移动摊位消失了,但空气中隐约似有话留下,“熊姥姥的糖炒栗子也不是回回都死人。”   ***   冷清,就如同梅的冷傲。   万梅山庄坐落之处远离城镇杂吵,便是最近的城镇也有百里之路。   花满楼、洛天齐与赵雅楠在林中歇息一晚后,天未亮便启程,若是真如花满楼所说天色一黑万梅山庄便不见客,恐怕他们真的要再在野外宿一宿了。   逐渐暴露在视线之中的庄园,在这有着沙漠萧索粗狂的野外,格外的精致,格外的惊喜。   日中午时,阳光烈得人恨不得一头栽在水里,如此温度真不知道到了夏日该如何处下去。   万梅山庄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严实的似乎这里并不曾有人居住过,但门内淡淡的人声告知着有人知道他们前来。   厚重的大门打开传来有些笨重的声音,灰白的老者身前是两个打开门的门房。   “洛公子,花公子,赵小姐。”眼角淡淡的慈光让人生不起厌恶,万梅山庄的老管家慈眉善目,“三位里面请。”   “老管家怎知我们已到门口?”洛天齐有些好奇又或者在探视,这一路走来,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万梅山庄附近有人暗哨埋伏。   “不久前我家庄主收到老泰山的书信,老朽算着时间,洛公子这两日便会来,时刻派着观望。刚才门房小子说有三匹快马,我猜是洛公子与友人到了。”   不过话虽如此,可万梅山庄毕竟是江湖大势力之一,它要是在外面没暗桩,谁都不信。   从老管家的话中知道自己想要的信息,洛天齐笑了笑,礼遇,并不因为老管家只是一个仆人就轻蔑,“辛苦老管家了。”   “这是老朽的职责,何来辛苦。”   花满楼薄唇微抿,说不来的情绪弥绕在他周围,手中折扇微动似在掩盖,紫竹扇坠晃动在光中折射出的光华让老管家忍不住侧目。   这是......紫竹扇坠。   忽然间,老管家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您似乎认识花公子的扇坠?”赵雅楠敏锐的扑捉到老管家脸上的情绪,她转头看了眼花满楼,瘪嘴犹豫几丝后,似只是好奇的询问。   洛天齐余光看了眼赵雅楠,眼角带起丝丝柔情和笑意。   “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虽然是这么平淡的说着,但老管家的眼神还是不住的往花满楼那看去,而一旁各有其职的仆人们听到声响,都将目光转向花满楼...手上的扇坠,脸色都不由发生了变化。   花满楼眼盲心不盲,他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同,隐约中他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是模模糊糊的,最后一闪而过。   有些无奈,他眉头微皱,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但在老管家眼中另有味道:这位花家七公子看起来是个重规矩的。   老管家眼光一扫,仆人们立刻安静下来。   “洛依小姐先我们一步离开桃花堡,不知洛依小姐回来没有?”喊女子闺名是亲密关系的表现,花满楼与洛依的关系洛天齐与赵雅楠心知肚明,但一没公布江湖订婚,二没私下下了彩礼,说到底还是碍于名誉。   突然间花满楼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明确,只是,想起至今还没见到洛依,花满楼心中摇摆及不确定让他不由多想。   “小姐?小姐并不曾回庄。”人老成精,老管家慈眉善目但并不代表他老糊涂听不出花七公子话中的别样,恭敬依旧但多了别的意味。   没有回来。花满楼震惊,洛天齐和赵雅楠互看一眼,眼底情绪一闪而过。   “那她去哪了。”花满楼十分刻意的掩盖情绪,折扇一收紧握,扇骨圆润依旧膈着手心发疼。   “小姐并未传信回来。”老管家摇头表示他也不知,若是小姐有心避开暗桩,他们亦是无从知晓他家小姐的下落,“前面就是我家庄主练剑的地方,麻烦各位在这稍等。”   西门吹雪练剑的地方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四季如一,常在其中唯一能分辨的便是那四季颜色不同的竹叶。   “好。”   花满楼、洛天齐与赵雅楠倒不觉得自己被怠慢了,而是西门吹雪的性格的确如此,若是等不住,你可以直接走人,万梅山庄绝不留人。   老管家缓步进去,洛天齐在附近找了一处石桌坐着,他看着傲然挺立的竹子,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他下意识的看着花满楼的扇坠。   “平时倒没觉得,现在一看,七童,你这扇坠形态与万梅山庄竹林的形态十分相似。”等人是无聊的,何况像西门吹雪这样热衷于剑道的人并不会因为来客就中断他对剑道的领悟。   “在桃花堡时我发现洛依身上的腰坠与你之前十分喜爱的佛手坠玉质形态相同,”洛天齐本就是无意,但说着说着,脑海中猛地蹦出一个想法,想法出来之后紧随着的情绪是不爽,像是自己珍宝了多年的妹妹被人夺走了。   “佛手玉?”   “小雅知道?”奇怪的情绪不佳,洛天齐灵光一闪,觉得他要做的那件事的真相或许就在万梅山庄,可是这只是他纯粹的感觉,没有线索,没有证据。   “只是当时在太原时看到过花公子黑柃扇下挂着的扇坠。”赵雅楠摇头,她只是记起当初在太原初见时花满楼扇下的扇坠是佛手玉,至于何时换成紫竹玉,像花满楼这样的人家,身边怎会只有一个玉坠,何况她也没有关注花满楼的必要。   “这坠子,是洛依送我的,说是答谢。”   “哦~答谢?那你的佛手坠怎么去了洛依那?”轻飘飘的似疑惑似好奇,但洛天齐却肯定了洛依那枚佛手玉是花满楼之前的喜爱之物。   赵雅楠看了眼洛天齐,垂眸,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过心头,随即,心中有了决定。   “当时陆小凤也在。”其实这一句话就已经解释了为什么两人的玉坠会交换,有陆小凤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在,什么事都能发生。   但是!!!!洛天齐心里那个叫别扭,那个叫不爽,他好想戳死花满楼,可是他不行,于是他暗戳戳的看了眼花满楼,幽幽说,“这相互交换玉佩,可是私定终身,花满楼你......”   话未尽,突然身后冷气袭来,西门吹雪白衣卿长,傲然挺立,往日剑意刺目现在却缓缓内敛但依旧让人不敢无视。   他目光冷冽,却是未看在场之人一眼,只冷漠转身,手中乌鞘剑散着点点寒意,薄唇轻启,冷语。   “林叔,送客。” 作者有话要说:  本作者决定接下去某些性格不按原著写了,因为按原著写累得慌,卡得慌,常常写了一章,返回去修文的时候发现不符合原著里他们本该表现出来的性格最后结果只能删掉,好心疼好心塞。   接下去如果有接受不了妹纸,作者只能在这里抱歉了   ☆、标题怎么办?   听说唐门堡主唐景荣当年游历江湖时与少林前方丈智深禅师有过一段‘孽缘’,至此,唐门练功之地就多了一块占地数里的梅花桩!!!   长发盘起,鬓角几根垂落,因着汗渍黏在脸侧,灰色偏白的练功服勾勒着女子的身姿。   洛依站在梅花桩上,一步一步的变幻步伐,烈日当头,令人目眩,她或踩错一脚,便从梅花桩上摔下,被封了内力的她,偶尔会滚至其他桩下,撞得头昏眼花,身上紫淤疼痛难忍。   养尊处优多年,哪有适应当年习武时的狠戾。   “姐姐,吃饭了。”   “我不饿。”紧抿的嘴角满意倔强,汗流浃背并不能驱赶杂念,无法聚精会神只会带来更多的伤。   “小丫头,你先去吧。”   辩不得真的步伐,诡异的身影是唐门的轻功,唐景荣看着倔强的洛依,染上几丝风霜但一派顽童做派的神态渐渐敛去。   “好。”定定看了眼洛依许久,小然波澜不动的转身离开,却在某处拐了弯,敛了气息藏在暗处。   “见过了滚滚了。”   “恩。”   “那你可从滚滚身上得到什么。”   唐景荣的声音平淡无波的就像是在叙述着某一个故事或者说这某一件事,他抬眼看着站在梅花桩上踩着步伐变动的洛依,一双藏着风霜的眼眸碎开点点睿智。   “生老病死,不由人定。”   “你回唐门多久了?”闻言,唐景荣眉头一皱,眉梢染上郁色,话题一转,快得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半月有余。”   “半月的时间,你可想明白我为何封你内息?”   “...徒儿不明。”   突然背后掌风袭来,速度之快洛依反应不及,生生的受了这一掌,从梅花桩上跌落,摔在一米之外的柱子上。   胸腔气血翻腾,腥味自喉到嘴,而原本被封住的内息突然缓缓流动,调节着伤势。好一会洛依抬头,阳光刺眼她忍不住眯起眼,看着被光线笼罩着的唐景荣。   “起来。”唐景荣双手负于后背站在梅花桩上俯瞰着跌坐着的洛依,高高在上却是唐门从来不缺桀骜。   抿嘴,眉宇间的倔强从没散去过。内息转动,调节一番之后洛依跳到梅花桩上,与唐景荣隔着三四根梅花桩,烈日炎炎,师徒两气氛紧凝。   攻击,先手是洛依。有人说拿到先机之人会在一场战斗之中立于不败之地,但那却是在等同内息之人之中,以洛依和唐景荣之间的差距,就算唐景荣将内息压制和洛依一样,但阅历和经验足以让洛依落败。   是以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败虽败,但不能败得苍白。   灵变诡异的步伐,洛依的速度极快,眼睛之中能看到残影。   宁心静气,化拳为掌,不带风声于唐景荣侧面打去。似是凶险但见唐景荣抬手,中指与食指紧闭,看似随意,抵在洛依的掌心,麻痛感袭来洛依眉头不皱,步伐转化。   再次出手是玉罗刹所创的卜水,卜水为掌式,兼合着水的特性变化非凡,身处其中像是在润水之中,不见凌厉攻击但有太极的四两拨千斤。   唐景荣立于梅花桩上,纹丝不动,但卜水掌式乃兼合水意,上善若水,高手如唐景荣生生被着看似软绵实则暗藏棉针的掌式退至另一侧的桩上。   虽有不措,但像唐景荣这样存于江湖德高望重的前辈怎会一直被打压,他稍稍变幻招式,疑似少林至刚至阳的大力金刚指。   招式不过区区变化几次,便破了洛依的掌式包围,再一招,是唐门家传武学拂樱剑式中的第二式,以指代剑,点在洛依的一处穴位上,顿时气劲散去,内息倒流反噬三息后停止,洛依急速后退至一处梅花桩上。   明明对招不过几许,但洛依却觉得全身乏力,内息缓慢转动,有些滞怠。   “可清明?”   “师父。”低眉,发白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   “记得小时候你为什么会被送来唐门习武?”   “我天赋太差,义父担心我在江湖行走不易,所以特地拜托师父授我武艺。”   “你刚才的掌法是谁教你的。”   “是义父特地为我所创的,借了太极之式,融合润水所创的掌法。”   “我唐门暗器使毒虽是无双,但南苗少族和西域各派亦是高手。玉罗刹技能为你创一掌法,难道他就不能兼容他派,就教不得你其他?”   “徒儿不明白师父的意思。”猛地抬头,洛依心中隐隐知道答案,只是模模糊糊的不真切让她不敢相信。   “痴儿啊痴儿。”往前踏了几步,唐景荣伸手拍了拍洛依的肩膀,想着既然说了便说完,“玉罗刹创立西方教派之前,走得是血雨之路,在西域众多高手中杀出了煞气,创立西方教派,但他亦正亦邪的性格,江湖上还来不及传出教派名字就被冠以魔教,各方绞杀,以狠辣的诡计手段,高超的武功鼎立在江湖中。”   “你和西门吹雪若是生长在西方教派或者由他亲自教导,教导出什么样性格的人,你如此聪慧也不必为师说清楚。”   “他的父之仁不愿他的孩子成为江湖中的另一股腥风,他的教主之位与望子成龙告知他没有一技之长,想在江湖上立足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义父才将我送到师父这里,而哥哥那里则寻了当世剑客教导?”   当世剑客什么的,玉罗刹那诡异的脑回路果然不是老人家我能理解的╮(╯▽╰)╭   唐景荣自然不会告诉自家小徒弟那所谓的当世剑客不过是玉罗刹突如其来的兴趣,不能培养儿子其他,剑法传承自他总可以吧。   “你明白就好。”   唐景荣似是欣慰,只是心底却想玉罗刹忘了唐门虽然与西方教派不同,但归根到底还是殊途同归,洛依没长在西方教派的阴狠,但唐门的孤僻却也学了不少。   于是他转而又道,“滚滚活了十五年,它的一生谁能说它过得不好。”   “我想如果师父你当年不逼滚滚吃肉,想必滚滚的一生会过得更好。”幽幽的看了眼唐景荣,洛依默默的以十分正经的语气吐槽。   听着语气看着神态似乎不再自我郁结。   “哎呀,吃肉多好,长身体,老吃竹子对身体不好。”唐景荣瞪了眼自家不尊老的小徒弟,跳脚说。   “是吗?”再次幽幽一晃眼,洛依可是记得那时候滚滚被折腾的比同时期的熊猫崽子还要小。   “哼,别打岔。”发现在小徒弟面前自己的威仪又掉了,唐景荣傲娇的哼了一声,“你可从滚滚的死亡中看到什么?”   “人生匆忙,短短一瞬,遗憾的事切莫留到最后,有些事并不是不能解决,只是你不敢去说去做。”   “所谓界限所谓不同,不过是给自己的不敢找借口,你不曾试过,怎么知道界限与不同会不会被改变。”   跳下梅花桩,唐景荣随意的抖了抖衣服,看似说得深意但意有所指。   “师父知道?”   “你师兄那个大嘴巴,我不过稍稍提了几句,他就一顺溜的全跟我说了。”   本想再说些什么的洛依听着唐景荣的话,嘴角抽抽,愣是不知该说什么。   “来,徒儿,和为师去吃饭。”   “哎,人老了,稍微松一松筋骨就全身不舒服。”   扶额,对于自家老顽童似的师父,洛依无奈,但眼底的郁结却慢慢散开,一些决定取代了之前的犹豫和拖慢。   “听说北方有一位按摩技术十分厉害的人,等会我就遣人请他来为师父捶捶。”   “哎,不孝徒儿啊不孝徒儿。”   ...   ***   “飞鸽?”   一只灰色的鸽子悠闲的落在花满楼的肩膀上,它敞开一只翅膀,低头啄了啄。   洛天齐看到灰鸽脚上竹筒的‘卍’,不禁问道,“我要是没记错,江湖上四大和尚之一苦瓜大师便是用这个做记号的。”   “我也的确闻到淡淡的香味。”   小竹筒里的纸条很小,但下笔的人用得力道很足,一张纸上小小的字体,不用特意寻找光线明亮的地方,随意一扫就能在背面看到上面写着什么。   赵雅楠看了眼花满楼手里的纸条,她知道穿信息的人肯定是故意这么写的,不仅仅是顾及花满楼,还有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这么做的人,除了陆小凤,她实在想不起还有谁。   “陆小凤又整了什么事?”   “他又卷进一件大案里了。”‘看’完纸条,花满楼笑着摇头,嘴角的无奈与彷徨落在洛天齐眼中。   “什么案子。”   “江南到京城那片突然出现一个绣花大盗,他盗财物之前总是用一根绣花针将人的眼睛刺瞎。”虽然寥寥几句,但花满楼还是从那几句中知道事情的棘手。   同样身为瞎子,他是最能够理解他们,而他生活的很好又能给那些人带来希望,他非常乐意去帮忙,只是心中那人此刻不知在何处,自他们被西门吹雪赶出万梅山庄已有半月。   半月,花家的情报里没有她的消息,花满楼知道,她在躲他。   “这半月来麻烦两位陪我漫无目的的寻找了。”   “说哪里的话,就是不和七童一起,我也是在要游遍这千山万水。”洛天齐的目光有些郁愁,看着这山这水,他惶然的没有信心,到现在没有一点线索。   是否万梅山庄才是最大的线索?可是万梅山庄的老庄主早已逝世,以西门吹雪的性格绝不会留意这些,至于那位年老的管家,他自是非常希望那位管家知道什么,但实际却是因为他失口误言万梅山庄不再接待他们。   该怎么办?   不管是花满楼亦或者洛天齐,心中皆是这四字。对着这无际的天,他们彷然无措。   看了眼洛天齐,赵雅楠握了握拳,她也抬头看着天,但同洛天齐方向不同,她看向东南方,衣领里是她昨夜在床头发现的书信。   有些话,她是否还有机会说?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改)   天险唐门的第一门槛前,一个身形清逸但辨不清容貌的男子看着泛起白雾的悬崖愁眉苦脸。   嘴抽手贱,他怎么就和花满楼打赌了,和陆小凤成为朋友,哪个不是成精的。   司空摘星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偷王之王其实也有不敢,不对,是不想去的地方,不说塞外,就中原来说首排第一的就是蜀中唐门,那些乱七八糟、令人目不暇接暗器机关,饶是轻功造诣如司空摘星也要胆寒一把。   司空摘星是个守信用的人,他既然答应了花满楼要把洛依‘偷’到他身边,前方纵是刀山火海他也会跳过去。   自然界有很多驱雾的方法,最常见最简单的就是风,但这雾谷是唐门的险障,普通风能驱除还要有前提。   人为的办法倒是不少,可是他是来‘偷’人的,驱了这雾不就是在告诉黑暗中守夜的唐门中人‘有人来了’这件事吗?!所以,司空摘星很光棍的走上铁索。   轻灵诡辩是唐门轻功的特性,司空摘星的轻功却像是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收起了,轻飘得如同鬼魅。   ‘飘’过数百米的铁索,司空摘星看着崖低突然闪过寒光的机关松了口气,其实大爷他的轻功还是十分了得的。   得瑟的司空摘星在心里为自己鼓掌,然后他看着数米高的墙和大门,默默的往另一处悬崖走去。   你以为走过第一险障就安全了吗?错了,大错特错。遥想当年他刚出江湖,闯过各种危险之地意气风发,某天心血来潮来闯蜀中传闻中‘唐门的险障’......TAT   哎,往事不堪回首。   跑去无用的感叹,司空摘星站了好一会,突然他跃身而起,皎洁的月光下能看到他俊逸的身影然后消失了。   但如此胆大包天、如此光明正大......好吧,司空摘星的确是安然无恙的潜进唐门山庄,迅速的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为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的同时也在偷偷的观察唐门的巡逻班次。   这一条潜进的路是当年年少气盛的司空摘星没有闯进成功于是暗戳戳的埋伏在唐门许久才发现的:换班次。   说得简单,其实并不容易,反正唯一的要求就是快准狠。   再次发挥了快准狠的司空摘星麻溜的摸到洛依的居所。   他在屋顶小心辩听,听着屋内均匀的呼吸声他倒挂金钩,飞速的跃进屋子,推开及关上窗户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屋檐上,玄色长袍的男子似笑非笑,“我们比一比。”   “比什么。”   “谁先抓住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一直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由于唐门的功法,他们比任何都敏锐及那个漏洞本来就是故意留下的。   小然乌溜的眼珠在夜色下仿若星辰,她看着屋内偷偷摸摸的司空摘星,不知为何她点了点头,“好。”   这让本来作为拒绝准备的唐天容讶异的看了小然一眼,然唇角微微勾起。   白雾茫茫,风声赫赫,身后人影时快时慢,但如影随形。   司空猴子闯过天障铁索,奔跑在森林中,他欲哭无泪,人没‘偷’到还被人追‘杀’!!!!   打死他也不来唐门了!!!!!   ***   自从瀚海国孔雀王子欲政变到江南夺取瀚海玉佛并杀死城中无数‘百姓’之事,杭州城就进入了严备的守卫,凡不是杭州本地居民管你是来寻亲访友还是踏春游玩都要再三查证,在官府的名册上留下痕迹。   对于守卫城门的士兵来说这可是捞油水的好时机,一向不爱出现在城门口觉得掉面子的小队长这些日子天天守在城门口,搭起一个简单的帐篷,放着桌子,收过路费。   洛依牵着马,站在人后排队进城。她看着经历风霜但依旧曼舞的杭州城,心跳加速,类似近乡情怯,她惶惶不安。   交了几文钱,牵马走进依旧繁华的杭州城。   “头,那女人......”看似色眯眯的看着洛依背影的守卫实则神色无波,静静的说。   小队长目光冷冷,“要死就去,不要拉上老子。”拍了桌子,心情大坏的小队长板着脸但威武非常,迈着八字步往某糕点店走去。   百花楼花香依旧,但楼上的鲜花精神都不太好。   只看一眼洛依便知道她要找的人不在这里,莫不成是在桃花堡?   秀眉微蹙,洛依低头思索,身后的马儿耐不住天热打着鼻息扯了扯缰绳。   “好了好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洛依扯着笑,眼神落寞的安抚着有些暴躁的马儿,她看着百花楼许久,这才牵着马离开。   合芳斋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糕点店,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爱在它家来一发。   反正就是物美价廉、童嫂无欺。   “大小姐。”   穿着轻甲的小队长低着头侧着身子离开,洛依扫眼而过,心中明了但也一沉,她扫了眼合芳斋掌柜,眸光隐含冷漠。   “最近江湖上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想念,有一些事,她要处理干净,低头抿了抿茶,敛了眼底的情绪,淡漠的问。   “有趣的事属下不知,不过近几日江湖上倒是有一件奇事。”掌柜站着看似赔笑却是一身惬意与不在意。   “奇事?”眉峰一挑,似是有几分好奇,但细看眉宇间有几分冷意。   “江南至京城官道上出现一名绣花的男子,他每次出现都会将那些人刺成瞎子。”心头一惊,掌柜低下头,尽量简洁说,但瞎子一词又仿佛有所指。   瞎子。洛依心中一紧,眼底情绪一闪而过,她把玩着杯沿,看着掌柜似笑非笑,也不言不语。   “属下探到的消息不多。那绣花大盗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劫走那些红货、镖银、金叶子、明珠字画,若只为钱财但他每次出现都要用绣花针将人刺瞎。”   “恩?都有哪些人。”   “常漫天、华一帆,江重威,钟意林......”   随着合芳斋掌柜报出的一个个名字,洛依的眉头紧蹙,这些人可都是在道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且不说其他几位,单说那江重威,在成为东南王府管家之前他是赫赫有名的六扇门第一捕快,黑白两道谁都不愿栽在他手上。再说他的功夫,铁掌硬功在东南算是第一,其实就算放眼全江湖他江重威也是数得上名号。   这样的人物,竟然瞎了。   “江重威在何处被刺瞎?”   “这...是在东南王府的宝库中。”   闻言,洛依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抬头紧紧盯着掌柜,似是想看真假,但很快洛依再次低头,不咸不淡的放下杯子,“如此说来这人武功极高?”   被洛依盯得后背出了虚汗,掌柜定了定心神弯下腰,恭敬道,“听闻常漫天等人都不曾看到那人到底怎么动手,只知眼前银光一闪,就被刺瞎了双眼。”   闻言,洛依食指点了点桌面,漫不经心,却不再纠结于那人使得什么功夫,如何潜入王府,“那人秀得什么花?”   “牡丹花,这是拓本,请小姐过目。”白底黑墨,一朵妖娆的牡丹花绽开。   洛依接过白纸,看着上面绽开的牡丹花,且不说那人绣工如何,倒是这拓印之人有着一手好丹青。   “金九龄和江重威既是同门又是好友......”语未尽,洛依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嘴角有弧度,淡薄似假。   “回小姐,听闻金捕头已经求助陆公子。”腰弯得更低,合芳斋掌柜忍住擦汗的动作,心里悔得都快呕血了:宁婆婆,你害苦我了。   “陆小凤?”放在白纸,洛依似有所思,“那么原稿在陆小凤身上。”   “是的,不过道上有消息说有人重金请司空摘星偷出陆小凤身上的原稿,只是至今没传出消息,想来是假的。”   “连司空摘星都来趟这浑水,想必花家七公子也在五羊城。”闪了闪眸光,洛依风轻云淡,她并不在意司空摘星是否成功,她想知道那人在哪。   “是。花公子不日已经到达五羊城。”   一时沉默,掌柜弯着腰默不作声,他等待洛依的下一步吩咐。   “老庄主已经故去,现在的庄主是西门吹雪。”   洛依的声音幽幽响起,在显得昏暗的房间格外的阴冷。   洛依说得缓慢,但一字一字似落在掌柜的心上,压抑的气氛蔓延,让人喘不过气,掌柜只觉得他的心脏随时随地都可能停止跳动。   “而管理万梅山庄的是我。”   “掌柜吃得盐比我小姑娘吃得饭要多,想来也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嬷嬷要是问起,就是我的意思。掌柜可明白?”微微起挑的尾音似是疑惑的反问,但掌柜却觉得无边压力。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将消息截下来。”   “不必了。”挥了挥手,洛依将凉了的茶一饮而尽,杯子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忽言,“我要苏州结芦山庄的所有消息,包括已经逝世的洛景翊夫妇生前生后。”   “是。”不言其他,不动其他,不探其他,掌柜弯腰恭谨,后退三步这才转身离开后堂。   井堂之上,光线明亮暖着人,掌柜出了房子感受着明亮的光线,心中松了口气,然背后的凉意却在提醒着他。   房中,洛依指腹细细的描绘绽放的牡丹,忽而起身推开紧闭的窗户,光线没了阻碍一撒而尽,明亮了房屋,也明亮的心。   七童,等我。   ***   桃花堡,花家大少爷正在书房中看着这几个月的账本,突然桌子上出现一张白纸,花家大少淡然的扫了眼,眉头微挑,薄唇微起含着弧度,带着几丝趣味,“不必通知七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章突然觉得我家女儿终于雄起了   其实这里有暗线,23333其实大家可以搬板凳倒数,坐等义父来刷存在感了   真绝色的义父当初可是不安好心的   PS:我一直觉得司空摘星可萌可萌的   PPS:花家各位集体进入看戏阶段   ☆、标题怎么办?   五羊城沿海繁华堪比京城繁荣。   此处天南地北三教九流汇集危险浮于表面,看似有衙门压着但实际上暗中的波涛汹涌只有在其中的人才明白,稍有不慎便是魂丧于此。   在这里,也许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破旧的袈裟破旧的僧鞋,身形圆润的僧人双手合十口念佛号低着头走在街道上。   他无所谓周围异样的目光亦或者指指点点的言语,他低头并不是不敢抬头,而是不在意。   老实和尚沿着大道一路向西走去,不知不觉到了西园。   西园何限相思树,辛苦梅花候海棠。   一棵枝叶繁茂连理枝,缠绵立于西园正中心,远远看去仿似情侣互拥。   老实和尚抬头看着连理枝,静默许久,然后道了声佛号,随意挑了个方向继续前行。   他不是苦行僧,但同属于苦行僧,他不留恋红尘,但红尘可以磨砺佛心。   西园这个‘大花园’,有着羊城的繁荣,有小吃街道,有茶馆饭店,尽管现在不是饭点,但羊城人爱喝茶,所以西园飘荡着点心的香味。   低着头的老实和尚抬头看着周围的小店,飘散着的味道他目不斜视,但抖动的脸皮透露了他的心绪。   “大师父,大师父。”   变声期的少年,摩擦的沙哑让人皱眉,喘着气跑着他想这大和尚走得怎么这么快。   “小施主。”人来人往中,穿着僧衣僧袍的和尚只有他,道了声佛号,老实和尚停下脚步。   “大师父你走得真快。”少年穿着短褐,气喘吁吁,一双眼睛闪亮的看着老实和尚。   “阿弥陀佛,小施主叫我何事?”   “大师父,我们东家请你过去。”摸了摸后脑勺,少年有些羞涩但他依旧一脸好奇的看着老实和尚,看起来对老实和尚能走这么快还是十分好奇。   “你们东家?”老实和尚心中开始筛选他认识的江湖中人谁是行商的,只是想了好一会他还是想不出是谁。   和尚向来和善,他双手依旧合十,嘴角没有笑容但圆脸总是让人觉得亲近,“不知是哪位?”   “我们东家说大师父去了就知道了。”   和尚清心寡欲,但老实和尚却有些不同,又或许总归是凡夫俗子,七情六欲还扎着根,亦或者艺高人胆大。   “小施主,前面带路。”   合芳斋三个字,老实和尚瞬间明了这少年的东家是谁了,他犹豫,要不要走进这家店。   要知道老实和尚是江湖‘四大高僧’之一,他并不怕什么,也不怕所谓的麻烦,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搭上了可就‘一辈子霉运’了。比如那个挨千刀的陆小凤,比如那个不知面目、不显名声的公孙大娘,比如太平王之子。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和尚,我还以为你不敢来。”   敞亮的大厅,摆着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模样精致的女子穿着素衣白裙,长发盘成简单的发髻,额前带着珠玉串成的抹额,髻上是圆润的珍珠。   她看着老实和尚,笑开,如沐春风。   “来,把我定的鼎湖上素端上来,让大和尚尝尝新鲜。”   “是,小姐。”   “阿弥陀佛,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说吧,你喊和尚做什么。”圆润不像苦行僧的苍老,眼睛明亮含着一抹慷慨就义的情绪,空气中淡淡的清香似是在挑\\逗味蕾。   “和尚可也是为绣花大盗而来?”   “和尚云游四方,只是碰巧到了羊城。”   老实和尚是精明的,他的精明内敛,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一副憨实的模样,但位列于四僧之一,怎么会没有一丝悟性,一丝感应,怎会没有一丝人脉。   可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和尚总喜欢打机锋。   “轰动江湖的绣花大盗,我得到的消息他犯案的范围于江南与京城之间,但实际上他所伤之人都是东南羊城里的大户。”放下茶盏,洛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羊城人喜爱普洱,只是她习惯了花茶,倒是口味不同。   “和尚是出家出世之人。”   “但和尚你现在在红尘游历磨砺佛心,自然已经入世。这红尘万丈,你不是已经沾染了口腹之欲。”   形态漂亮鼎湖上素放在桌上,还有一碗白饭,饭的清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和尚,请。”   看着案上晶莹的鼎湖上素,和尚面不改色,但脸皮抖动。   被人请客是件好事,但强制被人请客......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和尚既然进了这门,就没想过逃出去,他光明正大进来,自然光明正大出去,如果他输了,就是让他爬出去,他也可以,因为他是老实和尚。   “那绣花大盗,是不是成名之人假扮的?”   洛依紧紧看着老实和尚,不放过他一丝变化,如和尚这样的人,知道如何明哲保身的人,是不会亲口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   “他是女的?”   和尚动作不断,他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洛依的话,但洛依却荡开了弧度,没有反应是最好的反应。   “他在羊城。”   和尚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是吃得太快噎着,他为自己倒了杯水。   “可有同谋?”   和尚放下杯子,一盘菜,一个去了一半饭的碗,一个茶杯,洛依扫了眼,心中明了却也微微沉。   “他背后有人?”   “阿弥陀佛,多谢西门施主招待。”   明显和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用袈裟袖子擦了擦嘴,念了声佛号,转身离开。   “和尚等一下。”   老实和尚速度很快,他已经走出了敞亮的大厅,一转眼就不见踪影。   “该死的和尚。”跺了跺脚,洛依运转内息,跟了上去。   羊城街上店铺林立,小贩茶馆争相吆喝。   白衣俊美男子嘴角含笑一身温润似水,勾着街上年轻女子羞涩的目光,他手拿山水黑骨扇,扇尾坠着紫竹扇坠,阳光下,紫竹摇曳生辉,悠悠的走在街上,好不惬意,只是眉心中一抹暗沉,小小的破坏了美感,却更吸引目光。   他没有四周张望,只是笔直的往前走,小心的避开人群,似是漫无目的。突然,他停下脚步,眼角眉梢忽然染上喜悦,但瞬间却又沉下神色,让人望而却步的同时又想为他分忧。   忽然他跃起,几下跳跃不见踪迹,唯留下叹息声。   羊城繁华,江湖人士见怪不怪,稍稍感叹下,他们又恢复正常,还有女子遥遥望着。   从城西追到城中,又转折回到城西。   洛依恨恨的想着,下次若是见到老实和尚,她一定要这和尚好看。   只是想着她又有烦躁,她真正想问的不是绣花大盗,有陆小凤在,绣花大盗肯定会落网,她对陆小凤的能力十分信任,也是江湖中人的肯定。   她想问的是......咬了咬唇,洛依转身回合芳斋,或许真的是时机未到。   暗了眼眸,洛依长长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度,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是她念念不忘的人。   “在想一个人。”洛依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她贪婪的看着花满楼,似是想把这三个月的时间都补上。   “是谁?”花满楼依旧温润,但所谓的喜上眉梢大概如此,他听着洛依的话,心跳不由加快,他在紧张。   “老实和尚。”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洛依踮起脚,在花满楼耳侧轻轻说。   果然,俊美的脸神色变化丰富,见状,洛依笑出了声。   漂亮的女子,俊美的男子,总是非常吸引目光的,何况漂亮女子笑得十分开心,男子却臭着脸。路人心领神会,于是快速走开不当电灯泡。   “你骗我?”疑问的语句,花满楼抓住洛依的手腕,语调微微变化,不知是危险还是无奈,又或者是心甘情愿。   “我从不骗人。”无辜的表情,无辜的语气,洛依看起来是吃定了花满楼不会生气,手腕上的温度,是两个人的温度,灼热浓烈,但她舍不得让这个温度消失。   闻言,花满楼却只是荡开弧度,暖暖的笑意带着浓浓的宠溺,他说,“好,你从不骗人。”   “哼,心不甘情不愿的话,你可以不说的。”灿烂的眼神笑弯了眉眼,语气不耐似是生气,手腕挣脱,在花满楼变色之前,握住了他纤瘦温暖的手。   “我心甘情愿。”手心的温度,花满楼神色柔和,嘴角一抹弧度让整个天地都敞亮了。   低眉,红了脸颊,打眼却看到一个紫竹扇坠,穗子略显苍白的颜色昭示着他的主人一直随身带着它,洛依心中满满喜悦,似蜜似糖。   “你现在住哪?”小心的摩挲着洛依的手,花满楼心中的满足不与人道。   “住在你对面的房子里。”洛依不隐瞒花满楼合芳斋是万梅山庄的产业,何况业界都知道,只是花满楼不接触家里产业,所以不知罢了。   “为何不来找我?”   “你住在哪里?”   “东南王府。”   “王府岂是那么好进的。”瞪了眼花满楼,洛依戳了戳花满楼的胸膛,“何况,你让我以什么身份前去。”   如果是陆小凤,那只死凤凰红颜知己遍天下,有找上门的不奇怪,但是花满楼呢,他可是身家清白,没有一丝绯闻。   其实西门大小姐不知道的是,她和花满楼的事参加了花如令寿诞的前辈们都心知肚明,只是怕两人不好意思才没有点明,所以那一辈江湖地位相同的人都明了,包括西域。   听着洛依的话,花满楼似是不悦的抿了抿唇,漂亮的唇线让人垂涎,突然,他开口,“洛依,我们成亲吧!”   “什么?”被花满楼突如其来的话惊着的洛依张着嘴,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hhhhh七童开窍了   ╮(╯_╰)╭其实吧,花花的这个想法很早就有了,前面也有提到的说,也算突兀,只是他现在说出来   PS: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刚弄到师尊漂漂的图片当桌面,然后一甜我就......望天   ☆、标题怎么办?      大街上,人潮退去,时间流逝极快,但对洛依来说却是极慢的,她张了张嘴,明明脸颊通红却故作沉静,她伸手,手背置于花满楼额头,轻声道,“没发烧。”   “我没发烧。”哭笑不得,花满楼想估计是他说得太突兀太急了,心中失落一闪而过,但随即他敛下情绪,按捺着繁复的心思,顺着洛依的意思岔开话题。   “我们去那边坐坐。”   花满楼指得是一家闹中取静茶馆,茶馆名为忙里偷闲。   “忙里偷闲?”洛依笑着睨了眼花满楼,这诗情画意清新自然的风格,可不就是她旁边这位的手笔。   微红的脸颊,花满楼握紧了洛依的手,牵着就往茶馆走去。   放着盆栽的厢房,没有夏日的酷热却有一股清新之气环绕四周,小二恭敬的送上茶具与点心。   “羊城爱喝普洱,这是我让下面的人煮的灵芝薄荷茶。”   不深不浅的颜色在茶杯中荡漾开,空气中更因为灵芝薄荷茶而添上了凉意。   洛依手支着下巴,没了往日的端庄娴雅,几分俏皮,几分轻松,散着姿态有着慵懒,眉眼含笑,但语气却似寻衅。   “你这是早有预谋?”   “如果你要这么想,”花满楼浅浅低头,阳光自缝隙中进来,笑容染着温暖的光晕,调笑的语气,生生的让人心跳加速,“可接受?”   “我能反悔吗?”手中的瓷杯莹润秀丽,视如冰雪,上好的甜白衬着修长洁白的纤指,混若一体透着微弱的光,洛依眼角眉梢不曾退去的甜蜜,低头轻抿一口,掩住嘴角压不住的弧度。   捏得精致的饺子,皮薄晶莹能看到里面的馅,花满楼夹了一个放在盘子里,故作严肃又有些许轻佻,“已经晚了。”   “哎,看来我这是入了狼窝虎穴。”颓废的语气很是无奈,只是下手却是夹起饺子,轻咬一口,鲜而不腻,细而不烂。   “那就别走,一直呆着。”意有所指,却又像只是和洛依继续调侃,花满楼低头,发中耳尖绯色。   “那就看你家厨子的手艺能不能让我满意了。”上挑傲娇的语气,仿若施舍,实在掩盖心跳加速语气的颤抖。   心中紧张及失落散去,花满楼心情愉悦,他刻意导开话题,但遵着本心继续调侃洛依,“原来小然爱吃东西的性格是从你这学来的。”   “怎么,你怕我吃穷你?”   “不怕。”一辈子都不怕。   两两心意,就算隔得再远依旧互相吸引着,所谓心知肚明、心照不宣,默契总是在时间中慢慢浸染。   “原来你们在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是极为放松,穿着锦衣华服,手拿描古折扇,金九龄一身风尘,带着急促,“让我好找。”   “金捕头,许久不见,依旧金玉其外。”   “下一句该不会是败絮其中吧。”金九龄很是无奈的瞟了眼洛依,他坐下,十分自然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速度很快看起来他的确很渴,但他的动作却总是带着一股子风雅,让人移不开眼。   “诶,我可什么都没说。”秀帕轻掩嘴角弧度,洛依弯了弯眉眼,目光扫去花满楼,几分亲昵,老江湖的金九龄秒懂,随即懊恼的扶额。   “哎呀呀,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扇子打开,遮住下半张脸,掩住嘴角似笑非笑的打趣,只露出一双眼睛。   金九龄眸光正直,坦荡荡的在洛依和花满楼之间游动,戏谑之语带着恍然大悟及肯定,“看来我得提前备着礼物,免得到时候失礼。”   失礼什么的,花满楼表示可以先备着。心中虽然是这么想,但花满楼却是轻咳一声,对洛依说,“金捕头现在已经不是捕头了。”   “不是捕头,难道......”洛依看着金九龄猜测他现在的工作,只是那不怀好意的打量眼神,金九龄赶忙自己招了,省得等会西门大小姐溜出一堆他从不曾想过的职业,那噎得还是他自己。   “我现任东南王府的总管。”   正色解释自己工作的金九龄想,陆小凤总说江湖上有四条母老虎,他看是五条才对。这第五条不咬人但偏生让人连撩拨虎须的想法都没有,幸好花满楼已经收了这条母老虎。   想到这,金九龄看着花满楼的眼神格外的......佩服。   “原来高升为总管,我以茶代酒祝贺金总管。”   “此次匆忙,我也以茶代酒祝贺金总管高升。”   “多谢花公子,西门姑娘。”再一杯茶下去,金九龄觉得还是喝酒爽快,放下杯子,他看着极近相似文雅的洛依和花满楼,一时嘴快(贱),“果不愧是妇唱夫随。”   话落,立刻收到凌冽的眼风,金九龄极有眼色的转头,他对着花满楼,言语中的情绪透着奇怪,“世子的师父来了。”   “世子的师父?”   话题至此,洛依闭口,只是侧耳听着两人的谈话。垂眸,她看着杯中浅褐色的水,静静的仿若那死水,但动一动又是一遭风波。   有些事,谁知道?掩盖在风平浪静之下的危险。就像这羊城,各方势力分布却奇怪的在几十年前被蛇王统治了这所有势力,连衙门都要让上三分,但为了脸上过得去,说是每年上缴百两银子。   可其中多少真多少假,谁也说不清。   再者这绣花大盗,说他是女子,是因为在劫道之前在人前绣花,事后又留下技艺颇为精湛的红段子;说他是男子,且是因为他有胡子,而那一身红衣显得他颇为精壮。   真亦假来假亦真。   若说胡子是假,那红段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假。但怎样做才能天衣无缝的瞒过那些人眼尖的江湖前辈及神针山庄的薛老夫人?   还有老实和尚方才那不同寻常的表现,或许绣花大盗并非一人,不仅有帮凶,身后更是有着一个神秘人物?   那么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想不通。洛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闭上眼,满是酸涩。   “不舒服?”花满楼挪了位置在洛依身旁坐下,扇子在桌上,一双修长的手接过洛依的工作,动作轻柔。   “只是想不通一些事。”花满楼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时轻时重,缓解了洛依紧绷的神经,“我好多了。”自然的握住花满楼的手,只是洛依眉头紧蹙。   “告诉我,我和你一起想。”他嘴角淡淡的笑容似水般柔和,总是能让人平心静气,散了一身的郁气。   “金总管呢?”洛依张口欲言,但恍然发现那嘴臭的金总管不知何时离开了。   “说是王府有事便走了。”   “那他来只是来找你聊天的?”   “叶孤城来了。”   “叶孤城!!!”这三个字惊得洛依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坐立不安,心绪不宁。   现今的江湖,于剑道之上,在顶端俯瞰所有人的,一个是万梅山庄的庄主西门吹雪,还有一个便是海外白云城的叶孤城。   两人成名时间极近,性格相似,剑道相似,甚至连穿衣风格都相似。   所有人都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会有一战,那一战也许惊心动魄,也许默默无奇,只是对于他们身边的人来说却并不希望这一战发生。   因为他们练得都是杀人的剑法。   剑既出鞘,不见血怎回鞘。   所以两人之中必有一人会死。   “洛依。”   洛依的手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气急。花满楼反手紧握洛依的手,轻声道,却是刻意咬重只是二字,“他只是来了羊城罢了。”   明白花满楼话中之意,洛依深吸了口气,淡然道,“没错,他只是来了羊城。”   只是......小一会后,洛依咬牙,那模样当真恨不得直接给叶孤城来一剂毒药,直接送他归西,免得他去找西门吹雪决斗。   但也只是想想,且不说西门吹雪不同意,她也不会去做,这是他们的剑道之路。   生,西门吹雪的剑道更近一层,死,西门吹雪定是无憾。   “你曾经说过避无可避。”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洛依可是不出什么,最后她狠狠灌了自己好几杯凉水,只是一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陪你,我会一直陪着你。”轻轻的一句话,似是承若。   洛依闭上眼,一颗浮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两人姿势甚为暧昧,下一刻谁进来肯定是遐想连篇。   敲门声响起,洛依抽回手,红着脸瞪了眼花满楼,低声道,“回去坐好。”   “好。”低眉轻笑,但生怕洛依炸毛甩手就走,花满楼憋着笑坐稳,手中甜白散着温润的光华。   “进来。”   “大小姐。”青年进门看着一派斯文温雅的花满楼一愣,但随即敛眉垂眸,当做这里并没有花满楼这一号人物。   “庄里发来的急信。”   敛了眉间的情绪,清清冷冷淡淡,洛依端雅而坐。   下巴对着桌子微抬,隐约透着冷傲,“放下。”   “是,属下告退。”   花满楼看不见却极为敏锐,洛依的一番变化他皆看在心中,不过只要她还是她,人前人后的如何他需要在意?!   花满楼折扇轻摇,凉风习习是自然之味,不看不听但眉宇之间满是情意。   不过陆小凤说得对,女人的确很会变脸。   洛依看着桌上的两封信,一封字迹潦草像是在急忙之中写得,但洛依知道这是薛冰写的,还有一封,字迹些许圆润但依旧锋芒毕露,信口封着蜡,鲜红色的蜡,艳得仿佛能滴出血来,洛依知道,这是义父发来的急信。   不知为何,洛依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拿起薛冰寄给她的信,信纸质地上好隐隐透着富贵,却不是神针山庄惯用的信纸,亦或者说神针山庄的纸不如这张薄纸。   洛依心中思绪微闪,却抵不过信纸上那区区的一句话,眉头紧皱,眼中凝重慢慢云集。   我加入红鞋子。 作者有话要说:  阿若:= =阿喂,七公子,你确定西门大小姐知道了不会让你好看?   七童(温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阿若:= =我不会帮你的。   七童(温润):你不想写新坑......╮(╯▽╰)╭   阿若:= =七公子,你赢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标题怎么办?   司空摘星就是司空摘星,偷王之王怎是那么好抓,又或者好戏弄的?!   笔霞庵在紫竹林中,紫竹林在山坡上。这里小道丛生,马车却是进不去。   陆小凤抱着半死不活的司空摘星,抬头看着藏在林中的庵堂,眉梢似乎抽了抽。   “你总算捱到了这里,真不容易!”   暗沉色的山门是肃静,但一切红尘却被隔绝在竹林外。陆小凤看着虚掩着的暗色大门,感慨,看神色他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一直闭着眼的司空摘星身子动了动,轻轻呻吟了一声,居然似已能听见他的话。   听到司空摘星的声音,陆小凤立刻担忧问,“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司空摘星突然睁开眼睛,拉长着脸看着陆小凤,冷声道,“我饿得要命!”   陆小凤怔了怔,十分惊奇,“你会饿?”   司空摘星本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小凤,但他突然很是奇趣的挤了挤眼睛,“这两天你天天下车去大吃大喝,我却只有躲在车上啃冷烧饼,我怎么会不饿?”   陆小凤怔住,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活生生的吞下六百条蚯蚓。   陆小凤的表情愉悦了司空摘星,他的表情让人误以为此刻他正躺在云床上,懒散的说,“小心点抱住我,别把我摔下去!”   “我会小心的,我只怕摔不死你!”   陆小凤咬牙,语气神态却十分郑重,但实际上他极快的举起了司空摘星,用力往地上一摔。谁知司空摘星并没有摔在地上,眼前一道黑影,只见一个瘦小的人影身法轻灵,他凌空翻身,接连翻了七八个跟斗,才轻飘飘的落下,看着陆小风大笑,笑得弯下了腰。   看着精神无比的司空摘星,恍然察觉自己受骗了的陆小凤恨恨说,“我应该让你死在那里的!”   “好人才不长命,像我这种人怎么会死!”   司空摘星不标榜自己是好人也不标榜自己是坏人,现在却说是自己坏人,陆小凤摸了摸他的两撇胡子,不知为何而笑,语气却冷得要命,“你根本就没有中毒?”   “当然没有,像我这样千年不死的老狐狸,有谁能毒得死我!”挑眉环胸,司空摘星说得随意是浑然天成的自信。   毒,是有,但司空摘星不会说他眼疾手快在谁都没有发现的情况把真正有毒的杯子换掉了。   哎,这年头做前辈真难,做有能力的前辈更难。   “酒杯上的毒,是你自己做的手脚?”   “那根本就不是毒,只不过是点嗅起来像毒药的香料而已,就算吃个三五十斤下去,也死不了人。”   说起来还是和花满楼那个赌惹得祸,幸好唐门里的那个老家伙没出手,要不然就真的要成死猴子了~~~~啧,以后再也不和花满楼打赌了。   在司空摘星感慨万千的时候,陆小凤恍然大悟,似是此刻才了悟司空摘星这么做的原因。   “你故意装作中毒,只不过是想拖住我,让我送你到这里?”   这配合默契的,司空摘星真想拍手叫绝,不愧是陆小鸡,但他依旧揣着傲气,及其嫌弃陆小凤的‘低’智商。   “我若不用这法子,又怎么能将那东西送出去!”   “你怎么送出去的?这一路上你都装得像死人一样,连动都没有动!”   “我当然有法子,莫忘记我不但是偷王之王,还是条老狐狸!”   司空摘星神态得意,陆小凤却是冷笑连连,“若不是那条小狐狸帮你,你想交差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司空摘星仿佛怔了怔,他万分疑惑,“小狐狸?除了你外,难道还有条小狐狸?”   陆小凤嘴角弧度冰冷依旧,仿佛对面站着的不是他的至交好友,“也许不是小狐狸,只不过是条雌狐狸!”   “我就知道迟早总是瞒不过你的,你并不太笨!”   “你几时跟薛冰说好的?”   “就在你去方便的时候!”   “她怎么会答应你?”   “也许是因为她看上了我。”   “她看上你这条老狐狸?”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本就是喜欢老狐狸的!”   至此,陆小凤叹了口气,似乎是真的败给了司空摘星,“看来她的确被你这狐狸迷住了,居然肯替你去做这种事!”   只是一会,他又皱了皱眉,“她既然是替你交差去了,那只断手又怎么会出现的?”   司空摘星怔了怔,“断手?什么断手?”   “孙中被砍断的那只断手!”   “手在哪里?”   “在装牛肉的碟子里!”   细细回忆一番,司空摘星摇了摇头,皱眉道,“这回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几时骗过你?”   “你时时刻刻都在骗我!”   陆小凤本是指责的话,司空摘星却似模似样的点头附和,“的确,也只有像花七童那样的聪明人才能骗别人。”   如果是别人,陆小凤一定跳起来反驳,但是花满楼,陆小凤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作为好友,陆小凤当然知道花满楼是十分聪明的。   但司空摘星这话里有话,若非场合不对,他一定问下去,可现在只能作罢。   陆小凤再一次叹气,他觉得他今天叹气的次数一定是这个月次数最多的一天,于是他似是而非的又为自己补了句,“谁让我好心呢。”   话音落,山门里突然响起男声,说不出的沧桑与迷茫,可似乎陆小凤的声音让他觉得舒爽,那声音里又藏着几丝愉悦,“外面的那位好心人,是不是陆小凤?”   虚掩着的暗沉色大门带着压抑,不似繁花似锦的迷离,却莫名让人想要离开。   司空摘星很会逮机会,于是他一个翻身跃步来了,不带一丝流响。   陆小凤想要再次逮住司空摘星奈何慢上半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空摘星离开,而究竟是谁让他偷那红缎子,只能先搁下。   “陆小凤一向是好心人。”婉约的女声,轻趣带着熟稔。   “他的确是好心人。”温润的男声虽然附和却含着笑意。   “是个爱管闲事的好心人。”暗处,幽幽的飘荡着女子饱含莫名的情绪。   虚掩的庵门打开,门里站着一个道姑,一个穿着青衣麻布、容颜出尘但周身却充满了忧郁和悲伤的道姑。   这样的女子本不该出家,但她却出家了。陆小凤看痴了,他甚至忘了司空摘星的离去,忘了门内那两个熟悉的声音。   “该喝药了,我去端药。”道姑神态冷漠,她不理会站在门外直勾勾看着她的陆小凤,转头看着慢慢摸索出来的江重威,眼底泛过一丝柔光。   “...好。”江重威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任谁也不能在这么的时间内接受自己变成瞎子,女道人抿唇,看着江重威闪了闪眸光往后院走去。   “小心。”一个愣神,江重威差点从阶梯上摔下去,旁边素衣白裙的女子眼疾手快扶着他,免去了些许的皮肉之苦。   “多谢。”手上是拄杖,他还不习惯,江重威扯了扯弧度,言不由衷包含着无限沮丧。   “花公子,你是一个很了解的人。”   “我活得很好,你也活得很好。”手中折扇敲击着手心,配合着晚风点点韵律扩散,温润轻柔的声音似水轻抚沙面,去痕无波,让人心静。   瞎子。这真是令人害怕的词,江重威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瞎子,永远看不见光明,这本就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   瞎子,最出名的是江南花家的七少爷。他少年眼盲,如今却武功非凡,心性豁达,他春光灿烂,似水无痕,等等江湖上一个劲的将所有美好的词放在他身上,曾经他嗤之以鼻,如今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样的人,当真是让人敬佩。   “谢谢。”这一声谢谢没了沮丧和颓废,江重威恢复了些许生气,端着药过来的女道人,依旧神色淡淡,但看向花满楼的眼神却是充斥着感激。   “喝了药,你该睡觉了。”   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庵堂门外还站着一个陆小凤,几人一番交谈,江重威喝了药竟是打算回屋睡觉了,而花满楼和洛依,则是被女道人留下用过素斋再走。   庵门未关,难道陆小凤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当然不会。   “哎,我这苦命人,站着这么久也没人拿个眼瞧一瞧。”一步三摇的叹着气,生怕人不知道他那一声的哀呛。   “我们瞧了,只是你没瞧见我们。”花满楼戏谑的接上,洛依走在他身旁,轻轻抿嘴,似笑非笑,眼波流转隐隐打量着暗处站着的人,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女道人与江重威一起,一步一步轻声细语的提醒又不让人觉得自己是个瞎子给人增加着麻烦。   “天色已晚,陆小凤你要不要留下宿一宿?”停下脚步,江重威突然开口,语气平静的仿佛他只是感慨行走江湖不便,好心让陆小凤留一宿,免得睡在林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个好心人。”   “那可最真是太感谢了。”陆小凤摸着胡子,照旧是一步三摇,他走进去,似是无意的看了眼江重威那一双仿佛黑洞的一样的眼睛。   瞎了。这本是一双炯炯有光的眼睛。   陆小凤不着痕迹的闪了眸光,“江重威?”   “我是江重威。”这一声回答带着千斤重,却也非答不可,“舍妹江轻霞。”   话不多,陆小凤看着江重威的模样不忍继续问,他似乎很累,他勾着花满楼的脖子,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上去,却在洛依轻飘飘的一个眼神里又站稳了。   哎,花满楼也是有后台的人。   “你若是想找一个红缎子,可以去纯阳真人那求卜问卦。”暗处的人早已不见,天边的火云烧得灿烂,洛依浅笑,映在火云之下莫名的含着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走了原著,妹纸要是看着某些地方眼熟,那什么的,哈哈哈,作者先溜去喝粥   PS:网审什么的,太虐心   ☆、标题怎么办?   纯阳真人是谁?陆小凤如果说不知道他立刻就去给司空摘星挖一千四百六十条蚯蚓,还不带重地的。但问题是这位老大作古多年,他就算要求卜问卦也是去武当山、少林寺等...处找掌门主持。   再往认真里说,就算真要找纯阳真人,可纯阳真人传下的道统早在天宝年间就销声匿迹不知所踪,难道他要抹脖子去地底下去找?   想到这,陆小凤突然觉得脖子一凉,然后他果断的伸手捂住脖子,这才有安全感,狠狠的松了口气。   “榆木脑袋,不知所谓。”多年至交好友,洛依哪能不知道陆小凤那脑袋瓜子里想了什么,冷声瞥了眼陆小凤,想起薛冰那个死丫头的行为,她真想一脚踹飞陆小凤。   对此,花满楼无奈摇头,手中折扇打开,带起微暖的风。夏日,不论时间它总是带着燥热,无缝不入,防不胜防。   “我观这庵堂,后殿供奉着纯阳真人。”   “还是七童你心善。”闻言,陆小凤,眉开眼笑,拍着花满楼的肩膀,果然是好兄弟啊。   “哦~~~原来我不够心善啊!”不轻不重的反问,眸光轻飘飘扫了眼陆小凤。   陆小凤只觉背后一凉,大笑僵硬的转成有些抽搐的讪笑,他落在洛依手里的把柄有点多,于是陆小凤夸张着语气道,“怎么会,我家小洛依最善良,最和善,最和气,最慈爱,最慈悲......”   陆小凤绞尽脑计的想着哪些和心善有关联的词,只是这词用得......实在是暴露了他文盲本质。   花满楼无奈的用扇骨顶了顶眉心,“我们去看看纯阳真人,想来他老人家很欢迎我们去叨扰。”   “我想纯阳真人不太欢迎陆小鸡。”   庵堂的构造与其他庵堂庙宇相差无几,唯有供奉着纯阳真人的小殿宇意外的偏僻。   殿宇不大,一眼尽收眼底。正中间,是剑眉星目,仙风道骨,身负宝剑,手拿拂尘的纯阳真人,虽然只是一尊雕像,但眉目间却透着一种怜悯,那是对人世间除不尽的祸乱,斩不完的罪孽而生出的慈悲。   红色十分显眼,还没进门陆小凤就看到在纯阳真人脚下的红缎子,他三步并两步上去,看起来他十分紧张这个红缎子。   陆小凤拿着缎子反反复复的看,也不知道他是想看着缎子的真假还是想看着缎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奈何天色已暗,他只看到红色和一抹黑色。   洛依和花满楼的衣服在黑暗中格外的显眼,就像是在烛火,一站那就让人不能忽视。   “他在干什么?”   “他在研究那牡丹的绣法。”   “我和他朋友多年,竟不知道他还会绣花!”   “想来是特地为这个案子学的。”   突然,陆小凤一把将红缎子塞进袖子,他的一双眼睛竟然比猫头鹰的还亮。   他摸着两撇胡子,饶有所谓的打量着洛依和花满楼,好像打量犯人的眼神,当真是让人觉得汗毛直立。   花满楼嘴角弧度微起,他不为所动,手中折扇摇动,带起的风能让他和洛依都觉得凉爽;洛依眉头一挑,不带神色黑暗中显得冷漠。   “你们两...这是和好了?”说不上是幸灾乐祸还是喜闻乐见亦或者是遗憾,陆小凤看着动作亲昵的花满楼和洛依,心中到底还是感慨,这两人矫情了这么久终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这庵堂的主持美名在外,也是江湖四条母老虎的其中一条。”花满楼嘴角弧度不变,手中摇着的扇子似有频率,总不见停下。   什么叫重色轻友,这就是重色轻友!!!!!他还没说什么呢,花满楼就赶着维护了。陆小凤心中咆哮却也无可奈何,他偷偷瞄了眼洛依,西门小姐的杀伤力......他还是别体会了。   扶额,陆小凤的表情好生无奈,眼角突然扫到袖口的那一角红缎子,他开口,似是平静但藏着一些不明的情绪,“你们在笔霞庵可见到薛冰?”   “没有。”花满楼正欲开口,但洛依却抢先回答,语态凉凉透着极重的不待见。   对此,花满楼只能为好友默哀。女人之间总有些秘密是男人不能涉足的,何况,他也并不打算戳穿洛依小小的谎言,对他而言,看陆小凤出糗是兴趣,看洛依开心是他最深处的想法。   必要时刻,兄弟也是可以拿来‘卖’的。   闻言,陆小凤心底是说不上来的情愫。遗憾?有;担心?有;开心?也有。   轻轻的脚步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殿宇旁格外的明显,陆小凤眉梢一抹喜色,他往前走了几步,一抹亮光由远及近,一个穿着青衣道袍、踩着略大青色布鞋的女道人,拿着烛火走过来。   忽明忽暗的烛火,衬得女道人比晚霞时更加美丽,这样的美人,陆小凤本应该十分开心的,但他却十分失落。   江轻霞面无表情,与陆小凤擦肩而过,点亮了小殿宇里的烛火,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离开,反而看着陆小凤。   江轻霞静静无波的眼神,看着你,不像是冷漠反而像是含情脉脉。莫名的,陆小凤心虚,就像是背着妻子和情人在一起的心虚。   男人总是特别了解男人。花满楼不是花心的人,他也喜欢看陆小凤出糗,只是现在他十分体贴好友,“我们去看江重威。”   洛依抬头,深深的看了眼花满楼,心中不知名情绪翻滚,随后慢慢安静,她对自己有信心,弯了弯眉角,似是有些疑虑但依旧应下,“...好。”   江重威并没有睡,药里虽然加了让人好眠的药材,但他依旧没有睡。明明这段时间喝了药就想睡,偏生今天,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眼前是无尽黑暗,是他永远也走不出的囚牢,也囚固着亲近的人。   “花公子,西门姑娘。”眼瞎了,耳朵就灵敏了,江重威站起来,艰难的摩挲着,他还是不习惯这样的黑暗,虽然他在劝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打扰江大侠休息。”   闻言,江重威摇头,但他忘了自他眼盲开始屋里就不曾点灯,而屋外天色已黑,入目只有黑暗。   不习惯,依旧习惯了。   “两位来找我是要问关于绣花大盗的事?”   花满楼点了点头,他牵着洛依,他怕洛依不适应黑暗,两人都没有点明蜡烛没有点的事。   “想必金九龄早就来问过。”   “我知道你们在帮金...总管查案,有些事由别人转达还是从受害人口中知道更为确切。”江重威表现的很淡然,他似乎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件事,彻底的认同了自己瞎子的身份,只是他放在桌上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洛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江重威放在桌面的手,然后收回目光。上天是公平的,他失去了视觉,但其他更加敏锐,洛依不让自己表现的目光表现的太过明显。   他在恐惧,他在害怕。只要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他就忍不住颤抖,眼睁睁的无力,恨谁?只能恨自己武功太差。   “那日是王妃的寿诞,我奉王爷之命到王府宝库取一斛明珠、两面玉璧,我打开库门,却看到,看到......”江重威的情绪慢慢激动起来,他连话都不能连贯的说,粗重的呼吸声,在只有他声音的房间里格外显耳,本颤抖的手紧紧握成拳,青筋蹦现,仿佛那穿着红衣有大胡子正在绣花的男人就在他眼前,他一拳过去就将那人打死。   “王府的宝库守卫森严,换岗更是没有间隙,他是怎么进去的?”食指下意识的敲击桌面,轻微的闷声‘哒哒’打乱了江重威的回忆,他背后满是冷汗,但他感谢洛依,如果不是她,或许他就陷入了心魔。   盲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变成疯子。   江重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道,“王府宝库每次开启都要对暗号,那暗号每天都会变,只有当天值班的人才会知道。”   “王府之中,江大侠可有亲近之人?”   “当年我在六扇门的时候,和王爷有几分交情,所以才会到王府做总管。”   言外之意便是他只是和东南王府的王爷关系较近,而其他人,以江重威的手腕肯定是相处和谐,但关系不远不近,看似亲近其实最远。   “不知道江总管喜不喜欢喝酒?”   “闲暇的时候,会自酌几杯,有时候老友来访,也会大醉一场。”   “不知江大侠那段时间有没有醉过?”花满楼一下子就明白了洛依的想法,他很快的接上提出疑惑。   “五月十五是的我生日,舍妹曾来为我庆生,倒是醉了一场,再有就是金九龄,”说到金九龄,他似是想起了他曾经的风光生活,对比现在的晦暗,江重威涩笑一会,吸了口气继续说,“五月十一,他在羊城附近做事,结束之后来看我,我们醉了两晚;还有五月初九,以前的老友,京城的李早来到羊城办货出海,我们喝了一场,但没醉,那天我和他都有事。”   “六月十一是王妃的寿诞,六月我滴酒不沾,怕误了事。”顿了顿,他又说,“王爷很宠爱王妃。”   “京城李早来?”   “小依认识?”   “之前和他有过几次交易,不过他做的是海外领邦生意,他一般于五月底出海十二月回来赶着小年。”   “他的确是五月底出得海,那天我得空还去送他。”   江重威话落之后,仿佛三人都顿悟了,房间里只剩下沉默,谁都不愿打破沉默。   许久,江重威晦涩的开口,语态有些僵硬,就像是故意岔开话题,“后殿怎么了?”   后院居所离后殿并不算很远,稀稀拉拉的争吵不算激烈但火药味十足。江重威猛得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他快步的往外走,虽然被门槛绊了差点摔倒他依旧无所谓,他脸上的焦急,是对江轻霞的担心。   洛依下意识的看着花满楼,论武功及六感,她不如花满楼。   “我们去看看。”   待三人到了后殿却听到江轻霞冷笑,含着寂寥的声音,“你忘了江重威是我的大哥!我怎么会刺瞎我大哥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hhhhh作者不会说昨晚跑去看魔法骑士然后忘记更新这件事的,默默的捂脸   PS:这日子没法过了,前段时间才胃痛过,现在因为感冒中耳炎复发,一抽一抽的痛TAT还让不让人活了QAQ   ☆、标题怎么办?   “江重威并没有妹妹,你也没有大哥,你本来根本就不姓江!”   陆小凤的话让江轻霞花容失色,她瞪着陆小凤,气急,“你!”最后咬着牙,那本就笼罩在她周身的愁绪越来越浓。   薛冰见江轻霞神色不对,连忙上前扶着江轻霞,她忘了刚才陆小凤和江轻霞之间的暧昧以及陆小凤话中透出的不寻常,她怒瞪陆小凤,脸上是对江轻霞的关怀,“陆小鸡,你......”     话未尽却是被江轻霞截断,一身忧愁笼罩,眉宇间透着股不寻常的气息,似恨似愤,“你还知道什么?”   “你真的要我说出来?”陆小凤的几分心思放在薛冰身上,剩下的几分则是聚精会神,但他看起来依旧那么轻松、轻浮。   而他也似乎‘入戏’太深,甚至没有发现洛依、花满楼以及江重威的到来。   “你说!”眼睛通红,咬牙,仿佛是破罐子破摔。   “你本是江重威未过门的妻子,后来却不知为什么出了家,你在他面前故意装作不认得我,就是为了不愿刺激他,不愿让他知道......”   “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若不是薛冰扶着她怕是要瘫在地上了,她看着陆小凤,嘴角噙着笑,说不出的讽刺与哀伤,她慢慢闭上眼,似乎在想着什么,好一会嘴角的弧度敛去,剩下冷漠,“不错,我跟江重威的确从小就订了亲,可是等我们长大了,见了面之后,却发现彼此根本就不能在一起过日子,所以...我出家了。”   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出了家,那其中当然有段悲惨辛酸的往事。   薛冰想如果是她碰到这的事,肯定没有江轻霞这边云淡风轻的就让自己做尼姑,她肯定要把事情闹得众人皆知,我落不得好,你也别想好过。   “五姐,何必?”薛冰的声音很轻,轻到连陆小凤这样耳目灵敏的人都没有听到。   花满楼眉头微皱,但神色不变,他侧头,恰好与洛依成晦暗的角度,阴影中他薄唇微起却是内力凝声,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洛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花满楼紧合的扇子敲着左手手心,不轻不重让人无视,却意外的让另一个沉寂在自己思绪中的人醒来。   “我虽然出了家,可是我还年轻,我受不了这种寂寞,我还想到这世界上去闯一闯,所以我认得了很多男人,也认得了你!”   让一个漂亮女人哀伤甚至泪流不止,陆小凤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大混球,不折不扣的大混球。但是这个混球还有事要做,几十号人都在等着这个混球为什么雪恨。   “出家...”男人的声音是沧桑的,虽然沧桑但并不是好听的,他低低的笑着,有些残忍有些悲凉。   “你怎么来了?”江轻霞听到江重威的声音,依着薛冰的身子,声音惊讶,还有颤抖,她似乎在恐慌什么,或者她刚才说了谎话,而现在故事里另一个人来了,她害怕被揭穿。   “身体还没好,怎么能......”江轻霞说得很快,语气里包含着的情绪丰富让人遐想。   “我没事。”江重威在‘黑暗’中摸索着,他扶着门框进来,对江轻霞,他似乎包含着愧疚。   “轻霞在外面做的事,我全都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她,何况我也知道她表面看来虽不羁,其实却并不是个很随便的人!”   这是让人感动无比的话,薛冰觉得自己眼眶发热,洛依想江重威的确是个好男人,而在场剩下的两个男人心里是作何想法......看起来他们的确很感动。   但江轻霞并没有感动,反而她脸色苍白,眼里有着惊恐,她似乎猜到了江重威要说什么,她推开薛冰,扯着江重威的袖子大声说,“这是我的错,是我不甘寂寞,是我不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孤苦的青灯古佛,和你无关!和你无关!”   “求求你。”不要说。咽哽的三个字,江轻霞的低语里满是哀求。   “这本就是我的错,因为我不愿意放下男人的尊严,所以你只能青灯古佛。”江重威的脸上是他们看不懂的情绪,黑洞的眼睛是枯无,他听到江轻霞的哀求,可是她还这么年轻,本就不该受这样的苦。   “轻霞,这本就是我的错。”   到底是什么错,好奇心本就是人之常情,可看着江重威和江轻霞两人沉痛的表情,又让人问不出口。   “那你告诉我,这红缎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庵堂里。”陆小凤张了张嘴,问出的问题依旧那么尖锐,虽然他看起来并不严肃,“如果你不是绣花大盗,司空摘星怎么会把红缎子放在你修行的庵堂里!”   江轻霞冷冷的看着陆小凤说,“我说我不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我的确不知道。”   “何况你刚才说的那些并不能证明我就是绣花大盗!”   “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对陆小凤冷言冷语,对江重威她柔下眉梢。   她不愿再呆在这里,江重威的秘密她也不想被说出来,一切事都由她来承担。   “轻霞。”江重威张了张嘴,他还是没有说出他错了什么,其实他也的确说不出口,那样的问题是个男人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   江轻霞不说不理会,不代表陆小凤会放弃,他看着手里的红缎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等一等!你的青布鞋子里,怎么会有条红边露出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江轻霞的脚上,这里有两个瞎子,花满楼和江重威看不到,只是一个不言不语阴影之下嘴角仿佛含着笑,一个停下不动,心在颤抖。   薛冰的脸色不太好,虽然她不是本意加入红鞋子但她并不希望五姐江轻霞有事,她看着江轻霞的脚,并没有红色但她张了张嘴最后依旧什么都没说;洛依的神态和花满楼有些相似,她瞟了眼江轻霞青色绣鞋,似乎...大了些。   江轻霞脸色大变,只是她扶着江重威,只能将脚往道袍里缩。   “你的道袍还不够长,藏不住一双脚的,你不该在青布鞋里还穿着双红鞋子!”   江重威的手抓住江轻霞,力道很重很重,或许江轻霞那白皙的臂上已经有了瘀痕,但很快他又松开了手,他甚至轻轻的将江轻霞从身边推开。   江轻霞脸色变化极快,她被江重威推开,她愣了,她抬头看着江重威,但她看不到,她看不到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心沉了下去。   “你好毒的眼睛!”   冷眼冷笑,江轻霞含恨出手,招式变化,她竟是想用两根兰花般的纤纤玉指,去挖陆小凤的眼睛。   她的招式快而准。   陆小凤眼睛眯了眯,心底否认了一个想法,嘴上却是没把门的说,“你最多只能咬咬耳朵,不该挖我眼睛的!”   陆小凤的功夫比江轻霞好,就算他慢了好几步,江轻霞也没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屋内情况变化极快,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   洛依小小的靠着花满楼,闭着眼想了想,然后她拉着花满楼的手就往前殿走去,“我们走吧。”   “好。”弯了弯眉角,花满楼不问缘由,或许他知道了只是他信着他身边的人。   屋内劲气涌动,薛冰为了不让自己卷入局中只能一退再退,她看着陆小凤的眼神有挣扎有害怕有期翼。   江重威慢慢的退开,他没有往门口退,反而向殿内退去。   江轻霞与陆小凤两人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多,她知道自己不是陆小凤的对手,她看了眼江重威,眉宇间的忧愁不知是恨是怨,厉声道,“看暗器。”   闻言,陆小凤立刻后退,然而江轻霞并没有使出暗器,反而是借着两人对招的劲,凌空翻身,迅速的往后退去。   但突然脚上一重,她回首发现是陆小凤不知何时出手抓住了她的脚。   脸色微变,最后江轻霞沉了沉眸色,内力凝起,力劲飞舞,陆小凤只能松开手但意外的手里拿着一只青色的绣鞋,它比一般女子的绣鞋要大上几分。   陆小凤看着已经消失的女人,最后他看到的是一只红鞋子,然后他看着江重威,不知道该叹气呢还是叹气。   “你早就知道她加入红鞋子了。”   “我说过,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怪她。”   陆小凤从来都不知道硬汉江重威原来还是个痴(情)汉,他的牙酸疼但他不得不继续问,而且还不能说得太过直接。   “你记不记得绣花大盗穿什么颜色的鞋?”   闻言,江重威的脸色变了好几变,他蠕了蠕嘴,最后无力道,“红色。”红得像血。   “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我本来也只不过有个模糊的印象而已,你一说,才提醒了我!”江重威笑得惨淡,薛冰都看不下去了。   “洛依和花满楼什么时候走的,我还有事想跟洛依说。”   “就在刚才。”被他抓住的人是走不掉的,何况他抓住了那个人的脚。只能说西门洛依和花满楼太了解他以及眼睛也太毒,毒到他什么都没说,两人就十分默契的离开了(不挡在门口)。   “你和江轻霞最近有见过?特别是案发前段时间。”   “五月十四是我的生日,轻霞来给我庆生。” 陆小凤没有明说,但江重威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用意,他吞了吞口水,干涩道,“每年她都会来为我庆生。”   “案子发生在六月十一,而你的生日是在五月十四。”陆小凤仿佛自语的猜测着,江重威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又或者他没有心情说,他慢慢的摸索着,他要习惯一个人,他不该再因为这件事而把她牵扯进来。   “薛老夫人曾说,这红缎子是绣花鞋的鞋面。”   “不会的。”他本就不信江轻霞会做这样的事。   “她的确不会。”陆小凤突然转了话风让人侧目,薛冰下意识的想说话却被陆小凤下一句堵住,“她的武功很好,但不可能在一招间刺瞎常漫天和华一帆这种高手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别问作者为什么要把双江写得虐恋,反正作者就是这么写了(不负责任)   ☆、标题怎么办?   “公子,计划照常进行,并无意外。”   “并无意外?”一只漂亮白皙的手拿着描刻着锦鲤的紫砂杯,一点点的水光,犹似幻觉,“陆小凤就是最大的意外!”   男子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清亮,但冷漠始终包含在清清淡淡的语气之中,莫名的压力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弥漫。   “这...属下不解,既然陆小凤是最大的意外为何您让他去找陆小凤破案?”   “恩~你在质疑本公子的决策?”微微抬起的语调,似润水似寒冰,仿佛蜻蜓点水,是一点波澜水晕荡开又恢复平静的浑不在意。但跪在地上的人却汗流浃背,他低着头,强敛着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体,视线连那人的脚面都不敢碰到。   “属下不敢,请公子恕罪。”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跪在地上之人的话,绣衣白衫,所用布料丝缎端得是一般富贵人家穿不起,晦暗的光线中只能隐约看到那人面如冠玉,嘴角一抹浅笑,但阴冷让人似置身于寒冰之中,   “听闻羊城风景秀美,又有多彩的食物,可惜本公子走不开。”   ***   月下散步是一件很温馨很浪漫的事,特别是与心爱的人一起,那时,仿佛世界一切的烦恼都散去,唯有两人。   只可惜......月下散步的两人的确很美好,俊男美女总是那么养眼,但他们的对话却一点都不甜蜜。   “你怀疑江轻霞?”   “我本是有这个想法,现在却觉得是庸人自扰。”   洛依转头,看着花满楼完美的侧颜,几分温柔几分柔情在眼角眉梢之间流淌,她略略回忆,语气略有冷漠,公平公判,“她的武功很好,但不能一招之内制服常漫天和华一帆这样成名已久的高手。”   但依旧还是有嫌疑。花满楼心中转过思绪却也没有明说,他记得陆小凤说过,女人之间,有时候有些情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浅浅一笑,花满楼带开话题,“小依,可知公孙大娘?”   “开元盛世时的唐宫第一舞人?”话落,洛依自己不由自嘲的摇头,花满楼既然问自然问得不是‘一柄剑器舞尽天下风华’的绝代美人。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我又不是大智大通,自然有不知道的时候。”花满楼明显的取笑,洛依鼓了鼓嘴,做满小女儿姿态。她夺过花满楼手中的折扇,扇骨白玉似光,洛依用扇骨戳着花满楼,娇气的说,“快说,别卖关子。”   打情骂俏总是情侣间最常的事,何况两人冷战多时分别多时,再相聚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关系可总归刻意似乎两人之间划着距离。   洛依的闹腾似有蛮不讲理,可看着听着感觉着那若有似无的距离就这么消失了,花满楼剑眉透着凌厉只是眉宇间总是温润,看着他只觉得好一个人温柔的人,此间带上宠溺当真是情意香浓,羡煞旁人。   “好好好,我说。”   花满楼从袖袍里拿出一张细而长的纸条,洛依看着花满楼手里的纸条,默然,她看了里面所写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上面许多名字是洛依知道的,也有洛依不知道的,她下意识的抬头看着花满楼,语气里满是求证,“这...当真是那位公孙大娘?”   草圣张旭的一卷绝妙丹青,诗圣杜甫的一首慷慨悲凉的《剑器行》,画圣吴道子的用笔之道,都是观自那位公孙大娘的剑器舞。   如此风采卓绝之人会有这般心思阴辣狠毒不定的传人!!!!!   “琉璃谷的六嫂,据闻祖上与公孙大娘的传人有过姻亲。”   洛依脸色变化,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感情这还是一家人!   呸呸呸,什么一家人,她和花满楼是两家人!!!呃...等等,六哥似乎还没把琉璃谷的那位医师追到手,七童这六嫂喊得可真顺溜。   洛依抽了抽额角,将脑海里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等一等,洛依突然想到什么,她紧紧看着花满楼,有些涩然问,“难不成,这公孙大娘是柳儿姑娘的长辈?”   一下子,洛依和花满楼的脸色都古怪非常。   如果这位公孙大娘的确是开元盛世时期公孙大娘的传人,那还真是......   “明日我派人去琉璃谷询问。”   “这...赶得及?”   “琉璃谷就在羊城附近。”花满楼知道洛依担心什么,他安抚道。   此间路上行人不多,只有几家客栈还点着灯,头上的月亮澄亮,两人站在路上,地上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亲昵得让人会心一笑。   一时沉默,有些奇怪的气氛蔓延,洛依摸了摸脸颊,热热的,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几分开心,几分认真。   “司空猴子很少夸人的。”   花满楼微微一愣,他明白洛依想问的是司空摘星在笔霞庵门前说的那句话。他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又有些诱惑,“小依很好奇?”   “不算很好奇,但的确想知道。”总觉得花满楼似乎哪里不一样,那清淡的语气中似乎包含不怀好意,洛依警惕的扫了眼花满楼,然后手中折扇唰得打开,不紧不慢的摇着。   折扇大气与女子的婉约相驳,缓缓的又觉得极为契合。风中是女子的幽幽的体香,没有刻意的水粉味,是极为自然的清香。   花满楼红了耳朵,心思有些浮动但神色不变,他很是坦然,“我和他打了一个赌。”   “赌?”   “我和他赌,我们谁会输。”   洛依诧异的看着花满楼,惊奇之色毫不掩盖,“这的确是个好噱头,猴子最喜欢稀奇古怪的想法。你们比了什么?”   “我们为对方出题,要真材实料的输给对方。”   “最后司空摘星在半个时辰内翻了三百五十八个跟头,他赢了。”   “诶?”   “听闻司空摘星为了‘一雪前耻’,苦练一个时辰翻六百八十个跟头,而我出题半个时辰内翻三百四十个。”   闻言,洛依不由停下脚步,她很仔细的看着花满楼,仿佛眼前这个男子她刚认识一般。   软下眉梢,洛依低低的轻笑,言语也不知是夸还是贬,“七童,你真奸诈。”   为了让陆小凤挖蚯蚓,司空摘星苦练翻跟头,她可是知道司空摘星的目标是一个时辰内翻六百八十个跟头,偏偏七童坏心眼让猴子半个时辰内翻三百四十个。   心理战,猴子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那你让司空摘星做了什么事?”洛依倒不好奇司空摘星对花满楼提了什么问题,她对花满楼让司空摘星做的事好奇。   以花满楼的性格,他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也许是眼盲的原因,在某些方面他格外的坚持与执着,比如习字、画画、学武,以及单独在杭州城内生活,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假手旁人。   一愣,月光下,白衣的花满楼似谪仙,浅浅淡淡的月光笼在他周身,他看着洛依,眼眸漆黑但隐约有一丝亮光,眼角眉梢柔和的让人仿佛置身温热的水中,暖暖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   微启的薄唇,带着魅惑,明明有些奇怪平淡的话,却面红耳赤的感觉,“我让他帮我‘偷’个人。”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在花满楼说话之后跳得更快,脸颊再次通红想笑又咬着唇不笑,心似发麻的甜蜜,洛依佯装疑惑,“偷人?”   软了眉眼,花满楼靠近洛依,在她耳侧低喃,气息流动,不知道红了谁的脸,乱了谁的心,定了谁的情与想法。   ***   “你要去哪?”   “大三元的大裙翅、文园的百花鸡、西园的鼎湖上素、南园的白灼螺片......”有种女人若是决心要跟着你,你甩也甩不掉的,陆小凤看着薛冰,眼底的情绪深沉幽暗,他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语调轻松,还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爱护,“只要你乖乖的跟着我走,我保证你有好东西吃!”   也不待薛冰回答,陆小凤拉着薛冰一副识途老马的样子,他带着薛冰三转两转,转入了一条很窄的巷子。   这是一条这条很窄的小巷,巷子里很阴暗,地上还留着前两天雨后的泥泞,两旁有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也都很窄小,进进出出的,好像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人。   薛冰很好奇,但她却不敢明目张胆的探看,她并非一无所知的江湖世家小姐,有些地方她或许没去过可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些地方的存在。   她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打探,心中也已有了猜测,收回目光却不由自主看着在前面带路的陆小凤,手中的温热是牵引,高大的身影带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她眼光流动,情绪翻滚竟隐隐有水光但很快被薛冰压了下去,在这条小巷里不能有害怕不能有委屈,要不然会被视为挑衅者。   陆小凤,最后一次,如果......不会在纠缠你,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垂下眼眸,复杂的情绪是决然的决定,任性,也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要饿死了QAQ   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卡灵感TAT   ☆、标题怎么办?   一夜夏雨,一日清凉。   王府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园中是美不胜收的花草,但一夜雨润,艳色的花透着娇羞的晶莹,叶上的水珠是天地精华是水晶剔透。   王府的确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地方,权利与环境。伸手,洛依含笑有些恶意的弹了弹被压弯了‘身’的花朵枝叶,然后湿了袖袍。   “西门姑娘,早。”金九龄穿着短褐,但材质却是上好的绸缎,金九龄的确是一个十分会享受的人。   他拿着刀,刀鞘暗沉简单的浮刻纹路,但洛依眼尖的发现金九龄的刀鞘是焰砟石打造的。   眼底流光一转,洛依弯了弯眉眼,对于自己小做坏事被人发现并不在意,她看着金九龄,颇有明知故问之感,“金总管这是练招回来?不愧是三百年来六扇门最为天才的捕头!”   这姑娘笑得这么明媚,为什么他后背却如此之凉!   “练武之道不进则退,我可不想哪日我碰到绣花大盗连一己之力都没有。”金九龄正色,言辞之中有对绣花大盗的愤恨以及恨不得下一秒就捉拿绣花大盗归案的决心。   “也只有像金总管这样努力的人,就算离开了六扇门,依旧还能得到焰砟石为鞘、极铁为刀的好武器。”洛依说得郑重,脸上也是佩服之色。   金九龄看着自己的刀,笑了笑,脸上是骄傲也是庄重,“这把刀,是我这么多年用性命博来的,是我最好的伙伴。”   “是我的错,不该问这个问题,让金总管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诶~往事已矣,何况曾经的事是不可磨灭的,如果没有曾经就没有现在的金九龄。”   “金总管好气魄,我为曾经的失礼向金总管赔罪。”   “哈哈,大家都是江湖人,哪有这么多的规矩。”金九龄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笑着说,“时候不早了,作为总管,我该上岗就位了。”   笑着目送金九龄离去,洛依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缠在金九龄手上的刀。   刀是好刀,因为刀身的材料为极北之地寒冰之中的极铁,鞘是好鞘,是海外火山爆发之时,温度骤降凝聚而成的焰砟石,外热内冷。   两者是江湖上最为配合的矿石,天下不过几处有。眼底疑惑一闪而过,洛依想不通,因为这东西不可能出现的六扇门。   “西门姑娘,有一位叫薛冰的姑娘找您。”   “有劳。”   茶馆大堂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厢房是色香味俱全的宁静。   薛冰脸色不太好,不知是累还是心有郁结,她一杯杯喝着茶,壶中的水都不知过了几遍,茶叶的味道淡得比白开水还白开水。   洛依抿了口凉得不能再凉的茶,口中涩味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揉了揉眉心,洛依伸手按住薛冰倒水的动作,压下忧心,微挑眉峰调侃道,“你找我该不会是让我看你喝茶?”   “当然不是。”薛冰扯着嘴角,笑得勉强。   茶叶味道不如白开水,有心说些什么可是这么多年该说的她都说了,薛冰依旧我行我素,洛依侧过头不去看薛冰难看的弧度,起身站在窗边,看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本是想随意看看,没想到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事。   这里是除去黑街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论大富还是乞丐,出现在这里绝不会引人怀疑。洛依看着茶馆对面的小吃茶棚,那里坐着两个人,穿着并未有什么特殊的,但偏偏她记得他们,偏偏在那里坐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前,她和薛冰到这家茶馆喝茶。   看着那两人时不时的扫着茶馆门口的目光,洛依眼睛微眯,几分危险几分深思。余光扫过,是过路乞讨的小乞儿,破破烂烂的因为他身上的味道街上的人都不愿靠近他,捂着鼻子快步走开。   这时,他正懒散的坐在小吃棚子旁边,但他的一身臭味‘赶’走了不少客人,小老板不爽的拿东西去赶小乞儿走。   “你在看什么?”   “看监视我们的人。”   “是...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家丁,莫非是江湖门派之人?”疑惑,但很快薛冰自己又推翻了,“不像是江湖门派中人。”   “你说,像不像公门中人。”   “公门!”薛冰惊讶,她看着下面的两人,眉头紧皱。   江湖中人不论谁,一举一动之中,那抹随意藏得再深也能被发现,所以她才会否认那两人是江湖中人。   而公门中人,严谨、拘束,坐姿与神态之间,再刻意掩盖,敏锐之人依旧能看出来。   “的确像是公门中人,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眼底寒光转过,洛依看着半摆设用的笔墨纸砚,弧度含着莫名的深意,“也许是想知道陆小凤对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要知道陆小凤可是抢了不少六扇门的活。”   “这倒是。”薛冰倒没多想,她附和的点了点头,这些年江湖上棘手的案子,有一半都是陆小凤‘爱管闲事’给破了,“这次他们老总又和陆小凤赌上了,自然要好好打探敌情,上次铁鞋大盗金九龄又输给了陆小凤。”   “可真是辛苦他们了。”嘴角一抹笑,笑得清浅却有寒意藏在其中,“小二。”   “诶,两位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看下面那小乞儿挺可怜的,桌上的几碟糕点我们都没动过,送去给他吧。”   “小姐真好心,我这就送去。”小二并没有觉得奇怪,他做小二期间什么人都见过,一时发一发善心的大家小姐并没有,他哈着腰拿着碟子就出门了。   小二的动作很快,他拿着好几个油纸包快步走到被推到在地上的小乞儿面前,他皱了皱眉但并不明显,做惯了他们这一行的人,是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楼上的小姐看你可怜,特地让我送东西给你。”   “谢谢,谢谢。”小乞儿很感动,他拿着油纸包对着二楼一个劲的鞠躬。而在小棚子里坐了半个时辰的两人却是脸色大变,他们猛地抬头,看着那半阖着窗,看不到人,但他们确定他们被发现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碎银子在木桌上滚了几圈,两人低头离开。   巧合不算巧合,有时候的巧合是刻意的筹划。   “那天你喊江轻霞五姐,七童听到了。”目送两个捕快离开,洛依闪了闪眸光似是确定了什么,素手执墨,在砚台上磨开,浓稠的墨水,连空气中都有了文雅的感觉。   实木所做的镇纸,正面镂刻着桃花,执笔,她没有隐瞒薛冰她的怀疑。   “红鞋子组织,很神秘,越神秘的存在,总是会勾起人的好奇心与打探。”   薛冰看着洛依写的字,眉头微皱,“陆小凤怀疑绣花大盗是红鞋子做的。”   “江重威五月十五生日,他说江轻霞曾在那天去给他庆生,而案子发生在六月十一。”   “你的意思是说江轻霞有嫌疑?”   “江轻霞不会那么做?”   “你怎么知道?”   “她看江重威的眼神,她是不会做的。”   “眼神?”薛冰回忆那天江轻霞看着江重威的眼神,有些模模糊糊的事,恍然明悟。   五姐的那句‘你不懂’,原来指得是这个吗?可是,又是什么事,让她宁愿抛弃名誉,让江湖人认为她是一个放荡的人?   “她不会让她爱的男人处于危险之中,何况还要让他...瞎了眼睛。”   沉默,薛冰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垂眸,她敛了情绪低声道,“大姐公孙兰的武功很高,她能一招就刺瞎常漫天,但以她们的发展并不需要做这样的事。”   “是不是...”顿了顿,洛依没有追问薛冰关于红鞋子的事,她拿起纸轻轻吹了吹道,“等我想知道的事有答案了就明白了。”   ***   “人来了没有?”   “估算时间应该是午时左右到。”   “当年的事,也该有所回报。”   “父王高见。谁会想到前朝余孽会在外海建城?”蓝袍锦衣、束发戴冠,英俊的男子眉宇透着高贵,挑起的凤眼夹着阴狠,嘴角阳光的弧度嘴里说着冷漠的话,“若非当年父王手下留情,何有他古家血脉延续!”   “吾儿记得切勿妇人之仁,当然,若是有助于对日后大计,自是可以。”金袍加身,袍上四爪金龙狰狞威武,金冠束发,虚白的胡子,看起来慈祥又威严。   “儿臣省得。”   “叶孤城的武学,你学了多少?”   “天外飞仙非儿臣该学。”   “吾儿该学天子之剑。”   “自是,儿臣所学正是天子剑法。”   “好好好。只待此事了解,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虽是如此,但父王,西边可会出手?”   “西边。”眯着眼,书房温度骤降,“区区江湖人,若敢出手阻拦,就别怪孤王心狠手辣。”   “那北边太平王府......”   “北方罗刹虎视眈眈,他若是异动等于将整个朝廷交出去。”东南王剑眉微皱,太平王世代镇守北方,手中军权是各方最为眼热,若非他世代忠君,上面早就设计收了他的军权。   不过若是他正常夺权自是担心他的兵马,但实际上......东南王看着他最宠爱的世子,嘴角弧度是志在必得,“不虞担心,此番事成,谁也不会知道皇位所坐之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打算拿面条自杀,不要拦我~~~~~~~~~~~~   ☆、标题怎么办?   陆小凤神通广大,朋友遍布江湖,别人做得到的事陆小凤肯定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陆小凤也一定能做到。   偌大的王府,灯光点点,许久,像是约好一般全都熄了火。   天上的月亮,弯钩一般像一把尖锐的弯刀,但她的光华柔和似沐浴在温水之中。   “花公子,西门姑娘。”墨色锦袍,东南王世子司少枰是一个模样俊俏阳光的人,他笑着,就像一个小太阳。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男人。   “世子。”   扔下手中黑白二子,洛依想了想同花满楼一样,以江湖礼节,双手抱拳,没有画虎类犬,倒是透着江湖侠女的英姿飒爽,而且她本就是江湖人。   “我似乎打扰二位了。”司少枰看着洛依和花满楼,月华之下,同穿着水红色锦衣的两人,温润如玉,是金童玉女,隐隐之间是他不曾见过的淡然。   恍然间,司少枰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干笑。   手中折扇不由打了个圈,花满楼不着痕迹地侧了侧首,唇边弧度有着溺人的温柔,再正对世子时,那抹温柔浅浅淡淡仿若幻觉,“世子还未休息?”   花满楼言下之意,颇有内涵。   洛依似明非明,浅淡的扫了眼花满楼,敛光垂眸,嘴角寡淡的弧度掩藏在月华之中的树荫之下。   司少枰愣神,他非真傻,自然明白花满楼话中之意,额角不受控制的一抽,果真是人有两面,即便是温文尔雅闻名江湖的花满楼,亦是有‘弱点’的。   乌云飘过,遮住倾斜的月华,光线顿失,只余黑暗。墨色华服的司少枰垂眸,看到棋盘上的死局,拿起冰凉的云子,落子无声然黑子的困局立破,隐隐有生之势。   “我很期待今晚师父和陆小凤之间的对招。”跳跃期待的语气,在顿失月光的暗黑之中格外显耳,乌云已过,月华再现,司少枰脸上是紧张和期待,及遗憾,“不过现在还亥时。”   “莫不成,世子想问陆小凤的武功如何?”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被看穿了心事,司少枰嘿嘿一笑,本就阳光的少年世子爷此刻倒是有几分邻家弟弟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心防,“花公子与陆大侠自幼相熟,不知......”   话未尽意已明,洛依借着月光隐晦的打量了司少枰一番,明明是亲近似弟弟一样的人物,只是心里却不知为何的一紧,敛眸歉意轻声道,“虽然家中兄长武学修为非同一般,但我自幼对武学无趣,对经商倒是一点就透。”   花满楼嘴角清浅的弧度依旧,不卑不亢,隐然似乎是戏笑,“定然是不会辜负世子所望。”   司少枰双眼闪亮,他好奇的不得了,抛去世子该有的仪态,他腆着脸继续问,“陆大侠和西门庄主亦是好友,不知,陆大侠能不能夹住西门庄主的剑。”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指得是陆小凤的绝妙的轻功和他那两根什么都能夹住的手指。”洛依轻笑,几分侠气几分温婉,轻言轻语,给人理当如此的想法,“现在我们若是告诉了世子,可就没有神秘感了。”   “亥时将过,子时世子定然会看到一场好戏。”折扇摇曳,却是带起一阵风,风起树动,荫影姿态变化似人似鬼,奇形怪状,或明或暗的遮掩了成三角而站的三人表情。   “我十分期待。”来来去去的表情语气,此刻再一次明确的从司少枰嘴中出来,却意外的笼罩上异色,只是花满楼和洛依并没有察觉。   王府,藏着野兽,但它在沉睡,谁也不会发现。   “对了,我听管家说西门姑娘的朋友来访,怎么不让她一起在王府住下?”   居于王府,私事公事有多少是摆在阳光之下?不过洛依对王府并无所图,倒也没什么想法,而花满楼也在这里,她自然是与花满楼一道,何况这王府之中,还有一个人让她忌惮非常,不亲眼看看,她心不安。   只是司少枰的话却让洛依右眼猛得一跳,“她有事在身,不方便住下。”   “原来如此。”点头,司少枰附和,随即笑嘻嘻的说,“我就不打扰两位,日后成亲可别忘了给我寄喜帖。我去金总管那瞧瞧。”   “...不远送。”   墨色华服消失在花园里,温度似乎因着世子的离开而降低,又似乎是错觉。   “好戏...是什么?”洛依看着花满楼,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好奇。   “叶孤城想试一试陆小凤的灵犀一指。”   闻言,洛依眉头一皱,心中满是疑惑,只是她心中有想法,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不同,洛依缓缓分析道,“金九龄与陆小凤亦敌亦友,他了解陆小凤的性格,知道陆小凤肯定夜探王府,看看绣花大盗是怎么避开王府守卫进入王府宝库。夜探王府,即便陆小凤武功高强,府中弩器强劲,一着不慎便是身死。”   “陆小凤是金九龄激来帮忙的,他不会让陆小凤死王府;而有人夜探王府,说大是对皇族不敬,说小,是宵小贪图金银,作为王府总管,金九龄一定会禀报王爷。”   “安全定是无忧,只是叶孤城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   陆小凤与西门吹雪的关系世人皆知,说这两人没有交过手就连三岁娃娃都不信。而事实上陆小凤也的确和西门吹雪交过手,最后结果怎么样洛依不知道。   因为西门吹雪和陆小凤不让她在旁观看。   难道这是叶孤城的试探?借着陆小凤试探哥哥的实力如何?   坐立不安,洛依此刻是站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我们去前面看看情况。”   亥时将过,子时将近。月亮悬得高,整个大地都被它照亮,大概是阴气最强的时候,天地之间的温度骤降,本该夹着温暖的风此刻清冷,仿若秋日。   洛依拉着花满楼快步疾走,她忘记了轻功这门功夫,只想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前院,她要看看叶孤城的功夫是不是如江湖传言那般‘天下无双’!   “小依。”花满楼反手抓住洛依的手,用力将洛依拽住,步伐停住,长长的临水走廊里只闻两人的呼吸声。   花满楼哪能不知道洛依为何这么着急,他赶忙解释,“木道人四个月前曾去过白云城,他说叶孤城的天外飞仙,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一定可以接下。”   “真的?”洛依将信将疑的反问。   “叶孤城亲口所说!”   洛依信花满楼,但她不信叶孤城,不要问为什么,论缘由她也不知道。不想花满楼担心,洛依敛去情绪,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愤恨道,“木道人可真是喜欢吹嘘!”只是到底心里还是存着一口气。   “可放心?”   心里梗着气没处发,斑驳阴影之下,洛依看着花满楼含笑的脸,气鼓到一处,夺了花满楼的扇子,使劲的摇,仿佛这样能将心里的火气降下去。   “你怎么不告诉我!”满满的责备又娇蛮。   花满楼也不敛笑,反而更加放肆的笑开,清凉的走廊里是花满楼爽朗的笑声。   “不准笑!不准笑!”明明她没做什么糗事,可是听着花满楼的笑,总觉得她好像做了什么糗事,也不管手里的扇子,往旁边一扔往前走几步,双手捂住花满楼的嘴,恶狠狠的说,“捂住你的嘴,看你怎么笑。”   温热与细腻,女子的体香幽幽。   花满楼有些晃神,耳朵发热让他很快回过神,笑弯的眉眼努力恢复正常,他抓住洛依的说,解放自己的嘴,十分正经道,“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   “哼!”   “咳,薛冰怎么没和你一起?”花满楼轻咳一声,收敛情绪,避免得某个记仇的小女人傲娇,不理人。   “应该是和陆小凤一起。”说起薛冰,洛依便觉得牙痒痒,那个死丫头,一听蛇王派来的人说陆小凤回来了,就扔下她跑了,真是重色轻友!   “陆小凤应该不知道金九龄成了王府总管。”   右眼又是一跳。洛依突然想起小时候宁嬷嬷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知怎得心慌,扯了扯嘴角,底气不足,“陆小凤肯定会安排好薛冰的。”   “羊城黑街是蛇王的人。陆小凤想要夜探王府肯定要找蛇王帮忙,薛冰他也定会托付蛇王照看。”   “恩。”点头,花满楼的话有根有据,陆小凤与蛇王相熟四年前她听陆小凤说起过,原本不安的情绪一下子就散了。   王府之外,是更夫打更的声音,一慢两快,‘咚!——咚!咚!’   “子时了,走吧,陆小凤该来了。”   ***   屋顶之上,白衣长袍,他白面微须,双目似寒星,他未动未出招只是站着却有剑意。   拔剑,匹练般自屋顶刺来。这是极为惊艳的一招,让人忍不住睁大眼看:月华倾斜可它的辉芒比月华还盛,剑气凌然,将对手紧紧笼罩,惊雷电掣。   洛依只是看着就觉得心惊胆颤,这是一招没有后手的招式,有去无回。   陆小凤若是接得下,他生,接不下,这世上便没有陆小凤这个人。   眼看着叶孤城的剑即将刺穿陆小凤,洛依忍不住紧紧抓住花满楼,屏息,不敢眨眼,她并不是怕错过武林中人都觉得惊艳的对比,她怕得是陆小凤接不住叶孤城的‘天外飞仙’。 作者有话要说:  山海经虐我千百遍,我待山海经如初恋!   作者君快死了~~~~~~~~QAQ山海经特么的好厚,我连第一本都没看完TAT   ☆、标题怎么办?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是命中注定还是天命使然,一西一南,最终还是会碰面。   洛依站在胡同口,身后是人流,喧闹杂吵,四米之外,是一身白衣似雪的西门吹雪。   周身虽有剑意,但内敛更多,若是不指明,怕是谁也不知道这冷冰冰的人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只以为是一个刚入剑道的剑客。   “哥!”看到西门吹雪,洛依说不出是惊还是喜,但奇怪是肯定的。   她家兄长有个习惯,每年只出门四次,而每次出门都是杀人。   是的,杀人。   说那些死有余辜也罢,亦或者是西门吹雪替天行道,反正在洛依眼中那些人死不足惜。   不过...夏至已经过了,秋分还早,她家哥哥大人应该宅在庄里研究剑道,而不是在这里。   “跟我回去。”清冷的语调不起不伏,西门吹雪看着洛依,冷冷的没有温度。   洛依一惊,心里翻滚猜测各种,却没有一条可以解释,她不明白,盯着西门吹雪,舌尖颤动只说了三个字,“为什么?”   “你不该在这里。”   “我不明白!”   西门吹雪沉默,静静的看着洛依许久不言,胡同小巷里是僵持的静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西门吹雪冷冷的开口,“老头的信你没看。”   义父?!眼底疑惑一闪,随即恍然,那天被薛冰的信给惊了,她忘了。   薄唇抿成直线,冰冷得不容反驳,“此次案件并不简单,你随我回万梅山庄。”   “我不要!”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垂于两侧的手紧握,她和西门吹雪犟上了。   “西门洛依,不要任性!”罕见的,西门吹雪情绪细微起伏,看着洛依的眼神带着严厉。   “...”双唇紧抿,胭脂都遮不住的泛白,自入剑道,西门吹雪情绪很少起伏,她知道这事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是她不想就这么走。   袖中,洛依修剪得漂亮的指甲崩断,疼痛未觉,她低头轻声问,“哥,能不能延迟几天?”   “明天辰时,我亲自去王府接你。”话音落,胡同小巷里却没了西门吹雪的身影。   小巷外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小贩吆喝是淳朴的味道。   洛依扶墙而站,也许是手上的疼痛让她回神,看了眼鲜血淋漓的十指,她想起了义父急信的如血艳丽的封蜡,闭上眼,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浅黄色的宽袖沾染上血色好似装染花纹,垂手,遮掩了手上的血迹,洛依往小巷深处走去。   ***   薛冰不知所踪,陆小凤觉得心里好像少了什么,空荡荡的难受,不疼,但比疼还要痛苦。   他睡不着也不敢睡,他怕睡着的这段时间,薛冰就离他更远了,也许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原来他陆小凤也有怕的时候,陆小凤忍不住捂脸轻笑,笑得凄凉悲哀。   蛇王是可怜人,他十年都没有正常的闭眼睡觉过,久病成医,所以他有办法治陆小凤的失眠症,陆小凤一夜无眠到天亮,不,应该说到傍晚。   蛇王有一柄非常细、非常窄同样也非常锋利的剑,他每天傍晚都要拿一块雪白的绒布擦拭那柄他不用十年的剑。   ‘灵蛇剑’,是蛇王的成名之剑,曾经很多人都可惜它不会出现在世人眼中,但今晚,它似乎要重出江湖了。   “蛇王,我们做个交易吧。”   蛇王是个好人,要不然羊城三千多人不会愿意为他卖命;蛇王是个坏人,要不然羊城捕快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让他们交点‘保护费’。   “什么交易?”   “我替你去对付那个人,你替我找回薛冰。”   记忆恍惚,眼前是似乎是蛇王枯瘦苍白的手,又似乎是西园灯火晃动。   “陆小凤。”   “洛依!”   天边是火烧云,明明是灿烂绚丽的美,但在陆小凤眼中却是凄凉的美,而站在火烧云之下,鹅黄色的大袖衫绣着不合时宜的白梅,间歇得点着红,洛依眸色幽暗,他看不清。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失魂落魄,可不像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也是有失意的时候。”拉长语调,明明是寂寞自嘲的话,偏生被他说成了调侃意味十足。   “看起来你的确失意了。”嘴角勾起弧度,火烧云也遮掩不了的冷漠。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洛依,不像是他认识的。   闻言,洛依眸光晦暗,却是带开话题,“可有薛冰的线索?”   “...没有。”此刻,陆小凤果真是失意的陆小凤。   “你来西园做什么?”   “我和蛇王做了交易,我来帮他杀仇人,他帮我找薛冰。”   “真是你陆小凤的风格。”愣一愣,洛依稍软了眉梢,陆小凤的性格,她不说十足的了解却也知道六分,抬眼看了天色,“我有事,先走了,祝你好运。”   “借你吉言。”   于是两人擦肩而过,陆小凤手中莫名的多一个纸条。   贫穷孤苦的老妇人,她的腰本该弯着,但现在却挺着笔直,眉宇之间没有一丝贫困的愁苦,是媚而不妖的艳丽,这样的形容在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奇怪无比,但的确如此。   老妇人对面是一个穿着鹅黄色大袖衫的清冷貌美女子,眉宇间一抹温婉,似是假面般挡着别人的探索。   “大娘,我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剑器我是无缘得见了。”   “吃个栗子。”清浅一笑,声音却是比银铃还要好听,皱巴巴的手上是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女子拿过老妇人手中的栗子,细致的剥开,露出里面香甜的肉,“大娘的手艺果然是好,还没吃,只闻这味道我便觉得饥饿。”   “那姑娘就多吃一些,这些栗子都是刚出来的,热呼着。”   “可我不敢吃,我怕吃了就再也不能吃其他美味了。”修长的手指捏着栗子,温度自指腹而来,在这夏日,更是灼热似是拿不住。   “我这栗子又香又甜,保证姑娘吃了一次想吃第二次。”似是没有听出女子话中的嘲讽,老妇人慢慢的又拿出几个。   “大娘如此热情,那我就不矫情了,想来我也没有第二次尝大娘的其他手艺。”   栗子进入口中,是甘甜,果真是吃了一个想吃第二个。   “果真是又香又甜,大娘的栗子名不虚传。”   “那姑娘就多吃几个。”   女子笑弯眉眼,漂亮的眼睛似是天上的星辰,“大娘的栗子,我可不敢白吃,”说着,从袖中拿出三张银票,面额是一百,女子将银票塞进老妇人手中,笑着说,“我就不耽误大娘生意,下次大娘来万梅山庄,我亲自下厨。”   “也请上琉璃谷的柳儿姑娘,我与她神交许久,说不定这次借着大娘的光,我能与柳儿姑娘见上一面。”   老妇人不答话,她看着洛依的背影,随后她弯下腰,就好像在地上找东西一样,手中,三张百两银票瞬间撕裂成末,邋遢下垂的双眼精光一闪而过。   小巷里,是老妇人嘶哑的高喊声,“糖炒栗子,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   天色渐暗,火烧云消失,是一盘冰轮挂在天边,朦胧的美,却冷冷的,冻得人全身冰凉。   “见到公孙大娘了。”   “见到了。”花满楼的衣服有些乱,应该是在外面找人时太过匆忙,洛依替他将衣襟整齐,却发现外袍破了口子,皱眉道,“袖子都破了。”   “应该是穿过小巷是不小心划破的。”   “公孙大娘的易容术很高明,要不是她们红鞋子组织的人,每人都穿着一双红鞋子,恐怕我也发现不了她。这次是如愿见到她,可真是要感谢琉璃谷的柳儿姑娘。”   “六哥说就算见到公孙大娘,但也必须过关斩将。”   “可不是。三百两一颗栗子,不过的确又香又甜,我本来想带些给你尝尝,只可惜只有那一颗是没毒的。”   “千金难买公孙大娘一舞,三百两见大娘一次,稳赚不赔。”   “而且还是大娘亲手做的栗子,天下恐怕就我吃了还活着。”想想,洛依笑得有些得瑟,目光一直停留在花满楼的袖袍上,“衣服破了,我给你补补,保证看不出痕迹。”   “天暗了,伤眼。”   “不过一道口子,能有多伤眼。”颐指气使,虽然看不见,但花满楼能想到那模样,不由软了眉梢。   “好。”   点起蜡烛,房间瞬间明亮。   “绣花大盗坐在烈日下绣花,不用马扎竟然也能修得那么好,薛老夫人也要甘拜下风。”   “马扎?”   “喏,你伸手摸摸,”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眼看花满楼的手就要碰到针尖了,洛依惊神,忙忙叮嘱道,“小心点,别被针扎着。”   “绣花一定要用马扎?”   “我知道薛老夫人绣花还是用马扎的。”   也不待花满楼回答,洛依自顾自的说,“我记得小时候刚学绣花,宁嬷嬷偶尔会让我绣个复杂的花样做考验,虽然绣的时候嬷嬷不在,但时常会过来看看。”   “后来我想了个计策,让紫岚帮我绣好,花样绣两层。那一层在嬷嬷来检查的时候,我拿针拆......”说着,脑海中灵光一闪,洛依抬头,同样的,花满楼满脸的原来如此!   坐在中间也不一定绣花,可以是拆线。 作者有话要说:  红色炸弹来袭,作者君已经抱着炸弹自爆了QAQ   马扎就是撑子,百度百科说撑子是方言的说法╮(╯_╰)╭撑子就是我们看电视姑娘绣花时的架子   ☆、标题怎么办?   宫九!   白色的纸,墨色的字,笔画横平竖直,圆劲均匀,烛光之下,墨反射着光线。   洛依站着,一双漂亮的眼眸幽暗不知所想,拿起笔,在白纸上她又写下宫九两字,但下笔力度重了,每一笔的墨汁都透到了下一张白纸上。   是谁?   义父快马加鞭发来的急信上潦草的写着‘宫九’二字。   笔尖墨汁凝聚,快速的落在白纸上,九字被墨水染开,就像洛依此刻的思绪,糊成一团没有一丝头绪。   宫九...不是江湖上威名的前辈大侠,他名不经传,但义父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人,这个人必有不同之处,或许......   看着白纸,洛依眯了眯眼,眼底划过几丝凝重,随后拿起白纸烧成灰。   “小洛依~~~~~”拉长的尾音,荡漾得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洛依手一抖被烛火烫伤。   “陆小凤,你抽哪门子的疯!”焦灼之感,不强,但如蚂蚁一般挠着心,洛依忍不住磨了磨牙,改明她一定要在万梅山庄养条狗——鸡飞狗跳。   “好几天没见,我这不是有些想你了。”流里流气夹着暧昧的话,孤男寡女总会让人想入非非,但偏偏从风流人陆小凤嘴里出来就变了个味。   眉头一挑,洛依吃不定陆小凤是抽了哪门子的疯,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九节鞭,对着陆小凤就是一阵‘飞舞’。   作为唐门堡主的亲传弟子洛依妥妥的继承了唐门的风格,招式看似不强但各种刁钻,让人应接不暇,饶是陆小凤这样身手的人都觉得他要是再不跑肯定要被西门洛依给捆了,然后‘雁过拔毛’。   于是他不犹豫飞身出房门,却没在小院天井停留,轻功灵动踩于屋顶墙面之上。   看着陆小凤越来越远的身影,洛依不由眯了眯眼,提起内息便追了上去。   周边的景色变化,由繁华至空旷萧索,陆小凤没有再跑,他停在不远处,双手叉腰呲牙笑着,也不知在笑什么;洛依会意的停下,九节鞭环在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在荒野中格外清楚。   “引我出来干什么?”   明明是你让花满楼引我过来的。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陆小凤绝对不会这么说。   “专业的东西当然要找专业的人。”说话间,他的手里就多了一块红色的缎子,月光之下,影影绰绰有黑色的线条。   “这就是那红缎子?”陆小凤将红缎子抛给洛依,洛依仔细的摸了摸布料,的确不一样,滑而细,适合做绢子或者夏日的大袖衫,不适合做衣袍鞋面。   她又仔细瞧了瞧牡丹绣工,从手法针脚的处理来看,绣这缎子的是个女子,只是...想起老实和尚透露的消息,秀眉微蹙,捉摸不定,   “果然如此。”   “发现了什么?”听着洛依肯定的语气,陆小凤眼前一亮连连往前走了几步。   “等我再看看。”洛依双手做马扎撑起缎子,举起手对着月光,“有火折子没?”   “有。”行走江湖哪能少了这宝贝,火折子在荒野之中并不明亮,‘萤火怎与皓月争光’,然事实上,‘萤火’做了好事:更加明亮的光线自缎子的缝隙中透出,而牡丹处的光线比一般的缝处更加亮。   “你看这些针眼,是不是比一般的绣品要大?”   陆小凤不懂绣花,就算接了这案子他还是不懂,但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一点就透,何况洛依说得这么直白。   绣花大盗不一定是女人,也能是男人;绣花大盗刺瞎眼之前不一定在绣花,可能在拆线。   “缎子是好,但这缎子也不好。”这样的缎子,一旦撑开了就不会恢复原状,就算浆洗也不行,将红缎子塞回陆小凤怀里,洛依问道,“你一定去了神针山庄,薛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她说若是有两块,她一定给薛冰做一双红鞋子。”说到薛冰,陆小凤的语气有着异样的变化,洛依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抿唇不言。   薛冰至今无信息。   “薛老夫人虽然指出这缎子是京城福瑞祥的料子......”   “错了。薛老夫人已经告诉你了,这红缎子的出处。”   “红鞋子组织?!我也想到了,当初带薛冰出来就是因为她说知道红鞋子组织的秘密。”   “她也的确知道,不是吗?”   闻言,陆小凤苦笑摇头,他看了洛依塞给他的纸条,上面的字体他认识,因为他一直在想着写字人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希望,一转身那人还在。   “江轻霞不一定是同伙,红鞋子不一定绣花大盗。”心痛得连呼吸都难了,陆小凤却笑了起来,但他笑得很难看,“不论如何,红鞋子还是要继续找!”   深深看了眼陆小凤,洛依明白陆小凤为何这么坚持,可心中忍不住嘲讽,事到如今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当初又为何若即若离的吊着。   “七童去找你,怎不见他的踪影?”   “两个人目标太大,一前一后才是正常。”飘然而下如仙神下凡,素衣锦袍青翠的纹绣,花满楼总是那般不急不缓。   成双成对,对于孤单影只的陆小凤来说何其刺眼,眼底愁绪一闪而过,他低沉说,“蛇王被公孙大娘杀死了。”   闻言,洛依愕然,沉默不语许久才反问,“你信?”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我信不信。”嗤笑却说着诚然的话,袖中抽出同样是红色的绸缎子,细长华美,“可是杀人的凶器很早就在我手里。”   “陆小凤,你见过金九龄的刀吗?”   ***   苏州园林,结芦山庄。   华贵的马车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用的,浅金色为帘幔处处透着非同寻常的精致。   “公子为何亲自来此?”肌肉虬扎的汉子低眉顺目站在车辕旁边,腰间挂着大刀,散着凶冷之气。   此刻街道上无人敢靠近马车半分。   “北五禽南狐狸,西蝎子东海蛇。”车内之人似乎心情很好,他说着江湖上曾经的趣言,语调轻快而明亮,白皙修长的手抬起帘幔,白绸黑丝,复杂雅致的华服,腰间垂着不知形状的玉。   如玉的面冠,五官瑰丽不似凡人,他抬头看着山庄匾额,嘴角一抹弧度生生的有着邪魅。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位公子,我家老爷请您进去。”   小厮稀奇及了,要知道自家老爷多年不见外人,今日这人竟然只凭一句‘戏言’就让老爷破例,小厮忍不住抬头偷偷的打量,却见男子眼角一抹余光扫来,心中一悸,汗流浃背,低头连抬头都不敢。   ***   夏日的清晨比平时多了热情。   洛依走出房门,明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的抬手遮挡,余光看到一抹白色,心里不知怎地就乱了起来。   墙上,白衣长剑,在这样的天气中独有冷冽的风华。   王府,剑客。   心中杂乱却猛地一惊,洛依转头看向与白衣剑客遥遥相对的屋顶,同样白衣无暇,同样手拿绝世名剑,同样的冷冽如霜。   该死,她早该想到的,昨天就该跟哥哥回万梅山庄的。   “西门吹雪。”   “叶孤城。”   之后沉默不言,因为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然剑意却是磅礴而起,小小的院子,花枯叶落,也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们两人怎么碰到一块了!”花满楼住得地方不远,况如此强大的两股剑意相撞,他怎会感觉不到。   周围是王府的护卫,只是他们不敢靠近,剑意是如剑般锋利一往无前,靠近些许就心惊胆颤,生怕不知不不觉间就闭上眼。   被剑意逼退至角落,洛依只能看着,剑意相撞的世界,是谁都无法涉足的。   “总归是要碰上的。”洛依晦涩的扯了扯嘴角,无力解释,“我...等会要回万梅山庄。”   “你很强。”   “你也很强。”   是小试牛刀,剑意相撞时间极短,却让人恍如隔世,剑意散去,小院子里花枯叶落的残败,彷如秋日过境已是冬日。   “可敢一战?”   “自然。”   “明日拜帖。”   “我于万梅山庄坐等拜帖。”   “好。”   随后叶孤城消失于屋顶之上,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洛依和花满楼,两人亲密而沉默的气氛夹着几分异样的起伏,西门吹雪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神泛起微妙的涟漪。   “花满楼。”薄唇轻起,一派清冷,目光于花满楼身上一扫而过,归于洛依身上,“随我回去。”   洛依看着花满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对着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也许...这次回去她会知道一些事。   羊城门口,川流不息,儒服男子牵马,清风俊冷但眉宇间一抹儒雅生生的让他平易近人,他看着城门上强劲有力的字,一抹弧度悠然而起;女子红衣飞扬,长发用红绸绑于脑后,白玉簪子简单装饰,眉宇间英气压下红衣的张扬。   “到羊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薛冰,死了!   纸上所写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洛依恍惚只觉眼前模糊,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指甲穿透白纸触及掌心,但掌心隐隐的痛不及心痛万分之一。   ‘啪’,白纸被修长的手拍在桌上,结实的铁犁木桌摇晃几下,明安光线中,有细缝自白纸处裂开至桌脚。   她怒瞪着万梅山庄负责情报管理的张醒,不过四个字却仿若从口齿间挤出来,眼眸中满是阴霾,“一派胡言!”   由内而外的冷漠在花厅中扩散,压迫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当真是静可闻针落声。青衣蓝翎不做声,只是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自家小姐迁怒,然她们心中亦是难过不已;而张醒头也不敢抬,任由汗水自额头划下,沁了里衣,他强撑着精神,生怕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他咬了咬舌尖提神,小心翼翼又快速的扫了眼自家小姐的脸色,却见洛依目光阴霾不变,愈来愈重,他不由心里发苦,斟酌着言辞,生怕又将小姐惹怒,那可就......似是想到什么,张醒脸色是压都压不住苍白。   “属下等人日夜潜伏于羊城,不敢掉以轻心。在小姐您与庄主一起离开羊城的当天,陆大侠与金总管也离开了羊城,前往南海。”   “据我们安\插\在衙门里的人说,您离开的前一晚,金总管他们在平房里发现了薛小姐消失时穿得衣服,陆大侠已经确认是他与薛小姐分开时薛小姐所穿的衣服。”   “他们怀疑薛小姐被袭后一直被藏在那两间平房里现在已被转移,同时也怀疑绑架薛小姐的人是公孙大娘。”   张醒尽量简言意骇,但有些地方他还是要说清楚,他低着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着自己有没有漏了什么消息。   “薛冰的死,消息又从何而来?”指腹轻轻的划过白纸上薛冰的名字,冰冷的温度就像此刻她的心情。   “留守羊城的人发现,声称与陆大侠和金总管一同离开的‘白头鹰’鲁少华在陆大侠离开一天后的深夜突然回到羊城。”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回衙门,而是去了西城角一条斜街。我们怕打草惊蛇便在斜街出口守着,一炷香之后,鲁少华提着一个红木箱子出来,直直出了城郊。”   城郊,她记得西城郊那边有一条直接汇入大江的急流。想到这洛依脸色阴沉得吓人,这原被阳光温暖的花厅阴气沉沉,冷得人直打抖索。   “继续。”   “幸好我们当中有人水性不错,寅时左右将那红木箱子捞上来,担心留下线索,我们拐了几条官道再转小道将那箱子带回山庄。”   “抬进来。”   红木箱子周边嵌着铜片装饰美轮美奂,实际是将缝隙堵死,锁是上好的百炼精铁所铸,没有钥匙也要功力深厚的武林前辈才能打开。   洛依看着这箱子,眼眶里血丝密布,红唇紧抿直到泛白冷冷的笑出声,“大手笔!”   没人敢应,他们低下来头只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今天才发现自己的鞋子是这么有趣。   拨弄着红木箱上百炼精铁所铸的锁,洛依冷声道,“去把凉琪叫来。”   “是。”青衣快步走出花厅,那一瞬间她只觉重天见天日。   紫岚端着茶盏进来,她带着外头日光,恰到好处的驱走了花厅的寒风。   轻抿一口润喉定神,洛依缓缓道,“江南的花公子,还留在东南王府?”   “听金总管的口讯,说是世子很钦佩花公子,一定要留花公子多住几天。”   闻言,洛依忍不住皱眉,心中猜忌摇摆不定,她猜不出司少枰为何留花满楼在王府,要知道花满楼的鼻子很灵,他的脑子转得很快,加上他更是如虎添翼,破案不在话下。   想不明白这其中是否有她猜不透的深意,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压下纷乱的思绪,弹了弹如玉的甜白,脆脆的响声在花厅中响起,“金九龄生活奢靡,单六扇门的俸禄可经不起他这般花销。”   “小姐,金九龄才貌双全,精于辨别古董字画和相马,这些本事难道不足够他过第一流的日子?”金九龄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会享受,而且自带技能不少,这样有财有貌的男人在某一些方面自然可以省下大笔花费。   明白蓝翎话中意思,洛依忍不住轻笑,花厅里的气氛也因为她一笑而变得轻松,只可惜她的笑意不达眼底,眼眸依旧是冷冷的,“蓝儿你不懂,但张大懂。”   张醒自然懂,他手底下不乏美貌绝色卖艺不卖身的暗探‘妓子’,在她们的眼里,任凭你潘安再世、宋玉复生,如果没钱,一切免谈。   “只认钱不认人。”卷了卷舌尖,痛疼越发的明显,张醒不由简言意骇的概括。   蓝翎脸色变化,随即恍然。   “小姐。”青衣身后是摸样清秀的凉琪。   “去,将锁打开。”经过时间缓冲,洛依神色平静,但放于袖中的左手却是紧紧握拳。   似乎因为自己的身材肥胖凉琪不爱说话,她点了点头,一双显得笨拙的手却精密快速的将锁打开,没有外力破坏的痕迹,与原来一模一样。   腐烂的味道,箱子一打开味道冲天刺鼻,花厅中人都恨不得立刻出来,但主子不动,他们不敢动。   洛依眉头不皱,她本不就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尸体见得不多却不是没见过。   屏息,不是因为那刺鼻的味道,而是紧张。洛依看着红木箱子里长发遮面的尸体,看身段的确是个女子,衣服也是洛依熟悉的薛冰风格。   突然间洛依她不敢、害怕了,左手刚养好的指甲嵌入掌心。她离箱子很近,不过五六步,但这五六步洛依却得极为艰难,她似乎闻不到那令人犯呕的味道,伸手拨开遮挡面目的长发。   是...薛冰!洛依只觉全身发寒,喉咙酸胀却是哭不出来,她不信下意识往后退去但脚下一软,蓝翎眼疾手快扶住。   “小姐不觉得奇怪吗?”糯懦的好似孩子般可爱,凉琪盯着薛冰,眨也不眨,“身上都腐烂了,但脸依旧完好。”   凉琪的话如同一碰冷水,让洛依瞬间冷静下来,眸光闪烁厉色一闪而过,“扶我过去。”   这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艳若桃李,一点都不像已经死了好些日子的人。   洛依仔细观察着‘薛冰’的脸,也许是时间长久,粘合的东西不再牢固,虽然小小的起皮在一具开始腐烂的尸体上并不奇怪,但奇怪就在这里仿佛是分界线。   眯了眯眼,洛依毫不犹豫的撕下,在一具尸体上撕下一层皮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更恐怖的是那层皮上还有腐烂的肉,有虫子蠕动其中,就算是张醒这样的人都觉得胃在翻滚。   尸体面目全非,压根就看不出她原来长什么样。   “抬出去烧了。”将人皮面具扔回箱子里,洛依用已经凉了的茶水清洗,眼眸不抬不知她情绪如何,只觉冷情冷漠,丝毫不见方才的情绪大动。   “准备笔墨。”用帕子将手擦干净,洛依抬眼看着张醒,淡淡的如同以往,“金九龄的事,明天我要看到。”   “蓝儿和凉琪一起去羊城。”将信交给蓝翎,想了想又补充道,“关于金九龄的消息,一齐送去给花满楼。”   “是。”凉琪不多言,她垂眸低眉,安安静静,谁也不知道她的想法。   “都退下。”   “是。”   洛依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众人很是安静的退下,一丝声响都没有。   “婆婆。”   “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   密封的信,封着玉罗刹最爱的血红色封蜡,洛依眉头一挑,整个人都明艳起来,她拆开信,快速的浏览眼神晦暗不明,阴雨沉沉般压抑。   焰砟石为鞘、极铁为刀,果真是不简单,怪不得老实和尚连意思都不敢表达。   可是那宫九又是谁,他在这件事里又扮演着什么的角色。如此神通广大,隐藏得这般好,江湖上竟无他一丝消息。   火折子随身携带,信与信纸烧成灰烬,洛依闭眼沉思:义父不让她知道,但这江湖上还有人知道宫九的身份。   “婆婆,准备下,我要去京城。”   “小姐...”姜是老的辣,宁婆婆一转眼就知道洛依要去京城做什么,她皱眉不太赞同,但洛依是她一手养大的,不说主仆身份,洛依就跟她女儿一样,她张了张嘴,转口便应下了,“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宁婆婆的背影,洛依抿了抿嘴,微微犹豫定了定心神开口,这事迟早要说开的,“婆婆。”   宁婆婆以为洛依还有事吩咐,当即停下脚步,低眉静候。   “你看着我长大,也看着我和哥哥从疏离到亲密的感情。”   “我知道义父的打算,因为义父从来就没瞒过我,但我和哥哥自小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情。”   “哥哥的性格你也了解,是很单一的人,他最大的期望是站在剑道的最高处,哥哥他...不该为儿女情长分心。”   剑客有情是大情,儿女情长总归小情。何况剑若是钝了,西门吹雪就不是西门吹雪,她的哥哥是当世无双的大剑客,就像她明知道和叶孤城一战生死各半,她也只会支持他却,而非拦着他。   剑道的孤寂,不是剑客是不会明白的,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是件很美妙的事,只可惜这两人练得都是快剑,有去无回的剑。   “何况强扭的瓜不甜,你也不希望我以后跟一把剑争宠。”   洛依一番话说得尽情尽理,义父耳目众多想来她和花满楼的事义父早已知晓,此番回来也不知是义父对这件事的行动还是这其中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但按她对义父的了解,义父让她回来这其中定是有深意,或许是西域那边的事,又或许是她身世所带来的变化。   宁婆婆依旧低眉,看不清情绪,她是玉罗刹特地训练教养洛依的,她的任务很明确,让这位小小姐成为合格的庄主夫人,将来的教主夫人。   只是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目的自然就变了。   宁婆婆仔仔细细的看着洛依,嘴角一抹弧度是欣慰是感慨,然她不及说话就听到外院的泥猴子在喊,   “小姐,峨眉山的请帖。”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洛依和庄主大人是有婚约的(玉罗刹单方面的,亲爷爷那边一点想法都没有╮(╯▽╰)╭)   ☆、标题怎么办?   “陆小凤,今生我不后悔爱上你,但来生,我不想遇见你!”   薛冰睁开眼,是花榈木架子床,却不是她家里的花榈木架子床。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架子床,不远处拉着帘子依旧有光线进来,薛冰眼神茫然,许久,她愣愣的恍然,她还活着,这里不是阴曹地府!   本来茫然的双眼清亮有着雀跃和疑惑:是谁救了她?   绣工精湛栩栩如生的百鸟纹帐,偶尔掺着几朵绽放的花蕊,本该是让人想起万物复苏时的盎然,她却脸色大变,眸色晦暗夹着很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   那张脸,她就是化成灰也不会认错,是金九龄!   她要把这件事告诉陆小凤,他是在利用陆小凤,不,或许金九龄就是想让陆小凤背黑锅!   薛冰挣扎的想要起来,但可惜伤势太重,失血严重导致全身力气全无,稍稍的动作就让她才开始好转愈合伤口再次崩裂,血腥隔着被子没有传出去,但疼痛一阵一阵的,让人冷汗直冒只能顺从的躺着。   “你醒了。”   永远的玄色衣袍用白色银色的丝线绣着一些简单却又让人看不明白的纹理,长发用玉簪固定,撩人的桃花眼散发着魅惑,只是眉宇间的不羁掩盖着阴霾破坏了这一身的风流倜傥。   “唐...公子。”薛冰惊诧的看着神色冷淡的唐天容,但她下意识的捂住腹部裂开的伤口,“你救了我!”   闭上眼之前最后是一道速度很快的冷芒。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刀,她的精铁长剑不费吹灰之力的被金九龄砍断,然后她不及金九龄的速度,自以为已经躲过金九龄的杀招但实际上却是自己往刀上送。   刀身穿过身体是无与伦比的痛,痛得她该昏厥过去但她却越来越清醒,往事一幕幕闪过,眼前的人也越来越清晰。   奶奶再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怎么的肝肠寸断;随后是洛依,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至交好友,虽然开始有误会有利益交割但最后她们还是最好的朋友,知道她的死讯,她该怎么伤心;最后的最后是陆小凤,那个她爱惨了的男人,她想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会爱上陆小凤,但这一生她不后悔爱上了。   她想陆小凤一定会很开心,终于没人再那么无休止的纠缠他了,他自由了。心中不知道是痛还是伤口的痛覆盖全身知觉,黑暗之前她最后的想法是如此的可笑:如果她还能活着,她一定当一个合格的神针山庄的继承人,一定不让奶奶忧心。   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可是奇迹光顾了她。   “伤口裂了。”唐天容的灵敏,他就算是在门口和薛冰对话,他也能闻到那股子腥味。   “这里是唐门。你还活着的消息因为绣花大盗还没归案并没有散布出去,不过我已经派人通知薛老夫人了。”唐天容很少一次性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又或者说他就算说这么长一段话也是明枪暗棍的刺人,如此淡然无波甚至还放轻了语调,这惊坏了在门外那棵大树上乘凉不小心做了听墙角人的唐景荣。   他这儿子该不会是英雄救美然后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定终身?!   惊悚了一把的唐景荣感叹到: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觉得这个想法可能性越来越大的唐老门主开始散发思维:苏州神针山庄的继承人,身份地位等同,见识也不少成亲之后不会出现口不对言的事,至于神针山庄的继承人他也不介意儿媳妇以后孩子的其中一个姓薛。还有薛冰和陆小凤之间的风花雪月,谁年轻时没个年少冲动呢?!他唐门从来就是循规蹈矩的地方。   越想越对味的唐老门主老脸满是红光,他这儿媳妇茶有地方了!!!   吧唧几下嘴,心里得瑟不已的唐景荣摇了摇手里的芭蕉扇好不悠闲。突然坐起来,芭蕉扇不耐的刷了几下:自家这冷清冷心的儿子除了对自小一起长大的洛丫头有几分热乎,对其他人压根是正眼不抬,对了,最近对然丫头也有些热乎。   这么说起来,难道老人家他会错意了?   忧桑的唐老门主45°明媚且文艺的看着斑驳阳光。   算了算了,还是让那小子自己折腾去,他只需要偶尔加加料就行。   唐天容不知道他家老爹脑子一下子就过了那么多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也就是见招拆招罢了。   薛冰亦是不知唐景荣所想,要是知道了她也只能无奈的赔笑。   “可否借笔墨一用?”唐天容虽然派人送了口讯但哪及她的亲笔书信。   “自然。”唐天容点了点头,修长白皙的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却见丫鬟婆子鱼贯而入,手中不是薛冰要的笔墨纸砚,而是滚烫的水、布巾,还有瓶瓶罐罐。   “你们好生照顾薛姑娘。”   “是,少门主。”   薛冰目送唐天容离开房间,心中有急又有无奈却最终妥协。她不是做了决定以后认认真真的做神针山庄的继承人?江湖事,江湖了,她又何必再将自己掺和进去?若此番事成真,奶奶又该如何是好?神针山庄是否就因为她的任性而断了传承?!   “少门主。”   “传信给小然,说她的薛姐姐醒了。”嘴角一抹浅笑,如同化开的一抹清泉,日光下璀璨生辉却无人敢看。   “是。”   ***   东南王府还是依旧奢华,花满楼从世子的院落出来天还是那么纯净。   风起花香,是生命的纯粹与美好,但花满楼心里却莫名的笼罩上一层阴影。   他一直不愿多想却不得不仔细思考,比如世子为何要留他在王府而非让他和陆小凤、金九龄一起去南山查探那边是否是公孙大娘的一处巢穴。   这其中到底是隐含着什么深意又或者当真是世子所说的那般,与自己志趣相同罢了?   “花公子,您府上的丫鬟找您。”   乳白色的衣袍衣领袖口绣着精致的墨色纹路,双手空空负于身后,深思之中耳边是前边的仆役,是恭敬是敬佩。   仆人?花满楼剑眉不可察觉的皱了皱,嘴角一抹微笑是一如既往的真诚,“多谢。”   王府规矩大,花满楼来到门房,他看不到却听得到,这人不是他家的人,但他并没有打算揭穿,“母亲可是有事吩咐?”   “夫人让奴婢给您送东西。”那人声音糯懦好似还未及笄的女孩,语气恭敬亲昵,仿佛她的确是桃花堡中人,“不过那东西体态大,奴婢自作主张将它放在了客栈里。”   “无妨,你带我去看看。”   鼻间是糕点甜腻的味道,熟悉的味道一如那日在羊城发现她踪迹时身上甜蜜的味道,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是谁冒充他家之人,也了解为何要在羊城绕了大半个圈才到达目的。   “花公子。”   “蓝翎。”   说不清是讶异还是喜悦,那日西门吹雪带走洛依两人便不曾联系过,所谓鸿雁传书,若是一方有意阻拦一切都是空话。   “这是我家小姐给您的信。”蓝翎快速的看了眼花满楼看似如明眼人一样清亮但实际上一片漆黑的双眸,眉峰微挑有些怀疑。   信封是普通的信封,信纸是普通的信纸,墨亦普通,但写字之人刻意写得缓慢,让墨汁浸透整张纸,字体凹凸,摸着字迹便知道信中所写。   本来眉梢有几分喜悦的花满楼神色徒然变化繁复,有惊有讶有喜亦有深思,他沉着问,“小依信中所言可真?”   蓝翎没有看过信,但洛依写信时不曾避开她,她神色郑重,“虽然不知薛姑娘此刻身在何处,但那箱子里的确不是薛姑娘。”   薛冰没死但不知身处何方比起死讯的确让人心中松了口气,他想陆小凤知道了肯定兴奋的三天睡不着,嘴角弧度依旧透着愉悦,只是手指触碰信纸他心中猛得一紧,嘴角弧度僵硬,指骨泛白,“‘白头鹰’鲁少华?”   “正是。”   脑海轰乱最后只剩下一句话:鲁少华是金九龄的直系!   花满楼脸色聚变却是看不透的沉默,“小依还有其他话?”   “金九龄生活奢靡江湖非罕见,单以六扇门的俸禄不足以他的挥霍。”   闻言,花满楼下意识的反驳,金九龄这样名满天下的名捕,有得人是人孝敬,有得是人拉拢,“金九龄精通古玩和相马,鉴别古玩名马的报酬并不会少。”   “但天下比金九龄更精通古玩和相马的人并非没有,且不说西边坦拉国的小王爷和东边与白云城毗邻的桃花岛主黄前辈,就说中原,江南的古玩世家金家老幺、北边白马牧场的郭夫人、五年前突然名满东南的司徒公子。”   “这些人论本事是专精,比金九龄更有权威。”   花满楼知道这不是蓝翎的反驳而是洛依的所言,他呼吸急促是不可置信,舌尖颤动却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但他信了。   金九龄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在六扇门这样混乱又秩序的地方做了十几年的老总,他思考比任何人都要细致,要他留下破绽可能性太小了,可即便他留下破绽这江湖上又有多少人会信?   金九龄高傲但做事从来都有分寸,所以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好。   只是世子不该留他下来,这不是破绽却是最大的破绽。   六哥说过公孙大娘是一个身带异香的绝色美人。   双手紧握,其实他还有很多话可以辩驳,比如是世子留下他做人质,他要陆小凤清心着脑子去查案,毕竟王府丢失的东西极为贵重,比如金九龄生活奢靡,六扇门的俸禄不够他亦可以自己让门下之人从商,但唯一辩驳不过去的是鲁少华为何要将陌生女子易容成薛冰的模样扔进河流里?   这件事任何人都可以,唯独鲁少华不行。   蓝翎仔细观察花满楼的脸色,她扯了扯嘴角,突然发现花满楼发怒与自家小姐十分相似,本如玉的人此刻生生的让人不敢靠近。   “花公子可曾见过金九龄的刀?”   “...不曾。”金九龄随身带刀但用到那把刀的时间太少,他身边有得是人为他效劳。   “东海的焰砟石,极北寒冰之地的极铁,十年前的腥风血雨。”   花满楼眉头紧皱,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竟不知道该怎么思考、该怎么说话。   小依怀疑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而他身后还藏着一个不知在谋划着什么的黑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努力回忆终于想起当初设定陆小凤的一些细节,大纲什么的,已经不指望TAT   想写薛冰和陆小凤虐恋,但是!!!师傅画风一出就各种崩溃.....   ☆、标题怎么办?   “噗”,殷红的鲜血,下巴,衣服,地面。   陆小凤习惯穿深色的衣服,因为深色的衣服便是流了血也不会被人发现,不论是亲人朋友还是敌人。   薄片深深的刺进掌心,整个手与柚子满是血迹。陆小凤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站不稳,还是身旁的金九龄眼疾手快扶住了才避过了摔倒在地的情况。   口中血腥他早已经习惯,因为他是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就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但手上却不及心里的痛。   铁锈味在提醒他刚才所看到的,钟鼎文,字形难看晦涩,就像是天书一般,可是陆小凤他看得懂。   “我看是公孙大娘故作玄虚,刻意留下这东西来扰乱我们的视线。”金九龄扶着陆小凤在椅子上坐下,他看着陆小凤淬血的模样十分不忍,于是他故作轻松解释。   余光似无意扫过孟伟,孟伟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何况公孙大娘也没有杀薛冰的动机。”   陆小凤闭上眼,眼前净是和薛冰相处的情景,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和薛冰一起时是他最轻松最快活的时候:他永远不用担心外面的纷扰烦恼、永远不用担心她是否怀着异样的目的接近自己、永远也不用担心他们说得每一句话下是否有其他的深意。   薛冰,她是最纯粹的。不是因为他是陆小凤才爱的。   睁开眼,眼神精神清澈,仿佛气急攻心而至吐血的人不是他。   “没有动机?呵!”冷笑时,陆小凤拔出掌心的薄片冷声道,“你莫要忘了‘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金九龄眼里满是懊恼,他似乎在后悔怎么就把‘熊姥姥圆月杀人之事’告诉陆小凤。   “这里既然是她在南山的窝就一定留下线索。”浑不在意自己衣服上的血迹,用袖子擦了擦下巴嘴角的血迹,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小凤固执的模样,让金九龄有心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摇头,吩咐孟伟等人在仔细找找。   皇天不负有心人,孟伟从厨房的灶台里找到一个木头匣子。   木头是很普通的木头,随意去郊外走一走就能看到,盖子上是大街上随意可见的雕花。   想从匣子的外观上找线索是不可能了。   陆小凤一把拿过孟伟手里的木头匣子。   匣子很轻,若是里面放置着机簧暗器定是重量不同,若里面不是机簧暗器,那装得又是什么?若不重要怎会安置在灶台里?   猜来猜去,倒不如打开一观,但陆小凤心里却莫名的一紧,似是打开便有不妙的事发生。   犹豫间,匣子却是到了金九龄手里,他指了指陆小凤的手,摇头道,“还是我来吧。”   小心的掂了掂匣子,金九龄轻松道,“看起来不会是机簧暗器。”   匣子里的确没有机簧暗器,却有一个鱼鳔做的气囊,里面还有一根闪着寒光的针。匣盖一开,鱼鳔破裂,红色的毒气当即射\出,开盒子的人再灵敏也躲避不及。   他们千算万算,却忘了世上还有毒药。   看着躺在地上像是软鱼到了岸上无法呼吸即将窒息一般的金九龄,陆小凤眯了眯眼,眼底流光闪过却没人发现。   他快速的护住金九龄心脉,希望能救金九龄一命,但奇怪的是最是忠心耿耿的孟伟竟然无视了金九龄凄惨的模样,而是捡起已经被摔坏的匣子。   匣盖上刻着钟鼎文,同他们在铜镜缝隙里发现的薄片一样。   ‘留交阿土,彼已将归。’   “留个人给我告诉我关于阿土的事,你速带你家老总去找施经墨救治。”   孟伟犹豫了一会,这才找了一个他十分信任的人给陆小凤,而马车却是不知何时已经停在门口,好似赶车的人早就知道这里会出事一般。   陆小凤脸上是直白的担心,而被孟伟留下的衙役偷偷的打量着陆小凤,心中计较嘴上说着关于阿土的事,最后他被陆小凤派去找阿土。   想来这个所谓的阿土也该要‘回去’了。   陆小凤神色淡然笃定,脸上丝毫不见担忧之色,转身,消失在南山的曲折小巷之中。   ***   “师叔!”   赵雅楠惊愕的看着徒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美人:柳眉杏目琼鼻樱唇,巴掌大的瓜子脸,端得是美貌柔软,只是眉宇间是和赵雅楠一脉相承的英气。   虽然模样年轻到混淆视觉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师叔自当年从中原回来便不曾出过净世纯音,此番出来......莫不是心结已开?!   “那人便是你一直拖延时间的原因。”清脆婉约,她若是歌唱定会名满天下,但她的神态却是默然威严。   “我只是舍不得中原美景。”赵雅楠敛去惊愕之后是神色淡定,行动间透着亲昵,她在女子身边坐下,为女子和自己沏了杯茶。   “哼,的确美人如花似景。”女子扫了眼赵雅楠,冷哼讽刺道。   客栈,一墙之隔,洛天齐武功尽得老泰山洛蒙真传,一身武艺非凡自然是察觉到赵雅楠这边的动静。   他听到赵雅楠的惊呼所以他本不该过来,只是身子不由自已的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楠楠?”   一声楠楠道尽了亲密与情爱,若非有情怎会让男子喊自己小名!   女子杏眸一眯,数不尽的风流却是暗藏杀机。   素手芊芊,一拍桌子。赵雅楠为她所沏的茶杯好似无重量一般飞到空中,再见女子袖袍一甩,劲气内敛如无物,但那杯子却快速飞去。   不见旋转如隔空取物,但其中所含的劲气内力却常人所能想的。   接住了,重伤,接不住,亦是重伤。   见状,赵雅楠手上一紧却是握掌成拳,随即松开,但她眼皮不抬,神色淡然又为女子沏了杯茶,她知道师叔只是试探。   洛天齐眼中满是凝重,若是借力使力,他自是四两拨千斤的回去,但偏偏它非是借力使力,这是内力深厚的表现。   太极,以柔克刚,七童的流云飞袖正是感受太极所创,而他也是参与其中。   “倒是有几分能耐。”   洛天齐动作流畅优美的接住茶杯,女子杏眸冷清似无情,看似褒评又似透着贬低。   “近日江湖有两件大事,一是峨眉山掌门独孤老道下月初要传位于大弟子苏少英,我与他年少相交,此番你随我去峨眉山观礼。”   “二是白云城叶孤城与万梅山庄西门吹雪的决斗,时间定于七月十五紫金山巅。”   “虽是旷世奇战,但你不必前去观战。”   女子怕赵雅楠受不得当世两大剑客比试的诱惑,巴巴的跳进去别人设的全套里,她看了眼洛天齐似有深意,但眉梢微敛仿若错觉,“此战非是单纯比试,其中所含内幕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顿了顿,她又道,“况七月十五也不一定能比成。”   女子话中之意涵括太大,洛天齐眼界不同却也猜不出其中意思,只是隐隐觉得这里面有着天大的阴谋,可是阴谋又是为谁而筹。   赵雅楠眉头紧皱,她亦在猜测师叔话中意思。   “敢问前辈从何得知?”   小子倒是敏锐。心中赞赏但面上无谓,她无视洛天齐,握着赵雅楠的手嘱咐,“明日我启程去少林,到时候你我在峨眉山下的小镇汇合。”   “我要在中原停留一段时间,事了之后我会亲自带你回去!”   不由赵雅楠询问反驳,也不等洛天齐反应,只见窗户不知何时打开,暖风习习,而房间里只有洛天齐与赵雅楠两人。   ***   “你怎么知道和尚在这里。”   破旧的庙宇还有几分香火,但地处偏僻,来得也只是附近穷苦百姓。   一身袈裟脏旧,似是多年不曾清洗,但看着又白又圆的老实和尚,不由想是不是和尚太白才衬得本就色暗的袈裟脏旧。   “你是和尚,不在庙里那在哪里?”   南山香火兴盛的庙宇众多,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难道陆小凤其实不是陆小凤,是陆小狗?!   腹诽一番老实和尚并不指望陆小凤会告诉自己他是怎么找来的。   “三天前你说我这三日霉气缠身,定当头破血流,而我现在面色红润,可见和尚你一点都不老实。”   双手合十,口念佛号,老实和尚对着佛主恭敬的拜了拜后才看着陆小凤,他知道陆小凤的来意,但是......不可说。   “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   “和尚,我今天不想听佛经,我只问一句,她在哪里!”   老实和尚自认识陆小凤以来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严肃的执着,他从来都是自信而悠然自得,所有事都把握其中不偏不漏。   “和尚不知道你说谁。”   “和尚!”看着老实和尚一副盐水不进的模样,陆小凤心中百感交集,心头之火按耐不住,他大声喝道,只是这一声大喝后陆小凤并没有继续说,反而沉默。   他压着情绪,一个字一个字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公孙兰在哪里!”   然而一下子,仿佛一切都顺了。   “我不相信她会杀薛冰,我要见她!我要知道薛冰到底是死是活!”   “阿弥陀佛,你既已经找到线索,又何须来问和尚?”   “该见之时自然会见到。”   和尚永远都是这样荣辱不惊,就算平时他表现的再小意小心,和尚就是和尚,能被天下寺庙承认的大和尚,怎么会是那么肤浅的人。   陆小凤向来享受刺激,可是他这次一点都不想享受这样的刺激。   “和尚,薛冰她...死了没有?”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连夜赶出来,幸好赶得及时,这周二更没错过   ☆、标题怎么办?   南海四季园,是附近出了名的饭店,只要是南海有名的都能在它这里找到,就算是并不出名但依旧美味的东西,亦是可以。当然,如果你愿意加点钱,他们甚至可以给客官做出原汁原味的各方菜系。   陆小凤走在这富丽堂皇的四季园里,他竟是目不暇接,走出大堂是竹林,郁郁葱葱的节节高,风起细碎‘沙沙’声,莫名的让人心情大好。   其实,他现在本该跟踪阿土,只是他在出门前收到一封信,信封上的字他不认识,但信纸上的字,他闭上眼也认得出。   只可惜...他曾以为是薛冰的信。   “看到是我送的信,是不是很失望?”   “的确很失望。”   “看来我不该找你。”淡淡一抹笑,花满楼倒了一杯酒,陆小凤只觉眼前一亮,好似心中郁结全部散去,只剩五脏六腑酒虫闹腾。   一杯饮下清酒,回味无穷。   随后陆小凤抄起桌上的酒坛子,在一侧的榻上躺着,一坛酒直直而下,一滴不落。   “有酒胜似神仙!”将酒坛子扔在地上,陆小凤躺在榻上就高高的唱起来,完全不顾他那让人捂耳的歌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陆小凤那破锣锅的嗓音,花满楼习以为常,只是他想起洛依在信中所写,忍不住微微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箱子里的的确不是薛冰,但谁又能肯定这不是金九龄设下的陷阱?或许薛冰真被他所擒但没有被杀只是被他软禁在某处?若薛冰未死侥幸逃脱,以她的性格早就使计托人送来口讯,何至现在......   洛依虽派人来坚信薛冰未死,但听说苏州神针山庄已经换上素縞。   盖子与杯子的接触放出清脆的声响,在陆小凤似鬼哭狼嚎的歌声里意外的显耳。   “若薛冰还活着,你会如何待她?”   歌声戛然而止,陆小凤看着花满楼,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薛冰所求不过你全心待她,娶她为妻。但她知道浪子陆小凤不可能待她全心全意,所以一直跟着你的脚步,一步一步,疲累也无所谓,但她到底还是会精疲力竭。”   “你心中对她真有爱意,就放了她。”   陆小凤又无力的躺在榻上,伸长的腿踢到酒坛子,不轻不响,它滚到门边发出闷响,陆小凤左臂搭在眼睛上,一片黑暗,可边缘又有细不可查的光晕,他声音闷闷,偏生用着轻佻的语气,徒生难受,“听这措辞就知道是洛依的原话,倒是你,还没把人娶到就学了她十足十的语气。”   “有何不好?”静静的反问,却是让陆小凤无言以对,这默默的秀恩爱...真的好吗?   “是没什么不好,哈哈哈。”陆小凤干干的笑着,嘴角有着苦涩。   茶香四溢的厢房,花满楼和陆小凤都不说话,一个静静的喝着茶,一个躺在榻上似是睡着了。   “七童,其实我有时候也想有家的。”   “只是你一个人习惯了?”花满楼摇了摇头道,“这并不能成为理由。”   “...如果...如果薛冰还活着,我一定远离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立誓又像是逼迫,无力,是陆小凤说完这话后的感觉。   陆小凤对薛冰的确真心真意,但这真心真意还不能让他放下来去自由的洒脱。   茶盖擦着杯沿,轻轻的,花满楼没有接话,他听得仔细,陆小凤对薛冰的确有情,若不然他不会说这话,只是...花满楼想起洛依信上的那句佛箴:   “佛曰: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笑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他深深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插手了朋友的感情之事。   “你可知今日谁做东?”   “再来刚才百八坛的酒,阎王老子做东我都不介意!”说得高声无谓,可终究是掩饰不住那一抹异样。   “你这是打算搬空我的酒窖?”珠玉落盘美妙的声音,带着些许恼怒,可入人耳却是含着一股娇嗔。   熟悉,不,不是熟悉,但他的确听过,就在前几天。   浑身一惊,鲤鱼打滚,陆小凤坐起,他惊讶的看着推门而进的女子,她穿着大红色的衣袍锦缎,红很亮也很俗,但她穿着却自有一番端庄妩媚。   云髻高盘,发间是点翠簪子和金色步摇,女子貌美掩盖了年纪,可她眉宇与眸中的风采比少女更加让人着迷。   “花满楼,你该不会说今天做东的是公孙大娘?”   这个美得让人心甘情愿奉上性命的女人正是传说中的公孙大娘。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   如此风采,便只是看人就能想象到美人手拿剑器起舞时的风华绝代。   花满楼十分正色的点头,当初他接到公孙大娘的邀请函时同样十分惊讶,现在有了比对,他忽然觉得当时他还是十分淡然的。   “哈哈,喝了公孙大娘的酒,吃了公孙大娘的菜还能活蹦乱跳,这江湖上,我和花满楼也是数一数二的。”   “错,是数三数四!”   曼妙身姿,公孙兰坐于花满楼对面,上好的碧螺春,作为贡茶,四季园竟有几两存货,身后势力令人深思。   “阿土是谁?”看到正主坐在自己面前,陆小凤突然想起那个乞丐阿土,他到底还是不愿意相信相交多年的好友会是幕后人,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求证,明知最后一定是失望。   “阿土是一个乞丐。”低头轻抿,公孙兰眼角一抬带着风情。   紧接着,花满楼借口,两人配合默契,却给了陆小凤他不想要的答案。   “一个十分平常但又不平常的乞丐。”   对于花满楼和公孙大娘的默契,他似乎太惊讶了,已经从凳子上摔下来,然后他慢悠悠的坐好,目光他在花满楼和公孙兰之间来来回回的打量,最后他只能重重的叹一口气,语气颇为幽怨,“所以被瞒着的只有我一个人,你们于心何忍!”   却见公孙兰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戳了戳陆小凤的额头,她嘴角含着笑,可陆小凤偏生觉得冷,“若是我在酒里下毒,想来陆小凤也是心甘情愿赴死的。”   “死在你这样的美人手里,就是心不甘情不愿最后也是心甘情愿。”   “抹了蜜的嘴,怪不得......”公孙兰轻轻一笑但没有说下去,陆小凤眼底一暗但面上依旧,他还是风流、红颜知己满天下的陆小凤。   “你倒是不用担心,阿土已经在路上,而陆小凤也跟在阿土身后。”   陆小凤心里一惊但他也早有了想法,花满楼既然叫他来了这里,自然是已经有了处理办法。看他依旧淡然的喝着碧螺春,嘴角一抹弧度在茶杯下若隐若现,陆小凤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但敛了敛面上情绪,剑眉刻意一挑,道,“素闻公孙大娘在易容之道上造诣深厚,莫不成大娘‘找’了一个‘陆小凤’?”   “要‘找’一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并不简单,但也不困难。”   “哦?”   “这江湖上,的确有一个人十分了解你,由他来,谁也不会识破,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陆小凤会在四季园里喝茶。”一室茶香,香得吓人,香得让这本该充斥矛盾暗流的房间变得恍如‘世外桃源’。   这江湖上,的确有一个人,因为职业他的观察总比一般人更加的细致,他的易容之术,江湖上能识破的,也只有几个。   “司空摘星!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能让那只猴子心甘情愿做事的,你说他认识的人里能有谁?”   想了想,陆小凤一拍大腿,力道重得花满楼和公孙兰都忍不住侧目,“万梅山庄的西门洛依!”然后他幽幽的看了眼花满楼,“你媳妇向来把得一手好把柄!”   不知是赞还是贬,花满楼不甚在意,听着陆小凤‘你媳妇’这三字他心情大好,眉梢微起,不似平淡,“多谢夸奖。”   我夸得不是你!!!噎了下的陆小凤转头,自我安慰道,算了,有家室的人和他不是一个世界。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涩,该想的不该想的,不合时宜的出现。   公孙大娘可不会在意陆小凤到底在想什么,提起了洛依,她倒是来了兴致,“那姑娘倒是有能耐。太原珠光宝气阁的严铁珊、霍天青,峨眉山的独孤一鹤,金鹏王朝的案子,她不显山不露水,看着受了不轻伤,可实际上所有的人都在她的安排下往前走,直到案子结束。”   “几个月前孟河堤坝决堤,洪水将要肆虐,百姓流离,她另辟蹊径在洪水到来之前用了数十枚霹雳弹,生生的炸出了一方大湖。”   “上次西园相见,她可是毫无压力的吃下了我递给她的糖炒栗子。”茶盖可有可无的擦着杯沿,公孙兰浅笑盈盈,谁也猜不出她的想法。   花满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碧螺春香气四溢让人沉醉,此刻他却觉得催命:四季园能拿到贡茶,作为主人的公孙大娘自然也是不简单,但没想到天下大事小事,她竟然都知道!   听她言语,对于小依她似格外关注...仅仅是上次西园相见后脾性相合?这个猜测,连花满楼自己都不相信。   幸好花满楼本就不是简单的人,心中颤动怀疑,面上依旧不显。   “我本不介意头上多个绣花大盗的头衔,因为我头上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名号太多了,多得连我自己也认为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不过金九龄不该拿我八妹做笺子,他要做初一,我也能做十五!”珠盘玉落的声音隐隐夹着寒气与杀意。   “大娘喝杯茶,润喉。”不论心里如何猜测,花满楼为公孙大娘满上茶,潜移默化之下,不知是谁影响了谁。   秀眉一挑,公孙兰似是因为花满楼一句话平静的情绪,她转而看着陆小凤,“我本想借着阿土的身份逗逗你,谁想西门姑娘早已安排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演一场,也不枉入了这场戏。”   “自然!”   “那我便做个看戏人,等你们演好戏,来我这喝一杯...酒。” 作者有话要说:  ╥﹏╥卡着时间阿若回来更新了   我家闺女棒棒哒,前面写得太隐晦了,借着大娘的嘴说出来,要是妹纸们觉得作者太自恋什么的,哈哈哈,自家闺女谁不爱呢╮(╯_╰)╭   ☆、标题怎么办?   公孙大娘醒来的时候,帐顶是陌生的华丽。   帐顶是张扬的色彩,看久了一点都不刺眼晕眩,再看一眼,是上好的轻容纱,薄透,是官宦人家夏日做里衣用的,再次些人家也是夏日裁制但也是做衣袍穿的,若说拿轻容纱做帘帐的,公孙大娘能想到的也就那几个地方。   莫不成......此事是东南王府策划?   主子的计划虽算计着东南王,但一想东南王那自负的性格,公孙大娘突然觉得这事还真可能是他一手策划,为得就是‘削弱’在别人眼中王府的力量。   自信自己猜中了隐藏的部分,心中有了计较的公孙大娘却也不能一直镇定,当一个人长期谨慎的人被人下了药封了内力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就像从天上掉到地狱,恐惧蔓延,她应该紧张害怕。   她的演技向来很好,要不然也不会‘扮什么像什么。’   勾人的眼眸闪过细不可查的光芒,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房间,   窗外日影偏斜,有莺声啾啭,唯独不闻人声,可是她看到了窗边斜影不似窗外枝叶形态,心中默默猜想:从房间装扮看主人,这家主人及其享受,想必院子里的花草是经过精心修饰的,这影子酷似人影,想来就是那人了。   “有没有人?”好一会公孙兰似乎受不了这安静,她大声喊起来,不过她被下了药,声音只能在房间里徘徊,就算外面有人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喊了许久也不见人,公孙大娘口干又无力,只是她突然脸色涨红,眼底也有微妙的情绪闪过,颇为怪异。   咬着牙,公孙大娘像是憋着什么,好一会才恨恨的说,“陆小凤,该死的,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总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手上。”   而然话尽,幽香的房间‘异军突起’般散开一股味道,她被陆小凤带来之前喝了不少酒,既然喝了酒就要方便,现在她不能动,喊人也没反应,到了地步她只能在床上方便。   公孙大娘何曾这般狼狈过,心底的恨意变现在脸上,但很快,恨意变成惊慌。   因为有一条蛇不知何时落在她肚子上,此刻正吐着信子慢慢的往她脸上爬来。   像公孙大娘这般的人本不该害怕这小小的东西,但可惜她天生就怕蛇,怕到她每次都会忘记她身怀绝世武艺。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蛇慢慢靠近,虽然蛇和她隔着好几层布料,但她依旧可以感觉到那滑腻感和冰冷,她全身泛起鸡皮疙瘩,胃里也有恶心感,那信子,差一点就碰到她的下巴。   然而一双并不细腻的手带走了蛇,虽然养尊处优多年,但常年习武他的手总比富家少爷多了茧子。   “真是调皮。”带着笑意的宠溺,却不是对公孙大娘说,而是他手里的那条蛇,动作轻柔的好似真贵的宝物,“打扰贵客,当真该打。”   话虽如此说,但回过神来的公孙大娘却见那人手捏七寸,一点一点的加重力道,直到那蛇直了身子。   “让大娘受惊,在下在此赔罪,此番已经做了惩罚,还望大娘莫要怪罪。”明明笑得撩人,可在公孙大娘眼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做作。   “你就是此间主人?”见男人点头,公孙大娘瞪着眼质问,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蛇?”   “这蛇...是我近些日子养伤,下属见我颇为无聊送我的玩物,没想到今日它会爬到大娘房间。”   “不过我听闻大娘及怕蛇,今日也算是了解了。”   话中满满透露着的试探意思,公孙大娘当没有会意,而现在谁会试探她真假?只有金九龄。   公孙大娘微变,这是她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她狠狠的盯着男人,又有些试探,“你就是金九龄?!”   “大娘此刻才认出我,看起来我辞去六扇门总捕的位置的确是正确的。此番邀请大娘也是久仰大娘剑舞,怕大娘以为我亵渎高雅之艺,只能施此法请大娘前来一见。”   金九龄说得及其无奈,好似是她逼得他只能做这样的事,公孙大娘看着金九龄,冷笑道,“呵,你们喂我吃迷药,点我大穴封我内力,这就是待客之道。”   “大娘如此风采人物,我自然要‘小心翼翼’的对待。”金九龄咬重小心翼翼四个字,却让公孙大娘想起带她过来的那人。   “陆小凤呢!他去哪了?”   “他完成了差事,自然去了该去的地方。”金九龄又上下打量了公孙大娘,心中一动,果真尤物,只可惜...金九龄又笑着说,“他离去之前曾说‘大娘从头到脚都交给了我’。”   闻言,公孙大娘当真是要咬碎一口银牙,“这里又是哪里,你又为何带我到这里?”   “这里?”将手上的死蛇好似随意又似故意,金九龄将那死蛇扔在公孙大娘旁边,“自然是睡觉的地方。”   他说得暧昧,看着公孙大娘的眼神丝毫不收敛,“说起睡觉的地方,我想大娘一定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那里简直比猪窝还令人难以忍受,那里充斥着各种异味,还有蟑螂老鼠臭虫生活在那里。”   “它们最喜欢娇嫩的人,特别是像大娘这样细皮嫩肉。不过咬上一口恐怕就要全身肿胀,若是哀嚎,还会有人送上鞭子。”   看着公孙大娘变化丰富的脸色,金九龄嘴角的弧度更是上扬,“想来大娘也猜到那是什么地方,大娘也不想去那里尝一尝滋味。”   脸色变化又青又白,最后公孙大娘阴厉的看着金九龄,嘴角偏生扯出一抹弧度,她此刻又躺在床上,怎么的禁 \ 欲诱惑。   “我本不在意头上多几个帽子,那些人死与不死与我无关。”   “金九龄你心智坚定,数十年六扇门的生活,又被东南王府看中成为总管,手段不一般,但你心里还是不舒服,因为你总是比陆小凤差一步。天下人,若有难事解决不了第一个想到的是陆小凤,若找不到陆小凤才想起你金九龄。”   “你自负自傲,不甘于人后,而六扇门又让你见尽了手段,心中蠢蠢欲动,于是你就筹谋了这个计划。”   ‘啪啪啪’,竟是金九龄拍手鼓掌,“我没想到大娘的想象力如此丰富,若是让那些文人知道,怕是一本绝世名书要现世。”   听着金九龄暗地里夸赞他自己,公孙大娘觉得恶心,她又道,“这江湖上,能让你安全脱离,背黑锅之人,满打满算一只手,而这些人中唯一可以算计的就是我。”   “这些年你试探了不少,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这些若非是你六扇门透出风声,谁会知道这些人都是同一人,谁会知道那个喜欢在月圆之夜杀人的熊姥姥竟然是同一个人。”   “何况,他们更加不会相信杀人不眨眼的熊姥姥不是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   “若非大娘不辨不问,又行踪神秘,我也不会选择大娘。”   金九龄总是说得无奈,但公孙大娘听得却是火冒三丈,感情她不闻不问、行踪不定让他为难,无可奈何之下才选择她背黑锅?!   若不是公孙大娘现在不能动弹,她定要金九龄九窍流血而亡!   “既然大娘已经知道我的意思,想来大娘也清楚,明人不说暗话,大娘不若从了在下。”   “从了你?哼。”鼻间冷哼,公孙大娘似是气急了,一点也没有继续和金九龄打太极的想法,直直道,“绣花大盗是你,不是我!”   “但是大娘刚才也说了,天下人不会信你不是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只要我将大娘亲笔所写的口供公布天下,谁会不信?”   “谁会信我金九龄是绣花大盗,而你,杀人不眨眼的熊姥姥是清白的!”金九龄自傲的看着公孙大娘,语气笃定而自信。   此刻公孙大娘不得不说,金九龄谋划的确滴水不漏,以他六扇门第一名捕的身份,将天下做尽不平之事的人追捕归案,这样的人,谁会信他竟是如此丧心病狂?!   “若不是我身边有人背叛,你会这般容易成事!”   “哦~”尾音微起,金九龄一点都不惊讶,他本来就没想过能瞒这么久,只能说公孙大娘太信任身边之人,“看来大娘已经知道是谁。”   “不过大娘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也见不到了,不是吗?”金九龄声音轻柔好似情人的呢喃,然而他手中却出现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装饰华丽,鞘上还镶嵌着两个拇指大小的红宝石,后面细细布着白色碎宝石。   但是看到这把匕首的公孙大娘眼眸一阵紧缩,她不知是害怕还是惊讶,反正此刻已经说不出话。   可现在容不得她发愣,她再不作出反应,恐怕真的就要命绝于此。   “陆小凤是个猪,竟然看不破,一步步的走进你的圈套。”   果然,金九龄停下了动作,看起来兴致十分不错,愿意顺着公孙大娘的话接下去,“他不笨,只是他太信任朋友,他不相信他的朋友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你不是他的朋友,他一定会怀疑你,但正是因为你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毫不怀疑的走进你的陷阱里。”   “绣着牡丹的鞋面缎子,蛇王的死,失踪的薛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一步步的激怒陆小凤,让他千真万确的认为绣花大盗一定是我。西园之行,恐怕也是你和我身边的人策划的。”   “是啊,只可惜他命太大。”金九龄说得好不可惜,听得人心里发寒,他又悠悠然的看着公孙大娘,继续道,“其实大娘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只要大娘是死在我手里便行。”   “而所谓亲笔所写的口供也不一定是要大娘亲笔所写,毕竟这江湖上见过大娘真迹的人只有那几个,而那几个.....”话未尽,意思已明白,公孙大娘倒吸一口冷气,她竟然下的了手,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连多年姐妹之情都不顾。   “若真有必要,我也不介意让她给我找一封大娘的亲笔,这世上能人异士不少,擅临摹字迹的人,一定不少。”   “你...!你亲口承认你是绣花大盗,拿出‘我’的‘亲笔’口供岂不是贻笑大方。”   “我是有承认,但大娘等下便因为反抗被我击杀,谁会信?”施施然的反问,匕首已经出鞘,寒光一闪,寒意从脚底冒起。   “呵,你现在转身,你一定会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  (*^__^*) 嘻嘻……   ☆、标题怎么办?   真相总是让人无可奈何,然而世间时间悠悠,谁还会记得当年风采天下无人能及的第一名捕金九龄?   江青霞终是与江重威一起隐居山野小村,生活或许清贫,但两人经历多重磨难,怎会被这样的事打到!   欧阳情与陆小凤之间,在得知他与自家八妹薛冰之间的感情纠葛,她忽然就看开了,依旧在京城做着她的第一名妓,风华绝代。   公孙大娘一如既往,每月月圆之夜扮作卖栗子的老妇人,每月都会听到哪里有人吃了栗子死了,人心惶惶却又抓不住罪魁祸首。而红鞋子组织的其他姐妹,除去三娘自刎而死,她们依旧生活富裕,只是到底还是多了些什么。   八妹,她们不会再有八妹!   至于陆小凤,他自然是放荡不羁的在青楼喝花酒,醉卧美人膝,是天下男人都希望的事,他也不例外,只是他的房间里只有美酒没有美人。   翻墙而进的男子身形纤瘦,身高倒是与陆小凤差不多,眉目俊秀但眼里总是透着古灵精怪,一袭沉稳的墨青色都遮不住他的眉梢的跳脱。   “老猴子,你又翻墙,啧啧啧,看来你这毛病是改不了了。”陆小凤似乎真的醉了,他倒在榻上喝着美酒,竟然都没有发现司空摘星是以真面目来见他。   司空摘星也没和陆小凤啰嗦,直接道,“花满楼呢?”   “你来青楼找花满楼?”陆小凤好像因为司空摘星的话好像醒了不少,他哈哈大笑道,“你也不怕洛依扒了你这身猴子皮。”   要扒也是扒你的鸡皮!!!司空摘星张口便习惯性要吐槽陆小凤,但看着他故作醉样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他不过借着花满楼的幌子过来,他早就和花满楼见过了,因为洛依他们还进行了一场深刻的探讨,最后司空摘星只能无奈的感叹有家室人的世界单身狗理解不了,看着花满楼笑眯眯的样子,司空摘星想,也只有花满楼这样的人才能收得住洛依。   那丫头本性凉薄至极,若是为了花满楼,肯定会有不少的变化。想着洛依与花满楼,司空摘星突然拍案,其实西门洛依大小姐已经改变了,旁得不说就说孟河决堤那事,按照西门大小姐以往的性格,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些人的死活管她什么事!   可实际上西门大小姐居然管了,她干脆利落的截断了孟河决堤之后的洪流,还弄了一片大湖,那一方百姓近百年是不用担心水源问题了。   心中啧啧称奇的司空摘星抖了抖大腿,只是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化微妙。他想起当年和陆小凤打赌,‘敢不敢在西门吹雪的眼皮子底下偷溜进万梅山庄’,最后他的确偷溜成功,但也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西门吹雪和洛依之间并不是亲兄妹,而是前庄主抱养的;她与西门吹雪之间有一个前庄主的遗愿:成亲。   长辈有命,晚辈怎敢辞?   只是按着洛依和西门吹雪的性格,其实他真的不用担心这两人会按照老庄主的遗愿成亲生子,现在要担心的应该是据说在青楼喝花酒的陆小凤。   亦敌亦友金九龄,心中挚爱薛冰,前面的证据确凿解释也无用,后面的......司空摘星瞟了眼陆小凤,轻咳一声道,   “峨眉派掌门承袭,你不去看看?”   “掌门承袭也就那样,我又不是没看过。”陆小凤抱着酒坛子继续喝,一口不断,直到这坛酒到底。   按着司空摘星的性格,陆小凤这样他一定拉着陆小凤出去打一架,可是友伤情伤,啧,司空摘星摇了摇头,只是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斟酌一番后才说,“金九龄连把薛冰埋在哪都说不清,他的话不能当真!”   “我认为以薛冰的聪明肯定已经逃出了金九龄的魔掌,可能受伤太重才来不及传信。”   “洛依掌着万梅山庄偌大情报,花满楼桃花堡的情报也很强大,你自个在这里伤身,说不定他们那里已经有了线索。”   陆小凤哪里不知道司空摘星是在劝解他,可是有些事哪能这么容易挽回,“如果洛依和花满楼有薛冰的消息,怎么会不告诉我?”   “哼,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对待薛冰的,洛依和薛冰是什么关系,花满楼和洛依是什么关系,两人要是存心瞒着你,会让你知道薛冰的消息才怪!”   不得不说,司空摘星误打误着还真是激起了陆小凤的劲头,他猛地坐起来,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推开周边满满的酒坛子,“花满楼呢?”   “峨眉派掌门承袭,自然要给万梅山庄下帖子的,西门吹雪向来不搭理这些俗事,你说洛依会在哪?”   洛依在哪?自然是在峨眉山!洛依在峨眉山,花满楼当然是在去峨眉山的路上,现在怕是已经启程了。   “我走了,帮我付酒钱。”这一手轻功一点也看不出他喝了两天两夜的酒,精神抖擞,手脚利落。   倒是司空摘星嘴角死命的抽了抽,感情大爷他来不仅要做感情顾问,还要做管家。   客栈里,花满楼一袭淡金色长袍斯文有礼,手中晶莹玉润的甜白描画着淡蓝色的花开图,黝黑的长发竖起,绑着同色的绸缎镶嵌着蓝色的宝石。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既然来了,我们便动身吧!”   看着花满楼一副等人的摸样,陆小凤恍然大悟又忍不住苦笑:原来只等他了。   “好!”   ***   峨眉四景当今独一无二,金顶山早先就因着这四景游人颇多,现在再有峨眉派掌门承袭,武林人士往来,山下附近城镇耳闻,亦是赶来前来观礼。   “小姐,舟车劳顿,为何不在山下整顿一番后再上山?”   夏日炎热,马车虽不是密封,但到底还是用帘子挡了缝隙,车厢里呼出一口气都觉得要热上三分。   洛依靠着小憩,听着蓝翎的话也知她话中意思,也不开眼,淡淡道,“哥哥独来独往惯了,唯一几个算得上朋友,除了陆小凤一个个性情也是各异,而掌门承袭如此大事,哥哥不来便是在江湖上寡了那些前辈的面子,我虽为女子,但这些年掌着万梅山庄,薄面几分,免得让人觉得我们万梅山庄孤傲瞧不得人。”   万梅山庄因西门吹雪在江湖中地位非同一般,但花无百日红,谁也不能保证从此之后万梅山庄人才鼎立,依旧立足于江湖顶端之一。   峨眉派是武林大派之一,掌门承袭乃武林大事,就算和七月十五紫金之巅的对决相差十来天,但江湖上江湖人都选择了先到峨眉,再快马加鞭赶去紫金山。   这其中不仅仅是峨眉大派,更有自来便与峨眉派私交甚好的江湖前辈名宿前来观礼,若是她万梅山庄无人前来,他们会怎么想?!   洛依虽靠着闭目养神,但素手成拳,手里的佛手玉膈着疼痛她才松开。   蓝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心底隐隐替自家小姐心疼,庄主不理俗事,这一切自然就由小姐担着。   林径小道,斑驳树影,静幽,偶闻鸟鸣蝉声,一点清香,是从树叶中散出,格外的提神。   突然车身一震,是马车停径。   “小姐,苏少侠来了。”   苏少英?洛依眉峰一挑,透露出几分诧异与不解,这个时候他应当在峨眉派中。   “小姐。”蓝翎张嘴欲言,却在洛依横扫的眼光之下闭上嘴,总归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两日之后便该称呼为苏掌门了。”   虽然带着调笑,听着也是熟稔,可苏少英听得出这不过是表面,这里面最多的还是疏离与逢场作戏。   虽然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一堵,整个人都憋着气。   白伏规规矩矩的坐在车辕上,手放在刀柄上,眼角一个劲的瞅着苏少英。   “我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可还是想问一问。”   眉头细不可查的一皱,犹豫片刻,洛依淡淡道,“...请问。”   “如果明天师父代我向你提亲,你...会不会同意?”苏少英声音轻柔,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他语气中紧张的颤抖,淡蓝色的衣袍显得他丰神俊朗,又因是道袍,更添了几分清气。   这样的男子放在江湖上该有多少女子为之疯狂?   “不会!”洛依垂眸,眼皮不抬,手里却是摩挲着佛手玉坠。   听着洛依斩钉截铁的语气,苏少英嘴角是果然如此的弧度,崩着的身体也不知是放松还是认命,他张嘴欲言,但洛依紧接而出的话,他心里苦涩一片,连带着脸上也有了情绪。   “峨眉掌门夫人的确吸引人,但我更喜欢花七夫人的称呼。”佛手玉温热,洛依嘴角勾起甜蜜的弧度,眼里淡淡的流光是思念。   “他...他当真就有这么好?”   “独一无二!”   “我......”   “哎呀,好热闹~~~”马蹄声也掩盖不住陆小凤那特殊的尾音。   陆小凤...洛依眉头细细一挑,心道这陆小鸡来得时间还真是好,若非苏少英是峨眉派的下一任掌门,若非这是上峨眉的必经之路,她早就不耐烦了。   苏少英看着高头骏马,紫色与白色一道而来,脸色变化最终化作一口叹息,他挑起弧度一派端正,作揖道,“各位,在下在此恭候多时。”   “劳烦苏少侠。”花满楼轻轻斥着马,慢慢的踱到洛依的马车旁边停下,含着笑,温温柔柔的,可陆小凤却觉得花满楼这是在宣示主权。   心里嘿嘿一笑,陆小凤摸着两撇胡子贼笑道,“花满楼,你和洛依这么久没见,想必又很多话要说,我和苏少侠就不做蜡烛。慢慢来,不急,从这到山顶我看最快也就两个时辰。”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我这马车和你的那辆马车是否天壤之别?”冰凉的白水,连厚厚的瓷杯壁都沁出了水珠,清爽之气自指腹而来,花满楼低眉含笑,洛依眉目弯弯。   “单论马车,自是无法相提并论。”敛去笑容的花满楼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让洛依小小的咬了咬牙,心中暗道,不懂风情的家伙。   “不过若是再加上一样,拍马不及!”   “是什么?”靠着软和的垫子,洛依斜斜的看一看,不甚在意的拨弄手腕上的链子。   花满楼哪听不出洛依的敷衍,修长有力的指腹轻轻划过柔软的垫子,低低笑道,“人!”   “什么人?”   “你过来,我再告诉你。”   扫了眼花满楼,洛依挑了眉头,暗道: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洛依挪了挪位置,与花满楼的位置极近,她侧耳,静等着花满楼吐露‘真相’。   耳边热风一起,脸上一闪而过的是冰凉,湿润的凉水在略显闷热的车厢里本该是沁人的舒爽,但夹着人体的温度,格外的暧昧。   洛依僵了僵身子下意识的转头,却是与花满楼的唇擦边而过。   “你...”说羞涩吧,她的确该羞涩,怎么说她也是被某些人‘轻薄’了,可是!!!!!不好意思,西门大小姐认定了花满楼之后就不知道羞涩为何物了╮(╯▽╰)╭   “我听到了。”   呼吸交缠是近在咫尺的亲密,花满楼伸手轻抚着洛依的脸庞,一点点,他在脑海中勾勒着心爱之人的模样。   花满楼的动作似羽毛在心上拂过,麻痒,颤动着心神,“你听到什么?”   “恩~你希望我听到什么?”微微扬起的声音,明明只是简单的语调偏偏让车厢暧昧上升,他想可不能让她再溜走了。   看着花满楼故作不解的模样,洛依压下笑意,身子突然向后倾,错开和花满楼的距离及他的手,然后笑声自红唇流出,很是一番深思熟虑以及后悔的意味,“其实峨眉掌门夫人的称呼更有派头,你觉得呢?”   收回手,花满楼嘴角的弧度僵了僵,他似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偏偏语气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可我觉得花七夫人更好听。”   “说的也是,算你答得好。”   “那可有奖励?”   花满楼如此上道,洛依淡笑却是忍不住挑了挑眉,食指点了点红唇,只是脑海中当初在桃花堡时石秀云羞涩的模样突然一闪而过,心里猛地一阵膈应,看着花满楼这张到处招桃花的脸,好心情全没了,现在她只想狠狠的咬他一口。   想到了,她就做了,不过咬得不是脸,而是脖子。   鼻间幽香,花满楼还未反应只觉脖子一阵柔软温热以及强烈的疼痛。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可见洛依这嘴下得是狠的,但他没有推开洛依。   嘴中的血腥浓郁,察觉花满楼僵直的身体,洛依松开,入目的是白色衣襟染上血色的妖艳,花满楼没有喊痛她自个先心疼上了。   “傻瓜!”手绢就着凉水小心的擦着伤口,又翻出随身携带的药物止血,语速急促,也不知是气花满楼的温柔还是气自己无理取闹,“怎么不推开我?”   “心里可好受了些?”   “我心里哪有什么委屈,真的是...”话未尽却是洛依不知该说什么,花满楼的体贴让他嘴里发涩心里越发的心疼,可是烂桃花什么的,一想等会上山就要见到了,心里开始又发酸了,“都怪你,这张脸太招摇了,我恨不得找块布遮起来。”   其实,我也恨不得把你藏起来。脸上神色一片柔软,花满楼轻轻握住洛依的手,手上是随身带着的帕子,他一边替洛依擦嘴边的血迹一边缓缓道,“刚才苏少英的话我都听到了,论委屈该委屈的也该是我,不是吗?”   “的确,那么我该怎么补偿你?”   “很简单。”花满楼勾了勾嘴角,晦暗的光线斑驳了视线,只见他长手一伸,拉洛依入怀,亲密无间。   “我的要求不多,就两个。”   洛依顺从的环住花满楼的腰,“说说看。”   “答应我一件事,但现在我不能说你也不能问。”   “好。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事...”忽然,花满楼低低的笑起来,不似平日里的清润有些沙哑低沉,他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洛依的下巴,“你知道的。”   在洛依讶异的眼神中,他低头亲吻,鼻息交缠不是近在咫尺。   其实他想要更多。   车辕上,蓝翎默默的继续收敛气息,有些尴尬心里也是几分高兴,花公子对小姐很好。   ***   “老爷子,许久不见,您还是这么健朗。”玄色的衣袍简单朴素,唯一出彩的便是红色的腰带滚着金边,长发挽起,银色的簪子嵌着暗红色的玉石,与她沉淀的美丽相呼。   “三娘,可是从少室山回来。”白色的儒服衣襟和袖口滚着粗黑色的布料,头戴儒冠,一派斯文老学究,却见他将手中紫砂轻轻放下,抬头,是慈眉善目但令人惊讶的年轻,他看了眼随后进来的洛天齐,嘴角带起一点弧度,“原来齐儿同你一起来的。”   “齐儿!”三娘惊讶的看着已经站在洛蒙身后静垂不语的洛天齐,素手置于大腿上握拳,三娘迟疑问,“是...四郎和清依的孩子!”   “当年南疆一役,四郎重伤不治,清依因此动了胎气。”   “当年南疆一役,死伤惨重,若是...四郎也不会重伤不愈。”   “此事与你无关,无需自责。”洛天齐为洛蒙换了热茶,抬眼对着赵雅楠淡淡一笑,洛蒙似无所觉,他食指点了点桌面,淡淡道,“你和你姨母的师侄去外面走走,峨眉名门大派数百年沉积,矮阁道场,蕴含着武道之理,你们好好参悟。”   “是,爷爷。”   “楠儿,去吧。”   “是,师叔。”   “看来过不了多久,家里便要多一个人了。”老爷子含笑的看着洛天齐和赵雅楠的身影,意有所指。   三娘愣了愣,她抿了抿唇,也不反驳看起来已经同意这桩婚事,“齐儿长得不像四郎。”   “齐儿长得像清依。说起来你也不曾见过清依,怪不得认不出齐儿。”   “当年喝了四郎的喜酒就匆匆离去,并不曾看过清依。”   “小依眉目很像四郎,若是能见到你一定认得出来。”语气淡淡丝毫听不出波动,老爷子低头饮茶,隐约看着有几分寡淡。   三娘敏锐的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拿起杯子轻抿一口略过话题,“独孤一鹤剑术无双,不知他选得继承人继承了他多少剑术。”   “年轻人,不必着急。”洛蒙随口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脸色一沉,眸色晦暗。   “老爷子想到什么趣事,与我说说,让我也一道想想办法。”   抬眼看了眼三娘,洛蒙将手相叠伸进宽大的衣袖,浅默道,“你可知辩言身在何处?”   惊闻,三娘嘴角弧度僵硬一会随即脸色大变,手上的杯子掉落在地上绽出花型,她握了握拳,青筋绷嫌,沉默许久,三娘才问,“您...在哪里看到他?”   “我不曾见过辩言,不过三个月前我见到了辩言的绝技。”   “似烧非因火,如花不待春。”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洛蒙顿了顿,低声缓缓道,“我院子里的那棵老树三个月前死了。”   那棵老树,三娘记得,生机之旺结庐山庄三代之内都不会枯死,现下竟然枯死...她垂眸,一叶障目第一层似火非火。   “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是辩言叛出后收的弟子。观其衣着,非富即贵,其思维迅敏诡辩,继承了辩言之名可幸的他是一个遵守诺言之人。”   “小师...”三娘暗了眼眸,本想说小师弟咬一咬牙改口道,“他叫什么?”   “宫九。”   宫九。三娘心中默念几遍,喉头紧了紧,摇头,“我并不知道师父身在何处。”   “看来,只能等那老家伙了。”皱了皱眉,洛蒙沉默片刻,遗憾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爽朗的声音,在峨眉这样沉淀底蕴的门派并不多见,“老东西,背后说人坏话是要遭雷劈的。”   “首当其冲,也该是你。”轻轻一笑似轻蔑,语气听着也似斥责,但洛蒙却亲自动手给来人倒了杯茶。   “哼,天齐那小子呢?”   “和三娘的师侄出去了。”将茶杯推至桌边,洛蒙指了指三娘道。   “哦,三丫头来中原了!”   “唐老,您可算是看见我了。”   “你这丫头一走就十几年,再不来,下次就是来祭奠我们这些老东西了。”   “唐老,您这嘴还真是......”三娘很是无奈,对于来人她向来没有办法。   “还是这么贱,是吗?”三娘并未说完的话,唐景荣接着说,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笑声遏止,他一拍手掌,“哦,对了,”他侧开身子道,“神针山庄的薛冰,在我家养伤,我看她无聊就带她过来观礼。” 作者有话要说:  Σ( ° △ °|||)︴不要问作者为什么上周只更新了一章,原因全在这章,作者只想说,亲密戏是罪TAT哪个妹纸有意见小心作者化作阿飘去找你玩!!!!!   ☆、标题怎么办?   陆小凤的朋友出了名的多,这一趟峨眉之行,他要拜访的人很多,比如武当的木道人,比如少林寺的慎恶(wu)大师和曾经风云之人金九龄的师兄苦瓜大师,比如十二连环坞的坞主鹰眼老七,比如万花飘香的代楼主天血,等...   一时间竟数不清要拜访的人,索性这些人都知道陆小凤的性格,不去拜访也不会心生嫌恶。   奇峰诡异重峦叠嶂,然峨眉殿宇却是依山所建,不见瑰丽奇特,只有平淡无奇,但站在其中看天看地、看山看水,自有一股天道自然之息缓缓流荡在心绪之中。   懵懵懂懂之间,或许你豁然开朗。   陆小凤在峨眉派的一处院子里站了许久,也不知他是否顿悟了什么,只见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朴素的殿宇搓着手,了解他的朋友都知道陆小凤这是无聊犯酒瘾了。   陆小凤最爱美女和酒,但峨眉派的女弟子大多端庄不可手贱嘴贱去调戏,修道无为不忌酒肉,但在这样的一个氛围里谁会喝酒?   他此行目的要找得人还在路上亲亲我我,所以他这么早上来是要做什么?!!!!   挑了棵高耸的树跳上去,看起来是居高临下但他却是靠着枝干躺下了,说起来他已经好几天没真正的合眼睡觉了,在峨眉派这样纯净自然的地方,他许久不曾平静的心淡然了。   合上眼,他仿佛听到了树语鸟鸣的安然,于母体之中的祥和温暖。   “陆小凤?”女子惊讶的声音惊醒了陆小凤,他睁开眼看着树下的男女,两人站得不近可行动间透着一股子亲密,不知为何陆小凤觉得异常扎眼。   “你们也来了。”深吸了口气,陆小凤从树上跳下来,啧啧打量着洛天齐和赵雅楠,“你们这是...好事将近?”   陆小凤眼里的酸味,洛天齐没有错过,他看了眼赵雅楠,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与柔情,淡淡道,“我会告知管家长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不需要请帖亦能进门!”   闻言,陆小凤和赵雅楠一齐挑了挑眉,陆小凤并不惊讶虽然他被膈应下。同为男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洛天齐对赵雅楠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倒是赵雅楠,虽未说话,眼底也含着几分喜色但依旧夹着几分讶异,眸光一扫,她淡笑,“我可不曾接到提亲!”   想娶老婆,先把心上人搞定!陆小凤似是遗憾的拍了拍洛天齐的肩膀,心里不知是高兴亦或者幸灾乐祸?他快速离开,以他的经验,接下去估摸少儿不宜以及非礼勿视!   也许是陆小凤的知趣,洛天齐嘴角有着淡淡弧度,虽然语气不动,眼底有着一片暖色,“你若是不愿意,我这就去跟爷爷说不用提亲。”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自然!我向来不强迫别人!”   “但愿如此!”   “想来姨母是可以做主的。”   “什么意思?”洛天齐话锋转得太快,赵雅楠一时间跟不上他的节奏。   “意思就是你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你做定我洛家的媳妇了!”   “你这是强买强卖!”   “两情相悦,何来强迫之说?何况......”洛天齐剑眉一挑,他俯身于赵雅楠耳侧,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却见赵雅楠红了脸,不由令人浮想联翩。   她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像是故意忍着,她转了转眼珠,扯开话题,“对了,小然先我们一步,怎么不见她?”   洛天齐目光在赵雅楠粉色的耳垂上一扫,眸色微暗却因着道家清静之地心中颇为遗憾。   “峨眉山方圆百里皆属于峨眉派的,何况她的武功你也知晓,不必担心。”   洛天齐想:真的该担心的也是被那丫头盯上的人!   只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   ***   鲜衣怒马,官道上尘土飞扬。   “吁。”眉宇间的煞气隐隐约约,看着前方一群人挡住了唯一的去路,红衣男子轻抚着马脖子,凤眼微眯,风华无限却是一片残酷,“杀了。”   “是,主子。”整个人被包裹在黑色披风里的男子,翻身自马上下来,寒光一闪手中多了一把弯刀,足尖点地不见身影,顷刻间,鲜血飞扬但不染衣袍。   同样是鲜红的衣裳,只是沾上了灰尘,稚嫩的脸庞,双眸紧闭猜得出是被下了药,精致的眉眼能看出一丝随性与淡薄,再看去,女孩双手紧握着一对双刀,刀口薄而快,抱着她的黑衣人,披风只是被风吹起却也被她的双刀划破。   “主子。”   “把她的刀拿来。”玉罗刹不是好心人,对于下属自作主张救下人他心中早是不耐,若不是女孩手里那双刀质地非凡,他早就人头落地。   另有人下马将女孩手里的双刀拿下,但女孩握得很紧,根本拿不下来,对此玉罗刹冷冷道,“砍了。”   明媚的阳光,不远处的尸体,殷红的鲜血,薄情的言语,都集中于刀面折射出寒冰的冷漠。   然而在刀锋与女孩手腕近在咫尺之时,玉罗刹眼中徒然闪过惊讶之色,连忙开口阻止,诱人的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冷漠的凤眼泛起一丝温情,“把那孩子抱过来。”   ***   峨眉掌门承袭仪式庄重肃穆。   通往大殿的七七四十九节白玉阶梯,平日里一直被尘封着,如今,苏少英长发竖起带着碧色簪子,身穿紫色法衣,上面绣着日月星辰,浩瀚而平和,他手拿通透的玉如意,气宇轩昂的令人着迷,但七七四十九道之极限数字的白玉阶梯、绚烂又透着玄奥的法衣、镇定自若隐隐透着严肃,一抬一踏,都让他飘渺似云中走来的得道真人。   同是法衣,却是白色绣着山水鸟兽,独孤一鹤站在高台上,身边是精气旺盛不似老年人的洛蒙,身后是一溜小道士,每个人手里都拖着镶金的盘子。   小半柱香过去,苏少英到了高台上,一撩衣袍对着案台跪下,此时一个小道士出列,托着镶金盘子在洛蒙身旁站定。   却见洛蒙拔出苏少英发间的玉簪子,拿起盘上的黄冠为苏少英带上,随后又是两个小道士出来,独孤一鹤紧紧看着苏少英好一会,余光似是不经意扫过台下洛依所坐之地,细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苏少英将玉如意举起,独孤一鹤接过玉如意将它放在盘中,接着拿起一把无甚特色的古剑,普通到让人一眼就会无视,唯一的亮点是深紫色的剑穗,偶尔因着动作飘动。   看着这把古剑,独孤一鹤整个人的气势一变,强势庄重带着极大的压迫,洛蒙轻轻瞟了眼独孤一鹤,心底不由一笑:临头还来这一套,要真出糗了懊恼的还是他自己。   心里虽是这么笑着独孤一鹤,但他面上情绪不显,目光淡然的转到台下,穿着儒服的他在高台上更有一番风雅,只是突然他瞳孔紧缩,呼吸竟觉得不顺,放在两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眼中脑海中只有台下那个与他儿子有着五分相似的女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可眼前浮现的画面却是当年那小小的孩子,耳边是孩子糯懦的声音,她在喊‘爷爷’。   眼眶不禁湿润却只能微微抬头将眼泪逼回去,脸上还是带着欢喜的神色但多了落寞。   “看来我来晚了一步。”纷乱的马蹄声,不知是嚣张还是蔑视,从山门一路上来竟然无人拦住,在坐的武林人士脸色纷纷大变,也不知害怕还是想看峨眉的笑话。   “不晚,刚刚好,重头戏才要开始!”这话除了唐景荣谁也不敢说,他踢了踢旁边的椅子,一副山大王的模样,“位置我都给占好了,就等你来。”   听着这话,不说洛依、花满楼及陆小凤,就说与他一道来的,位置偏后那位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明眼人都看到他额角狠狠的抽了抽,描花扇面‘刷’的打开,遮住脸似是不忍直视。   不过洛依的脸色却是微妙的变了变,她伸手抚了抚一直跳动的额角:这嚣张的行为和声音,她若是认不出真该回炉重造了!只是......似是想到什么,她偷偷的瞄了瞄花满楼,心中莫名的开始忐忑。   “好位置!”玉罗刹下马,手里还拎着一个不知模样的小丫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见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峨眉挟道姑’默默的接过玉罗刹手里的小丫头,然后还有其他小道士牵马,动作顺溜神态自然,看起来这样的事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此情况,一些人心中猜测来者何人,能与唐门老门主关系如此亲近,台上独孤一鹤和老泰山洛蒙皆没有反应,倒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其他老前辈亦是淡定无比。   那般的人物江湖上数来数去除了归隐的基本都到场了,而唯一没来的便是行踪诡异的西域魔教教主,就现在看这位的嚣张跋扈,除了西域那位他们实在想不出是谁了。   想起有关于西域那位的传闻,一时间所有江湖人都噤声不敢过分动作或者窃窃私语。   “你一来立马安静,等会独孤小子一定会好好谢你!”   “哼,不过胆小怕事罢了。”玉罗刹眼风一扫,满是煞气,随后对着洛依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那么肯定是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玉罗刹斜斜看了一眼唐景荣,他那一脸猥琐的模样以及那坑爹的称呼,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洛丫头和四郎可是十分相似,别的不说就说那双眼睛,可是完全继承了他老洛家的神韵。别说我见过四郎,就算我没见过四郎看她那双眼睛我就知道是老洛家的种。”   “而且我家臭小子跟我说过,齐小子去桃花堡贺寿的时候跟丫头是‘情投意合’~~~~~的很!”   “哼,”冷哼一声玉罗刹没有回答,殷红的袖袍一挥带起一阵冷风,那些本想偷听之人只觉脖子一寒,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却是摸到一股热流,心里一紧差点滚下椅子,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做认真样。   “你既然闲着无聊,那么也该知道江湖上关于雪晶莲的事。”   “雪晶莲,那玩意不就是哄小孩子的东西,能有什么有趣的。”挥了挥手,唐景荣不耐道。   “雪晶莲,形似水晶剔透晶莹,长于天山之巅,有根无藕,百年一开花,甲子结一子,三三之数,乃需五百余四十年方成。其莲叶可解百毒,莲根天下至毒,内芯九粒莲子,服下一粒便可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唐景荣真的是要憋出内伤了,是谁这么不靠谱传出这些,啧啧啧,不过想象力真是丰富,要是定下心思说不得能写不出不少好话本给老头子解闷。   “无聊的人做无聊的事,你不是爱管闲事的,莫不成刚才拿小丫头就是受了这消息的牵连?”   “那丫头的双刀倒是个趣物,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算是真正体验什么叫祸不单行,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心已伤,说多都是浮云,只寄希望于2015年会是好的一年。   补上一号的新年快乐!!!!   ☆、标题怎么办?   “你...真的想好了?”大红色的袖衫袖口衣襟绣着银色的缠丝藤,腰间束腰绳带挂着佛手玉坠,长发挽着坠马髻,玉簪素垂,手里拿着一把刺花绸缎扇,她看着坐在对面唇红齿白的少年,拿着扇骨的手微微用力。   “既然来了,我就做好面对的准备!”水蓝色圆领套着白色大袖衫长袍,长袍上系着深蓝色的绳索,他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漂亮的眉眼带着些许抑郁以及淡淡的自嘲。   “面对?”洛依冷冷的勾起嘴角,她扫了眼对面之人的装扮,“想让别人信服首先要你自己相信!”   “我...”好似自欺欺人的面具被拿开,薛冰红唇紧抿,僵硬的唇线满是倔强,然而她把玩着折扇的手却是紧握,骨节泛白隐隐颤抖。   “作为好友,你的任何决定我都全力支持,”将扇子放在桌上,洛依认真看着薛冰许久,随后她笑了笑,柔下神情显得十分无奈,她拉着薛冰的手,道,“我曾说过他不是良人,只是你宁可当那只扑火的飞蛾,也不愿离开。如今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有这想法,可我只希望你从今以后不疼不痛不后悔。”   “因为那时候我不甘心!我不甘于如此,明明和我一起的时候他笑得真心,为什么转头就去了其他女人那?”薛冰用力回握洛依的手,紧紧的,抓得洛依的手背满是红色,贝齿紧咬红唇,生生的咬出了白色的痕迹,许久,她才松开,垂眸,遮住满目的情绪,阳光斑驳了视线,说不出的落寞,“生死之间,那些事走马观花,以为已经遗忘其实是自欺欺人的忽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满满的嘲讽不知在嘲笑自己的自欺欺人还是曾经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但隐隐之间又有着解脱,眉目间的忧郁随着这句话消散,“我只是觉得自己任性够了,该承担起责任了!”   手上的疼痛洛依并不在意,她仔细的看着薛冰,一点一点的,薛冰的神色如旧,但眉宇间少了忧闷,微微抿了抿唇似有考虑,最后洛依敛了眸光,既然薛冰已经决定了,那么那件事就是她擅做主张!   若是将来陆小凤醒悟过来,想到这,洛依眼里冷光一闪而过,带着些许嘲讽,不过是自找!陆小凤从不缺女人!   大红色的袖衫是最好的掩饰,广袖遮住手背的殷红,混若一体,洛依不予薛冰自责,两人不言不语,静静的等着消息。   突然隔壁传来细碎的声响,洛依猛地心中一紧,不好预感散开直接表现在脸上,薛冰神色也是变化非常,两人齐齐起身,雕花镂空贴着纱的门打开,唐景荣一脸疲惫的出来。   “师父?”   “是惑心蛊。”   闻言,洛依脸色大变,她不由自主的握紧手,深吸了口气稳了心神才道,“二十年前南疆之战不是将惑心蛊全数毁去!”   “惑心蛊是母蛊和子蛊,每个母蛊只能孕育三个子蛊,子蛊需要依附母蛊生存,所以子蛊不得距离母蛊百里。”   屋顶上,一抹红色下垂,玉罗刹把玩着双刀,刀身澄亮,薄而锋利,临近刀背镌刻甲骨文,银黑色的刀柄,尾部悬着铁链,指腹在刀柄尾部的雕花上轻轻拂过,淡淡道,“这小丫头是我在路上捡的。”   →_→捡到!   “不过那些人身上并没有母蛊。”   以义父的手段那些人绝无活下来的可能,而子蛊不得距离母蛊百里,手上的力道不由紧了紧,道,“那么拥有母蛊之人就在峨眉山上!”顿了顿,洛依抿唇让自己心绪平静下,又问,“那些人可是南疆之人?”   眯了眯眼,玉罗刹似是在回忆,“阿大!”   “回主子,其中一个的左臂上纹着蝎子,余下的是在脖子上。”   “南疆之人信奉蝎子,不论男女成年之后必须在身体上纹上蝎子,但是纹身的地方也有讲究。”洛蒙踱步而来,儒服儒帽,沉稳有度。他每说一句,没有信誓旦旦的语气神态,但听在人耳中是本该如此、事实如此!   “我倒是忘了,洛老头对南疆最有研究。”唐景荣一瞟屋顶上的玉罗刹,眼底闪过一丝趣味,“我暂时压住了然丫头的子蛊,冰丫头去里面看看然丫头醒了没。”   “好。”薛冰只觉那结庐山庄的老庄主看起来格外眼熟,那一双透着睿智的眼睛,影射出的形态她似乎在在哪里见过,折扇在手里转了个花样,她知道唐景荣是在支开她,也不多问轻轻握了握洛依的手便进去了。   最了解自己的人,除了敌人就是自己。她的眼,可不就是和结庐山庄的前辈一模一样。   “蝎子纹在胸口是南疆王室,左臂是贵族,右臂是普通百姓,而纹在脖子上的是死士。”洛蒙余光似不经意的扫过洛依,一点点的光亮在眼底划过。   三娘落后几步,她暗暗的打量着洛依,当真是五分相似,眼睛、鼻子、嘴巴,和四郎是一模一样!   想起在风华正茂时去世,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见过的四郎,三娘眼眶一红,轻轻咬了咬红唇,垂眸,将心里繁复的心绪理平,淡然开口,“其实当年并非所有的惑心蛊都被毁灭。”   此话一出,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脸色变得严谨,甚至与她一同前来的洛蒙也沉了眸色。   “当年我随少林圣僧妙戒前往南疆毁灭惑心蛊,当日夜里曾遭敌袭,装着惑心蛊的六个盒子失踪了一个,与其一起失踪还有惑心蛊的制作方法。”   闻言,玉罗刹似是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眼中煞气聚集,隐隐要凝成实质,他冷笑道,“惑心蛊制作非易,不说培养的环境,单说那些差不多灭绝的药物!哼,恐怕里面那丫头所中的就是当初被盗走的那一个!”   玉罗刹的杀气飞扬,以院子方圆十里之内,无人敢大声说话,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了这尊煞神,而他言语中对惑心蛊制作的熟悉,也让人侧目。   唐景荣摸了摸胡子,最后眉头紧皱,道,“里面那小丫头到底是惹了什么事,居然让南疆那群缩头乌龟走出龟壳。”   一出来,还是地位不低的贵族。   “若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最近几个月闹得纷纷扬扬的雪晶莲。”   雪晶莲,形似水晶剔透晶莹,长于天山之巅,有根无藕,百年一开花,甲子结一子,三三之数,乃需五百余四十年方成。其莲叶可解百毒,莲根天下至毒,内芯九粒莲子,服下一粒便可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啧,一听就是假的,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唐景荣挥了挥手,鄙夷道。   “可是这个?”白皙的掌心上静静躺着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隆着莲心,偶有几瓣花瓣盛开,但整体却是似开非开的含羞朦胧,阳光下怎得光彩绝伦!   “不过是哄小女孩开心的玩物。”唐景荣拿过洛依掌心的雪晶莲,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随手抛给了洛蒙。   “看刀功以及传闻里它长于天山之巅,这江湖上也只有那位了。”   “老家伙退隐这么年,没想到教出来的徒弟和他是一个德性。”手上巧劲一起,双刀直直插/入地面,刀尾的链子摇晃几下,与刀身接触发生轻微的响声,细细看去,刀柄尾部雕刻着的莲花与那雪晶莲竟十分相似。   “师父,惑心蛊发作的时间是多久?”   “你要是问中蛊发作的时间是多久,那丫头的情况你是看见了,你要是问惑心蛊发作之后距离死亡的时间,最多不过半个月!”顿了顿,唐景荣又道,“要是母蛊的确在峨眉山,则性命无忧,不过也只是活死人!”   一旦掌控母蛊的人利用母蛊驱使子蛊,那么小丫头...想到后果,唐景荣不由的垂下眼眸。   被惑心蛊控制的人,可不单单是活死人那么简单。   嘶,洛依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发白,她咬了咬舌尖,疼痛让大脑清醒。   “可有解决办法?”   “若是能找到迷仙引,说不定还有希望。”   “前辈所说的,难道是古国楼兰的圣物血滴子?”   “正是。”   这可真是......绝望漫布全身,洛依嗤笑一声,头重脚轻,虚浮的后退两步,咬紧牙关道,“楼兰古国被灭数百年,而这数百年来多少有关于血滴子的传闻,但最后证明都是假的。”   玉罗刹见不得洛依惨白的模样,小丫头自他带回家起就是捧在手心连亲儿子西门吹雪都靠边,他狠狠的瞪了眼洛蒙,随即从屋顶上下来,大拇指轻抚洛依未见泪的脸颊,哄道,“他这么说自然是有血滴子的消息,你别自己吓自己。”   闻言,洛依眼前一亮,她直直的看着洛蒙,洛蒙垂眸,许久才道,“可知金鹏王朝被灭的真正原因?”   “难道不是饱暧思淫\欲,死于安乐?”   “二十年前,金鹏王朝圣庙祭祀之物,便是血滴子,而挥兵攻打金鹏王朝的,据说国王被下了惑心蛊。”   惑心蛊,摄魂猎心。   不过二十年之后,那个国家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明百姓,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洛蒙看了眼玉罗刹,忽觉得那双白玉手碍眼非常。   “小姐,霍总管的帖子,他邀您过去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Σ( ° △ °|||)︴哪天你们看见不合时宜的更新了,请淡定→_→作者跑去观看前文后决定,必须要修文!!!!!!!!!!!!!!!!!!!!!!!   ☆、标题怎么办?   “三位前辈,霍某打扰了。”   青衣如南阳彩玉,翩翩风华。霍天青站在门口,作揖躬身。   玉罗刹修长的眼睛一眯,点点危险流露,天禽老人的后人,冷冷一笑,他甩袖,不言。   唐景荣一挑眉毛,低头玩着自己腰间的坠子,洛蒙沉默,三娘淡淡扫了眼,一勾嘴角似有似无的讽刺:天禽老人求了十年的子嗣。   几位长辈都不愿意开口,洛依心中隐隐猜测当年几位在江湖上绝代风华之时,是否和天禽老人起了间隙!   “霍总管。”   “西门姑娘,本想邀请西门姑娘过去一叙,幸得老板提醒,霍某才没做那唐突孟浪之事。”说话间,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雕木盒子,盒子颜色是很少见的自然白,没有一点浮雕,唯一算得上显眼的就是那小小的黄金锁,它扣住了所有人的好奇。   “这是我家老板的谢礼。”   也不待洛依问话,他径自继续,“一是感谢半年前西门姑娘仗义相助,二是感谢罗刹教主出手,报了我家老板的国仇家恨。”   一番说辞完美无缺,纵使有心挑剔也找不出漏洞。但他的话却是让唐景荣、洛蒙以及三娘将目光放在玉罗刹身上,隐隐含着打趣,玉罗刹冷哼甩了袖袍。   “这礼我若是不收恐怕今晚大老板就睡不安稳了。”浅浅一笑,洛依接过霍天青手里的木盒,看着小巧的黄金锁,微微的打趣,“不过大老板是想我用暴力打开这盒子?”   “恐怕西门姑娘的确要用暴力才能打开。”   “这锁没有锁孔,至于怎么打开我家老板亦是不知。他得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和盒子一起的只有一块牛皮没有钥匙。”   “不过我听老板说,那块牛皮纸来历不简单,上写着的是吐火罗语。”   “吐火罗语!”本来洛依并不在意阎铁珊送她什么礼物,但听霍天青说吐火罗语,心里猛的升起一丝希望,难不成,难不成这里面装着的就是楼兰古国的圣物血滴子!   心跳加速,洛依看着霍天青满是急迫。   “牛皮纸年代久远,大多字皆已风化,我家老板只是零星的认出几个:乌丹里,吾族,庙,干涸,圣物。”   “乌丹里,乌丹里。”低声重复呢喃着,突然洛依呼吸急促,紧紧看着手里的木盒,它承载着小然生还所有的希望,手上不由自主的力道轻了几分,又生怕太重伤了里面的宝贝放轻,双唇隐隐在颤抖,是兴奋。   “乌丹里是楼兰历代祭师承袭的姓氏,古籍里说每年祭祀,圣庙祭师会在高台之上朗诵赞美上天的赞谱,那赞谱并非是祭师口口相传而是用特殊药水写在一张牛皮纸上。”   “霍总管,烦劳霍总管代我转达对阎老板的谢意。”   “此物本就是我家老板的谢礼,西门姑娘太见外了。”霍天青又作揖道,低眉没有一丝高傲,“各位前辈,西门姑娘,霍某回去复命,告辞了。”   “义父。”洛依转头看着玉罗刹,眼里是满满的高兴。   “哎,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到底还是被小徒儿抛弃了。”唐景荣酸巴巴的语气,看着洛依的眼神失落非常,但双手却叠交在宽大的袖袍里,嘴角隐含着弧度。   洛蒙看着洛依很久,他怀疑但没有证实一切都是虚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茫茫人海中,找一两个十分相似的人不容易也不难,何况只是五六分相似的人。   三娘的视线依旧在洛依身上,但看得是她手上的盒子,秀眉微皱。刚才她就觉得这盒子上的锁十分眼熟,仔细一想,不就是烁金所做的软锁!   “这锁,需要内力极阴的人才能打开。”   如今场上内力深厚的人有四人,但唯有一人的内力是极阴的。   “难道这就是唯一一块烁金所制的软锁。”一挑眉,白皙的手逗弄了下小巧精致的金锁,薄唇一勾,淡淡的,“传闻血滴子装在云雾木里,扣着烁金软锁,现在看来,这东西装得的确是血滴子。”   接着他又拍了拍洛依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哄她逗她玩一样,眼底划过一丝忧心,“血滴子每次出世都要见血,你...可做好准备?”   “前辈提到血滴子时,我就做好准备。”越是亲近人的血,越能激发血滴子的效用,虽然她和小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也是共同生活了数年,两者之间和亲人没有区别。   洛依笑着戳着玉罗刹那张精致的脸,“义父不用担心。”接着又恶趣味的将他的嘴角往上拉。   唐景荣似是想到什么,突然皱起眉头,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定在今晚子时。”   ***   “陆小凤,你喊我出来只是要在这里吹冷风?”   陆小凤没有回答,反而是看着漫无边际的云海念了诗句,“天著霞衣迎日出,峰腾云海作舟浮。”   “如果天刚亮过来,一定很美。”   “美则美矣,不过你该担心你会不会因为云海太美而跌落山崖。”   “我就是一个俗人,俗人是不会因为太美以为自己到了天上。”陆小凤张开手,迎着清风云浪,天际正红的太阳,渲染了一片殷红,他好似真的变成一只翱翔在九天的凤凰,自由自在。   闻言,花满楼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既然你找我只是看‘海’,那我就不陪了,我要去看看小然怎么样了。”   “小依把小然当亲妹妹看待,如今她不知原因的昏迷,我也是非常担心。”花满楼眉头紧皱,他在想小丫头难道是在江湖上犯了谁的忌讳?但下如此重手当真狠辣,如果不是罗刹教主路过,恐怕此时已经阴阳两隔。   “等一下,花满楼,等一下...”几分蹉跎几分犹豫,陆小凤终还是喊住了花满楼,深呼了一口气,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语气一下子就松了,“我和你一起去看小丫头。”   “陆小凤,你从刚才开始就很不对劲。”   “是吗?很明显?”陆小凤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两撇胡子却没有反驳花满楼的话,但有失落淡淡散开,低声道,“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   “花满楼,你觉得唐老身后的那个少年,像不像,像不像薛冰?”抬头,好似绝世瑰宝的天,没有一点杂质就如当初薛冰看他时全心全意的感情,溢出的那些,他时常都想找个东西保存起来。   可是现在,他还能看到吗?   花满楼停下脚步,扇骨敲落在手心,他沉默一瞬,道,“我不曾与那少年接触过。他真的是随唐老过来的,我们一起去看小然肯定会见到。”   “是...是吗!”   “陆小凤,如果那个少年真的是女扮男装的薛冰,你要怎么办?如果那个少年只是男生女相,你又要怎么办?”   “我当然是履行当初和你在羊城的约定!”他似乎没有听到花满楼后一条假设,陆小凤双手叉腰,好不气势,大步向前走去,一派坦然。   听着陆小凤离去的脚步,花满楼叹了口气:小依,陆小凤他终究是不明白那话背后的含义!   ***   “不回你自己的院子,跑我这做什么?”   “我在想晚上等你损耗了不少内力后,我是不是有机会杀了你,之后我唐家堡凭此一举统一江湖,千秋万代。”   玉罗刹前脚走进自己的房间,后脚唐景荣就跟着进来,一点都没有做客的自觉,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吧唧吧唧的喝了好几杯。   “就凭你这生锈的骨头。”鄙夷的看了眼唐景荣,玉罗刹一撩袍子,肆意张扬。   “我骨头老了,但是我眼睛还很亮,你任何的破绽我都看得到。”唐景荣很是随意的耸了耸肩,但看向玉罗刹的眼神却有着深意。   “你想说什么!”玉罗刹抬头,双眸一眯,目光阴冷压迫。   “我想说什么!你想害死洛丫头吗!”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唐景荣指着玉罗刹,指责隐忍。   “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害她!唐老头,别人敬你武林名宿不敢和你动手,但我玉罗刹向来不在于这些虚妄的名望,你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广袖一挥,暗含劲气,玉罗刹身旁的高脚桌瞬间支离破碎。   “好,好,好。”连连三个好,唐景荣握了握拳,手背青筋绷起,原本看起来邋遢的就像街上贫穷老头的他气势大开,强大压抑,让人只能仰望。   不大的房间,江湖上两大绝世高手隔着一张八角桌气势相撞。   不知多久两人各自向后退后半步。然而气劲相拼,房间内离他们最近的家具,在两人敛去气劲时,好似不能撑住无限压力,瞬间崩塌。   “当年你送洛丫头到唐门是因为她的筋脉被数种毒药腐蚀,学不得你的功夫,也学不得她家祖传的功夫。”   “这江湖中,除了南疆传说中圣女所习的内功心法,就是我唐门另一门不为人知的心法。”   “南疆不用想,那群缩在乌龟壳里的家伙至今都不知道藏在哪里,而我唐门这内功,说是至高无上其实鸡肋无比,除非习练之人从小就被喂服毒药!”   说着,一直吊儿郎当的他眼中满是血丝,看着玉罗刹恨不得撕了他,“你记不记得你送她来唐门的时候是几岁?”   “六岁。”垂下眼眸,玉罗刹脸上寒冰一片,宽大袖袍里,手霜紧握成拳。   “六岁,你也知道她才六岁,你...你怎么就忍心...”唐景荣看着玉罗刹,咬牙切齿。   “你知道南疆的圣女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短命吗?”玉罗刹不辩解,然剑眉紧皱,一双凤眼好似染上了血色,杀气肆意终究是带着隐忍,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残忍而冷酷,“因为她们的肚子里都养着一只啃食人血肉的母蛊!”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二十年前惑心蛊之祸是朝廷和江湖的禁忌,用‘谈虎色变’连形容这件事一点都不为过。   玉罗刹冷冷的看了眼唐景荣,找了个还完整的凳子坐下,他剑眉入鬓的俊美被煞气取代带着浓厚的阴郁。   “二十年前我接到白云城主的飞鸽传书,他在南边沿海一带发现南疆人的踪迹。我对惑心蛊甚为好奇,在收到信的当天就出发。”   “不过等我达到他信中所说之地时,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只看到一片废墟。”   “但有趣的是那片废墟的正中间是一个祭坛。”也不知玉罗刹从哪里找出一个指甲锉,慢条斯理的修着他本就没有一点瑕疵的指甲,语气淡然只是在陈诉着一件和他毫不相关的事。   可唐景荣却眼皮猛地一跳,不由正襟危坐。   玉罗刹低着头继续用指甲锉磨着他的指甲,“你知不知道南疆的惑心蛊是怎么的培养的?”   如果是其他蛊,唐景荣一口气不带喘的可以报出好几种养蛊的方法,只是这惑心蛊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初一同决定将惑心蛊毁灭,可事实上他们都不知道惑心蛊是在哪培养,虽有南疆世代传下来牛皮纸上记录着培养方法,但最核心方法却是历代祭师口口相传。   “最上等的毒药,最狠毒的异虫,和一个刚从娘胎里出来的女婴。”   玉罗刹清寡的说着培养惑心蛊需要的东西,但唐景荣却知道玉罗刹言语中那三样东西的作用。他猛地起身,盯着玉罗刹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颤着双手最后他颓废坐下,狠狠的砸了身旁完好无缺的桌子。   “我发现小依的时候,她穿着鲜红的衣服,站在祭坛中间,她周围铺满了狰狞诡异的异虫尸体。”   小孩子精致可爱的模样透着茫然和好奇,但鲜红的衣服和一地的异虫尸体,鲜明的对比,残酷血腥让人着迷。如果说玉罗刹一开始只是好奇他们要做什么,但看到这个画面他怦然心动,他想他也许需要一个女儿或者儿媳妇。   不过他对这个祭祀好奇非常,虽然这个女孩他救定了,但并不妨碍他继续看下去。   结果,并不是定要最后一步发生才会知道。   身穿白衣白袍的男人领着三四个同样穿着白衣白袍的女人,神色恭泰的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他听不懂,但听着像是南疆祭祀时的祷告之语。   眸色一变,他冷冷的看着,依旧不动。   祷告结束,只见一个女子手里捧着一个罐子,眼里是崇敬以及害怕,另一个女子手里捧着一个被红布遮挡着的盘子,余下的人跟在最后,他们一步一步的朝女孩走去,表情虔诚又狰狞。   之后剩下的两名女子脱下女孩的衣服,暴露在空气里,女孩满身青筋更显瘦骨嶙峋,丝毫没有脸蛋看起来那样的珠圆玉润。   男子掀开红布,上面是各色的刀具,他看着女孩的眼神满是疯狂,之后女孩不知原因的昏迷,而他则拿起刀具移向女孩的腹部。   事情到此为止,继续发展下去玉罗刹并不能保证这个女孩能否继续活下。   “我救下小依之后曾好奇的打开罐子,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装满了血水,血水里养着一只畸形怪状的虫子,它在罐子壁上慢慢的蠕动,偶尔张开嘴喝几口血水。”依旧是寡淡的语气。   唐景荣倒吸一口冷气,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南疆竟然把女人的血肉当做食饵,沉下情绪他面无表情,却越发的给人危险的感觉,“你的意思是惑心蛊养在人身体里的!”   “不!是养在女人的子宫里。”玉罗刹勾了勾嘴角,说不出残酷。   闻言,唐景荣瞪大了双眼,但他突然想起什么,低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南疆每代圣女都在十八岁时莫名其妙的怀孕。”   “而且个个都是难产而死,至于婴儿,呵,天下同一时间生孩子的不会只有一个人。”玉罗刹冷冷一笑,“再者以他们教派的理念,有得是人把孩子送去。”   “那洛丫头,洛丫头就是他们挑中饲养惑心蛊的那一代圣女!”   “也不是圣女,只是想报复洛家。”起身,袖袍一甩,玉罗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想起他那时听到的话:‘小小姐,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的长辈太多事!’   “所以你才把洛丫头养在身边!”   “我可没那么好心,我只是想知道这惑心蛊到底是怎么培养的。”   “得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将心中怒气压下,唐景荣又是那样的邋遢随意,但听了玉罗刹的话,他一翻白眼,十分鄙夷道,“你要不是对洛丫头上心,怎么会花一年年时间东奔西跑解了她身上的毒,一年的时间仔细调养她的身体。”之后充作万梅山庄的大小姐养着,只是没有防身之力总归不安心。   “你把她送到唐门的时候,身体情况勉强算好,可是比起正常人差太多了。”   洛家世代出高手,洛丫头天赋再差也不会差到如此地步,只不过是孩童时经脉被毒药腐蚀,纵使玉罗刹医理怎么厉害,洛丫头的身体最终还是只是比普通人好上些许。   不过到底身上毒都清干净了,总比活不过十岁好。   心中思绪繁复而过,唐景荣翘着二郎腿,寥寥道,“有心算计,即使洛老头再怎么堤防也防不住家贼,养在你那安全多了。”   “不过你怎么不告诉洛老头他孙女好好的活着?你看看他这些年,看着是足不出户,但洛家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   “你不也没说。”半斤八两,也好意思来说我。玉罗刹瞥了眼唐景荣,不耐道。   “哈哈,”干笑几声,唐景荣复压低声音,“你打算用洛丫头的血配合血滴子引出子蛊!”   “血滴子发挥效用的时间是十天,那小丫头虽然自小被那老不死用各种草药堆起来,抗毒性厉害,但你别忘了当初惑蛊之乱,朝廷是为什么甘愿和我们合作。”   “惑心蛊太可怕了,我们赌不起!”   ***   今晚的子时似乎来得特别慢,一点点看着沙漏,一点点数着时辰。   洛依守在小然床前,小丫头脸色红润依旧,看着不像是昏迷而是睡得深沉。   洛依伸手理了理小然耳旁的散发,动作温柔小心,推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小依。”   “七童。”看着花满楼,洛依下意识的扯开嘴角却是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花满楼好似看到了洛依的笑容,他站在洛依身边,伸手轻抚洛依脸,温柔道,“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我在!”   “我没...”本想回答没有,但想起花满楼的敏锐以及对自己的了解,洛依不再反驳,只是拉着花满楼的手靠在花满楼身上,许久她才低低的说,“我害怕,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唐老和罗刹教主的医理在江湖上素有名声,洛老的博闻当世无双,既然他们都同意用血滴子引出子蛊,这个方法自然是对的。”   “恩。”伸手抱住花满楼,洛依心里还是有害怕,她不敢问:如果真的有解,那么当年那些中蛊之人为何都销声匿迹了?!解蛊,并不一定需要传说的东西!   时间在洛依的忐忑和害怕中流逝,空中已无明月,只有片片黑云,原本灯火明亮的峨眉派陷入寂静。   山上大风冷冽丝毫没有夏日该有的炎热,不大的小院里站着的都是当今武林不出世的绝顶高手。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在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故治病必求于本。’   “子时,是它最为活跃的时候,也是我们最忽略的时刻。”   烁金软锁遇到极阴内力会瞬间软化,会露出整把锁唯一的衔接口,云雾木所雕刻的盒子里装着晶莹剔透的水精,美得惊叹。而然在月光下却可以看见其内部一条条如血管的丝线。   传闻,这无以计数的丝线就是人血所染。   在打开盖子的同时,玉罗刹和唐景荣分别划开洛依和小然的手腕,鲜血流出,血腥瞬间在空气里流荡开。   花满楼拿着扇子的手一紧,闭上眼轻轻反握洛依的左手,玉罗刹目光清冷一扫,忍不住冷哼一声。   血染透血滴子,锦布鲜红和洛依一瞬苍白的脸色形成对比。   眨眼间,空气中的血腥被压过,是一股奇异的香味,时而浓郁时而寡淡,隐隐的勾着人想要更多,权利、金钱、地位,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囊括在这股香味里。   小然体表突然出现一个会移动的小包,移动的速度很快仿若错觉。   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江湖首屈一指。就见他伸出手,在薛冰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个畸形怪状的东西,它在挣扎低鸣,但恶心的模样让薛冰忍不住胃里反酸。   手指间诡异滑腻的触感陆小凤全身毛鸡皮疙瘩,洛蒙手上劲气一走,精铁所制的匣子打开,里面放着各色药材,陆小凤动作不慢,打开瞬间他就把子蛊放进去。   到此,所有人松了口气。   洛依仔细的打量小然,确定无恙之后她紧绷的心弦一松,脚下一软,只得依着花满楼,“成功了。”   “恩。”   玉罗刹时刻注意着,温馨亲昵膈应得他混身难受。磨了磨牙,玉罗刹挑剔将花满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全面,最后在心里下了定论:不如我儿子!   见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玉罗刹眼皮一跳,明明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踹了花满楼偏偏他拉着一脸关怀的表情,悠悠走过来,“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又失血过多。我先带你去敷药,再喝点补血养气的,瞧瞧你这苍白的小脸,”拉起洛依的手腕,鲜红的伤痕还在流血,玉罗刹拿出布段轻柔的缠住伤口,眉宇间满是心疼,“心疼死为...我了!”   说归说,但玉罗刹动作不慢,他揽过洛依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再不着痕迹的把两人紧握的手分开。如此他心里舒服多了,动作更添小心翼翼,又得意的看了眼花满楼。   对此,唐景荣看天心里默默的给玉罗刹点赞,洛蒙了然的笑了笑,眼底期望和失落纠缠,三娘抽了抽嘴角,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陆小凤→_→太惊讶反而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残余的温热渐渐被冰凉替代,花满楼下意识的握紧手,但只有一片敌意。   花满楼莫名非常,不知敌意为何而来,然而心爱女子被人这样带走,饶是一向心平气和的花满楼心中也升起了怒意。然而鼻间残留一抹连血滴子的异香都不能掩盖的香气让他止住了脚步。   这香味,他记得在哪里闻过......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333333   义父女控发作→_→七童表示不高兴→_→但是七童,那是你岳父大人→_→你该怎么办?   ☆、标题怎么办?   “一群废物!”广袖一甩,桌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摔在地上,名贵的镇纸支离破碎,拥有几百年历史的砚台在地上滚了了好几圈,幸运的没有碎但墨汁淀出全部飞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之人的脸上。   “势在必得的事都能失败,我要你们干什么!”脚用力一踩地面,滚落在地上的数支用青玉装饰着的湖笔突然腾空而起,不露一点锋芒但那数支湖笔迅速穿过跪在地上之人的咽喉,不沾染鲜血。   连惨叫都没有他们躺在地上,血渐渐流出。   目不斜视,宫九走出书房,外面是艳阳天可依旧不能温暖宫九周身的阴寒,“我不想看见这间房子。”   “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脸的朝气但眼底却是满满暮气,她恭敬的低头甚至都不敢看宫九的影子。   “母蛊怎么样了?”   仿佛傀儡一样的女子眼底猛地的闪过惊恐,也不知她想起了什么全身忍不住颤抖,她下意识的抓紧裙子压住心里的害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它在奴婢体内很好。”   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薄凉的温度在女子美丽的脸上慢慢滑动,滑腻的好像一条蛇在身上游动,颤栗可是连惊叫都不敢。   压在耳侧温柔如风的声音但在女子耳中却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死神,“你可要好好照顾它,要是它不好......”   突然宫九停下话语,他站直身子修长的凤眼余光一扫竟笑了起来,也不理会那木讷如傀儡的侍女,“退下!”   “是。”   “沙曼。”绝色美人长发挽起发间只带了一支金丝缠绕而成的飞鸟簪,紫色纱衣被她穿出了极致的美丽,这样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逃脱她的魅力。   宫九伸出手,他温柔的看着沙曼,“你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看着宫九的手,沙曼没有也不敢犹豫的伸手握住,听到宫九说的礼物她的神色稍稍的柔软,微微勾起的嘴角看着是喜悦只是眼底深藏着默然,“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我可是特地到天上采的,一路用玄冰冻着才没让那花谢掉。”宫九笑弯了眼,纯真灿烂如同孩子寻求大人夸奖的表情。   “九儿很棒!”变换的音色一点不突兀,可是谁都不知道沙曼另一只紧握的手。   “你就是辩言的小徒弟。”一脸默然无欲无求的白发老者,他站在沙曼身后两米之处,语调毫无起伏更像是活死人。   看着像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悄声无息的出现,宫九一眯凤眼,危险之色油然而生,但他依旧温文有礼的笑着,“在下宫九,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闲云野鹤,姓甚名甚无关紧要。”一双无机质的双眼似乎能将人看透,对上那样的眼睛,宫九只觉自己什么都被看透了,无形的压力竟让他喘不过气。   “前辈找家师可是有要事?”松开手,让沙曼站在自己身后,宫九悄悄凝聚内息于手心,“家师不在此处,前辈要是有急事,我可以替前辈代为转达。”   “我是来找你的。”老者的视线好似不经意的看了眼宫九的右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必辩言一定可以理解。”   武功至臻摘花飞叶皆可伤人。   老者摘下一旁的树叶,轻轻一甩竟是割破了宫九右臂,凝聚起来的内息瞬间打断,内劲反噬自伤其身,宫九看着老者眼中平淡无波心中忌惮万分。   他自出道以来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不该存活在世界上!   阴霾,杀气逐渐弥漫开。   “不错的杀气。”食指与中指之间不知何时又出现一片叶子,叶子苍翠欲滴像是玉做,叶边在光线下闪着刀锋一样的光芒。   宫九第一时间调动内息可是连躲都来不及,那片叶子已经划破宫九的脖子,鲜血的味道让他面红眼赤,说不出的诡异,但下一瞬,皮肤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吸食精力一般宫九的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沙曼能清楚的看到那微微凸起的部分,在宫九的皮肤下游动,她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激动,可是她依旧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起伏,因为这个人明显没有杀意,似乎只是在取乐。   突然火红色的不似自然之物急速飞来,它速度很快无论宫九还是沙曼都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宫九只觉脖上一痛随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挤出去的快感。   他下意识的低头,地上是一片火红色的叶子,仿佛一柄锋利的飞刀暗器将一条如同水蛭一般的软体东西切成两段,阳光下,那东西被分成两段的东西还在不停的蠕动着。   “老东西,你什么意思!”精干矮瘦,一袭黑衣满头灰发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他站在屋顶上,阴寒的看着白发老者,看似随意的站姿但仔细看去是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辩言。”那双无机质的双眼从宫九身上移开,他看着屋顶上的人,清心寡淡的像是在平诉着普通的事,“你徒弟让我徒弟不舒服,我就让你不舒服。”   “卉季,我不知道你徒弟是谁。”   “你的目的只是想知道当初给洛天依喂了这么多毒药现在她是不是还能成为母蛊的饲主,但很可惜结果明显玉罗刹和唐景荣成功让她变成了正常人,她的血只有在血滴子的配合下才能发挥出奇效。”   “我早该想到雪琳琅是你的弟子,要不然以玉罗刹的性格怎么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待在他儿女的身边。”   “你的确收了个好弟子,他的天赋在上官三娘之上。”看着沉默不语的宫九,卉季可有可无的勾了勾嘴角,“雪晶莲不过我随性之物,难为你记到现在,不过你让我徒弟受了这么多苦,不收点补偿怎么对得起我徒弟。”   两颗细不可查的石子在宫九和沙曼的一处大穴上弹过,“既然你这么喜欢雪晶莲,我要是不做些回馈也太没长辈风范。”仙风道骨的卉季,清心寡淡的言语说着无比遗憾的话却一点也听不出他是否有遗憾。   捏住宫九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白色药丸入口即化,连反悔的时间都没有。   “辩言,如有下次我并不介意大开杀戒。我相信苏州的老家伙和我的意思一样。”抬头看着脸色阴沉能滴出水的辩言,无机质的眼眸那一瞬间变化寒气逼人,“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介意违背当初的约定。”   ***   “驾。”鞭子挥舞的声音,两匹快马奔驰在官道上。   峨眉派掌门承袭之后就是七月十五紫金之巅的决战,洛依被玉罗刹强迫按在床上休息了一晚,但第二天就骑着快马离开峨眉派,气得玉罗刹直跳脚。   花满楼不落其后,洛依前脚跟才起,他已经牵着马在峨眉山下等着,花满楼能发现洛依的愣神,他能想象到她不似平日精明的呆傻模样,不由笑了起来。而有些事并非急在一时,他等得起。   半路中,他们寻了间不错的客栈休息,却突然听到传闻七月十五紫金之巅的决战挪到八月十五紫金之巅。   “怎么会这么突然?”菜肴零散的上来,洛依咬着筷子,秀眉紧皱,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的改变时间以及地点,她忍不住猜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要知道紫金之巅、紫禁之巅,差一个字就是天壤之别,但事实提出改期的人是他的哥哥西门吹雪。   “你先别急。”倒了一杯清水给洛依,花满楼温柔的安抚,“喝些水。”   无意识的接过花满楼递来的杯子,洛依轻抿一口但举着杯子的手没有放下,杯沿一直抵着下唇,虚空放着的目光表示洛依的走神。   “西门吹雪是守信之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想法,你若是担心,不如我们回万梅山庄。”   “好,我们立刻启程。”   “等一下!”伸手压住洛依的肩膀,花满楼神色严肃道,“即便担心西门,你也要想一想我在为你担心。”   另一只握住洛依还缠着纱布的手腕,脸上满是心疼,最后化为妥协,“总归先吃饭。”   看着手腕上的纱布,隐隐约约还有红色透出,那不是血迹是开始结痂的疤。   “让你担心了。”   “不想我担心,你就把这桌子菜都吃了。”   “唔,好吧!”看着这满桌子和补气养血有关的菜,洛依偷偷瞄了眼花满楼,见他点点笑意满是坚持,但她知道这事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可不想让他担心。   “小姐。”管事模样打扮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只是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花满楼,花满楼四感敏锐但他并未多想,只是以为这管事是好奇。   “庄主等您两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到家,朋友聚会ing   PS:凤舞九天那本没看,所以宫九九爷、沙曼、牛肉汤之类的凤舞主要人物性格都是作者自己发展,以及或许会走电影版或许作者自行发展   ☆、标题怎么办?   糕点的香味,甜甜腻腻,花满楼想起他身边的女子家中也是开着一家糕点店,闻名遐迩又格外的低调。   还未进门,花满楼就听到了西门吹雪的脚步声。   白衣胜雪,一柄古剑不离身侧,如寒冰一般冷冽的气质,目光寡淡好似这天下除了剑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   “手。”   清冷寡淡的言语听不出一点关忧的情绪,但了解西门吹雪的人都知道,他这人向来没什么情绪起伏。   “气血不足。”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放于洛依腕上,眸色淡淡夹着些许的异色,“我已经让厨房炖好药膳。”似又想起什么,西门吹雪紧接着说,“不要背着我倒了。”   闻言,洛依心虚的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哥哥为什么不去峨眉派?”   “我不想见那老头。”   “义父会不高兴的。”   “也不是第一次了。”懒懒的抬了抬眼眸,目光淡淡的扫了眼一直笑而不语但时刻关注自家妹妹的花满楼,忍不住眉头一抽,“我和花满楼有话说,你先去休息。”   一句话一个调,但洛依听出了不容拒绝,脸色一僵,心里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洛依扯了扯弧度,刻意一挑眉头,好奇问道,“什么话我不能听?”   “男人之间的对话,女人回房待着。”   被西门吹雪理所当然的语气噎着的洛依额角一抽,另一只手被花满楼轻轻反握,软化的眉眼不同于平时对任何人的温柔,那是独属于花满楼对西门洛依的温柔。   “我一会去找你。”   “...好。”花满楼亦是坚持,洛依只得无奈应下,“你有些上火,我给你煮些降火茶,好了过来找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前段时间我参加花如令的寿宴,看起来他们很满意小依做他们第七个儿媳妇。’   ‘小丫头当初才那么点大,现在就好嫁人了,真舍不得啊!’   脑海里徒然闪过唐天容的话,西门吹雪眸色一闪,看向花满楼的眼神不由一冷。   “不知西门庄主找我何事?”嘴角轻含笑意,对于西门吹雪的满身寒意花满楼早已习惯。   “‘利剑出鞘,必有剑气,庄主平生杀人几许!又怎么会没有杀气?’‘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做了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只不过是等待而已。’这话是你说的,你可还记得?”   “记得。”花满楼微微一愣,他自然是记得只是他不明白西门吹雪为何会突然这么问。   “小依是万梅山庄的大小姐,你可知道。”   “我第一天认识小依时就知道她是万梅山庄的大小姐。”   “你既然知道为何又会喜欢上她?”   “我喜欢小依和她是万梅山庄的大小姐有何瓜葛?”花满楼不解西门吹雪的逻辑,他微微皱眉,略带不虞反问。   西门吹雪似乎是回答不出花满楼的话,他沉默,许久才道,“花满楼你向来看不得无辜人死亡,不愿赶尽杀绝,甚至认为纵然那些犯了天大过错的人只要悔改皆是良善,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而她素来寡淡薄凉,你们不合适。”   “何况我和小依有婚约。”   西门吹雪最后一句话炸得花满楼两耳轰鸣,双手下意识的紧握,他猛然想起陆小凤曾经和他说过小依可能会成为万梅山庄真正的女主人。   敛去笑容,花满楼神色严肃,丝毫不惧西门吹雪的气势,两人竟是不分伯仲。   “西门庄主此话有违伦理道德。”   “我和小依没有血缘关系,婚约是老头‘死’之前定下。”西门吹雪神情寡淡看不出这样惊天动地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花满楼牙关紧咬,此刻不知该如何反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前院人声鼎沸亦有淡淡糕点的甜香,后院沉寂无声,死一般的寂然。   当花满楼心里翻天覆地只以为此生此情到此为止时,峰回路转却是西门吹雪的剑搁在他的脖子上。   “你习剑,自当一往无前;你爱生命,自当不会轻易放弃。如今我之言无佐证你不辩驳,是要放弃这段感情?”   “还是你对这段感情并不是你表现的那般看重!”   “我真心爱小依,纵使前路千般磨难我绝无放弃之意,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西门庄主,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反驳?!”   “携小依私奔?姑且不说此事发生后桃花堡以及万梅山庄的名誉是否一落千丈。若我真的这么做置小依于何地?从此隐姓埋名?看似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一辈子,实际小依却是无名无分跟我,将来连孩子都不能认祖归宗。”   “我真的这么做了,才是愧对小依对我的情义!”   花满楼的辩解掷地有声,然眉宇间是西门吹雪不明白的情愫,他惊奇的看着花满楼,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人,收回长剑,平生第一次出剑不见血。   嘴角一抹淡不可见的弧度透露了西门吹雪的心情,语气也有了一丝起伏,“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   本如花满楼这样敏锐的人第一时间就能察觉西门吹雪言语中的变化,然而事及自身他并没有发现,西门吹雪的邀战他并未犹豫的接下。   半个时辰之后,谁也不知那院落里花满楼和西门吹雪比试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只知道花满楼从院子里出来时风采依旧,而西门吹雪却是不知所踪。   百无聊赖的洛依摊开纸拿起细笔描花,阳光明亮能看到空气中细小的尘埃,脸上淡淡的绒毛,专心致志的神情,恬静的气氛围绕在侧。   花满楼站在门口感受着一室的安宁,心里徒然失落,虽然他记在心里可他看不到他心爱女人的模样。   轻轻从后面环住洛依,下巴搁在洛依肩上,亲昵的蹭了蹭,“在做什么?”   熟悉的气息围绕身侧,让本打算以毛笔为武器的洛依顿下动作,停顿时笔尖凝聚成滴的墨汁掉在纸上,绽开绚烂的墨花。   将毛笔放在笔搁上,洛依软了僵硬的身子,轻轻道,“在描花。”   “是给我做荷包吗?”   闻言,洛依看着纸上勾勒的秀竹不由勾了勾嘴角,偏偏硬着声音反驳道,“不是!”   “不是给我那是给谁!”板着脸,语气却颇为无赖的质问。   “自然是给我自己。”憋着笑,洛依故意一个个掰开花满楼的手指,反问,“江南花家的七少爷还需要别人给他做荷包?”   “若真是别人做的自然是不需要,但是小依做的,我很需要!”被洛依掰开了双手,花满楼依旧将下巴搁在洛依肩上,好似耍赖以及可怜兮兮的语气,“我都没有小依亲手做的东西。”   耳边不经意的热气吹过耳垂,洛依略敏感的摸了摸耳垂,但触及某个突然变化性格花七公子的脸,伸出食指按着花满楼的额头,颇为嫌弃的推开,没好气,“那扇坠的穗子可是我亲手打的。”转身戳了戳花满楼的脸颊,失笑又绷着脸道,“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之物,你要好好保管。”   “定情之物我自然是要好好保管,所以你更应该送我一个荷包。不过...”话音一转,花满楼的神色有些奇怪。   “不过什么?”   “那时候扇坠只算是顺带之物。”说着一丝嫌弃的话,但花满楼一脸正色,严肃道。   “所以喽,你现在是嫌弃那个扇坠?”想起当时送扇坠的原因,洛依抿嘴轻笑,语气却是不虞,“好啊,花七童,我算是看透你了。既然你不喜扇坠,那还给我。”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是你先嫌弃的!”   两个人在小小的房间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对方,颇有无理取闹之感,只是冷眼看着两人皆乐在其中,让人好生无奈╮(╯_╰)╭   “我不管,我一定要小依你亲手做一个荷包给我!”如此孩子气的花满楼,让洛依好气好笑,最后她还是憋不住笑出来。   靠在花满楼胸膛上,洛依笑了许久才停下来。   “很好笑?”听到洛依的笑声,花满楼知道他被眼前的小女人耍了,眉头一挑,清清淡淡的反问似是不悦。   洛依知道花满楼并非真的生气,不过情趣╮(╯_╰)╭踮起脚,洛依捧着花满楼的脸在他唇边轻轻一吻,“我的赔罪之礼可还满意?”   “不太满意!”微微一愣,花满楼软了眉梢却故意板着脸不满,暗哑着声音道,“真要赔罪应该这样。”   搂住洛依,另一只手扣住洛依的后脑勺,唇落下,舌尖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偶有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让洛依忍不住推开花满楼。   然而花满楼更加用力抱住洛依,双手置于花满楼的胸上,似是欲拒还迎。   浓郁色彩的光晕环绕着两个拥吻的人,好似画里幸福美满的故事让人羡慕向往。 作者有话要说:  迟早的新年快乐,大家三阳开泰,羊年吉祥,唔......作者君先去睡觉   ☆、标题怎么办?   天子脚下,繁花似锦。   京师有着其他城市所没有的繁荣昌盛,同样守备森严也是全国首位,只是自从传说西门吹雪将时间改至九月十五,而叶孤城提议地点改为紫禁之巅后,这京师的治安就开始慌乱。   不过到底天子脚下谁敢胡作非为!但到底江湖人多了江湖事也就多了,江湖人本就是血性人。   这两日关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消息,各色各样,多得让人辨不清是真是假。但最出名的却是叶孤城调戏唐门少主唐天仪未过门的妻子不成,和唐门少主唐天仪缠斗最后大意中了唐门暗器落星沙。   落星沙究竟是什么样的暗器,问江湖上的人大多闻之色变,最终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不可说。   而叶孤城中了这毒还有胜算吗?   整个江湖找叶孤城的行踪都快找疯了,甚至有人另辟蹊径:找不到叶孤城,找到西门吹雪也好啊。同为天下用剑的表率,他们可不信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没有联系,否则那决战之约从何而来!那改期之事又从何而来!   陆小凤不堪众扰,谁让这江湖上他朋友遍布,谁让他是西门吹雪唯一的朋友。   红色披风挂在屏风上,紫色圆领箭袖,一双长腿搭在圆木凳上,手里是一碗清酒,清淡的酒香一点点的侵染着房间。   “哎,这江湖上的人好像都喜欢翻窗户进来。”   “江湖谁不知道你陆小凤最喜欢翻窗户了。”轻笑的女子从窗台进来,语气似嘲似讽又似打趣,“特别是美女的房间!”   手中一把湘竹美人扇,其中一两枚扇骨是夺目的胭脂色,扇面是精湛的双面桃花绣,衬着她眉目精致艳丽不俗,当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洛依啊~~~~~”陆小凤拉长尾音好不荡漾,眉目似喜似悲又似幻觉,装满酒的杯子掷向洛依,“喝一杯。”   “把我灌醉,之后你再去告知他们我的行踪?”洛依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语气寡淡,手中扇子合上,扇骨轻轻一碰杯壁,再看时杯子已经在桌上,杯中酒一丝未洒。   “...”陆小凤脸色一僵,他看着洛依干笑,连忙解释只是底气不足,“这不是喝醉了。”   “哦!”秀眉一挑,扇子一合敲着左手掌心,洛依看着陆小凤的目光温柔了不少,嘴角那抹笑纹也是轻柔,只是笑意依旧不达眼底,再说话却是咬牙切齿,“陆小凤,你这醉酒的时间可真是太对了!”   ‘你们真是笨啊,找到西门吹雪的妹妹,不就找到西门吹雪了!’当时大着舌头的陆小凤手里还拿着一壶酒,一脚踩在凳子上,大骂那些围着他问西门吹雪下落之人,霸气非常。   “那不是,不是醉了吗?!”心虚哦,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搭在木凳上的脚放下来,坐得笔直。   “哼!”扇骨一扫陆小凤的肩膀,只听清脆的响声,陆小凤跳了起来,嘴里一阵哀嚎。   “会残的。”   “我刚和六哥学了一招,若是残了正好给我练练手。”素衣白裳,花满楼噙笑推门而进,手中折扇画着是桃花坞,提字的是大才子唐寅的《桃花庵歌》,他举步而来入人眼中却像是在漫天桃花中行走。   “花满楼,你......”此时此刻陆小凤只觉得肝疼无比。   瞧瞧,重色轻友,就是这么回事!   “陆小凤,你现在觉得如何?”花满楼轻轻一抿,内敛含蓄以及不怀好意,“我有些手痒。”   “看起来还很好,不如我再加重力道!”空闲的手指点了点扇骨,似思考但不待陆小凤回应便是一招抢先攻击。   陆小凤气弱心虚,洛依攻击他不敢回击只能躲避,不大不小的客房除了花满楼所站之地其余之地不堪入目。   洛依现在恨不得把陆小凤变成一只死凤凰,来京师的路她和花满楼走得那个惊心动魄!特别是传出叶孤城那所谓受伤的消息,他们已经从惊心动魄变成亡命鸳鸯了!   而这罪魁祸首正是陆小凤!!!!   扇面一开,银针迸射,幽幽绿光昭示着银针上淬着不知名的剧毒。   陆小凤面上一惊赶紧躲开,心里一阵苦笑,看来洛依是狠了心要从他身上挖块肉下来了。脚下步伐变化乱人眼球,那些银针密集危险非常、根根致命,看似陆小凤都堪堪躲过,但洛依和花满楼知道,以陆小凤的本事想要避开且离开并不是难事。   冷哼一声,收起扇子左手直奔陆小凤胸膛,陆小凤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毒辣眼光发誓,西门大小姐的指甲是紫黑色的,特么的剧毒啊剧毒!   说好的爱呢?!   陆小凤的小心脏抖了好几抖,赶紧避开,顺手抓住屏风上的红色披风,当即卷住洛依的左手,心中还来不及松口气突然面上一凉,他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胡子,呃......光滑细腻的触感他不陌生也不熟悉。   再看,西门大小姐那把湘竹美人扇的扇面上完好无整的躺着他两撇小胡子。   “我说这样肯定会成功。”站在花满楼身旁,洛依浅笑嫣嫣,又似求夸奖。   “晚上回去把手上的颜色洗了。”花满楼似无奈实则宠溺的摇了摇头,握住洛依的手,指腹摩挲着洛依的指甲,不自然的光滑以及极淡的幽香。   所以他其实是被诈了!!!!陆小凤想要据理力争,但是!!!!!蔫了!   向来稳重的西门大小姐对着花满楼俏皮道,“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褪色。”   卧槽,闪瞎我的钛合金凤眼!单身狗,伤不起!太过闪眼令陆小凤忍不住捂住眼睛,可是心里却不由想起离开峨眉山时对薛冰说得话,那样的绝决不留余地,但他其实不如面上表现的那么潇洒!眸色一暗如同幻觉,陆小凤披着大红色的披风,又坐下继续喝酒。   抿嘴失笑,花满楼手上一痒,抬手就在洛依光洁的额头一弹,声音响亮力道似重其实不痛不痒,“下次我来,不必如此。”   瞪了花满楼一眼,洛依自己又笑开了,“好!”   手里酒杯溢满,陆小凤却是轻啄一口,敛去情绪,看着笑得甜蜜蜜的两人,捂着小心肝抱怨道,“你们两行行好,放过我吧!”   秀眉一挑,洛依仔细的看了眼陆小凤,也不知是不是陆小凤的模样的确娱乐了她,她拉着花满楼坐下,为两人倒上一杯清茶,“听闻你在春华楼见过叶孤城。”   本轻松的气氛于此话后冷凝几息,陆小凤端着酒杯,但看着杯中酒迟迟不饮,许久他放下酒杯,脸色沉重,“他的剑法依旧不犀利,不似传闻中的身受重伤。”   红唇一抿,波光一闪,似有寒意升起,“那日春华楼据说有我唐门弟子?”   “说到这,唐门有叫唐天仪的弟子?”   “天是师兄这一辈的名字,不过我不曾听师兄提过他有兄弟。嗤,也不知哪来的货色冒充唐门少主。”洛依冷笑连连,眼角眉梢含着怒气。   花满楼伸手握住洛依的手,轻轻安抚,似是想起什么,他突然道,“唐天仪?”   “花满楼知道?”   “似是在哪听过,待我想想。”淡淡一笑,青松柏树,淡然自若。   “几个月前五哥与我浅聊,曾说起过他。”   “唐门当真有这号人物!”陆小凤惊疑不定,若不是在花伯父的寿宴上认识了唐门少主唐天容,他定不会怀疑这唐天仪是假的!   “他是老门主的远房亲戚,年少时随父母出门游玩遭遇两派仇杀,他父母被误认是对方援军卷入其中双双死亡,而他因为少年矮小被他母亲藏在附近的灌木丛里才得以逃脱。”   “还是一位悲情少年郎。”剑眉一挑,陆小凤一笑也不知真假。   “他那位未婚妻是淮安一门派掌门的爱女。”   “莫不成...是那个小唐门!”三分迟疑气氛怒意,洛依向来擅长隐藏情绪,花满楼和陆小凤并未察觉。   “小唐门是什么鬼?”   “小依指得是五年前突然出现自称是唐门正统的那个门派。”   “呵,唐门正统。”冷笑一声,眉目冰霜,“这唐天仪恐怕就是那位的义子。”   “那么此唐天容非彼唐天容。”想起被叶孤城废了琵琶骨的唐天容,陆小凤不眸色晦暗,冷笑连连,“难不成这小唐门也押了西门吹雪胜,所以才故意找叶孤城的麻烦!”   “以叶孤城的实力当不会受伤。”一抿将杯中水饮尽,花满楼眉头细皱,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   闻言,陆小凤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我见过叶孤城,他说那日听到很奇怪的吹笛声,淬不及防下被一条毒蛇咬了。”   “你信?”   “我信!”陆小凤正色道,“那日春华楼,一路鲜花铺地,叶孤城不爱花为何要鲜花铺地?”   “利用花香掩盖身上伤口化脓的味道。”这样孤傲的人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但雄狮负伤后一定会独自藏在深山里,否则只怕连野狗都要去咬它一口,他出现于闹市之中必定不会显露他负伤之事。   “但我不信!”纤长白皙的手指,修剪圆润的指甲,扣在普通紫砂杯上,慢慢的摩挲着杯壁凹凸的花纹,透过双绣面屏风的阳光,洛依笑纹散淡,同那好似支离破碎散布在客房内,一点温暖三点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在家玩疯了   咳,大家见谅   ☆、标题怎么办?   “第一,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叶孤城受伤了,而小唐门的暗器亦是凶险非常,自然而然的没有解药的叶孤城只能等死,伤口溃脓。”   “第二,我并不知他为何突然出现在春华楼,但以他的性格并不会为那些压他胜利的人担心,反而觉得恼怒。独一无二的剑道,怎可沾染上铜臭!如果允许,我猜他一定将发起这个赌局的人杀死!”   “第三,花香并不只是可以掩盖身上伤口溃脓的味道。”修长漂亮的手指沾着茶水于桌面上写下数字,她自信灼灼,而听了她三点反驳的花满楼和陆小凤不由陷入深思。   许久,花满楼剑眉微皱,四分疑惑六分确定,“江湖都传他身受重伤,虽不知他为何配合谣言,但若是他的确未受伤,花香是能迷惑人心。”   “叶孤城此事是老实和尚传出并作证。”陆小凤摇手不认定洛依以及花满楼的猜测,他又道,“何况我见过他,一个身受深重的人和一个完好无整的人我还是分辨得出来!”   自然,以陆小凤的眼力肯定是分辨得出叶孤城是不是受伤了,那晚在旧庙他清晰的闻到了那股腐烂的味道。   洛依不会怀疑陆小凤说谎,只是叶孤城那样的人真的可以‘淬不及防’!她不信!   客房陷入沉默,洛依无意间瞥到扇面上依旧完好无整的两撇胡子,忽然眼前一亮,就见她慢悠悠道,“陆小凤,你胡子没了是打算就这么出去还是去弄两撇假胡子贴上?”   话题转得略快,陆小凤并没有措手不及,反而沉默更深。   花满楼会意恍然,不可置信更浓,“你的意思有人假冒叶孤城?”   这却有可能,可是这江湖谁敢冒充叶孤城!除非......除非叶孤城同意。但以他的性格怎会同意如此荒诞的事,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也许叶孤城的确调戏过唐天仪的未婚妻,所以心慌之下被人有了可乘之机;也许...”洛依眸光晦暗不明,红唇微抿她似乎也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此叶孤城非彼叶孤城!”   “没有理由,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拍案而起,陆小凤情绪激动,想起那晚两人虽未秉烛夜谈却也是两两相交为友。   如果叶孤城真的求名求利的人,他绝对练不成那样的剑法,西门吹雪绝对不会答应决斗!因为这是对剑道的侮辱!   他绝不能相信那样的人会做这样荒诞的事。   “叶孤城此人的来历你们可知?”   “我想大智大通知道。”   “...大智大通已经死了。”颓废的坐着,陆小凤拿起酒坛子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只是听着洛依和花满楼的对话,心中究竟是否还是默认猜测无人知晓。   “死了!”洛依惊异,是难以置信的惊呼,“那两位怎么死的?”   “和叶孤城一样,被一条毒蛇偷袭。”酒坛子已经见底,陆小凤发泄般把酒坛子扔出去,干涩继续道,“孙老爷就是大智大通,大智大通就是孙老爷。”   “!!!!”当真是惊奇千层浪,洛依蠕了蠕唇竟是不知该说什么,眉宇间染上愁绪,又似有心事。   “可有线索留下?”洛依不语,花满楼惊觉孙老爷与大智大通竟是同一人的同时却也在想以大智大通的智慧,是否有线索留下。   “有一个木雕,刻得很粗糙,像是匆忙之间雕刻出来的。”   “木雕?”   “孙老爷死的时候握在手里的。”从衣襟中摸出一个看不清楚模样的木雕,他将木雕扔在桌上,好不随意。   洛依拿起木雕,细细看去,的确如陆小凤所说木雕粗糙得令人发指,那一刀刀刻痕杂乱没有头绪,看着久一点只觉眼花缭乱,让人难受。   不由揉了揉眼睛,花满楼自然的拿过洛依手里的木雕,指腹轻轻摩挲似是想在脑海中勾勒出木雕的模样。   “咦!”只听花满楼惊呼一声,“这木雕的刀痕......拿墨给我。”   陆小凤的速度很快,花满楼话音才落他就端着研和白纸过来了,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掉,讨好的看着洛依。   陆小凤是细心的人,要不然他不会破了那么多奇案,但他又不是一个真正细心的人,这样的事自然还是女子来做更加好。   拿过毛笔,沾上墨水将木雕涂满厚厚的墨汁,白纸平铺没有一点凹凸,内息涌动那立于洛依掌中的木雕被震起,又挑起笔尖的一滴墨汁打在木雕身上。   就见半空中本竖着的木雕为横,稳稳的落在白纸上。花满楼不知何时将折扇放在桌面,修长有力的手,掌心于木雕落于白纸上时便放在桌面,刹那间那静止的木雕自己滚动,最后竟自动停于桌边。   对于某些人不放过任何时机秀恩爱这件事陆小凤不想理会,若是洛依知道陆小凤心中所想,必是嗤笑一声,有本事你去找个!何况这也算是秀恩爱→_→陆小凤你也够了!   一张白纸被分成三段,中间是一段黑色,但黑色之中却有一些细小的白线,陆小凤知道这是雕痕。   “宫九。”   “你知道?”陆小凤惊异的看着洛依。   “记得在哪听过。”秀眉微皱,洛依细细翻过脑中记忆,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听过。   “如果孙老爷没死我们就能知道宫九是谁。”叹了口气,陆小凤挎着肩膀,像是被人放了气。   “也不一定。”美眸异光闪过,洛依轻喃一声陆小凤没有听见花满楼听见了,他的脑海中莫名的想起在峨眉派时见到那个有着极度危险气息的男子,想起他如若无人进入洛依的房间,旁若无人的与洛依亲密,心里不由泛起阵阵酸气。   “虽然不知宫九是谁,但在这里喝酒不像陆小凤的风格。”   “我是一点也不想有什么风格。”   “公孙大娘死了,孙老爷死了,张英风死了,这些人明明没有关系但偏偏死了,死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一刻,陆小凤深深的了解什么是有心无力。   “张英风?三英四秀里的张英风?”剑眉轻皱,他犹记得半个月前的峨眉掌门承袭时风华正茂的张英风,成熟稳重最适合峨眉掌门之人继承了长乐(yue)长老的位置,他还记得与小依离开时他依旧在峨眉,没想到他竟比他们更早到京城。   “没错,和他一道的还有严人英。”   峨眉派此刻正是新旧权利交割的时候,作为新掌门的师兄弟他们怎么会这么匆忙的离开峨眉?   “对于用剑之人来说,九月十五的决战是非看不可的。”无意识的拨弄着花满楼手指的洛依说得极为平淡,她好似一点都不为即将到来的决战而感到担心,就见她低着头继续道,“听闻泥人张的店铺就在京中,作为泥人张唯一成年的子孙,张英风虽然拜入峨眉但也要回来看看爷爷奶奶。”   闻言,陆小凤眼前一亮,果然拥有一个强大情报系统朋友是必须的。得瑟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却只摸到一片光滑。   想起自己两撇胡子的去处,陆小凤无奈的撇了撇嘴,“我先走一步。”   从窗户窜出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陆小凤的轻功果真是名不虚传。   “不要担心。”花满楼怎会不知道洛依的担心,他低声轻喃,如果流水一点点的将沙面抚平。   明明看着花满楼修长有力的手,但视线却一片模糊,隐约跳过时间,她看到一片红绿的花园,身量不高的少年正在那里练剑。   都说孩童时的记忆会随着长大一点点忘记,但她却一直都记得,那段记忆刻在脑海最深处。   “...我第一次见到哥哥,我挣脱了林叔牵着我的手,直接扑倒哥哥身上。”身体往前,额头抵在花满楼的胸口,看不清洛依的神色,声音飘渺好似从远方飘来她陷入回忆中,“现在想想,我当初真是胆大包天,这江湖上恐怕我是唯一一个扑了西门吹雪还活着的人。”话语之中含着笑意但很快散去。   “算一算,我好像每年夏天都会赖在哥哥身边,唔,谁让他这么清凉!”很是任性的不负责任,可仔细听着又有些咽哽,又似自嘲,“两岁初见时只觉那人虽然面无表情但好亲切,六岁时回山庄一个月,整天赖在哥哥身边,十岁生日再回家被哥哥模样惊到,然后扑倒哥哥怀里然后被我扑倒了。”   想起林叔当时惊恐又无奈的神色,洛依忍不住笑出声但没发现身边人僵硬的肌肉。   “十五岁回家,唔,哥哥都不让我扑了。”语气中我好难受我伐开心满满溢出,让心里酸气乱窜的花满楼泄气。   叹了口气,花满楼伸手轻抚洛依后背,但更似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可以扑倒我。”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知宫九是谁,但在这里喝酒不像陆小凤的风格。”   花满楼:→_→陆小凤你什么时候听不懂人话了   陆小凤:Σ( ° △ °|||)︴发生了什么事?   花满楼:-_-///陆小凤你注孤!   陆小凤:Σ( ° △ °|||)︴   PS:已崩      ☆、标题怎么办?   原本哀伤的情绪一滞,客房的气氛变得怪异。   洛依本靠在花满楼怀里,但花满楼猛不丁说得话吓得她坐直了身子,看着花满楼像是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看我?”花满楼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之前说得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反而奇怪洛依的反应。   “你真的是七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花满楼,洛依才开口,又伸手摸了摸花满楼的额头,眉头细皱嘴里低声嘟囔,“也没发烧。”怎么会胡言乱语。   如此,花满楼嘴角有几许笑意,一点点的散开如同黑夜中的星辰,明亮耀眼。   他刮了洛依的琼鼻,含着笑更是脸带正色,让人不得不信又忍不住失笑,“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洛依皱了皱鼻子,没得人前的端庄大气,颇为娇气的嗔怪道,“我怎么没瞧出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了!倒是和陆小凤一样的花言巧语。”   “不如...验证一下?”   脑海中灵光一闪,花满楼轻抿唇,唇色润泽引人遐想心跳,唇线柔软如淡淡流水,圆润无棱,一点都不让人心生防备,何况洛依也不会对花满楼有所防备。   “好。”秀眉一挑,洛依更是好奇那所谓的验证之法,“我们怎么验证?”   “我出题你回答。”   洛依怔了怔,不由眨了眨眼,莫不成是她听错了?戳了戳花满楼晶莹如玉的脸颊,过足瘾了洛依好笑的问,“怎么是你出题我回答,明明该是我出题你回答!”   “难道你就不好奇花满楼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抓住洛依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花满楼眉目温柔宠溺,说出的话正好挠在洛依的痒处,让人不得不认可他的建议。   “唔,算你有理。”话虽是这么说,但洛依还是不甘心的用指甲掐了掐花满楼的手心肉。   洛依的动作不过是象征性的掐一掐,一点力气都没用,花满楼失笑的紧了紧。温热些许偏凉的温度,细腻滑润,骨节有些许老茧,是长期执笔留下的,虎口亦有老茧,是长期握剑亦或者其他兵器留下的。恰好覆上的指腹轻轻抚摸,心中些许麻痒,亦是一沉。   “在峨眉派时,罗刹教主...不似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仔细斟酌言辞,花满楼知道眼前的丫头可不是面上看得那般温婉,虽不是眦睚必报,但要是被她记在心里那滋味可不太好。   闻言,洛依的脸色古怪,她看着花满楼的眼神含着小心,似是有难言之隐,咬着下唇,生生要出苍白的印记。洛依不答,而花满楼亦是不催,他静静的等着洛依回答。   外面街道人声依旧,更有几分喧闹,与安静的室内形成鲜明的对比。   突然洛依松开唇,嘴角荡漾开的弧度含着涩然,她低头看着两两相握的手,两人肤色皆白,但男女之间还是有着差别。花满楼的手大而温暖,洛依的手娇小纤细。   “我称呼他为义父。”深呼吸,红唇微启,短短一句话却是含着洛依的力气,她紧紧的盯着花满楼,不错他一丝的神色变化。   花满楼想过很多但绝对没有想到这个,那个让他酸了好久的人竟是岳父大人!喜悦来得太快让花满楼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愣神片刻,花满楼用力的紧了紧洛依的手,语气急促,迫不及待含着喜色。   “当真?”   瞧不出花满楼到底是生气还是不耐,洛依稳了稳心神,微咬唇,又似释然,“恩。”   “这可真是......”花满楼只觉一直在心口堵着的气散去,全身顺畅不知哪般舒爽,感叹下又想不出用什么词来他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只是一会他神色变得奇怪,让一直关注着他的洛依心‘咯噔’一声,全身紧绷的紧张。   “刚才不见你有什么情绪,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怎么?”洛依也不想继续在心里琢磨,现在说开了倒不如彻底说开,省得以后难堪难过。   听着洛依不太好的语气,花满楼踟蹰,他难道要说之前一直把岳父大人当情敌看了?呵呵,他都觉得冷。   见花满楼这般犹犹豫豫的模样,洛依心一横,抽回手冷冷道,“这事是你问的,现在我问你你又不说。”   “既然你不愿意,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就起身离开,似是不打算继续与花满楼说下去。   见状,花满楼赶紧拉住洛依,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要不然媳妇就没了!   做好觉悟的花七公子轻咳几声道,“那日在峨眉派我闻到教主身上的味道与那日在太原时你房间的味道一样,后来他又和你言辞动作亲昵,于我有敌意。是以,咳。”   听着花满楼的解释,洛依诧异万分,义父和情敌,咳,一张俏颜竟是不知该气还是笑,又想着自己平日里关于和义父的事一点都不透露,而义父的性格向来不遵守世俗礼法,花满楼误会也是必然的。   洛依眼神飘忽,似解释又底气不足,“义父他向来不在意世俗礼法。”想了想,她又拉来凳子坐下,细细说了她和玉罗刹的孽缘!   “我两岁时被恶人拐卖,恰好义父经过将我救下。因为义父当时还有事,没有时间寻找我亲生父母就让林叔带我回万梅山庄,待我身体恢复义父回来已经两三个月之后,痕迹都被抹去,义父说看我顺眼就收了我做义女。”   “唔,其实我挺好奇义父当时为什么要救下我,不过根据我的初步估计那天义父一定是和哥哥斗嘴赢了。心情一好看什么都好,就顺手把我救下来,至于后来收我做义女,肯定是我小时候长得可爱喜人。”   花满楼心里怜惜洛依身世,但听得洛依后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当真厚脸皮,可满满笑意甜得腻人,不过听了洛依再接着的话他是笑不出来,脸红得比天边的太阳更红。   “如此说来,你是错将义父当做情敌,唔,七童。”眼眸明亮,洛依捂嘴轻笑,但笑声依旧从指缝间透出。   “咳,你和西门吹雪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见花满楼恼怒,但洛依体贴的转移话题,自然也不排除西门大小姐其实已经笑够了这件事。   “那天义父喝酒醉发酒疯,不过可能是被师父刺激了,回来就拉着我和哥哥说他给我们立了婚书,等将来我们觉得可以了就成亲。”眼角瞅着花满楼脸色变化,洛依赶紧安抚解释,“老头的想法太多,变得也很多,我和哥哥都不曾当真。”   虽然慌乱的解释但条理分明,花满楼心湖逐渐平静又有涟漪慢慢泛起。   花满楼定定的‘看’着洛依,脑海中全是她的模样,他不由想起诗经硕人里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花满楼突然沉默,洛依不解,随即她又转了转眼珠,笑盈盈又有俏皮,“现在轮到我问你了。那天你和哥哥在院子里说了什么?”   愣了愣,花满楼想起那天与西门吹雪的对话,心里沉重却没有显露出来,脸上笑意依旧温润,宁静致远,生不出一丝怀疑,“他说让我择日去万梅山庄提亲,之后我们关于聘礼以及下聘的时间进行了深刻的讨论。”   “信你才怪!”洛依瞪着眼,鼓着嘴,满脸不信,娇蛮的拧了花满楼腰间的软肉。   她哥哥什么性子她会不知道,既然他们都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做不知道吧。   眸色一暗,敛去低落的情绪,洛依对着花满楼不依不饶。   ***   京师偏静之处,一座院子满是荒草不带一丝人气,白日看着还好,晚上瞧着好似阴风阵阵,如坠鬼屋。   然而这座被人荒废不知多久的大宅子里,却坐着令人震惊的人。   如果皇帝近侍亦或者朝中大臣在此,必会惊讶,可这里没有皇帝近侍也没有朝中大臣,但一个妄想颠覆皇室的计划却在这里诞生,最后也差点成功。   “张英风解决了。”也不知是否是大宅子的原因,那本该眉宇阳光的男子此刻满是阴霾,眼角眉梢含着煞气,薄唇微起,点点笑意不入眼底。   “是。”眉清目秀的男子立于一侧,目光阴沉但意外的恭敬。他一身白衣在黑暗中格外显眼,长发竖起只是用白绸做了装饰,腰间一柄细长的剑,让本就阴寒的大宅更显沉默。   “少主子,叶孤城他......”   “他即为我师便一辈子为我师。”主座上的墨衣男子轻笑却是说着正直的话,可语气里说不出寒冷,让人胆寒,“前朝欲孽后裔,他只能听从父王的吩咐。”   “白云城虽在海外,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屠城。”也不愿继续说下去,墨衣男子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吩咐王公公看好那四个大内高手,一旦有异动......”眼眸一眯,危险之色一闪而过,“罢,留着还有用处,先盯着。”   “是。”之后屋内人尽数退去,墨衣男子依旧低头把玩的玉扳指,突然他悠悠开口,“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满楼:我做了件蠢事   陆小凤(稀奇):啥事?   花满楼(尴尬):把岳父当情敌了   陆小凤(惊讶):哈?(大笑)哈哈哈(笑得直不起腰)   花满楼:薛冰最近挺无聊的,喊小依去神针山庄玩→_→所以......陆小凤你注孤   陆小凤:Σ( ° △ °|||)︴等一等,花满楼,我刚才只是被口水呛着了   花满楼:→_→信你有鬼(飘然而去)   陆小凤(尔康手):Σ( ° △ °|||)︴橋多麻袋   ☆、标题怎么办?   泥人张的手艺冠绝天下,一块烂泥巴他能捏成各种栩栩如生的动植物,甚至六扇门都偷偷跟他合作,毕竟画略有抽象,带一个栩栩如生恍若真人的泥人在身边,看到犯人当真是第一眼就认得出。   泥人张虽然有名但是他的铺子却也不是容易能找到的,陆小凤在巷子里溜达了好几圈,才找到那家简陋的铺子。   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又长又宽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各种泥巴以及工具,一个略微驼背、头发灰白的老者正低着头捏泥人。   陆小凤已经懒得打机锋,何况他也觉得没必要,直接开口询问,“张英风有没有回来过。”   “没有。”老人依旧低着头,回答的语气寡淡,“上了峨眉派就没有回来过。”   也是,怨不得老人不想提起,竟然从来不回家。   “严人英有没有来过。”   “没有。一个不回家的人,他的师兄弟怎么会来家里找他。”老人语气依旧寡淡,但陆小凤却眯了眯眼,随即他可惜道。   “那我打扰了。”   “记得把门关上。”轻薄寡淡,又有些有气无力,只是看着老者的年纪也的确是知天命了。   陆小凤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他转身正打算关门,好似是不死心,他看着老者再问,“张英风真的没来过?”   老者终于抬头,长满老年斑的脸上布着皱纹,他不耐的加重语气,“没有!”   “唉。”陆小凤深深的叹了口气,将门掩上,垂头丧气的离开。   而在陆小凤离开之后,那老者却是猛地站起来,一点也看不出年老体弱,他将门拉开缝隙,仔细观察后轻轻掩上,又将门栓插/上,转身却是往后院走去。   “走了?”   高高的围墙遮住院内人的视线,一颗长势喜人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大树枝叶繁茂,树荫下是一口四尺左右的井,而旁边则横七竖八的躺着男女老少。   两个喇嘛一个剑客,眉目狠冽。   “已经走了。”那老者搓了搓手背,只见那皱巴巴的表皮竟然堆成泥块一样的一点一点掉到地上,“陆小凤也没有江湖上传说的那样聪明。”语气里满是鄙夷,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将瓷瓶里的水倒在手上,拍了怕脸,撕下假皮竟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哼,不过运气好。”腰间挂着长剑,却不同于普通人的剑,又长又窄,男子握剑冷哼,是瞧不起那伪装成泥人张的男子。   “行了,赶紧把事情解决了,世子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冷面喇嘛眉头一皱,不耐的打断。   张英风除了有一手好剑法,他还有另一门手艺,捏泥人。   他是泥人张的子孙,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喜欢这门手艺的,即便拜入峨眉派他也没有放弃这门手艺,他总是随便携带一块泥巴,随时随地都能捏泥人。   “真是麻烦。”腰间佩剑的男子不爽的踢了踢张英风的尸体,又看了眼还有呼吸的严人英,冷笑,“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如果不是严人英自动送上门,世子的计划恐怕就要泄露了。”另一个不多话的喇嘛面无表情,目光冷淡看谁都似死人。   “世子,他算哪门子的世子!”装扮成泥人张的年轻人不屑道,“若非公子仗义,他还真当他东南王府可以只手遮天?笑话!”   “公子所谋之事,你我不必多言。”依旧是那面无表情的喇嘛,“动手。”   剩余三人皆是心高气傲的主,竟然没有反驳,可见那喇嘛是四人中武功最高同样也是声望最高的。   三人也不罗嗦,反正是解决几个昏迷的人不需要什么花哨的功夫,只要直接掐断喉咙就好了。   然而事情变化也是十分快,他们的手都已经碰到了昏迷人的脖子,不过眨眼间,他们只觉眼前一花之后手腕传来剧烈疼痛,好似被人折断了骨头。   他们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在地上打滚哀嚎的事他们自然做不出,咬牙忍住痛疼,他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最后竟是眼前一黑。   也不知什么坚硬的东西,竟生生将他们的手腕穿出一个窟窿,若是伤了经脉,他们这辈子都不能再用右手拿东西了!   “什么人!”   “哎呀,老毛病犯了,手痒,抱歉啊!”一抹红色自墙头挂下,陆小凤居高临下,双手一摊毫无诚心的道歉。   “陆小凤?”虽然没了两条眉毛让人惊疑但他那模样江湖上谁人不识!   那面无表情的喇嘛恨恨的瞪了眼假扮泥人张的青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竟不理会墙头的陆小凤,自顾自的运气要弄死泥人张一家老小以及严人英。   “你试试,是你快还是我快。”吊儿郎当的模样好不气人,可这天下谁都不敢说比陆小凤快。   喇嘛狠狠的盯着陆小凤,好似饿狼盯着猎物。   “我也没和喇嘛打过,啧啧啧,看来今天要过瘾了。”摸了摸下巴,陆小凤好似兴致勃勃,跳下墙壁抢先攻手。   这江湖上,有几个人可以从陆小凤手里逃脱,除去人数众多,这江湖上还真没人能从陆小凤手里逃走,除非这小子又出幺蛾子。   是以,喇嘛身手在四人中再好,也没在陆小凤手里走了五招,何况陆小凤心中本有气结,喇嘛正好犯在他手里,他更加不会手软。   明明陆小凤手里没刀可喇嘛身手上却有多处伤痕,原本服帖得体的的衣服混乱更有破碎。   喇嘛眼睛一眯,招式更加威猛,但陆小凤更似空中百鸟之王,轻灵狡辩,最后不知从哪处飞来一颗极细的石子,毫无阻力的穿透喇嘛的眉心,自带一丝殷红与白色落到地上翻滚,可见其人内力之强大。   陆小凤看着在地上挣扎几下的喇嘛,耸了耸肩,他本想留下活口,但这个人绝对不是最佳选择,陆小凤扫了眼受惊过度昏迷过去的三人,转了转眼珠子,拔出那把又长又窄的剑,刺穿余下喇嘛的喉咙。   边疆圣母之水峰上神秘剑派啊~~~陆小凤看着手上这把又细又窄的长剑,笑出声。   ***   “我们去哪?”   比往日多了一倍江湖人的大街,三三两两的聚着,又暗中防备着仇敌,让本就端肃的无端多了萧杀之气。   “我饿了,我们去买吃的。”俊男美女锦衣华服端得一派风流世家子。   拉着花满楼走进一条小胡同,一排简单的四合院,也有一两家不错的院子用朱红色的漆粉刷了大门。   洛依与花满楼停在一扇黑漆的侧门前,像是暗号一般,洛依有韵律的敲门,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探出脑袋,见是两人不曾见过的陌生人,好生犹豫。   “你们找谁?”   洛依瞧着小家伙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肉肉的脸颊,又转头对花满楼道,“这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很可爱。”   也不待花满楼说些什么,匆匆脚步声,辨声就知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宠溺的敲了敲小家伙的额头,赔笑道,“小姐,花公子!”   侧门进来便是后罩房,一溜的房子稍显阴暗,“哥哥可在这里?”   “庄主七天前就来了。”中年男子躬身恭敬,对于万梅山庄的大小姐,谁都不敢放肆,只是他却小心的瞧了眼花满楼,垂眸眼底闪过一丝思虑,“属下这就去通知庄主小姐您来了。”   “不必了。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秀眉微皱,洛依并不想此刻去打扰西门吹雪,虽然她有疑惑,可她的哥哥是天下无双的剑客。   要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就要经历磨砺,那把锋利无比的剑才会有更加耀眼让人胆寒的光芒。   “是,您调查的东西属下都派人放在东厢。”   排排书架放着各种书籍却非名贵,而这排排书架中隔出一块长方形的空地放置着桌椅文房四宝。   看着桌上那一叠厚厚的信,洛依忽然间不敢伸手,心底到底是希望还是害怕一时间她自己也分不清,猛然间她怀疑自己调查这件事真的有必要吗?   “你在担心什么?”花满楼站在洛依身侧,他察觉到洛依自进了四合院后周身气势的变化,他不觉突兀反正更加喜爱,而此时她气息沉浮不定,她在犹豫。   “我...我不知道调查这件事是对是错。”厚厚的信犹如千斤重,洛依紧了紧动作,终还是将信放回桌上,“七童,你知道天齐的模样吗?”   亲昵的称呼让花满楼不由想起两人舍弃姓的初见,额角不由一抽,“天齐待如何?”   “我曾听人说,我和他模样有五分相似。”转身额头抵在花满楼肩上,洛依闷闷道,“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总不能某些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   “你...是说洛老前辈?!”花满楼惊疑不定,但他安奈下心底的讶异,些许犹豫的询问。   “从前不觉得,只当和天齐生来缘分,只是相见恨晚,但于峨眉派时看见洛前辈,发现我的眼睛和洛前辈是一模一样!”   “时待多月,这事终于有结果,”紧紧握紧花满楼的袖袍,低头阴影不知洛依神色,“但我不敢看!”   “人有相似勿有相同。”轻轻拍着洛依的后背,花满楼清润软和道,“我一直陪着你,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和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被灌醉了,头还晕乎乎的,这章估计有些BUG以及不顺畅的地方,等前面修下来一起改,么么哒~~~~~~~   ☆、标题怎么办?   纵然是淡定如西门洛依,碰到自己身世亦是颇有纠葛。   厚重的信所写不多,多是当初苏州结庐山庄的趣事以及当年结庐山庄少庄主的英雄事迹。   二十年前,结庐山庄少庄主成婚不过数月,南疆事起,危机整个堂庭乃至江湖,若是不解决便是朝廷不安,朝廷不安与覆国有何区别!   这是第一张信纸上关于二十年前那件祸事的总结。   那是江湖和朝廷第一次携手合作,事后亦是相安无事。暗中的默契当真是让人惊奇。   南疆之事,成事太诡异,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如毛毛细雨待人发现时已是将要覆盖天下。   然终是兵临南疆,但有趣的是江湖奇人异士为主,朝廷大军为辅。   “这里颇为奇怪,兵临南疆,怎是奇人异士为主,朝廷大军为辅。”   “言道南疆成事诡异,想必与那神秘莫测的惑心蛊有关。”   果然,下一张纸所记载的便是关于惑心蛊之事。   当真是闻所未闻,若非她和花满楼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她也是不信区区蛊虫竟有如此之大的影响。   惑心蛊:乃南疆秘术,万世传承不灭,表皮描写于牛皮之上,内涵真意由世代祭师口口相传。   虽不知惑心蛊如何制作,但二十年前之事却让人惊恐。   子蛊:受制母蛊,它潜伏于心头,食人血直至人血干涸成干尸,于此之前人身不死,更是精神奕奕,年老者服之如回年少时,年轻有力,白发成黑。实际思想受控于子蛊,一举一动都有母蛊控制。   母蛊:每只母蛊可控三只子蛊。   人老了就越发的想要变回年轻,当初朝堂多少大臣被惑心蛊控制,就连先帝也差点受到蛊惑,虽未服食惑心蛊但也服下不少东西,要不然当今圣上怎会于弱冠之年登基为帝。   “这...怪不得皇室都忌惮巫蛊之术。”惑心蛊之恐怖能流传于世能写于纸上都是表面,洛依和花满楼都是世家子弟,他们都猜不出这惑心蛊绝非这样简单。   接着又是结庐山庄之事。   结庐山庄少庄主人称洛四郎,与越女剑司徒三娘为结义姐弟,后娶无名氏清依为妻。   成婚之时,司徒三娘匆匆离去,成婚后数月爆发南疆之事,洛四郎离去后三个月,洛少夫人被诊出有孕。   六个月之后突闻洛四郎重伤不治,洛少夫人因此动了胎气,怀胎不满十月,一朝分娩生下一对龙凤胎。   龙凤胎三字,洛依拿着信纸的手突得一紧,修剪得体的指甲差点穿透纸张。   然而‘天降横祸’,洛少夫人还未看亲儿一眼竟血崩离世,只留洛蒙老前辈与一对嗷嗷待哺的幼儿。   少庄主战死,少夫人血崩而亡,关于结庐山庄之事本该到此结束,虽后有朝廷嘉奖却也只剩下一室老弱。   十六年前,结庐山庄小小姐无故失踪!   嘶!十六年前,她正是于十六年前被义父收养,十四年前被送往唐门拜师学艺,六年前出师被义父接回万梅山庄,接手万梅山庄一切事物。   她与洛天齐模样五分相似,与洛蒙前辈眼睛一模一样,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莫急莫怕。”轻轻拍打洛依的后背,为她平心静气。   终是指甲穿透薄薄的纸张,洛依低头看着但混若未觉,目光无神,眼前所有景象变化她竟是觉得目不暇接,在一眨眼,不过臆想的幻觉,她将那薄纸放下,似是轻声细语的低喃。   “于我来说生恩不如养恩,所以我以万梅山庄大小姐的身份活了十六年我都没有想过去找亲生父母。”   “义父待我极好,兄长虽然多清冷但也从没委屈我,甚至令人意外的包容我,对我来说此生有这样的父亲和兄长十分满足。”   “当初义父说给我和兄长立下婚约我也是可有可无,以兄长的性格,真的很难找到妻子。”   窗外阳光甚好,穿过窗户只剩薄薄的光线,再过条条书架唯有斑驳,更是看不清洛依的神色,她没有察觉花满楼僵硬的手以及环着她腰的力道微重,她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小依。”轻轻一喊带着无限温情,嘴角微微一起有些无奈,花满楼不在意洛依和西门吹雪所谓的婚约,他在意于洛依眼中这条婚约是否成立。   若是......口齿间淡淡苦涩荡开,花满楼下巴抵在洛依的肩上,细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恩?”   想问的问题于舌尖转了一圈却是成了,“你想去认亲吗?”   认亲,这个词陌生而遥远。   西门洛依承认她胆怯了,害怕了。手指无意识的勾住花满楼垂挂在腰间的玉佩,浅金色的惠子被人打辫的十分精致,再上面是雕刻精致的紫罗兰玉,意欲合家欢乐的瓜叶菊。   “义父是不会阻拦我去寻亲的。”看着花满楼腰间的玉佩,洛依本淡漠的神色转而浅笑嫣嫣,眼底一丝流光闪过似是确定了什么,“我六岁被义父送去唐门之前就被告知了真相。”只是不知亲生父母是谁而已。   “教主性格果真不羁。”   些许的言不由衷,此刻心神明亮的洛依自是听出了花满楼言辞中的不对劲,那酸味她今晚该去点一盘水煮白肉,正好连醋都省了。   笑意直达眼底,洛依波光一转水光潋滟,她微微侧头看着依旧温润如玉让人心生爱意的花满楼,似是及其疑惑的反问,“七童可是打算一直称呼义父为教主?”   “自是......”花满楼下意识的解释,然而他是聪明人,一句话截断却是因为他明白洛依话中之意,嘴角的弧度压不住的扩大,“以后自是要改了称呼。”   虽未直面解释但花满楼心里一直舒坦,于洛依跟前他也不拘着个性,怎么轻松怎么来,无赖道,“日后该称呼岳父大人。”   洛依从未想过瞧着似水般温柔的人竟也有这样的一面,本就是压着笑意此刻是怎么也压不住,她伸手似嫌弃的退开花满楼的头,下一刻却又向后倾靠着花满楼的胸,好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是油嘴滑舌的。”   “如果对象是你,那有如何?!”   总之,心情大好的花七公子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在心上人心里的形象是如何的跌落,他抱着洛依心里满是满足。   “可是,我是西方魔教罗刹教主一手培养的,正所谓魔教女都是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这些你受得了?”食指微微曲起,是紧张,洛依本不想提这事,只是这事卡在心里许久,纵使她知道她了解的花满楼不会不在意,可她依旧想亲口听花满楼说不在意。   改邪归正,不过是世人套给的枷锁;这世间何来的善何来的恶,不过是世人以自己的立场出发,站在道德的最高点的制裁。   如今已是执念。低头似是随意的把玩着花满楼腰间玉佩,然肌肉紧绷。   软了眉梢,淡淡的宠溺,下巴依旧抵在洛依肩头,花满楼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终于知道她心里的症结了。   “我不在意,你只是你。”   六哥曾说他的性格说好听是温柔体贴,说难听就是温吞,现在他真觉得是温吞。他早该想到的,即便不知玉罗刹的存在但看西门吹雪的性格他就该知道,洛依的性格淡薄至极,对于不相关人的人,除非她想要做,要不然死又与她何关?!   “你从不曾掩饰过自己的性格,只是有时候有些被动罢了。”微微的叹气和无奈,他又转手挑起洛依的一缕长发把玩,“我也不是外人所认为的那样温柔体贴。”   想了想,花满楼又笑了起来,“当初与我闹了那么长时间的别扭,可是自己钻牛角尖了?”   被说中了心思,西门大小姐傲娇的冷哼,“哼,花七公子这般的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当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枝梨花压海棠,吾等小女子高攀不起,只得有自知之明的退出。”   “是吗?”轻轻反问,言辞之中却满是笑意,然而腰间软肉三百六十度转圈,当真是下了大气力,习武的花七公子自然是不会觉得太痛,只是想他家的小依果真是爱记仇的。   他失笑安抚道,“是我的错,没有察觉到你的不安。”   气氛很好,说不定连提亲的时间都能确定,只是意外破坏气氛,只听大门推开,暖风吹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轻佻的调笑,无比的亲昵,“这书房是藏了什么宝贝,让丫头你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   红衣于光线中格外耀眼,同他精致不似凡人的容貌,一身张扬的站在阳光之中,光线刺目同时模糊了玉罗刹真实的表情。   于潇潇洒洒向来不拘小节随心所欲的义父大人眼中,这漫漫书房之中只有西门洛依一人,至于花满楼→_→那是谁,本教主不认识!!!!!   走出斑驳的光线,就见他笑得洒脱,好似无意他挑开花满楼的手,又是几下巧劲,花满楼连反应都来不及竟是生生被挤开了六七步。   此情此景当真是熟悉非常!花满楼愣了愣却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认下,若是在峨眉派时他该生气,然此时此刻他以何立场生气?!   洛依眨了眨眼,最后眉梢微微一抽,她没去瞧玉罗刹的表情而是站在花满楼身边,又是拉着花满楼的手,十分郑重道,“义父,花满楼,我未来的丈夫,你未来的女婿。”   女婿什么鬼!教主大人的目光在自家宝贝女儿和一个碍眼的男人之间游动,最终定格在两人互牵的手上。   安静的书房只有教主大人的磨牙声和冷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玉罗刹:防火防盗防花满楼!   花满楼:防火防盗防岳父大人!   陆小凤:防火防盗...我接下去该防什么?   西门吹雪:亮剑吧!   叶孤城:甚好!一战!   司空摘星:楼上两人是走错片场了吧!   花满瑯:哎哟,七童开窍了!   ☆、标题怎么办?   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无尽的妖娆与诱惑,那一刹那的绝代风华,然,在这偏大不多的书房内,只有早已习惯他的西门洛依以及眼盲心不盲的花满楼。   要是当初带小丫头回西域,哪会有今天的事!风华绝代的教主大人此刻内心活动并不如表面那样的从容淡定、美艳四方。   这种自家女儿被猪拱了的即视感让玉罗刹心里难耐得只想找个人泄火,要是杀上一两个和花满楼神似的人,说不定他心情会大好。   但是!!!!   关键问题来了,如果被小丫头知道了后续问题该怎么解决?!   风华绝代的教主大人十分深刻的考虑了这个问题最后发现他只能捏着鼻子忍了这个拱了他女儿的家伙,而且还要好声好气好言好语的和他说话。   玉罗刹心里憋屈的不行,曾几何时,他这么憋屈过!   不知不觉成为女儿控的玉罗刹看着花满楼的眼神黝黑的渗人。   “义父!”   “八字没合亲都没提礼都没纳,怎么算是女婿。”玉罗刹目光幽幽,好似两根针扎在洛依和花满楼相握的一双手上。   花满楼握紧洛依的手,无视玉罗刹那堪称实质的目光,他淡然如菊,坚韧如竹,郑重道,“待此间事了,我必定回家请父亲去万梅山庄提亲。”   “八字还没一撇,本座不同意!”顺杆子往上爬说得就是花满楼→_→教主大人越看花满楼越觉得不爽。   瞧瞧,眼睛看不见以后怎么照顾我家丫头,富家公子哥五谷不分以后要是出点事还不得我家丫头照顾,还有啊,花满楼这人一看就不会做生意,难道还要我家丫头成亲后抛头露面的赚钱养家!   个子没我高,模样没我好看,武功没我高,性格没我好,丫头怎么就瞧上这样的。   罗刹教主心里磨刀霍霍正欲吐槽,然他收到西门小姐的眼刀子,憋着气话风一瞬间就转了,转变自然毫无刻意痕迹,笑语晏晏那个叫和蔼可亲,“你们两认识的时间也不长,还不急。”   只见玉罗刹笑得更加亲切,言辞恳切很是关怀,“我记得花家六童还没成亲。”言外之意,哥哥都还没成亲作为弟弟花满楼你怎么能赶在哥哥之前成亲呢。   “兄长与琉璃谷的西柳姑娘情投意合,母亲已经备好东西,下个月初去琉璃谷提亲。”   “呵呵,是吗!”只听咔擦一声,好似什么裂了的声音,玉罗刹看着依旧笑容满面,暗地里却是磨牙,“阿雪年纪大了,我也给他相看了不少人家,只是他一个都不中意。”   言外之意:这世间没有妹妹比哥哥先成亲的。   所以说世俗伦理是最大的杀器,任花满楼智慧无双也找不出一个能让西门吹雪甘心接受娶其为妻的女人。   看着花满楼眉头微皱的为难模样,玉罗刹顿时就心情大好,他一甩衣袖,带起微凉的风,只见那桌上的几张信纸呼啦啦的翻个身,一两张飘起后掉在地上。   一扫眼,玉罗刹眼尖的看着惑心蛊三字,脸色微微一变,勾了勾手指却是弯身捡起那张纸。   “当年的惑心蛊之乱,多少世家断了传承,京师也是血流成河。”修长白皙比女子更似女子的手,无意义的抚平发皱的信纸,教主大人好似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   “当年我就不曾瞒你,如今可是想回去瞧瞧?”   玉罗刹看着上面一条条的罗列,眸光一暗似是回忆起当初血色的惊心动魄,他沉吟片刻,不看洛依和花满楼,“三天后我带你去结庐山庄。”却是一言定乾坤。   果然!洛蒙和洛天齐果然是她的亲人!素手紧握,修剪成半月没有一丝棱角的指甲嵌进花满楼的掌心,花满楼恍似未觉,神色淡淡然眉宇之间染上一丝忧心。   起伏的情绪不过刹那,待洛依心绪平复后察觉到指尖的异样,一瞬慌张,她慌乱的抬手,入眼帘的是花满楼掌心四个月牙血印。   “你......”   “不过一点小伤,不碍事。”弯弯的眉眼是怎得温柔,然而教主大人却觉得碍眼万分,这是当着本座的面勾搭本座的女儿!   “又不是断手断脚。”→_→怒不可遏的教主大人冷笑,踱步到花满楼身边,一瞟,凉凉道,“小伤,过了一两天就会愈合。”   玉罗刹语气极差,换做平常人恐怕早已经炸了,然花满楼云淡风轻的一笑,竟是带着些许的感谢,“多谢教主。”   教主大人噎了下。   对于自家义父的性情洛依了解万分,此刻已经是教主大人的极限,要求再多他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于是西门大小姐放下心上人的手,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义父可去看过大哥?”   “那小子有什么好瞧的。”见洛依松开花满楼的手,教主大人眉眼顿开很是惬意,一个转身随性的坐下,红袍曳地,倾泻着一室流光。   “听闻,白云城主叶孤城天外飞仙好似自云中来,如一匹练红顷刻取人性命。”   “一剑封喉,不沾一滴血。”   “听起来是不错,如果叶孤城有他父亲的决断,我倒是会担心些许,可惜......”就见玉罗刹凤眼一眯,眼眸似被那一身红衣染红,冷光闪过刹那杀气肆意。   花满楼脸色微微一变似是不习惯玉罗刹的肆意妄为,是要杀了多少人才能凝聚这样磅礴的杀气!   玉罗刹余光一扫,见花满楼的神色冷哼一声,高贵冷艳的绝色姿容带起些许嘲讽,他目光自花满楼身上移开,看着他一手教养的女儿,目光颇有几分烦恼。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故事?”洛依眉头一挑带着好奇,美眸中流光一闪,心里几分猜测。   “呵,倒是有一点故事。”敛了一身杀气,玉罗刹冷冷一笑,那张脸更加妖冶,让人甘愿沉沦,然而自家闺女自家清楚,看她那神色玉罗刹就知道她心中所想,软下语气道,“你莫要随意猜测。”   “是否...与公孙大娘之死有关!”   “不过就是些爱恨纠葛,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去问司马三娘,她没回净世纯音之前,和公孙兰是知交好友。”教主大人表示他对这些八卦实在提不起兴趣,若是女儿问他叶孤城的父亲是怎样性情怎样实力,他或许能提起那么几分兴致。   玉罗刹虽未说什么,然花满楼却听出了些许微末,薄唇微微一抿,“莫不成...公孙大娘是叶孤城所杀!”   小子倒是有眼见,从他细微末节的言语之中能推测出要理。不过就算如此教主大人依旧对拐走他家闺女的大尾巴狼花满楼没什么好感。   “那吹笛人是公孙大娘所扮,难道那江湖传言是真?”万梅山庄的情报再怎么灵通可有些被刻意掩盖的事却是不得而知,洛依弯了眉眼,红唇含笑,那一条人命她丝毫不在意,即便公孙大娘和花满琅喜欢的人西柳关系匪浅。   “叶孤城被蛇毒所伤,所以叶孤城杀死公孙大娘是为报仇!”   “嘁,叶家那小子要是这么容易被伤,他凭什么来和阿雪决斗。”丝毫不隐藏鄙夷之色,玉罗刹嗤笑,语气极为刻薄,然而话锋一转他对洛依道,“你也别拐着弯打探,这京城的水深得很,你赶紧和这小子离开,省得被那不安分的陆小凤牵扯进去。”   “大哥明日就要决斗了,我怎么能离开!”   “阿雪又不是小孩子。”玉罗刹挥手制止了洛依的话,一会他似是想起什么,神色严厉,“从今以后,你离陆小凤远点!”   洛依甚少见到这样严肃的玉罗刹,她听得出义父言辞之中的关切,只是......秀眉一皱,想到什么她脸色微变,“难道这其中是计中计?!”玉罗刹沉默,而洛依却知道她推测是正确的。   能驱使叶孤城心甘情愿的为其所用,这人该是有怎么样的背景和实力?   这其中的危险她便是不参与也能猜测几分,可是......洛依忽然一笑,意气风扬,眼眸清亮,“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剑眉一扬,教主大人傲娇一哼,却听花满楼低声浅笑,横眉一扫,怒目:花家小子,别以为本座不会收拾你!   然而花满楼没有接收到教主大人的眼色,他‘看’着洛依,语态轻柔坚定,“我同你一起!”   “恩。”   这莫名甜腻的气氛让玉罗刹整个人都酸溜起来,他突然也不待见起洛依了,只见他起身于桌上扔下一道玉制令牌飘然而去。   “这是什么?”握着手中还能感受着温热,雕绘精细,他能摸到那一瓣瓣狭长的花型,是曼珠沙华。   指腹轻轻划过曼珠沙华的花瓣,“是执掌曼荼罗的令牌。曼荼罗是罗刹教的情报组织。”   玉罗刹会给出这样的令牌,花满楼嘴角不由染上一些苦涩,他无奈的摇头,“看起来陆小凤又惹到天大的麻烦了。”   再大的麻烦她也不怕!洛依一挑眉峰颇有几分期待,突然闻,“小姐,庄主请您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_→又是红色炸弹来袭,这日子没法过了   ☆、标题怎么办?   槐树开花,白色小花簇拥成一串,垂挂点缀冷清的院子,花香清淡雅致。   石桌石凳置于槐树下,白衣胜雪的西门庄主低头泡茶,浑不见他拿剑时的冷若冰霜,此刻一举一动映衬着身后槐花,静如画,动时亦是迷人眼,美轮美奂。   牙色袖衫绣着精致的梅花,西门大小姐看着优雅淡然的西门吹雪,同样是坐于槐树下,头上是一簇簇下垂的槐花,偶有花瓣飘落在她的肩头,平添了温婉,就见她嘴角噙着浅笑,眉目温和,“哥哥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出去走了一趟,看着顺眼就捎回来了。”于闻香杯注入七分茶汤,西门吹雪眉目淡薄,言辞随性。   “我能要求你捎个大嫂回来吗?”→_→西门小姐眉目依旧温和,然语气染上些许阴森。   庄主大人一概无视,他低头轻呷一口,神色无波,“我不便照顾那两位姑娘。”   强行按下额角蹦跶得厉害的青筋,洛依愤愤瞪了眼兄长大人,可是庄主大人不动如松,额角一抽,她招来丫鬟,“派人照看便是。”   一时间丫鬟仆役走动,脚下无声。   客房,书篼,八仙桌,架子床。   花满楼静坐于八仙桌旁,折扇摇动,嘴角轻含弧度,眉目清润,陆小凤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似在懊恼着什么。   “七童,他为何这模样?”就见陆小凤时不时的敲打自己的头,洛依心里不怀好意的想莫不成毒进了陆小凤的脑子,毒坏了脑子!眼神诡异的飘忽下,脸上却是一丝忧色。   然花七公子轻敲西门小姐的额头,有些宠溺有些无奈,“李燕北死了,死在十三姨的手上。”   李燕北。洛依瞪了花满楼一眼,轻甩袖子带起一丝凉风,于花满楼身侧坐下,食指轻敲手背,“倒是有趣,怎么死的?”   “死在第十三房姨太太手里。”想起李燕北那令人发指的三十房姨太太,花满楼不由皱起眉头。   听得花满楼的解释,洛依也皱了眉头,天下女人所求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李燕北这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幸得她找到了那个能和她一世一双人的人,眼底暖色一闪。   抬眼看着陆小凤懊恼的模样,洛依挑了挑眉头,抽了花满楼手中的折扇,走至陆小凤身旁,扇骨打着陆小凤的后背,语气略有不耐,“做这般模样给谁看,我可不是欧阳情,不懂心疼。”   “我知道你只心疼花满楼。”   还有心情反驳就是说没有问题,不过他不反驳与欧阳情的关系,看来老毛病又犯了。看来她也非是多管闲事,想起已经回了苏州的薛冰,洛依轻叹气,素手轻柔眉心,心里更不待见陆小凤了。   默然片刻,洛依沉了思绪,将心神转回,“那张英风是怎么回事?”   双手捂着脸,只能借着微弱的光线从指缝间看到陆小凤颓废但依旧明亮的眼眸,“张英风的三个泥人,那个被损坏的泥人被泥人张复原了。”   食指一跳,洛依迟疑片刻,“莫不成是叶孤城?”   沉吟许久,就听陆小凤闷声道,“...恩。”   果然,这场决战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的简单!红唇一抿,唇线僵硬,美眸黝黯,如一阵浓雾遮住,看不清洛依心里的想法。   她冷眼一瞧陆小凤,折扇一开,遮掩住她半张容颜,不知神色只听语气调侃,“看你的样子,我更信那泥人捏得是你。”   “怎么说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脆弱的玻璃心?!”陆小凤只觉玻璃心碎了一地,他跳起来指着已经在花满楼身边坐下的洛依,幽幽道。   眉头一跳,花满楼低头抿了一口清茶,抬头时嘴角轻含笑容,道,“也不知哪家的玻璃这么便宜,陆小凤一天十几个换也没让他变成乞丐。”   心头连中两箭的陆小凤想这两日肯定是他的霉日,先是去皇宫被一个太监调戏,之后被一群大内侍卫围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再是去李燕北家被他的姨娘下毒,好不容易见到伪.青梅和好基友,却被两人联手吐槽。   哦~~~这日子没法过了!!!!!陆小凤向后一仰,呈大字型躺在那装死。   不理会装死的陆小凤,洛依失笑的拉了拉花满楼的手,多说青梅竹马感情深,可这江湖上也不是没有竹马竹马,两肋插刀在所不辞!西门吹雪、花满楼、陆小凤这三人可不就是其中的代表!是不是她也该醋一醋?   想了想还是作罢,见花满楼回拉自己,洛依轻轻抿嘴不笑出声却是弯了眉眼,也不在捉弄陆小凤,正色道,“还是说说你离开我们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吧!”   打闹时间过去,陆小凤看着帐顶,眼眸黝黑,就见他从衣襟里拿出八条流光溢彩的缎子。   微亮的光线掩不住发着微弱光芒的缎子,洛依不由眯着眼仔细打量,似是想到什么,她一惊,握着花满楼的手微微用力。   “那缎子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岂止是与众不同。”洛依冷然,“简直是天下独一无二!”   天下独一无二,花满楼低头沉思,一会,就见他脸色讶异,道,“莫不成是来自波斯的凤凰争艳?”   “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洛依摇头一顿,继续道,“普天之下,也只有凤凰争艳能在黑暗之中发光。”   陆小凤朋友遍布天下,他或许没有见过凤凰争艳,却不会不知道那传奇天下、如今独一无二的凤凰争艳。   据说当今天下,凤凰争艳只剩中原皇室的两匹。   陆小凤看着手里的缎子,冷笑道,“托西门和叶孤城的福,这八条缎子是大内的四大高手给我的。他们希望明天西门和叶孤城的决斗现场江湖人最多来八个,其中也包括我、西门和叶孤城。”   “果然是麻烦事!”   洛依和花满楼都是通透的人,陆小凤三两句话两人就明白了四大高手的打算,一箭双雕之法,好计策!   既溃散了京师中江湖人人数又有背黑锅的人。   沉默,客房沉寂的可怕,花满楼揉了揉眉心,打破冷寂,道,“那白马你可有线索?”   “我就是为了调查这个才接了这麻烦事。”想起在太监窝遇到的事,陆小凤抽了抽嘴角,“还遇到了老实和尚。”   老实和尚!低头把玩着花满楼的手指,洛依似是无意道,“那和尚和你向来不对盘,但总是有很多趣事。”   “趣事!能有什么趣事,霉事还差不多。”要不是和老实和尚多说了几句,他怎么会被四大高手埋伏包围!陆小凤叹气挥手,只是一会他又坐起来,一双眼睛看着洛依和花满楼闪亮,贼笑道,“我发现那和尚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嘿嘿,跟太监一样。”   花满楼嘴角一抽,洛依动作一顿,他们不适应陆小凤的思维跳跃,更是无言以对。   不过那和尚向来神神秘秘,他既然出现在皇宫肯定是有原因,莫不是他在提示什么!   洛依不由深思,陆小凤今天去了太监窝,太监窝能有什么,肮脏混乱恶心!她想不明白,于是问道,“你今天见了几个太监?”   一想起太监窝里的那股味道,陆小凤突然想呕吐,他也的确吐了,扶着床狠狠的干呕几下,之后陆小凤无力道,“太多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一次!”   于老实和尚,花满楼交情不深,但对他多有佩服,此人看着邋遢可也是深藏不露,“陆小凤,你好好想想。”   被誉为江湖第一聪明人的陆小凤怎会发现不了洛依和花满楼的态度变化,他也不打闹坐直身子,细细回忆,脸色微妙变化,“王公公!”   老实和尚这个人啊,总是喜欢来去不带因果,别人爱打机锋他却是不说话,不经意给个动作让人查无可查。   “我曾听四哥和大哥谈起,圣上身边有一位大太监就是姓王。”   嘶!当真是倒吸一口凉气,在开始泛凉可秋老虎依旧肆虐的季节里,陆小凤只觉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冻得他不能弹动。   洛依看着那八条缎子,心绪突然一动,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推测,闪了闪眸光,她微微压低声音道“这几条缎子你打算怎么办?”   这烫手山芋,他一时间也没想到万全之策,他嗤笑一声,很是无奈,“没想好怎么办?”   轻笑,以花满楼对洛依的了解,怎是不知她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法子,只不过是故意要为难陆小凤,他捏了捏洛依的掌心,“小依可是有法子。”   洛依瞧了花满楼一眼,撇了撇嘴,“其实拍卖是一个不错的方式。”又瞟了眼陆小凤,“只说由你指定可没说以什么方式指定。”   何况,如果她推测是真的,恐怕只要陆小凤出现在京城,派了缎子不久这京城的江湖人手里立马就人手一条。   到时候什么责任都是陆小凤的。   陆小凤心动,只是这缎子是凤凰争艳,四个大内高手能拿到如此珍贵的缎子做信物定是禀明了皇帝,这么做岂非对皇室不敬?   瞧出陆小凤的犹豫,洛依加把火,她幽幽道,“事是人做的,话是人说的。何况有钱拍下缎子的,哪个不是世家大族,那四个大内高手都不用担心他们在紫禁城里作乱,惊扰了圣驾。” 作者有话要说:  严肃推荐战狼!!!!跪着看完全程   ☆、标题怎么办?   何为闻风而动,如今京城就上演了闻风而动,事情起因是名满江湖的两位绝世剑客决斗,而诱因是陆小凤要出售进入紫禁城围看两大剑客决斗的门票。   这可是大事,陆小凤才放出风声不到一刻钟,作为拍卖地老字号客栈的祥来客栈拥挤非常。一楼的大堂早已人满为患,连带外面的街道也是人山人海,直接截断了这条主街的生意。   大堂最里面是一张铺着红色绸缎的长桌,上面摆放着一些物品,但最为显眼的还是那一捆在昏暗之中有着萤火光芒的紫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里,恨不得自己就有这么一条缎子!   但很可惜,这缎子江湖中只有六人可以得到,更因为这是天子所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下心看看这被天子信任的陆小凤要整什么!   “这天气热得,我真想回去睡觉。”陆小凤一脸无奈,手指却是若有似乎的抚着那几条缎子,而众人的目光也是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移动,那本就一丝笑点的话,也因着他的动作众人也附和的笑起来,好像他的确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昨晚我在睡觉,突然做梦梦到自己去了紫禁城御书房,还和圣上喝酒,啧啧啧,那酒香得......我恨不得那梦是真的。之后圣上说世上唯二剑客对决,知道江湖上爱剑之人绝不会错过,但紫禁城非比寻常,不能让人随意进出,就赐了我几条缎子,凭这缎子今晚可以随意进出,当然仅限决斗之地。”╮(╯_╰)╭   陆小凤磨磨唧唧的说了一大堆,底下的人早就不耐烦,耐心不好的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前抢了,可是一想陆小凤那一手漂亮的功夫,是多位高手围攻也不会落下风,只能熄了心思,耐着性子继续听陆小凤磨叽。   “这陆小凤倒是人才。”清俊的少年,身着霜色长袍头戴发冠手拿折扇,嘴角微微含笑看起来同花满楼相似的温润,看细细看去,除去模样的不同,这人眉宇间更有一股气势,让人不敢造次!   “陆小凤的确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就是风流债太多了。”跟在少年身旁又仔细落后些许的男子同样锦衣华服,只是发未带冠而是插着一根玉簪子,风流倜傥,不卑不亢。   “哦~听三郎的意思,你与陆小凤十分相熟。”微微上挑的尾音听得出少年公子对陆小凤好奇非常。   “臣...咳,我家七弟和陆小凤是少年好友。”   “原来如此。”也不继续打趣身旁友人,少年继续听着陆小凤高(夸)谈(夸)阔(其)论(谈),“若是今夜之事安全落幕,我倒是想会会这只口齿伶俐的凤凰。”   此话一落,少年公子与他的友人脸色皆是一变,却是不在意陆小凤所谓的‘价高者得’。   孤身一人的江湖人,武功再高也是独身一人,怎抵得过皇宫之中的精兵良将,除非......那些人皆是东南王的人!   “总是要有点野心,才能继续在世上存活。回宫吧!”听着那些越来越高的报价,少年看着兴致高昂眼眸却是冷淡,莫名奇妙的一句然最后一句却是透露了他的身份。   于大厅之人来说,这两人来去不过浩瀚海中的沙粒,无人在意!而大厅之外,总有那么三四个喜欢到处溜达之人。   “九哥,你在看什么?”娇趣的女子,好奇的看着半撩着车帘往外看的俊美男子,她动来动去可怎么也看不到男子那边的风景。   “以为是熟人,没想到只是看错了。”伸手拍了拍如同孩子般的娇小女子,男子放下帘子,嘴角微含笑,怎得滋润养眼。   “哦。”也不多问,女子轻轻应下,不过安静一瞬,她又缠着男子,“九哥,我们是要出海吗?”   “你沙曼姐姐最近爱上海里珊瑚。”说到沙曼,宫九眼里有不一样的光芒,占有欲\望畸形,然而很快目光一冷,他摸了摸早已不留疤痕的脖子,左手瞬间握拳,杀意溢出只是刹那。   “九哥不高兴?”   “只是想着计划失败,有些不耐。”他轻轻抚着女子长发,目光温柔,轻言轻语竟是毫不隐瞒。   “以东南王的城府,给他全盘没有差错的计划也不会成功。”女子似猫一般眯着眼,享受着宫九的爱\抚,嘴中之言却不如她表现的那般俏趣,“能成为九哥的棋子,是他们的荣幸!”   宫九并未说话,但眼里是带着几分宠溺,他轻轻抚摸着女子的发顶,思绪却是随着方才两人的背影而去。   马车中两人对话无人知晓,很快他们就离开了京城。   ***   “该死的陆小凤!”墨衣男子狠狠一拍桌子,那桌子顷刻四分五裂,可见他的怒气之盛。   “世子息怒。”面白无须、嗓音尖锐,身穿深褐色圆领袍子,外面套着深紫色纱衣,他站在下首,似是陪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冷的,“就算我们的计划被陆小凤打乱,并不表示我们的计划夭折。”   司少枰眉梢一扬,不接道,“公公此话怎讲?”   “原本我们打算趁机将已经做好的缎子散布在京城中,到时候那些人拿着缎子要求进紫禁城以那四人的心性必然捏着鼻子认了,放那些江湖人进去。之后他们肯定会调整紫禁城里的禁军,免得那些粗鄙的人惊了圣驾。”   “据我了解,拍下那六条缎子的在江湖中名望极高,家中也是富裕,更别提武功,虽然少了些许杂鱼让禁卫军调动变少。以我拙见,这六人都是以一敌十,他们定会调动禁军中的好手守着那边。如此与我们之前的计划并无出入。”   余光闪过一丝冷芒,然而王公公看着司少枰目光热枕讨好,他往前走了一步,“是以世子完全不必因此生气,何况那个位置,从一开始就是为世子准备的。”   王公公的一番劝说,压下了司少枰心里的戾气,又想着自己与宫里那个一模一样的脸,可不就是天赐,那位置从一开始就是为他准备的!   顿时勾了嘴角带起些许笑意,看着王公公的目光略平和,只是至始至终他的眼底还是夹着对阉人的鄙夷不屑。   “九公子可离京了?”   “九公子虽然不同世子您是宗室,但他父也是战功累累封了异姓王,自然不能轻易出现在京中,要不然我们的谋划......”王公公虽未说完,但司少枰知道王公公未尽之语,稍好的心情也有些不渝起来。   这般听来好似他都要听从宫九的话才能成功,若是移花接木成功,这太平王手里可不就捏着自己的命门!还有这老货,现在他能背叛一手带大的司绍铭,难保以后他不会倒戈。眼眸一沉,司少枰看着王公公的目光亦是变化莫测。   王公公常年在宫中,最擅长的可不就是察言观色!一瞧司少枰眼神他就知道事情有变,虽不知司少枰对他起了杀心,但他知道必须要安抚下司少枰,绝对不能乱了九爷的计划。   这京城的水、江湖的水都必须搅得浑浊!   “宫里那位有撤藩的意向,这首当其冲就是太平王。他本就是以军功受封,但如今天下天平,若是太平王聪明保全阖家应该上交兵权。这些年宫里那位多次明里暗里的暗示,只是太平王揣着明白装糊涂,恼了那位。”   这是要杀鸡儆猴。司少枰眯了眯眼,他一想若是移花接木成功,太平王手里握着他的命门又有兵权在手,可不就是权势滔天!   “若是我登上帝位,定不会削藩!”心里怎么想面上是丝毫不露,皇家宗室,演戏就是家常便饭,说几句好话又不会掉肉,司少枰坐直身子,义正言辞,“太平王常年在边关为我朝震慑宵小,代表我国军力和天朝上国的威严,此事怎可儿戏!”   即便王公公最擅长察言观色,司少枰有心隐瞒他也看不出来,只当他成功安抚下司少枰,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   天色已黑,圆月高升。   六个人江湖上当世高手手持在黑色之中于光影绰绰之中闪着微弱光芒的紫色缎子。   太和殿就在太和门里,太和门外的金水玉带河,在月光下看来,就像是金水玉带一样。   陆小凤踏着月色过了天街,入东华门、隆宗门,转进龙楼风阙下的午门,终于到了这禁地中的禁地,城中的城。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果不愧是皇宫,这般防卫若是没那变色缎子为引,那些想看决斗之人自以为是妄图闯进皇宫,恐怕只剩下一只只‘可爱的刺猬’。   魏子云等人早就候在宫门口,一个个的检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否是他们派出去的缎子。但其实他们很有信心,这缎子是天下独一无二,无处仿造,此刻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即将要关闭宫门时,却瞧一对男女姗姗来迟,可瞧着两人手上不得作假的缎子,屠方眼睛狠狠一扫陆小凤,“这两人手上的缎子是怎么回事!”   洛依不言,只是将目光防在陆小凤身上,“难道你们要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拿着这缎子进来?”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那张脸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木道人手拿拂尘,面目祥和,他和魏子云有旧交,这番说辞不过是隐晦的‘看在老道的面上就算了吧’。   的确,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会拿着缎子进来,以他们的功夫,真想夜闯皇宫并非难事,不过就是故意为难陆小凤。   其实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老早就来了。   木道人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即便是入了朝廷的四人也要给他面子,何况他们本就没打算多做阻拦,只是凭缎子进宫,若是出事不还有陆小凤担着,与他们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凤舞九天里的人物全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写的,恩,是这样的   我突然觉得九爷挺有爱的,难道是大热天去学车抖M了Σ( ° △ °|||)︴   科目二已过,科目三还要等三个月,想想那天气,我果然是抖M上身了   ☆、标题怎么办?   月悬高空,清亮的月光笼罩大地。   一个巨大的沙漏立着,细微的流沙声是时间的缓缓流逝。即将子时,天上的月亮好似独爱太和殿,一束束月光独照太极殿的顶部。   明黄琉璃瓦,飞檐之上雕着栩栩如生的走兽;暗红色的墙面在月光下反射微弱的光芒,好似墙面被抹上了鲜红的染料,透着股血腥的诱惑!   一个人,一把剑,而在黑暗之中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一身白衣!   “哥。”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西门吹雪牵挂的,除了他看着长大的洛依别无他人,而来京之前与花满楼的一袭谈(打)话(架)更是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不必担心、不用去想要是他战败了,洛依该怎么办!万梅山庄该怎么办!   虽然他知道以洛依的手段,他真的战败了她不会怎么样,万梅山庄也不会怎么样。万梅山庄依旧会屹立在江湖上无人敢惹事,这是西门洛依的实力!但是作为兄长,即便知道自己的妹妹有这样的能力担心永远都不是不缺的。   洛依远远看着一身白衣风华的西门吹雪却没有上前和他说话,说些战前鼓励的话?呵,西门吹雪从来都不需要这些!   他忠于剑,诚于剑, 而剑,他最信任的伙伴也给予他最强大的实力。   只是......今晚这一战却并不普通,目光好似穿过太和殿,眸色变化不定,只有花满楼瞧瞧握紧手。   又是一身白衣,一把剑,一个人。   他自隆宗门进来,一步一步,平缓而有力,只是月光下他的脸色并不好。   惨白。卜巨脸色一变,他靠近木道人低声问道,“难道那谣言是真的!”   木道人云淡风轻,手里是拂尘背后是一柄甚少露面的长剑,他一错不错的看着缓步而来的叶孤城,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那的确不是谣言。”   这一战必有人一死!   时间越来越近,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并未上在太和殿顶,两人遥遥相望,不曾出剑但却有剑气肆意。   “你是谁?”   “我是叶孤城。”   同样是白衣胜雪,然而两人看着却是天壤之别,但西门吹雪的一句话让人惊异,眼前这人不知叶孤城又是谁?!   眉头微微一皱,西门吹雪手握长剑然右手没有放在剑柄上,似俯视似不屑,“你可敢拔剑?”   “有何不敢!”叶孤城并没有愤怒,就见他缓而慢的拔剑,剑尖直指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没有因为叶孤城的行为愤怒,他只是看着叶孤城的剑,冷冷道,“这不是你的剑。”   一席话,千层浪!   剑客,怎么会临时换剑?   同样作为剑客的木道人深深了解,剑客不会无缘无故的换剑,就算真的换剑,除非原来的剑已断不能修复!就见他摇头肯定道,“他不是叶孤城。”   “我不是叶孤城,我又是何人?”冷笑,对于西门吹雪和木道人片面的判断而感到不屑。   “你自然不是叶孤城。”清亮透着婉约的女声响起。   她同西门吹雪没有一丝想象的地方,但她同西门吹雪一样有名。   凭一己智力救下杭城数万百姓,这样的人怎会不轰动江湖?   月光之下,一袭月白色套着绯色外袍的女子浅笑嫣嫣,自信灼灼,她的身旁是虽然双目失明然一身风华不输任何人的花满楼。   “我想陆小凤一定不想待在这里。” 然而西门洛依并未解释她方才的言语,只是对着陆小凤说着只有他们明白的事。   “虽然我一点不希望这件事事真的,但很遗憾,西门,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意思?陆小凤!”魏子云当即拦住陆小凤,他完全不明白。   不,或许他明白,只是他不会也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要麻烦各位前辈了。”然而没有人给魏子云以及他身后同伴们解释。   木道人率先出手,他连身后的剑都没有拔出来,一手拂尘使得犀利就如同剑。   那自称自己就是叶孤城的人往后一滑避过木道人的攻击,手中剑出招,每一次变化招式都极为灵动可没有叶孤城的一往无前!   木道人出招一下子就破了假面,殷羡脸色一变,眸色晦暗冷冷道,“如果他不是叶孤城,那么真的叶孤城在哪!”   到底都是皇宫中人,嘴里问着话脚下动作利落。   陆小凤早早就有所动作,木道人出手之时他就和西门吹雪离开太和殿,他身后是紧追而来的四位大内高手。   “圣上身边可有姓王的公公?”   听得陆小凤的话,四位大内高手体内内息竟有一瞬停顿,四人脸色阴沉,已然明白陆小凤话中之意,丁敖阴沉道,“王总管是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就在身边的老人。”   但是他们终究是不明白,作为陛下身边得意人的王公公为什么会背叛陛下,又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背叛陛下。   洛依看着消失在黑暗之中的白色,眸色微沉藏着忧心。   “到底还是赶上了。”她低低道,只有花满楼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最后赶到,那样大逆不道的事,可偏有人就要做!   他们对朝廷无感但不得不说陛下继位后励精图治,太平盛世并不是遥不可及,可是换了东南王世子呢?暴政暴税?   是否是这个结果谁都不知道可谁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   那自称是叶孤城的人是一个很厉害的剑客,但木道人沉浸剑道之中数十年怎会是江湖中随便什么人可以击败的!   木道人早以从对方的招式之中摸出对方剑招痕迹,大开大合的招式,看着有招实则无招。   洛依只觉眼前一阵剑光,再看去那人早已束手就擒。   “西门姑娘。”木道人擒着不知姓名的人,司空摘星疾步上前一把撕下那人脸上的假面。   “啧,我还以为是跟叶孤城一样是个美人。”司空摘星极为嫌弃的扫了眼低着头的人,将手中的面具往袖子里一塞就追着陆小凤而去。   “劳烦前辈看着此人。”西门大小姐是个懂礼的人,她笑吟吟的拜托木道人看着假冒叶孤城的人,自己却拉着花满楼往南书房走去。   老实和尚从阴暗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不知为何却是松了口气,他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眼西北,然而那边只有如墨的黑暗,之后他道了声佛号。   “天子习剑,练得是天子剑,只为万民而出。”   洛依和花满楼悄声赶到南书房,只听到陆小凤的声音,然而书房之中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告知众人里面的人数。   “不必担心,有此一役,不论西门还是陆小凤,都不会被天子冠上同罪之名。”内力凝聚成丝,花满楼缓声安慰。   抿唇,洛依紧张的借着漫天月光透过窗户看着对峙的几人,白衣如雪的叶孤城脸色并不苍白,他手握长剑静静的站在那,当今天子司绍铭明黄龙袍镇定自若,嘴角微微含笑然眉目间满是风雨欲来的冰寒,陆小凤那一袭紫袍外套着同色的纱衣,两支手指好似螃蟹的钳子一般动了动。   却不见另一个同样白衣胜雪的剑客。   洛依和花满楼知道,西门吹雪是陆小凤的奇兵,同样他亦是不喜欢没必要的张扬。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脑海中是天子对叶孤城所说的话,陆小凤看着叶孤城,叹了口气。   “你没有这么理由。”   “有些事并不需要理由。”叶孤城的孤傲依旧,他同样看着陆小凤,然手上剑寒光夺目。   一剑,如练匹如飞虹。   陆小凤连忙冒犯的带着天子躲开,再看时南书房之中哪有叶孤城的影子。   而外面,早有以魏子云、殷羡、丁鹏、屠方为首的禁卫军将南书房牢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叶孤城自南书房出来便陷入四位大内高手的围困之中。   但他们并没有动,因为在那头站着一个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就像一重看不见的山峰,向叶孤城压了下来。   “西门吹雪。”轻声低喃,叶孤城低头看着手上微微颤动的剑,他的剑在低鸣。   “你是很强,但你不诚于剑。”   诚于剑。叶孤城忽然笑了起来,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不能诚于剑,然而此时此刻以及将要发生的事,或许就是他真的想要的。   司空摘星、木道人、卜巨、老实和尚还有一个不知姓名同叶孤城穿着衣饰一样的男子赶来,他们站在禁卫军十步之外,看着被禁卫军牢牢围住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竟莫名的生出一股孤哀的情绪。   怕是以后只闻一剑西来不见天外飞仙了。   南书房,天子司绍铭坐在黄金打造九龙盘旋的皇座上,地上匍匐跪着是颤抖的王公公和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东南王世子司少枰。   “我去外面看看。”陆小凤摸着不知从哪里来的两撇胡子,看着当今天子的气势,他不惧怕但也知道天家的事少知道为妙,他目光似不经意的扫过窗外,那边洛依和花满楼早已不知所踪。   司绍铭目光不移,骨节分明的双手放在案上,他并有出声然而陆小凤已经窜出南书房。   “花卿。”那本藏着鱼家兄弟的一面木柱中走出一位同花满楼极为相似的清冷男子。   “陛下。”拱手行礼,花家三郎花满泽一袭秋香色圆领长袍,恭敬道。   “这两人便交给爱卿了。”天子竟不打算亲自审理而是交给华满泽,“即日起,你便是大理寺卿。”   少一个字便是天壤之别。   “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这是惊才绝艳的一剑,没有人可以形容,在一刹那天地间只剩下剑光。待剑光散去,竟是不见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不知道这一战到底谁胜谁输?   唯有西门洛依、花满楼和陆小凤知道,叶孤城死了,然而他死得其所。   他的剑一如既往的一往无前,然他身后的白云城世代安宁于海外。   那日万梅山庄的风很大,摇曳而起的梅树被风压弯了腰,更有数十棵折腰。   那日西门吹雪的剑同叶孤城一同下墓,而叶孤城的剑成了西门吹雪永远的佩剑。   ※※※   朝堂之上也是风起云涌,新任大理寺卿是余杭花家的三公子,他之前的职位是大理寺少卿。但这是最让人想不透的,大臣们并未听说大理寺卿辞官回乡!不声不响却比惊雷还要响亮,这大理寺卿竟是有两个人!   圣上英明怎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   很快,他们就知道缘由,原大理寺卿要回家丁忧,但令人奇怪的是原大理寺卿的父母早就在他幼年时去世。   然而陛下说他丁忧便是丁忧。   无人提起突然病逝的东南王及伤心过度恶疾突发勉强用老参吊着的东南王世子。   朝堂上又是一片风平浪静,然而掩藏其下的是不知深浅的逆流!   ※※※   客栈之中西门大小姐闲来无事为自己泡茶,低眉垂眸怎得悠然自得。   实际上一向自诩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然而西门庄主总是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功。   京城如今已经不是江湖是非地,然西门洛依要在这里等玉罗刹一道去苏州,作为西门大小姐体贴人的花满楼自然也不会回余杭,何况他还有些事要和他的三个花满泽交流。   比如那个冒充叶孤城的人是谁,叶孤城协同东南王谋朝篡位,和他约定在紫禁城比武的西门吹雪是不是同党。   花满楼时不时的出门,西门洛依却是紧守房门,除了花满楼便只有店小二见过这位风华绝代的西门大小姐。   也不知何时,自京城流出万梅山庄的西门庄主要选夫人,这消息不过半天的功夫就传满整个江湖。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旁若无人的翻窗而入,就见西门大小姐八风不动,动作优雅的拿着细小的杯子品茶。   “你这里安静。”陆小凤极为自然熟稔的拉来一张凳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砸吧几下觉得索然无味就放了回去。   “你告诉我南书房里你跟圣上提了什么要求就更加安静了。”司空摘星比陆小凤还不拘谨,一脚踏在凳子上,拿起茶壶就灌了下去。   “牛嚼牡丹!”看着司空摘星喝茶的模样,陆小凤极为嫌弃的鄙视。   而作为这个房间暂时使用者的西门大小姐淡定无比,好似这一场演过无数次。就见她伸脚极快的将司空摘星脚下的凳子踹开,眼皮微抬,见那一壶茶水淋了司空摘星一身,方才满意点头,柔柔一笑。   “你两人来我这可是有事?”洛依可不信司空摘星的话,偷王之王撒谎向来是不打草稿,回回说得跟真的一样,实际上可信度有五成就算很好了。   对于西门洛依的行为,司空摘星表示很气愤,然而老虎顶上拔毛,咳,偷王之王掂量了自己和对方的主场客场以及对方不可明义的战斗力,只能默默的吞下这个亏,准备等会继续找陆小鸡的麻烦!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西门要娶老婆,我们来看看有没什么帮得上忙的。”眼神微微漂移,陆小凤轻咳一声道出来意。   洛依哪不明白陆小凤的真实意图,不过就是听说了江湖上的‘谣言’,前来证实。就见西门大小姐脸色不变,整了整平坦的袖子,道,“三十而立,万梅山庄什么都有了,唯缺个女主人。”   西门小大姐说得如此正直,陆小凤竟觉得无言以对,他抽了抽嘴角,“所以说西门其实是去避祸了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洛依亦是看着陆小凤,微微弯了眉目,目光转而看向不住折腾的司空摘星,“猴子,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到海外去。”   耸了耸肩,司空猴子用脚勾来一张凳子,安稳的坐着,只是那坐姿不说也罢。就见他吊儿郎当道,“这招好!自毁名节总比圣上秋后算账好。”   “我知道。”想起前晚发生的事,陆小凤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无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有谁知道圣上宣召他在南书房觐见时他有多紧张,一旦......就是诛灭九族!他有多少九族可以诛?亦或者他们有多少九族可以诛?   当他看着洛依似笑非笑的表情时,突然觉得其实也不错。决斗结束后西门那家伙直接带着叶孤城的尸体走了,连片渣都没留下却是给他们留下一堆烂摊子!   陆小凤表示他很不爽!   然而一想起叶孤城,陆小凤又糊涂了,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叶孤城要参合其中。以他的孤傲,如果说是因为他是司少枰的师父才不得已这么做,可他不想又有谁能逼迫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且不说如今失败的下场,就算成功,他还能活着吗?   “大概是为了依附于他的族人吧!”洛依不由看着窗外明亮的光线,那边好像可以看到湛蓝的东海,可以看到海上那个宁静的岛,岛上的城,生活在城里淳朴的百姓。   “陆小凤,你说圣上练得是天子剑,只为万民出;我认为叶孤城练得是守护的剑,纵使一往无前不留余地却给他身后的人留下了一片净土。”   司空摘星也为叶孤城叹了口气,天骄死于这样的事,不值!只是也不知他想起什么,就见他额头青筋明显的跳了跳,不由压低声音道,“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   “猴子说得是前朝欲孽全部赴海这件事吧。”收回视线,洛依毫不在意的说,并不觉得谈论这件事是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叶和古,你觉得像吗?”陆小凤沾着茶杯里的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这两个字不过是换个方向的事,他看着桌上瞬间就干涸的两个字,思绪不由飘远,语调好似自天边飘来,“我听说,当年追杀古家欲孽的人,正是东南王。”   然后这一切都说得清了,为什么叶孤城会不顾一切,不论成功失败,明知最后的结果是死,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东南王谋划真的成功,他的族人真的能在海外存活下来吗?   “三哥同我说,圣上颁下诏书,允古家众人改姓为叶,划海外白云城为他们世代居住之地。”   只要白云城不作死出幺蛾子,他们就能世世代代的平安,不用在提心吊胆。   然而洛依想得却是圣上颁下这个圣旨,恐怕是古家嫡系全都死了,一些老弱病残,何惧?!   “那哥的事?”   “圣上让三哥传来消息,如果西门成亲他一定送上贺礼一份。以剑客的身份。”   如此,暗藏在决斗之下的阴谋到此结束!不,应该说朝堂里的那些破涛汹涌和他们这些江湖人没什么关系,虽然他们这些人都在圣上那里挂了名号。   “教主可有通知什么时候去苏州?”花满楼在洛依身旁坐下,嘴含轻笑,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急促。   总之,心腹之事解决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松快了,陆小凤又很没形象的翘着二郎腿,惊奇道,“咦,你们要去苏州是参加天齐的婚礼吗?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   司空摘星一脚踹了抖着腿的陆小凤,嫌恶道,“也不一定是结庐山庄,我道上的朋友告诉我同在苏州的神针山庄正在为他们的大小姐招亲。”   薛冰要招亲!陆小凤的心跳一下子就慢了下来,然而他面上不显,只是拿起那杯被他沾过手指的水喝了起来,许久他才道,“看起来最近的酒都很好喝。”   “我最近打算出海一趟,你们记得替我向...薛冰道喜。”   听得陆小凤明显言不由衷的话,洛依和司空猴子对视一眼,最终猴子耸了耸肩表示这只凤凰已经没得救了。   花满楼折扇敲了敲手心,整了整脸色忽而淡淡一笑,温缓道,“你出海是打算寻一件好东西给薛冰做贺礼?”   “是,是啊!”眸光一阵闪烁,陆小凤低头喝茶全然没有注意到杯中的水早已见底。   洛依似无聊的拿走花满楼的折扇,不看陆小凤,平淡无波道,“海外风浪大,可别死在外面。”   对此情况,司空摘星只能抽抽嘴角,这小两口合起伙来欺压陆小凤,他表示看戏就好。只是不一起欺压陆小凤这不是偷王之王的风格,但余光一扫陆小凤,司空摘星想,他大人大量,就不和陆小凤般般计较了。   突然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飞进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站在桌面上,傲然的挺着脖子,踏着似乎很豪气的步子,得瑟的抖一抖翅膀,好巧不巧的刷了陆小凤一脸毛。   “这...是谁家养得肥鸽子!”   那鸟儿很有灵性,一转头看着陆小凤,那乌溜的小眼里竟对陆小凤露出鄙夷的神色,陆小凤惊呆。   洛依看着鸟儿脚上的竹筒,上面鲜红的图案,她似乎应该大概知道这是谁家的肥鸟了。   “这只应该是左使的海东青。”   Σ( ° △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家伙是海东青!by陆小凤、司空摘星   淡定无比取下海东青脚上书信的西门大小姐看了信后,对花满楼道,“义父与我们在官道上汇合。”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玉罗刹骑在马上远远的就瞧见高头大马上的白衣青年,他眉目含笑一派温润让人厌恶不起来,但是玉罗刹一看见他却觉得要呕死了!   果然岳父和女婿是不可能共同生存在一起的奇特生物!   “义父。”   “走吧。”罗刹教主冷着脸,眉宇间煞气隐隐流动。   从京城到苏州就算是最好的马,洛依几人也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黄鹂巷口莺欲语,乌鹊河头冰欲销。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鸳鸯荡漾双双翅,杨柳交加万万条。借问春风来早晚,只从前日到今朝。   十月秋季满目萧瑟,即便是最扰人的秋老虎也渐渐退去,但苏州依旧给人如娟秀女子那般,城内看不出秋日的萧条。   一路风尘的洛依、玉罗刹、花满楼进入苏州城,下马直接往居于苏州闹市之中的结庐山庄走去。   平日里多朴素的结庐山庄不知何时挂起了大红色的绸缎,一连串的红色绸缎把整个把结庐山庄染成红色。   眉目之中满是喜气,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指挥下人做事,一转身就看见三个风月霁华的男女,惊异了片刻,问道,“几位可是我家少夫人的朋友?”   教主向来不耐这些琐事,于是他眼光一转,直接无视了花满楼,洛依压了压额角,含笑道,“正是。我们收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不知你家少夫人是住在府里还是另有居所?”   一听洛依之言,管家就知道来人的确是自家少夫人的亲友,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问自家少夫人住在什么地方,于是他一边引路一边道,“我家老爷子说住在府里就好,等出嫁的前几天再去寻个庄子。”   穿堂过院,那仆人引着玉罗刹、洛依、花满楼三人到了一出颇为偏僻的院落,也许秋日终还是影响了苏城,这小院看着有些冷清。   “我家老爷子前些日子搬到这边的院子,说是清净。”管家指了指小院,脸上颇为无奈,又似解释道,“老爷子说小公子成亲了就是山庄的主人,他老了。”   是真是假,洛依并没有深究的想法,她微微往前一步,借着月拱门往里看。   管家已经离去,老爷子发话平时没什么事就别到院子扰他清净,是以他引着三人到了这素净的院子就离开了。   一扇月拱门,深褐色的门敞开可以看到门内残存的绿意以及火热的色彩,隐约还能看到一个规模不小的人工湖。   走进去,入目是一排修装素志的房子,雕梁画柱但也只是雕梁画柱的简朴,余下的便是颜色红艳的枫树,围种在人工湖旁,那湖面一片火红。而老爷子就在岸边挑了地,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他头上戴着斗笠,手里拿着鱼竿,十分惬意。   听到脚步声,老爷子抬头,一瞧那一身比他院子里枫叶颜色还要鲜艳的色彩,江湖上又有谁能将这颜色穿得如此出彩?   “你怎么来了?”   “来喝酒。”教主极为自如的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瞧了瞧这清澈的湖水,一望见底,连一条鱼都没有,更有老爷子的鱼竿,上面无勾,教主顿时厌恶道,“你这是打算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何必学?”就见老爷子抖了抖手,慢悠悠的把鱼线收回来,他看了眼洛依,轻轻一笑,含着洛依有些不懂的深意,待洛依想要深究时,老爷子已然转头,捣鼓着手里的鱼竿鱼线,似有所指,道,“鱼已经自己上钩。”   闻言,玉罗刹眼眸微微一眯,眼中似闪过血色的流光,他看着洛蒙,却是对洛依和花满楼道,“我们两要叙旧,你们在这碍地了。”   洛依和花满楼的眉角一齐的抽了抽,她看着教主一会,捋了捋额角碎发,其实是掩住眼底透露的情绪,“我去看小雅。”   “你有话要对我说。”他的余光自月拱门收回,低头将收拾好的鱼竿放在桌上的洛老爷子正襟危坐,看着玉罗刹,那双与洛依一模一样的眼显得浑浊但睿智依旧,。   然而玉罗刹只是冷眼打量着这精致美丽的院落,再看着洛老爷子,眉目高傲,冷嘲道,“你认为你的结庐山庄很安全?”   玉罗刹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洛老爷子染上丝丝灰色的眉一皱,复又松开,神色淡淡,道,“此话怎讲?”   然而玉罗刹却是明白洛老爷子这一句看似反问不解要他解释缘由其实是告诉他他洛家的庄园自然是非常安全的!   嗤笑一声,玉罗刹觉得他和洛老爷子没话可说了,这样的自负那当年洛依又是怎样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毒甚至被人带走?   鲜艳的红,不经意滑进人工湖变成暗红的深沉,融化在枫叶的倒影之中。玉罗刹眯了眯他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眼角眉梢带着冰霜冷意,他懒得再和洛蒙东扯西扯,直接道,“如果真的这么安全,你的小孙女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玉罗刹笑得惊心动魄的美,但更有深藏的嗜血,眉宇间若有似乎的煞气,那一身鲜红更是衬托了那一番魔性。   “你想说什么!”眸光一扫,似平淡似严肃,洛蒙双手交叉放在宽大的袖袍之中,他眺望着远方,可这小小的院落只能让他看见墙外的枯枝。   “小依在调查二十多年的事。”教主终于发现那被水沾湿的一角,轻轻一拉,不理会它被地上灰尘染上,同样将手交叠放进宽大的袖袍之中,他亦是眺望远方然眼眸无焦,不知他是否真的在看前方,“二十多年前的惑心之乱,南疆那些人做了缩头乌龟,但总有些热血儿郎,要为他们的同伴报仇雪恨。”   “记载着惑心蛊传闻的牛皮纸被缴知道惑心蛊最核心的祭师全部死亡,等于说惑心蛊已被彻底毁灭。”   然而峨眉山一趟他们都知道惑心蛊失踪了一个,可这并不能说惑心蛊还存在其他。   眯着眼,好似在享受秋日的风,教主靠着椅背,悠悠然道,“小依失踪那天,你专门拨给小依和天齐的三管家是不是也一起消失了?”   闻言,洛老爷子眉心一跳,宽大的袖袍中已显露出些许枯涸的双手不经意的握起,道,“他的尸首在小依失踪后的第十天在城外发现。”   只听玉罗刹又是一笑,他极为无聊的随手一弹,天下竟掉下一只鸽子,那只鸽子直接掉进湖里,只是激荡开一点点的水波便不知所踪。   “那是我派人扔那的。”   洛蒙是武林泰斗,当初因着惑心蛊的事儿子战死,朝廷几番奖赏,当今圣上也曾学习剑道私下请教过洛蒙,这样的人一向是人老成精,而玉罗刹从没打算掩盖一二,如果他还不明白,这六十多年岂不是白活了!   他的确没想到南疆那群缩头乌龟竟然还有热血的人,又或者其实这是很早就埋伏在他山庄之中,只可惜一直没存到机会对他下手!   看着依旧平淡如初的洛蒙,他的双手双臂却是青筋迸起,有些浑浊的眼珠精光一闪,他张了张嘴自有寒意,而这小院子像是提前进入冬季。   “我听说京城发生了大事。”   教主冷冷瞥了眼洛蒙,冷哼一声才应道,“恩。”   “古家后人参合其中,”老爷子眯着眼,看不清他眼底究竟是什么情绪,就见他忽然笑了起来,“正巧三娘从少林那得知了不少关于南疆的事...花家的三公子如今也是位居人臣了。”   教主对于洛蒙的感叹满是嗤笑,不过到这里当初的事也算理清了,该说他的来意了。   ***   “当初看阎老板的珠光宝气阁,当时想江南园林也是如此了吧!后来去了你家,当真是把整个江南的风情都囊括进去,如今再看这山庄,虽不如你花家桃花堡,可却把江南的精致描绘的栩栩如生!”   常青树、常青藤,未过多的种植江南特色的植被,然而这些却把江南的风情演绎的生气勃勃!   “如今可还有遗憾?”   同是一袭白衣的洛依和花满楼走在山庄绿意依旧的花园里,悠然闲趣。   “没了。就算以后不会再来,我已经把它记在心里。”一点一点仔细的观看,这就是她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小依,七童。”就算是一身素雅儒衣,但怎么都遮掩不住他混身的喜气,洛天齐眉目含笑,看着友人却发现少了一个,“陆小凤呢?又卷进什么案子了?”   “他说出海一趟,给你们挑选贺礼。”   闻言,洛天齐惊异片刻,眼底流光一转就明白了,这陆小凤怕是要他成亲那天才会来了。   苏州可不止他一家在办亲。可是洛天齐一想陆小凤对薛冰不同寻常的关注,他眉头微微一皱,道,“他当真是决定和薛冰断绝往来?”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唯有陆小凤自己不明白。   花满楼叹了口气,十分无奈,“我最担心薛冰成亲那天他明白了,可是薛冰已经是他人/\/妻。”   这个话题到底还是沉重了,他们皆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但以陆小凤那有时候转不过弯的脑子......洛天齐连忙转移话题,“小雅正在选颜色,小依你要不要过去给她参考参考?”   “好。”好朋友出嫁,嫁得如意郎君,洛依真心替她高兴,而薛冰之事,既然她当初说已经对陆小凤断情那便是断情,若是以后嫁得宠爱敬她的人,岂不是比嫁给陆小凤更加好!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赵雅楠依旧是那身鲜艳的红衣,长发扎成马尾十分简单的绑在脑后,一身气质比之玉罗刹的嚣张跋扈她简直就是一直温顺的小绵羊!眉宇间倒是少了当初见面时对江湖的懵懂好奇克制,一丝丝的柔情缠绕其间,让英气的她有了江南水乡女子的温婉。   此刻,她正对着一堆颜色鲜艳的布匹,看起来十分无奈。   “你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堆苍蝇蚊子了。”洛依远远就看见赵雅楠对着一堆布唉声叹气,她不由加快步子,到了门口才打趣道。   “小依!”一听洛依的声音,赵雅楠一脸‘快救我’的表情,当真是不像一个将要成亲的喜庆女子。她快步走到洛依身边,一脸烦躁的指着桌上椅子上的布匹极其烦闷道,“成亲不该是两个人的事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琐碎的事!”   闻言,洛依轻笑,目光似不经意看了下落后她好几步的花满楼,眸光柔和,一瞬她将目光收回,伸手压了压赵雅楠用着烦躁的语气说话却乐在其中的嘴角弧度,故意道,“你最爱红色,挑你最常穿的不就好了。”   “......”然而赵雅楠目光飘忽,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身上的衣服,在一群红色之下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让人无视,但西门大小姐极为眼尖的看到了!但西门小姐装作没看见,就听赵雅楠声音极低的在洛依耳边道,“想在成亲那天让他眼前一亮。”   对此西门洛依眉头一挑,满目揶揄,看得赵雅楠满脸通红,余光一瞧洛天齐和花满楼一起过来,赵雅楠连忙制住话题,拽了拽洛依的衣角,看了眼花满楼才对洛依挤眉弄眼,道,“什么时候喝你们两的喜酒?”   洛依脸色不红,她随意的翻了翻赵雅楠的那堆布,嘴角一勾,“想来快了。”   “哦!!!!”双眼一亮,赵雅楠蹭到洛依身边,笑嘻嘻的模样,洛依一看还以为她被薛冰附体,但转念一想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性格也是会有些许变化。   “这匹不错。比你身上的颜色深一度,看着十分靓丽。再让江南的绣娘用金线描边绣花,”洛依故意冷眼看着赵雅楠,看得她手足无措,而洛天齐和花满楼已然到了屋内,她似没有发觉施施然道,“定会让天齐眼前一亮!”   西门大小姐岂是随意可以调戏的?分分钟反调戏回来!   赵雅楠脸色鲜红好像能滴下血,洛天齐眉目温柔,那情丝将她紧紧缠住,可她甘之如饴。   “婚期可确定?”花满楼嘴角轻轻一抿,很是自然的替洛依收拾‘烂摊子’。   “下个月初十。”他本是含蓄内敛之人,但洛依一言却让他混身喜色不自敛,恨不得全天下的人知道要要成亲!   “今天二十,绣娘可赶得及?”洛依眉头一皱,算算这成亲的时间,其他好办,这喜服上的花纹可都不简单,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怕是有些赶。   “我的喜服已经差不多了,待小楠挑好颜色,再搭着她的喜服做件外袍即可。”   洛天齐想得周全,洛依点了点头,眸光轻扫赵雅楠,她也不再打趣赵雅楠,此话题便作罢,然而她目光一转,却是瞧见一副画风极为稚嫩的画。   画上是一个三四岁的女童,扎着双平髻,一把长枪歪歪捏捏的抱着,但她笑容灿烂,连画中姹紫嫣红的院子都不能遮掩。   那画中人的眉目......洛依心头一紧,她不由自主的收了收掌心,佯作轻笑,目光看似一直在画上,但余光却注意着洛天齐任何的情绪变化,“这画看着不像是你最近作的!”   花满楼是这里最了解洛依情绪的人,洛依掩饰的很好可他依旧察觉到,眉心不可察觉的一皱,不言不语只是站在洛依身侧,心底却隐隐生出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   “这是我小时候画的。”洛天齐也是留意着,只可惜洛依的情绪掩盖得很好,他只能遗憾的看着画,亦或者说他是看着画中的女童,眼底是深深的怀念之情,“一直没舍得换下。”   “这女孩,看着有些眼熟。”这不是赵雅楠第一次看这幅画,只是她一直都没想起这画中女孩到底像谁,如今洛依一来,隐隐绰绰之间,她竟觉得这画中女孩同洛依有一丝相似!   她不由偷偷的看着洛依的侧面,只是洛依神色平静,而花满楼站在她身边,两人总是那般的笑语盈盈,她沉了沉心绪,状似没有看见洛天齐惊疑不定的眼神,语气中带着遗憾道,“只可惜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公子,薛家小姐来了。”管家匆匆赶来,正好将这一室奇特的情绪驱走。   ***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里的三个女人都将有归宿!   可是薛冰的归宿却是让人揪心!   “我听司空摘星说你打算比武招亲?”素净的院落,有花有树有水,洛依、薛冰和赵雅楠三人在水榭之中,一盏热茶几叠点心。   “我年纪不小,也该给神针山庄留下血脉。”百无聊赖的用茶盖拨弄着盖碗里的茶梗,看着它在小小的碗里漂浮,薛冰眸色冷清,已然没了当初单纯率直。   “你......可是想好了?”赵雅楠看着眼前好像失去了生气的薛冰,心里一痛,不由握住薛冰的手,那只手就像是她的名字,冰凉没有热意。   “自然是想好了。你们也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愿意的事谁能勉强我做!”薛冰勾了勾红唇,一丝笑意流露但没有悲伤与欢乐。   洛依看着薛冰,郑重道,“你在峨眉同我说得话我还记得。”   “我也记得。”那只手依旧在逗弄盖碗里漂浮不定的茶梗,目光却是看着湛蓝的天空,有白云飘过,长长的好像一把剑,然而风吹来,那云飘得越来越快,形态也变成薛冰认不出来的样子。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可是......”松开茶盖,一声清脆的响声,薛冰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冰凉的温度连温热的茶水都捂不热,而她心里的温度就像她手的温度,薛冰低头涩然一笑,再抬头眼里一片清澈,“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当初小依你也是赞同的!”   却是挖心之痛!赵雅楠紧了紧握着薛冰的手,压下心里的哀叹。如同洛依所说,陆小凤的确不是薛冰的良人。   薛老夫人武功极高,可她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陆小凤这个人注定要在这个风雨飘动的江湖行走,而薛冰,身后还有一个神针山庄!   薛冰看着洛依和赵雅楠,眉目含笑透着真诚,道,“我并不是依附着陆小凤不能生存的菟丝花!”她说得十分郑重,明亮的阳光在她的眼底化成满满的坚定让人不得不信,然后她打趣的看着赵雅楠,“我可是要在这里待上半个月的,你家少庄主可为我准备了房间?”   “若是没准备房间,成亲那天他可别想娶走你!”   闻言,赵雅楠心里一松,然而眸光却是故意一横,推开薛冰的手,嫌弃道,“那西苑里的柴房就是你的房间。”   “哎,要成亲的人果然是不一样,想当初那个一本正经的小雅去哪了!”薛冰故意到处打量,好似真的在寻找当初的赵雅楠,自然而然的变成全武行。   就见那水上的荷叶,七零八落,两人也不知打去哪里,只剩洛依把玩着盖碗叹了口气,“你都听见了?”   一袭白衣的花满楼自月拱门出来,手中不离身的折扇,本眉目含笑的他此刻颇为忧郁,“如今怕是陆小凤半路醒悟,也带不走薛冰了。”   “本就他作死。”横了花满楼一眼,洛依冷声道,只是一会,话音软下去,“你怎么过来了?”   “结庐山庄少庄主成亲,五湖四海的朋友们自然要赶来观礼祝贺。”   “看来这半月你都要同我一起行动了。”花满楼喜静,他惯常不去做交际的事,何况作为花家的七公子,有些事已经轮不到他来,而他也乐在其中。   洛依侧头看着花满楼笑得眉目弯弯,言辞之中满是打趣。   “你可是想到什么坏主意了!”伸手一弹洛依额头,声音极为响亮但实际上并未用多少力气。   “可不是什么坏主意!”西门大小姐极为不爽拍开花满楼的手,临近的温度又是水榭,她身体不算好便借着此地无人大胆的把手伸进花满楼的袖子里取暖,感觉稍稍回温了这才继续道,“小雅准备成亲的事,薛冰自然是要和我同进同出,你可是要左拥右抱了。”   “胡言乱语!”语气听着很是强硬,只是花满楼嘴角含笑,折扇放在袖中,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握住洛依的手,给她暖手。   “我闻到花香,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丛丛玉簪花,洁白如玉,再是常青树,绿意盎然又为玉簪花遮挡算不得多少强烈的阳光。   洛依偏头看着矮丛之中一朵朵洁白的玉簪花,恬静宽和,就像眼前的她想着念着的人,眸光软得一塌糊涂,“我想要一根玉簪花簪子,你陪我去街上找找。”   “好。”   西门大小姐一点都不介意秀恩爱,但可惜...瞥了眼花满楼温暖的手,感受着自己逐渐冰凉下来的手,西门大小姐叹了口气,两人并肩离开院子,没有发现两个脑袋在墙那边探头探脑,隐约可以看见那身形纤瘦的男子死死压着那身形娇小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推算,洛依他们到了苏州应该是十月十五十六了。玉簪花的花期是七八月,因为剧情需要(眼神飘忽)大家请无视这个大BUG   PS:GUESS_AC ::>_<::互动哦互动(づ ̄3 ̄)づ╭?~   PPS:再去撸一遍那年那兔那些事   ☆、标题怎么办?   苏州的街头不似太原,同是热闹但没有苏州的精致秀美,同样的簪子,那雕花绕丝的手工质地苏州的更加细腻雅致。   洛依心满意足的淘到两只簪子,都是玉簪花的形态但却是男女各一支,余光小心的看了眼花满楼,紧了紧手里绣花细致的袋子,嘴角抿起小小的弧度,是偷笑又是不怀好意。   “不回山庄?”路不是他们来时的路,洛依看着附近一家家摆放着漂亮衣服的成衣店,她偏头看着花满楼,疑惑道。   “恩,有一些事。”花满楼目不斜‘视’,却是轻轻拉起洛依的手,两人差着半步一前一后。   如此大胆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西门大小姐向来不在意这个,眉目微微一弯。   听着周围的人声,洛依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却觉得很安心,那些烦闷的情绪已然不能影响她。   这是一家十分出名的成衣店,至少苏州城里大半的官家小姐和大户都在她家定做衣服。   “公子、夫人需要什么?”漂亮的小丫头笑眯眯的看着洛依和花满楼,就冲着这小丫头的这句话,洛依决定多买几件回去。   她果然是十分喜爱花夫人这三个字,眉目弯弯看起来十分亲和,洛依率先看着店里的男装。   “这件拿来我瞧瞧。”是一件茶白色的盘领襕衫,袖子和衣襟缝着秋色的缎子,整件衣服十分清爽简单,实际上袖摆及衣摆上用亮银色夹着一丝丝黑色线,线绣着很小的篆字,然最为重要的是这件衣服里面塞着一层十分保暖的棉絮。   洛依很自然的拿过衣服在花满楼身上摆弄,十分符合他的气质,对于自己的眼光洛依很满意,直接让小丫头装好。   花满楼有些羞涩,他轻咳一声拉住兴致勃勃还要继续帮他挑衣服的洛依,宽大温热的手紧紧的包裹着洛依纤细透着凉的手,喜色在眉梢流转但刻意压着。   他的用意被洛依抢了先,花满楼心里稍有无奈,只听他轻声道,“我们来得急,并未带御冬的衣服。我是习武之人不怕寒冬,只是你十分怕冷,多买些衣服披风,毕竟我们要在苏州待半个月。”   花满楼一袭话听得洛依一双眼睛明亮,而来自花满楼的关心她向来不拒绝。她拉着花满楼就在女装区溜达起来,一连挑了好几件衣服披风,之后打着给玉罗刹带几件回去的借口,又给花满楼挑了几条滚着毛边里面塞着厚厚棉的披风,最后心满意足的付钱让他们送到结庐山庄,她又拉着花满楼去吃苏州的特色小吃,看着精神十分好!   花满楼自是一切依着洛依,只是临走之时,又带着两件披风。   那厢洛依同花满楼向相亲相爱的逛街买东西吃苏州特产,这厢结庐山庄迎来了两个同陆小凤一样喜欢翻墙进人家门的小伙伴。   一身玄衣端得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稍稍转动便是波光流转,眉宇一丝丝凉薄与不拘但看着某个娇小少女时总有一股柔情流露;十五岁扎着双平髻的少女一身红衣,端得殷红竟是比赵雅楠的喜服更加艳丽,亮堂张扬,眉目精致,眼眸多是平淡,但其间还夹着些许不满。   唐天容近来的日常就是让眼前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小丫头变脸,手中折扇一开,端得是一枝梨花压海棠,一双桃花眼泛着光,他看着那片白色的玉簪花,神色一瞬扭曲可扇子遮挡了一切,小然没有透视眼并不曾看见,只觉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不太高兴,只道这人果真比女人还善变!   对于唐天容为什么不高兴小然一点都没有兴趣知道,刚才她被唐天容死死压住不准她出来,很是不爽,目光微冷,“为什么拦着我?”   “打扰别人谈恋爱是要被驴踢的。”唐天容踱步到玉簪花丛旁,蹲下看着开得灿烂的玉簪子,伸手摘下一朵娇柔的玉簪却是五指一收,那朵玉簪花被他裹于掌心。   闻及此言,小然满是不信,一向淡薄的眼眸一转,看着背影纤瘦的唐天容,眼底有十分微妙的变化。   沉默片刻,小然说出的话是风马牛不相及,“那朵花...是无辜的。”   “我只是看着它看着漂亮。”五指微微一松,缝隙之中有粉末飘落在地上,就见少门主十分淡然的站直,伸手摸了摸小然的发顶,离开时一朵洁白如玉的玉簪花赞在小然的发髻之中。   收回目光,小然抬手就把发上的玉簪花拿下,脸上露着嫌弃之色,将玉簪花赛回到唐天容手中,走出月拱门有些迷茫,她不认识路。   看着小然离去,唐天容并未跟着,反而提起轻功,一瞬便消失在稍显败落的院子里。   ***   是夜,漫天星光璀璨,洛依把玩着翡翠雕刻的玉簪花,两根一模一样的簪子。   “你可算是回来了。”玄衣男子俊美,他一手折扇玩得及其熟练,自月光中来,慢悠悠的走进洛依的房间,然后十分自如的坐下。   他瞥了眼洛依手里一对一模一样的簪子,眼角微微一沉,顺手就抽了一根出来,“看着不错,不如送我好了。”   “想得美!”洛依抽回唐天容手里的簪子,小心翼翼的把它装回袋子里后这才压下眉宇的欢愉,挑眉看着唐天容,道,“你和天齐并不熟稔,提前半月来并不是你的风格,可是有事找我?”   即便是花如令的寿诞,唐天容都押着时间赶来,洛天齐不过结庐山庄少庄主,以唐天容的性格指不定派人送份礼物。   “小然急着找你,反正无聊我便一起来。”瞧得洛依宝贝那簪子的劲头,少门主更是不爽,他的生日某人都是直接派人送来,即便是当着面也是随手一扔,何曾这么宝贝过!   果然教主看花满楼不爽是对的!西门吹雪当真是不给力!   冷冷一扫那放置在旁边的袋子,在要不要半夜盗出去扔了这件事上,少门主考虑片刻作罢。   闻言,洛依眉目满是惊讶,竟是上上下下一脸稀奇的看着唐天容,然而片刻她秀眉一皱,“你...莫不是......”   “此事我心中有数,我们还是说说你的事。”扇子一合,唐天容把扇子放在桌上,目光微微一撇,瞧见洛依腰封上那枚佛手玉,甚为碍眼又不能拿走扔掉,少门主勉为其难的挪开视线,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师兄难道不清楚我?”洛依静静看着前方,那里是一片黑暗,唯有她房里的烛光照亮了一尺,更是映衬着周围阴暗。   “就是太清楚了我才来问你。”唐天容眼眸一沉,“如果你真有心,岂会等到现在才调查真正的身世!以罗刹教主的性格,怕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你并不是他女儿这件事。”   “八岁的时候,义父就告诉了我这件事。”目光一转,看着这房间,虽然满满江南水乡的韵味可却是她十分陌生的风格,眸色渐渐沉淀下来,“师兄,你看我和天齐像吗?”   “不像!”唐天容斩钉截铁,然而目光却在洛依的眼上流连许久,“眼睛同洛前辈一模一样。”   “我曾想生恩不如养恩。”顿了顿,又觉得这样说太过不近人情,她沉吟片刻,道,“义父当初告诉我这件事,我并觉得有什么问题,后来回到万梅山庄,平日无聊就想起这件事。我自小身体不好,我未走失前想来身边丫鬟婆子肯定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即便最后的用处只是联姻但依旧会小心看护,没得让她病死的事。”   “不论我当时是自己走失还是被人拐走,这不都侧面表示我的亲生父母对我并不重视?!要不然,岂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失踪。”   “是以,我早就绝了这心思。”只是去庙里还是会祈求满天神佛保佑亲友安康,此话洛依并未说出,她目光平静祥和,没有一丝她话语中该有的怨愤,语气亦是缓缓的,不急不躁。   “在峨眉时得知我很有可能是洛家女,虽然早就不曾再想亲生父母长什么样,我是不是还有兄弟姐妹,可是心里还是不甘!为什么不继续找下去?以洛家在武林的地位想要找人并不困难。”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用力。   洛依并没有告诉唐天容,调查苏州洛家并非是峨眉见到洛前辈,而是在桃花堡见到洛天齐,那无缘无故的亲近让她很是疑惑。   听得洛依的话,唐天容低眸,却是没有说出他的父亲也参与其中,将她的身份隐瞒下。只是他亦是不明白,即便当初行走江湖时和洛前辈有所瓜葛但不是深仇大恨,这并不是他隐瞒洛前辈的理由。   “你想做西门家的大小姐还是洛家的大小姐?”   “有何区别?”洛依看着唐天容一错不错,烛光下她容颜明艳,“不论我姓西门还是姓洛,我都是我,并没有改变!”   唐天容脸色深沉,洛依忽然笑了起来,“师兄担心什么?”   “其实,我并不觉得做西门洛依有什么不好。”拿起一边的小剪刀,洛依小心的剪着灯芯,“被你们养坏的我,有些......不适应结庐山庄的拘谨。”   “天色不早了,师兄该回房休息了。”将剪刀放下,洛依笑语晏晏,方才的一袭谈话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明天我想睡个懒觉就不去打扰义父和洛前辈了,师兄代我向义父和洛前辈问好。” 作者有话要说:  瞒什么的,自认为好心,对于被瞒一方却是最伤人的   ☆、标题怎么办?   毳冕,冠有七旈,衣裳绣有五种图形,佩金饰剑。   花满泽手执象牙笏,自从他无缘无故升了大理寺卿,这满朝文武有讨好的也有疏离,而他向来寡淡,此刻更是垂眸不语,也没得人围在他附近。   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听鼓乐齐鸣,百官当即站得自己位置跪拜致贺,行礼如仪。   司绍铭着衮冕,他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头上珠玉不动,一身威仪,在太监宫女的拥簇下一步步走向最高处的皇座。   “众卿免礼。”   百官上朝,自是事无巨细。眼瞅着时间该下朝了,司绍铭目光轻轻一瞟,就见文官之首,腰悬金玉饰剑镖首发须灰白的老翁手执笏高声道,“臣有本启奏!”   “允!”   “陛下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蛊惑之乱?”   此话一出,太和殿内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有多少人是从那一战过来的!又有多少人是听着那一战长大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太师、尚书令秦老的身上,皇帝的目光亦是落在秦老身上,沉重压迫。   太和门上,有风吹来,在这临冬时刻更是刻骨的寒冷。   “朕记得。”司绍铭面色微微一变但作为皇帝他当是平静,青年皇帝声音并没有岁月洗礼的沉淀,可沉着冷静。   “南疆避入瘴谭,我军曾挥兵进去但瘴气剧毒,我军损失严重便退了出来,只能在距离瘴谭百里之处扎营。”秦老好似没有察觉气氛变化,他垂眸继续道,“天未亮臣收到林老将军的五百里加急奏折,请陛下过目。”   秦老从袖袍里拿出封着蜡的奏折,双手举起于头顶自有太监快步下来取走奏折。   接过奏折司绍铭一目十行,终于平静湖面荡起百丈大浪!   皇座之上就见圣上脸色越来越黑,太和门的氛围越来越冷,如同寒冬酷刑,一众官员抖了抖,恨不得拿根火把烤!   司绍铭看完竟是将奏折扔到地上,重重的响声犹如砸在百官心头,一个个面色慌乱,连忙跪下只道,“陛下息怒!”   “目中无人!狂妄自大!”那双司家一脉相传的丹凤眼上挑但眼角满是阴寒,薄唇勾起冷笑,杀意毫不掩藏,太和门下,安置在左右张牙舞爪的铜狮子更显凶悍。   “去,让众位卿家也瞧一瞧。”司绍铭一甩袖子,突然就沉淀了情绪但太和门下的大臣却是感觉到风雨欲来之势,一个个接过小心翼翼的看完奏折,脸色变化之丰富最终定为磅礴怒意!   “臣愿领兵剿灭南疆!”武官之列,立即有数位将军出列请求领兵!   “爱卿们对那瘴气可有解决之法?”朝中将士血气依旧这让司绍铭十分满意,若是看了这奏折他们唯唯诺诺不敢出征,少不得,他要在午门斩几个将军!   自然,皇帝向来不是一般人能坐的,敛了情绪的司绍铭目光在几位年轻将军身上一转,那嘴角冰冷退去,但更具压迫感。   此话将武将的一腔热火浇灭,一排武将心里咬牙切齿暗暗发誓一定要歼灭南疆外族!   “三天之内,朕要看到解决之法。”司绍铭轻轻一句话但如同千斤重,所有大臣都知道陛下是铁了心要灭了南疆。   这般想着,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月前各门各部忽然大换血之事,莫不成这其中又是南疆手笔?!   瞬间二十年前的事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不仅是武将,文官们一双眼睛冒火,文武双方竟是放下两派之间的间隙,恨不得立刻下朝商讨怎么解决瘴谭之事。   “退朝!”   满意的看着一众朝臣摩拳擦掌,司绍铭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他依旧冷着脸,一双丹凤眼冷冷扫过,在花满泽身上顿了顿,在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下离去。   朝堂风起云涌之事洛依并不知晓,花满泽亦是没有传信给花满楼,如今已是初十,神针山庄赵雅楠的院落,忙忙碌碌,薛老夫人在正堂坐镇,司徒三娘临场指挥,洛依、薛冰和小然坐在园子里,看着院落里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好不繁忙。   薛冰托着下巴,很是无聊,道,“这就是成亲?”   洛依思绪飘忽,似在想什么,听到薛冰的话,她回过神抬了抬眼皮,看着热闹非凡的院子,道,“明知故问。”   这回答甚是敷衍,然而薛冰并不在意,她本就是随口一问,眼波一转,就看见捧着碟子吃得正欢的小然,转了转眼珠,从小然手里夺过一块点心,无视小丫头很是不满的目光,大口的咬了一口才问,“小然及笄之后你可有打算给她物色人家?”   洛依瞄了眼丝毫没有察觉到薛冰在说她终身大事的小然,想起自家师兄那日表达的意思,不由伸手摸了摸小然发顶,轻柔道,“江湖儿女,何拘此事!”目光一转,洛依看着薛冰,似有所指道,“若是她不愿意成亲,又何须勉强?”   “也是!小然武学天赋这么高,又何必让家庭束缚。”三两下解决点心,薛冰没听出洛依话外之意,就见拍了拍手起身,“我去外面看看迎亲队伍来了没。”   “小然和师兄的关系很好,以后行走江湖我就不用担心了。”   “他很厉害!”   很少听得小然夸奖他人,洛依心中一动,轻声道,“只是以后师兄成家,怕是不能和你一起行走江湖了。”语气之中的遗憾十分明显,若是花满楼在此怕是要说莫要淘气了。   “为什么?”突然觉得胃口不好,小然皱着眉,不解的问。   “就像你赵姐姐一样。”指了指这已然挂着红色锦缎的神针山庄。   “可是......”小然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十分不舒服,她沉默许久,一双黝黑的眼睛看着洛依,十分困惑道,“为什么我听到他成亲会索然无味,很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软了软眉梢,洛依捏了捏小然肉嘟嘟的脸颊,眼眸清亮带着小小的疑惑,“小然可以自己去找答案。”   歪了歪头,一张小巧的脸皱成一团显然她很在意,许久,她点了点头,竟然没有打包桌上的点心直接抄起轻功就离开了。   目送小然离开,洛依忽然就叹了口气,她捏了捏鼻子。若是小然对师兄无意,依师兄的性格怕是一辈子都会和小然纠缠在一起,但幸好是两情相悦。   ※※※   从神针山庄到结庐山庄路程并不算远,一路吹吹打打,高头骏马洛天齐走在最前头,往日里总是面无表情的他今日喜气洋洋,偶尔会回头看看距离他不远的花轿。   洛依和薛冰都是未婚女子,自然不是跟着送亲队务,两人在迎亲队伍离开神针山庄时就骑上快马往结庐山庄奔去。   待迎亲队伍到达结庐山庄天色已经带上些许灰色,百家灯火即将亮起。   洛依和薛冰挑了一处视角十分好的地方,看着那一系列的礼仪觉得好麻烦,两个女人竟是生出还是不成亲了这个想法。   自然,薛冰和洛依在一起向来不管住嘴,就见她抽着嘴角道,“这么麻烦,我不想成亲了。”话虽这么说着,可薛冰眼底的艳羡十分明显。   洛依看着那一片大红,鞭炮噼里啪啦的响附和的点头,她不由伸手塞住一只耳朵,点头附和道,“的确。”   那一道道仪式,身上并不轻松的喜服头饰,洛依真的想不出那些出生官宦世家的小姐们是怎么忍受下那些沉重的头饰及繁复的礼仪。再一次感叹幸好她们都是习武之人。   “走吧,我们该去观礼了。”薛冰转身,脸上顿露惊讶,就见薛大小姐轻咳一声然后掩面离去。   身后是熟悉的气息,洛依眨了眨眼,余光嫌弃的扫了眼薛冰,然后西门大小姐看着花满楼的神色淡定,丝毫不记得她方才似乎背着某些人的面说不成亲这回事。   “你怎么来这里?不去前头和他们一起。”   “我不来怎么会知道小依有悔婚之意。”夜间的风徐徐,带着冰凉的寒意,花满楼眉目含笑,如沐春风。   就见西门大小姐眉头一挑,很是疑惑道,“你听说谁的。”然而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她万梅山庄不曾到桃花堡提亲的消息,于是西门大小姐义正言辞,道,“七童此话诧异,且不说六礼的亲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其中任何一项,你我两家都不曾进行,何来悔婚之说?”   “小依之言有理,如此我便去写信催促母亲。”然而花七公子亦是态度严肃。   “是吗?我家做主的人可是在这里。”西门大小姐不怀好意。   花七公子依旧神色严肃,道,“你初三和薛冰、赵姑娘去了神针山庄,有所不知,父亲昨日便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只作者君,听着小歌看着小说然后忘记码字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完蛋了,今天还没更新!   PS:说好的不秀恩爱。。。。。/(ㄒoㄒ)/~~被姨妈痛折腾没睡好觉的作者君表示想要虐人!!!!!   ☆、标题怎么办?   结庐山庄的婚礼来宾,一个个来头大得以为是峨眉派掌门承袭再现!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在那红色打着缎花的绸缎映衬下整个夜空好像染上了喜庆的红。   作为万梅山庄的大小姐,洛依今晚意外的被很多前辈敬酒,只因他们都好奇九月十五那晚到底是谁赢了。那一剑后,不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都销声匿迹,好似这江湖只剩下他们的传闻。   但是从西门小姐嘴里套话岂是那么容易的!就见大小姐巧笑嫣嫣哄得各个大佬心花怒放,那喜宴上的酒更是比预计中的消耗的还要快。   花满楼在那边和他一辈的子弟坐在一起,他温润如玉,眉宇间那一抹好似天生的清润让人忍不住靠近他,虽然他礼节依旧,和同桌的子弟们说话接得恰到好处,偶尔的点睛之笔让人赞叹,然而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附近几桌的男子高声起哄要去闹洞房,坐在旁边的少年郎也顺手拉着花满楼一起。   都是一群酒精上脑又是大咧咧的江湖世界公子,如今是结庐山庄老前辈孙子成亲,往日里都要尊着敬着好不如意逮到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捉弄一番!   顺着急促的人群,花满楼不着痕迹的挣脱,然后闪身出人群循着洛依的方向走去。   只是花满楼并没有找到洛依,挑了一处无人地,薛冰跳上高高的墙头,那里有一颗歪脖子树,枝桠早早的伸出墙头,她就依在那棵树的树干上,好似看着漫天闪闪明亮的天空拎着酒坛子喝得豪放。   听得脚步声,眸光一转,明亮的星光下枝影摇曳的树干,就瞧见同样身着银红色长袍的花满楼,轻抿着唇线像是在寻找谁,“花满楼?”   “薛冰?你怎会在这里。”听得墙头传来的声音,花满楼应声抬头,他看不见却闻到那浓郁的酒气,将夜晚的萧瑟都掩盖住的酒气,眉头不由一皱,“你在墙头喝酒,若是醉了摔下来......”   然而花满楼关心之语还未说完就被薛冰打断,她拎着酒坛子的手摇了摇,那酒水撞击坛壁的声音很小,但是薛冰的声音清亮,“以前陆小凤就很喜欢喝酒,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喝酒,现在我也喝酒了,可我还是不明白。”   “你说,他为什么不来参加洛天齐的婚礼,是因为我在这里?”薛冰靠在树干上,一双手无力的垂着,抬头看着璀璨的天空,喃喃自语,“他不想见我。”   峨眉山的话,她记着,深刻的记着,如今她知道陆小凤行动了。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刻骨铭心可她流不出眼泪,本就该如此,不是吗?薛冰偏头,她看着花满楼,好像看到了总是和花满楼一起的陆小凤,忽然吃吃笑了起来,“你找小依,她去了归根院。”   花满楼终究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薛冰同他说这些也不是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安慰的话,她想对陆小凤说,可只能借醉酒说,然而陆小凤并没有来。   走过长长的廊道,穿过数个月拱门,花满楼来到归根院,那里绿叶矮丛,还有在星光下波光粼粼的人工湖。   湖岸有一处从房屋廊道延伸出类似水榭的小亭子,那里洛依坐在美人靠上,低眉顺目,不多言,而那处桌椅上,坐着玉罗刹和洛蒙。   她似是不在意也没听见两位长辈在说什么,只是懒懒的坐在美人靠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只是眼底冷光连连藏也藏不住,简直比这临冬的湖水还要冷。   远远的看到花满楼,春风将那一湖冰冷吹散,一瞬间眉目含笑,“七童。”   对此,教主和老庄主脸色齐齐一变。   “前辈,教主。”花满楼更是眉目柔软,他站在美人靠外,对着两位脸色不对气氛更是不好的前辈作揖。只是他十分担心洛依,虽然掩藏的很好,但花满楼还是听出洛依的不甘和委屈,他快走几步到洛依身旁。   此刻千言万语都不如心爱之人陪在身侧。握紧的双手却极为刻意的控制力道刺破掌心,花满楼的到来洛依心湖好似柳絮飞扬,迎春绽放。   教主对于花满楼由原本的眼不见为净到如今的只当此处没有花满楼这人,他压了压眼角的不悦,嘴角一撇,视线在洛依和花满楼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花满楼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上。   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花满楼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因此双目失明,江湖上多少为这个年少温和的公子可惜。然而凡是行走江湖和花满楼碰到的人从来都不将花满楼当做一个瞎子,因为他的眼睛比任何一个没有失明的人更加明亮!   不论你站在哪里,他总是能正确的看着你,眉目的柔软是在认真的倾听你的一言一语。   教主即便敛了一身杀意但眸光总是冷冽,他看着你就像是千万把钢刀利剑从你皮肉上刮过,生疼。   花满楼无动于衷,教主那双妖冶无比的眼眸里晦暗一闪而过,然后他起身,一身鲜红竟是比赵雅楠身上的喜服更加光彩夺目,长发披散但左侧的一束长发中间固定着一个金色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饰物,他走至花满楼身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花满楼的命脉,甚至连洛蒙都没反应过来,他竟是挟着花满楼走了!   “义父!”那一瞬洛依立刻翻出美人靠,然而那一抹鲜红转眼就消失在夜空之中,她无处可追可是心有不甘只能对着空空的天空高声大喊,眉头亦是紧皱,星光之下和她面对面可以看到她眼底的紧张和愤怒。   “玉罗刹不会伤害花家小子。”洛蒙不知何时走出廊道,他站在洛依身旁,也不知是不是在看漫天星斗,今日他穿着一身暗红长袍,常年浸养在典籍之中一身文雅。   “我知道!”泄了口气,洛依跺脚看着很是不满,“既然要走就带我一起走!”   大概是不理解洛依的逻辑,洛老前辈看着洛依。好似旁边也长了一只眼睛,看到洛蒙的神色,就听洛依轻缓道,“江湖人都说义父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所创立的罗刹教也是魔教,可是在我眼里这江湖中没有一人能及义父的信守承诺!是江湖里的大豪侠!谁都不能及!”   “你...”洛蒙眼眸深沉,看着洛依只道了一个字,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那夜,师兄来找我,我就知道了。”洛依亦是看着洛蒙,那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眼角眉梢透露出些许相似的精神气但洛依更似玉罗刹,而洛蒙即便收敛可依旧是一身正气。   “我从小和师兄一起长大,他的为人我十分清楚。除非我自欺欺人他实在看不过眼或许他会出手搭上一搭。”有些事并非是云里雾里,并非是隐瞒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义父和师父的有心隐瞒是错,但以他的身份岂会真的不知?   玉罗刹不近女色,当时只是想要个继承人于是有了西门吹雪,可生下西门吹雪的女人却难产而死。既然难产而死,那万梅山庄又何来和西门吹雪一脉相承的西门洛依?   “义父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被他收为义女的真正的原因,但我想肯定是在保护我。”   “我曾对师兄说不在意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顿了顿,洛依继续道,“可现在我不明白那些人是怎样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将我劫持走,且不说那人在我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在吃食里下毒,就我出生之后,那人对我每时每刻的下毒,作为江湖泰山的你为什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为什么我失踪多年你稳坐苏州山庄,外出寻找的只是一些小厮仆役以及不知是不是我亲生兄长的洛天齐?”   “究竟是那些人更认得还是你,我的亲爷爷更认得我!”清亮的眼底是微微的暗红,咄咄逼人之势就像是年轻时玉罗刹闯荡江湖时的嚣张跋扈。   一时间洛蒙哑口无言,他不知该怎么向洛依解释,有些事是无心亦或者是无可奈何,但伤痕已经造成结痂结疤却不可能消失。   叹了口气,洛蒙眼睛更显浑浊,他伸手好似要同小时候一样摸一摸洛依的发顶,然而记忆中的小孩已经长大,已不是当初那个软软叫他爷爷的女孩了,敛眸,沙哑道,“齐儿的确是你的哥哥。”   至此,洛蒙不再解释,也说为什么洛四郎和洛少夫人成亲不过数月却有一个三四岁的儿子。   洛依闭上眼,黑暗之中明星之下能看到她颤动的睫毛,许久就听洛依轻声道,“你有洛天齐,可义父只有我。”她声音平和没有一丝戾气,“大哥一心醉于剑道,心无旁骛将走到剑道的最高峰,我支持他,因为这是大哥的梦想和执着;我会侍奉义父左右。我若成亲,必和夫婿商量将来一子会姓西门。”   洛蒙手指无意识的一动,他心中有感口中有话,然而喧闹之声传来,十分响亮还有高低起伏的高喝之声,洛依知道那些人在闹洞房,也打断了洛蒙想说的话。   想起那日在桃花堡初见洛天齐时心里猛然牵动的亲近,那些此起彼伏的愤怒和不甘突然就平静下来,她转身看着那般如火灼烧的院子,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或许真的血脉牵扯,我调查伊始就是因为同天齐不同寻常的亲密,他和我是不是一脉相承已经不重要。”   他姓洛我姓西门。洛依的言外之意洛蒙明白,他终究是没‘找’到孙女,南疆和先帝,步步谋划,他错一步衍变了人力不可抗。一双手负于身后紧紧握起,骨节泛白那五指看着像是将要崩断,可不过一瞬便松开。   玉罗刹刻意制造的谈话到此结束,洛依双手垂于两侧,宽大的袖袍就是那障碍物遮挡一切。缓步走出归根院,即将跨出月拱门时洛依却停下脚步,黝黯的拱门阴影将洛依藏住。   “...我很喜欢花满楼。如果我和他成亲,届时邀请前辈到万梅山庄,还望前辈不要拒绝。”   眼角隐隐有泪光,洛蒙以强大的自制力压下去,轻缓又坚定,“我定然会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难写好难写,写得我想屎TAT   ☆、标题怎么办?   身后的鲜红就像是讽刺,走出结庐山庄,一时间漫无目的,。   所有的认知都被冲垮,她所认为的保护不周,是真的保护不周还是只是一个阴谋?她不过是一个呗抛弃的棋子?洛天齐是谁?那源自血脉的亲近又作何解释?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   在山庄她走得多么潇洒!可是心里又有多少疑惑,她很想要知道,可如洛依聪慧她怎么会看不出这件事里透着处处悬疑,因而她知道这件事到此结束。   也不知走了多久,洛依麻木的站在街上,举目望去,前面是灯火阑珊,稀稀拉拉的只有一两家酒肆还开着,然后不过一瞬街上不留一丝灯火,黑暗一片只有天上依旧明亮的星光,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   街旁有凳子翻放在桌面,洛依过去把凳子拿下来,然后坐着,双目有些无神。   突然的一阵冷风吹来,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洛依恍若无觉,就见她仰着头看着璀璨的天空,那些亘古不灭的星光。忽然视线就模糊了,那一片明亮的天空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   玉罗刹教导以及在唐门学习,没有一个教导她软弱可以哭泣。失败就原地爬起来!错了就再来一遍!做好的决定就不要有后悔的想法!   那么她后悔吗?其实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后悔!手指无意识的曲起,勾起腰间的佛手玉,比周围温度要温热的玉。   “花公子没有和你一起?”持剑而战的男子一身道袍仙风道骨,他手里有一件披风,房屋的阴影模糊了他的面容,不知他的神色究竟如何。   “苏掌门。”眼角波光流转一瞬,方才的悲伤和迷茫仿若幻觉,那坐在凳子上的女子一身文雅,淡淡的疏离,月华星光之下笼罩着氤氲的光华。   如此看着亲和实际疏离的人,苏少英心底叹了口气,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不是吗?那天在峨眉山道上就已经知道了,可是还是有不甘,看着她一个人走出山庄时担心不由自主的就选择在身后跟在她身后,担心她出事。   刚才一阵大风,他还是没忍住,“很晚了,风冷,西门小姐要是不嫌弃,我......”   “多谢苏掌门。”温润如玉的男子手里亦是拿着一件银色的披风,连月光都偏爱他,他踏着一地明亮而来,嘴角含笑,走到洛依身旁一件披风将银红色裹住,温和有礼道,“我和小依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眼神略有恍惚的洛依一点都不拒绝花满楼的靠近以及十分乖巧的跟着花满楼离开,她连余光都不曾给苏少英,就如苏少英眼中的洛依她眼里只有花满楼,从不曾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   陌生的院子,一如苏州给人的娟秀,只是它并没有种着常青树而是种着四季桂,空气若隐若现的香味,金色一小簇一小簇的桂花悬在枝头,目光都为它吸引看不见周边光秃秃的枝桠。   空气的罄香,让洛依把放空的思绪逐一的找回,她偏头看着花满楼,道,“你和义父去做什么了?”   花满楼却是笑了笑,花满楼牵着洛依的手,很是熟悉的带着她进了一间屋子。文房四宝花幕屏风,那一扇窗开着,有一棵四季桂正好种在窗边,茂盛的枝叶、金灿灿的花朵,让人顿时心旷神怡。   洛依稀奇的看着满屋子她所喜爱的风格,一时间倒也忘记了疑惑,七分开心三分惑然。   “喜欢吗?”   “很惊喜。”看着外面茁壮的四季桂并不像是才布置的样子,生机茂盛想来是入土有些时日了,她转身看着花满楼还是记得她询问的,她十分好奇以义父对七童的不知名敌意,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义父去做什么了!”   闻言,花满楼嘴角的弧度不着痕迹的提了提,心中千言万语最后绕到舌尖却是一句,“教主说你今晚定会离开结庐山庄,是以他让我在街上等你。”   “是吗?”早已将心绪整理得很好的洛依怀疑的看着花满楼,只是花满楼太过坦然淡定让她看不出破绽,只能勉强信了。   “自然!”罗刹教主提议的事他太过动心,只是—目前还不能让小依知道。   ***   花家在苏州亦是有宅院,花满楼同洛依一起住在玉罗刹安排的院落里,然而在花家的宅院里,玉罗刹一脸冷然和花如令眉开眼笑,两两相对,甚是诡异!   “你花家的六童我西门家的老大都没成亲,上面兄长还没成亲哪有弟妹成亲的道理!”妖娆的眼,眼角泛着冷光,稍稍一眯更是危险,那房中是一触即发的战意。   “此话不当这般讲。”花如令眉目含笑丝毫不为玉罗刹身上的煞意影响,就见他慢悠悠的为玉罗刹沏了杯茶,上好的明前茶,就看那杯中碧绿,香味清新,虽未入口便能想到新爽口之感。   教主并非爱茶之人,但这明前茶多是贡品,在这里能饮到也是运气。眼光冷冷的扫了眼花如令,教主从善如流的拿起杯子饮下,果真是清新刺激爽口。   “那你倒是说说这话怎么讲!”   虽然并未松口但话音一转却不如方才的咄咄逼人,花如令摸了摸胡子,轻笑,道,“我家六童婚事已然是三书六礼,流丽已过纳征,聘书交于琉璃谷,礼书、迎书已在撰写,如今请期,我家七童自是可以娶妻。”   教主点头,勉强算是同意花如令这套说辞,但是他家还有一个老大,花满琅定亲与他西门家无关!   “再说令郎。”一说起西门吹雪,花如令不由轻咳一声,抿了茶才继续道,“紫禁城一战他怕是已经领悟剑道真意,他一心一意对剑已经不能分出一丝心力对待家中妻女。让他成亲,可谓是天方夜谭!”   听得花如令之言,教主变了变脸色,他当然了解西门吹雪,让他成亲......最后还是眼尾冷傲。   “我家七童对待小依真心真意,两人也是两情相悦,以后之事恐不需我们担忧,他们会处理的很好。”   “如你所说。”教主忽然正襟危坐,一身红衣拖地,双手交叉放于腿上,他看着花如令,声音低沉冷漠,“他们婚后十分如意那么钱财?生活所需的金银呢?”   “我的女儿,我可以用万梅山庄做嫁妆,你的儿子呢?”   “不要忘了,你有七个儿子,你花家再家大业大,七个能力卓绝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分?”   说完,教主突然觉得心累,明明他连罗刹教都不想玩了但因为闺女他不得不传信给教中嫁过女儿的教徒询问,这嫁女儿有什么讲头!心累的教主舍不得拿女儿出气只能在亲家(?)身上找些由头出气!   教主的问题过于犀利花如令竟也是愣了,他身体安康家中父慈子孝他还未想过未来之事。   就听教主轻笑继续道,“花家商铺如今是你大儿子掌管,二儿子为次,三子在朝为官,现在官运亨通,四子五子武学天赋卓绝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六子医术超然和琉璃谷西家独女即将成亲,七子......”教主眉头一挑,说不出的意味深长,说不出的不怀好意,道,“眼盲但为人甚好,从不参与花家商业武学之事。将来你花如令百年后分家,他能得到什么?”   教主说得如此坦荡如此开阔如此坦白竟是让花如令无话可说,他竟然也顺着教主的话去思考未来,他的七个儿子要怎么安排!   最后反应过来的花如令压了压抽搐的嘴角,喉结滚了滚,看着教主好几眼却是低下头,他还是喝几口水压压惊吧!   “如何?花堡主是觉得本座说错了!”十分满意花如令的反应,教主也觉得心里的气差不多了,很是好心情的反问。   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恢复淡定的花如令决定无视教主的没事找茬,“我和夫人算过,下个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我会请官媒到万梅山庄采纳问名。”   眉头一挑,对方不接话不过教主有得事法子,只是今晚是来商讨婚事的,要是搞砸了婚事他家闺女指不定要折腾他好几年,表示自家有个胳膊肘往外扭的闺女心很累的教主为了将来的‘清净’日子,教主勉为其难的决定这次就先到这里吧!   “下个月二十五。”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黄历,教主折腾了好一番,道,“还是二十七日子好!”   伸头看了眼的花堡主简直不想理玉罗刹,二十五和二十七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二十五少了一条忌安门。   “那就二十七。”懒得辩驳的花堡主淡定顺从教主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表示心很累   ☆、标题怎么办?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窗外明亮的光线和四季桂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格外温暖。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整理一番托着腮,洛依坐在窗边看着风起云落,那四季桂的枝桠也跟着动,风大时有几瓣花打着转飘然落下。极为无聊的洛依,视线就随着这些花下落的姿态,一点一点移动。   “你在看什么?”花满楼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小小的香甜味,勾得喜欢甜食的人五脏六腑全在作乱。   “这话该是我问你。”洛依的视线还没从四季桂上收回,很是犯懒的问。   “出去了一趟。”花满楼站在门边的圆桌旁,对着洛依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眉目温润,点点笑意是不由自主的流露,道,“来吃点心。”   “不想动。”洛依一下子就趴在桌上,整张脸都埋在臂膀之中,连窗外四季桂都吸引不了她,一副瘫痪惫懒的样子,“很无聊!”闷闷的声音传来,难得的义正言辞。   “听说苏州城里有家赌坊,名叫银钩赌坊,很是有趣,要不要去看看?”花满楼声音一如既往,只是奇怪他却是站在桌边门口,光线朦胧着他的轮廓,说着他从来都不会说的话。   听得花满楼之言,洛依猛得抬起头,看着很是稀奇,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试探道,“我记得你和陆小凤就是在赌坊里重遇的。”她起身慢悠悠晃到花满楼身边,然而花满楼却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洛依立刻抓住,脸色奇差,语气堪是咬牙切齿,词语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离我这么远,难不成昨晚去苏州的不夜城了?!”   说着她一双手死死扣住花满楼的手腕,随即一个大跨步靠近花满楼,逼问道,“是因为身上还残留着她们的味道!”   听得洛依越说越离谱,花满楼满是无奈,他还来不及解释,洛依的靠近让他周遭都是洛依身上淡淡的馨香。   “你不要胡思乱想。”两只手都被洛依扣着,花满楼眉目间已经没无奈占据,生怕洛依继续胡思乱想,他连忙强调道,“我的房间就在隔壁!”   “是吗?”语气之中满是怀疑,靠近花满楼细细的嗅着,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却是有不该出现的味道,眼眸微微一沉,她沉吟片刻,眸光细细的在花满楼脸上划过,一点一点,语气淡淡但有些微妙的起伏,“你去药房做什么?”   舌尖绕了一圈,花满楼终究没说实话,只是软下眉梢,轻柔道,“只是经过了那边。”   闻言,洛依眉头又是一皱,昨晚她就发现花满楼有事瞒着,只是以为错觉,只是看着花满楼不愿意同她说,洛依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她这么胡闹他依旧选择不说,那她便等他告诉她。   虽是这么想着,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洛依,眼珠溜了溜,眯了眯眼指着他带回来的东西问道,“你买了什么?”   “白泥糕和麻饼。”   知道洛依不再继续问,花满楼心里很是松了口大气,他低头轻轻的解开上面的绳子,但突然身子一重,原来是洛依整个人挂到他身上。   洛依趁花满楼弯身时一个用力整个人趴在他的背后,双手环住花满楼的脖子,虽是傲然的语气,可语气中娇意却怎么都掩藏不住,“我要去园子里看桂花,你背我去。”   “好。”小心的托着洛依,花满楼眼角眉梢满是柔情当真是溺得人不愿意出来。   ※※※   南海无名岛,是江湖里最最最最有名的销金窝,那里不仅有最多情温柔缠绵的美女,还有丰富多彩、一掷多金的游戏更有让人流连忘返的无忧山庄!   那里不仅你有钱有名就能去,即便你个穷鬼,只要你能到了岛上,你就能享受到梦幻里的生活。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有能力就能赚到。   陆小凤一向认为自己是个有能力的人,虽然他因为海上风浪而流落荒岛,吃着他以前从来都没想过的东西,一身衣袍破碎、面目满是灰尘、发髻凌乱简直比乞丐还不如!   他疲惫的走着,远远的,看见一座堪称城堡的地方,那里繁华如城市,一辆辆马车一匹匹马,在中原哪个不是一掷千金的东西,然而在这里却随处可见。他竟是有些不敢想,进到里面又该是怎么样的奢靡!   震惊之后陆小凤却是低头看着自己破烂的衣服,满是苦笑,他这样子恐怕是进不去吧?但是陆小凤会因此而气馁就不是陆小凤了。   就见他昂首挺胸,跟着那些华丽的马车后面,然后就进去了。没有一丝一毫的阻拦,摸着两撇小胡子,陆小凤转身看着高大的门,嘿嘿一笑。   里面并不如他想像的那样奢靡金贵,就如他在中原里任何一处看到的城镇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里是赌坊、青|楼,没有休息的地方。   陆小凤一脸稀奇的打量,直到肩膀被人重重一拍。   这个人不该在这里,因为陆小凤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一个厨娘,在船夫聚集的一个乱哄哄的地方卖着味道很好的牛肉汤。   她身材娇小但玲珑有致,一张清纯揉着娇|媚的脸,粉红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十分合适,一头青丝挽成发髻,带着叮呤当啷像是铃铛一样的东西却比铃铛还要华贵美丽。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来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娇小的姑娘一脸纯真的看着陆小凤,此刻她身上一点厨房的味道都没有。   “没错,我能在这里你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陆小凤附和的点头,然后他看着周围,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让人享受的地方。”娇小的姑娘蹦蹦跳跳,拿起旁边的一盘细碎的东西,是陆小凤从来没见过的吃食,小口小口,吃得十分文雅。   “那我能不花钱吃饭洗澡换衣服?”   “当然,你有那个本事!”娇小的姑娘看着陆小凤,说得理所当然。   “那你带我过去。”听得此话,陆小凤眉开眼笑。   “好。”   ※※※   苏州有一间十分有趣的茶楼,名叫走闲茶馆,里面的装饰全是最值钱的东西、都是最有深意的画,自然来得人也都不是一般人。   那身张扬的红衣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富贵闲人一般,身后跟着一两个小厮,眼角眉梢隐隐透着凌厉。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茶楼然后被引进一间房间,里面是一个身穿儒服的儒雅老翁。   就见他一手执壶,泡着最幽香的茶。   “我收到了老实和尚的信。”老翁动作优雅,然而嘴里的话却让人惊讶。   玉罗刹眉头一挑,肆然的勾了勾椅子坐下,花如令让小厮在外面等着,他在洛蒙对面坐下。   “此事可曾通知峨眉、武当、少林、唐门等派?”   “已经派人送信,不日便可到达。”一杯茶沏得七分满,洛蒙做了请的手势。   齿有余香,的确是好茶,但教主会喝酒不会喝茶。他放下杯子,食指不经意的点着桌面,“你一向和朝廷关系好,那边有什么说法!”   “朝廷准备攻打南疆。”枯瘦的手轻轻触碰着温热湿润的杯壁,垂眸说着好似和他无关的话。   然而玉罗刹和花如令眉头齐齐一跳,他们竟是猜不透朝廷的想法。   但是教主是谁,一统西域地下势力的男人,多少人想跟他打个照面,他波光一转,就明白了朝廷的做法。   “依样画葫芦,浑水摸鱼,声东击西。”教主弹了弹宽大的红袖,目光看着窗外碧澄蓝天,嘴角勾着冰冷的弧度,道,“就是不知那位异姓王是不是真的不参与其中。”   “你怀疑......”花如令眉心一跳,手指不由自主的一动。   “我亦是有这个担心。如果没有那位王爷的帮助,他又何来的人力?”   “不过我更好奇坐在黄金椅子上的那位是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别人推动的而不是东南王自己想要篡位。”   “一些人的嘴巴,总是不那么严实。”洛蒙把双手放进袖子里,继续道,“江湖上处处说唐门和你西方罗刹教最是精通审讯。”   剑眉微微一动,教主不耐的冷哼,“老实和尚说了什么?”   “陆小凤到了。”   “恩?”花如令稀奇道,“陆小凤怎么会去了那边岛上。”   “他想陆小凤过去,陆小凤自然会过去。”   “不过我更高兴的是既然他背后是辩言,那么我就可以动手了。”被那所谓的条约约束的教主大人早就不耐烦了,要是辩言再不行动,他就拿自家教里那些不听话的玩玩,左右教主也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对此,洛蒙和花如令只是抽了抽眉角一齐没声,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这破坏力强悍的家伙别去折腾他们就好了,至于辩言,净世纯音那边自是有办法交代。   于是当教主负责辩言的消息传到唐门的时候,唐景荣气得直跳脚这件事就不多说。   “以他在江湖中埋得线,怕是有些难度。”   “让老实和尚继续做隐形人,事后这件事便没有发生。”他惯来不喜欢被俗事因果牵扯。 作者有话要说:  = = 原谅作者是个单身汪,每次写男女主在一起秀恩爱,就恨不得化身老巫婆虐虐虐虐死他们!!!!!   PS:为什么我手里多了一个火把   ☆、标题怎么办?   江湖和朝廷在事外人的眼中,朝廷还是那个朝廷,让人向往,即便是花数十年的时间也要挤破头的进去,只为那荣华富贵和滔天的权势;而江湖,还是那样肆意不拘,很多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很多人突然就赚了千金万金,又有一些人突然十分有名!   但是暗中的风起云涌却无人知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多少人默默死去,有多少人连尸骨都找不到!   然而不管他们到底如何,在苏州的洛依告别洛天齐和赵雅楠回万梅山庄,据说山庄中有一大堆大杂事在等着她!   听到这话的瞬间,洛依就不想回去了。她已经不敢想她书桌上到底叠了多少账本。   偏近荒漠的地方,那条好似界限一样,黄沙和葱绿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没了。   枝桠上没有绿色,没有香气四溢的花,没有沉甸甸的果实,毫无生机就如它旁边的荒漠,干涸枯燥,让人不喜。   马车在山道上行驶,远远的就看见那座并无特色的山庄,然而洛依却倍感亲切!   洛依归来的时间管家林叔老早就算好了,她的马车才到山庄门口,那朱红色的大门立刻就打开了。   “大小姐。”林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洛依,只觉消瘦了不少。   洛依并不觉得林叔有多么失礼,万梅山庄无长辈,林叔和宁嬷嬷算是洛依的长辈。   “庄主呢?”   听得洛依十分正经的称呼,林叔那些感慨万分的关怀话语瞬间就消失了,他似不经意的压了压抽搐的眼角,道,“在梅林里练剑。”顿了顿,林叔眉头细皱,有些疑惑的探问道,“那日庄主回来,只叫我们准备一些...奇特的东西。”   奇特的东西?洛依抬头看着那片只能看到些许偏角的梅林,秀眉细皱,她不明白林叔所谓的奇特东西是什么!   “棺材、冥纸和一些祭奠的东西。”蓝翎的嘴就跟她的剑一样快,林叔不说只是觉得这些东西不吉利,而她已经被嬷嬷说了很久的口无遮拦。   闻言,洛依眉头松开,她知道西门吹雪准备这些是做什么,只是......她没想到哥哥竟然带着叶孤城的遗体回万梅山庄,心里头顿时升起万分无奈。   然而林叔又是张口欲言,可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   “林叔可有什么疑惑?”一路走来,山庄里的丫鬟仆役一如往常,洛依点了点,她不在的期间山庄运行如旧想来她案上的账本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多。   踟蹰半饷,林叔清了清嗓子道,“近来江湖上传言庄主要娶妻,这个事......”林叔表示很忧桑,老庄主传信回来自家小姐下个月二十七就要和桃花堡的人议亲了,可自家庄主的婚事还是没个着落,这以后谁来照顾他?   紫岚早早的备好热茶,洛依伸手接过,看着林叔的脸色她就知道林叔又在担心哥哥的婚事了。   一想自家兄长的性格,洛依想林叔这辈子都看不到兄长成亲了。   “自然是假的。”   早就猜到可心里还是遗憾,林叔眼睛一暗。   洛依喝了口茶暖身,不经意看到林叔的眼神,顿了顿,挥手道,“你们退下。”   宁嬷嬷不知去干什么,几个丫鬟退到门外。   洛依斟酌片刻,道,“林叔可知东南王世子为何未而死,东南王为何病死?”   “世子自是被猖狂的南疆人杀死,东南王太过伤心病倒,郁结在胸,没过多久就死了。”   这是朝廷放出来的,洛依眯了眯眼,她并没有猜透紫禁城里的那位为什么要放出这个风声,只是她从苏州回来的路上听闻圣上广招江湖能人异士。   加上此传闻,洛依隐隐猜出圣上要出兵南疆,算是给这个皇室丑闻弄块遮羞布。可是细细思量,又觉得圣上此举有些不妥,而到底哪里不妥她又想不出。   秀眉细皱不久便松开,此事不需要她操心,圣上若无万全准备定不会轻易出兵。   如此一想,洛依也不再遮掩,只是还是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东南王世子谋朝篡位,而哥哥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听得洛依的话,林叔脸色当即变大,惨白,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晃晃。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林叔莫急!”见状,洛依连忙上前扶住这位很早就在山庄中服侍的老人,扶着他坐下,等他缓过气脸色稍正常才继续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紫禁之巅决斗,天下爱剑之人何其多,有多少人为了去见一见剑道二绝决斗,绞尽脑汁得进入皇宫。”   “后来圣上开恩放人进去,以凤凰争艳八条缎子为信物才可进城。如果没有陆小凤光明正大的拍卖锦缎,以其中搀和着世子篡位,计划周密的他们定会在暗市中放出大批量的缎子,一模一样,让四位大内高手吃了暗亏不能声张,只能认下放人进去。而他们亦可以在其中混入他们的人。”   林叔脸色恢复平静,但听到此处,他忍不住开口,“难道他们在宫里还有内应?”   “如果没有宫里太监相助,他们怎么借助两大剑客的决斗偷梁换柱!”容貌再怎么一样,但个人习性不同,如果没有王总管相助,东南王世子怕是连处理朝政都困难。   “可是这和庄主有何关系?”林叔有些不明白,约战是叶孤城,和他家庄主有何关系?   “林叔不要忘了,是哥哥说把决战地点放在紫禁之巅。”言及此处,美眸一眯,洛依忽然回悟出不寻常的地方。   以她家兄长的性格,会提议到紫禁之巅决斗?怕是有人吃定兄长对于这些事的不在意,故意放出风声!   舔了舔牙根,洛依眼底满是冷意,怕是从这里开始他们就算计了哥哥。   而哥哥一向不在意这些阴谋诡计,加之叶孤城的确是当世绝世剑客,他又不放心自己,于是就让他们钻了空子!   不,就算没有哥哥主动推迟时间他们亦是会安排其他事情,让这场决斗推迟到九月十五!   但如今,东南王‘病’死,东南王世子被南疆所‘杀’,至于那些帮助他们的人,比如那位大理寺卿,圣上说他丁忧,于是退位让贤,而其他人,想必圣上一个都不会放过。   眼底冷光微闪如今事无可咎,只能作罢让兄长背了这个黑锅。   洛依声音下沉,道,“哥哥还有心情成亲,自然不是同谋。”   何况当初她和七童以及陆小凤研究许久,在他们的偷天换日的计划之下,对于西门吹雪来说救驾是最好洗脱嫌疑的方法。   但是!!!   一想起西门吹雪竟然带着叶孤城的尸体招呼不打就走了,差点让他们计划成为泡影!!!!即便如今再想一次也难平怒意的西门大小姐当然不会说放出西门庄主成亲这件事并不是她明面上说得那样正义凛然!   握着盖碗的手一紧,西门大小姐看着情绪并未变化,“哥哥什么时候从梅林出来?”   “每天的饭菜都是我送到梅林,庄主许久不曾出过梅林。”   终于,那个盖碗承受不了西门大小姐的怒意寿终就寝。   林叔眉头一动,正欲说话就听他家小姐突然就转了情绪,轻轻一叹,道,“替我准备些祭祀水果。”   到底洛依不是真的冷情冷心。   对于自家小姐情绪反复无常这件事,林叔想应该是他家小姐害羞了,毕竟马上就要嫁人了!   多么美妙的误会!   娟秀的帕子上沾着茶梗,罗裙湿了一角,她想起了那一晚的惊世一剑。   那是惊才绝艳不足以形容的一剑!   踏上只够一人行走的石板路,明明枝头空空,却给人这里生机勃勃之感。   再往里走去,就见一人白衣胜雪,在这梅林之中最为耀眼,他持剑而站如同雕像,突然他拔剑。   只是拔剑就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剑身寒光冽冽,而每一招都是那么平淡可偏生让人心生无处可逃之感。   也不知多久,当西门吹雪停下时,天色微暗。   洛依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她注意到西门吹雪手里的剑,她认识那把剑,那是叶孤城的剑。   眼里疑惑一闪,然而她并打算问,她只是对着西门吹雪轻声道,“我回来了。”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目光在洛依手里的食盒一顿,于是他退后一步。   那里是叶孤城的墓,墓上并没有刻字只刻着一把剑,那把剑和西门吹雪手上的剑一模一样。   洛依眼底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她一直庆幸活着的是西门吹雪不是叶孤城,但此刻看着叶孤城孤单甚至连名字都不能刻的墓碑,心里生出一片晦涩。   三炷香,洛依上得诚心诚意。   “什么时候和花家议亲。”   “义父选的日子,下个月二十七。”   “万梅山庄会是你的嫁妆。”   闻言,洛依愣了愣,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转身看着西门吹雪那双冷清的好像没有人烟气息的眼睛,敛了神色的洛依郑重道,“万梅山庄因哥哥而在江湖名声鹊起,它代表的是哥哥!如果给了我,那就不是我记忆里的万梅山庄了。”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看着洛依神色不满终不再说这件事。   见西门吹雪不再提此事,洛依满意的笑一笑。   夜色暗了下来,一袭白衣的西门吹雪在黑暗中格外明显,身姿笔直如松柏如傲梅,但这江湖上又有几人能做西门吹雪的知己友人?   “哥哥...寂寞吗?”   “...不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提亲然后成亲,当然成亲得让作者把陆小凤从海外孤岛弄回来   ☆、标题怎么办?   江湖上什么消息传得最快,自然是八卦!前脚苏州洛家少庄主成亲的消息传遍江湖,如今依旧火热还有后续,后脚又有消息传出杭州花家要和万梅山庄结亲!   男女神要成亲了,他们该怎么办?!   那段时间,江湖上的男男女女出门皆是万分小心,生怕不小心下错脚踩碎了谁家少年少女的玻璃心!又或者怕玻璃刺着脚?   花家对待这件事简直全家总动员,除去在京师万般繁忙只能写信来询问下进行的三兄花满泽,不论大哥还是嫂子,皆是放下手边的事!   唉,七童终于嫁出去了!   花家六童花满琅亮着一口白牙,光明正大的抱着已经定亲就等选好日子成亲的西柳,在花满楼的院子里,就像一株闪闪光的蜡烛,灿烂非常!   “六哥。”花满楼看着淡定非常,似乎丝毫不为桃花堡内的气氛所影响,就见颓废的院子里,一身绿衣的他一手捧着香茗,一点一点细细的品味,然后他才慢慢的抬头,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眸,阳光下,那漆黑的眼中有光亮划过,但又似错觉!   西柳姑娘瞟了眼环在自己腰上的大手,细长的手指一弹,花满琅万般无奈的收回手,哀怨的看了眼西柳,然而谷主不为所动!   “听闻你和六嫂打算去军中。”   “这事我和大哥提过。”说到正经事,花满琅收起眉宇间的放荡不羁,可是那份傲气却是怎么都收不了,“我和柳儿对南疆的瘴幕十分感兴趣,但南疆界限明显,往日里又是重兵把守,若是过去探一探怕是要被当做叛国者直接处死。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   西柳赞同道,“观摩圣上颁下的旨意,虽然并未说明要攻打南疆,但旨意中明确所述要征召天下对毒、瘴有所研究的医者。现下能让圣上明确下旨昭告天下的,也只有南疆了。”   闻言,花满楼知道六哥六嫂去意已决,他不再劝解,“可告诉三哥?”   六童压了压嘴角,直言不讳的反问,“告诉三哥,我和柳儿还去得了?!”   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花满楼嘴角的弧度一僵,他看着花满琅竟是觉得无言以对!   “那婚事要怎么安排?”这才是最重要的,花家老夫人对于花家六童、七童的婚事格外关注!如果花满琅和西柳要去前线,母亲怕是不会同意。   “现在才十二月,天冷路滑,最不适宜出兵,再急也要开春才能点兵。”   即便是开春再点兵,可他们这些研究瘴谭的人怕是要比兵士更早过去。   花满楼听着自家六哥说得头头是道,只是想着自家六哥的性格,莫不成......“六哥难道想先斩后奏?”   “呵呵。”花家六童很是掩饰性呵呵一笑,然后低头喝茶,西柳谷主嫌弃的看了眼花满琅,娟秀的谷主严肃的看着花满楼,声音不响但格外的有力和坚定。   “接下来就要麻烦六弟了。”   待花满琅准夫妻离开自己的院子,花满楼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似乎好像要给离家出走的六哥六嫂做掩护!   突然觉得有些心累的花满楼无奈的笑了笑,然而一想起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嘴角的弧度立刻透着甜蜜。   已经十二月了,爹请了杭州的官媒和太原的官媒一起去万梅山庄提亲,如果可以他也想过去,已经很久没有见着她了。   眉宇间流淌着淡淡的温情,突然一袭红色快速闪来,很快就出现在花满楼的身旁,那张高贵冷艳的绝色容颜只是一瞥都无法让人忘记,强大的气场更是让人不敢靠近。   “走吧!”狭长的眼里总是带着些许的嫌弃,即便是语气也毫不掩饰,花满楼已经习惯,而且他非常感谢玉罗刹,虽然这件事的成功十分渺茫。   ※※※   陆小凤在海岛上乐不思蜀,金钱、美人以及他最爱的好酒,这里的任何一样都是让人弃之不舍的,恨不得一辈子都在这里扎根!   手里是纯度极高的酒,对于陆小凤来说,这酒纯度虽高,喝起来也爽快但他不会醉啊!   摇摇晃晃的在一片绿意之中行走,看起来就像是醉了一样。   就见那河边,有一个身穿紫色纱衣的女子,长发盘起,发间是看着十分朴素的簪子步摇,既是只是看着背影却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是洛水神女吗?!   陆小凤擦了擦眼,他以为那些酒不能让醉但这个时候他想他肯定是醉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洛水神女!   一步三摇,他啪得在紫衣女子身边坐下,眯着眼让迷糊的视线清晰,他慢慢的靠近女子,鼻间是莫名的香味,让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嘴里喃喃道,“好香。”   那女子只是冷冷看了眼陆小凤一眼,指间有异芒闪过但就像是错觉。那女子起身,运起轻功从水面飞过,陆小凤就这么痴傻的看着,入了迷。   “你在看什么?”破旧的袈裟,破旧的草鞋,万年不变,它们永远都是这么破烂可永远都只是这么破烂!老实和尚手里拿着素馅馒头,顺着陆小凤的目光看去,只有一片绿意无限,丝毫没有冬日的即视感,虽然风景不错但并不能吸引陆小凤这样的人沉沦。   “薛冰。”话甫出口陆小凤的身子就像瞬间被挪到极寒极冰之地,全身僵硬,本迷迷糊糊的神色瞬间清醒。   “薛冰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老实和尚很是奇怪,他没有察觉到陆小凤的酱油,吃了口素馒头继续道,“花满楼和西门洛依在议亲,薛冰已经同意薛老夫人的提议,打算招婿入赘。”   说起那个聪慧异常的女子,老实和尚就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像是什么硬硬的、有些棱角的东西卡着,他吃馒头的速度不由加快许多,看起来像是把喉咙里的东西挤下去。   不一会,他手里的素馅馒头全都吃光了,自我感觉喉咙的确舒服多了。松了口气的老实和尚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一点点的绿色毛绒随着水面下的暗流变动方向,他还是没有留意到陆小凤奇怪的神色,随手在袈裟上擦了擦,道,“听西门小姐说和薛冰议亲的人是个读书人,有功名在身,也不介意入赘,很喜爱她对她很细心,对她以前做的‘荒唐’事一点都不在意。”   说完老实和尚就走了,他来好像就是闲着无聊来找陆小凤唠嗑唠嗑,唠嗑完又走了。   和尚总是走得那么云淡风轻,就像隐形人一样,没人发现他的来去!   荒唐事!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起   ※※※   十二月的温度很低,断断续续的飘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雪,如今的万梅山庄一片银装素裹。   花家大公子花满怀是在梅林开花的时候过来的,衬着那素白的雪,梅花更显清丽高雅!   冬日的萧条并不能影响万梅山庄,纵然没有茂盛的草木,只有枯瘦的枝桠,但那股清淡的梅花香,让人神清气爽。   冬日里西门吹雪还是一身白衣,纯洁毫无杂质,领口被洛依强迫滚上白色皮毛保暖,腰间是一款上好的羊脂白玉,穗子同样是白色的,但仔细看去有一根红色的线混在其中。   正厅里,西门吹雪笔挺的坐着。   其实西门吹雪并不是一个好庄主,因为山庄所有的杂事都是洛依处理的,然而此刻不得不说,他有一个好哥哥的潜质。   腰间没有悬剑的西门吹雪看起来比往日少了一丝清冷和强烈的疏离,只是自然而然的散发着淡淡的冰凉让人依旧不敢随意靠近!   “请。”   他本就是话不多,丫鬟上了茶,大厅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花满怀捧着温热的盖碗,呷了口热茶暖暖身子,正打算开口说来意,可一抬头就看着西门吹雪一身冷意,他忽然就开不了口了。   和西门吹雪谈亲事,见识多广的花家大少觉得肝有点疼!   撸了撸心底莫名其妙的尴尬,花大公子放下盖碗,眉色温润,道,“我今次来是想和西门庄主商量七弟和西门小姐的婚事。”   “恩,我知道。”眉色淡淡丝毫没有喜悦之色,花家公子觉得自己的满腔热意像是被浇了盆凉水,拔凉拔凉。   = = 花满怀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进门后就一直缩小自己存在感的两个官媒,道,“这两位是官媒,七童和洛依的婚事,要劳烦庄主使人与两位交流。”   “恩。”微微抬眼瞧了瞧两个花里胡哨的媒人,西门庄主十分淡定的挪开眼睛。   西门吹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额外的情绪,然后花满怀却看出了那一丝不屑,额角猛得一抽,一杯一杯热茶下肚,总算撸顺了气的他见着西门庄主并未有所行动,而那两个媒人腿肚子打着抖,连话都不敢说。   手指忍不住动了动,一向觉得自己心平气和端得好脾气的花家大公子使劲压住自己想揍人的冲动!他微微挪了挪位置,扬起亲热的弧度,正欲说话就听西门吹雪开口,“林叔。”   一个瘦小的老翁,自然然而的散发着亲和的气息,他低眉垂眸。   “洛依的亲事,交给你了。”   所以说西门庄主有好哥哥的潜质都是P话!   花家大公子忍住骂人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没有一点经验被教主赶鸭子上架的西门庄主:花家来人我该怎么做?   深刻了解自家主子脾性的林叔斟酌了好久:庄主只要坐在那就好。   原来这么简单的西门庄主:哦!   陆小凤完结后的新坑,求包养(* ̄3 ̄)╭请点击我O(≧?≦)O 洪荒之成圣之前的人日子   以及开了一篇不是姐妹篇同样是陆小凤同人的短篇,篇幅不大,主角是薛冰      ☆、标题怎么办?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终于体会到为什么自家老爹宁愿和娘一起处理那些繁复又复杂的婚礼仪式东西也不愿意到万梅山庄提亲顺便透透气这件事实的花家大公子,一整天都对着一张死人脸,商谈从迎亲队伍从花家出来到达万梅山庄、考虑进各方要素以及突发事件所需要的时间。   然后在这个前提下挑选成亲的日子!   花满怀考虑自家还有一对要成亲的,于是和西门吹雪商量要不要再推些时日,让六童和七童一起成亲,多热闹!   对此不可置否的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根据最新资料,老头子准备了不少东西给洛依做嫁妆,算算路程,为了更加妥当可以推迟婚期!   然而总是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花满怀是打算在万梅山庄过得年的,按照他老爹花如令的说法是你每年都在家里过年,今年之后万梅山庄也是亲家,在哪过年都一样!   对于自家老爹的强词夺理,在吃了自家媳妇亲手煮的好东西就被打包出门的花满怀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了。但看了家人加急送来的信,花家大少的脸登时就黑了!   西门吹雪呷了口热茶,声音好似被那口热茶温暖了,就听庄主淡淡道,“有事就走吧。”   花家大少对西门庄主的性格已然淡定,就见他温和依旧,作揖道,“关于婚期,我回去和家父商量再来信给庄主。”   “不急。”西门庄主面无表情,那双眼眸明亮好似藏着一把剑,一把还未出鞘的剑。   抽了抽嘴角的花满怀已经不想继续和西门吹雪继续说下去,简直比和对手谈判还要累!   无视那双藏着剑锋冷清的双眸,花满怀将信往袖子里一塞,道,“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西门小姐?”   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妙变化的西门吹雪抬头,他看着花满怀好一会,这才转开视线不冷不淡的应着,“恩。”   元日不过两天,山庄中早就做好了除旧迎新的工作。园子里草木虽然依旧颓废,但那些败落的枯枝早有仆人每日收拾,有一些冬季依旧繁茂的枝桠上还有片片绿叶伸展。   遥看,十里外有一片绽放如雪的梅林,茫茫一片十分好看,一股极淡的香味,混杂在空气中,不仔细闻怕是会错过这样的清香。   洛依披着厚实的披风,手里捧着暖炉,看着这漫漫梅林,眉色好似被这温度冻住,点点寒意。   一只白鸽自天际飞来,混身雪白在湛蓝的天空中格外显眼,然而它一个俯身冲进梅林之中就消失无踪。   “小姐,花家大公子来了。”   花满怀一身青衣同花满楼相似的五官,眉宇中相似的温润让洛依晃神,差点以为花满楼来了。   将近两个月不见,洛依发现她比想象中的更想念七童。   眸光一晃,仿似错觉,将暖炉交给青衣,洛依扬起笑容,端得亲近,“大公子。”   桃花堡曾远远的见过,然而那次事多而洛依被人下毒一直昏迷,他也只是在妻子口中听得一两句,是个不错的姑娘。   这是花满怀真正意义上和洛依相见,他曾打探过万梅山庄大小姐是何等人,只可惜得到的消息皆是可有可无,但转念一想,不管这西门洛依是怎样的人,既然七弟喜欢他又何须等这等下作的事?   眼前的女子不是艳冠群芳,是清隽秀丽,五官有江南的风韵但眼角眉梢透露出梅的傲。   “我们两家已经议亲,只等定下婚期,不必这么见外,称我一声大哥如何?”   “好,大哥。”微微弯了弯眉眼,洛依从善如流。   “来之前七弟托我带东西给你。”花满怀眉目柔和,自袖中拿出一个做工精巧的盒子,外面裹着一层缎子。   很是眼熟,娟秀的眉微微一挑,嘴角有微微弧度,道,“多谢大哥。”   花满怀笑了笑,又和洛依说了一两句闲散的话就走了。   “小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蓝翎围着洛依转了一圈,很是好奇。   “真不知哥哥怎么会教出你这样性格的。”洛依瞥了眼蓝翎,纤长的食指点了点蓝翎的额头,一瞬心有思。   指腹轻轻拂过丝滑的缎子,上面绣着白玉兰花,栩栩如生如在眼前绽开,但上面的绣法却不是苏绣而是杭绣。   “你们说花家大哥为什么在今天才把东西交给我?”   洛依心有疑惑,听着似在询问身边的三个丫鬟,但瞧她稍显虚无的眼神就知她是在自问。   青衣三人会意的站着不发出一丝声响。   寒风起,吹起枝头的梅花飞舞,有一两瓣落在洛依的发间或肩膀上。   “老实和尚一向不喜欢江湖事,如同苦行僧在江湖行走。”一句话到此洛依不再继续说,然更深刻的却是老实和尚和桃花堡有何牵连?还有近些日子下面送来的情报都颇为奇怪,各门各派的弟子行动看着正常但其中隐藏诡异!   看着精秀的盒子,洛依无意识的点了点盒面,手指一滑却是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玉色通透的白玉兰玉簪。   白玉兰雕刻极为精美但更偏男子大气不适合女子佩戴,然而那簪子身上却用小篆刻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一行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低喃的念出簪身上的字,指腹轻轻压过,刻痕并不平和,是新手所刻。洛依眉眼低垂,眉梢满满的情意,脸颊泛着微红,嘴角是止不住的甜蜜,在这素白寒冷中散着淡淡的温暖。   然而甜蜜含羞的情绪并没有待着很久,这盒子有暗格!   反手将簪子插|入发髻中,又从发间拔出簪子,纤细的簪子挑开那层绒布,下面是一层十分薄的木板,些许用力,那木板应声而断。   入目,是一封信。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洛依一目十行,看完她红唇紧抿,唇线僵直,许久她冷声道,“鸽子呢?”   蓝翎的肩上立着一只雪白的鸽子,时不时的发出咕咕声,它一直看着蓝翎发间的步摇簪子,动着黝黑的眼珠子看着十分好奇。   那一张短又小的信纸上并未写着什么让人震惊无比的言辞,寥寥几笔让洛依最为在意的还是宫九两个字。   “他究竟是什么人!”绣花大盗伊始到京师叛乱,这人好似无所不在,每一件事中都有他的身影,但细究却一丝痕迹都没有,就像是无限的巧合,但是世上真的有这么令人惊讶的巧合!   “教中可有消息传来?”纤手紧握,那张纸皱成一团在洛依掌心中,修剪圆滑的指甲微微嵌入掌心肉中,些许刺痛洛依并没有在意。   青衣眉头微皱,道,“我照小姐的吩咐让教里重点调查江湖上可有宫九此人。指示有用的不多,唯一算是有用的便是有人在京师的一家客栈里听到一个娇美的女子轻声称呼一个青年公子:九哥。”   九哥?京师!美眸中波光流转,忽然冻住,“莫不成...是在哥哥和叶孤城在紫禁城决斗的时间?”脸色微微一变,指甲无意识的扣进肉心。   “不知,后来就没有在那家客栈见到他们,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了京师。”   咬了咬红唇,洛依心有慌乱,就算罗刹教根基在西域,可它藏在在中原的暗桩并不少,更是没有和万梅山庄的暗装交叠一起,洛依吸了口气,道,“此人藏得如此之深,以我们所能动用的也无法查探,怕是来历非常!”   还有老实和尚说得隐形人又究竟是什么?他断断续续传来的信息中有人名有地名,最多出现的是宫九和隐形人。   让洛依猜不透可其中最让洛依疑惑的是老实和尚为什么要和她传信!这江湖上能人异士不知其数,比她西门洛依还要有能力的更是无数,那么为什么找她?   还有花满怀的用意,宫九曾和他接触过!此事就算她即将嫁入花家,但以七童的性格定然是不会过多插手家中事,他们两人不过闲散人。   那么告诉她这事又是什么原因?   这些看似没有一丝联系的信息,但处处都是关系密切,仿佛处处都在透露一个消息—宫九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西门吹雪!   想到这,洛依猛吸了口凉气,寒风呛得她心肝肺都似冻上了,难受得她狠狠的咳了好久,好像要将腹中的东西全都咳出来。   紫岚忙慌上前拍着洛依的后背为她顺气,也不知多久,洛依咳得脸色涨红然而唇色发白,喉咙沙哑如滚石,她想起一个人,道,“有陆小凤的消息?”   “自前些日子陆公子出海了就没有他一点消息。”青衣顿了顿,继续道,“我们的人在海外并没有消息来源,不过要是能和白云城通信,也许会有陆公子的消息。”   白云城如今也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空余的手帮助他们!   “不必了。”挥了挥手,洛依缓了一口大气,坐直,迎着寒风看着满目素白的梅花,慌乱的心竟是一下子静了下来,思绪也顺畅起来。   既然宫九已将哥哥纳入目标中,想来陆小凤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也许,陆小凤此刻就在他那!   接过暖炉,打开盖子,洛依将纸扔进暖炉中,焦味传来,她看着慢慢化成灰烬的白纸心中思绪流转。   陆小凤应该是他的主要目标,谁让陆小凤朋友遍布天下而且个个都和他交情非同一般!复又想起老实和尚,眉头皱了起来,老实和尚并没有告诉她陆小凤是不是和他一起,但这并不妨碍她确定陆小凤的去向;还有花家,如果花家都是宫九的目标,那么苏州的结庐山庄呢?以及神针山庄虽然自薛冰的父母去世沉寂可千年世家的底蕴并不是这么简单。   唐门、峨眉、武当、少林等,这一个个武林大派!   “我前些日子和林叔一起去采购,在酒楼里听说海外有一个很富庶的岛。”蓝翎看着自家小姐情绪不佳,转了转眼珠,用轻跳的语气说着她听到的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也不知他们说得是不是白云城。”   闻言,洛依眉心猛地一跳,眸光一闪忽然眉目温柔,嘴角缓缓勾起莫名的弧度,道,“青衣去前头看看花家大哥走了没有,若是没走,让他稍等片刻,我有书信请他带给七童。”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凤就要回来了~~~~~~~~~~~~~~~   陆小凤完结后的新坑,求包养(* ̄3 ̄)╭请点击我O(≧?≦)O 洪荒之成圣之前的日子   ☆、标题怎么办?   这个年过得并不舒心,元日一过整个万梅山庄都运作起来,但突如其来又是一场封山的大雪,打断了所有的步伐。   洛依捂着暖炉看着窗外,不见其他颜色只有一片银装素裹,明明是那样纯碎的色彩,但在洛依眼中却是一片惨白!   “这雪什么时候才能停?”灰蒙蒙的天,一片片鹅毛似的雪打着转的从空中飘下,蓝翎抖了抖披风上堆积的雪,跺了跺脚在门口去了湿气才进来,抱怨道。   “怕是还要下三四天。”青衣递了杯热茶给蓝翎让她暖暖身,打眼看了看外面不减的雪势,皱眉道,“圣上打算出兵南疆,可这反复的天气,今年化雪的日子比往年要晚!”天公不作美,青衣叹了口气,偏头看着蓝翎,道,“你这个时辰回来是不是有消息了?”   “是庄主让我回来的。”蓝翎一边说一边偷看在暖阁里的洛依,立即就被青衣拍了下额头,于是她吐了吐舌头继续道,“庄主让我近些时间不用去后山练剑,”说着她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让我时刻守着小姐,寸步不离!”   闻言,青衣心里一突。   “进来吧。”窗户已经关掉,洛依躺在榻上身上盖着秋香色的毛毯,手里是一本南华经,眼眸低垂,缓缓的翻过一页,清润温婉的声音响起,“你方才说哥哥让你不用去后山练剑。”   “是,小姐。”蓝翎摸不准自家小姐的情绪,只得硬着头皮照实应下。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并没有多少起伏的音调好似被这漫天冰雪染过夹着浓浓的寒霜,红润的指尖点在书页,淡淡墨香,这本书才抄录不久,洛依看着书页许久,揉了揉眉心方才开口,含着些许无奈道,“罢,就听哥哥的,我不插手此事。”   蓝翎稀奇的看着自家小姐,然青衣思考片刻,犹豫道,“那和桃花堡的联络之事......”   “都交给哥哥,我就做个真正的闺阁小姐。”暖阁之中还能听到窗外呼啸而过的冷风,洛依拢了拢额际散落的长发,轻言浅笑道,“今日起,你们只和我说嫁妆的事,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闻言,青衣默了默,只当没听出自家小姐画外音,一一应下。   ***   花满怀回到桃花堡时将是元宵佳节,杭城张灯结彩怎得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就连年后初四官衙发出的征兵令都不能让这股热情退下,反而愈演愈烈,像是提前庆祝我朝大军得胜归来!   孟河旁早早的有市集聚集,一样样物品精致,小摊白烟直冒满满的香味勾人五脏庙直闹腾!   回到桃花堡已是夜幕降临,从马上下来的花满怀也不回自个院子换身衣服匆匆赶去花如令的书房。   “爹,六弟真走了?”   “听着你的意思,你是知道的?”花老堡主眼皮不抬,冷声道。   “年前六弟和我提起过,我认为可行!”花满怀当没看见自家老爹黑得发紫的脸色,也做忘记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恨不得立刻派人去追回六弟、六弟妹这件事,就见花家大公子拍了拍身上的风雪,胸有成竹道,“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虽然是一字之差,可这里面包含的意味爹您知道的。圣上提拔三弟,不仅如今三弟是圣前红人,更是给我们花家一个提醒,他需要我们效力!”   老大的话,花老堡主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双手扣在一起放在书桌上,做静静聆听的姿态。   见自家老爹并没有反驳自己,花满怀心中似有所悟然而不明确,他现在更多的是先替自家六弟收拾烂摊子,免得他回来被老爹关在门外!   “江南富庶,我们花家在江南勉强算得上说得话,更有数家米行得百姓信赖,不仅仅分布在杭州,附近城镇皆有分行。”   “当初七弟眼疾,”说到这,花家大公子不由自主的顿了顿,敛了情绪才继续说道,“六弟为了治疗七弟的眼疾到处奔走更是埋首医理之中,少年成名,在江湖上有几分名望,现在又和隐世家琉璃谷结为姻亲。这一战,不是我们想不想,而是圣上要我们必须出战!”   “继续!”花如令眼中满是赞赏,他嘴角含笑,欣慰道。   “圣上曾在洛老前辈身边学剑,现今洛家只有一老一少,洛天齐年前才成亲连子嗣都没有,圣上定是不会再让洛家出人出力,放眼整个江湖,也只有即将和隐世家琉璃谷、万梅山庄结为姻亲的花家可动。”   “你说得不错!”摸了摸胡子,花如令眼中的赞叹化为实质,然而很快,淹没在他嘴旁的弧度中,他看着花满怀,声音悠悠,“万梅山庄只有一个西门吹雪并不能构成威胁,他虽然有剑神之名但没有剑神之势。圣上选择我们家不仅是以你三弟在朝堂之中为质,更是因为洛依背后的西域罗刹教!”   “玉罗刹敢在江湖嚣张,不单他个人实力天下可及之人寥寥无几,而是他当初创立罗刹教后太闲,狠狠的折腾了西域诸国。各国元气大伤,明面上虽然互不干戈,但事实上,罗刹教就是西域的土皇帝!”   花如令一席话,惊得花满怀张大了嘴巴,他代掌花家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眉头紧锁,也没有留意到花如令说到玉罗刹太闲时抽得十分厉害的眼角。   然而语调一转,花如令言辞之中带上了叹息,道,“洛依并不信西门,其实她和天齐是双胞胎。”   “可江湖上都传......”   花如令眼底带起了冷意,冷笑道,“如果宋清依真是成亲后才发现身孕,又得知洛四郎身死难产血崩而死,那天齐又是谁的儿子?”   看着大儿子瞠目结舌的模样,花如令叹气摇头,他移开视线,看着窗外枯瘦枝桠,复才幽幽道,“东西南北各有泰山前辈领衔,江湖各门各派各自为政,而能让这个传言变成事实,除了太和殿上的那位别无他想。”   “爹我不懂,先帝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如花满怀他亦是不懂先帝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湖人不爱朝堂拘束,即便结庐山庄因此事声名大噪,但对朝廷并没有多少影响。   “唉,只要洛依和七童有婚约,洛老前辈就不会置之不理。”到底花如令还是没说出先帝为什么摆出这让人寒心的一手,他起身来到花满怀身旁,拍了拍花满怀的肩膀道,“二十年前我们这些老不死有口头协议......这次征讨的事不简单,你顾着家中事宜就好,其他事为父解决。”   “西门家的小丫头眼明心亮,毒辣得很!”走出书房,花如令看着湛蓝的天空感叹,什么都不知道可依旧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洛家和西门家啊~呵,圣上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若不然当初的事先帝就白布局了。   心中冷意阵阵,但语气中花如令正常依旧,反而带着一丝的喜意,“我和你娘翻了黄历,五月十八是个好日子。”   花如令双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缓慢。   ***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子?陆小凤第一眼看见同样一身白衣的俊俏公子,面白如玉,剑眉飞鬓,双目似剑可再看去怎得温和,让人一点心防都提不住!只想和他靠近!   “你是?”眨了眨眼,陆小凤好奇的看着白衣公子。   “你是陆小凤!”玉树临风的公子和看着清洁但其实只是随手套着衣服的陆小凤站在一起,陆小凤就是钻进泥里都比不过去,就见白衣公子双目含笑,道,“我叫宫九。”   宫九!陆小凤想起龟孙子唯一遗物留下的讯息,眼眸不禁一阵紧缩,心里惊涛骇浪但他面上依旧一派平静,摸了摸两撇小胡子,很是深沉拍着宫九的肩膀道,“本大仙看你十分合眼缘!”   “是吗?”宫九笑了笑,弯了眉目看起来十分单纯,“这里最好玩的是什么?”   “这里什么都好玩,当然,最主要的是这里有很多美女!”陆小凤靠近宫九贼贼的笑着,他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拉着宫九就往外走,一点都不在意赌桌上他才下的一百两就等着翻倍。   这是一座十分精巧的四合院,陆小凤拉着宫九飞身上墙头,指着丝毫没有冬日的萧瑟一片落英缤纷的院子,那里有一张贵妃榻,榻上侧躺着一个身着紫纱的女子,长发如墨盘起,屡屡发丝落在肩头,白皙如玉的纤指手中拿着一只杯子,有花瓣落下在杯中,她亦是不在意的浅饮,花瓣因着胭脂黏在唇瓣,眼角波光转动,怎得妖娆魅惑!   “啧啧啧,美!”   “你喜欢?”   “喜欢,怎么不喜欢,得如此美人,夫复何求?”双眼一瞬迷离,复又清明,陆小凤双手环胸看着美人醉卧榻上,口干舌燥。   “我听这里的老人说这个女人杀人不眨眼,外号女王蜂。”宫九浑不在意道。   “你不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陆小凤摆了摆手,一副你小不懂女人滋味的神色。   “这样?”好似十分犹豫,然而眼底精光一闪,宫九折了一支艳丽的花,看着陆小凤,道,“不如我们竞争谁能最先得到这个美人的芳心?”   “这个提议不错!我同意!”一拍大腿,陆小凤立即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手中握剑的西门吹雪看着拿着一堆账簿的青衣:?   低眉顺目的青衣:庄主,这是这个月下面铺子送上来的账簿。   看着一堆数字默然的庄主:......   陆小凤完结后的新坑,求包养(* ̄3 ̄)╭请点击我O(≧?≦)O 洪荒之成圣之前的日子   ☆、标题怎么办?   沙曼在岛上并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她是最有味道最有风情的女人,只要是在岛上见过她的男人,都被她勾得神魂颠倒,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就有不少人愿意‘牡丹花下死’!   陆小凤一向都是岛上的风云人物,不是因为他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而是他玩什么都是赢,输也是他自己作。如今这样的人要去追求沙曼,可想而知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最先找上陆小凤的是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陆小凤总是喊她牛肉汤,但看那女子妩媚不失清纯的模样,这名字实在违和!有不少人吐槽一定是陆小凤的恶趣味,可美女不介意,让他们有力气没处使!   岛上的草地并不干净,时常有蛇虫,陆小凤曾无聊抓了一两只来玩,没想到十分有趣,每一只或多或少的带着剧毒,然而这海上岛屿哪来这么多的毒蛇猛兽?找了东西又困了石头把那些东西扔进海里,如此简单的问题他并不需要花费脑力去思考!   “喂,你在追沙曼姐姐?”牛肉汤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发髻上带着蝴蝶簪子步摇,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然而她毫不介意的在陆小凤身边坐下,还带着潮湿水渍的草一下子就将她的鹅黄色纱裙沾湿。   “这个和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嘴里也不知道叼着是什么品种的草,陆小凤靠在树干上,看着和海平面化作一起的天空,有些灰蒙,看起来不就要下雨了。   “怎么没有关系!”牛肉汤一下子就炸起来,她跳起来指着陆小凤,娇柔的声音太高一点都不尖锐刺耳反而跟邻家妹妹一般跟你撒娇,道,“沙曼姐姐是九哥的女人!”   “但你不喜欢她不是吗?”牛肉汤的话一落,陆小凤立刻就接了上去。   牛肉汤瞪大一双美眸哑口无言,“你...你早就知道了!”   “我成功了,沙曼就跟我走了,宫九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不是很好?”   “你......”   “虽然你这样也很漂亮让人很有保护欲,但我真希望这是我见到最真实的你。”陆小凤想起了一个人,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那人了,眼底有微妙的情绪划过。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他笑着,毫不顾忌的拍了拍牛肉汤的发顶,随后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走吧,我知道宫九要见我,想必是非常有趣的事。”   他等了这么久,可不就是为今天?   牛肉汤看着陆小凤的背影,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有阴狠的戾气也有少女的迷茫,但一瞬就被所谓的清纯取代!   宫九还是老样子,一身白衣玉树临风,一双眼睛璀璨,他坐在那里十分悠闲,一旁还有一个同样白衣的男子坐着,陆小凤一走进屋子可不谓是大惊失色!   “西门吹雪!”   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陆小凤一张嘴张得老大,可以塞在好几个鸡蛋。   白衣胜雪的剑客终于睁开眼睛,他目光轻轻一移,薄唇微启,清冷的语气就和他本人一样,“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说得也是!”陆小凤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我听闻两位是好友。”宫九微微一笑,显得格外和善,然而藏在他眼底最深处如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不过我今天请两位来有事相商。”   对此,陆小凤耸了耸肩,他在西门吹雪身边坐下,很快就有丫鬟上茶,于是陆小凤拿起盖碗,吧唧吧唧把整杯茶喝完。   “这杯茶里有毒。”   然而西门吹雪脸色不变,半阖着眼权当看不见,陆小凤很是淡定,他对着外面的丫鬟招招手,“再给我来一杯,渴死了。”然后他才转头看着宫九,嘴角有着淡淡的弧度和胸有成竹,道,“你要下毒机会的很多,所以这杯茶里没毒。不但没有毒,这杯茶还是一杯好茶,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   听着陆小凤的话,宫九眉峰一扬,定定的看着陆小凤,道,“你很有趣。”   “你也很有趣!”陆小凤回敬,见小丫鬟没有给他续茶,他舔了舔唇,无奈道,“那么可以说一说九爷找我们什么事。”   “当然事有趣的事。”宫九挥了挥手,让那小丫鬟给陆小凤续茶,只是他的目光却转到西门吹雪身上,坦直道,“令妹的身体十分有趣,我很感兴趣。”   这是多么暧昧的话,多么的引人遐想!   陆小凤终于变了脸色,只是西门吹雪还是那么平静,就听他清淡道,“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我答应的事也不会反悔,只要西门庄主履行承诺。”   陆小凤很想问你们两在打什么暗语,这又和洛依有什么关系!但是陆小凤知道这里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所以他又继续喝茶。   “...”回答宫九的是西门吹雪的沉默,但宫九并不在意,他突然挥了挥手,一个神色苍白的女子走出,她一直低着头,好像很害怕光线。   陆小凤看着这个人,眼里有好奇,然而他似想起什么眼眸猛得一缩,他光明正大的打量着那女子,她的肚子看起来大概五个月,鼓鼓的也许是儿子,陆小凤摸了摸下巴忽然就笑起来,笑得十分真诚,道,“恭喜九爷,再过几个月就有儿子了。”   闻言,宫九看了眼陆小凤,那一眼说不出阴沉,但他拍了拍那女子的手背,云淡风气可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怜爱,“想必你们都不想看到西门小姐...要知道西门小姐的身体是最适合的,母蛊成功的成功率是最高的。”   陆小凤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西门吹雪一身寒意,那双似藏着剑的眼眸锋芒闪动,手按在剑柄上好似下一刻就要拔剑,而宫九下一刻就血溅当场。   但是这都是幻想,宫九依旧好好的坐着,看着那女子的肚子,眼底是看不见的嗜血。   “花满楼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但可惜...”陆小凤不明白宫九在可惜什么,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陆小凤变了脸色,“我听说神针山庄的薛小姐的绣工很不错,正好牛肉汤缺一件大红色的衣服,有时间我亲自去拜访。”   他根本就不在意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是否会答应,因为他知道他们必须答应。   “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两位,只是现在时机不到,待时机成熟我希望两位到时候不要推脱,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然而话语一落,宫九突然脸色一变,一双眼睛赤红显得非常狰狞,站在他身边的丫鬟脸色猛地一变,惨白如薄纸。   陆小凤见宫九情况不对,当即上前,然而那女子却拦住陆小凤,全身颤抖。   “他生病了!”   “婢子...婢子会照顾好公子,两位侠士请离开!”   陆小凤一向是‘怜香惜玉’的人,看不得女人哀怜,于是他深深的看了眼宫九,就潇洒的和西门吹雪离开了。   ***   瘴谭千里之距,是天然的界限。   千里之外,眼力好的武林人士还能看到在瘴气中穿梭的南疆人,他们探头探脑但就是不出瘴气范围,气得一些脾气急躁的人直跳脚。   营地里,林老将军驻守此地二十多年,发髻灰白但双目闪亮,一身铠甲穿在他身上更显精神奕奕!此刻,偷窥拿在手里,进入帐篷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呛,然而老将军是闻惯了血海味,这些都是小意思。   “各位可有对策?”   一对少年夫妻,在这群人中格外鹤立鸡群,就算衣服上满是药渍也不显狼狈,林老将军的问话,帐篷里的人却将目光放在这对夫妻身上。   “有一种药,它维持的时间最多一刻钟,但同样的,它含有剧毒!”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林老将军眉头紧锁,眼看着敌人在自己眼前晃悠二十年但不能攻打,纵使老将军看得开可依旧是膈应得慌!   “我们可以把南疆人抓来,搜他身,肯定能得到解药!”人群中,一个青年人提议。   “如果可以我也想这么做。”老将军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十分累,“我们试过,但那瘴气实在太厉害,靠近百米就会中毒,还有换季的风,现在我们扎营的地点是最安全的。”   “其实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柔和的女声响起,在帐篷中特别清晰。   “西柳姑娘可有办法?”   “敢问将军,那些中毒的将士只是面部发黑还是四肢一起?”   “脸部。”   “我听闻毒龙岛有一门特殊的闭气功夫,可以在海里闭气三个时辰。”   花满琅脸色微变,他想起了铁鞋大盗,眼眸一沉,那人虽然死了可带给他花家的伤痕永久,好一会,他压了压情绪,道,“但毒龙岛十几年前就被覆灭。”   西柳神色看着淡定,只是不知为何她有些犹豫,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我有一友人,她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了这门功夫。”   西柳的意思十分明显,既然那瘴气既然是从口鼻进入,那闭气即可。   “哦,不知姑娘的那位友人在哪?”老将军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她就在军中。”   听得西柳的话,花满琅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他猜到是谁,但那人......可信? 作者有话要说:  T T 我好想下章就推了花满楼~   ☆、标题怎么办?   这一场打得一点都不轰轰烈烈的仗,就像是你刚知道这件事准备讨论但转眼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胜利传来,百姓们争相走告,这是普天同庆的事!   然而战事真的这么简单就被解决了,怎会有西北突如其来的战乱?   只听茶馆说书人说西北国得知我朝大军皆压南疆,于是他们派兵妄图打得我朝措手不及!幸好太平王发现及时,并未酿成大祸!   听得此言,多少人把心放回肚子里又有多少青年叹息不能上战场杀敌暂且不提。   大多数百姓都叹王爷不幸,得知西北国太子主战甚至到前线指挥战役,太平王世子立即决定以自己为饵引西北国上当,要一举杀得他们士气全无!之后趁胜追击要西北国知道我朝对他们平时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是软蛋,你们想死我们不拦着你们不让死!   世子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然而谁会想到军中有敌军暗候,世子的计划被透露出去!   事已至此本该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若是及时撤回世子不该死,但世子年少敖烈忠君爱国,和西北国太子同归于尽!虽嬴也败。只叹太平王白发人送黑发人,听说王府中只有郡主,又听说世子在外学习有一师妹孤单,王爷本想收她为义女,但那姑娘不愿,浪迹天涯而去!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唏嘘不已,再看已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战争留下的阴影和那些让人哀泣的事都在这万物复苏之下掩藏下去。   金色的迎春花早早的就开了,一片片灿烂夺目;更有桃花艳丽娇|羞,成片成片的桃|色飞扬,暖了这个偏冷的春天。   又是战胜又是万物复苏,老天都在眷顾。   万梅山庄,枯枝已然换上新妆,枝头抽出新芽,嫩绿嫩绿看得人心旷神怡,自年后就气氛沉重的万梅山庄也因着这些新芽,瞬间轻松起来。   “去前头看看庄主回来了没?”   手头上的账簿一本又一本却是她看过许多遍的,外面很多消息也是夹在账簿中传来,因为万梅山庄被人监视了,洛依有所顾忌,是以一直没动。   虽然看着账簿但眼前一片模糊,有些恍惚。   她知道,宫九肯定是找上了自家兄长,要不然以自家兄长万事不管的性格怎会突然的吩咐蓝翎待在自己身边!她待在万梅山庄里做一个‘万事不管’的闺阁小姐,但她哪里能做到真的万事不管。早前开春兄长就离开了万梅山庄,庄里的一切事物还是她管理。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庄里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她并没有告诉庄里的人如今山庄危险暗流,虽然那些人只是在山庄外监视不进来,她曾借着这个机会让凉濛出去会会他们,结果是意料之内的身手不凡,也知道他们学得不是中原的功夫也不是西域的功夫!   但又是哪里的功夫,洛依不做深想,因为昭然若揭!   外面草长莺飞,新鲜的空气新鲜的枝桠,然而洛依心里是空荡荡的,她总算是知道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在家中怎么担心在外行走的家人了。那提心吊胆的滋味她这辈子都不想尝试第二次!她不会再答应他们任何一个人在家等消息这样白痴的事!   暗狠狠的发誓又想若是西门吹雪回来她该怎么折腾他!一向胆大包天不把西门吹雪的冷气威胁放在眼里的西门大小姐磨着压根,暗戳戳的思考着。   “是,小姐。”素儿每日的事就是去前头看看庄主回来了没,和林叔一起就像门神一样守着,生怕一个眨眼自家庄主就消失了。   素儿才走,凉濛就走了进来,手中一张红火的帖子,洛依一眼就认出是珠光宝气阁的帖子,随手一翻,上面词措文雅韵脚优美,不过归结为一句话就是珠光宝气阁要举行吃桃宴,请天下武林人士前往一同欢乐!   洛依压了压额角蹦动的青筋,把那帖子扔在桌上,只是食指下意识的点了点桌面,看着若有所思,倒是蓝翎欢快的拿起帖子,乐道,“如今桃花才开,哪来的桃子可以吃!”蓝翎笑得乐不可支,又摸着下巴,贼兮兮道,“难道是附庸风雅?”   青衣揉了揉酸胀的脖子,起身伸展了一番才说道,“往年也不见阁主附庸风雅,我猜是庆祝我朝大军两场战事取胜归来。”   紫岚端着糖水进来,打眼一瞧帖子上的时间,微微皱眉,不赞同道,“小姐五月十八大婚,来去得一个月,不妥!”   蓝翎说起婚事,洛依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她这边虽有下面铺子掌柜变通递着消息进来,可到底是不方便,她已经好久没和七童通信了。   “桃花堡那边可有帖子?”洛依不理会自家三个丫鬟,转头看着窗外的艳艳桃花,一双美眸映着桃花色灿若桃李。   “送信人特意说邀请了花家七公子。”凉濛和凉琪正好相反她模样周正身形修长,不过两人最相似的便是那面无表情。   “...岚儿,收拾东西。”心里有几分犹豫,可嘴角弧度不由自主的扬起,眉目弯弯,竟是比外面的桃花更加艳丽,那不渝的心情一瞬就飞走了,只是...“外面那些老鼠都撤了?”   “没有,还在外面打洞。”凉濛语气淡淡,倒和西门吹雪又五分相似。   秀眉一扬,洛依托着腮看着外面艳丽的桃花,弧度加深,然而眼眸幽深,道,“那就让他们挖得深点,再一锅煮了。就当是加餐吧!”   “是。”   接下去发生什么事洛依不再注意,她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即可。   晚上,洛依就看到那些色彩缤纷的‘老鼠’们,不过这些老鼠不是凉濛带进来的,而是一身白衣如雪的西门吹雪和两撇胡子变得有些奇怪的陆小凤!   天空无月无星,大地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就有万梅山庄零星点点的灯光,然而在这微弱的灯光中,西门吹雪那一身白衣好似有着细不可查的光芒,聚集在一起有着点点光晕。   “哥哥?”洛依看着西门吹雪,不确定道。   要知道素儿气喘吁吁的跑来说庄主回来了,她是不可置信的!但现在看到活生生的西门吹雪,那一瞬她想就算是幻觉是做梦她也愿意!   “恩。”西门吹雪目不斜视,然而却在洛依身前站定,伸手在洛依的发顶揉了揉,那头输得一丝不苟的青丝被西门吹雪揉得一团糟。   “哎哟,我也活着回来了。”陆小凤作怪的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模样,然而一看他那好似被火烧了的胡子,总之,西门大小姐只想把他一脚踹出去。   “你的胡子...看来很有故事。”洛依深深的看了眼陆小凤..的...胡子,那明显的烧焦痕迹,看着就像是被一个娇蛮的小女子烧得。   若是一般人,只会拿刀刮了,至于是怎么做到只烧了胡子没让陆小凤这张脸毁了,大概那小女子是爱及了陆小凤吧!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陆小凤干笑一通,然后嚷嚷着累死了,要休息!   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是匆匆赶回来,西门小姐有得是时间折腾陆小凤,于是大度的放他走了。   至于西门庄主和陆小凤带回来的那群‘小老鼠’被洛依关在万梅山庄的地牢里,而怎么处理心情甚好的西门小姐表示天下硬骨头的的确有,但不是人人都是硬骨头,就在地牢里关着饿着,肯定有不想死的自己跳出来,她又何必在他们精神力还好的时候去浪费口舌?!   一夜无梦,醒来时外面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然而地上连续不断的水洼告知昨晚下了一场大雨!   也不知是不是万梅山庄庄主回来的原因,那好风好水的运气也跟着回来了,即便是下雨也阻拦不了他们‘瞻仰’剑神风采的决心。   整颗心慌乱了将近三个月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西门小姐不想理会那些人,倒是六扇门的老总到访让她吃惊,她看着六扇门的老总拜倒在自家兄长的冷气下。心里一乐,看着陆小凤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语气亲昵没有一丝嫌弃,道,“这天气不宜出门,省得你无聊,不如我们聊聊这三个月你们都做了什么事?”   陆小凤整了整鸡皮疙瘩,一脸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斗智斗勇,然后我们赢了他们输了!”   “细节!”   “你可以去问花满楼,他也参与了。”陆小凤嘴快,说了之后突然就把自己的嘴捂上,看着洛依变了的眼神,他立马举着双手,辩驳道,“是花满楼不让我说的!”   “...算你有理!”恶狠狠的瞪了眼陆小凤,洛依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不亲眼看一看花满楼,她心不安!   “不过你可以放心,花满楼没受伤,好得很。”   陆小凤信誓旦旦的保证,可洛依却觉得陆小凤这话虚得很,下意识的咬了咬唇,斜看着陆小凤,她不指望陆小凤开口,不如她主动询问,她死死的看着陆小凤,一错不错,语气清冷,这房间好似倒寒流影响,一点点的冷意散开。   “老实和尚怎么回事?还有宫九是谁?哥哥和七童在其中扮演了什么?以及你,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陆小凤真想说冤枉,可是在西门小姐的冷光里他只能摸了摸胡子,泄气实事求是,嘴角满是苦涩的笑意,摇头道,“我也不想,这事自己找上我,说实话我也不想搭进去。”他看着外面又开始变大的雨,似乎是想起了无名岛上永远的风和日丽,“我真担心,我们几个会因为这件事一起到下面报道。”   陆小凤的话,让洛依的心提得老高,更是气都不敢喘,一口气憋着,   “不过幸好,我们几个老天眷顾!”陆小凤指了指灰蒙蒙的天,松了口气,似乎在庆幸。   然而洛依忍不住多想,天,可不是单指老天爷,还有紫禁城里掌管天下苍生的皇帝。   “怎么会和那位牵扯上?”洛依只是试探的问一问,没想到答案竟是真的如此,陆小凤点头她吸了一口凉气,压下心里的惴惴不安,“难道他要对江湖动手?”   “这事,还要从宫九的身份说起。”陆小凤看着云淡风轻,可他们一行人被老实和尚带到乔装打扮的皇帝面前时,惊讶不足以形容。   如今江湖上传播最广的就是太平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世子走得壮烈!洛依觉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于是她笑得随意也问得随意,“他总不会是太平王世子。”   “他还真是太平王世子!”   “怎么会!”洛依惊呼出声,“他既是太平王世子,做这些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起南书房里,一下子苍老了的太平王,声声哀切希望圣上牢恕宫九,然而宫九所做之事,即便圣上愿意放过可天下百姓会放过?何况,圣上本就不会放过宫九,他必须死!   圣上旨意不变,还有朝堂上文武两派大臣罕见的联合,任太平王百般请求拜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儿子死去,只是到底顾念了太平王一世峥嵘,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给了最体面的死法。   “不知道。”圣上不说,他们又怎么敢问,为皇家办事本就是在钢刀上行走,再多问圣上手里的刀就真要对着他们的脖子砍下来了,所以他们真的是一无所知,只是替圣上做了一件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事后要装聋作哑。   洛依看着外面彷如瀑布一样的大雨,砸得园子里的花草都弯了身,更有稍脆弱的枝桠被连续不间断的雨水砸断了枝叶。   将之前的事稍作联想,绣花大盗时义父不明不白的一封信上面写着宫九两字,再有老实和尚惊慌失措的离开避而不谈,还有龟孙子的雕刻、兄长和叶孤城的决战,暗藏着的阴谋就像一张大网,包裹着所有人。现在想一想,去年发生的所有事好像都是为这件事做铺垫,混乱的江湖,紧绷的朝廷,而南疆就像是他手里的棍子,把江湖和朝廷搅合在一起,而他从中得利!   想到这,洛依背后惊出一片冷汗,下意识的抿唇,许久,她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们安全无恙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应...应该没有人想寄刀片给我吧,咳   六一快乐,洪荒新文已开,欢迎大家收藏养肥~(づ ̄3 ̄)づ╭?~   [洪荒]成圣之前的日子   ☆、标题怎么办?   珠光宝气阁还是那样,小桥流水,比得江南更胜江南!   洛依也算是珠光宝气阁的老熟人了,远远的就看见正在和江湖上某位前辈说话的霍天青和笑得连白牙都看得清的阎铁珊。   “西门小姐。”阎铁珊笑着一口白牙过来和洛依打招呼,一走近,才发现在洛依身后的陆小凤,“陆小凤!”大概他的事迹又传遍江湖了,不过以宫里那位的性格这样的事不会扩散出去,许是惊讶出海了的陆小凤竟然回来了,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接到!   陆小凤同样笑得一口白牙闪亮闪亮,和阎铁珊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的模样,不过以陆小凤交友的速度实乃正常。他手里拿着一张火红色的帖子,眉头微皱看起来很为难,道,“阎老板,现在桃花才开,你这吃桃宴到底吃得是什么?总不会让我们吃桃花吧!”   听了陆小凤的话,阎铁珊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道,“反正好酒好菜备着,陆小凤你不用担心饿着。”   这顿吃桃宴左右离不得桃字,面粉做也好,桃花做也罢,反正也不会亏了他们或者让他们做中毒,这次来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对了,洛依你的房间在听竹院。”和陆小凤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阎铁珊突然转了话头,笑眯眯的看着正和霍天青叙旧的洛依,一阵挤眉弄眼道,“七童也在听竹院~”   阎铁珊的声音大,一下子旁边就起了善意的哄笑声。洛依不可置否她对花满楼的想念,对于他人的哄笑她也是含蓄的笑了笑,然后面不改色道,“劳烦霍总管了。”   这江湖上谁不知道花满楼和西门洛依已经定亲,就等五月十八时间一到,两人正式拜堂成亲。   今次的吃桃宴除去各方老前辈和西门吹雪这样出了名不喜欢交际的人,大多门派都派了代表来,这万梅山庄自然是西门小姐,而这桃花堡,不用猜也知道是花家七童了。   一路亭台楼阁,飞檐斗拱,精巧非凡。   听竹院秀丽,那一排排竹子笔挺,横生细小的枝叶郁郁翠翠,看起来如一道亮丽的绿湖,风吹头摇头舞动,分外优雅。   进入听竹院,不大不小的院落把竹子隔在墙外,但有枝叶伸进来,种着常青树,摆着无数盆看起来就名贵的花草,这个院落生机勃勃!也十分适合花满楼住。   看着这样的院落,洛依一怔,她不由想,以后她和花满楼的家里会不会也是这样,花香四溢?   一怔神间,花满楼正拿着喷壶从侧院出来,他眉目依旧温润,即便眼睛看不见但她知道花满楼看着花草的眼神是温暖的。   洛依静静的看着花满楼,看着他从草木的阴影出来,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月牙色的长袍极衬他的清隽儒雅。   “小依。”花满楼没有听到脚步声,但直接告诉他那里有人站着,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恩。”嘴角弧度不由自主的大大扬起,眸光柔暖,在这样诗情画意的幽静环境里,洛依放柔声音,眉梢都软得一塌糊涂,她轻快的走到花满楼身边,“我和你一起。”   “好。”   明明是件简单枯燥的事,偏生这两人当做人生第一大事一样,小心翼翼。   柔和的光线打在洛依和花满楼身上有淡淡的光芒,纤细的手指小心的检查叶子,洛依轻声细语说着叶子上的轮廓,或是微微发黄或是微微打着卷;花满楼时而带着笑意,时而剑眉微皱。   画面很美好,美好的让人不忍心打破。   时间一晃就是日头高照,花满楼又给花儿们挪了挪地,在这样稍偏冷的季节里弄得满头大汗。   洛依一抬头就看见满头大汗的花满楼,他小心的挪着花盆,额际汗水顺着脸颊轮廓滑下,自下巴悬了好一会才滴在地上,月白色的长袍沾上泥土看起来几分狼狈,洛依嘴角微微一抿带着些许笑意,伸手拉住花满楼的手,拿出帕子给花满楼细细擦去额头的汗。   “天还温冷,小心伤寒,何况...”洛依扫了眼娇艳的花朵,轻含打趣道,“待会我可得跟阎老板收些钱财,你把他的花草照顾得比照顾自己还好。”   闻言,花满楼弯了眉角,回握道,“我有你。”   对于花满楼时不时来一句甜人的话,洛依已然淡定,只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甜,压下眼角眉梢的柔情,推了推花满楼,道,“去换衣服,脏了。”   “恩。”   水蓝色的裙子在绿荫之中好似一谭清汪的湖水,一望见底,又有碧波荡荡。   “哎哟,我牙都酸倒了。”陆小凤从墙头跳下来,捂着牙装模作样的喊。   “酸倒了。不如我找人给你拔掉。”洛依一扫陆小凤,秀眉一扬,随手拿起一旁枯枝指着陆小凤,“不过我还没见过拔牙是什么样的,不如你来让我试试。”   陆小凤立刻跳开,笑嘻嘻的伸手压下洛依手里的枯枝,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递给洛依,道,“这是阎老板让我交给你的。”   将手中枯枝扔回地上,拍了拍手拿过信,转身走进屋子,阴凉扑面而来,方才的劳作让洛依全身发热。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是写着西门洛依四个字,看这信封的风格就知道不是玉罗刹的手笔,而如今江湖上会和她通信的除了各方和万梅山庄合作的商铺也就只有苏州神针山庄的薛冰薛大小姐了。   下意识的扫了眼自顾自喝茶的陆小凤,洛依顿了顿,就不顾及陆小凤便拆开信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上带起了浓浓笑意,陆小凤不由好奇道,“谁的信,你看得这么开心。”   “是薛冰寄给我的信。”慢慢的把信按照原来的痕迹折好,眼底是满满喜色,一心为好友高兴的西门小姐没有看见一瞬变了脸色的陆小凤,轻柔道,“薛冰说等她的未婚夫过了秋闱就成亲,时间初步定在十月。”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洛依转头盯着陆小凤,道,“你上次不是说出海给薛冰找贺礼?贺礼呢?”   “这不是...这不是遇到了不可抗拒的事。”陆小凤连忙低头喝茶,深褐色的茶和阴影遮挡了他嘴角的苦涩,心里情绪翻滚然而更多的却是不甘。   那时在无名岛上,和沙曼有多缠绵他就有多想薛冰!   眼眸下垂,彻底隔绝了外来的窥视,拿着茶杯许久,陆小凤看到花满楼出来,又是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七童。”   “陆小凤。”   洛依心里开心,薛冰总算想开了,一拍桌子吓了花满楼和陆小凤一跳,眉目温和,道,“你们俩聊,我去给薛冰回信。”   陆小凤下意识的不去看洛依,花满楼在陆小凤旁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呷了口才偏头看着陆小凤,道,“你和小依发生什么事了。”   听得花满楼满满的维护之言,再次被晃瞎眼的陆小凤抽了抽嘴角,阴阳怪气道,“我哪敢惹西门大小姐。”只是...心里情绪并不太好,她要成亲了。陆小凤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门外骄阳,一片明媚,就如记忆里那个女子灿烂只对他,掩了掩嘴角,看着树下斑驳的树荫,声音有些飘远,“薛冰十月要成亲了。”   花满楼的动作一顿,他低头,紫竹坠温热,微笑道,“那么,你该去祝福她。”   “祝福吗?”陆小凤一愣,口齿中满是涩味,他不由起身倚在门框上,看着院外沙沙摇动的竹叶,也不知他看着竹子想了什么,就见忽然他站直身子,一双眼眸明亮的让人诧异,然而他转身看着花满楼,嘴角勾起坏坏的弧度,满满的不怀好意道,“花满楼,每次去青楼你都是坐着喝茶,五月你和洛依成亲,你知道怎么洞房花烛夜吗?”   陆小凤的话来得突兀,花满楼登时就愣在那里了,一张俊俏的脸刹那通红,那枚紫竹坠一瞬滚烫,然而待他反应过来要找陆小凤算账时,陆小凤早就走了。   “怎么了?你很热?”洛依拿着信纸出来找信封,就见花满楼满脸通红,像是被煮熟了一样,眨了眨眼不解的问。   听得洛依的疑惑,花满楼轻咳一声,故作镇定,拿起杯子灌了口茶才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热。”   洛依不疑有他点点头,然后在耳房找到信封,装好在花满楼身边坐下,只是她坐下时却发现花满楼身体僵直,不由奇怪道,“你怎么了?”下意识的戳了戳花满楼挺直的后背,疑惑道,“整个人都绷着,难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随即语气一变,但洛依指得是花满楼和陆小凤、西门吹雪一道在宫九那边是不是受伤了没有告诉她。   但是...实际上花七公子只是突然想起了陆小凤刚才的话,而话中人就在他旁边,他颇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花满楼并不知道陆小凤在万梅山庄不小心说漏嘴,虽然他心里的确有一件事,只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思绪流转,花满楼摇头道,“没什么。”   珠光宝气阁的吃桃宴的确完美,就说那酒,是阎老板早些年埋下的好酒,那些菜点心,不单和桃有关而且美味非常!   洛依并未在太原多呆,毕竟她的时间很赶,一晃眼又是一二月,再翻日历已是五月。   也幸好,洛依的婚事早在年前就运转起来,嫁妆喜服都准备好,只是宁嬷嬷说让洛依绣一些小东西给新姑爷,于是西门小姐就被拐着弯的‘锁’在院子里!   原本万梅山庄并没有大事,只是林叔和宁嬷嬷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姐嫁出去了,心中不舍,但老庄主一向不是个省心的!五月的第一天突然来信说他们家小姐要现在万梅山庄拜一次堂再去桃花堡,于是清闲下来的万梅山庄立刻就运转起来。   从初一到十八,十几天不过转瞬即逝。   迎亲队伍被教主大工程的安排在一座刚落好的院子里,又以新婚夫妻不能随便见面的缘由,洛依和花满楼倒真有牛郎织女的感觉,遥遥相望见不得对方的模样,   薛冰早几天就到了万梅山庄,这几天她一直和洛依睡在一起,还有小然,小丫头和唐天容关系密切,惹得薛冰拿着一双八卦的眼神看她,可小然一贯的面无表情,任薛冰怎么套话她就是一句不说,气得薛冰直接抢了她最爱的点心。   十八那天,天未亮整个万梅山庄开始运转起来。   卯时,天蒙蒙亮,洛依还睡得清甜就被宁嬷嬷从被窝里拉起来,以及薛冰和小然,被认为碍地的宁嬷嬷赶到耳房继续睡,只是今天的日子,她们醒了就睡不着了,薛冰更是自告奋勇的帮忙各种装扮,但是被宁嬷嬷强制镇压到外面。   唐天容一手一盘点心跟在小然身后,眼尾一扫看到薛冰被宁嬷嬷赶出来,眉头一挑,道,“你五谷不勤,在里面更碍地!”   薛冰在唐门养伤一段时间,和唐天容也算是熟起来了,这两天和小然呛嘴更是习惯,上前就趁着两人没察觉顺走了好几块糕点,秀眉痒得老高,揶揄道,“你闹不闹洞房?”   “当然...”旁边猛然一道冷飕飕的目光甩来,唐天容一下子就转了表情,“不闹!”   薛冰笑眯眯的看着在唐天容和小然,看着唐天容意味深长。   窗户大开,天色刚亮,太阳还在云层之后,丝丝凉风吹来,洛依坐在一人高的铜镜前,看着紫岚为她梳头,宁嬷嬷忙碌指挥着丫鬟婆子。   她想起昨晚,宁嬷嬷拿着桃木梳,‘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话语声声在耳,她看到宁嬷嬷眼角有泪。   “嬷嬷。”看着镜中,走来走去四下忙碌的宁嬷嬷,洛依眼眶泛红,不由自主轻呼。   “小姐找嬷嬷?”   “没事。”   宁嬷嬷偷偷擦掉眼角的泪,再看时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一样,一抬眼,就见着自家老庄主、庄主以及其他几位江湖前辈,老脸一横,左个嫌弃自家庄主放冷气碍地,右个嫌弃玉罗刹个大碍地。   整合成一箩筐,把江湖上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们以及自家庄主扔到了梅林。   玉罗刹和唐景荣、洛蒙坐在梅林里,看着十里之外的万梅山庄,三人十分闲散,倒是西门吹雪,拿着剑在最深处练起剑,丝毫没有察觉他家老头子满头的黑气。   “不舍得当初干嘛答应花老头的提亲。”唐景荣唐老门主嘲讽技能大开,对着玉罗刹就是一句讽刺。   对于唐景荣之言,教主大人高贵冷艳的一撇,傲慢道,“没有女儿的人当然不懂。”   洛蒙脸色微微一变,眼底有几分落寞,但更多的是喜色,亲眼看着孙女出嫁总比一辈子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的好。   “花家七童的性格很好。”   “你们两家老邻居这么多年,你当然是替他说话。”玉罗刹烦躁的站起来走来走去,恨恨的瞪了眼洛蒙。   “啧,要是花满楼性格不好,你舍得把女儿嫁给他。”对于嘲讽玉罗刹一向不遗余力的唐景荣当仁不让!   “算了算了。”不耐的挥了挥手,玉罗刹坐下,三个辈分不一的老少坐在梅林里,宁嬷嬷考虑周到,命人送来棋盘,让三位‘老人家’好好下棋,别来庄里闹腾!   就像是一眨眼,明明是明亮的天空一下子就黑下来,不知何时已经点上灯笼,一盏盏连绵如同彩带,就连一向冷清的梅林都被染上了暖意。   再远望,那边灯火辉煌如一条长龙游走而来,唢呐锣鼓震耳,鲜红活跃的色彩把那漫天繁星都染得通红,浓浓的喜庆压不住。   听得那声音,玉罗刹怎么还坐得住,手上的棋子一扔转身就下去,洛蒙将棋子放回盒子里,看着悠慢,“我们该下去了。”   “走吧走吧。”唐景荣乐呵呵道。   喜堂上,红色帷幔,烛火明亮。花满楼一身大红色喜服,衣摆上绣着繁复精致的花朵,艳红色的纱衣,一条银色的链子挂在纱衣上,点缀着明亮。乌亮的长发梳成发髻,带着发冠,他本就清隽如今更是迷花人眼。   右侧,薛冰和小然扶着洛依出来,亮红色的新娘喜服比花满楼的喜服还要繁复,上面本该绣着青鸟展翅,但是配合着花满楼的喜服,上面绣着雍容绽放的牡丹花。   花满楼看着洛依,此时此刻,是他最为遗憾的时候,然而一想起将要发生的事,他心里的遗憾一点点褪去,眼角眉梢喜悦,让在一旁观看的师兄唐天容摩拳擦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上,玉罗刹听着林叔唱喝,心里一时间不知是难过还是喜悦,看着花满楼时更是眼刀阵阵。   今夜不是洞房花烛夜,花满楼和洛依虽然同一房间但各自睡榻。   夜半子时,万籁俱静,洛依早已深深睡去,然而本该已经睡去的花满楼却是小心的传好衣服,轻轻的打开房门,脚下无声,几下便到了十里之外的梅林。   黑暗中的梅林,树枝横生,自然而然的伸展在月光之下竟是有张牙舞爪的狰狞感。   玉罗刹一袭红衣,从黑暗中走出,手中鼓鼓,他看着花满楼,嘴角是意味不明的弧度。   一如既往,花满楼在石凳上坐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寅时将过,终于玉罗刹把那一排银针从花满楼头上收走,又是一甩袖将花满楼眼上的白布挑起。   心情紧张,整个人都绷着,许久花满楼眼皮抖动,他缓缓睁开眼睛,然而现实总是那样冷酷,他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见花满楼依旧黑暗的眼眸,玉罗刹剑眉紧皱,他再次仔细检查了花满楼的眼睛,红唇抿得紧紧的,好一会他开口,无奈道,“看来那毒彻底腐蚀了你的眼部。”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但是却是要承担所有希望的破灭。   失落笼罩,然而他已经习惯黑暗,习惯失败了,垂眸微微下垂,黑暗之下不明情绪。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明明该受到安慰的是他,但花满楼却反过来安慰玉罗刹,这让教主很不习惯。   “你也不用气馁。”到底已经是自家女婿,教主也不好让人在大喜之日这么悲催,只是向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教主看着花满楼干巴巴的来了一句。   →_→还不如不说。   “这段时间劳烦岳父。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小依该发现了。”本想给她惊喜,没想到是给自己惊愕。   “去吧。”   花满楼离开,他并不知道他离开后梅林里又走出两位老前辈。   听说那晚,梅林里噼里啪啦,更是刀光剑影,第二天林叔听到消息去查看时,那片生机旺盛的梅林竟然只剩下残枝! 作者有话要说:  对,没错,那个渣作者就是故意断在这里的,因为那只渣作者是一只单身汪!   最后其实教主被爷爷和师父揍了!!!!!!   至于九爷是不是真的死了,其实他真的是死了 T T   PS:洪荒新文已开,欢迎大家收藏养肥~(づ ̄3 ̄)づ╭?~   [洪荒]成圣之前的日子   ☆、标题怎么办?   浩浩荡荡的马车行走在官道之上,鲜艳的红色宣告着这是一队迎亲队伍。   花满楼还是花满楼,一身绯色的衣袍,高头骏马毛色纯粹,他眉目温润,嘴角的弧度一直不曾缓下,那晚之事就像是在梦中发生!   说是一路风尘,但一路走来更似游山玩水,当迎亲队伍到达桃花堡时已是六月。   六月初十,是他们真正的好日子!   人来人往的孟河比集市更加热闹,桃花堡在杭州的名声很好,更有去年孟河决堤后桃花堡大开米仓让他们的声望上升。花满楼也是出了名的温和良善,他成亲可不谓是杭城盛世!   一路浩浩荡荡可不谓是十里红妆,早就换上喜服的花满楼清隽依旧,但眼角眉梢不似平日,一勾唇,一下子就勾走了大半杭城姑娘的心和魂。   到达桃花堡时已黄昏,天边夕阳火红,如火如荼。   一溜的流水宴已经摆了三天,每天都有百姓来吃食,然而他们总不是空手来,虽然所谓贺礼对桃花堡来说可有可无,但接过贺礼的小厮都是笑容满面,小心的放好东西。   此刻迎亲队伍已到了桃花堡朱红色的门前,正门大开,花轿自火盆上抬过后,花满楼从马上下来,一步一步,走到花轿,脸色微红的他静屹立了好一会,红唇微微一抿,一丝丝的喜色流露,纤长有力的手掀起红色的幕布,伸手。   花轿落地,红色的盖头隔绝了视线,双眸低垂,就见盖头的缝隙处有光,一只手伸来,她深呼吸,唇瓣的笑容掩藏在盖头下,右手搭在花满楼的手上,那边用力的握紧,她亦是回握!   缓慢走出花轿,一条宽且阔的红毯直进前方,竟是有看不到尽头的感觉,花满楼紧握洛依的手,一齐跨进正门,那里摆着香案。   香案上摆放着神位和祖宗牌,香烟缭绕、红烛高烧,在他们过来时,奏乐鸣炮!   花满楼牵着洛依一步步缓至香案前,那里有一对红色绣着龙凤的垫子,两人站在垫子前,耳边是引赞。   “跪,献香烛,明烛。”   “燃香,上香。”   “储伏,兴,平身复位”   听着引赞,花满楼和洛依一步一步完成动作,当两人起身还来不及暗中做些交流,耳边的司仪唱喝却是一换。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如此繁复的祭礼之后,香案撤去,花家大哥、二哥满面笑容,引着两人穿过大大的园子,走过楼台,尽头是红色帷幔打着花球的大厅,那里,花如令和花夫人眺望,见老大老二引着新人往这来,连忙坐好,板正脸色!   唐景荣嗤了一声,斜眼一扫红衣鲜艳的玉罗刹,教主大人喝着小酒好不悠闲,洛蒙手中拿着茶杯,洛天齐和赵雅楠站在他身后,至于明面上新任花七夫人的兄长,西门吹雪总算是换了一身稍稍有些颜色的衣袍,半阖着眼坐着。   一条打着花球的红缎,两头连着洛依和花满楼,此时,正厅寂静,只有唱喝人高扬喜庆的唱喝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已经笑了一个多月的花老堡主今晚笑得最为开心,因为习武,他那张脸看起来最多四十岁,看着喜堂上拜堂的小夫妻,一时间竟是忍不住想落泪。   他的七童长大了,成家了,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转头,看着早就偷偷抹泪的老妻,面上一笑,有些微微的涩味,好了好了,他这辈子够了也够了。然而目光一转,看到花满楼那双无机质的眼眸,心里还是一痛,他还是亏欠七子太多!   “送入洞房~”唱喝的人声音高高扬起,他的话音一落,旁边的众人纷纷起哄拍手,花家六位公子连忙上前,怎么着今晚也是他们家七弟的好日子,灌酒什么的,还是下次吧,下次吧!   花家六郎一个跨步,拦得就是磨刀霍霍的唐天容!   “天容,这边好酒好菜,你多吃点!”死命拉扯着唐天容往另一边走,只是目光很是无奈的看着陪在自家母亲身边的西柳,再看看自家七弟和七弟媳妇的身影竟是有些羡慕。   被花满楼的五位嫂嫂扶进花满楼的院子,那早已融入空气中的花香在鼻间流离,几位嫂嫂含笑的打趣着新七弟妹,你一句我一句,竟是让一向大胆的新花七夫人羞得低下头!不想去前头凑热闹的薛冰和小然在新房外等着洛依和花满楼过来掀盖头喝交杯酒。   约莫一刻钟,五位嫂嫂含笑离开,房间里陪伴她的是薛冰。   “花满楼呢?”薛冰左看右看竟不见花满楼,那这盖头谁来掀,交杯酒和谁喝!   这里没人,洛依自个就掀起盖头,揉了揉算重的脖子,只是眼角眉梢的喜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被陆小凤拐走了。”   陆小凤为什么会半途劫走花满楼,洛依不会想也知道这背后的几个人是谁了。   薛冰似乎真的已经忘记了陆小凤,她此刻毫不所动,只是揽着小然道,“看来今晚闹洞房会很厉害。”薛冰想着唐天容那爱妹的性格,不由笑起来,“有陆小凤和唐天容带头,你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听得薛冰提唐天容,小然耳朵动了动,她眉头微微一皱,清然道,“我去看着他!”   话音一落,洛依和薛冰连拦得时间都没有,小丫头风一样的就出去了!   “小丫头不会是喜欢唐天容吧!”薛冰搬了张凳子在洛依对面坐下,言辞惊讶,她又想了想,又起身拿来一些熟食糕点,轻声道,“你赶紧吃些填肚子。”   “也许。”洛依看着小然的背影回答的意味不明,烛火下她神色不明,不过一瞬,她就笑开了,“若是真有情也好,师兄那性格,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薛冰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看着是同意洛依的话。   这话题算是揭过去,洛依看着薛冰手里的糕点,摸了摸肚子,苦着脸道,“当初看小雅成亲就想自己一定不要这么多东西,真重!”   “一辈子才一次,忍忍就过了。”薛冰拿起一块糕点塞进洛依的嘴里,挤眉弄眼的打趣道,“也就几个时辰了。”   洛依哪听不出薛冰话里的意思,瞪了薛冰一眼,然而今天一路下来她饿得满肚子空空,于是洛依当没听见薛冰的声音,三两下解决糕点,又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小雅呢?”   “小雅她刚才突然吐得昏天暗地,洛天齐带她去看大夫了。”薛冰也是担心赵雅楠,怎么就突然肠胃不好了。   听得薛冰的话,洛依眉心一跳,她吞下糕点,看着薛冰道,“莫不是有了?”   Σ( °△°|||)︴“那还真是双喜临门!”薛冰惊了惊,登时满脸笑容,然后看着洛依平坦的小腹,揶揄道,“你也要努力啊~”   不知怎得,洛依想起珠光宝气阁收到的信,闪了闪眸光,似不经意又似恼羞成怒道,“你怎么不去前面,在这里陪我小心饿着!”   薛冰没有听出洛依话中的试探,就见她起身去给洛依倒了杯茶后才道,“来来去去都是这些菜色,我都吃腻了,不如在新房陪你。”随后她指了指放在床上的糕点,“这些也能填饱肚子!”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洛依故作姿态,但一说完,她自个就笑了。   新房还未见到,花满楼就被陆小凤哥两好的带走,他连掀盖头喝交杯酒的时间都没有,而花家五位嫂嫂反应不及,只能扶额看着越来越远的红色。   陆小凤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主!   “陆小凤!”   “哎呀,花满楼不要动气,今天大喜的日子!”说是这么说的,陆小凤的眼睛却是使劲往里看,然而那里什么人都没有,“那些前辈们一定要和你喝酒,我也是没办法。”双手一摊,陆小凤满脸无奈。   你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花满楼才不信陆小凤真的是无可奈何,他是乐在其中,配合那些前辈们!   只能在心里跟洛依道歉,他快步往前头走去,他真担心再待下去会宰了陆小凤!   这一桌大多是老前辈,每人一句漂亮话不要钱的蹦出来,一句话一杯酒,花满楼嘴角的弧度从一开始的柔和道最后的僵硬,头更是昏沉沉的,他知道自己醉了,但是这些前辈们的酒,这江湖上恐怕没几个人敢拒绝!   幸好大家灌酒也是自有分寸的,何况还有陆小凤喝遍四方的海量顶着。   天色过半,月藏云层,花满楼才被一群意犹未尽的前辈们放回去,做为知交好友又是他把人截出来,陆小凤当仁不让的负责把新郎官送回去,要不然......不知想到什么,陆小凤抖了抖身子,然而转念一想,如果真的不能让七童洞房,他上头还有高个顶着,想来新上任的花七夫人不会找他麻烦~心里一松的陆小凤乐呵呵的送花满楼回新房!   被陆小凤扶着的花满楼只觉自己头重脚轻,浑身软绵,难道真的要应了陆小凤那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洞房!   一想到这,花满楼立刻就精神了不少,陆小凤送花满楼到门口立刻就抄起轻功走了。   以陆小凤的性格,定然是呼朋唤友的来闹洞房,现在竟是走了!此刻醉醺醺的花满楼没有留意到陆小凤的异常,他推门进去。   案桌上的红烛已经燃过一半,桌上的糕点也被洛依和薛冰解决了大半,窗外是月色幽暗,该是好梦的时候。   只是洛依盖头未掀,流程不对,但成亲本就是喜事,又何必拘泥于这些规矩!   夜深沉,洛依让薛冰回去休息,青衣、紫岚和蓝翎也不用守着,她等花满楼回来便好。空且静的屋里就洛依一人,那时听觉格外灵敏,她能听到红烛燃烧的声音,蜡滑落到桌上发出细小的声音,以及花满楼开门的声音和他的脚步声。   一步三摇,听着他的气息就不稳,想来被人灌了不少酒,眼底无奈之色一闪而过洛依再次自己掀开盖头。   一抬头就见花满楼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摔倒了,洛依连忙走上去扶住。   然而实际是,花七公子很是直接扑进洛依的怀里,双手环住洛依腰,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在洛依身上,承受重量的花七夫人不得不后退几步,直接摔倒在床上。   身下是桂圆红枣一些吉利的东西,膈着洛依背不舒服,身上又压着一个百来斤重以及满身酒气的人!!   忍不住挪了挪身子的花七夫人无奈的发现她被某人禁锢着不能动,顺着花七公子的意,花七夫人也抱住花满楼,柔声问道,“醉了?”   “...没有。”花满楼把整张脸埋在洛依脖子处,呼出的气打在耳侧,痒痒的,洛依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那你先起来。”   “不要!”闷声闷气,花七公子张嘴咬了咬洛依的耳垂,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   耳垂的不适让洛依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推了推纹丝不动的花七公子,软下语气道,“我的头饰很重,我要卸下来。”   “...我帮你。”亲了亲自家夫人的脸,花七公子很是温柔的抱起自家夫人。   洛依看着铜镜里,打算为她拆卸发饰的花满楼眉宇打结看起来是无处下手,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敏感,虽然花满楼与往常无异,甚至醉酒后添了一丝憨态让她更加喜爱,可她总觉得他有些失落和遗憾。   为什么?疑惑一闪而过,但下一眼就看到铜镜里被她的珠钗扎到手的花满楼,神色十分委屈!   所以说喝醉酒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抿嘴轻笑的洛依把疑惑抛到脑后,决定自己来,只是眼前的人一向执拗,酒后就...目光一转,她看到桌上的龙凤杯,那是他们要喝的交杯酒。   伸手握住花满楼的双手,洛依拉着花满楼走到桌旁坐下,一个杯子八分满,“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喝了交杯酒再卸妆。”   “恩。”   双臂交叉,左脸碰右脸,花满楼的脸很热,洛依的微凉,鼻间是两人相融的气息,暧昧流转。   清亮的交杯酒,一下肚就有一股冷气直冲脑门,双眼微热,但在六月,又是新房中这点热意微不足道,但冷气让花满楼的酒醒了大半。   “我......”他一偏头,亲在洛依的脸上,愣了一瞬,他又立刻琢了一口,直接把人揽到怀里亲上他想了很久的红唇。   气息交融,新房里的温度一瞬间升高,洛依只觉得整个人都被融化了。   “你现在去洗澡换衣服,我去卸掉珠钗。”终于被放开的花七夫人缓了一口气,美眸波光流转煞是艳丽,脸色微红,但一向自认‘大度’的花七夫人看着依旧镇定自若,她推开看似喝醉酒有些呆愣的新上任丈夫五步远,轻咳一声故作严肃道,“难不成,你今晚打算坐着到天亮?”   洛依完全没有察觉出她言语中的暧昧,她只是想打趣花满楼,但是!!!!经过方才亲密的花七公子很不厚道的想歪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家夫人只是想找个借口,于是他很是自觉的去换衣洗澡。   洛依表示她完全不能理解男人这种生物,之前还傻愣傻愣,怎么瞬间就精神抖擞了!   想不通就懒得想的花七夫人回去卸掉满头珠钗,卸掉脸上厚厚的白粉胭脂,正打算洗去一身劳累,突然身体悬空被人抱了起来,轻呼一声她下意识的环住花满楼的脖子,等她再回神时已经被某人压在床上。   缠绵悱恻的芙蓉帐,急剧升高的温度,连窗外的月亮都羞涩的躲进云层中!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简直虐死了单身汪的作者QAQ(拯救了一个刀片厂的作者君昨晚做梦梦到他带随着无数刀片去了某地剁了一条鳗鱼~)   接下去大概有五章番外(正色!)好消息是七童的眼睛在番外可能会复明哟~   洪荒新文已开,欢迎大家收藏养肥~(づ ̄3 ̄)づ╭?~   [洪荒]成圣之前的日子      ☆、标题怎么办?   神针山庄红绸环绕,上至主人下至仆人各个面带喜色,不仅因为他们家小姐要成亲,还有他们家姑爷秋闱中举了!   “这颜色怎么样?”薛老夫人算算年纪也有七十了,只是她也算功力有成又保养很好,看起来就四五十岁,今天她的脸色格外红润,着紫色素装,盘成发髻有些白色参杂在黑发中,插|着一两根红宝石的发簪,衬得她气色如同少女般娇嫩。   薛冰十分认真的挑着料子,对于婚姻对于未来如今的她显得十分沉稳,纤纤玉手,明亮的光线穿透她的指尖,能看到食指和大拇指上新生的茧子。   “颜色刚好,只是这料子扎手了些。”   “的确扎手。”薛老夫人指挥着旁边的丫鬟把这匹布拿走,她又挑上了。   秋闱一过,也该给两个新人挑选喜服颜色花色了,薛老夫人兴致高扬。   “老夫人,大小姐,陆公子来了。”管家是被老夫人赐了薛姓的老人,他看着薛冰长大,对于薛冰对陆小凤的爱慕,他亦是一步步看着的,如他的阅历自是看得出陆小凤那样的人是不会为谁停留,他想劝劝自家小小姐,奈何自家老夫人做壁上观,似是放任这段无终的爱情,他也只能叹气做不知。   然而去年大小姐大难不死回来大彻大悟,决心放下对陆小凤的感情,也放下当初梗在喉间的横刺,再次拿起绣花针,真正的继承神针山庄,一辈子都贡献给山庄的管家不知有多开心,山庄后继有人!但管家还是担心,陆小凤那张嘴甜的,自家闺女都快要陷进去了!万一自家小小姐又被他哄骗走该如何是好?   “他来做什么?”薛冰头也不抬,依旧细细的挑选着大婚之日要穿的喜服料子,触手细腻滑润,一看就是京城老字号家的料子,颜色明亮花色不失稳重,薛冰只瞧一眼就十分中意,嘴角含笑道,“奶奶,这匹不错,这纹理和染布的技巧,和我选定的花色很搭。”   “回小姐,陆公子说是感谢前段日子小姐对他的帮助。”管家偷偷的打量了眼薛冰,又看了眼薛老夫人,神针山庄的两位主事人皆神色不变,他踟蹰片刻,道,“不如我回了陆公子说家中事务繁忙不便见客。”   “你既然觉得这颜色纹路好就这匹吧,叫府里绣娘紧着绣出来,下个月也是来得及的。”丫鬟会意的将薛冰挑中的布匹拿走,而其余的则由他们负责挑选色彩花纹,做薛冰的嫁妆。   “奶奶,我的婚礼我的嫁衣,我打算亲自绣。一生就这么一次,我不求尽善尽美但求问心无愧。”   “若是这样......你且退下,陆小凤已经来了。”薛老夫人想说什么,但只是硬了硬眸光,但瞬间,她还是那个乐观开朗就算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依旧保持着少女心的薛老夫人。   眼皮一抬,就算某人穿着与她同色的衣袍进来,笑眯眯的十分亲近可人,和管家打招呼又与老夫人贴身丫鬟嬷嬷打招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他家。   只是薛冰眸光一闪,却是一番冷意,一瞬又是一派平静祥和,就像当初和陆小凤纠缠的不是她!   “你倒是鼻子灵,知道我这里要有好酒,巴巴的就赶来了。”薛老夫人虚扶着坐下,笑容灿烂。   “来不早不如赶得巧。”陆小凤好似没有看到薛冰在场,只是笑嘻嘻的和薛老夫人打诨,关系好得像是亲孙子,“我看府里喜气洋洋的,有什么喜事?”   “大喜事,”一说到这个,薛老夫人是喜上眉梢,她拉着陆小凤坐下,指着桌上还没全部搬走的红色绸缎道,“我家冰儿大喜之日定于下个月初八,我知道你向来行踪不定,也不指望你那天会来,既然今个来了,就喝杯喜酒全了情谊。”   “果然是大喜事!”陆小凤惊讶千分心里却晦涩万分,江湖上早就传遍了:神针山庄的薛老夫人给薛冰找了一位文才武学样样拔尖的人当夫婿,那人长得并不如意,放在人海里你看好几眼都认不出来,可人性格好,顾家,据说秋闱放榜他中举了,更主要的是他知道薛冰家里的事之后表示虽不能入赘但家中若有双子其中必定过于薛家。   以上来自已经成为花七夫人的西门洛依友情赞助!   这样的人,哪家长辈不爱?!陆小凤捂着良心说,如果将来他有女遇到这样的人,他也乐呵呵的把女儿嫁给他。只是......现在嫁得人是薛冰。   每次碰面,薛冰都当这里没有陆小凤这个人,他就算上去搭话,她也是礼貌性的敷衍。   自从在珠光宝气阁得知薛冰成亲的消息,陆小凤心里酸得.....吃什么喝什么都像是掺了醋,坐立不安,整日拉着花满楼和洛依吐酸水,最后花七夫人不耐烦,直接打昏他快马加鞭的把陆小凤送到苏州!   陆小凤醒来时马车上只有他以及花七夫人给他准备的包袱,他也没看包袱里装着什么,他的视线都留在不远处的石碑上,上面刻着神针山庄四个字。   十月金秋,枯瘦枝桠承受不住树叶的重量纷纷落下,他脑海中满是和薛冰相处的片段,一幕一幕,鲜活如同身临其境。   陆小凤不由伸手捂脸,遮住满眼苦涩,他一直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但一切都是他以为,那些记忆只是埋得深了。   他还记得洛依借花满楼之口问他‘若是薛冰未死,你当待她如何?’   他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早有答案可是他却不敢直视,也不敢说他是愿意和薛冰长相厮守的,愿意娶她为妻,愿意与她生儿育女。   其实他在害怕,没错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小凤在害怕,明明...明明他一直很渴望这样的生活。   花满楼和洛依心意未通之时两人并非没有争吵冷战,他曾经感叹还是薛冰好,不论他对她是否不理不睬,但只要他一转身,她依旧还在他的身后,情深意切的看着他。   可是,这似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看着连带红光的薛冰,嘴里发苦,花满楼说得对,他应该道喜的,可是他说不出来,嘴巴像是被浆糊给捂住了。   他转头看着薛老夫人,看着薛老夫人喜悦的模样,他心里情绪翻滚,隐隐之中有个念头,他张口既出,“老夫人美意我自当领了,既然薛冰下个月初十成亲,现在也已经二十,不如我在府中借居几日,免得到时候我来回跑的麻烦。”   不妥,极为不妥,哪有新嫁娘家住外男的,要是族里表兄弟也就罢了,这人还是毫无血缘的人!   “府中不便,还请陆大侠另寻踏脚之地。”薛冰的语气一点都不冰冷,温温柔柔的善解人意和些许为难,好似之前她与陆小凤之前的纠葛并没有发生,她全心全意的为陆小凤考虑。   陆小凤之前最懂得拒绝薛冰了,但现在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看起来是默认了薛冰的话,奇得是老夫人居然同意陆小凤住下。   婚事本不该这么着急,但男方年年苦读,将来是否为官且不知,但现在已经中举,也该娶一房媳妇。   薛家老夫人对他家有恩,现在又全力资助他考科举,而薛小姐又是花容月貌,他怎会不动心?其实他很早就喜欢薛小姐,奈何他一介白身自认高攀不起。   陆小凤在神针山庄住了两天之后,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文才武略样样非凡的男子。   他故意说他是薛冰的远亲,怕赶不及婚宴,早早就从外地赶来,那人竟然信了!   这让陆小凤心里直呼不可思议,像他这样的人,在江湖上走久了身上有一股神采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街上随便一个百姓都看得出来他是江湖人,而这样一个被说得‘神乎其神’的人居然就信了。   这到底是单纯还是单蠢?陆小凤转着眼珠子,嘿嘿一笑,继续和那人套近乎。   ***   “你当真是要嫁给那人?”   是夜,空中寥寥几颗星星挂着,神针山庄的丫鬟仆役也早已入睡,唯有薛冰为了赶制自己的嫁衣还点着灯。   陆小凤推窗而进,他细细的看着低头绣花的女子,这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文雅娴静,他记忆里的薛冰一直是有着乖乖女的假象,暴力罗刹女的本质,却不知道她认真时是如此的迷人。   心跳加速,他不忍破坏这样的美景,可是他想要结果,他住在神针山庄,可不是为了下个初十她的喜酒!   “我当陆小凤真的改性子了,到底你还是沉不住气来问了。”衣服裁样以神针山庄绣娘的功夫不过一晚的功夫,而薛冰,虽然她许久不握针绣花但自小功底还在,这段时间又反复练着手法,这两日加夜班竟也绣了半件。   “你可记得峨眉山再见之时你说得话。”灯光下,薛冰那艳丽的容颜更添轻柔,她看着陆小凤的眼神总是那么的深情,可只有陆小凤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薛冰说过她要对他断情绝爱。   他记得峨眉山之时他偷偷去找薛冰时说得话‘此生此世,就当你我不曾认识过。’   一句话,将曾经的情谊全部抹尽,他记不得薛冰当时的脸色,他只记得当时薛冰冷漠的回答‘当时如此,至此之后,你我毫无关系。’   其实他早后悔了,可就是拉不下面子,现在听到薛冰要成亲,他真是恨不得拿剑杀了那个要娶她的人,原本要和薛冰成亲的人该是他的。   “我...后悔了。”有些支吾,但说出口后陆小凤却觉得全身顺畅,他一双眼睛发亮的看着薛冰。   “只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卖。”薛冰看着陆小凤,眼中一点动摇的情绪都没有,清淡道,“时辰不早,陆大侠还是回房休息吧。”   “那人有什么好,长得没我帅,武功没我好,朋友不如我多,而且那人蠢得要命,和那样的人一起,你不会开心的。”   “陆小凤,我尊你一声陆大侠是我们往日的情分就算断了也是曾经,你现在对我未来丈夫如此评头论足的贬低,你当真以为你就是宝他是草!”听得陆小凤话,薛冰唰得站起来,一双眼冷冷的看着陆小凤,道,“他就是蠢到家我也愿意嫁给他,他再蠢我也能为他护住家业!”   “他的确不如你陆小凤浪漫,他的确不如你陆小凤风流倜傥,可他事事想着我,路上街边见着什么有趣好玩的东西都想着给我捎过来给我解闷,我今天说想吃杭州的藕羹半个月后我就能在桌上看到原汁原味的藕羹,我突然想看洛阳的牡丹,他连夜为我画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牡丹图。”   “他知道我家中子嗣不兴,他愿意未来的孩子过继为我不曾存在过的哥哥的后嗣,他愿意和我一起住在神针山庄侍奉长辈,哪怕被人说是入赘,他愿意和我一起撑起神针山庄不让它落寞下去。”   “他的确不聪明,他的确不如你陆小凤朋友遍布江湖,但他的眼里只有我!”   “你呢?我追逐你多年,可曾真真正正的看过我?你可知我爱吃什么,爱什么颜色,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去山上放风其实是偷偷的哭?”   “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他全知道,他和我接触半个月,细心的知道我所有的爱好习惯,但可悲的是我爱了将近十年的人却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自以为是的对我未来的丈夫横挑鼻子竖挑眼。”   “你有什么资格!”   本来只是反驳,可心中怨愤竟是无始无终的袭来,让她忍不住将所有的怨恨对着陆小凤发泄出来。   喉中酸涩眼眶发红,但薛冰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不让自己弱势,她狠狠的盯着陆小凤。   “我...”他以什么资格,就因为曾经的薛冰爱过他?陆小凤觉得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当初洛依说‘若他真心爱过薛冰就放她走。’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这个意思,他才是最笨的。   他说只当此生不曾见过,不过是自欺欺人,现在才发现洛依那话只是想让他认清自己的心,他爱着薛冰才会说不再相见这样的话。若是不爱,又何必在意?可恨自己当时没有发觉。   “我爱你。”   “...呵,花言巧语。”心在颤动,薛冰知道她还是爱着陆小凤,纵然奶奶找得那人很好,可是...并不是放下了就不爱了,深爱过哪能轻易的放弃?但她不能重蹈覆辙,陆小凤这个人,她实在是太了解了。   看着薛冰更为冷漠的眼神,陆小凤心里急,他一把抓住薛冰道,“你跟我走!”   “凭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滚!”   ***   “老夫人?”管家看着自家老夫人整理缎子,不解的问。   “家里的这些红绸都拿下来存好,现在是用不着了。”薛老夫人慢慢抚过红色绸缎,眼底情绪不明,“给西门姑娘和花公子递个信,此番真是麻烦他们了。”   管家看了眼自家小小姐闺房方向,心里叹气,低沉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凤和薛冰的番外送上~至于他们最后在没在一起,看陆小鸡的表现╮(╯_╰)╭   洪荒新文已开,欢迎大家收藏养肥~(づ ̄3 ̄)づ╭?~   [洪荒]成圣之前的日子   ☆、标题怎么办?   公孙兰出身琉璃谷,医理毒药是历辈之中天资最高的,但她最爱毒药,一向做了毒药不研制解药!   但实际上也不能说她是琉璃谷的人,她祖上有一位是出生琉璃谷的,所以她和琉璃谷西家有着最深也最浅薄的纠拌。   西柳已经和花满琅成亲,不过两人并没有住在桃花堡,而是在成亲后不久就回到琉璃谷,四季常春的琉璃谷,鸟语花香,那些不存于世的药材在谷中亦是常见。   公孙兰在药甫旁建了三间房子,和她在红鞋子时所居之处想比简直是令人发指的简陋,但洗尽铅华的公孙兰却觉得很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   公孙兰躺在摇椅上看着天边落幕的夕阳,橙色温暖,让她早已冰冷的心渐渐融化,平日里只是帮西柳照看下药甫的公孙兰竟是觉得无所事事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她稍稍用力,摇椅前后晃动让人昏昏欲睡,公孙兰也的确因此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好像回到了才出江湖,那时天真烂漫,对这个神奇的江湖抱着非常的好奇。   曾经她想过自己为医,医治百姓;执剑为百姓大杀四方,成为名震江湖女侠!   然而她也的确朝那个方向发展,施药救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身为公孙大娘剑器的传人,她一直以此为傲娇!只是当遇到那个人,她才发现江湖不仅有侠,还有情!   然而,一切都那么可笑。   所谓的情,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一睁开眼,是一个秀眉的女子正在为她盖上薄毯。   “醒了。”西柳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但是她身材较为娇小,并未绑着腰封看起来并不明显,“做噩梦了。”   “梦到那个人了。”看了眼西柳的肚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羡慕被她极快压下,公孙兰起身,从屋内再搬了个摇椅出来,让西柳坐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西柳未言但公孙兰还是看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好久没这么清闲了!”公孙兰又回到摇椅坐下,看着幽然暗下来的天色,还剩下些许的灰白。   西柳看着公孙兰,眉目清淡,不似有好奇却说着好奇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公孙兰定定的看着西柳好一会,忽然就笑了起来,她笑得很美,纯粹自然不做作,“可不像你。”   “都是我。”西柳靠在摇椅上,看着渐渐有星光的黑色,微动着摇椅,秋老虎的风,就算是夜晚也是带着暖意,树香还有树叶飘落,不经意落在西柳身上。   公孙兰伸手捏起西柳身上的半黄不绿的叶子,慢悠悠的转起来,目光也渐渐虚无,“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海上。”   “我刚从海外回来,不巧遇到海盗,那时我内力已经耗尽。”   闻言,西柳柳眉微微一挑,她记得小时候曾听母亲说过,那位远亲她该称之为小姑姑的公孙大娘传人,曾经为一株极为罕见的药草出海。那药草但生长的地方并不难找,只是那岛却没人敢去。   那是一座活火山岩浆形成的岛屿,一年起码有三百三十天都处在火热的岩浆中,而剩下的三十五天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虽然西柳至今都好奇那样的环境怎会有药草存在,然而母亲将那药草残存的根茎拿给她看后她才不得不信。大概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也是至那以后,小姑姑不曾回过琉璃谷,她偶尔虽谷中长辈出去行医但再也不曾听过这位小姑姑的名号,石沉大海,就像之前江湖上流传的慈悲医者公孙兰从来不曾存在过。   “英雄救美,所以你迷恋上他?”西柳不由自主的问出声,这让沉浸在回忆中的公孙兰回过神来,嘴角挂着若有似乎的苦涩。   “他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如果你见过他,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爱上他。”   “可惜他死了,而你也差点死在他儿子手里!”西柳毫不顾忌公孙兰的情绪,自顾自的将事实说出来。   “一命偿一命...”手中枯叶早已粉碎,公孙兰松开手,粉末从她掌心流出,落在黑色的地上,不留一丝痕迹,“...罢了。”   想起那日客栈之中,一身白衣的叶孤城,公孙兰抿嘴,那双漂亮的眼透露出复杂的情绪,低沉道,“就算死在他儿子的手上,我...也甘心。”   爱而不得。她想起了她应该称之为八妹的薛冰,她对陆小凤亦是爱而不得,她一直都知道薛冰加入红鞋子并不是心甘情愿但她为了一个目的也同意加入红鞋子,她不介意,只要加入了就好,她得到的命令只是把薛冰困起来。谁会想到薛冰竟然会在疏忽之下离开了,之后绣花大盗金九龄欲杀死她,到底是八妹,她也不好见死不救,顺手就救了她,不过她没想到竟然有唐门的人在。   倒也真是她福大命大。   她曾经无聊去见过薛冰,死里逃生的她堪破情障,如今认真的继承了神针山庄,即使她至今未嫁,江湖上也有传闻陆小凤在追求薛冰,可公孙兰知道,薛冰那样性格的人,一定会逼自己彻底断了对陆小凤的情。   但前提...是薛冰真的对陆小凤忘情。   “爱而不得。”红唇微启,公孙兰再次叹了一声,也不知是感叹薛冰对陆小凤的爱而不得还是她当初飞蛾扑火一般最后执念为恶,立红鞋子杀尽天下负心人。   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气血难平,好像走火入魔,不杀人不沾血,怎是她公孙大娘?   其实她是在十五月圆之夜杀死那个人的,他宁愿死也不要和她在一起!   闭上眼,公孙兰还能想起那晚的月亮,又圆又大。   当时她兴奋不已,因为那人主动约她,然而事实总是那么让人崩溃。   就算死,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那人竟然用那样狰狞恐怖的表情对她说,他就那么讨厌她?   她只是...只是对他的妻子下了微不足道的毒,不会让她立刻死,但也活不了多久。   她只是想成为他的妻子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气血翻滚,公孙兰脸色登时通红,如果她睁开眼,西柳会看到那双眼睛满是血丝!   温热的手,公孙兰猛地的睁开眼,她看见西柳拉着她的手,放在她并不明显的小腹上。   西柳是个冷清的人,然而此刻她眉目温柔,那双并无多少特色眼里满是公孙兰不懂的情绪。   “母亲说小姑姑是个温柔的人,我想小姑姑一定会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很好。”   “我在这世上唯二有血缘关系的人,我在这世上唯三能交托后背的人。”   清清淡淡的声音飘进公孙兰耳中,那一瞬间,公孙兰感受到什么,她看着西柳微隆的小腹不再是拿着羡慕的目光;不再想如果那人同意思和她在一起,她的孩子会长什么样,是调皮还是如他那样冷静自持?   仅仅片刻,西柳腹中还没出世的孩子得到公孙兰一生的寄托。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作者不会说她老早就想写这个剧情了,关于公孙大娘的情商,设定她是一个执着的人,然后偏执杀了情人走火如何就成了江湖上的公孙大娘!   ☆、标题怎么办?   花满楼和洛依成亲已有数年,他们一直住在杭城的百花楼中,这么多年油里来蜜里去,膈应的单身汪陆小凤每次都是胖着来瘦着走。   一如既往的,陆小凤带着一肚子苦水从苏州回来,到了杭州目的明确直指百花楼。   天色正好,阳光温暖,花满楼小心的把喜阳的花搬出来。   “爹,我帮你。”看着有五岁的小萝卜头穿着红色的衣袍,衣服上绣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白白嫩嫩的小模样和花满楼有八分相似。   “好。”花满楼腾出手拍了拍儿子的滑嫩的头发,低眉浅笑怎得温和!   “你娘呢?”   “在妹妹那。”小萝卜头是花满楼和洛依的第一个孩子,性别为男,大名花启笙,小名奇奇,搬着有他人一半大的花盆,看不出一点吃力。   “马步扎好了?”   “扎好了。娘夸我有进步!”奇奇在他爹的指导下把那盆花搬到有阴影的地方,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眼里透出开心,道,“娘看我蹲好马步才去妹妹那的!”   又是一盆花,奇奇萝卜头吭哧吭哧搬得可给力了,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汗水,他正准备搬一盆,一抬头就看见老是有事没事往他家跑的陆小凤。   “爹,陆叔叔来了。”   花满楼动作不停,将所有盆栽都挪好地,陆小凤已经栓好马,走上楼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百花楼讨债的。   “好了,我们进去给你妹妹做早饭。”完全无视陆小凤的花七公子抱起自家的小萝卜头。   “爹,外公和爷爷他们什么时候到?”严重表态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别人抱的花奇奇一溜小跑,到了园子里才老大声的喊。   “应该快了。”花七公子看了看天色,弯了弯眉梢,不在意自家儿子的小心思,“这次外公来带你妹妹去西域。”   一听花老爹的话,花奇奇立刻蹦跶起来,皱着一张小脸,苦兮兮的问,“去西域,那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会去看柒柒的。”走了两步,牵起儿子的手,就算是成亲六年快要步入中年男子队伍的花满楼看起来依旧如同青年,他眉目的温润依旧,嘴角的弧度还是那般温暖,而那双本该最让人遗憾的眼睛现在明亮。   被好朋友抛弃的陆小凤十分自觉的跟着一对秀父子爱的父子走进百花楼。   花家父子要给他们家即将离开的花家小公主做早饭,陆小凤又是十分自觉地朝花家小公主花柒柒的闺阁走起。   花柒柒是花满楼和洛依的小女儿,柒柒这个名字是玉罗刹和洛蒙打了一架之后确定下来的,而奇奇和柒柒的读音相近,让花家小萝卜头花奇奇提前迎来了大名!   花柒柒的房间风格一派秉承了她母亲西门洛依的素雅风格,只是总有那么一些东西特别引人注目。   陆小凤一进去就看到那面极具西域特色、画风张扬的屏风!不用想也知道是罗刹教主给自家外孙女的‘小’礼物。   “柒柒呢?”陆小凤有时候会想,他和薛冰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   但是事实总是特别喜欢打人耳光。薛老夫人去年开始身体越来越差,而薛冰则在三年前正式接手了神针山庄,薛冰没有嫁给任何人,她领养了一个孤女,取名薛妧,日后这个孤女就是神针山庄的继承人。   每次去神针山庄,看着薛冰对薛妧百般宠爱,陆小凤很想说其实他很喜欢女孩,可是他说不出口。薛冰对他依旧温柔但已经没了当初的爱意。   涩然,陆小凤每次看到花柒柒都要抱一整天,可能是情感寄托。   “去找七童和奇奇了。”妃色的外袍纱衣衬得洛依气色红润,她坐在花柒柒的床上,一件一件的为她收拾,然而她面色依旧平静,平静得不像是未来十几年都见不到女儿的母亲。   “不舍得就不要送去西域。”相交二十多年,掰掰手指也要三十年了,对于花七夫人,陆小凤自认还是十分了解的,当然,不能和花七公子比。   “不,我只是觉得杭州呆腻了,该去外面走走了。”将花柒柒的衣服整理好,洛依仔细想了想没有遗落才站起来,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遗憾,但这份遗憾却随着时间沉淀越发的有味道。   以前的西门洛依的温婉像是带着面具隔绝着别人的靠近,是藏着深处的疏离;如今已经成婚生子,儿女成双的西门洛依一如既往的温婉,但却是深刻在骨子里,眉目间已然不见曾经偶尔闪过的煞气,满是柔和。   和花满楼站在一起,妥妥的夫妻相。   “柒柒什么时候改姓西门?”   “柒柒一直都姓西门。”洛依走到门外,眯了眯眼,好心情道,“她是的我的女儿!”   那边,花满楼抱着花柒柒、牵着小萝卜丁花奇奇含笑走来。   “爹和岳父已经来了。”花满楼好似没有听见陆小凤和洛依之间的谈话,他看着柒柒,目光柔和,再看向洛依那满腔的爱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淡!   “他们也许有事要谈。”洛依从花满楼怀里接过柒柒,但小女儿抱着她爹的脖子不肯过来,洛依故意在柒柒光洁的额头一弹,才三岁的小丫头立刻把脸埋在她爹的脖子上,可怜兮兮的发出呜呜的声音,看着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洛依无奈的扶额。   花满楼失笑的摸了摸小女儿的小脑袋,花启笙偷偷转到自家老爹身后,对着自家妹妹做鬼脸,气得花柒柒蹬着小短腿吧唧跳下来往哥哥身上扑去。   在花启笙的刻意的放水下,花柒柒在哥哥身上留下了好几个牙印子!   骄傲的花柒柒得瑟的叉腰咯咯笑得嚣张,突然身体悬空,四肢肉呼呼的爪子不停的动。   一袭红衣,容颜依旧耀眼,他颇为嫌弃的看着一直等挥着手脚的花柒柒,爽快利落的在花柒柒的额头一弹,声音响亮清脆,那白皙的额头立刻就发红。   “外公!”花柒柒一蹬腿,想都不想就向玉罗刹踹去。   教主气定神闲的抓住小胖妞的腿,一扭就把小胖妞扔到花如令身上。从花奇奇到花柒柒,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花如令接得行云流水,可每次都是心惊胆颤!看着教主嚣张的背影,最后只能抽抽嘴角。   “洛蒙那老匹夫没来?”   “听说紫禁城里的那位召前辈去京师。”   洛依瞅着自家小女儿安全无事,一记眼刀飞快的横向教主,然而教主一向皮厚,淡然若之的捏了捏花启笙的小肉脸,神色平静,道,“司家父子都是心黑手辣的,索性你跟我回西域,省得外面苍蝇太多,又不能拍死,膈应!”   “我和七童商量过,打算带奇奇和柒柒一起去西域住两年,等奇奇和柒柒再大些,就带他们游名山大川。”   花如令抱着嘟着嘴的花柒柒,听了儿媳妇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如今圣上对洛家的猜忌越来越大,你和七童去西域,也让前辈放心。”   满意的将女儿、女婿加外孙外孙女拐回西域的教主终于看到一身紫衣的陆小凤,剑眉一扬,教主看着陆小凤,道,“听闻你近些年十分无趣,一有空就去神针山庄碰一鼻子灰。”   听着教主的话,陆小凤突然觉得赧然,但转念一想,他追媳妇怎么了!   然而看着教主,陆小凤只能抽了抽嘴角,明显是话里有话!   “前辈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我就听说杭州城里开了家银钩赌坊,挺不错的,你要是闲得慌,可以去看看。”   这么明显的意有所指,陆小凤如果还不懂他就真的不是陆小凤了!   洛依和花满楼对视一眼,如果他们记得没错,据说是教主亲儿子的玉老虎这些年经常出入这家赌坊,虽然有输有赢,但大多数是赢。   目光一转,洛依看着在花如令怀里乐呵呵玩着花如令胡子的花柒柒,夫妻两沉默,他们大概知道玉罗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当天夜里,百花楼人去楼空,只有那些摇曳生姿缤纷多彩的盆栽虚假的告知着这里还有人居住。 作者有话要说:  唔,本来打算写一写苏少英的,一写才发现貌似没什么好写的。   这本我写了一年多,期间跑去玩剑三断断续续的更新,很感谢一直没有弃文的小伙伴小天使,特别是GUESS_AC小天使~么么哒(づ ̄3 ̄)づ╭?~   这篇是最后的番外了。   唔,花柒柒将来会继承罗刹教,至于花启笙,闲云野鹤?名震天下?反正他爹妈基因好,以后江湖上肯定会有他的神话!(你们发现了花七公子的大儿子的名字的谐音了吗?O(∩_∩)O)   那么大家下一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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